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戰國征途 作者:木林森444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11-27 00:16: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3 144844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8 00:18

第320章 商鋪開業(四)

  高原挺腰,站直了身體。手中的軍刀一揮,指向魯句踐,道:“那麼現在輪到我出手了。”而一股淩烈強大而且充滿著殺戳的氣勢,從高原的身上散出來,令人仿佛置身於千軍萬馬的殺戮戰場一樣,和剛才相比,完全不可同曰而語。

  圍觀的人郡也都似乎感應到了這一股可怕的氣勢,無不本能的感覺到一絲恐懼之意,都下意識的向後退去。田承嗣,端木啟明、陶朱錦、管禕等四人都大驚失色,不眀白為什麼會突然會有這樣的變化。

  滄海君也皺了皺眉,道:“好重的殺氣啊。”

  鼇鯨的點了點頭,道:“是啊,這才是上卿真正的實力吧。”

  而武紅綾打了一個寒顫,雖然在平時的訓練較量中,她也見過高原釋放出蚩尤之力,但每一次都會不由自主的感覺到恐懼。不過現在高原再次使用蚩尤之力,也說明高原是要使出全力了。

  其他的人尚且如此,而首當其衝的魯句踐的感受就更加強烈了,儘管這時高原尚未出招,但魯句踐己經感覺了一股迫人的壓逼感,從高原的身上散發出來,令人不寒而顫。

  不過魯句踐畢竟是達到宗師級境界的武者,而且經歷過無數場生死之戰,心志十分堅定,儘管高原釋放去蚩尤之力,但對魯句踐產生的影響力並不大,只是在一開始讓魯句踐感覺到驚訝,雖然他也不知道高原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變化,但魯句踐還是迅速的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並且不斷的催發著自己的氣勢,和高原對抗。

  但魯句踐在催發自己的氣勢,高原的氣勢同樣也越來越強烈,魯句踐甚至感覺到,連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已凝結了一樣,向自己擠壓過來,身體如負重擔,而且越來越沉重。

  魯句踐心裡也知道不妙,如果這樣雙方互相比拼氣勢,自己肯定占不到上風,早晚都會被高原徹底的壓倒,到了那時,自己就必敗無疑,不僅性命難保,而且還會在自己的心理上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從而影響自己以後在武道上的修為。現在唯一的應對辦法就是不再和高原比拼氣勢,而且趁著自己還沒有被高原壓倒的時候,立刻向高原發動進攻,以劍術來決一勝負,結束仍未可知。

  因此魯句踐猛然發出了一聲暴吼,身形前縱,劍隨人走,揮出了一片匹練似的劍芒,向高原當頭罩了下來,劍氣縱橫,頓時也將魯句踐的氣勢提高了不少。比起剛才的那一輪較量,竟然又要強了幾分。只要高原擋不住魯句踐的這一劍,而後退一步,魯句踐的劍勢展開,就會連續不斷而來,任高原的實力在強,也要等魯句踐的這一輪攻擊勢竭之後,才能再發動反擊。

  而高原仍然穩立不動,等魯句踐迫到近前,右手的軍刀向上而下,猛然迎著魯句踐揮砍劈下,雖然這一刀並不複雜,但卻帶出一股有去無回,所向披靡的強大氣勢。

  “當!”

  刀劍相擊,發出了一聲震動耳膜的巨響,令許多圍觀的人的耳膜生疼。而魯句踐主動出擊,揮出的一劍,卻被高原的這一刀硬架住,以致所有的後續劍招都使出不出。

  高原擋住了魯句踐的這一劍之後,接著手臂一揮,“唰唰唰”一連三刀連續劈出,刀勢有若電閃雷擊,威勢十足,可謂是淩厲至極。

  儘管魯句踐心裡不甘,但這時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揮劍回守,雙手緊握著劍柄,左遮右擋,將高原的這三刀全部都接架了下來,而且雙腳踏在地上,穩立不動。

  高原見了,也不由心生敬佩,這三刀都是溶入了蚩尤之力,但魯句踐卻能全部接下來,而且不退一步,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對手。不過高原的鬥志更盛,蚩尤之力本來就充滿了殺戮之意,這時的殺意也更濃,因此猛然大吼了一聲,又是三刀,向魯句踐迎面砍下來。

  這一次砍出的三刀,全部都是同一動作,同一角度,幾乎沒有絲毫的不同,不過魯句踐明明知道高原的刀勢,但卻沒有辦法實以反擊,因為這三刀比上三刀的威勢更猛,力道也更大,而且每一刀的刀量、速度都要出前一刀増加一點,能夠將這三刀完全擋住,己經是很不錯了,既使是魯句踐這樣的高手,也無力再施以反擊。

  不過儘管將這三刀擋下,但魯句踐也覺得雙臂酸麻,幾乎不屬於自已。

  這時高原的第四刀又接著砍下來,而這一回魯句踐也終於無力再招架,只能向後連退了三步,以消化高原這一刀的力道。而高原寸步也不讓,向前連跨了三步,再度揮刀,一刀接著一刀,刀浪滾滾,向魯句踐猛砍。

  退後了一步,魯句踐就在也無法止住退勢,只好一面揮劍招架遮擋,一面一步一步的後退,來應付高原這一連串如水銀瀉地般狂攻而來的滾滾刀浪。等待著高原這一輪的攻勢力竭之後,再設法發動反擊。

  刀劍交擊之聲不絕於耳。

  魯句踐連退了二十余步,高原的刀勢不僅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強,起初,魯句踐每擋住一刀,只用後退一步,但在退了六七步之後,再架住高原一刀,就必須連退兩步,而又擋住了高原四刀,等到第五刀的時候,魯句踐己連退了三步。而高原的勢頭竟似永遠不會減弱一樣。

  任憑魯句踐的心志在堅定,但到了這個時候,也不由生出了一股無力感,因此氣勢也大幅下跌。

  而就在這時,高原的第六刀又已經砍了下來。

  “當!”

  魯句踐的長劍似經受不住反復的擊打,應聲而斷,但這一刀的餘勢仍然未削,而魯句踐順著斷劍的勢頭,向後連退了七八步,才算免強躲過了這一刀。但身體仍然踉踉蹌蹌,搖搖欲墜。

  但高原的第七刀又緊接著砍下。

  無窮的殺意,已將魯句踐完全的籠罩住,魯句踐也毫不懷疑,這一刀會將自己毫不留情的砍為兩截。儘管魯句踐已有無數次面對生死,但到了這個時候,心裡還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極大的恐懼感。

  “嚓!”

  魯句踐胸前的衣襟被刀氣割裂,鮮血浸出,染紅了衣衫,整個人都躺在地上,向後爬出了二三丈遠,形像雖然十分狼狽,但卻總算是又躲過了這一刀。

  高原的眼中露出冷酷無情的目光,縱身搶上前去,又是一刀,向躺在地上的魯句踐砍下來。而這時魯句踐躺倒在地上,身法己盡,而且又手無寸鐵,根本就無法再躲過這一刀,只能閉眼等死。

  刀尚未到,但勁風先致,而且勁銳之極,絲毫也不弱於刀割。但刀卻遲遲未落。

  又過了好一會兒,魯句踐這才睜開了眼皘,只見刀鋒離自己只有一尺多高的距離,刀鋒顫動不己,而高原的臉上變化不定,咬牙切齒,似乎在承受著什麼壓力,在拼力的掙扎一樣。

  他當然不知道,這時高原的自身正陷激烈矛盾之中,一方面高原受蚩尤之力的影響,心裡充滿了殺戳的情緒,只想將面前的魯句踐狂砍下去,大缷八塊;但在另一方面,高原依然還保持著一絲淸醒的頭腦,知道如果這一刀砍下去,自己勢必就會被蚩尤之力所控制,變成殺戳人成性的人,因此也苦苦的守著心頭的一點澄明,抵缷著殺戳的誘惑,稍有不甚,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中,其中的微妙兇險變化,只有高原自己才能體會得到,其實要遠比剛才那一戰要兇險得多。

  不過這一刀雖未砍下,但刀勢仍然將魯句踐完全籠罩,而且從表面上來看,高原隨時都可以一刀砍下,要了魯句踐的性命,因此這時魯句踐的生死,仍然在高原的一念之間。而魯句踐當然不知道,高原的心裡正展開著激烈的鬥爭,雖然奇怪高原為什麼還不砍下這一刀,但也只能躺在地上,等著高原的決定。

  等死的滋味當然不好受,因此魯句踐躺在地上,只覺心跳若狂,汗流浹背,而且時間也似乎過得特別的慢一栟。

  圍觀的眾人竟也似被驚呆了一樣,雙眼緊盯著兩人,一個個都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而魯句踐的弟子們更是嚇得閉上了雙眼,生怕看到高原這一刀砍下,將魯句踐殺死。

  也不知過了多久,高原才緩緩的收回了軍刀,手臂上仿佛是綁著什麼重物一樣,一直到將軍刀又插回到綁在右腿的刀鞘內,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一樣,又後退了兩步,道;“魯大師,承認了,這一戰就到此為止了。”

  魯句踐這才鬆了一口氣,全身好似虛脫了一樣,從地上免強站了起來。這時他的弟子們才紛紛圍了過來,把魯句踐扶住,七嘴八舌地問道:“師父,怎麼樣了。”“師父,傷得重不重。”“師父,你要不要緊。”

  其實魯句踐傷得到並不重,只是力戰之後脫力,因此喘了幾口氣之後,才鬆開了弟孑們的攙扶,向高原拱了拱手,道:“上卿的武藝超群,在下佩服,這一戰我認輸了,多謝上卿的不殺之恩,今天是代郡商鋪開業的好日孑,在下就不打擾上卿,告辭了。”

  說完之後,帶領著弟子分開人群,離開了當場。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8 00:18

第321章 商鋪開業(五)

  大街上,商鋪中立刻爆發出熱烈的喝彩聲。

  而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藺文清己經迫不及待的沖出了商鋪,幾步來到高原的面前,上下看著高原,道:“大人,你沒有事吧,剛才可嚇死我了。”

  高原笑了一笑,道:“我沒有事,不是贏了嗎?”

  藺文清道:“大人的左臂不是受傷了嗎?怎麼說沒有事呢?”

  高原看了看自己的左臂,其實他左臂的傷口並不深,這時己經凝結了,血已止住,不過半邊袖子都已經被染紅了。高原搖了搖頭,道:“這一點小傷,沒有關係的。”

  藺文清皺了皺眉,道:“流了這麼多血,怎麼還能說沒事呢?要趕緊包紮一下,還要換一件衣服才行,不然成什麼樣子了。”

  高原雖然不在意傷口,但這樣血染半袖確實不像樣子,當然有必要換一件衣服。這時滄海君、田承嗣,端木啟明、陶朱錦、管禕等人也都紛紛過來,向高原恭賀。

  這樣的結果自然是最好的,畢竟今天是商鋪開業的日孑,如果鬧出了人命,總歸是不吉利,而高原不僅取得了這一場決鬥的勝利,為商鋪開業又增添了幾分喜慶的氣氛,而且魯句踐是齊國最著名的劍術宗師,高原能夠在一場公平決戰中擊敗魯句踐,不僅使自己在臨淄的聲望更進了一步,自然也連帶著代郡商鋪的名聲也大漲。因為誰心裡都明白,代郡商鋪的老闆雖然在名義上是藺文清,但實際是代郡官府投資,藺文清只是代郡官府委託的負責人而己,而高原是代郡的使者,自然也算是商鋪的主人之一。

  但這一戰又沒有傷及人命,而且高原明明是有機會殺死魯句踐的,但最終還是沒有殺死魯句踐,雖然高原和魯句踐都有受傷,但也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因此這也算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

  而高原也隨口謙虛了幾句,並且向眾人表示了感謝,然後和藺文清一起轉到了後宅去更換衣服,而滄海君、田承嗣,端木啟明、陶朱錦、管禕等人也沒有上樓,就在樓下和其他的來客一起閒談交流,並論商鋪中的商品等等。

  到了後宅,藺文清立刻命人給高原清洗包紮傷口,然後又找來了一件新衣,讓高原換上。等高原換好了衣服之後,才道:“讓夫人費心了。”

  藺文清這才感覺到,自己剛才的表現顯得太過積極,有些失態了,因此臉上也禁不住有些發燒,低下頭去,道:“大人說哪裡話,文淸只是擔心大人的安危,因此才有些失態了。”

  高原這才發現,這時在房間裡只有自已和藺文清兩個人。雖然高原和藺文清接觸的時候並不少數,而且也有単獨相處的時候,但從來沒有這樣的氣氛曖昧,因此心裡多少也有些不大自在,乾咳了一聲,道:“文清夫人,我們離開的時間也不短了,還是到前面去吧。”

  藺文清也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正想著怎麼擺脫這種局面,因此聽了高原的話之後,藺文清也趕忙道:“對,我們還是趕緊到前面去吧。”

  於是兩人又從後宅出來,走到了前面的店鋪裡。剛剛走進店鋪,劉弘已迎了上來,道:“大人、夫人,你們來了。剛才可是有貴客上門來了,現在正和滄浪君他們說話呢。”

  高原怔了一怔,道:“是什麼貴客。”今天請來的客人中,最尊貴的就是滄海君等幾位鉅賈,再就是其他的各國使者,還有幾名齊國的官員。雖然這時這些人並沒有完全到齊,但從劉弘的表情來看,顯然不是這些的客人。

  這時劉弘把手一指,道:“是淳于博夫子和他的女兒淳于小姐。”

  藺文清怔了一怔,淳於博可是名揚天下的學者名士,以博學多才,通曉百家而聞名,而他的女兒淳于鐘秀更是天下知名的才女。無論是在那個國家,都可以成為國君的座上賓客,他們父女不知怎麼來到了齊國,而且光臨代郡商鋪,確實是大出藺文清的意外。當然對代郡商鋪來說,淳於博父女光臨,自然是蓬蓽增輝。因此藺文清也趕忙順著劉弘手指的方向,迎了上去。

  不過藺文清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因此沒有看到高原臉上尬尷的表情。

  高原對淳於博父女可並不陌生,當初在趙國的時候,在趙嘉的府邸裡,和淳於博父女不僅有過數面之識,而且還和淳于鐘秀有過一場爭論,讓淳于鐘秀吃了一個不小的憋。可以說和這對父女算是半熟人。

  雖然高原經過了化妝,但對自己的相貌並沒有太大的改變,如果是熟人,一眼就能認出來。而能不能騙過半熟人,高原心裡可沒有底。但到了這個時候,高原也沒有辦法回避,因為在滄海君、田承嗣,端木啟明、陶朱錦、管禕等人的簇擁之中,淳於博父女已經看向自己這邊,正在舉目示意。

  高原的心裡也苦笑了一聲,想起了那一句老話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因此也只好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淳於博搶前了幾步,迎著高原過來,拱了拱手,笑道:“上卿大人,別來無恙啊。”

  田承嗣有些意外,道:“淳于先生認識上卿大人嗎?”

  淳於博點了點頭,道:“是啊,三年以前,在下父女遊歷趙國,曾和上卿大人有過數面之交,而且與上卿大人有過一次長談,令在下實在是受益匪淺,想不到在這裡又能見過上卿大人。”

  淳于鐘秀也過來,飄飄一拜,道:“鐘秀見過上卿大人,上次趙國一見,令鐘秀受益匪淺,在齊國又能見到上卿大人,一定要向大人好好請教一番。”

  田承嗣等人也都大為驚訝,沒想到淳于父女對高原的評價會如此之高,由其是淳于鐘秀甚至說出了要向高原請教的話來,就算是說的客氣話,但也非常不容易了。田承嗣等人都是商人出身,雖然家資巨富,在齊國也有相當的政治勢力,但從總體上說,這個時代商人的地位仍然不高。由其是在淳于父女這樣聞名天下的名士面前,多少都會有一些自脾心裡。因此能夠和淳於父女說上話,也自覺大有光彩。

  卻沒有想到,淳于父女和高原不僅相識,而且在言語之中,對高原還十分敬重,遠遠超過了客氣的範圍,因此在眾人的心裡也都不禁都在暗想,這傢伙居然還是深藏不露啊,不知道他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其實高原當然聽得出來,淳於父女都已經認出了自己,但並沒有說破,而且還為自已圓場,雖然不知道這對父女為什麼要這樣做,但別人搭好了梯孑,自已當然也就順著下來,因此也拱了拱手,道:“淳于先生、淳于小姐,當年一別,想不到會在這裡又見面了。”

  田承嗣等人都是見慣了場面,當然不會冷場,立刻道:“這可太好了,原來兩位是舊交,這回在齊國又重新相會,而且今天又是代郡商館開業,真是喜上加喜啊。”

  淳於博也點了點頭,道:“在下父女雖然是剛到臨淄,但早聽說現在臨淄城裡有紙、紙書出售,紙可以代替木簡、竹簡書寫,而紙書可以大量製造,因此才想來開一開眼界,看一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紙、紙書,沒想到正好趕上了代郡商鋪開業,而且還遇到了故人,到是真不虛此行了。”

  藺文清總算是找到了插嘴的機會,趕忙吩咐劉弘,去取幾份樣品過來,讓淳於父女觀賞。

  不一會兒,劉弘就取來了幾張紙,四五本書,用二個大盤托著,裡面還盛著筆墨之物,來到了眾人面前,藺文清笑道:“請淳于先生、淳于小姐觀賞。”

  淳於博拿起了毛筆,蘸了墨水,在一張紙上寫了幾個字,而淳于鐘秀則在另一個託盤裡拿起一本《商君書》,打開翻看。然後父女又換了過來。而其他人也在一邊靜靜的等候著他們。

  過了一會兒,淳於博才將手中的書放在託盤裡,點了點頭,對高原道:“這些書紙雖然看似並不起眼,但作用卻不可低估,將來必會流傳萬世,因此代郡能夠製作出這樣的紙書,實在是天下的學士之福啊,在下今日總算是開了眼了。”

  高原心裡當然清楚,淳於博所說的絕對不過,造紙術和印刷術的發明,對於文化的傳播和發展是起到了一個決定性的作用,可以說是中國古代遙遙領先于世界的關建原因之一,但嘴裡仍然道:“淳于先生太過講了,如果淳于先生喜歡,就將書各送一本給淳于先生。”

  田承嗣等人聽了,也趕忙幫腔,道:“對對,上卿大人應該如此。”而一邊侍候著的劉弘聽了以後,也不等他們吩附,立刻吩咐從人,去將每一本書都取了一本,拿了過來,送給淳於博。

  而淳於博推辭了一番,但在眾人的盛情之下,還是將這些書都收下了,然後又和眾人隨意交談,氣氛也十分融洽。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8 00:18

第322章 商鋪開業(六)

  “我現在是該稱君上,還是仍然稱上卿大人?”

  看著淳于鐘秀幾分調侃味道的諂笑,高原也不僅苦笑了一聲,道:“只要是在齊國,我就只能是代郡的上卿。”

  淳于鐘秀點了點頭,笑道:“是,上卿大人。”

  高原左右看了看,這時他們兩人現在已經不在店鋪裡,而是在店鋪後面的院孑裡,環境十分僻境,附近也沒有別人,因此也不用怕被別人聽見,說話也就沒有多少顧忌。

  高原道:“淳于小姐,你們是怎麼來到齊國的,也是受齊王建的邀請嗎?”

  淳于鐘秀撇了撇嘴,道:“我們父女才不會管齊王建的邀請呢?我們是受了別人的邀請,才來到齊國,只是時間正好巧合而己。”頓了一頓,淳于鐘秀又笑道:“我們昨天在臨淄城外,就聽說代郡也派來使臣恭賀齊王的壽辰,當時我和父親就猜到這個使臣就是大人裝扮的,因此今天一進臨淄城,就趕到了商鋪裡來了,果然是大人在這裡。”

  雖然高原並沒有作太大的化妝,但淳於父女僅僅是靠在城外聽到的一些消息,就能夠推測出自己是冒名頂替的,這對父女的才智到也真不可小視,因此問道:“淳于先生和小姐是怎麼猜出我在這裡的呢?”

  淳于鐘秀瞟了高原一眼,道:“這很難猜麼?大人一到臨淄,就在齊國的朝廷舌戰群臣,說得齊王把胡道遠趕出齊國,又在街頭和燕國使臣一起狂飲高歌,而且還作了一首《俠客行》,現在齊國的大街小巷都在傳唱不已,‘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想不到大人還有如此才智,能夠作出如此慷慨激昂,豪情壯志的歌來,鐘秀確實佩服之致。後來又在女閭中公然和秦國的使臣相抗,聲援魏國使臣,而且今天一到臨淄,就知道大人擊敗了魯句踐,有了這些事情,如果還不能猜出上卿是誰,那麼我們父女也太沒有用了吧。除非是我們父女從來沒有見過大人。不過請大人放心吧,我們父女是不會將大人的身份說出去的。”

  高原也苦笑了一聲,這樣回頭一看,自己在臨淄確實有些風頭太勁了,只要是熟悉自已的人,確實不難猜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幸好是在齊國,熟悉自已的人確實並不多。不過淳於父女並沒有說破自己的身份,無論是什麼原因,都應該感謝他們父女。因此高原道:“謝謝。”

  淳于鐘秀道:“這倒也用不著謝,其實就是把大人的身份說出去,無傷大雅,以齊王的性格,也不會傷害大人,相反還會對大人更加禮遇,而且說實說,在趙國和大人一番述談,雖然當時大人那一番話,讓鐘秀著實惱火了幾天,不過後來鐘秀細細一想,大人之言也不無道理,到是鐘秀當時太冒失了。”

  高原忙道:“那裡那裡,淳于小姐太過歉了,其實淳于小姐的觀點也不算有錯,秦國確實是現在最有實力統一天下的國家,而且天下統一,總體來說,也好過分裂,只是各人的立場不同,因此所見也就不同了。比如白起,秦國上下自然都稱其為英雄,而在趙國人的眼裡,白起只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屠夫。”

  淳于鐘秀也點了點頭,道:“大人說得是。”頓了一頓,又道:“鐘秀還有一件事情,想是大人幫一個忙,不知大人能否答應。”

  高原道:“不知是什麼事情?”

  淳于鐘秀道:“其實我們父女這一次來齊國,主要是因為父親受稷下學宮的邀請,到齊國來講學,不過我正好在這裡也有一點事情,正好一起解決。”

  高原道:“是什麼事情?”

  淳于鐘秀道:“我和別人約好,在稷下學宮裡進行一場論戰。”

  高原怔了一怔,道:“論戰?”

  淳于鐘秀點了點頭,道:“是啊,那年我和父親離開了趙國之後,接著就去了魏國,正好遇到稷下學宮也派人去魏國,於是我們在魏國進行了交流,而我和稷下學宮的人也以進行了一場論戰,當時我們論戰的題目是秦國實施的是暴政還是仁政。不過當時魏國的學者對秦國沒有好感,因此我們的論戰只進行了一半,就被魏國的學者打斷,不了了之,於是我們約好,以後在齊國的稷下學宮再正式進行一場論戰,題目雖然未定,但也肯定是和秦國有關。”

  其實上一次相見,高原已經看出來,淳于父女對秦國十分推崇,這種觀點在這個時代,是及為少見的。“暴秦”之說,並不是從秦後開始,其實在戰國中期,秦國崛起之後就有了,因為這個時代的主流觀點,秦國的文化落後,是野蠻之國,一向不被主流學者,由其是儒家學者重視。

  而且在戰國中前期,秦國是戰國七雄中實力最弱小的國家之一,後來通過商鞅變法之後逐漸強大起來,成為七雄之首,但中原的其他六國在心理上自然都很難接受這個事實,這也是沒落貴族的正常心態,另外秦國強大之後,三晉、楚國也都是了不少秦國的大虧,因此一來是出於這種酸葡萄心理;二來也是出於對秦國的仇視,於是都刻意的貶低秦國,極力的渲染秦國殘暴的一面。

  另外秦國實行商鞅變法,以法家思想為治國之本,使法家的聲望大增,自然也引起了儒家學者的不滿,於是也為“暴秦”之說搖旗呐喊,畢竟儒家是諸孑百家中勢力最為龐大的一家,就是在這個時代,“暴秦”之說也己深得人心。因此投奔到秦國的學者除了法家之外,大多都是縱橫家這類沒有太多固定政治主張原則的人,而少有儒家、道家、墨家等學者。比如孟子的時代,正是秦國崛起的時代,但孟孑為了實現自已以禮治國的政治主張,在齊魏趙韓等各國間來回遊說,但就是沒有去過秦國。

  只有極少數見識、眼光綽躍的學者,才能夠不受“暴秦”之說影響,以公證、客觀、開明的態度看待秦國,比如張儀、荀孑、李斯等人。而淳於父女能夠這樣推崇秦國,確實是十分難得。

  高原道:“那麼這一次論戰,我有什麼可以幫得上淳于小姐的呢?”

  淳于鐘秀微微一笑,道:“很簡單,就是和我一起參加這場論戰,做我的助手。”

  高原呆了一呆,失聲道:“什麼?”

  淳于鐘秀道:“論戰並非只要一個人,也可以多人一起進行,只要雙方人數相等既可,如果我提出兩人一起參加論戰,對方是一定會同意的。”

  高原苦笑了一聲,道:“淳于小姐為什麼會選我呢?”

  淳于鐘秀笑道:“因為大人的辯才,鐘秀深為佩服,當初在趙國,鐘秀就早已領教過了,大人初到齊國,就在朝堂說難中大顯身手。而且大人雖然與秦國有仇,但對秦國制度,也深有瞭解,據鐘秀所知,大人在代郡推行的新法令,與商君變法有不少相似之處,可見大人其實也是十分推崇法家思想,因此如果有大人相助,那麼這一場論戰,鐘秀也就穩操勝券了。”

  高原道:“聽說胡道遠也是稷下學宮出身,而且弟孑眾多,我在說難之中,讓齊王將胡道遠逐出齊國,恐怕己得罪了稷下學宮,因此讓我參加論戰,是否會對小姐不利呢?”

  淳于鐘秀搖了搖頭,道:“胡道遠是在說難之中輸給大人,被逐出齊國,也是咎由自取,稷下學宮成名百年,如果因為這一點小事而怒遷于大人,也就不能被稱為天下學術大成之所。而且稷下學宮中包含諸子百家學者,並非儒家一家,主持論戰的都是天下公認的知名學者,因此大人也不必擔心學宮會對我們不公,可以儘管放心。何況大人難道連這一點小忙都不願幫助鐘秀嗎?”頓了一頓,淳于鐘秀又道:“大人還不知道,只等這消息一公佈,不知有多少人想參加這一次論戰呢?”

  高原苦笑了一聲,道:“能陪淳于小姐一起參加論戰,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淳于鐘秀道:“這一次大人可猜錯了,鐘秀雖然有一些薄名,而且自問略有幾分姿色,但也不敢自誇。大人可知道鐘秀是和什麼人約定論戰的嗎?”

  高原道:“是誰?”

  淳于鐘秀笑道:“就是齊國的第一美女,素有稷下才女之稱的洛明珠,她不僅才學淵博,而且容顏姿色秀美絕綸,更勝鐘秀十倍,大人既然到了齊國,如果不見明珠小姐一面,豈不是入寶山空回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高原當然沒辦法再拒絕,何況他們父女沒有說破自己的身份,也算是欠了他們一個人情,因此只好道:“好吧,不過明天就是齊王的壽辰,等壽辰結束之後,我就要返回代郡去了,時間最好早一點。我不能在臨淄停留太久。”

  淳于鐘秀點點頭,道:“大人放心吧,這一點就包在鐘秀的身上,絕不會讓大人在臨淄久留。”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8 00:18

第323章 商鋪開業(七)

  “魯句踐輸了?”

  “是,魯句踐確實是輸了,而且輸得十分徹底,毫無爭議。如果李義真的想要殺了魯句踐,他根本就活不了。”

  “這麼看來,這個李義十有八九就是高原化名頂替的。”

  還是那一間五層的高樓,也同樣還是那三男一女四個人,就連坐位的次序也和以前一模一樣。紅面大漢坐在屏風前的主位上,對面三人,由左至右,依次是年長的尹先生,年輕英俊的孑羽,青衣少女。

  孑羽道:“主人何以見得,李義就是高原化名頂替的。”

  紅面大漢呵呵道:“雖然魯句踐不會教導徒弟,但他在劍術上的造詣,到也稱得上宗師,就是五神將出手,也未心有把握能夠穩羸他,而李義卻能夠無可爭議的擊敗他,單是這樣的武功,無論是在那一個國家,都不可能是無名之輩,而且代郡恐怕也還沒有奢侈到讓這樣一位頂尖的高手一點也不為外人所知吧。而且李義使用的武器是一把短刃刀,他打傷魯句踐的弟子是用的飛刀,這兩點也都和高原的特點相符合,因此這樣推論,我敢保證,李義絕對就是由高原化名頂替的。”

  尹先生道:“如果李義真的就是高原,那麼我們應該怎麼辦?”

  紅面大漢笑道:“既然高原來到了齊國,那麼我們也就不能放過他,主公在滅趙之戰中未收全功,而且還身受重傷,完全就是因為有高原的緣故,因此主公也已經將高原列為我們大業完成的最大障礙。現在正是一個大好的機會,高原離開了代郡,來到了齊國,我們怎麼也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如果我們這一次能夠除掉高原,不僅為主公立下了大功,為主公的大業掃平了障礙,而且我們也都有了出頭之日,我們在齊國己經潛伏了快二十年,也該熬出頭來了,等我們除掉高原之後,我至少能夠在十無將中佔有一席之地,說不定還能夠躋身於五神將之列,到了那時,你們也能夠隨我一起,從此可以堂堂正正的生活了,等主公的大業成就之後,我們就都能夠功成名就了。”

  聽了這紅面大漢的話之後,尹先生、孑羽也都露出了狂熱的神色,畢竟誰都不願意過這種長期的潛伏,隱名埋姓的生活。誰都希望能生活在陽光下,而且能夠堂堂正正的做一個正式的官員。只是誰都不知道,這樣的生活會持續多久,什麼時候才是個頭,而現在終於等到了機會,他們自然興奮不已。

  不過他們畢竟也是明白人,興奮之後,立刻就意識到,想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尹先生道:“主人,想殺高原,恐怕並不容易吧,因為不僅高原本身的武功極高,就連魯句踐都不是他的對手,而且部下還有數百士兵,實力也不容小視。而我們在臨淄雖然經營了近二十年,現在也不過只有數百人而己,就是這些人,我們也不可能把人全部用出去,真正能用的人其實只有二三百人而己,叧外我們這裡也缺少高手,想要殺死高原,我看至少也要一名五神將級別的高手助陣才行,如果狗屠者在的話,他倒是一個合適的人選,可惜……”

  紅面大漢點了點頭,道:“尹先生說的不錯,不過我們對高原不力敵,但卻可以智取,我們畢竟是在齊國經營了快二十年,人地兩熟,而且現在又是在暗處,以有心算無心,勝算依然不小。就算我們不能直接對高原動手,也可以首先對高原身邊的人動手,這一點恐怕是高原根本不會想到的。”

  子羽道:“主人,不如我們把高原的身份暴露出去,利用齊國的力量來對附他。”

  紅面大漢搖了搖頭,道:“這一點我早就想過了,是沒有用的,因為是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如果高原死不承認,我們也拿他沒有辦法,而且就算是我們有了足夠的證據,齊國也不會幫助我們來對附高原,我知道你想說可以利用後勝,但你們也不要忘了,現在高原和田克臧十分交好,田克臧怎麼樣也會護著高原。”

  孑羽想了想,也點了點頭,道:“主人所說的不錯。”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那個少女忽然道:“主人,這件事情,還想三思而後行。”

  紅面大漢有些意外,道:“雯兒,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少女雯兒道:“主人是奉了主公之命,在齊國潛伏,打探齊國的朝政機密,並且扶植齊國的大臣,把控齊國的局勢。其他事情,不在其列。現在主人己在齊國潛伏了近二十年,也建立了不小的基礎而且高原並不是普通人物,就連主公也在他手上吃了大虧,不是那麼容易對附得了的,萬一擊殺高原不成,反而暴露了我們的行蹤,從而也影響了主公的大計,恐怕就不好了。”

  紅面大漢呵呵笑道:“雯兒,你的擔心太有些過頭了,因為高原根本就不知道我們的存在,因此就算是我們的行動失敗了,高原也不會知道是什麼人幹得,何況我們只要計畫周密,行動迅速,高原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也許他到死都不會明白,自己是死在誰的手裡。”

  雯兒本來還想說什麼,但張了張嘴,終於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大人,這一次我們在齊國需要購買的物資都已經齊備了,請大人過目。”

  高原點了點頭,接過了藺文淸遞過來的小冊子,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粟米五十萬石,鹽十萬斤,布五萬匹,鐵十萬斤,各種藥材六萬餘斤,共計要動用馬車一千輛。

  看完之後,高原也不禁為齊國的富足和物資豐富所震驚,因為這些物資絕對不是少數,如果是在趙國,至少也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才能湊齊,而在臨淄僅僅也就是這七八天的時間,就全部湊齊了,高原也不得不驚歎,四十餘年的和平,使齊國積累下了巨額的財富。而自己和田克臧己經達成了協定,以後齊國就可以成為代郡的物資供應站,也算是解決了代郡的一個後顧之憂。

  這時藺文清又道:“大人,物資車輛都已經齊備,隨時都可以啟程,明天就是齊王的壽辰,等壽辰結束之後,我們就可以啟程出發了。”

  高原點了點頭,道:“我們可能還要在臨淄停留幾天,因為我答應了淳于鐘秀,等齊王壽辰之後第三天,和她一起去一趟稷下學宮,我們就定在第四天出發。”

  藺文清道:“好,文清就這樣安排。”

  高原呵呵笑道:“現在商鋪也開業了,這一次來齊國的事情也都完成得差不多了,這幾天沒事,夫人可以到臨淄街頭去走走,也算是沒有白來臨淄一趟。”

  藺文清點了點頭,又道:“大人和淳于小姐很熟嗎?她為什麼要請大人陪她一起去稷下學宮?”

  高原道:“我們只是在趙國有過一面之交,而且當時還論戰了一番,結果我占了一點上風。今天白天她己經認出了我,但並沒有說破,也算是幫了我一次,因此她要我陪她去稷下學宮,我也不好拒絕。而且我也久聞稷下學宮的大名,這一趟來到齊國,能夠見識一下稷下學宮的盛況,到也不虛此行。”

  藺文清微微低頭,道:“淳于小姐是天下知名的才女,有她陪同大人一起去稷下學宮遊歷,相信大人一定為不虛此一行。”

  高原怔了一怔,藺文清的話裡怎麼有別的味道,不過高原也不好深究,道:“好了,天色已經晚了,我也該回館驛去了,夫人也早些休息吧。”

  藺文清欠了欠身,道:“大人走好,恕文清不相遠送。”

  高原帶著急風三十六騎回到館驛,這時劍舞姬仍然沒有睡下,還在等著高原。

  等高原進屋之後,劍舞姬立刻迎了上來,一邊幫他脫去了外袍,一邊道:“大人回來了,聽說今天商鋪開業,有人來鬧事,大人還和他們打了一場……大人怎麼受傷了?”

  高原微微一笑,道:“一點小傷,並不礙事,今天不是有人來鬧事,而是有人來挑戰,就是魯句踐,你應該聽說過他的名字吧。”

  劍舞姬呆了一呆,禁不住掩住了嘴,道:“魯句踐,大人接受了他的挑戰沒有。”

  高原笑道:“如果不接受挑戰,我又怎麼會受傷呢,不過最終是我贏了。”

  劍舞姬道:“魯句踐是齊國最著名的劍術宗師,大人竟然可以擊敗他,實在太……太……”

  高原伸手挽住了她的纖腰,道:“好了,再過幾天,我就要返回代郡去了,你這幾天也準備一下,等到了代郡之後,你就可以行動自由了。”不用再這樣整天關在館驛裡了劍舞姫聽了,也不由將頭伏在高原肩上,道:“那可太好了,大人,等離開齊國之後,妾身就可以擺脫他們,從此全心全意的伺奉大人了。”頓了一頓,又道:“今天妾身發現有人在館驛門口遊蕩,是他們想和妾身聯絡,大人認為妾身應該如何應對?”

  高原想了一想,道:“算了,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齊國,就不要再節外生枝了,不理他們就是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8 00:18

第324章 齊王壽辰(一)

  第二天一早,王宮中就派出人員儀仗,來到館驛迎接楚魏燕代各國的使臣進宮。高原等各國的使臣和隨行的人員也都換上了正式的官服,並且帶上隨行的主要人員,乘坐著馬車,隨同王宮的人員一起,趕奔齊國的王宮。

  不一會兒,一行人員就到達了齊國的王宮前。這時在王宮前的廣場左右己經停滿了馬車和隨從人員。在王宮的大門前聚集了不少齊國的官員、世族以及巨富豪商。有人在這裡等候,四處張望,也有人結伴進宮。

  楚魏燕代各國的使臣當然是結伴同行,下車之後,一起穿過宮門,在內侍的指引下,向主辦宴會的正殿走去。在沿路上,遇到了不少高原的熟人,如滄海君、田承嗣等人,因此在一路上也是招呼不斷。不過高原始終都和其他的使臣一路,並沒有加入其他人的團體中。

  各國的使臣神態各異,魏國使臣魏増的眉頭緊鎖,一付憂心匆匆的樣子,不過魏增這附樣子也是可以理解,因為現在魏國己是到了存亡危機的關心,這次齊國之行可以說是魏國唯一的救贖機會,但眼看就到了齊王建的壽辰之日,合縱抗秦的事情卻連一點頭緒都沒有,魏増現在哪有心情參加什麼宴會的。而燕國使臣荊軻的神態也不好,似有心事;只有楚國使臣景泰是春風滿面,笑容可掬,不管熟不熟的人,都打個招呼。而他的副使項棟則是正視前方,對景泰的行動視而不見。

  自從上一次在上葛門聚會之後,各國的使臣就沒有聚會在一起協商合縱抗秦的事宜,因為高原對合縱抗秦本來就不包太大的信心,而且他本身的事情就很多,幾乎每天都是早出晚歸,自然也沒空和其他各國的使臣會談。而上一次頂撞了秦國使臣姚賈之後,高原在無形中也成了眾使臣的核心,他不出面招集眾人,自然也就沒辦法再次組成聚會。

  而燕國的使臣荊軻也和高原差不多,當然他是忙著找狗屠者,希望能夠說動狗屠者擔任自己的副手,共同完成刺秦的大計。但自從那一次聚飲之後,狗屠者就憑空消失了,荊軻和高漸離找了幾次,但都不見蹤影,因此荊軻的心情自然也好不到那裡去,也不會去關心合縱抗秦的事情。

  景泰完全是這趟齊國之行當作一次公費旅遊,在齊國的這段時候裡,幾乎就住在女閭中,有幾天連館驛都沒有回,差不多就是樂不思楚了。而項棟雖然有心促成合縱,但他只是副使,而且楚王也嚴令他們禁止明確表態加入合縱,因此項棟也沒有和魏增進行交談。

  現在參加齊王建的壽辰宴會,反倒是楚魏燕代各國的使臣再次聚集在一齊。

  等高原和一個熟人打過了招呼之後,魏増搶上幾步,來到高原的身邊,道:“上卿大人,現在都已經到了齊王的壽宴,我們的合縱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高原看了魏增一眼,道:“安城君放心吧,我已經考慮好了一個方案,等壽宴結束之後,今天晚上大家都到代郡的館驛來,我們再協商決議。”

  魏増聽了,也稍稍有些安心,臉色也變得緩和多了,道:“原來是這樣,在下就放心了。”

  這時眾人己經來到了王宮的正殿,在內侍的指引下,來到各國使者的席位就座,只有秦國使臣的席位還空著的。這時宴會尚未正式開始,桌案上擺放著果品點心,還有宮女在一邊侍奉。而高原也趁著這個機會,又和荊軻、項棟打了招呼,讓他們晚上到自己的館驛來,共同協商合縱事情,兩人自然也都滿口答應,而幾個人也談笑風生,一時反到把景泰給冷落到一邊。景泰並沒有太在意,一個人坐著到也顯得悠然自得。

  不過就在這時,只見在後勝、田克臧兩人的陪同下,秦國的使臣姚賈也來到了使臣的席位。從三個人的態度上看,顯得十分熱絡。但後勝和田克臧之間,明顯都存在著無視對方的態度,顯出勢如水火一般。

  而魏増見了,臉色也不太自在。因為田克臧在齊國一向主張合縱抗秦,也是被魏國寄予了很大的期望,但田克臧出任了大司馬之後,卻一改自己的主張,極力向姚賈示好,表示自己絕不會建議齊國,加入合縱抗秦。因此這個現實顯然是讓魏國的期望落空。

  雖然曾被高原當面頂撞,但姚賈卻像並沒有發生這一回事一樣,首先向高原問好。這種逢場作戲的事情當然高原也會,當然也拱手還禮,不知道的人還以後他們的交情不淺。

  隨後姚賈也像其他各國的使臣一一招呼,就連魏増也沒有忽視。其他使臣也都一一回禮,寒暄客氣,就連魏増還起身拱手見禮。畢竟這是齊王建的壽宴,大面上總要過得去,不能擋了主人的興致。而景泰顯得猶為殷勤,不僅起身見禮,還走出了座席,並且在見禮之後,還和姚賈坐在一起,談笑風生,顯得十分親密的樣子。

  接著後勝、田克臧又和各位使臣一一見禮,代表齊王建,向各國使臣表示謝意。現在他們兩人是齊國最有權勢的大臣,當然夠資格代表齊王建招呼各國的使臣。

  自從高原和田克臧達成了協定之後,兩人就沒有正式成過面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田克臧顯然是依照高原的建議,表面上放棄了參加合縱,和姚賈拉近了不少關係,在齊國朝中也基本站穩了腳跟。這也是高原這一次齊國之行的收穫之一。因此在田克臧和高原互相見禮的時候,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卻互相交換了一個盡在不言中的眼神。顯然對這樣的局面都非常滿意。

  客套了一番之後,後勝、田克臧才離開了使臣的席位,而這時使臣席位也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大塊,姚賈和景泰談笑皆歡,而高原、魏增、荊軻、項棟四人形成另一個集團。特別是楚國使團分顯分成兩派,這種局面也十分奇妙,充實反映了目前各國的局面。

  在齊王宮的大殿上,一共擺出了近百個席位,坐著的全部都是齊國的大臣,宗室、有身份地位的大世族,而在主殿兩側的兩個偏殿中,也坐滿了齊國的中下級官員。總計算起來,容納的人數也超過了千人之多。從這次宴會也可以看出,齊國的富裕。

  這時在大殿中的人員其本都己到齊,只聽鼓樂聲響,眾人也都立刻停止了交談,並各自歸位坐好、只聽內侍的一聲尖叫道:“大王架到。”

  在一隊身穿宮裝彩衣,高舉著宮燈、羽扇、麾蓋等各種儀仗器物的宮女前導、齊王建身裝王袍,頭戴冕琉王冠,走進了大殿。在齊王建的身後,是他的王后、幾位公孑和幾名有地位的寵妃。

  等齊王建等一行人在正中的坐席上就座之後,眾人也立刻一起離席,來到正中的空位上,向齊王建行叩拜大禮,賀頌之聲如山呼海嘯一般,震的整個大殿似乎都有些發抖。

  齊王建在正中的王位上就座,道:“眾卿平身,請就座。”眾人這才起身,然後紛紛就座。

  隨後聲樂再起,只見內待、宮女魚貫而入,將各種山珍海味、美酒佳餚,鼎爵碗碟等等都端了上來,擺放在各人的桌案上。另外有宮女過來,給眾人倒酒。

  高原對酒萊到並不關心,不過對盛放酒菜的器皿到頗感興趣。宴會上所用的器皿是以青銅器為主,其中還有不少是金銀玉器,勺是銀制,筷孑是用檀木鑲玉,而低端的陶器根本就沒有,盡顯豪奢之風。

  這樣的國宴級的宴會,高原在趙國也參加過,不過趙國的國宴上所用只有一半是青銅器,另一半是陶器,金銀玉器只有趙王和少數重量級的大臣席位上才有。因此還是齊國的宴會顯得有土豪作風。

  這時齊王建舉起了酒爵,站起身來,道:“各位愛卿,今日是寡人的生辰之日,現在我齊國國泰民安,太平盛世,都是各卿勤政奉公,多有辛勞,眾卿請滿飲此杯,共度歡娛之日,不醉不休。”

  各人也都一起舉懷,齊聲道:“臣等恭賀大王。”然後眾人將酒一飲而盡。

  隨後宮女又給各席斟酒,而高原向王位上看去,只見今天的齊王建滿面紅光,神彩奕奕,到是一掃自己初見他時的頹廢之氣,顯得頗為精神,大概也是人逢喜事吧。不過高原倒是覺得更像是迴光返照。而在齊王建的身後,坐著六七位公子,最年長的在四旬左右,鬍子都一大把了,而年輕的才十餘歲,稚氣十足。不過看起來都不像什麼有聰明才智的樣子。看來就算是齊王建死了,換上來一個齊王,齊國的情況也好不到那裡去。

  而這時音樂再起,只見一隊身穿彩衣長裙的宮女從殿外飄然而入,在大殿上隨著音樂翩翩起舞,也把宴會的氣氛逐步的推上高潮。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8 00:18

第325章 齊王壽辰(二)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鳴,食野之蒿。我有嘉賓,德音孔昭。

  視民不恌,君子是則是效。我有旨酒,嘉賓式燕以敖。

  呦呦鹿鳴,食野之芩。我有嘉賓,鼓瑟鼓琴。

  鼓瑟鼓琴,和樂且湛。我有旨酒,以燕樂嘉賓之心。

  隨著絲竹管樂的演奏,六十四名歌姬載歌載舞,首先唱舞的是《鹿鳴》之曲。

  《鹿鳴》是出於《詩經•小雅》中的一首,本來就是君王宴請群臣的場合中所唱的一首曲子,描寫宴會以美酒、音樂款待賓客,表現了待客的熱情和禮儀。而到了漢唐時以後,就逐漸推廣到民間,在鄉人的宴會上也可唱。當然在齊王建的壽宴上,《鹿鳴》之曲開場,也是非常適合的。

  一曲歌罷之後,後勝首先起身,向齊王建舉杯恭賀,而齊王建也賜給他一對玉壁,也算是象徵性的賞賜。隨後是田克臧、田沛等有身份地位的大臣宗室,他們都是單人獨立向齊王建恭賀,再接下來,齊國的宗室、大臣、世族等人也都按照各自的官職身份,成批成批的上前,向齊王建恭賀,而且所有的恭賀都是夾雜在歌舞的間隙,進退有序,絲毫不亂,也沒有打斷歌舞的連續,顯然也是經過了精巧的安排。

  雖然高原對這個時代的歌舞很不感冒,但在這個場合中,也只能耐著性子,並且還要裝出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孑來。好在是左右各席的人都認識,因此和左右談一下,也能夠打發時間。另外表演的也不全是歌舞,也有一些雜耍等節目,總算並不是完全無趣。

  等宗室、大臣、世族等人恭賀之後,就輪到了各國的使臣,在內侍的指引下,也依次來到齊王建面前,向齊王建恭賀。而且在每位使臣向齊王建恭賀的時候,演湊的歌舞也都是各國的歌曲。秦曲是《蒹葭》、楚曲是《鳳鳥》、燕曲是《甘棠》、魏國是從晉國分裂出來的,並沒本國的歌曲,只好從《詩經•唐風》中選了一首《采苓》。晉國的古稱就是唐國,因此唐風就是晉國的歌曲。

  因為現在代郡在名義上還不能算一個正常國家,因此高原被排到了最後一個,當然高原也沒有計較這個排名,不過讓高原感興趣的是,為代郡演繹什麼曲子呢?

  等到高原上為齊王建祝賀的時候,高原發現,演奏的歌舞竟然是自己盜版的那一首《俠客行》,而且表演的歌姬中有數對都是手持雙劍起舞。看起來到是顯出了幾分英武之氣。不過這些歌姬顯然是沒有學過劍術,只是靠舞蹈的基本功來支持,因此和劍舞姬的舞劍相比,幾乎是天壤之別。如果換了由劍舞姬來領舞,到是更能表現這首詩的精髄來。

  這時齊王建笑道:“這首歌是上卿所作,這些天已在臨淄的大街小巷中傳唱,這一次也是專門為上卿演奏。只是時間太短,因此不能盡如人意。還請上卿見諒。”

  高原笑道:“大王太客氣了,這首詩只是在下偶然為之,難登大雅之堂,是大王雅量,居然讓這首詩在大王的壽宴上演奏,外臣也十分敬服。”

  齊王建聽了也哈哈大笑,又賜給高原一對玉壁,說了幾句之後,高原才向齊王建告退,回到自己的坐席上。

  剛一回來,荊軻已笑道:“大人所做的這首《俠客行》看來將來流傳千古了,可惜這些歌姬都舞不出這首詩的神藴來。”

  項棟也笑道:“聽說齊國東街上葛門裡有一位歌姬名叫劍舞姬,善作劍舞,冠蓋臨淄,如果由她來領舞,一定更好一些。不過聽說在一個月前,她被安平君以千金購買,收入了私房,可惜看不到她來出演了。”

  雖然高原不算是貪花好色的人,但聽了這些話之後,心裡也不禁有些飄飄然,因為現在劍舞姬己經是自己的私寵了。

  眾人又說笑了一番,然後又耐心的觀看後面的歌舞節目。這一頓宴會足足進行了三個多時辰,從上午一直進行到了下午四時多,才算是盡歡而散,幾乎把早中晚三餐都包了。

  等高原等一行人離開王宮,回到館驛的時候,己經是黃昏時分。高原剛剛換下服裝,讓人把燈點起來,還沒等坐穩,就有人來報,說是魏増求見。

  高原也不禁好笑,他倒是來得真早,不過處在魏增的立場,確實也等不起。因此高原也立刻讓人把魏增請進來。然後又派人去請荊軻、項棟來。

  魏増進來,兩人見禮之後,高原笑道:“安城君來得可真早啊。”

  魏增苦笑了一聲,道:“上卿大人,你還有心情說笑啊,在下都已經快急死了。”

  高原道:“好吧,我已經派人去請燕楚兩國的使臣去了,等他們來了以後,我們就可以開始商議了。”

  魏增點了點頭,道:“多謝上卿了。”

  過了一會兒,荊軻和項棟也都陸續趕來,於是四個人在一張方桌前圍坐。高原這才道:“各位,上一次聚議的時候,我就己經說過了,現在天下己經沒有信陵君那樣有號招力的人,因此再想組成當年的那種合縱,己經是不可能了。”他轉向魏增,道:“安城君還想再組成四國聯軍、五國聯軍來救援魏國,根本就不能實現了。”

  魏增的臉色也不禁大變,道:“那麼怎麼辦,上卿不是說想出一個方案來了嗎?”

  高原點了點頭,道:“因此對抗秦軍,我們不能向過去那樣,與秦軍力敵,只能夠以魏國自己的軍隊為主,而各國能出兵則出兵,不能出兵則支援糧草物資,幫助魏國,全力防守,和秦軍消耗,一直耗到秦軍支持不住退軍為止。當然具體怎樣防守,以後再詳細協商。”

  魏増呆了一呆,道:“那麼各國能夠出動多少人馬呢?”

  高原道:“我們代郡可以出兵來救援魏國,但我們代郡自身國小兵少,而且還要防止秦軍趁虛進攻代郡,因此代郡是不可能出動太多軍隊,估計只能在二萬左右。”

  荊軻道:“各位,在下也直話直說,我們燕國的實力還不如代郡,去年就被代郡打得大敗,二十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因此我們燕國恐怕派不出多少軍隊,為各位提供一些糧食物資,還是可以,我們燕國只能做到這一些了。”

  項棟苦笑了一聲,道:“楚國能不能出兵,在下也說不準,原因不用我說,各位也應該清楚的。”

  高原道:“楚國的擔憂,在下也能夠理解,不過在下為楚國想了一個拆中的辦法,就是楚國不用直接出兵,或者不以國家的名義出兵,由一個有聲望的家族或大臣出面,而且這位大臣可以辭去自己所有的官職,完全以私人名義,使用自己的私兵來援助魏國,當然魏國可以象徵性的封給他一個官職,這樣就更好說了,詳細的方案,可以由楚國自定。”

  項棟認真的想了一想,也點了點頭,道:“上卿大人的這個建議不錯,在下以為大王應該會同意的。不過這樣一來,我們楚國也不可能出動太多的軍馬,估計最多也只能出動一二萬人馬吧,如果再多了,其實也就等於是楚國直接出兵了。”

  聽了他們的話之後,魏増的臉色也都變得十分難看。因為就算是楚代都能出兵助魏,也不過就是三四萬人馬,對於魏國來說,根本就是杯水車蔪,無濟於事。

  魏增的臉色,高原當然看得十分清楚,道:“兵貴精而不貴多,如果楚代出兵助魏,就算只有三四萬人馬,但如果都是精銳之兵,也不容小視。如果運用得當,雖然未必能夠擊敗秦軍,但守住魏國,還是可以的。”說著,他又轉向魏增,道:“魏國的存亡,魏國首先要竭盡全力,圖謀自救,而不是一味依靠其他國家。我們能夠幫魏國的,只能做到這麼多了,因此安城君歸國之後,一定要請魏王立刻整軍備戰,建立防線,積累軍械糧草物資,準備和秦軍進行長期作戰。”

  魏增苦笑了一聲,也知道只能夠有這樣的結局了,畢竟現在大局勢就是這樣,因此道:“好吧,在下歸國之後,一定會如實上湊給大王。”

  高原道:“還有一點,我可以向各位說明,雖然齊國不加入合縱,但安平君已經答應我,一旦我們與秦國開戰,齊國會給我們提供糧草物資支援,不過是以民間商業來往的名義。”

  聽了這句話之後,眾人總算是振奮了一點,誰都知道,打仗打的就是國力,當年趙國輸掉長平之戰,從一定意義上說,也是國力不如秦國,因此儘管齊國不會出兵參戰,但能夠提供糧草物資支援,其實也算是一個極大的幫助。

  高原道:“好吧,今晚的商議就到這裡,回國之後,我會立刻上奏武安君,請他出訪魏國,詳細協商抵抗秦軍的佈置。”

  項棟也道:“好,在下也會儘量說服大王,按照上卿大人的建議進行,並且也向魏國派出使臣,共同協商抗秦的事宜。”

  魏増這時也有了一點底氣,道:“好吧,明天在下就離開臨淄,返回魏國,恭迎各位光臨魏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9 08:41

第326章 館驛之夜

  等魏増、項棟、荊軻等人離開之後,高原一個人還坐在房間裡沉思。

  這樣的佈置,雖然因為目前的局勢所迫,另一方面,也是高原的主要目的並不是要挽救魏國,只是希望利用魏國把秦國拖一二年,為自己的發展多爭取一些時間,並且盡可能多消耗一些秦國的元氣。

  魏國的實力雖然不及趙國,但比韓燕兩國還是要強一些的,而且魏國的國都大樑,是天下著名的堅城,城高牆厚,易守難攻,猶在邯鄲城之上。在另一時空裡,秦國滅魏之戰時,圍困大樑城達半年之久,仍然無法攻下大樑城,後來採用水攻,又經過了三個月,才攻破了大樑城。因此集魏國的舉國之力,再輔以少量代楚兩國的精銳人馬,以大樑城為核心,全力防守,加上齊國的物資供應,守住大樑,保住魏國,還是有相當大的把握。

  不過高原提出的這個計畫,只是一個初步的概念,還有許多細節需要解決,只要有一個細節沒有處理好,就未必能夠保得住魏國,消耗秦國的目的。

  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就是由誰來統領這支軍隊來抵抗秦軍。在高原看來,也只有自己才能擔任全軍主將,這倒不是高原狂妄自大,而是因為在這個時候,魏國確實沒有什麼有能力的武將。要知道主將的能力,在古代戰爭中所占的比重是相當大的,一將無能,累死三軍。過去趙國就是因為有李牧這根頂樑柱撐著,才能成為戰國末期唯一個能以一國之力,和秦國抗衡的國家。

  但魏國會甘心將軍權都交給自己嗎?現在自己可還沒有達到信陵君那麼高的聲望,如果自己帶著十萬大軍去援助魏國,也許還能以強大的實力取得統帥權,但自己最多只能帶來兩萬軍隊,魏王憑什麼將魏國的軍隊交給自己來統領。而且就魏王將魏國的軍隊交給自己統領,但會不會陽奉陽違。而且楚國的軍隊是否又會聽從自己的命令,也都是未知數。

  其次是高原對魏國的內政情況並不瞭解,不知道魏王到底人品怎麼樣,朝中的大臣能力如何。雖然高原對這一段歷史大勢十分瞭解,但對細節所知就並不多了,由其是有關於魏國的情況,相關的史料記載的十分簡單,只能算是聊勝於無。不過從大歷史來看,這個時六國的君主都不怎麼樣,就算是有強一點的,也不過就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己。而各國的大臣中,也是像郭開、後勝這樣的奸臣多,能臣少,高原到不要求魏國有多少能臣,但至少要是像魏增這樣,真心要挽救魏國的人。而不是像郭開、後勝這樣,拿秦國的錢,拖魏國的後腳。

  還有就是魏軍的戰鬥力怎麼樣,魏國的地理情況怎麼樣,怎樣佈置防線抵禦秦軍,還有齊國的物資怎樣運到魏國,物資怎樣管理分配等等,都是關係到保衛魏國成敗的關建。

  當然,這些事情現在自己在齊國都沒有辦法解決,只能等到回到代郡之後,再出訪魏國,再逐漸瞭解,並且進一步完善自己的計畫。

  因此高原沉思了一會兒之後,才離開了書房,回到臥室裡。

  見高原回來了,劍舞姬立刻迎候了上來,道:“大人回來了。”

  高原點了點頭,笑道:“可惜你沒有出場演出,如果有你出場表演劍舞,一定可以技驚四座的。”說著,把《俠客行》被編成歌舞,在齊王建的壽宴上表演的事情說了一遍。

  劍舞姬聽了,也不禁兩眼放光,道:“等隨大人回到代郡之後,妾身可以將《俠客行》編排成歌舞,並且專門演給大人觀看。”

  高原摟著她的纖腰,道:“你會編排歌舞嗎?”

  劍舞姬有些含羞道:“他們除了教授妾身劍術、伺奉之術以外,也教授了妾身許多歌舞之技,這樣才能吸引達官貴人,因此妾身不僅會劍舞,對其他的舞蹈,還好唱歌之技,也經過了嚴格的訓練,而且不瞞大人說,妾身其實是很喜歡歌舞的。等隨大人回到代郡以後,妾身願意專為大人教導編排歌舞,伺奉大人。”

  高原點了點頭,這幾天的相處下來,劍舞姬一直都表現得非常安分守己,對高原的要求絕對尊守,每天都老老實實的在館驛中呆著,就連院孑裡都很少去。和其他的待衛、還有撥調回館驛伺奉她的侍女都相處很好,沒有一點以高原姬妾自居的架子。

  而高原在館驛裡的時候,劍舞姬都盡力的伺奉,一些本來應是侍女做的事情,她都親歷親為。每天晚上無論多晚,都要等著高原回去,伺奉高原的飲食休息,如果高原有事商議的時候,她也會主動的回避。顯得非常曉事。

  雖然高原並不是貪圖享樂的人,但也不得不承認,有一個女人伺奉自己的生活起居,確實要比自己一個人獨居要舒適得多。而且在劍舞姬與高原歡愛的時候,也給高原帶來了很大的身體享樂,畢竟劍舞姬是受過這方面專門訓練的,和李瑛鴻、雲瑤、耿燕羽完全不同。因此到這個時候,高原對劍舞姬的信任也大大增加。

  當然高原對劍舞姬的信任,也並不是完全出於她對自己溫順和伺奉,一來是劍舞姬說話的語氣態度非常誠懇,基本像是出自內心,不像是虛情假意;二來在邏輯上也說得過去,畢竟沒有那一個人願意做一個用來殺人、誘人的工具,只是以前劍舞姬所在的組織勢力太強大,而且劍舞姬也無法離開齊國,因此才不得不甘心聽命。當她找到一個可以遠離齊國,又有能力保護自己擺脫組織的控制,自然生出其他的想法。於是劍舞姬才極力的討好自己,就是希望能得到自己的庇護。

  不過這並不表示高原就己經完全相信了劍舞姬,畢竟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而且昨天聽劍舞姬說,有人想和她取得聯絡,高原也命令留守館驛的士兵留意觀察,今天果然就發現在館驛附近有人遊蕩。只是高原不想多事,吩咐留守的士兵,只用守好館驛,不要驚動他們。

  因此高原也道:“好啊,回到代郡之後,如果你喜歡歌舞的話,就儘管去排演好了。”

  劍舞姬聽了,立刻面露喜色,道:“多謝大人。”頓了一頓,又道:“時候己經不早了,妾身伺候大人休息吧。”

  高原微微一笑,無論劍舞姬是真是假,但和她歡愛絕對不會令人後悔,因此笑道:“我看是你又思春了吧。”說著,將劍舞姬橫抱了起來,扔到了床榻上,然後給她寬衣解帶,不過也不忘在劍舞姬的身上大肆活動,挑逗。

  不一會兒,一俱肌膚瑩白如玉,全身曲線起伏,肌肉勻稱,彈性十足,美妙得令人垂涎三尺的女人身體,呈又現在高原的眼前。

  高原也不禁吞了一口,嬌豔嫵媚的容顏、白皙醉人的大腿,高挺豐盈的乳峰,纖細若柳的腰肢,無不散發著誘人的風情,何況這仰躺在香軟被褥上的美人,正等待著自己的盡情釆擷。

  因此高原立刻一把摟住身下的美人,俯身壓了上去,不住用身體擠壓著她滑膩溫軟的敏感部位,教她避無可避;又著意痛吻她豐潤動人的紅唇,一雙手也四下裡遊走撫摸,到處作怪,肆意挑逗。很快劍舞姬就被他逗得神魂顛倒,只懂得咿咿唔唔的嬌聲呻吟,急促喘息,不過在肌膚廝磨之間,劍舞姬那灼熱豐腴的美妙身體,修長優美,充滿彈性的雙腿,也同樣在逗弄著高原的神經。

  在劍舞姬蕩人心魄的嬌吟聲中,高原的手下探到她渾圓堅實的大腿上,劍舞姬也知情遂意地將雙腿分張,挺臀托高以迎,以方便高原侵入自己的身體。並且發出“嚶嚀”一聲,搖魂蕩魄。

  臥室中,激情洶湧澎湃,風暴張狂熱烈;繡榻上,亂衾共激情翻滾,紅浪與聲浪紛紛;媚得入骨沁髓,嬌得心旌蕩漾。

  在狂暴與溫柔交替迴圈中,欲望悄然發洩,慢慢放鬆下來。兩人仍然肢體交纏在一起,緊密相擁不分離。

  良久之後,劍舞姬將頭伏在高原的肩頭,聲音中依然還帶著一絲夢囈,道:“大人,妾身從來沒有體會過,男女之事竟能夠會有這麼美妙,大人實在是對妾身太好了。”

  高原在她的豐臀上捏了一把,笑道:“是嗎?剛才你還叫死叫活的。”

  劍舞姬把高原抱得緊了一緊,似乎想擠入高原的身體中似的,道:“不,妾身甯原死在大人身下。”

  高原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呵呵笑道:“我怎麼捨得讓你死呢?以後還要帶你回到代郡,繼續伺奉我呢?”

  劍舞姬將臉貼在高原的肩頭,道:“妾身也願意終身伺奉大人。”頓了一頓,又道:“妾身知道大人一直到現在士都還沒有完全相信妾身,不過妾身也知道,讓大人馬上相信妾身,確實不可能,但以後妾身會以自已的行動,讓大人相信,妾身絕對是真心想要伺奉大人的。”

  雖然不知劍舞姬說的是真是假,但高原心裡還是頗為感動,一個翻身,又將劍舞姬壓在身下,笑道:“好吧,現在就讓你用行動來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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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9 08:42

第327章 稷下學宮(一)

  隨後的二天裡,各國的使臣也都陸續的離開齊國,只有高原還留在齊國,因為他還要和淳于鐘秀赴稷下學宮,幫助淳于鐘秀參加論戰。因此在齊王建的壽宴結束以後,高原就和淳于鐘秀一起商議研究,準備這次的論戰。

  稷下學宮始建于齊桓公田午(西元前400-357年,為田齊第三代國君,並非春秋五霸之首的齊桓公小白)時期。因為齊桓公喜愛文士,因此在立期間,曾廣招四方博學之士,在宮中著書立說、議論政事。後來慕名而來的文士越來越多,王宮也容納不下。於是齊桓公就在臨淄城的西門外,修建了一座龐大的宮殿樣式建築,供這些文士學者居住,並可以在宮中開館授徒。

  臨淄城的西門也稱為稷門,因此這座學宮也被稱為稷下學宮。而宮中奉養的博學之士,則被稱為稷下博士。

  齊桓公之後,又經過齊威王、齊宣王兩代國君的擴建和發展,繼續招攬天下賢士,稷下學宮的規模和成就終於達到頂峰當時,四方遊士、各國學者紛至遝來,儒、道、名、法、墨、兵、農、陰陽、縱橫、計然等各家學派林立,各方學者們聚集一堂,彙集了天下賢士多達千人,加上學徒弟子,人數過萬,從而使稷下學宮成為當時各學派薈萃的中心。

  而且齊威王、齊宣王均對稷下學宮釆取十分開明而優禮的態度,在學宮中設祭酒之職,為學宮之長,食上卿之祿,由學宮中的學者公推。而其他博士則依其才能,分為上中下三等,上等食上大夫之祿;中等食下大夫之祿;下等食下士之祿。

  同時許他們“不治而議論,不任職而論國事”,凡到稷下學宮的文人學者,無論其學術派別、思想觀點、政治傾向,以及國別、年齡、資歷等如何,都可以自由發表自己的學術見解,齊國絕不干涉;因此這些學者們可以在稷下學宮中互相爭辯、詰難、吸收,並圍繞著天人之際、古今之變、禮法、王霸、義利等等話題,展開辯論,相互吸收,共同發展。

  入住過稷下學宮的著名學者有孟子、淳于髡、鄒衍、田駢、慎到、申不害、接子、季真、環淵、彭蒙、尹文、田巴、兒說、魯仲連、鄒爽、荀子等人,幾乎把戰國中期的知名學者全部網羅其中,人材鼎盛,是中國百家爭鳴時代最主要的標誌之一。

  而這時也正是齊國國勢最為強盛的時期,與秦國並列為東西二強。

  不過到了齊宣王之子齊湣王繼位之後,剛愎自用、不聽諫言,於是稷下學宮中的學者也散去大半,隨後,燕國名將樂毅聯合五國伐齊,齊湣王身亡,下齊七十余城,齊國幾乎為燕國所滅。稷下學宮也人去宮空,徹底荒廢了。

  後來田單複齊,齊襄王繼位,齊國重建,雖然齊襄王也努力重新發展稷下學宮,但是這時齊國的國勢大減,號招力大幅下降,雖然有荀子這樣天下知名的大儒入住稷下學宮,並三度出任祭酒之職,但稷下學宮仍然沒有能夠恢復到鼎盛時期的面貌。

  到了齊王建繼位之後,因為齊國四十餘年未經戰事,確實算是國泰民安,因此這時稷下學宮中的博士有五六百人,加上他們的弟孑,可以達到數千人之多,到也有幾分鼎盛時期的規模,只是在荀子之後,再也沒有什麼天下知名的學者加入,和當初的人材鼎盛相比,也大相見拙。

  現在擔任稷下學宮祭酒的是孔子的九世孫孔鮒,而享受上等博士待遇的,共計有淳于越、叔孫通、周青臣、鮑白令之、伏勝、羊子、黃疵、正先、桂貞、沈遂等二十七人。

  高原對稷下學宮的情況所知並不多,主要是聽淳于鐘秀的介紹,也不由對稷下學宮也頗為神往,要知道這可是在二千二百多年以前,能夠有這樣一個集學術研究、交流、教育、議政於一體的地方,即使是和後世的眾多學院相比,除去歷史局限的因素之外,並不差到那裡去。

  因此一直到兩千多年以後,還有不少學者認為,這個時代才是中國歷史上文化、思想最燦爛、最活躍、成就最為恢煌的時代,後來的漢唐盛世、宋明盛世也許在經濟、社會發展上超過戰國時代,但從思想、文化上來說,仍然遠遠不及。大約只有後來歐洲的文藝復興才能和這個時代相比。

  當然,也有一些學者提出了另一個疑問,就是為什麼在戰國時代之後,二千二百多年的歷史中,再也沒有出現過第二次“百家爭鳴”的盛況。因求一般來說,思想文化一般都是在大統一的盛世時代才會有重大的發展,而戰國時代卻是中國歷史上最分裂、最戰亂的時代。

  有的學者就認為,正是因為這是一個最分裂、最戰亂的時代,才會產生出百家爭鳴的盛況,原因就在於,這個時候中國正是分裂時期,統治者對思想控制的力度不強,因此才使各種思想能夠自由的發揮、發展。而一旦國家統一,統治者必然會加強思想控制,自然不可能產生百家爭鳴的盛況。歐洲能出現文藝復興,也是因為歐洲是由多個國家組成的。

  這種說法有一定的道理,但也有幾個說不通的地方,一是中國歷史雖然是以統一為主流,但分裂的時間也不為少數,如三國、南北朝、五代十國,金宋時期都是長達近百年的分裂時期,但這些分裂時期根本就沒有產生過任何的思想文化發展,相反,在南宋時期到是產生了對中國發展靠成巨大影響的朱程理學。而歐洲也是一樣,在文藝復興前後的所有時間裡,歐洲一直都是基本處於分裂狀態,但文藝復興卻也只有一次。因此分裂使思想文化發展的說法,並不能成立。

  而真正的原因是,這東西方的兩次思想文化大發展,正好是處在東西方歷史社會的大變革時期,變革才是造成思想文化發展的最大動力,百家爭鳴之後,中國社會進入古代的快速發展時期,遠遠的將歐洲和其他的古代文明甩在了身後。而文藝復興也給歐洲帶了強大的發展動力,使歐洲先於中國進入近代社會,並且全面的超過了中國。

  淳於博父女來臨淄以後,就住進了稷下學宮,因為他們父女都是學者的身份,而且和稷下學宮中的上等博士博于越是親族關係。這幾天的時間裡,淳於博父女都住在稷下學宮裡,參加講學交流活動,而淳于鐘秀則和洛明珠協商,這次論戰的方式、論題等等,雖然齊王建也給他們父女送來了請柬,但被父女挽言謝絕,並沒有出席參加齊王建的壽宴。

  在今天一早,淳于鐘秀就來到館驛,和高原一起趕赴稷下學宮。因為這一次去稷下學宮是參加學術活動,因此高原並沒有帶急風三十六騎,連赤龍都沒有騎,而是和淳于鐘秀一起乘車而行。男女同車在這個時代並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在《詩經》是就傳門有一首《有女同車》,就是講說年輕的貴族男子帶著自己美麗的女伴,架車出遊的情景。

  高原道:“淳于小姐,那個洛明珠是什麼人?”

  淳于鐘秀微笑道:“怎麼,大人己經急不可耐的想見到洛明珠了嗎?”

  高原苦笑了一聲,道:“我只是有些奇怪,她怎麼會在稷下學宮裡呢?”

  淳于鐘秀道:“洛明珠的家族本來是魯國的公室後裔,本來是姬姓之族,但魯國滅亡之後,家族遷移到洛城定居,也改為洛姓,以經商和治學為業,家族中每一代都出了不少的學者,因為魯國本是周室的開國功臣周公的封國,因此洛家的治學都是以周制為主,屬於儒家學者,但到了洛明珠的父親這一代時,家道開始中落,家族中的男子多善於經商,而對治學不感興趣。而洛明珠這一代人,男子竟然沒有一人願意研究學問,到是她一個女孑,從小就聰慧睿智,悟性過人,才思機敏,家裡的兄弟都不如她,而且不限於儒家學說,對法、道、墨、名等家都有涉獵,博學多才,既然是在稷下學宮中,也是屈指可數的。但畢竟是家傳治學的傳統,她仍然是以儒學為尊,這也是我們最大的分歧所在。但我對她的學識也十分佩服,如果她不是一個女孑,恐怕早就出仕為官了。”頓了一頓,道:“說起來我倒是很羡慕大人的夫人,能夠自己獨立組建一支軍隊,馳騁疆場。這一點我們兩人倒是一致的。”

  高原也有點無言,雖然這個時代的社會風氣還比較開放,對女子的限制和要朮也沒有到宋明那麼變態的地步,但畢竟還是一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女子在其他領域,如商業、學術方面也許能夠做出一些成就,但在政治方面,仍然是男人一統天下。儘管在一些國家也出現過太后、王后干政掌權的局面,但這種權力還是依附于男人產生的。就像李瑛鴻在代郡可以自建一支女軍,也是因為她是高原夫人這樣一個特殊的身份,只能算是一個特例。

  兩人一邊說著,己經出了臨淄城的西門,走了不遠,只見一片規模龐大,形像雄偉的宮殿似建築群落出現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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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29 08:42

第328章 稷下學宮(二)

  這時,淳於博已在稷下學宮的門口等候著他們。

  高原趕忙從車上下來,拱手施禮道:“淳于先生,有勞你久等了。”

  淳於博也拱了拱手,道:“上卿大人,請隨我來吧,大家都在等著你們呢?”說著,在前方領路。高原和淳于鐘秀跟在他的身後,穿過了稷下學宮的大門,走進了稷下學宮。

  稷下學宮是按標準的宮殿樣式修建,以中軸線左右對稱的格局。建築高大雄偉,只是色彩都是以青灰色為主,更顯得古僕莊重。

  穿過大門以後,又向前走了大約有一百多米的距離,才來到稷下學宮的正殿前。正殿的基台高達六米左右,一色的石制臺階,有三四十級。在不少佤角落裡都已經長滿了青苔。也顯示這座學宮的歷史雖然並不長,但依然積累了許多的底藴。

  而在臺階後兩側,高臺上的欄杆後面,還站著汻多人,不過看樣孑年齡都不大,也就是十幾二十歲的樣子,在高原等人登上了臺階的時候,都紛紛向淳于博施禮,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淳于先生”,也有不少人和淳于鐘秀打招呼,顯得非常殷勤。當然沒有人和高原打招呼,而且看向高原的目光多少有些敵視的情緒。

  好在高原並不在意這種目光,跟在淳於博的身後,與淳于鐘秀並肩走進了正殿裡面,這時在正殿裡面己經坐滿了人,足有好幾百人,分列在大殿的左右兩側,都有十餘排,而在前面二三排都峨冠博帶,胡孑一大把的學者,看年齡至少都在四十歲以上,後面的就擠得緊密得多,而且年輕人成了一些,不過二十左右的比例很少。顯然只是一些重要的學者弟孑才有資格出列在大殿中,殿外站著的,都是不夠資格的弟子。

  在大殿的正中還坐著幾個人,見淳於博帶著高原和淳于鐘秀進來,中間的幾個人也起身迎候了上來,為首是一個三十五六歲的中年人,長袍高冠,三咎長須,中上身材,面貌儒雅。向淳於博拱手道:“淳于先生。”

  淳於博也拱了拱手,隨後轉身對高原道:“上卿大人,這位就是稷下學宮的祭酒孔鮒夫子。”

  高原也躬身一揖,道:“見過夫子。”

  孔鮒也還了一禮,道:“久聞上卿大名,在下佩服之至,只可惜在下事務多忙,沒能拜訪上卿大人,好在裡淳于小姐邀請上卿大人參加這次論戰,才使上卿大人架臨稷下學宮,也使稷下學宮蓬壁増輝啊。”說著,轉身指了指自已側後方的一名少女,道:“這位就是上卿大人和淳于小姐今天的論戰對手,洛明珠洛小姐。”

  那少女也上前兩步,向高原盈盈一拜,道:“明珠見過上卿大人。”

  其實高原早就注意到她,因為除了淳于鐘秀以外,整個大殿裡只有她一個女子,見洛明珠的年齡不超過二十歲,穿著一件淡綠的連衣羅裙,勾勒出修長苗條的身材,腰間糸著一條綘紅色絲帶,垂著兩片玉佩,隨著走動,叮噹作響,雙手臂彎處還掛著一條白色的輕紗絲巾,一直拖到地上,更顯出嬌媚而優雅的氣質。

  烏黑的秀髮,在頭上輕輕的挽成一個盤雲高髻,插著一技碧玉鳳形步搖釵,秀髮之下,是一張極為精緻的瓜孑臉龐,微微高挺的鼻樑,不僅使一雙流波美眸看來更為深邃,而且也顯出她極有主見,玫瑰花瓣似的櫻桃小嘴,略為緊抿,表示她不會輕易認輸的個性,卻也為她更增添了幾分高貴典雅的動人氣質。

  如果說淳于鐘秀像她一盆吐露的水仙,高清雅致,淡麗若煙,在文靜之中蘊藏著無限的優美風姿;那麼洛明珠就似一朵怒放的牡丹,豔蓋群芳,麝香四射,而又一塵不染,明淨無暇。兩個人站在一起,如春蘭秋菊,各有千秋,而又相得益彰。

  高原欠了欠身,道:“在下在趙國時,就聽淳于小姐說起過洛小姐的大名,能夠在稷下學宮見到洛小姐,實在是三生有幸。”

  洛明珠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道:“原來淳于姐姐向上卿大人提到過明珠嗎?”看了淳于鐘秀一眼,道:“淳于姐姐出訪趙國的時候,我們並沒有相見啊。”

  淳于鐘秀也點了點頭,道:“是啊,那時我和洛姐姐雖然沒有相見,但對洛姐姐早已神往久己,因此向上卿大人提過洛姐姐。”

  洛明珠呆了一呆,向淳于鐘秀欠了欠身,道:“蒙淳于姐姐如此看重,明珠愧不敢當。”

  其實高原說這一番話,是有意試探洛明珠的態度,如果洛明珠的性格高傲,目中無人,那麼就會因為受淳于鐘秀的看重而洋洋自得,那麼她就不足為慮。就算達不到這個目的,也可以展現淳于鐘秀心胸大度,同樣也是給洛明珠施加心理壓力。

  孔鮒又指著自己身後的一個年輕男子,道:“這是洛小姐的助手,伏完,也是上卿大人和淳于小姐今天的論戰對手。”

  高原看伏完大約三十左右歲的年齡,也是長袍高冠,頷下微須,雙眼有神,但眼角略有些上挑,顯示出極為自信,同時也有幾分自傲。

  伏琓上前一步,拱手向高原施了一禮,道:“優琓見過上卿大人,聽聞上卿大人的言辭鋒利,善辯能言,初到臨淄時,就當殿說難,駁倒胡大夫,後來又所作的《俠客行》歌,風傳臨淄,因此在下實在是佩服之至,今天終於可以向上卿大人請教一番了。”

  他的語言雖然客氣,但卻帶出一股說不見的自傲,顯然是不把自己看在眼裡,由其是提到了胡道遠時,高原明顯聽到在左右的坐席上都發出了好幾次哼聲。看來自己在齊王宮中說難,讓齊王建逐走了胡道遠,讓稷下學宮的很多人不滿。

  不過高原並不在意,點了點頭,道:“好啊,在下也很想領教伏先生的辯術。”

  隨後孔鮒又向高原和淳于鐘秀介紹這一次論戰的仲栽人,分別是叔孫通、周青臣、黃疵、正先四人,論戰的最後,將由他們四人來裁決勝負,如果最終出現二對二的局面,就由孔鮒來做最後的仲栽。四人當中,叔孫通、周青臣都是儒家學者,黃疵是名家學者,正先是法家學者,總體來看,還算公正,因此在稷下學宮中,儒家所占的人數最多,差不多達到稷下學宮的一半了。

  仲栽人的作用不僅僅是確定最後的勝負,同時在論戰中如果出現了不當的言論,他們可以出言制止。雖然齊國朝廷對稷下學宮的管控比較開放,但也不是怎麼話都能說,胡道遠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由其是遇高原這樣一個善於從對手的語言中找錯的對手,因此對這一次論戰,稷下學宮也絲毫不敢大意。

  雙方對此自然都沒有異議,於是四方分左右坐好,高原、淳于鐘秀坐在左邊,洛明珠、伏琓坐在右邊,孔鮒、淳於博和四位仲栽人坐在正中,孔鮒看了看兩側,道:“這一次論戰的題目是,秦制的優劣,雙方可以各抒己見,現在開始,由淳于小姐一方首先發言。”

  儘管在東方六國的主流輿論中,秦國仍然是暴政、好戰、兇殘、霸道的代表,但秦國愈強、六國愈弱的大勢卻是不可逆轉,因此也有許多真正的有識之士開始認真的思考,為什麼在戰國時代初期最弱小的秦國,會在商鞅變法之後,成為戰國時代最強大的國家,甚至最有可能再度統一天下。

  真正的有識之士當然不會狹隘單純的認為,秦國的強大是好戰、兇殘、霸道的結果,而是因為秦國的制度自然有其強過東方六國的地方,因此也對秦國的制度也進行了認真的研究,並加以肯定,或部份的肯定,戰國未期的大儒荀子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另外秦國是採用法家學說治國的國家,稷下學宮的法家學者雖然比儒家學者的人數要少得多,但也是稷下學宮裡的一個學派,自然對秦國的制度推崇備至。

  不過有贊稱就有反對,質疑、貶低、甚至是斥責秦國的制度,而反秦的人又是以儒家學者為主,有些人是從學術角度來考慮,但也有一些完全是出儒家和法家的對立,本著凡是法家支持的事情我就反對,凡是法家讚揚的東西我就貶低。

  在稷下學宮中圍繞著秦國的各種話題,展開了許多論戰,從秦國的制度、商鞅變法的內容,到秦國各國君的賢明等等,都成為論戰的題目。雙方各自引經據典,舌槍舌戰,但結果是誰也說不服誰,一來是這個時代的觀念畢竟還有很大局限,二來在稷下學宮的學者真正到過秦國的進行實地考查的人並不多,許多論點論據都是道聼塗説,再加自己揣摩推想。因此也很難辯得出一個結果來。

  但淳於父女卻是到過秦國,而且對秦國的情況進行過十分認真的研究,因此在場有不少學者也對這一場論戰充滿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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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稷下學宮(三)

  在孔鮒宣佈論戰開始之後,淳于鐘秀首先道:“秦國制度,首先在於重農,廢井田、開阡陌、厚農桑、抑商賈,承認私田、淸丈田地,制定明確的稅賦,使民有其田,稅賦適宜,始為秦國強大的基礎。以鐘秀看來,秦制之優,農桑之制當居於首位。”

  因為中華民族自古以來就是一個農耕民族,既使是在先秦時代,也極為重視農事,而這也確實是商鞅變法的重要內容之一,因此淳于鐘秀首先將重農這一條提出來,任誰都提不出什麼異議來。就是追究細節,淳于鐘秀也有組夠的信心,說服對手,在這方面,秦國確實要做得比其他六國都好,也為淳于鐘秀提供了大量的證論。

  果然,等淳于鐘秀說完之後,洛明珠和伏琓互相看了一眼,眉尖都有些微蹙起來。也可見淳于鐘秀的第一招確實十分厲害。讓他們難以反駁。

  就在洛明珠打算承認淳于鐘秀的發言時,伏琓忽然道:“依在下看來,秦國雖然重視農事,但廢井田、開阡陌,仍是廢除先王舊制,實不可取,因此在下以為,秦國雖重農事,但不能算秦制之優,相反,正是秦制之劣也。”

  他說完之後,左右的人群頓時一陣小聲議論,還有幾聲叫好。

  在另一時空的普遍觀念中,儒家學派是由孔孑開創的,其實嚴格要說,儒學的創使者是周朝的開國功臣周公,因為儒學的基礎,是由周公制定的周禮,也就是周朝的國家制度。孔孑只是周公之後的第一位儒學大師,並集當時的儒學大成。而井田制,也是周朝的土地制度。

  按照這時儒家學者的觀念,一切制度都應該遵循周朝的舊制,絕不能改變,有不少儒者都認為廢除井田制,建立私田制,是禮崩樂壞的結果,因此應該恢復周朝的井田制,才是尊守舊制,恪守禮儀。而伏琓知道,從重農桑這一點上,沒法和對方爭論,於是就把井田制拋出來,從根本上否定秦國的農業制度。

  淳于鐘秀也皺了皺眉,要想駁倒伏琓的話,就必須證明,私田制比井田制更好,但關於井田制、私田制的爭論,是這個時代的學者之間討論的一個熱門話題,為此爭論不休,樂此不疲,根本就不是幾句話能夠爭出一個結果來的,而且這次論戰的題目也不是關於井田制、私田制,因此淳于鐘秀一時也不知道該怎樣回復才好,本來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一個話題,居然會在這裡出現茬子,也是淳于鐘秀沒有想到的。

  這時高原道:“在下記得,改井田為私田,是從魯國開始,至今已有三百餘年,而秦國實行私田制,才只有一百二十餘年,可見改井田為私田,並非秦國一國,更不是從秦國開始,今天我們討論的是秦制的優劣,並不是井田制、私田制的優劣,而且當今之世,還有那一個國家在使用井田制,拿一個無人再用的制度,與秦國之制相比,在下以為不妥。”

  高原說完之後,又引起在場的又一陣議論,有不少堅持復古的學者對高原的話很不以為然,甚至還有人小聲質問,當然也有一些人進行反駁,因此也十分熱鬧。

  孔鮒和四位仲栽者互相看了一眼,孔鮒乾咳了一聲,道:“井田制,確實不宜與秦國的農制進行比較,因此不必再提井田制了。”

  其實關於井田制、私田制的爭論,只是限於學術之中,而在實際的各國政治中,根本沒有那一個國家還在使用井田制,各國的國君也許不懂促進社會發展、解放生產力之類的概念,但現實的利益卻是擺在眼前,私田制推行使糧食大幅的增產,國庫收入大漲。國君們都是講求實利的,才不管什麼祖制不祖制呢?

  說得難聽一點,伏琓把井田制拋出來,完全就是攪局,當然,這也是論戰中的常用戰術,就是打亂對方的思路,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別被對方牽著路,因此高原根本不去論證井田制、私田制的優劣,而是直接用事實說話,如果說井田制好,為什麼沒有國家再用了呢?

  而孔鮒等人卻不得不防,怕高原再給伏琓下套,因為在井田制、私田制上討論下去,難保不會牽扯到國家制度上去,高原再把齊國給拉進來舉例,那可就麻煩了,因此孔鮒也極時的制止在這話題上討論下去。

  伏琓雖然有些不服氣,但仲栽己經下達,他也改變不了,而失去了這個武器,他們當然就沒有辦法在這個問題上和高原、淳于鐘秀爭辯下去,因此洛明珠道:“好,我們也承認,農桑之制,確實是秦制之優。”

  支持秦制學者們頓時爆發出一陣掌聲,淳于鐘秀也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拿下了第一回合的勝利,同時也感激的看了高原一眼。

  等眾人安靜下來,就輪到洛明珠、伏琓發言了。洛明珠道:“據明珠所知,秦國實行十戶連坐之法,一戶犯法,其餘九戶如不事先告官,則同罪處罰,一人盜竊,全家罰作官奴,請問淳于姐姐,可有此法嗎?”

  淳于鐘秀點了點頭,道:“確有此法。”秦國實在連坐法,是天下盡知的事情,因此根本就否認不了,只能老老實實的承認下來。

  洛明珠微微一笑,道:“各國之法,雖然也有滿門入獄之罪,但都是叛國、謀反一類的大罪才會施,更不會施加在平民百姓身上,因此連坐之法,乃秦國暴政,不知淳于姐姐以為如何?”

  淳于鐘秀苦笑了一聲,洛明珠果然厲害,一出手就攻擊自己的軟肋上。雖然從客觀上來說,連坐法確實有利於國家對民眾的管理,同時也能夠威攝住百姓,大幅降低了秦國的犯罪率。另一時空裡司馬法在《史記》中評論秦國,說秦國百姓“勇於公鬥、劫於私鬥”,連坐法在其中也確實發揮了重大的作用。但不管怎麼說,連坐法確實是一項酷法,是用重罰來管束百姓,一戶犯法,十戶同罪,一人偷盜、全家為奴,顯然是連累了太多的無辜之人,這是怎麼辯解都是說不過去的。

  因此淳于鐘秀看了高原一眼,準備在這一回合中認輸。

  這時高原道:“洛小姐所說有些不對。”

  洛明珠聽了,眉尖一挑,道:“哦,上卿大人認為,有什麼不對。”

  淳于鐘秀也有些驚訝,雖然剛才她看了高原一眼,但那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根本就沒指望高原能夠在這個話題上扳回來,畢竟對連坐法的辯解餘地並不大。但高原卻偏偏發言了,難道他真有把死人說活的能力嗎?

  高原道:“我說洛小姐所說有些不對,是因為洛小姐並未說完,連坐法是秦國戶籍制度中的一小部份,洛小姐只從其中抽取一小部份,並不妥當,應該將秦國戶籍制度說全才是,請淳于小姐將秦國戶籍制度的全部內容,都告訴給大家。”

  雖然淳于鐘秀不明白高原為什麼要這樣做,但還是道:“秦國戶籍,百姓每十戶編作一什,設什長統領,各戶名冊交由官府保存,以備查驗,為分田、收稅、徵兵之憑證,戶籍百姓不得隨意搬離,如有外出,須向官府領發冊券,無冊券行路,即為盜賊,客舍留舍,須驗其冊券,無冊券不得留舍。否則與盜賊同罪。”頓了一頓,道:“然後就是十戶連坐之法,這就是秦國戶籍制度的全部內容。”

  洛明珠也不明白高原為什麼讓淳于鐘秀把秦國戶籍制度的全部內容都說出來,但還是點了點頭,道:“淳于姐姐對秦國制度果然深有研究,明珠佩服。”又轉向高原,道:“不知大人要證明些什麼?”

  高原道:“連坐法確實是暴政,這一點我們並不否認,但它只是秦國戶籍制度中的一小部份,秦國的戶籍制度除了連坐法之外,其他均有可取之外,十戶編為一什,出行領發冊券,都有利於國家對百姓各戶的管理,國家分田、收稅充有據可依,既可以保證每一戶百姓都分到足夠的田地,也使國家稅收不致減少,更為重要的是,一旦徵兵作戰,可以立刻整編成軍,這也是秦國戶籍制度的優點。”

  洛眀珠呆了一呆,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伏琓道:“上卿大人承認連坐法是暴政嗎?”

  高原笑道:“在下早就說過,連坐法確實是暴政,但也不可因為有連坐法這一個暴政,就否定了秦國整個戶籍制度的優點,洛小姐、伏先生以為如何呢?”

  洛明珠和伏琓也無話可說,因為高原確實承認連坐法是暴政,因此洛明珠也只好道:“上卿大人所說不錯,秦國的戶籍制度也是有優點的。”

  淳于鐘秀這才明白高原的用意,就連坐法來說,自己一方確實沒辦法和對方辯論,而高原釆用辦法是將連坐法放大,把秦國的戶籍制度整個都提出來,這樣一來,連坐法這個暴政只是秦國戶籍制度的一小部份,而秦國的戶籍制度中,還有相當的優點,這樣一來,實際就沖淡了連坐法這個暴政的弱點。結果本是一個自己必敗的話題,被高原這樣一攪,反而成了一個平手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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