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鐵騎之虎嘯狼騎 作者:江中石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11-27 00:31:3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8 42499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7 00:33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月和小雅

  牛天賜的事情很多也很忙,現在主要的心思放在如何收復失地和加強飛虎軍建設上,所以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都交給小月打理,其中就包括替天賜擋住烏蘭雅火辣辣的愛情攻勢。

  今天一大早,牛天賜就被馬啟孟拉著去看野戰炮第一次實彈試驗去了,大帳內就只剩下慕容月看家。按說大都督在鎮遠城內應該有府邸和辦公場所,而且羅洪亮已經為牛天賜準備好了,但是牛天賜就是要和部隊住在一起,一方面是加深和士兵們的感情,一方面便於指揮作戰應對突發事件,若是住在城裡進出太不方便了。

  慕容月雖是文官但她習慣了穿著戎裝,她的頭髮依然梳著男子的髮髻,這更讓她端莊中平添了幾分英氣。

  “小月姐,那個烏蘭雅又來了,還帶著一大堆東西說是來找你的。”

  牛忠慌慌張張的跑進來,那個烏蘭雅簡直是個噩夢,而且是每天必到比軍營中的號角還準時,牛忠的臉都被她捏了不下八回了。烏蘭雅告訴牛忠,這是黑水部的禮節,是姐姐疼愛弟弟的表現。這種疼愛牛忠消受不起,他覺得自己和秦鎖比起來還不夠聰明,人家秦鎖一看見烏蘭雅就立刻閃人,自己卻傻乎乎的任憑烏蘭雅調戲,唉,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哇。

  其實和牛忠一個感覺的還有一位,就是烏蘭雅的親弟弟,黑水部少族長黑水爵。他和牛忠年紀一樣,倆人第一次見面就覺得親近,黑水爵箭法相當不錯,身手也很敏捷。小哥倆經常一起切磋武藝,一來二去居然成了最好的兄弟。天賜對此很是滿意,就把黑水爵補進了親衛營想著好好培養一下。沒想到這卻給了烏蘭雅一個每天來軍營的藉口。

  “我是來看我弟弟的,順便看看那個沒良心的。”

  這是烏蘭雅的口頭禪,做為烏蘭雅口中那個沒良心的人,牛天賜只好給自己安排很多事情,他非常慶倖有小月在,否則還真不知道怎麼對付烏蘭雅呢。黑水部的姑娘啊。真是太熱情了。這身邊有個火堆,保不齊哪天就把天賜烤著了。

  慕容月看了看大大方方走進來的烏蘭雅,揮手讓牛忠出去,自己繼續處理公文。

  “小月妹妹,姐姐來嘍,想姐姐沒?”

  “沒有。”

  “就知道你沒想,不過姐姐可想著你呢,你看姐姐給你帶什麼來了。”

  小月抬眼一看,就再也不能淡定了。這是一副黑水部女子在節日時才戴的頭飾。這副頭飾顯然是烏蘭雅自己的,因為整個頭飾都是用月光珠串成的,形狀就像一個網帽,兩側還垂著珠串流蘇。這些月光珠雖然不如黑水長送給牛天賜的那些大,但是勝在大小均勻,手工細緻,戴在烏蘭雅頭上那叫一個好看。

  小月和烏蘭雅的歲數差不多,都是好美的年紀。這麼好看的珠帽要說不喜歡絕對是違心的,小月禁不住伸手摸著珠帽的流蘇。那喜愛的表情被烏蘭雅抓個正著。

  “小月妹妹,你來試試吧。哎呀,看你這副樣子,男不男女不女的。要知道在黑水部,女孩子在出嫁以前都是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等嫁了人想打扮都沒那功夫了。來姐姐幫你打扮打扮。”

  小月心動了,她看看守在帥帳門口的老校尉們,老校尉們沖小月笑著點點頭。

  “去吧去吧,女孩子就應該美美的。”老校尉們看著慕容月又是心疼又是憐愛。

  慕容月拉著烏蘭雅向自己的帳篷跑去,倆人進帳篷不久之後。從帳篷裡傳出女孩子銀鈴般的笑聲。當烏蘭雅拉著換上女裝頭戴珠帽的慕容月走出帳篷的時候,老校尉們和過往官兵們就覺得眼前一亮,好漂亮的一對姐妹花呀。

  剛剛回營的黃生漢看見換上女裝的慕容月,他的眼圈有些發熱。他從懷裡掏出一隻珠釵遞給小月,那是他很早以前給自己的閨女準備的。

  “我家小月就是漂亮,這支珠釵最配小月了,給,拿著。”

  “謝謝黃叔。”

  “呵呵,烏蘭雅來找你,你就和她一起玩會吧,別一天待在帥帳裡不動,公文是處理不完的。去吧,你倆去玩會吧,記得回來吃飯。”

  不等小月說話,烏蘭雅歡呼一聲拉著小月就跑。去哪呀?當然是去找牛天賜嘍。

  在距離飛虎軍大營十幾裡的一處山窪裡,一溜排開四門青銅制野戰炮,炮手們正在忙碌著做發射前的準備,也就是設置目標和掩體。天賜和馬啟孟以及各軍主將都在這裡,他們摸著四門炮嘖嘖稱奇。這炮通體用青銅鑄造,固定在雙輪炮車上顯得威風凜凜。牛天賜正在檢查新研製出來的炮彈,鑒於這時代的技術局限性,飛虎一型野戰炮採用的是前膛裝填,用燧石點火擊發的方式,整個炮管既賦予炮彈方向又是炸藥的儲藏室。因此炮彈依然是圓形的空心爆破彈,這是牛天賜一再要求的,作為一個從現代穿越來的軍人,牛天賜極端鄙視實心彈。

  這四門炮雖然離現代火炮的標準相差甚遠,但在這個時代已經是最頂尖的大威力遠端戰略武器了。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牛天賜不是理工科出身,這個時代還處在農耕文明的巔峰時期,工業化剛剛處於萌芽狀態,製造技術相當落後,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能有這個結果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開始試射吧。”

  “準備試射。”

  轟轟轟,四門炮依次試射,煙霧彌漫整個實驗場地。結果很是令大家滿意,野戰炮的射程是大型弩炮的三倍,相當於九至十公里。威力自不必說,設置在實驗場地的標靶,被橫飛的彈片和爆炸的衝擊波掃蕩一空。更為重要的是野戰炮和大型弩炮比起來,發射間隔短,操作人員少。裝填速度快。由於炮管上安裝了簡易準星和罩門,準確性大幅度提高。擊發裝置安裝了防雨罩,保證了此型火炮能夠全天候作戰。如果這型火炮裝備部隊,那些弩炮就可以退出歷史舞臺了。這極大地減少了後勤壓力,提高了飛虎軍的作戰效率。牛天賜當即批准馬啟孟的攻堅軍首先小批量裝備此炮,試驗場畢竟是試驗場。野戰炮的真正威力還需在實戰中檢驗。

  天賜等人離開試驗場的時候,只見對面跑來兩匹馬,馬上是花枝招展的烏蘭雅和慕容月。眾將一個個知趣的告辭離去,只留下風狂領著親衛們遠遠地護著三人。

  “牛天賜,你看小月好看嗎?”

  烏蘭雅是從來不會恭敬的稱呼牛天賜為大帥或者大都督的,總是直呼其名,在遠東這可是獨一份的。

  “小月很美,穿上女孩家的衣服更美。”

  天賜欣喜地發現,那個柔弱的女孩已經變得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蓓蕾一樣令人欣喜。讓人著迷了。慕容月被天賜誇得低下了頭,但是她心裡卻沾沾自喜。哥哥說我美了,哥哥說我美了。

  “牛天賜,那你說我好看嗎?”

  “好看呀,你一直很好看。”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不對,你騙我。你看都沒看我,不行重新來。牛天賜~~~。我美嗎~~~~~?”

  “……”

  “你想這麼長時間幹嘛?不行再來。牛天賜~~~~~,我美嗎~~~~?”

  “我們去打獵吧。很久沒吃烤野兔了。小月你想吃不?哥哥親自給你烤。”

  “想吃,那我們去打獵吧。”小月高興的回答天賜。

  “我也去我也去,我也要吃烤野兔。”

  “那還等什麼,我們走。”

  牛天賜催馬就跑,慕容月笑著追了過去。

  “哎哎,牛天賜你這個沒良心的。我這麼遠來看你。你卻見了我就跑。我看你能躲到哪裡去,站住,你還沒回答我呢,駕駕。”

  三匹馬一前一後跑向遠處,秦舞陽靠近風狂問:“旅率。咱們是追還是不追呀?”

  “追呀,親衛就是要保護大帥的嘛。”

  “那要是大帥不想讓我們看見他和兩位姑娘親熱咋辦?”

  “你傻呀,不遠不近的跟著不就完了,你這個親衛首領不太合格呀,你看小鐵蛋(秦鎖)不用吩咐就跟上去了,你還等啥。”

  “旅率,你跟大帥說說,還是讓我帶部隊吧,親衛這活計讓雷闊海幹就好了。”

  “呵呵呵,別急,大帥自有安排。咱們走。”

  梅琳楚河河畔的樹林中間,熊熊的篝火上幾隻野兔正在被天賜不停地翻轉著,撲鼻的香氣充斥林間,烏蘭雅和慕容月像兩隻饞嘴的小貓咪一樣坐在火堆旁等著牛天賜來喂她倆。

  烏蘭雅是不會老老實實呆著的,一隻小巧的刀子不時伸過去割下一片片野兔肉,然後迅速塞進嘴裡。烏蘭雅不吃獨食,自己吃一塊,就必會給慕容月一塊。慕容月依然保持著規矩的坐姿,儘管她也很想吃,但還是強忍著美食的誘惑,拒絕了烏蘭雅的好意。

  天賜把一隻烤好的野兔遞給慕容月,慕容月翹著蘭花指接過來小心的咬了一口,哇,好吃。烏蘭雅看著慕容月的樣子,再看看自己手上的野兔,覺得不如慕容月手裡的香。

  “小月妹妹,姐姐對你好不?”

  “嗯,湊活。”

  “那就是好嘍,那姐姐跟你換著吃好不好?”

  “不好。”

  “哼,小氣。牛天賜~~~~。這只烤的不好,我要吃你手裡那只~~~~~。嗚,謝謝~~~。”

  為了讓她趕緊閉嘴,牛天賜把自己啃了一口的野兔塞進烏蘭雅嘴裡。悠閒的時間並不多,可不能讓烏蘭雅這個喳喳鳥破壞了。

  天賜一邊吃一邊看著河對岸,思緒又集中到怎麼渡河怎麼收復失地上來。戎部的做法很直接,但也是損失最大的一種,所以蘇爾虎才會在進攻之前,費盡心思安排人渡河擾亂防線後方。這個方法可以借鑒,但問題是現在不能利用特勒灘渡河了。那應該怎麼過去,在哪裡合適呢。

  遠東地形圖出現在天賜腦海裡,他一點點的你比較著。就在天賜陷入沉思的時候。一左一右兩個香噴噴的身子靠過來,烏蘭雅頭枕在天賜腿上,仰面朝天打了個哈欠。

  “呵啊~~~,牛天賜,我困了。借你的大腿枕一下哈,不許動哦,驚醒了我,我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說完她翻了個身面向牛天賜,兩手抱著天賜的大腿就這麼睡著了。天賜看了一眼撅著嘴的慕容月,輕輕把她摟進懷裡。慕容月乖巧的像一隻波斯貓一樣,縮在天賜懷中滿意的睡著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7 00:33

第一百三十章 渡河偵察記(一)

  梅琳楚河北岸靠近大海的地方有一處小漁村,戎部的叫法是海砬子。大燕官方記載稱其為海戍,這裡水深浪靜一直是往來海船避風歇腳的地方。海砬子一直是戎部控制的一處漁村,自從遠東北岸淪陷之後,戎部在這裡修建了港口。但是大燕水師封鎖了航道之後,就很少有大型的船隊到達這裡。少並不代表沒有,走私在哪個時代都是暴利行業,這使得一些人鋌而走險,給戎部運來了他們需要的物資。儘管比以前少了很多,但總比沒有強。因此戎部設立在海砬子的商稅司對來到海砬子的商人還是比較客氣的。

  一艘滿載貨物的商船緩緩靠近港口棧橋,商船停穩之後放下跳板,從船上走下一位年輕人,看穿著打扮是來自大燕的。商稅司管事迎了上去,他看看那個年輕人狐疑的問:“先生是從大燕來的吧,怎麼沒見過你?”

  這時船老大跑了過來,笑哈哈的和管事打著招呼。

  “阿布侖管事你好哇,還認識老崔不?”

  “哎呦,這不是崔老大嗎?這次又帶來啥好東西啦?”

  “嘿嘿,布匹、絲綢、香料還有鐵器。”

  “好好,這些都是我們需要的。不知有沒有軍械呀?”

  “那個沒有,現在查的太嚴了,帶那些東一旦被抓住就會……”

  崔老大用手在脖子上做了個砍頭的姿勢。

  “呵呵,沒事,下次你來的時候把軍械拆散了不就行了。來,把貨單給我,我給你辦文書。這位是?”

  “這是我們少東家,這次來是看看你這裡有啥大生意沒有。”

  “哎呦。原來是少東家,失敬失敬。大生意有啊,只要你運得過來,我保證你能賺到大把的銀子。”

  “呵呵,管事大人,不知你們都需要什麼?”

  “那可太多了。現在最需要的是大燕的軍械,只要你能運過來,有多少要多少,價錢隨你開,絕不還價。”

  “你要那麼多軍械幹什麼?”

  “唉,梅琳楚河一戰,我們損失慘重,亟待補充啊。尤其是霹靂彈和大型弩炮,少東家要是有這個本事。那絕對會賺不少錢的。”

  “這個呀,我想想辦法。對了管事大人,我想到附近看看行不行。”

  “可以,我給你辦張文書,再給你一塊腰牌,你就可以到附近看看了。這裡離我們東戎國都不遠,要不少東家到那裡看看?”

  “你們有國都了?”

  “那是當然了,我們東戎立國了。少東家不知道嗎?也是,大燕不承認我們。呵呵。管他呢。承不承認我們也立國了,看看那圓月金狼旗,我看著心裡就喜歡。少東家,像你這樣願意和我們做生意的,我們都歡迎。我們東戎有的是錢,少東家有多少貨物全都往這送吧。絕對比你運到別處賺的多。”

  這位少東家就是牛天賜喬裝改扮的,為的就是實地勘測一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登陸。牛天賜接過文書和腰牌,招呼一聲老崔。

  “催頭。本少爺去逛逛,你卸下貨物。再看看有沒有咱們需要的,五天後我就回來。”

  “得嘞少東家,您早點回來。”

  天賜點點頭領著趙子龍和秦鎖、牛忠上馬而去。那管事的回頭對著老崔說:“崔老大你就放心吧,你家少東家定是到大可汗城去了,有我開的文書和腰牌沒人會難為他的。”

  天賜四人拐上大路卻沒有奔著東戎國都大可汗城而去,而是順著海岸線一路前行,在仔細看過地形之後,天賜把登陸地點選在了海砬子。那裡太適合大隊人馬快速展開了,只要能迅速控制住整個海砬子,就可以將大隊人馬和裝備運送到位,從這裡攻擊大可汗城極為方便,而且只要能堅守住前方那道山崗,進退皆有保證。

  天賜滿意的在地圖上做好標記,領著趙子龍他們走向東戎國都大可汗城。大可汗城原名靖遠城,是遠東北岸的第一大城,戎部攻佔北岸之後把其改為大可汗城做為東戎國都。

  越是接近大可汗城,道路上的人就越多。天賜仔細一看這些大多是戎部和其他各部的部眾,看他們興高采烈的樣子,以及他們身上嶄新的衣衫可以猜出,今天一定是戎部的一個重要節日。天賜想問問路上的人今天是個啥日子,沒想到那位戎部部民看看天賜等人,一句話沒說轉身打馬而去。天賜這才注意到,大路上的人都躲著他們四個走,甚至有些人還向他們投來冷冰冰的眼神。

  看來大燕人在這裡是不受歡迎的,天賜相信要不是他們四個人都帶著武器,而且把那塊腰牌也放在明顯的地方,這些部眾們說不定就會撲上來將四個人殺了。

  想到這裡天賜給趙子龍遞個眼色,四人一起打馬奔向大可汗城。為防止出現閃失,天賜把赤炎留在了大營裡,只騎了一匹普通的馬。四人一路向北當遠遠的看到大可汗城的輪廓時,卻被城外草地上盛大的場面吸引住了。

  “天狼節,原來是戎部一年一度最重要的節日天狼節呀。怪不得這些人都穿著新衣服呢。子龍咱們去湊湊熱鬧,秦鎖、牛忠跟緊了別走散。”

  當四人來到盛會現場邊緣的時候,卻被一隊戎部騎兵攔住,一把把彎刀指著四人。一個百夫長大聲地說:“燕國人,你們到這裡幹什麼?誰讓你們來這裡的?”

  “我是商人,我的貨船正在海砬子卸貨,我就先到這裡看看,這是文書。”

  天賜流利的戎部語讓這些騎兵稍稍放鬆了警惕,那個百夫長接過文書看了看說:“哦,原來是崔家的少東家。那你是我們的朋友,對朋友我們是歡迎的。這腰牌一人一個別弄丟了,走的時候還給附近的哨兵就行了。在這裡不要和部眾起衝突,原因我不說你也知道吧。”

  天賜沖他拱拱手表示明白,四人向著會場走去。

  一年一度的天狼節是戎部最重要的節日。在這個節日裡部民們聚集在一起賽馬、摔跤、射箭和遠來的商隊交換日常的用品。熱戀中的男女也會在這一天確定彼此的關係,而這一天也是戎部大可汗挑選勇士的日子。看著身背弓箭挎著彎刀湧向賽場的戎部青壯們,天賜決定過去看看熱鬧。

  當他們來到比賽場地外的時候,去看見一群群的衣衫襤褸的人被繩子綁在一起,任憑那些戎部部民挑選。看著戎部部民像買牲口一樣掰開那些人的嘴,捏著他們的胳膊腿。天賜等人知道這是在買賣奴隸。

  那些人雖然渾身骯髒,但是一看相貌就知道他們大部分是燕國人,他們一定是居住在梅琳楚河北岸的大燕子民,當他們的家園被侵佔之後,他們也從一個有尊嚴的人,變成了可以被任意買賣的奴隸。

  牛天賜四人發現那些被按照青壯、婦女和孩子分開買賣的大燕子民中沒有老人。不問可知,那些老人不是被殺就是被折磨死了。看著這些和家人強行分開的大燕子民的絕望的眼神和哀哀的哭泣聲,四人心中的怒火怎麼也壓制不住。

  天賜催馬過去對著一個肥頭大耳的奴隸販子說:“這些人我都要了。”

  那個奴隸販子看著牛天賜華麗的衣衫,也看見了天賜要見的腰牌不禁滿心歡喜。

  “我的朋友。您是說這些木塔您全要了?”

  “對。”

  “哦,你真是一個慷慨的人,不知道您要這麼多木塔幹什麼?”

  “我是商人,準備在海砬子設立商棧,人少了可不行。”

  “原來您是個大商人呀,請問朋友貴姓。”

  “這是我們崔家商號的少東家。”趙子龍連忙說到。

  “哎呀,原來是崔家的少東家呀,失敬失敬。我和阿布侖管事是好朋友。他常跟我提起崔家是我們東戎的朋友。少東家,這些木塔您隨便挑。你看這些青壯雖然現在瘦些,可是只要讓他們吃飽,他們就啥都能幹。您再看這些女木塔,其中還真有幾個長得不錯的,好好打扮一下,給少東家暖床還是不錯的。怎麼樣少東家。我這的貨色不錯吧?”

  “嗯,別廢話了我全要了。我用金子和你交易怎麼樣?”

  “天狼神,少東家您實在是太慷慨了,和您做生意實在是太愉快了,好我們這就交接。”

  二百多奴隸全部被天賜買下。天賜給了定金,要奴隸販子幫他送到海砬子去,而且必須一個不准少的送到海砬子。奴隸販子當然滿口答應,能遇到這麼豪爽的大買家真是運氣好的不得了,奴隸販子又對天賜說:“少東家,我手裡還有一批木塔,都是被俘的燕軍,您要是也要我半價給您。”

  “要,有多少要多少。”

  “好嘞,您等著。”

  天賜等著奴隸販子往這裡運人的時候,吩咐子龍他們仨買些食物來分給這些奴隸,奴隸們知道自己被一個燕國人買了去,心中總算是安定了下來,有家室的紛紛呼喚自己的妻子兒女,一家人抱在一起痛哭失聲。

  趙子龍、秦鎖和牛忠,買來很多肉食還有噴香的奶茶,分給奴隸們。餓了很多天的奴隸們,在感謝了天賜四人之後,先把食物讓給婦女和孩子,青壯們都自覺的等在後面。

  “大家放心吃吧,都有,不夠我再去買。吃吧,慢點吃別噎著。”

  趙子龍、秦鎖和牛忠,一邊發食物,一邊不住的安慰大家。奴隸們聽著家鄉話,全都忍不住哭出了聲。

  “該死的木塔,居然在這裡哭,都給我閉嘴。擾亂了大祭司祭祀天狼神,我就把你們全砍了。”

  一個蠻橫的聲音響起,牛天賜回頭一看,原來是一位千夫長。看他一身鐵甲還有頭盔上裝飾的金色流蘇就知道,他是金狼親衛。天賜連忙揮手止住奴隸們的哭聲後,轉身對這個千夫長說:“這位將軍,在下是崔家少東家,這些木塔我都買下了,我會管好他們不惹麻煩的。而且,等另一批木塔來了我們就走。”

  “哦,原來是崔家的人啊,那可以,但是不准讓他們哭了,擾亂了祭祀大典,這些木塔全部要殺掉祭祀天狼神,就連你也要受到處罰。管好他們。”

  “我知道了,一會我們就走。”

  天賜說完不再搭理那個千夫長,他回過身囑咐這些奴隸們先忍耐一下,等離開這裡就好了。奴隸們都明白這個道理,異口同聲的答應著,而且還不住的說著:“感謝少東家。”

  奴隸販子又領來三百多人,天賜一看這些人全是身上有傷的燕軍將士,他們身上的軍裝破碎不堪,身上的傷口還在不停的留著血水,有很多人需要別人的攙扶才能行動。這些人中沒有一個受重傷的,天賜相信那些重傷的將士怕是在戰場上就被砍了頭,戎部沒有給敵方瀕死的傷兵救治的習慣。

  這些將士雖然狼狽不堪,但是他們的頭依然仰著,腰杆依然挺得筆直,他們的眼神滿是仇恨。天賜點點頭,這些將士們的表現令他非常滿意。

  “你們從現在開始都是我的僕人,不要多說什麼,趕緊吃東西恢復體力,一會我將帶著你們離開這裡。”

  天賜大聲的對著將士們說,將士們看著牛天賜眼神中透出一股信任。他們從天賜身上覺察出一絲熟悉的感覺,仿佛他們面對的是他們的將軍。將士們默默的排好隊,等著領取分配給自己的失食物。

  “咯咯咯,這個人真傻,買這麼多木塔,還給他們吃的這麼好,真是有錢沒處花了,你們說他傻不傻?”

  “嘻嘻嘻,傻,真是太傻了。不過看樣子長得很好看呢,不像是真的傻。”

  說話的是一群在金狼親衛的保護中的女子中間的一位,就是她剛才說天賜傻。天賜回身一看,只見這個女子一身華貴衣飾,騎在一匹渾身雪白配著金鞍的駿馬上。那女子面如滿月,膚若凝脂,眉如遠黛,目若丹鳳。一顰一笑就像一朵盛開的杜鵑一樣引人注目。

  “哈哈哈,傻子,你看我幹嘛?”

  “少東家,趕緊行禮,這是我們東戎大可汗的親妹妹,蘇梅朵公主,快快行禮。”奴隸販子小聲的提醒牛天賜。

  “呵呵,原來是公主殿下,在下崔賜拜見公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7 00:33

第一百三十一章 渡河偵察記(二)

  “哈哈哈,燕國的男子都是傻乎乎的,見了咱們公主都不會稱讚公主的美貌,傻,真是傻。”

  蘇梅朵的侍女們嘁嘁喳喳的議論著。蘇梅朵驕傲的揚著下巴,挺直腰肢看著牛天賜。草原女子由於長期騎馬放牧,而且生性活潑好動,所以身材都是不錯的。這位蘇梅朵貴為公主,自然不用放牧勞作,所以身材好,皮膚也好,騎在馬上那凸凹有致的曲線,被牛天賜看了個夠。奴隸販子再次悄聲提醒天賜。

  “少東家,我們東戎女子和大燕不同,最喜歡聽別人稱讚她的美貌。少東家要想今後在東戎發財,這公主殿下是不能得罪的。若是少東家帶著大燕的胭脂什麼的最好獻給公主,公主最喜歡這些東西了。”

  這個簡單,天賜隨手掏出一套包裝精美華麗的護膚品,這可是顏如玉的拳頭產品,只要是女人見了這套護膚品,絕對會想第一時間納為己有的。

  “呵呵,美麗的公主殿下,請原諒在下的失禮。因為在下一見公主,就覺得天是那樣的藍,陽光是那樣的溫暖,花兒與公主相比都自慚形穢,站在公主跟前,連空氣中都充滿了芬芳。在下仿佛看見仙女站在我面前,聽著公主的聲音,就如同百靈鳥的吟唱一般動聽。在下來到東戎比較倉促,所以只帶了這一套顏如玉精工製作的護膚品,在下將其獻給公主,在下覺得也只有顏如玉才能配得上公主,在下希望公主的容顏比花更嬌,聲音比百靈鳥更加宛轉悠揚。”

  天賜說完將精緻的盒子送到蘇梅朵面前。

  “哇,說的真好。誰說他傻來著,他要是傻,就沒有聰明的了。你們看公主的臉都紅了嘻嘻嘻。”

  蘇梅朵的確臉紅了,不是沒人誇她的美貌,相反只要是看見蘇梅朵的人都會豪不吝嗇的誇讚她。但是東戎的男子比較直爽,像是牛天賜這樣誇得人心花怒放又不是特別露骨的還真是第一次。蘇梅朵那驕傲的小心靈瞬間得到了滿足,她接過盒子打開一看,立刻被吸引住了。

  “哇。好漂亮,好香啊。你們快來看看呀。”

  侍女們呼啦一聲圍了上去,她們早就被這護膚品漂亮的包裝吸引了,當他們看到盒子裡精緻的胭脂水粉、玉質的梳子、晶瑩的瓶瓶罐罐的時候,那眼睛恨不能粘在這些東西上。

  在現代女人有個代稱叫做“見光定”,意思就是說凡是外表漂亮耀眼,閃爍著金銀還有各色寶石光澤的東西,一般都會讓美女們定在原地不動,如今蘇梅朵和她的侍女們就被定住了。

  “那個。你叫崔賜是吧,你送給我的禮物真的很好,可是我不太會用,而且用完了怎麼辦呀?”

  “公主,那盒子裡有使用說明。”

  “可是我不認識燕國字。”

  “好吧,被你打敗了,我可以教你。而且今後崔家商隊都會免費給公主送來顏如玉最新的產品,公主放心使用。”

  “好。來人,請崔先生到我的金帳裡來。崔賜。你必須來,你要不來你的奴隸我就全部沒收,還有你的貨物也全部沒收。你快點來哦,我等著你。”

  蘇梅朵和一群人打馬而去,那些侍女不時轉頭對牛天賜說:“崔賜,你快點來哦。”

  牛天賜笑笑。長得帥沒辦法,走到哪裡都會被美女調戲,讓去就去唄,順便看看能不能碰見蘇爾虎,要是機會合適。把他弄死豈不省心。天賜吩咐趙子龍和秦鎖帶著奴隸們返回海砬子,自己和牛忠在金狼親衛的帶領下,向著蘇梅朵的金帳走去。

  天賜對蘇梅朵倒是沒啥想法,本是敵對雙方,談不到什麼感情交流,有的只是相互間的仇恨和戒備,最多利用一下而已。讓天賜沒想到的是,就在剛才那一刻,蘇梅朵給天賜拉來了一個強大的情敵,那就是哲別裡。

  哲別裡管著金狼親衛,負責東戎皇族重要人物的保衛工作,而且哲別裡是和蘇梅朵一起長大的,很早之前哲別裡就暗暗喜歡上了蘇梅朵。再加上蘇爾虎曾經親口說過要把蘇梅朵嫁給哲別裡,哲別裡就一直把蘇梅朵當成自己的愛人看待,他是決不允許任何一個青年男子和蘇梅朵親近的。

  哲別裡的部下們自然知道這一點,所以蘇梅朵和牛天賜見面之後的情節,哲別裡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這位東戎第一勇士的心裡瞬間像打翻了醋缸,又苦又澀又酸,各中滋味折磨得哲別裡再也坐不住了。他顧不得和正在看比賽的蘇爾虎說一聲,就跳上馬背打馬而去。

  蘇爾虎疑惑的問身邊的東戎大祭司兼國師穆倫。

  “大祭司,難道有什麼緊急軍情嗎?”

  “大可汗,沒有緊急軍情,哲別裡是去找蘇梅朵公主了。”

  蘇爾虎笑笑說:“難道又是梅朵招惹別的男子了?”

  大祭司穆倫微笑著摸著鬍子,臉上滿是過來人心知肚明的神情。

  蘇梅朵的金帳豪華而又不失溫馨,金帳前的草地上,幾隻雪白的小羊羔被幾隻胖乎乎的小狗追的蹦來跳去,咩咩的叫聲裡帶著奶氣。牛忠正被幾個侍女圍著,奶皮子、奶豆腐、牛肉幹什麼的塞得牛忠兩手兩手都拿不下了。侍女們嘻嘻哈哈的圍著牛忠,他們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孩子,所以一見牛忠之後就好像得到了一個新玩具一樣玩得不亦樂乎。

  牛忠第一次被這麼豪放的女子們圍著,不知所措的被動的接受著侍女們的饋贈,除了吃的東西之外,牛忠的臉上沾滿了紅唇的印記。東戎的女子就是這樣,喜歡誰就大膽的表達出來,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可以胡來,在東戎男子是必須主動的,在侍女們看來牛忠更像是一個小弟弟。

  金帳內絲毫不比外面的氣氛差,牛天賜一邊幫著蘇梅朵作髮型,護理面部皮膚。一邊回答著十幾個貴婦們的問題。帳內的桌子上擺著幾十盒顏如玉的護膚品,就憑藉這些,天賜相信能夠輕而易舉的獲得這些貴婦們的信任。

  咚咚咚的腳步聲傳來,唰,帳簾一挑,一位全身金甲的大將走了進來。蘇梅朵抬眼一看立刻高興的叫起來。

  “哲別裡哥哥你來了。快看看我這個髮式好看嗎?”

  如果說女人是見光定,那麼男人一定是見美懵。蘇梅朵本就美豔,加上天賜這麼一打扮,更是豔光四射,光彩照人。哲別裡一下子就愣住了,他看著蘇梅朵很久才說:“梅朵,你好美。”

  嘻嘻嘻,哈哈哈。貴婦們笑作一團,蘇梅朵既害羞又驕傲。她沖著哲別裡眨眨眼睛說:“哲別裡哥哥,這位是崔賜,是崔家的少東家,他送給我很多好東西,哲別裡哥哥你替我好好謝謝崔賜吧。”

  哲別裡看蘇梅朵的時候是柔情萬丈,轉向天賜的時候卻是冷若冰霜。

  “崔賜,你要明白你的身份,你只是個商人。你是沒有資格碰東戎尊貴的公主的,立刻到門口那裡去。那才是你應該呆的地方。”

  在東戎門口那裡只有僕人才會呆在那裡,隨時等候主人的吩咐,哲別裡這句話顯然是把牛天賜和木塔們視作同一類人,這是對牛天賜的毫不掩飾的侮辱。

  牛天賜不慌不忙的幫著蘇梅朵挽好髮髻,隨後同樣冷冰冰的對著哲別裡說:“這位將軍,我崔家和東戎歷來關係親密。東戎所需一應物資均是崔家冒著風險送到東戎的。所以在下是東戎的朋友,也是公主的客人,公主殿下邀請在下來作客,在下豈能不來。倒是將軍沖進大帳不問青紅皂白就亂發脾氣,還把在下視為和木塔一樣的下人。這不僅是對在下的侮辱,也是對公主的不尊。公主殿下,既然有人不拿在下當朋友,那在下也沒必要留在這裡,在下告辭。”

  “等等,崔賜你不要走。哲別裡哥哥,崔賜是我請來的客人,他又送給我這麼多好東西,你不感謝他反而侮辱他,你這是要幹什麼呀?你必須和崔賜道歉,否則,否則我就不理你了。”

  熱戀中的男子最怕的就是女友不向著自己說話,心高氣傲的哲別裡被蘇梅朵這句話氣的怒氣升騰,指著牛天賜大聲說到:“都是你這個該死的燕國人,害得我和公主不和,你們燕國人就會討女人喜歡,做些投機取巧的勾當。你要是個漢子就用我們東戎的方式贏得我的尊重,成為我的朋友,否則你和那些木塔沒有區別。”

  “哲別裡,你到底要幹什麼?不准你對崔賜無禮。”

  蘇梅朵是真生氣了,她站了起來攔在牛天賜前面。哲別裡一見更加惱怒,他指著牛天賜大罵。

  “崔賜,你這個只會躲在女人背後的軟骨頭,你還不如下賤的木塔。你不配當個男人,你還是穿上女人的衣服,向燕國皇宮中那些沒卵子的太監一樣伺候女人吧。我,哲別裡,東戎的第一勇士,是不屑於和你這樣的人成為朋友的,你給我滾出去。”

  唰,一把長刀插在哲別裡腳邊,牛天賜鐵青著臉,一把撥開攔著自己的蘇梅朵。哲別裡的話是個人都受不了,何況牛天賜骨子裡的驕傲比任何人都多,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挑戰自己的尊嚴。況且,天賜也想起來了,這個哲別裡就是單騎殺過浮橋,射了自己一箭又逼退王猛全身而退的那員東戎猛將。

  “哲別裡,我的尊嚴不容褻瀆。我已向你發出挑戰,任何地點、任何時間、任何方式你敢接受嗎?”

  “哈哈哈哈,我天狼的子孫就沒有不敢的事。來吧,我們不計生死,誰先死誰就輸。”

  “好,一言為定。”

  牛天賜和哲別裡連擊三掌,並肩走出大帳。蘇梅朵焦急的喊著倆人的名字,可是這倆人誰都沒理他。貴婦們急忙跑向各處尋找自己的丈夫,希望他們能夠幫忙阻止這場決鬥。東戎習俗生死決鬥,必有一方被殺死才算結束。

  不消片刻不少東戎貴族來到公主帳前,其中就有青狼部可汗烏乞邁。烏乞邁來到天賜和哲別裡之間,他看看天賜隨後說到:“你是崔家少爺?你不是東戎第一勇士的對手,可以請求停止決鬥。”

  “條件呢?”

  “條件是今後你成為哲別裡的追隨者,永遠效忠於他,不得背叛。”

  “那還是決鬥吧。不過哲別裡如果想停止決鬥,我可以答應他,條件和剛才的一樣。”

  嘁~~~~。周圍的戎部貴族們齊聲譏笑牛天賜,他們認為牛天賜和哲別裡決鬥就是自尋死路。烏乞邁看看倆人誰也不服誰的樣子笑了笑說:“既然這樣,生死決鬥開始。此戰是哲別裡和崔賜倆人之間的生死決鬥,其他任何人不得插手,天狼神作證,任何人不得違背。好啦,你們開始吧。”

  二人翻身上馬,哲別裡手中還是那把長柄戰斧,牛天賜摘下馬上的精鋼大槊指向哲別裡。這兩位雖然在戰場上照過一面,但是都沒仔細看過對方的面容。別說是哲別裡沒見過牛天賜,現在整個東戎見過牛天賜的人根本就沒有。那些見過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被俘,即便有知道牛天賜,也是僅僅有個大概印象而已,所以牛天賜並不耽心他們看破自己。

  天賜和哲別裡手中武器撞擊三下,分別轉身離開,直到相隔一百余步時才停下來轉身面對面。四周一片寂靜,蘇梅朵揪心的一會看著牛天賜,一會又看著哲別裡,她是真的不希望這倆人中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的。

  烏乞邁看倆人已經準備好了,於是大喊一聲:“天狼神為證,哲別裡和崔賜生死決鬥,開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7 00:33

第一百三十二章 渡河偵察記(三)

  隨著烏乞買的喊聲,兩匹馬瞬間加速沖向對方。哲別裡揮舞著長柄戰斧帶著排山倒海之勢壓向牛天賜,牛天賜長槍筆直沖前,馬快槍快似一支利箭射向哲別裡。

  當的一聲巨響,二馬擦肩而過,戰斧和大槊一撞即分,哲別裡迅速撤回斧頭推動斧鑽刺向天賜後背,天賜瞬間扭腰回刺,大槊尖極速轉動和斧鑽相撞發出噠噠噠噠的撞擊聲,那聲音極為刺耳,震得周圍的人齊齊捂住耳朵。二人的速度很快,眨眼間已經分開互換了位置。

  圈轉馬頭,牛天賜氣定神閑,毫不停歇的再次對準哲別裡發起了進攻。哲別裡也不示弱,但是他的雙手虎口卻被震得生疼。哲別裡心中暗驚,這個崔賜怎麼這麼大的力氣,看他騎馬的動作和戰鬥招式,絕對不僅是一個商人那麼簡單,哲別裡此刻才把崔賜真正當成了對手。

  二馬再次相遇,乒乒乓乓的武器磕碰聲震耳欲聾,在別人看來這倆人是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而實際上,牛天賜根本沒使出全部的真功夫,大概也就相當於六成的功力,這對天賜來說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事了,要知道自從他來遠東作戰之後,還從沒使出過五成以上的實力。這個哲別裡能夠讓牛天賜用出六成實力,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反觀哲別裡卻打得艱苦異常,他力氣沒天賜大,招式不如天賜巧妙,只憑藉了戰馬的優勢支撐著暫時不落下風。見此情景牛天賜呵呵一笑,心說我不殺你,我累死你。

  戰鬥越來越激烈,牛天賜現在是追著哲別裡打,哲別裡快天賜快,哲別裡慢。天賜就慢。哲別裡想要和天賜拉開距離都不行,只得使出渾身本事和天賜糾纏。哲別裡感到這崔賜就像一頭狡猾的狼,攆著自己沒完沒了的跑,他知道崔賜是想把自己耗得力氣喪盡再收拾自己,這實在是讓哲別裡又是惱火有是緊張,哲別裡發現自己真的擺脫不掉崔賜的糾纏。只能這麼耗下去。

  周圍的東戎貴族們看的是目瞪口呆,一向是一個回合就能取勝的哲別裡居然被這個崔賜糾纏住了,兩人到現在為止打了快一百多個回合仍舊不分勝負,這太讓大家意外了。大家都沒想到,這個崔家的少東家居然有這麼好的武功。

  書中暗表,牛天賜假冒的這個崔家是大燕最大的走私販子,這個家族很早就和戎部暗通款曲。為了能掙錢,啥好東西都往戎部倒騰。據說他們家在京城有人,別人搞不到的東西崔家能夠搞到。別人到不了東戎,崔家就可以,因此崔家在東戎很是有些人脈。不過崔家後來被虎眼和虎牙盯上了,在海龍王岳鐘啟的幫助下,牛天賜順利的接收了整個崔家的生意,崔家明面上還是崔家的老人經營,暗地裡已經變成了冷鋒的一個分堂。牛天賜掌握崔家一是想借助崔家在東戎的關係,瞭解東戎進而擊敗東戎。另一方面是想通過崔家挖出隱藏在奉天的崔家的靠山。因為這個崔家的靠山很有可能就是引起流民騷亂的罪魁禍首。

  天賜打著崔家少東家的招牌來到東戎之後才發現,即便是崔家。在東戎上層人物眼中,也不過是一條可以暫時利用的走狗而已。因此天賜打算讓東戎的上層人物們重視崔家,辦法就是借用這次決鬥,在這些人心目中樹立起崔家少東家的英雄形象。要知道東戎人最崇拜英雄,你只有把他打服了他才真正的從心裡服你,重視你。否則一切都是虛的。

  天賜和哲別裡越打越快,倆人的身影幾乎分不清彼此了。這麼精彩的戰鬥場面讓周圍的戎部貴族們禁不住大聲喝起彩來。

  蘇梅朵現在看著牛天賜的眼神已經完全是崇拜崇拜加崇拜了,哲別裡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直線下降,牛天賜卻是無限上升,你聽聽蘇梅朵的喊聲就知道了。

  “崔賜。好樣的。加油,揍他狠狠揍他。”

  侍女們和那些貴婦們自然和蘇梅朵是一夥的,再說為了今後能得到那麼精美的護膚品也不能得罪崔少東家呀,再說崔少東家長的那麼帥,又是那麼的風趣,又是那麼的健壯,又是那麼的……

  總之,在蘇梅朵的帶領下,貴婦加侍女們一起為崔少東家呐喊助威,這實在是讓一幫東戎老爺哭笑不得。

  哲別裡覺得再這麼糾纏下去自己註定要失敗,於是大吼一聲,戰斧運轉如風逼退了天賜之後撒馬就跑。哲別裡除了武功高強之外,他的箭法也是堪稱神箭。東戎人決鬥只看輸贏,不論方式方法,所以哲別裡打算用箭射死牛天賜。

  哲別裡轉身一跑,牛天賜就知道他要幹什麼,他策馬狂追的同時用大槊把擺在帳篷邊上的長弓和箭囊挑過來抓在手上。就在天賜剛剛彎弓搭箭的時候,哲別裡已經猛然回身射出一箭,那箭又快又准,直奔天賜梗嗓咽喉而來。天賜抬手一箭射出,兩支狼牙箭帶著嘯聲,叮的一下撞在一起,那精彩的瞬間引得周圍的人叫好聲不絕於耳。

  天賜接連射落三支狼牙箭,不等哲別裡再次發箭,天賜抽出三支箭搭在弓上一起射出,三箭齊發,卻奔著不同的方向而去。兩支箭一左一右射向哲別裡的後心,第三只箭卻詭異的下降了高度直奔哲別裡戰馬的肚帶而去。

  哲別裡在馬上磕飛了左邊的狼牙箭,順勢側身躲在戰馬左側避過了另一隻狼牙箭,這樣一來他全身的重量全部壓在戰馬左邊的馬鐙上。不等哲別裡翻身重新坐回馬鞍,天賜的第三只狼牙箭擦著哲別裡戰馬的肚帶一閃而過。這支箭的勁道角度拿捏得毫釐不差,鋒利的箭尖擦過馬肚帶將其齊刷刷的割斷,卻連戰馬的皮毛都沒有碰到。

  此時哲別裡正用力踩著馬鐙準備翻身坐回馬鞍上,卻沒料到天賜把他的馬肚帶射斷了,哲別裡剛一發力就連人帶馬鞍子一起從馬背上滑了下來,重重的摔在草地上。滾出了老遠。當哲別裡正準備站起來的時候,一支鋥亮的大槊尖頂在了他的心窩處。

  “哲別裡,你輸了。咱倆進行的是生死決鬥,既然你輸了,要麼你自殺以維護勇士的名譽,要麼向我賠禮道歉。並承認我是一個勇士,兩條路隨你選。”

  這時候哲別裡是單膝跪地,正準備站起來,而天賜的大槊卻讓他不敢有絲毫異動。這個動作在周圍的人看來,就好像哲別裡跪在地上向天賜行禮一樣。

  哲別裡怒目圓睜,瞳仁逐漸變得血紅,他頂著天賜的大槊站起來,慢慢抽出腰間的彎刀橫在脖子上。

  “哲別裡,不要做傻事。快住手!”烏乞邁大聲喊到。

  “哲別裡哥哥,快把刀放下~~~~!”蘇梅朵帶著哭音喊到。

  “快住手哇!”所有的人都沖著哲別裡喊著。

  哲別裡雙眼一閉,雙手用力將彎刀向脖子上抹去。很多人不禁哀歎一聲低下了頭,很多貴婦都嚇的捂住了眼睛。

  當,一聲巨響傳來,眾人睜開眼抬起頭一看,只見哲別裡手中的彎刀已經被崩碎,那碎片四散紛飛。有一片還在哲別裡的臉上留下一道口子。而造成這一切的,卻是那天賜手中那杆還在顫動不止的精鋼大槊。

  “為什麼?你想侮辱我嗎?”

  哲別裡沖著牛天賜怒吼。牛天賜微微一撇嘴說到:“想死很容易,難的是帶著屈辱活下去並最終擊敗敵人,把敵人給予的屈辱加倍還給他。這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我想看看你有沒有這個勇氣。我發現,讓你活著比讓你死了更讓我愉快。所以我決定給你個機會,一個你隨時可以來找我報仇的機會。我要看看你是不是像你自己說的那樣,是戎部第一勇士。哲別裡,你的命是我的,想要從我這拿回去,就儘快變的更強吧。別讓我失望。也別讓我等的太久,否則我會忍不住殺了你的。有你們的天狼神作證,我殺了你沒一個人會說什麼,因為你的命從現在開始就是我的了。哲別裡,好好努力吧。”

  牛天賜收回大槊,輕蔑的看了一眼哲別裡,轉身催馬走向蘇梅朵。

  “美麗的蘇梅朵公主,在下初來乍到,不知有沒有這個榮興邀請公主殿下共進晚餐。”

  天賜微笑著伸出自己的手,這一刻他沒有彎腰,沒有下馬,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蘇梅朵。蘇梅朵癡了、醉了、懵了。從來沒有一個人用這種態度這種口氣,這麼傲慢的和她說話,這個時候的牛天賜在蘇梅朵眼中就好像一位蓋世君王一般偉大,蘇梅朵在心中暗暗問自己,我該怎麼辦?答應還是不答應?這個崔賜這麼傲慢我是不是應該生氣呀?可是為什麼我心裡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好想和他一起走呢?就在蘇梅朵糾結的時候,天賜又說話了。

  “美麗的公主,一起吃個飯而已用不著考慮這麼長時間吧?你再這麼猶豫不定,那些野味都回窩了,我們還吃什麼呀?哈哈哈哈。”

  壞人,不過人家好新歡你這個樣子哦。蘇梅朵終於下定決心,她拉住天賜的手借力一下子蹦到天賜的馬背上,蘇梅朵不顧其他人詫異的眼光大喊一聲:“崔賜,我們去吃野味。走嘍~~~~,駕。”

  戰馬帶著天賜和蘇梅朵向著遠處的鋪滿鮮花的湖畔草甸奔去,牛忠也騎上馬緊隨二人而去,反應過來的侍女們紛紛帶好一應物品,翻身上馬追了過去。

  烏乞邁看看呆愣愣站在那裡的哲別裡,搖了搖頭轉身離去。哲別裡仿佛才從夢中驚醒一般,對著天賜遠去的方向聲嘶力竭的喊著:“崔賜,你等著,我一定會堂堂正正的打敗你,我會饒你一命,之後我會殺了你!我發誓!!!”

  遠處的高坡上,蘇爾虎和穆倫互相看了一眼。

  蘇爾虎對穆倫說:“大祭司,我有點耽心,耽心哲別裡從此以後會一蹶不振。”

  穆倫說:“不會的,哲別裡驕傲慣了,這個打擊對他來說是件好事。用燕國人的話來講叫做知恥而後勇,哲別裡會成為一個統帥,而不僅僅是一個勇士。”

  “那我就放心了,但是我不明白,那個崔賜為什麼不殺了哲別裡,難道他不知道哲別裡會隨時要他的命嗎?”

  “呵呵呵,這就是商人的本性啊。那個崔賜在賭,一是賭能夠獲得公主的芳心,有公主在他就是安全的。另一點是在賭哲別裡會遵照諾言和他公平一戰,如此一來,就算崔賜得罪了更厲害的人,人家也不會要他的命,因為他的命只有哲別裡能取。別人如果先於哲別裡殺了崔賜,就是公然藐視哲別裡,也等於給自己找了個強敵,誰會這麼傻呢?崔賜很聰明,他這麼做無非是想借此獨攬和東戎的貿易,而且他已經成功了,大可汗不要跟我說你不欣賞崔賜啊。”

  “哈哈哈,什麼都瞞不住大祭司,不錯我就是這麼想的。這個催賜還真是不一般,一個商人之子居然有這麼好的武功,若是能為我所用,定會是東戎一大助力,不過他的底細一定要查清。”

  “這個自然,不過我卻認為崔賜雖然聰明,但是商人的本性也暴露無遺。從他不殺哲別裡這件事就可以看出,凡是對他沒有利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大可汗想要讓崔賜為己所用怕是要費些周折。”

  “呵呵呵,燕國人常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不是要他真心歸順於我,人心叵測的道理我懂。不過既然他有欲望就必然有可利用的地方,大祭司不覺得像崔賜這種有欲望的人更好降服嗎?”

  “哈哈哈,那是自然,這也是我要提醒大可汗的地方。”

  倆人說笑著返回天狼節的盛會現場。蘇爾虎和穆倫說的都不錯,天賜不殺哲別裡的確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殺他很容易,但是殺和不殺哪個效果更好呢?天賜果斷的選擇了不殺,現在看來這個選擇是對的。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7 00:33

第一百三十三章 渡河偵察記(四)

  湖畔燃起了篝火,各種烤野味的香氣撲鼻而來。蘇梅朵和侍女們正把天賜給的佐料均勻的塗抹在野兔、野雞上,慢慢轉動著將野味烤熟,而天賜正和牛忠一起站在淺水裡舉著魚叉捉魚。遠東的河流湖泊中魚的種類繁多,大魚也不少。戎部的飲食習慣讓他們都不大會料理魚類,大多就是煮熟或者烤熟,也不用佐料,最多就是一把鹽的事。不過這也保持了野生魚類的鮮美,但是戎部不懂得把魚的腥線去掉,所以那魚吃起來總是有腥味。

  牛天賜當然知道應該怎麼把魚做的更好吃,天賜和牛忠一會的功夫就抓了十幾條大大小小的魚,借著湖水把魚清理乾淨,天賜又從草地上采來野蔥、野芹菜等等野菜,架起一隻大鍋做起了燉魚,又把那些小點的魚抹好佐料穿在樹枝上烤。

  蘇梅朵從來沒見過像天賜這樣會做飯的男子,她看著天賜嫺熟的忙碌著,還不時指點一下牛忠和那些侍女們。蘇梅朵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牛天賜的願望,從來不曾幹過家務事的蘇梅朵,倚在天賜身邊,要天賜手把手的教自己烤魚。天賜那溫柔的話語,悉心的呵護讓蘇梅朵心中湧起了不一樣的感覺。這種感覺是那樣的醉人,那樣的讓人捨不得放棄。

  遠處跑來一隊金狼騎,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

  “梅朵,你在做什麼好吃的,很香啊。哥哥餓了,能不能在你這裡嘗嘗這些好吃的呀?”

  “阿哥你來了,大典結束了嗎?快來吃吧,這些都是崔賜做的。快來嘗嘗,大祭司也來嘗嘗。”

  蘇爾虎和穆倫翻身下馬來到蘇梅朵的小帳篷前坐下,等著蘇梅朵給他們送上好吃的。蘇梅朵現在很高興,獻寶似的把烤好的野兔、野雞端過來,還弄了一大盆魚湯,親手端給蘇爾虎和穆倫。能為最親的人送上自己做的好吃的。蘇梅朵從心裡往外的喜歡,她看著狼吞虎嚥的蘇爾虎和穆倫,再看看還在一邊忙碌的牛天賜,忽然覺得這真像是一家人的聚餐呢。

  “哎呀,真好吃,沒想到妹妹的手藝這麼好,今後要常給哥哥做這樣的好吃的。”

  “阿哥,這都是崔賜做的,我才剛剛學會呢。”

  “哎呀。哪有讓客人做飯的道理,我們東戎可沒有這樣待客的。崔賜,過來一起吃吧。”

  牛天賜笑笑走過來坐下,面對著東戎大可汗和大祭司這兩位東戎的掌權者,牛天賜顯得不卑不亢,從容鎮定。

  “大可汗、大祭司,崔賜帶來了美酒,請大可汗和大祭司品嘗。”

  “哈哈哈。好,都說大燕的酒好。我和大可汗還真是沒怎麼喝過。崔少東家,謝謝你的美酒。”

  穆倫接過酒碗深吸了一口氣,醇烈的杏花春的芬芳沖進他的鼻腔內。

  “好酒,真是好酒,比我們的烈酒還要醇厚。大可汗,快來嘗嘗。”

  蘇爾虎也和穆倫同樣的動作。他端著酒碗對牛天賜說:“崔賜,我們東戎對真正的朋友從不吝嗇,也喜歡直爽痛快之人。你的那些貨物都是我們需要的,本大可汗一定會給你一個合適的價格。來,我們一起幹了這碗酒。”

  天賜微微一笑說:“兩位身份尊貴。應該是崔賜先敬二位,崔賜先幹為敬。”

  一大碗酒滴水不剩倒進天賜嘴裡,天賜把酒碗倒過來讓蘇爾虎和穆倫看,那碗中沒有一點剩酒。

  十年陳釀杏花春本就醇烈,那一大碗足有半斤之多,牛天賜一口喝幹面不改色,這做派就算是以能喝烈酒著稱的蘇爾虎和穆倫,也不禁暗暗佩服。

  蘇爾虎和穆倫也一口喝幹碗中酒,酒剛下肚,一股烈火順著食道沖了上來,蘇爾虎和穆倫不約而同打了個酒嗝。

  哈哈哈哈,三人一起大笑,蘇梅朵很自然的跪坐在天賜身邊,為三人倒酒。蘇爾虎看著和天賜並肩而做的蘇梅朵,心中暗暗讚歎,真是天生的一對。

  “崔賜,來吃肉喝酒,不要客氣,一看你就是個能喝的,咱們今天好好喝一頓。對了崔賜,你武功這麼好為何不去從軍,反而做起了生意。難道說你們大燕連做生意的都是高手嗎?”

  蘇爾虎和天賜碰碰酒碗,倆人又是一口喝下半碗。

  “大可汗,自家人說自家事,我們崔家做的都是上不得檯面的生意。做我們這一行的難免會結下仇家,遇到強盜什麼的,因此有一身好武藝至少可以保住性命。錢丟了可以再掙,命沒了就啥都沒有了。我從小就遍尋名師學習武藝,這不剛剛出師就來到東戎看看有沒有大生意可做。大可汗,我們崔家和東戎向來親厚,今後還請大可汗多多扶持才是。”

  “哈哈哈,那是自然。不過你這一身武藝只是做商人太可惜了,不知你有沒有興趣到我東戎來做官,你在東戎為官,既可以成就功業,也可以照顧你家族生意,豈不兩全其美?”

  “大可汗恕崔某直言,我這次來到東戎,除了海砬子的管事對我還比較熱情之外,崔某所到之處,戎部軍民無不冷眼相看,崔某心中很是糾結,這在東戎為官之事我看還是算了吧。”

  “哦?果有此事?大祭司要好好查查,今後對像催賢弟這樣的朋友我們一定要當成自己的兄弟熱情接待。部眾們對大燕是有怨氣,但是也不能好壞不分,傷了朋友的心。”

  “大可汗說的極是,我回去就頒佈教令,讓部眾們對像崔少東家這樣的朋友必須以禮相待。”

  穆倫笑嘻嘻的答應著,牛天賜聽了哈哈一笑沒再多說。蘇爾虎和穆倫的話就是說給天賜聽的,至於做還是不做,那就不知道了。別說是牛天賜,就算是真正的崔家在東戎高層的心目中,也未必重要到讓整個戎部都恭敬有加的地步。

  蘇爾虎和穆倫相互看了一眼。二人心中對牛天賜的評價又上了一個層次。這個崔賜雖說年輕卻老練沉穩,不是幾句暖心窩子的話就能打動的,看來此人城府頗深。蘇爾虎又和天賜喝幹了碗中酒,他放下碗看著天賜。

  “催賢弟,不知你可聽說過牛天賜這個人?”

  “聽說過,大可汗不是就敗在他手下嗎?”

  天賜這話一出口。蘇爾虎身邊的金狼騎們不禁怒目圓睜,一個個把手都放在刀把上。

  “你們要幹什麼,這是我的客人,不得放肆,都給我退遠點。”

  蘇梅朵掐著腰橫眉立目的對著金狼騎,可是一轉臉卻對著天賜溫柔的笑笑。

  “崔賜你別害怕,這些都是我的護衛。”

  蘇爾虎和穆倫對視一眼,揮揮手命金狼騎們退下。

  “催賢弟,我的親衛們都是粗人。你不要在意。你能和我說說牛天賜的事情嗎?”

  “可以。想必大可汗也對牛天賜有所瞭解,此人少年成名,文武兼備。又深得大燕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的信任,這也是他敢於調動鎮北軍的原因。只是少年成名,又大權在握難免會妄自尊大,時間長了難免會剛愎自用聽不進別人的話,大可汗可以在這一點上做些文章。”

  “哦?計將安出?”

  “我們大燕有句話:捧得高摔得重。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把一個人高高捧起,讓他飄飄欲仙。信心滿滿。然後看准機會狠狠摔下來,讓這個人永遠也翻不了身。這就是捧殺。”

  “妙計,那該如何操作呢?”

  “大可汗想想自己對部下最耽心的是什麼,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蘇爾虎低著頭仔細思索,穆倫卻捋著鬍子點頭微笑,他看著牛天賜的眼神滿是讚賞。

  “催賢弟,為兄實在想不出來。還請賢弟解惑。”

  良久之後,蘇爾虎抬起頭虛心的向天賜請教。牛天賜哈哈一笑說了八個字。

  “功高震主,尾大不掉。”

  蘇爾虎立刻明白了牛天賜的意思,他和穆倫在一邊拍起了巴掌。

  “哈哈,少東家說的不錯。正是由於大燕皇帝疑心頗重,才不肯啟用燕承宇。這對大燕來說是壞事,可對我東戎來說確是機會。大燕將士的確忠勇,對皇帝的話言聽計從,可憐可悲呀。”

  穆倫得意的說出了自己的觀點,蘇爾虎連連點頭表示贊同。他一把拉住天賜的手說:“崔賜,你留在東戎吧,只要你留在東戎,我就拜你為東戎統軍大都督,相當於你們大燕的兵部尚書。東戎的軍隊隨你調動,針對大燕的戰役計畫由你來制定,將來封你為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面對如此高官厚祿的誘惑,天賜依然是一臉平靜。蘇梅朵心中很是著急,她顧不得矜持,搖著天賜的胳膊,期盼著天賜趕緊答應下來。

  “大可汗的厚愛崔賜心領,崔某想問大可汗,崔某一個燕國人掌控東戎軍政大權,大可汗就一點不耽心嗎?”

  “呵呵,本大可汗是用人不疑,我以誠待你,你還會背叛我嗎?”

  “那麼崔某還有一問,大可汗所圖究竟有多大?”

  “我要恢復戎部的榮耀,我要帶領著我的部眾們回到我們祖先的發源地,回到神山聖湖。我要重現大北戎的輝煌,成為和大燕平起平坐的強國之主。”

  “大可汗的雄心令人欽佩,但是面臨的困難也是難以想像,大可汗如今只佔據半個遠東,這和大可汗的理想相去甚遠吧。大可汗既然能說出自己的雄心,想必必有依仗,不知大可汗能否以實相告?”

  “哈哈,這個嘛還不到時候,催賢弟若是能來東戎為官,為我東戎建功,到那時自然以實相告。”

  “大可汗說的是,崔賜明白了。既然大可汗看中崔賜,那麼崔賜也讓大可汗看看崔賜的本事。崔賜願意送給大可汗想要的東西,比如弩炮和霹靂彈,不知大可汗有沒有興趣?”

  蘇爾虎和穆倫的神情有事驚喜又是懷疑,要知道東戎所擁有的最好的弩炮全是來自大燕,這條線一直不被外人知曉。但是即便如此那數量也是很少的,蘇爾虎遠東一戰動用的那些弩炮和霹靂彈是將近十年的儲備,而且在這一戰中損失過半,亟待補充。如今崔賜張口說能給東戎送來弩炮和霹靂彈,這無疑是雪中送炭,這怎麼能不讓蘇爾虎和穆倫又喜又疑。

  “少東家說的可是真的?”

  穆倫催問了一句。

  “是不是真的到時候不就知道了?方才大可汗說過,只要我為東戎建功那就以實相告。崔某一直認為說的怎麼樣不重要,關鍵要看能不能做到。崔某也明白要想服眾必須拿出真本事的道理,那麼就讓這件事做為我們合作的開始吧。”

  “崔賜,從現在開始你我之間說的話就不是酒話了,我們東戎的規矩,言出必踐,否則是要以命相抵的。你真的能做到?你打算怎麼做?”

  “大可汗,現在嘛還不是時候。等到貨物運到,大可汗檢驗合格之後,我們再細細的談這件事可否?”

  哈哈哈哈,蘇爾虎大笑著和牛天賜三擊掌算是定下了約定。

  “崔賜,你是我最尊貴的客人,今晚本大可汗想請你住到東戎大可汗宮,我們好好談談合作的具體事宜。崔賜,東戎的統軍大都督我給你留著,只要你辦好這件事,你就是東戎的大都督。”

  “崔賜,只要你辦好這件事,我就,我就,我就嫁給你。”

  蘇梅朵說完這句捂著臉跑進帳篷裡面再也沒出來,牛天賜看著蘇爾虎和穆倫尷尬的不知道說啥好,而蘇爾虎和穆倫卻笑的前仰後合。

  “少東家不必在意,我們東戎的女子個個開朗大方,喜歡誰就直接說出來,不會藏著掖著。你可以拒絕梅朵公主的愛意,但是你捨得嗎?哈哈哈哈。”

  穆倫笑得像一隻老狐狸,蘇爾虎看著天賜也是滿臉的欣賞,蘇爾虎心想要是這個崔賜真能辦成這件事,把妹妹嫁給他也是可以的。至於哲別裡嗎,和東戎的未來相比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再說如果崔賜能到東戎為官,他和哲別裡兩人相互較勁對東戎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這何樂而不為呢。

  “來人,請崔先生回大可汗宮。妹妹,我們要走了,今晚你是住在城外還是跟哥哥回宮?”

  “等等我,我也回宮去住。”

  蘇梅朵跑出帳篷,連忙準備物品。蘇爾虎看著手忙腳亂的妹妹,連連搖頭,心說這丫頭終於開竅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7 00:33

第一百三十四章 渡河偵察記(五)

  海砬子商稅司管事阿布侖現在已經成為商稅司大司正,這才幾天的時間,阿布侖就從一個基層小吏一躍成為高級官員,把阿布侖樂得都找不著北了。阿布侖清楚的知道自己這是托了崔家少東家的福,否則就憑他想要升官得猴年馬月了。

  阿布侖也算是知恩圖報,對崔家商隊的事十分的上心,原本他就和崔家的船老大崔頭就熟,這一來倆人更是好得像穿了一條褲子的兄弟。

  天賜買的那些奴隸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他們現在正在離海砬子十裡遠的那處山崗上修建木質的倉庫和圍牆,這是東戎大可汗親自批給崔家用來建造倉庫的。大可汗一再囑咐要大、要結實,要儘量離海岸遠些,於是這道山崗就整個劃給了崔家商隊用來建造倉庫。

  阿布侖每天都來到工地上轉一圈,今天他更是穿著嶄新的官服等在這裡,因為崔家少東家今天要回來了。

  “哎呀大司正,這裡有我盯著就行了,你這麼忙看看就回去吧。”

  “那可不行,今天是少東家回來的日子,我必須在這裡迎接。少東家可是我阿布侖的恩人啊,崔頭,你不會連這個報恩的機會都不給我吧?”

  “哈哈哈,大司正你太客氣了。”

  “必須客氣,崔頭你還不知道吧,你家少東家有可能會成為我們東戎的統軍大都督,更有可能成為我們東戎第一位金刀駙馬,你說我能不客氣嗎?崔頭,以後你可得照顧老哥呀。”

  “哈哈哈,沒得說,沒得說。”

  倆人的話傳進正在幹活的奴隸們耳中,有不少正在幹活的燕軍士兵暗自咬著牙狠狠的說:“敗類。大燕的恥辱。”

  “好好幹活,不要多說。我家少爺自有打算,但是你們不准亂來,壞了我家少爺的大事,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趙子龍大聲的對著這幫軍士們說著,還不時的擠擠眼睛。一個老軍士踹了那些說狠話年輕軍士一腳。小聲的說:“崔少爺啥樣的人你們看不出來嗎?你們再看看這圍牆像什麼?”

  眾軍士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這圍牆雖說是木制的,但是很高大很結實。而且裡面還設有木質平臺,人站在上面恰好被護住胸腹部,這不就是一座簡易的防禦工事嗎。

  “看明白沒?看明白就好好幹活少說話。圍牆要建結實,能多結實就建多結實,那倉庫只要高大就好,不用太結實,但是也別風吹就倒。那樣就露餡了知道沒?”

  軍士們不管明白還是不明白,都跟著老軍士更加賣力的幹起活來。阿布侖看著賣力幹活的奴隸們滿意的點點頭,他一邊和崔頭說著話,一邊來到路上。

  “天呐,那不是大可汗的大纛嗎?難道是大可汗親自來了,快快準備迎接。”

  阿布侖大聲喊著指揮大家排好隊,準備迎接東戎大可汗的到來。

  “崔賢弟,這次回去何時能再見面?”

  “回去準備貨物再加上海陸運輸的時間。大概需要兩個月。”

  “太長了,我都等不及了。能不能快點。”

  “大可汗,欲速則不達,畢竟這是在偷運啊。”

  “呵呵,我知道。賢弟早去早回,這裡的事就交給阿布侖辦吧。”

  “我會留下崔老大做為連絡人,青壯奴隸也會留下大部分。倉庫還是小,因該再擴建。”

  “那要不然,把這條路改道?”

  “不,這條路不能改,不僅不能改還要拓寬鋪墊。今後的物資量很大沒有路可不行。”

  “唉。賢弟我真捨不得你走,你還是留下幫我吧。”

  “我會留下的,但不是現在。我既然打算留在東戎,就不能不安排家中之事。”

  “對,還是賢弟想得周到。賢弟,我已命人按照你的方法散佈東戎懼怕牛天賜的各種謠言,我覺得慢慢的大燕的皇帝定會對牛天賜有所忌憚的。”

  “此事需徐徐圖之,不可操之過急,否則前功盡棄,大可汗要小心。”

  “好啦我知道了,送君千里終有一別,賢弟早去早回,我在東戎翹首以待。”

  “大可汗知遇之恩,崔賜沒齒難忘,大可汗等崔賜的好消息吧。”

  蘇爾虎用力抱住天賜,那難捨難分的神情旁人看了都不禁動容。

  “崔賜,你要早點回來找我,我等著你。”

  蘇梅朵臉上紅撲撲的,眼中全是淚水。天賜沖她點點頭,笑了笑轉身登上海船。蘇梅朵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她追著緩緩移動的海船在棧橋上跑了很遠。

  遠去的大雁啊,你何時才能回到你的家鄉。

  高飛的雄鷹啊,哪裡才是你休憩的地方。

  賓士的駿馬啊,何時能夠停下你的腳步。

  我的情人啊,你可知道,我就在這裡。

  在這裡,等你回到我的身旁。

  蘇梅朵的歌聲宛轉悠揚,歌聲裡帶著眷戀和期盼,這歌聲感動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蘇爾虎的眼圈有些濕潤,當年他的阿爸出征的時候,阿媽也是唱的這首歌,也是這樣追出很遠很遠。

  哲別裡的心中如同刀子在割,蘇梅朵的歌聲一下下的刺痛著他的心。為什麼一個燕國的男子竟然可以輕易獲得蘇梅朵的芳心,難道是我不夠勇敢嗎?難道那個崔賜就是你最愛的人嗎?蘇梅朵,你為何看不見我對你的癡情,我不如那個崔賜會哄你開心,但是我可以用生命守護你,讓你永遠快樂安詳。蘇梅朵我一定要超過崔賜,你等著吧。兩滴淚水從哲別裡的臉上滑落。

  海船駛出很遠漸漸地看不見陸地之後,天賜寫了一封信。

  “西門、孝賢,戎部已經開始製造關於我的謠言,命你二人順藤摸瓜,務必找出隱藏在大燕內部的黑手。”

  金大在甲板上助跑了幾步,躥入空中飛向天際。天賜看著瞬間消失的金大的身影。一絲微笑浮現在唇邊。如今戎部的戰備倉庫除了經常用的幾座還是滿滿的之外,其他的已經是空空如也。天賜決定給他們裝的滿滿的,用弩炮和霹靂彈裝滿。當然,那些霹靂彈必須經過改裝,天賜打算給蘇爾虎一個大大的驚喜,一個永生難忘的驚喜。

  多日後的一個夜晚。崔家海船停靠在距離遠東港口三十裡的一處小島邊,天賜乘小船回到了港口,當他的雙腳踏上陸地的時候,飛虎軍的將領們蜂擁過來,將他高高地拋向空中。

  “哈哈哈,牛天賜你回來啦,有沒有想我啊。”

  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來,眾將差點沒接住牛天賜。烏蘭雅俏生生的站在牛天賜面前,當牛天賜剛剛站好的時候。烏蘭雅一下子撲上去像一條八爪章魚似的纏住了牛天賜。

  “快說,有沒有想我。咦,你身上有香味,不對你身上有香味,是顏如玉的香味。好哇,你背著我勾搭別的女人,你老實交待,你勾搭上誰了。你要不說實話我就我就,我就哭給你看。哇嗚嗚……”

  烏蘭雅說哭就哭。這一來弄的牛天賜手足無措,弄得眾將憋不住的想笑。還是慕容月貼心,走過來掰開烏蘭雅的雙手,又把她的雙腿從天賜身上放下來,這才解了天賜的圍。

  “烏蘭雅姐姐不要鬧了,大都督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這樣鬧下去,大都督該不喜歡你了。”

  “哦,那我不鬧了。可是可是他勾搭別的女人呢~~~~。”

  “姐姐不要瞎說,我哥哥才不會呢。”

  這句話比什麼都管用,烏蘭雅最怕的就是牛天賜不喜歡她。不過烏蘭雅還是對天賜身上的香味表示懷疑。而且顯然沒打算放過天賜。天賜借這個機會和眾將上馬回營,那一夜飛虎軍大營內燈火通明,一夜未熄。

  從第二天開始,飛虎軍小分隊分批次不斷地渡過梅琳楚河,東戎在北岸的佈防情況被飛虎軍斥候們探查得仔仔細細,一點疏漏的地方都沒有。一個月以後,十幾艘崔家海船再次來到東戎海砬子,一身富商打扮的風狂在幾個奴僕的攙扶下,走上棧橋。

  “哎呀,你就是崔家的大管家吧,在下海砬子商稅司大司正阿布侖,歡迎大管家來到東戎。大管家,我家大可汗在前面等您呢,您請。”

  風狂顫巍巍的來到蘇爾虎面前正要下拜,卻被蘇爾虎止住。

  “大管家免禮,我那崔賜賢弟為何沒來?”

  “少爺在安排家中事務,特派老夫來打前站。我家少爺說還請大可汗在這裡賜塊地方,少爺打算建一所大宅院,把家全都遷到這裡來。”

  “好哇,這是好事,你隨便挑,看上哪裡就在哪裡建宅院,缺什麼少什麼只管來找我。”

  “多謝大可汗。大可汗,我家少爺說要讓大可汗放心,大可汗請看。”

  蘇爾虎隨著風狂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見碼頭上一溜排開幾十架各型弩炮。只見風狂一揮手,那些弩炮逐門發射,隆隆的炮聲響徹海天之間。炮聲不斷海面上水柱沖天,待到炮聲停息,海面上浮起成片的死魚。

  “哈哈哈哈,催賢弟真是信人。大管家這些弩炮有多少,霹靂彈又有多少?”

  “各型弩炮五百架,剩下的全是霹靂彈,大可汗可還滿意?”

  “滿意,太滿意了,快快卸船。阿布侖組織人卸船運送這些寶貝,運不完的暫時存放在崔家的庫房裡嚴加看管、不得有誤。哈哈哈,大管家,本大可汗一定要好好感謝你,走我們去喝酒。哦對了,這是我們東戎大祭司穆倫,這是我的妹妹蘇梅朵。”

  穆倫的年紀和風狂相仿,兩人哈哈一下互相行禮之後,風狂來到蘇梅朵面前。

  “公主殿下,我家公子給你帶來很多禮物,這是禮單。呵呵,我家公子的眼力不差,公主殿下果然美貌不可方物,等老夫回去稟報老夫人,老夫人一定會答應你和我家少爺的婚事的。”

  “大管家~~~~~。”

  幸福來得太快,蘇梅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著風狂覺得他是那麼的慈祥。蘇梅朵拿著禮單獻寶似的給蘇爾虎和穆倫看,蘇爾虎和穆倫一看,好傢伙還真是夠厚重的,這份禮物說是聘禮都絲毫不過分。穆倫看著興高采烈的蘇梅朵,笑得合不攏嘴。他轉身對著風狂說:“大管家辦事老練,這小兒女之間的那些心思,大管家都能考慮周全,難怪可以成為崔家的半個主人。來來來,我們兩個老頭子一起熱鬧熱鬧,呵呵,喝酒去。”

  風狂哈哈哈的笑著跟隨蘇爾虎和穆倫而去,走的時候沖身後的跟班做了個手勢。風狂的跟班點點頭,指揮著剩下的人把貨物運進庫房,那些被天賜買回來的燕軍將士,一看這個跟班的不禁吃驚的嘀咕到:“這人咋那麼像鎮北軍的秦旅率呢?”

  那跟班的微微一笑點點頭。

  “真的是秦旅率,秦——”

  “噓。”

  秦舞陽把手指放在唇間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秦舞陽無聲的笑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7 00:33

第一百三十五章 遠東戰役(一)

  天賜從遠東回來後落腳的那座小島,如今已是戰船雲集。由崔家商船改裝的戰船全部安裝上了弩炮,一隊隊飛虎軍的將士帶著裝備陸續登船,張德翼和關長雲領著黑水亮和段小四正站在船頭看著將士們。

  “德翼,這次我們要一雪前恥,重新豎起我們龍驤左衛的戰旗。你作為大軍前鋒,務必要勇猛突進,後背交給我。”

  “放心吧老關,這一次我們一定要生擒蘇爾虎,為拓拔將軍報仇,為大帥揚名。”

  “對,我們飛虎軍不戰則已,一戰必成。小四,炮軍就交給你了,到時候狠狠的給我砸,不准手軟。”

  “長史放心,到時候誰手軟誰是你的小舅子。”

  哈哈哈哈,張德翼裂開大嘴笑的很是猥瑣。關長雲踹了段小四一腳,這真是啥師傅教出啥徒弟,段小四把馬啟孟的做派學了個十足。

  “黑水亮,這次你黑水部三千騎兵參戰,務必聽從德翼的指揮知道嗎?”

  “長史,我們現在都是飛虎軍的兵,有啥硬仗儘管吩咐,咱黑水部就沒有孬種。”

  “好,到時候兄弟們齊心協力,攻克靖遠的大功咱們哥幾個包了,哈哈哈哈。”

  關長雲看著起伏的海面,心中豪情萬丈。這一仗他期盼了很久了,牛天賜把這最危險的也是最關鍵的任務交給關長雲,這是多麼大的信任,這一仗必須打贏而且要大勝,要是能生擒蘇爾虎就更好了。

  梅琳楚河防線一片寂靜,但是如果有人靠近戰壕就會發現,很多飛虎軍的將士們正在默默的把一門門野戰炮推上炮位,並迅速做好隱蔽。飛虎軍的大營從外表看和往日沒有任何不同。但是帥帳內卻是燈火通明。

  牛天賜站在地圖前正向將軍們佈置各自的攻擊方向和任務。按照時間計算,那批弩炮和霹靂彈應該已經發往東戎炮軍。連日來飛虎軍的炮軍不停的向北岸炮擊,到昨天為止,北岸東戎炮軍就再沒有一發霹靂彈打過來,看來他們的彈藥儲存已經降低到了最低的水準,否則也不會任憑飛虎軍炮軍肆虐而不還擊。等到天賜送給他們的那批彈藥一到。就是飛虎軍進攻的時候。

  前不久兵部來函催問飛虎軍何時渡河收復失地,肅正帝和太子也都送來書信問這件事。牛天賜都以飛虎軍兵源不足,新軍正在編練,各種物資奇缺為由,告知兵部、肅正帝和太子現在還不是渡河作戰的時機,最早也要等到明年開春才行。

  對此肅正帝和太子倒是沒說什麼,朝中大臣中卻湧起了一股彈劾牛天賜擁兵自重,只想保存實力,不思進取的浪潮。對這一點牛天賜一點擔心都沒有。因為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東戎隱藏在大燕的黑手絕對是有很大實力的。天賜的專折密奏送到太子手中,密奏中說明了天賜親身歷險到東戎探查的經過和做法,天賜一再囑咐太子龍興榮,此事只能讓肅正帝知道,其他人一概不准洩露半個字。

  龍興榮將這封密奏交給肅正帝看後,肅正帝特發了一道密旨,授權牛天賜獨斷專行。必要時可調動北方軍團的權利。

  那一晚肅正帝和龍興榮全喝醉了,等到第二天上朝之後。面對朝中洶湧而來的彈劾牛天賜的奏摺,肅正帝拍著桌子就要下旨催促牛天賜速速收復失地。倒是黃埔松等人替牛天賜說了不少好話,他們說飛虎軍剛剛建軍又經歷了大戰,正是休養恢復的時候,此時收復失地怕是後力不足,還是按照牛天賜的奏摺中所說。等到明年開春再戰為好。李克此時也為牛天賜說話了,他的意思是,等明年開春春耕過後再發兵不遲,這樣既不耽誤春耕也不耽誤收復失地,至於飛虎軍的兵源問題。可先由冀州、幽遼州和遼東府兵抽調,遼州水師配合封鎖遠東海面。

  肅正帝同意了眾臣的建議,下旨要牛天賜務必于明年春耕後和東戎開戰,務必一舉收復失地,此舉也平復了彈劾牛天賜的浪潮。這道聖旨雖然沒有明發,但是參與議事的大臣們都知道收復遠東失地的作戰時間是明年春耕之後。這個消息沒用多久就被蘇爾虎知道了,蘇爾虎哈哈一笑說:“明年春耕之後,到那時東戎的鐵騎怕是已經打到溫都兒山了。”

  由此東戎把進攻遠東的時間定在了秋季,也就是比天賜準備進攻的時間晚了一個月左右。應該說在這段時間內東戎和飛虎軍誰都沒閑著,飛虎軍遠東軍械廠加班加點的生產著迫擊炮和野戰炮以及大量的箭矢。鎮北城的高贊也拼了命的把物資源源不斷的送往飛虎軍,高贊甚至還截留了北方軍團的物資,不過這回淩無憂沒有找他算帳,不僅如此還偷偷的增添了不少物資送給飛虎軍。

  反過來看東戎的準備情況,蘇爾虎現在也算是厲兵秣馬不斷地往防線上增兵,現在他心裡有了依靠,崔家的商船源源不斷的運來弩炮和霹靂彈,僅僅幾天的時間,就超過了過去十年的總和。蘇爾虎高興的把大把的金銀送給崔家,還派人在海砬子選了一處風景絕佳的地方準備修建一處宅院,那規格儼然是按照王爵的規制建造的,蘇爾虎對外宣稱這是為東戎大公主準備的嫁妝。現在在東戎,崔家的人基本上可以橫著走了。崔家的貨棧越來越大,大可汗城的倉庫裝滿之後,這裡就成了東戎最重要的物資存放地,一萬金狼親衛就駐守在這裡,當然首領不是哲別裡,哲別裡可沒有那個心情為情敵看家護院。

  總之,雙方都在暗中積極準備,都想一戰致對方于死地。大燕朝中雖然沒人再彈劾牛天賜了,但是不知怎麼的,從民間傳出了一股言論。說什麼牛天賜是燕無雙轉世,說什麼只要牛天賜在,大燕北方就平安無事,還說如今東戎見到飛虎軍,見到牛天賜就腿軟,牛天賜就是大燕第二個燕無雙等等。

  更有甚者,不知是誰遍了一首歌謠在民間廣為傳唱,歌謠的內容是這樣的:“牛候威震梅琳楚,戎虜視他如猛虎。大燕軍州三百座,不如蒼山一個府。”

  這首歌謠廣為傳唱,也的確讓一些將軍們心中不服,到後來傳到肅正帝耳中時,肅正帝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私下裡命令雪狼衛徹查歌謠的來源。雪狼衛的行動還沒開始,各地卻時有命案發生,每起命案皆是全家滅門,每當雪狼衛趕到時,面對他們的只是滿地死屍。

  漸漸地這歌謠沒人敢再唱了,在此之後命案再也沒有發生。接到這些暗報之後,肅正帝緊鎖眉頭,牛天賜的密奏上說東戎會造謠要求借機剷除隱藏在大燕內部的東戎奸細,但是那些殺人的人到底是屬於哪個方面的,到底是幫著皇家的還是幫助奸細的呢?肅正帝最不願意看見這些神秘的人是幫助牛天賜的,他可不想剛剛擺平了燕承宇,又出來個牛承宇什麼的。肅正帝在書房中走來走去,最後低低地說:“打完這一仗,就把你調回來吧。先調到天狼都護府,你升的太快了,能力也太大了,需要再磨一磨了。”

  李克回到自己的府中心情很是不好,他對司空複說:“陛下起疑心了,定是牛天賜有密奏送到。我們暫時不要管遠東的事,專心幹好我們自己的事情就好。”

  “時機早已成熟,地方的奏報已經壓了不少,民間百姓早就怨聲載道了,此時發動正是時候。我這就去安排,三日後就開始。”

  “開始吧,等的太久了,開始吧。”

  和李克他們一樣憂心的人還大有人在,幽州柳林書院的一間書房內周如海和西門慶正對坐下棋。

  “西門,應該開始了吧。”

  “山長,快了,今晚我不打算睡了。”

  “呵呵,老夫睡的太多了,陪著你吧。”

  遼州城內一間府邸中,周孝賢滿臉的嚴肅,對著屋中跪倒一地的黑衣人說:“此次行動收穫頗豐,只是仍然沒有揪出主謀,實在是最大的遺憾。不過狐狸隱藏的再好也終究有露出馬腳的時候,這次他們的損失巨大,而且我們知道了他們最高的首腦被稱作狼主,這就是一個最大的收穫,順著這條線查下去,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也必須把這個狼主揪出來,活的不成,死的也要。”

  “屬下遵命。”

  “遼東州軍之子的部族底細查清了嗎?如果困難那就直接下手,此次行動代號驚狼,汝等務必小心從事,開始行動。”

  一個時辰之後,周孝賢拜會了遼州水師都督楊立功,倆人相談甚歡,至於談話的內容卻無人得知。

  遠東飛虎軍帥帳,牛天賜面向諸將說到:“船隊已經出發,再有一日就會抵達海砬子,我軍進攻時間明晨佛曉,收復遠東,平滅東戎在此一戰。飛虎軍,萬勝!”

  “收復遠東,平滅東戎。飛虎軍,萬勝!”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7 00:33

第一百三十六章 遠東戰役(二)

  黑暗漸漸退去,東方的天際露出魚肚白。東戎梅琳楚河防線上,東戎士兵開始點火造飯,士兵們三三兩兩的來到河邊洗漱。當牛角號吹響的時候,東戎士兵們漸漸聚集在一起,等著吃飯。

  嗚嗚嗚,熟悉的聲音傳來,正在吃飯的東戎士兵們詫異的抬起頭只見天空中佈滿了黑乎乎的霹靂彈。

  “燕國進攻啦,各就各位,還擊。”

  轟轟轟,爆炸聲響成一片。在第一輪炮擊中僥倖活下來的東戎士兵們沒命的跑到炮位上,迅速打開箱子把一顆顆霹靂彈裝到弩炮上。

  “目標燕軍防線,放。”

  隨著指揮官的指令,東戎炮手們迅速拉開引線。轟轟轟,劇烈的爆炸聲此起彼伏,那些剛剛裝好的霹靂彈的引線,一被拉開就立刻爆炸,東戎炮隊的一架架弩炮和炮手被炸的粉碎。這就是牛天賜送給東戎的霹靂彈,其中絕大部分是從東戎倉庫裡拿回來的,再經過飛虎軍軍械廠的工匠們稍加改動,這些霹靂彈就成了一拉就響的炸彈。東戎炮隊的弩炮一架接一架的被炸毀,連帶著堆放在炮位不遠處的彈藥箱也被引爆,濃煙烈火瞬間吞併了東戎防線。飛虎軍只發射了一輪霹靂彈,東戎防線上的所有弩炮就全部自殺了。

  借此機會,飛虎軍炮軍整體前移,用密集的炮火封鎖了東戎士兵進入戰壕的各條通道,隨著野戰炮的加入,東戎防線上所有的防禦設施瞬間土崩瓦解。

  虎牙軍乘坐著漁船快速的沖向對岸,每艘船上都架上了一門迫擊炮,虎牙軍的士兵們一邊奮力划船,一邊用迫擊炮轟擊著對岸零星反擊的東戎士兵。漁船剛一靠岸,虎牙軍的士兵們迅速跳下漁船呐喊著殺向東戎防線,一個個來不及抵抗的士兵倒在了虎牙軍的刀下。

  在虎牙軍的身後,幾十座浮橋快速的向著對岸延伸,一座兩座,當越來越多的浮橋架通之後,飛虎軍帥旗擺動,戰鼓齊鳴。王猛一馬當先率領飛虎軍殺過浮橋撲向對岸。高辟疆也不示弱,率領豹騎軍也隨後殺了過去。炮聲隆隆殺聲震天,鎮北軍殺過去了,鐵臂軍殺了過去,攻堅軍逐次渡過浮橋,在對岸建立了炮軍陣地,一輛輛鐵壁車也通過浮橋開到對岸,隨著鐵臂軍向前緩緩推進。當牛天賜率領親衛營渡過梅琳楚河站在當初蘇爾虎呆過的那個哨樓上的時候,整個東戎防線已經變成了坍塌的河堤,再也攔不住如怒濤般洶湧而來的飛虎軍團的衝擊。

  應該說東戎的準備也是很充分的,只是因為牛天賜的關係,東戎對飛虎軍的進攻時間出現了誤判,這才被飛虎軍打了個措手不及。駐守防線的東戎紅狼部可汗華木頓,如今是焦頭爛額、如坐針氈。他一面向大可汗城派出信使報告飛虎軍已經突破防線的消息,一邊調集人馬,奮力阻擊高歌猛進的飛虎軍。

  但是東戎軍隊已經被打亂,在如此混亂的情況下,華木頓的指揮效率低的令人髮指,從飛虎軍進攻開始到現在,華木頓只集結了不到一萬人馬。焦急萬分的華木頓實在是等不起了,只得硬著頭皮領著這不到一萬人馬殺向飛虎軍。也是他活該倒楣,沒跑出多遠迎面就碰上了王猛的大隊人馬,戰功在眼前王猛豈能錯過,他大吼一聲揮舞著青龍嗜血戟就奔華木頓殺了過來。三萬飛虎軍戰意沖天,跟隨著主將潮水般的湧過來。這一幕嚇得華木頓掉頭就跑,一萬東戎騎兵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淹沒在飛虎軍的浪潮中。

  葉遠征這次真的是放開了手腳,在他的指揮下鎮北軍的老練潑辣、一往無前的作戰風格發揮得淋漓盡致。混亂的東戎軍隊被鎮北軍的幾個衝鋒撕裂成一塊塊的小隊,不容他們再次匯合就被隨後而來的鐵臂軍分割包圍,在密不透風的箭雨的打擊下成片的倒在地上。

  高辟疆的豹騎軍快速突進,猶如一把尖刀將面前的東戎軍隊分割開來,高辟疆率軍反復衝殺,本就混亂的敵軍像是被火燒了屁股的猴子一樣,驚慌失措的四散奔逃。

  王猛居中,高辟疆在左,葉遠征在右,飛虎軍團三大主力騎軍齊頭並進,攆兔子一樣追著東戎軍隊不放。華木頓沒命的跑,跟在他身後的敗兵越來越多,當跑到溫布坦的時候,華木頓停住腳步,豎起大纛集合各部軍隊,草草一數也有四五萬人馬了。

  華木頓立馬高坡之上沖著驚魂未定的將士們大喊一聲:“天狼的子孫們、東戎的勇士們。跟我殺回去,奪回防線。喀啦——”

  “哇哈哈哈,小兔兒你不跑了,太好了等著猛爺來捉你。”

  轟隆隆的馬蹄聲傳來,王猛一馬當先殺了過來。飛虎軍的將士們一見前面華木頓的四五萬人馬,就立刻心花怒放。全軍怒吼著殺向華木頓,那奔騰的馬蹄踏碎大地,那無邊的殺氣漫捲而來,華木頓還沒有下達進攻的命令,王猛和飛虎軍就已經殺到眼前。

  四五萬東戎騎兵知道想跑也來不及了,在恐懼和憤怒的驅使下,他們爆發出了勇氣和狼性,他們揮舞著彎刀呲哇亂叫著迎著飛虎軍殺過去。兩支騎兵各自高喊著戰號狠狠的撞在一起,殺聲震天,蹄聲如雷,箭矢橫飛,刀槍齊鳴。一場騎兵之間的交鋒瞬間進入白熱化。每時每刻都有雙方的士兵栽倒馬下,每分每秒都有數不清的生命升上天國。

  王猛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渾身上下沾滿了敵人的鮮血和碎肉。但他手中的青龍嗜血戟卻依然閃耀著精光。王猛砍瓜切菜一般清理開眼前的敵軍,催馬殺向華木頓。華木頓此時已經陷入了瘋狂的地步,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能奪回防線擊敗燕軍,等待他的將是極其悲慘的命運。面對著惡魔一般殺過來的王猛,華木頓絲毫沒有猶豫,揮舞著彎刀殺了過來。

  華木頓的戰力在東戎也算是不錯的,但倒楣的是他碰上了王猛這個殺人像殺兔子一般的戰爭狂人,這就註定了華木頓的悲慘結局。華木頓的彎刀和王猛的青龍嗜血戟比起來本來長度上就不佔優勢,重量上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只一個照面,華木頓手中的彎刀就被青龍嗜血戟攪得粉碎。那巨大而鋒利無比的戟尖就像捅破一層窗戶紙一般的輕鬆地插進華木頓的胸膛。

  華木頓慘叫連連,雙手攥著大戟的杆,想要把大戟從自己的身體中推出去,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事。王猛單臂較力,嘿的一聲將穿在大戟上的華木頓舉了起來。華木頓慘叫著滿嘴噴著鮮血,從他胸腔中流出的血一股腦滴到了地上,形成了一條血線。華木頓的意識還沒有喪失,雙腿還在不停地顫抖。戎部的騎兵們被華木頓的慘狀嚇住了,他們全然不顧周圍飛虎軍將士們砍過來的刀、紮過來的槍,驚呼一聲掉頭就跑。

  王猛舉著還沒咽氣的華木頓,快馬沖到東戎掌旗官面前一伸手。

  “小兔兒,把你們的戰旗給我!”

  王猛的聲音很大,震得那個掌旗官腦袋懵懵的,他聽話的把圓月金狼旗遞給王猛,王猛衝他一呲牙。

  “小兔兒乖,一邊跪著去。”

  那個掌旗官倆眼一翻,噗通一聲栽倒馬下,居然被王猛嚇死了。

  “哇哈哈哈,眾家兄弟,我們繼續追,一直追到靖遠,光復靖遠。飛虎軍,突擊!!”

  “光復靖遠,飛虎軍,突擊!殺!!!”

  飛虎軍將士們士氣沖天,緊追著逃跑的東戎騎兵殺了過去。

  “猛子你不夠朋友,連點湯都沒給哥哥剩下,還是兄弟不?你等著,回頭再找你算帳。豹騎軍,突擊!!!”

  “鎮北軍,突擊!!!”

  隨後趕到高辟疆和葉遠征一看王猛已經沖到前面了,哪裡還能忍得住,各自率軍追了上去。近十萬飛虎軍團鐵騎撒開了歡似的追殺著逃跑的東戎潰軍。當牛天賜來到溫布頓的時候,只見東戎軍的死屍從眼前一直延伸到地平線那裡。溫布頓這個蘇爾虎伏擊拓拔鴻烈的戰場,這塊浸透龍驤左衛將士鮮血的土地,如今再次被燕軍踩在腳下。

  “虎牙軍追擊,鐵臂軍斷後,攻堅軍居中,全軍目標靖遠城,前進!”

  飛虎軍團全軍歡聲雷動,大踏步的向著靖遠城的方向而去。在他們身後莊大富率領一萬北方軍團的騎兵正在掃蕩殘餘戎部戰士,羅洪亮和歐陽休組織大量民夫打掃戰場、運送物資。而此時北方軍團長史淩無憂已經率軍抵達天狼都護府,正在通過烏拉坎防線,進入遠東。

  按照牛天賜的設想,北方軍團是作為決定此次戰役勝負的決定力量,在戰役進入最後階段時才能加入戰場。到那時候東戎的精銳將被大量消耗,戰備物資基本上耗盡,雙方都亟待補充。這個時候北方軍團進入戰場就會起到最後一根稻草的作用。

  在飛馳的赤炎背上,天賜的腦子極速的對當前形勢做著分析判斷。攻克東戎防線只是第一步,這一步算是圓滿成功,但是東戎主力損失並不大,主要是因為措手不及被擊潰,下面的戰鬥才是重點,三支騎軍突進速度很快,最遲明天就可以趕到靖遠城。那麼關長雲他們應該已經對靖遠發動了攻擊,也必定會吸引來大量的敵軍,關長雲他們能頂得住嗎?想到這裡牛天賜大聲下達了軍令。

  “全軍加速,目標靖遠城。”

  “目標靖遠城,全軍加速。”

  軍令一聲聲的傳遞向遠方,飛虎軍行軍速度陡然加快。戰馬嘶鳴,軍旗獵獵,飛虎軍團中軍向著靖遠飛奔。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7 00:33

第一百三十七章 遠東戰役(三)

  海砬子在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裡完全變了一個樣,沿著岸邊建起了十余座寬闊結實的木制棧橋,那寬度讓一輛鐵壁車通過都有富裕。阿布侖正和風狂站在岸邊,當阿布侖看到海上那幾十艘大海船的時候不禁驚歎。

  “我的神啊,好大的船,好多呀!這得運來多少好東西呀。大管家呀,你們崔家真是東戎的福星啊,大可汗要是能親眼看見這麼多船,一定會樂得從馬上摔下來的,哈哈哈哈。”

  “大司正啊,別光顧著笑哇,老夫也沒想到這次能來這麼多船,你還是趕緊叫人幫忙吧,我手下這點人可是差的太遠了。”

  “好好你放心,咱們這還有一萬金狼騎呢,不用耽心。”

  其實不用阿布侖去叫,金狼騎已經在一個萬夫長的帶領下排著整齊的隊形跑過來了。這兩個月以來這幫金狼騎就沒幹別的,竟幫著崔家卸貨了。崔家的大管家為人豪爽,好酒好肉的招待這幫金狼騎,還時不時的送他們一些布匹鐵鍋啥的,現在這幫金狼騎都不用叫,只要是崔家的船一來就主動過來幫忙。

  幾十艘大海船陸續靠上棧橋,海砬子的港口一下子就被塞滿了。風狂揮手制止想要上前幫忙的金狼騎。

  “不要著急,等老夫清點數量之後再卸不遲,你們就待在這裡等我,我去看看船上有啥好東西沒,咱們先留下一些。”

  風狂沖那個萬夫長和阿布侖擠擠眼睛,阿布侖和那個萬夫長早就樂得眉開眼笑的了。有便宜不占是傻蛋,人家大管家都讓咱佔便宜,那還有啥好說的。萬夫長大聲命令著身後的金狼騎們排好隊,一會好先搬大管家送給他們的東西。那些金狼親衛都明白發財的機會來了,一個個興奮的議論著,都說崔家大管家真夠意思。

  風狂迅速登上為首的那艘大船,他剛剛站到甲板上就大喝一聲:“開炮。”

  碼頭上的金狼騎們,還以為風狂在向他們示意有好東西呢,他們齊聲學著風狂的樣子揮著手大喊:“開炮。”

  崔家貨船進港先試炮這是慣例,金狼親衛們對此早已見慣不怪了。轟轟轟,硝煙四起,人仰馬翻。一萬金狼騎就這麼著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成片的霹靂彈覆蓋。這一萬金狼騎本是過來幫助卸貨的,所以連鎧甲都沒穿,武器當然也沒帶。整整三輪炮火覆蓋之後,碼頭上的空地成了屍山血海。

  跳板放下,一隊隊的飛虎軍將士快速登岸沖向山崗上崔家庫房。風狂再次來到棧橋上,只見還剩半拉身子的阿布侖正在倒氣兒。

  “大管家,啥,啥情況啊這是~~~~?”

  “唉,阿布侖,你還是不錯的,不過炮彈不長眼,只能怪你自己倒楣。告訴你本將是飛虎軍團牛天賜大帥麾下校尉風狂,不是什麼大管家,好啦,實話的告訴你了,你可要保密呦。”

  “呃~~~~~。”

  阿布侖一個字也沒說就咽了氣,風狂一把撕掉身上的長袍露出裡面的鎧甲,他抽出長刀指向山崗。

  “壞小子們,快快佔領那個山崗倉庫,那裡的防禦設施已經建好,庫房裡的霹靂彈可以放心使用,我們堅守住這裡,堅持到大帥到來。飛虎軍,萬勝!”

  “飛虎軍,萬勝!!!”

  將士們潮水般湧向山崗,那裡已經四門大開,等著將士們來接收。秦舞陽把罩在鎧甲外面的東戎袍子扔在地上,又踢了踢倒在他腳邊的一個金狼騎百夫長之後,大聲指揮著將士們奔向指定的陣地。那些被天賜買回來的受傷將士們如今也個個披堅執銳,守在個個要害處。等關長雲、張德翼等人來到陣地上的時候,六千將士已經各就各位,做好了戰鬥準備,各項物資也已經運送到位。

  “風校尉辛苦了,您去負責保持後方安全,所有船隻上的弩炮一概對準兩側海岸,一旦發現敵蹤不用請示立刻開炮。請風校尉務必保證全軍後背和兩翼的安全。”

  “末將遵令。長史大人保重,大帥很快就會到的。”

  海砬子這裡除了飛虎軍之外還有一些戎部的部眾,為了全軍的安全這時候也顧不了很多了,風狂帶著留守在船上的將士們一頓掃蕩,海砬子徹底安全了。

  海砬子的炮聲和升起的濃煙引起了一支正在巡邏的金狼騎千人隊的注意。他們迅速向著海砬子跑過來,帶隊的除了千夫長之外還有哲別裡。當哲別裡率領大隊人馬接近崔家倉庫的時候,只見倉庫大門緊閉,寬闊的道路也被那扇大門截斷,高大厚實的圍牆上站滿了人。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

  金狼騎千夫長大聲問話,圍牆上一個聲音傳過來。

  “你們不要靠近,搬運霹靂彈的時候不小心引爆了,大管家正在組織滅火。現在這裡很危險,你們不要靠近。快去報告大可汗,讓大可汗派人來幫忙。”

  “什麼?霹靂彈引爆了,倉庫有沒有危險?”

  “暫時沒有,我們這些人就是在看著倉庫,港口死了不少人呢,快去報告大可汗。”

  那個千夫長轉身正要向哲別裡彙報,哲別裡一抬手制止了他。

  “你速速回城報告大可汗,海砬子可能被燕軍攻佔了,我兵力不足,要大可汗派炮隊來,快去,我在這裡攔著他們。”

  那個千夫長有點懷疑哲別裡說的話,但是他不敢頂撞哲別裡,所以連忙打馬向大可汗城跑去。哲別裡之所以說海砬子被燕軍攻佔了,是因為他看到了那些站在城牆上的人身後有鎧甲的反光,那鎧甲的樣式哲別裡太熟悉了,那就是燕軍的制式鎧甲,哲別裡是絕對不會看錯的。

  哲別裡掏出千里眼仔細觀瞧,他一眼就看見了圍牆後面晃動的刀槍,這就更加讓哲別裡相信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他沖身邊的親兵擺擺頭,那個親兵側身過來,哲別裡在他耳邊嘟囔了幾句。那個親兵策馬奔向圍牆。

  “喂,崔大管家在不在?我們將軍要找崔大管家說話。”

  “崔大管家不在,你們將軍是誰?”

  “我們將軍是東戎第一勇士哲別裡,你們快開門,我們是來幫你們的。”

  圍牆後面的張德翼聽到這裡,知道已經被對方看破了,他轉身對段小四下令:“給我開炮,別管他是誰,給我狠狠地砸。”

  嗚嗚嗚,轟轟轟,霹靂彈連著串的飛出來,哲別裡迅速後退。他是躲過了,可是這幫金狼騎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炸得人仰馬翻,那個問話的親兵被射成了刺蝟栽倒在圍牆前面。

  “全軍備戰,無令不得出擊。不管來多少狼崽子,都給我殺光。我們在這裡多堅持一刻,大帥就能早一刻到來。將士們,殺敵報國、建功立業就在今日,升戰旗。”

  關長雲一聲令下,飛虎軍戰旗冉冉升起。被炸的連連後退的金狼騎們這才明白,原來燕軍已經攻佔了海砬子。又驚又怒的金狼騎們不等哲別裡下令,就在幾個百人長的帶領下向著圍牆發起了衝鋒。

  戰馬奔騰,彎刀雪亮,狼嚎震天。哲別裡來不及制止,眼睜睜的看著這幾個百人隊沖近密集的炮火中。哲別裡咬著牙向著大可汗城的方向策馬狂奔。他要儘快的組織軍隊,將這只膽大妄為的燕軍消滅掉。

  大可汗宮內,蘇爾虎正在和各部可汗議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崔家已經把東戎損失掉的弩炮全部補齊,霹靂彈更是堆積如山,這讓蘇爾虎和東戎高層們信心大增,摩拳擦掌的準備再次渡河消滅飛虎軍,搶佔整個遠東。

  就在他們討論如何渡河作戰的時候,那個千夫長跑了進來。

  “大可汗,海砬子那邊卸貨時不慎引爆了霹靂彈,據說死了不少人,崔家大管家關閉了大門不讓人靠近說是有危險。崔家倉庫沒事,可是哲別裡將軍卻讓我告訴大可汗,說是燕軍已經攻佔了海砬子,要大可汗立刻發兵,還要炮隊過去支援。”

  “這是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講清楚。”

  蘇爾虎拍著桌子大聲質問那個千夫長,穆倫此時卻開口說到:“大可汗不要問了,海砬子距離這裡不足百里,派軍隊過去看看就知道了。況且哲別裡是不會胡說的。大可汗,下令派兵吧。”

  “烏乞邁,帶領你部人馬前去海砬子。若真是燕軍殺來了,就立刻封鎖那裡,把燕軍殺光。炮隊你也帶去,記得儘量保護好倉庫。”

  “烏乞邁遵命。”

  三萬青狼部騎兵兩千炮隊迅速集結,在烏乞邁的帶領下殺向海砬子。烏乞邁在中途遇到了哲別裡,不等烏乞邁問話,哲別裡就氣急敗壞的說:“不要問了,他們就是燕軍,海砬子已經失守,我的一個千人隊全扔在那裡了,到了那裡不用問直接開打。”

  “那大可汗命令要保護好倉庫,這可怎麼辦?”

  “管不了那麼多了,先奪回海砬子再說吧。”

  青狼部三萬大軍,迅速趕往海砬子,烏乞邁看著遍地的金狼騎的死屍,連忙制止了正要組織衝鋒的萬人長。

  “不要衝鋒,燕軍早有準備,命令炮隊把那圍牆給我炸平。”

  兩千東戎炮隊迅速架設好弩炮,炮隊指揮官一聲令下。

  “目標圍牆,發射。”

  轟轟轟,梅琳楚河防線上東戎炮隊集體自殺的一幕再次上演,這一次不僅兩千炮隊全軍覆沒,連帶著炮隊周圍的青狼部騎兵也被炸死了不少,這一拉就炸的霹靂彈效果好的不得了。就連烏乞邁的戰馬都被橫飛的彈片擊中,哀鳴著栽倒在地。不過這樣一來倒是救了烏乞邁一命。

  東戎炮隊全體自殺的英勇行為並不能感動飛虎軍,飛虎軍的炮軍在段小四的指揮下,把技戰術發揮得淋漓盡致,守著彈藥庫還擔心個啥,用霹靂彈砸吧。成串的霹靂彈雨點般落進青狼部騎兵的隊伍中,鮮血四濺、血肉橫飛,三萬騎兵立時陷入混亂當中。

  “不要衝鋒,全體後退!”

  從地上爬起來的烏乞邁及時作出了正確的選擇,青狼部騎兵們迅速後撤,直到脫離了燕軍弩炮的射程之內後,這才停下來整頓兵馬。就這麼一會的功夫,三萬騎兵死傷超過了一萬,烏乞邁看著眼前的慘狀欲哭無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們的炮隊為何一會的功夫就全完了,也沒見燕軍發炮哇,難道燕軍會法術不成。”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7 00:33

第一百三十八章 遠東戰役(四)

  “烏乞邁,你不去奪回海砬子,等在這裡幹什麼?”

  蘇爾虎怒氣衝衝地問到。

  “大可汗,我的兩千炮隊沒發一炮就全軍覆滅了。燕軍會法術,能讓炮彈自己爆炸,我的炮隊就是這樣全軍覆沒的。還有,燕軍的炮火太密集了,我們根本無法靠近。大可汗這可怎麼辦呀?”

  “什麼?炮隊全軍覆沒,這肯定是你指揮失誤,把炮隊暴露在燕軍弩炮射程內,你這個廢物,回頭再找你算帳。炮隊選擇高處架炮,給我轟擊圍牆。”

  “大可汗,不要哇。”

  “你給我一邊呆著去。”

  惱怒的蘇爾虎一鞭子抽在烏乞邁背上,烏乞邁疼的一哆嗦,放開了攔著蘇爾虎的手。東戎炮隊迅速架炮,正要發射。哲別裡卻大聲喊到:“停止發射。最前面那門炮,單獨發射,其他人後退。”

  蘇爾虎惱怒的看著哲別裡,但是出於對哲別裡的信任,蘇爾虎還是沒有制止哲別裡。

  轟,一架弩炮隨著爆炸聲連帶炮手被炸的粉碎,可是圍牆那邊的燕軍卻是一炮未發。這一幕把蘇爾虎和所有的人弄的目瞪口呆,所有的炮手都迅速的離開了弩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像烏乞邁說的那樣是燕軍的法術嗎?

  “大可汗,如今炮隊用的都是崔家送來的霹靂彈,不如我們用原來的炮彈試試。”

  “你是懷疑?炮隊聽令,使用舊炮彈。”

  這一回東戎炮隊發射的霹靂彈接連在圍牆處炸響,蘇爾虎惱羞成怒。

  “該死的崔賜,你給我弄來的都是什麼玩意兒,你到底是哪頭的。”

  “大可汗,崔賜肯定是有問題,不過現在我們應該奪回海砬子,要快!”

  “哲別裡,我任命你為大都督,我再給你三萬人馬,你務必在天黑前奪回海砬子。”

  “大可汗放心,哲別裡一定不讓你失望,大可汗請回。”

  蘇爾虎狠狠的看了眼海砬子,轉身返回大可汗城。哲別裡下令猛轟圍牆,而此時飛虎軍的弩炮也和東戎炮隊展開了對射。

  “大都督,炮隊的舊炮彈所剩無幾了,怎麼辦?”

  東戎炮隊指揮官焦急的向準備了報告著,由於來得匆忙所帶炮彈本來就不多,舊炮彈更少。

  “倉庫裡還有沒有?”

  “沒有了,全是新炮彈。”

  “把所有就炮彈集中起來猛轟大門,打開一個缺口。”

  “遵令。”

  轟轟轟,圍牆的大門最終還是禁不住霹靂彈的轟擊,轟隆一聲傾倒在地。

  “勇士們,衝鋒!殺呀!”

  哲別裡抓住時機下達了命令,三萬騎兵一擁而上向著寬闊的缺口沖去。飛虎軍發射的霹靂彈更加密集,形成了遠中近三道火網。戎部騎兵們捨死忘生的沖進火網中,每時每刻都有成片的騎兵被炸飛,每分每秒都有無數的騎兵被從戰馬甩了出去。沒死的騎兵艱難的爬起來,揮舞著彎刀向前猛衝,但是不用多一會,就在倒在肆虐的彈片雨中。

  哲別裡心急如焚,連連揮動戰旗,東戎騎兵們一個千人隊接著一個千人隊,發起了連綿不絕的波浪式衝鋒。山崗前的空地上打成了一鍋粥。

  在這個時代,騎兵一直是陸戰的王者,就算有弩炮的阻攔,依然不會將騎兵完全攔住,因為騎兵速度的優勢是無法消除的,除非牛天賜製造出機槍來,否則單憑弩炮是不行的。

  千辛萬苦突破了三道攔阻網的戎部騎兵們,呐喊著沖進缺口,但是眼前的情景卻讓他們的心瞬間變得冰涼。缺口後面不是一馬平川,而是一道道的壕溝,道路兩側又被築起了矮牆,這就是一個巨大的口袋,口袋的底部是由幾十輛鐵壁車組成的防線。快速奔跑的中的東戎騎兵們根本來不及降低馬速,就這麼直接沖向壕溝,希望借助馬速越過壕溝沖向防線。但是壕溝的寬度恰好能夠攔住賓士的戰馬,而且挖壕溝的土都堆在壕溝的對面形成了一道斜坡。

  一匹匹淩空飛躍的戰馬狠狠的撞在斜坡上,人和馬一起慘叫著滑到溝底,被溝底佈滿的尖刺穿了個對穿。東戎戰士的勇氣是令人敬佩的,面對著有死無生的局面他們依然義無反顧的沖了上去。很快第一道壕溝就被人和馬的屍體填平,後續沖過來的東戎騎兵踩著戰友們的屍體快速沖向第二道壕溝。就這樣東戎騎兵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終於填平了三道壕溝,他們怒吼著殺向最後那道防線。

  “放箭!”

  黑水亮一聲令下,鐵壁車霎時變成了刺蝟。箭如雨發,密不透風。中間還夾雜著小型弩炮發射的霹靂彈,以及手拋式霹靂彈的爆炸聲。

  一個個東戎騎兵慘叫著栽倒在地,他們根本就無處躲藏,也無法躲藏,只有拼了命的往前沖。但是飛虎軍射過來的箭矢太密集了,簡直不像是人射出來的,而是潑出來的一樣。寬闊的口袋陣裡到處利箭橫飛,地上那一層層的屍體上,就像長出了麥子一樣,密密麻麻插滿了箭矢。

  東戎騎兵到下一層又沖上一層,口袋陣的地面正在慢慢的增高。眾多人馬的屍體也阻礙了後續沖過來的騎兵的腳步,但是他們依然嚎叫著猛衝過來。

  有個別沖到鐵壁車跟前的東戎騎兵,就那樣帶著滿身的箭筆直的撞上鐵壁車。

  咚咚咚,撞擊聲越來越多,鐵壁車在不停的搖晃,但是東戎騎兵們的努力和希望依然被這道防線擊得粉碎,到目前為止仍然沒有一個東戎騎兵能夠突破這最後一道防線。

  “鐵壁車防線的壓力太大了,命令口袋陣周圍將士開始攻擊。炮軍加大轟擊力度,絕不能讓一個東戎騎兵越過防線。”

  關長雲鎮定的下達了新的命令。隨著他的命令,口袋陣兩側的圍牆上冒出了數不清的飛虎軍將士,他們不停的射著箭,扔著霹靂彈。正在極速奔跑中的東戎騎兵瞬間倒下一大片。哲別裡指揮的波浪式衝鋒就好像海浪遇到了礁石一般,被撞得粉碎。

  炮聲逐漸停止,剛才還是亂成一鍋粥的戰場,此時卻鴉雀無聲。三萬青狼部騎兵全部到在了圍牆前和口袋陣裡,烏乞邁跪在地上,流著淚無聲的祈禱著。

  哲別裡面色鐵青,他看看逐漸西沉的太陽,再看看身後排著整齊隊形的三萬騎兵,他把三位萬夫長叫到自己面前。

  “我需要不怕死的勇士,不多,就三千。你們各抽出一千人給我,我要突破那些圍牆。”

  “大都督,沒有弩炮的協助,我們無法炸毀那些圍牆。”

  “我們的先祖沒有弩炮,沒有霹靂彈的時候,不是一樣把燕軍打得節節敗退嗎?怎麼,現在離開了弩炮和霹靂彈你們就沒有勇氣了嗎?”

  “不是,我們想知道大都督用什麼辦法炸毀圍牆。”

  “用人,用三千不怕死的勇士,在他們身上、馬上綁滿霹靂彈,就是姓崔的送給我們的那種霹靂彈,我要用三千勇士炸開圍牆。”

  “大都督,這~~~”

  “這是命令,立刻給我三千人。”

  不消片刻,三千騎兵站在哲別裡面前。哲別裡看著這三千騎兵大聲地說:“你們所有人將不會活著,但你們的死換來的是東戎的勝利,換來的是東戎的強大。你們是祖先的驕傲,是你們阿爸阿媽的驕傲,是你們的妻子和孩子的驕傲,是天狼神的驕傲。你們都是我的兄弟,你們都是天狼神的兒子。為了東戎,為了你們的阿爸阿媽和妻子兒女,為了我們心中的天狼神,本都督要求你們炸毀那座圍牆。你們的靈魂將得到永生,你們的父母將妻子和兒女將成為金狼部的部眾。我的兄弟們,天狼神的兒子們,服從我的命令,完成這個光榮的任務吧!”

  “天狼神!天狼神!天狼神!”

  三千騎兵一個個振臂高呼,他們的眼中沒有對死亡的恐懼,有的只是狂熱和瘋狂。

  紅日如一團火球慢慢西墜,餘暉將海面映得金光點點。金色的餘暉也灑在山崗上,鏖戰了一個白天的飛虎軍正在輪流就餐休息。關長雲張德翼也在不停的巡視著防線。

  “過了今晚就輕鬆了,只要挺過今晚大帥就會到來。到那時我們就能和大帥一起攻克靖遠收復失地,就會殺進東戎老營生擒蘇爾虎。老秦,等勝利了你想幹什麼?”

  關長雲笑著問秦舞陽。秦舞陽摸摸腦袋說:“我沒你運氣好,一下子就進入大帥麾下效命。我當初一腳把大帥踹到了八木墩,還以為自己是為鎮北軍做了件好事呢。沒想到大帥是這麼有本事的人,大帥沒記我的仇,還給了我立功的機會,還讓我的鐵蛋進了講武堂。我秦舞陽不是個傻蛋,更懂得知恩圖報。我這一輩子就跟著大帥了,只要我沒閉上眼,我就跟定大帥了。”

  “哈哈,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跟著大帥真痛快,再也不用像過去那麼憋屈了。老秦,你家鐵蛋不錯呀,我看大帥把鐵蛋當成親弟弟看待,鐵蛋的功夫是大帥手把手教的吧,真羡慕你呀。”

  “哈哈哈,你也趕緊娶個媳婦生個兒子吧,到時候也讓大帥教他。”

  “對對對,等打完這一仗,我就娶個媳婦。老秦,到時候你給我好好參謀參謀。”

  “這事我不行,還是讓大帥夫人幫忙給你挑一個吧。”

  “也好,回頭我跟大帥說說,一定要找個像小月那樣的。”

  倆人一邊說一邊走,一邊提醒著哨兵注意觀察。當太陽完全落入地平線的時候,三千名身上和馬上綁滿了霹靂彈的東戎騎兵已經集結完畢,等待著出擊的命令。黑暗中,三千雙眼睛死死盯著飛虎軍的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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