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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二回 憐卿蹈情關
藍仙姑道:“雲天四皓之名,你師父提過沒有?”
蕭瓊似是吃了一驚般,渾身一震,她兩隻大眼,隔著薄紗,在藍仙姑身上轉來轉去,半晌方道:“老前輩,妾身忽然明白了!”
藍仙姑道:“你明白了什麼?”
蕭瓊道:“兩位這身衣著,想必是雲天四皓中的兩位高人了!”
藍仙姑道:“不錯,但老身只想知道,令師臨終之時,對我們說了一些什麼?”
蕭瓊在聽得藍仙姑話音之後,竟然又向藍仙姑和朱衣叟兩人深深一福,這才說道:“晚輩不知兩位就是雲天四皓中的前輩,剛才失禮之處,尚望兩位莫要見怪!”
朱衣叟笑道:“姑娘不用多禮,老夫就是朱衣叟!”
藍仙姑道:“老身藍仙姑,你師父一定說過我了!”
蕭瓊雖然在知曉了這兩位老人家便是雲天四皓之後,就曾想到這老婆婆就是師父口中的藍仙姑,但此刻聞言,仍然不禁全身一震。
她很想仔細的瞧瞧這位老婆婆的真面目,但因黑紗重重,使她無法透視,心中微覺失望,但口中可就很快的接道:“原來是朱、藍兩位前輩,失敬了!”
藍仙姑對她這等一再客氣的口氣,大是不耐,冷冷的一笑,道:“你已知曉了老身是誰,你師父說過了些什麼話,你也該說出來了!”
蕭瓊忽然低下頭,沉吟道:“家師曾經交代過晚輩,在中原武林道上,如是遇著四位前輩,千萬不可為敵!”
藍仙姑道:“為什麼?”
蕭瓊搖頭道:“原因何在,家師並未說出。”她語音微微一頓,接道:“適才間,晚輩實是未曾料到會是藍前輩,否則,晚輩縱有天大的斗膽,也不會跟你老動手相拚了。”
蕭瓊話音甫落,朱衣叟已然接道:“不知者不罪,姑娘不用記在心上!”
藍仙姑卻道:“令師只交代了這幾句話麼?”
蕭瓊道:“有關四位前輩之事,家師只說了這些!”
藍仙姑似是意猶未盡,也似是心中甚為失望,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道:“姑娘,令師對中原武林人物之中,還提到了什麼人?”
蕭瓊薄紗後面的大眼,在石承先身上轉動了一下,接道:“還有……就是這位石公子師父,甘大俠了。”
藍仙姑忽地大聲道:“她怎麼說的?”
蕭瓊道:“家師說……晚輩如是遇到甘大俠,千萬不可觸怒於他,而且,家師要我記住,凡是甘大俠的子弟,朋友,都不許晚輩冒犯!”
藍仙姑聽得冷笑了一聲,道:“不要臉!”
蕭瓊被她罵得一呆道:“老前輩罵我麼?”
藍仙姑重重的哼了一聲,道:“你師父!”
蕭瓊越發的一呆,道:“為什麼?老前輩莫非跟家師有仇?”她話音一落,立即又搖頭道:“不對啊!”
朱衣叟笑道:“哪裡不對了?”
蕭瓊道:“藍前輩說過,她與家師從未見過一面,那又怎會有仇呢?”
藍仙姑道:“沒有見過面,難道就不能有仇麼?”
蕭瓊道:“這個!晚輩又糊塗了!”
朱衣叟忽然向藍仙姑道:“四妹,幾十年都過去了,何必還要耿耿於懷?再說,秦湘子已經死了,人死了,也就不用記仇了!”
藍仙姑哼了一聲,道:“沒有那麼容易……”忽然向蕭瓊喝道:“你們一向住在東海?”
蕭瓊道:“不錯,晚輩從兩歲起,就隨著家師住在東海。”
藍仙姑道:“你師父葬在何處?”
蕭瓊道:“東海綠華山中……”
她話已出口,方知自己錯了,因這藍仙姑既是與師父有仇,她如此催問,可能就不曾安著什麼好心。
朱衣叟白眉一揚,沉聲道:“四妹,有件事,愚兄如不說出,實如骨梗在喉!”
藍仙姑一怔道:“什麼事?”
朱衣叟道:“東海綠華山四妹千萬不能前去。”
藍仙姑道:“為什麼?”
朱衣叟道:“冤仇宜解,不宜結,你與秦湘子之間的誤會,當秦湘子死去之後,應是早已消除了!”
藍仙姑道:“二哥,本來消除了嘛,你這麼慎重其事的提出來,莫非以為我要去綠華山毀那秦湘子的墓塋麼?”
朱衣叟道:“但望四妹不是這等想法。”
藍仙姑道:“本來就不是……”她語音頓了一頓,接道:“我心中雖然對那秦湘子有著萬般惱恨,她如今既已死了,也就不會再在我心中留下什麼了!我要問明她葬身所在,只不過是想……見到甘兄之後,好向他說明!”
朱衣叟似是鬆了一口氣,道:“當真如此?”
藍仙姑道:“二哥不信,日後自會明白!”
朱衣叟長嘆了一聲道:“愚兄相信了!”他目光一轉,向蕭瓊叫道:“姑娘!”
蕭瓊道:“老前輩有何指教?”
朱衣叟道:“你這次離開東海,前來中原,可是令師的遺命?”
蕭瓊點頭道:“不錯。”
朱衣叟沉吟了一下,接道:“令師過世三年了?”
蕭瓊道:“到今日為止,已是三年另一個月!”
朱衣叟道:“令師遺命,是要姑娘三年之後,方始進入中原麼?”
蕭瓊忽然幽幽接道:“不是……”
藍仙姑驀地沉聲道:“姑娘,你師父叫你幾時進入中原?而且,她可有什麼特別用意?”
蕭瓊道:“先師臨終之日,告訴晚輩,叫晚輩習練一門武功,功成之後,方可離開東海。”
朱衣叟道:“姑娘可是花了三年時光,才把這門武功練就麼?”
蕭瓊道:“晚輩甚是愚蠢,整整花了三年時光,方始勉強練成。”
藍仙姑冷哼道:“那是一種很特別的武功麼?”
蕭瓊遲疑了一下,道:“不錯!”
藍仙姑道:“可是與勾魂燈陣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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