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飛鈴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3 13:57:2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0 11385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14
二一0

  白在平道:“怎麼說法?”

  洪承志道:“劍尖處有一截顏色不同,自然那一截是經過淬毒了。”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如是這樣簡單,我那師兄,豈不早已亮兵刃了嗎?”

  兩人交談之間,黑衣人一劍刺向田無畏的前胸。

  田無畏已抓住了另一個黑衣人的右腕,揮劍一擋,雙方交觸在一處。

  但聞啪的一聲,兩柄窄劍撞在一處。前面那一截顏色不同的劍尖,突然碎裂,化成了片片飛芒。

  白天平雖然覺得這窄劍有些古怪,但卻沒有想到,這截劍身,竟然會暴成一片飛芒,不禁失聲而叫。

  兩個黑衣人,在飛芒激射下,同時身中數片。同時,撒手丟了窄劍,倒摔下突岩。

  田無畏在揮劍封擋另一柄窄劍時,人已躲在了那黑衣人的身後,躲過了一劫。

  眼看兩個黑衣人的身子跌下突岩,他才長長吁了一口氣,道:“厲害,厲害。”

  突然飛身一躍,閃入洞中。但聞鈴聲破空,劃過了突岩。

  白天平低聲道:“田兄,沒有傷著嗎?”田無畏道:“只要中上了一片,人就立刻死亡,傷著了還能和兄弟說話嗎?”

  白天平道:“可怕呀!可怕,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田無畏道:“那窄劍叫做碎心劍,用劍的人,被稱作敢死劍士。”

  白天平道:“唉,如非師兄早明內情,只怕小弟和洪兄,都難逃這一劫難。”

  田無畏道:“我最擔心的事,就是這一批敢死劍手,想不到,他們竟真的來了。”

  白天平道:“田兄,施用碎心劍的敢死劍士,共有多少人?”

  田無畏道:“好的是這批人不多,總共有十三個人。”

  白天平道:“十三去二,還有十一個人,如是他們一個拚一個,也還罷了,怕的是他們在群毆、搏殺之中,突然出現,震裂碎心劍,不知要傷到多少人了。”

  田無畏道:“他們的用心,也是如此了,準備在群搏、混戰之中,派出敢死劍士,一舉間,傷了咱們很多人,但我未想到他們竟然如此的沉不住氣,對我們也派出了敢死劍士。”

  白天平道:“暴露一下這敢死劍士也好,使我們事先有一份警惕之心,問題是,咱們要如何才能把這消息傳出去,使丐幫中人,有所準備?”

  洪承志突然長長嘆一口氣,道:“江湖上原來還有這樣多的麻煩,看來,一個人的武功高強,也不是無往不利。”

  白天平道:“洪兄說的是,武功要佐以機智,才能使武功發揮出很大的作用,以洪兄而言,就算十三個敢死劍手,全部出手,圍鬥你洪兄一個,但也未必能把你洪兄擊敗,現在,他們只要派出一個人,就可能和你洪兄同歸於盡了。”

  田無畏望瞭望洪承志一眼,口雖未言,但神情間,卻流現出不信之情。

  好在洪承志沒有發覺,白天平緩行一步,攔在兩人之間,道:“田兄,我們現在應該如何?”

  田無畏道:“咱們連傷了兩個碎心劍手,當可使他們震驚一下,對我的背叛天皇教,更使教主震怒異常,所以,他忍不下去,如是我推斷的不錯,他們此刻,也還在商量對付咱們的辦法。”

  白天平道:“他們會不會再遣派高手,攻上突岩?”

  田無畏道:“天皇教主決不會就此善干罷休,他忍不下這口氣,也不願在他的屬下面前,丟這個人。”

  白天平道:“此地存糧,足可供咱們一段時間食用,如是咱們憑仗這一片險地固守,可以使他們多遭傷亡,問題是,很多消息,咱們必須要傳出去。”

  洪承志道:“咱們闖出去如何?”

  田無畏搖搖頭,道:“不容易,他們集於此地的高手,不下數百位,何況教主和教中幾位頂尖人物,都在此地,一旦被他們困住了,脫圍不是易事。”

  白天平道:“田兄之意,可是要咱們長守此地?”

  田無畏道:“這地方,自然也無法長守,要離開,也要在入夜才行,而且,還得有一番詳細的計畫……”沉吟了一陣,道:“不瞞兄弟說,在這斷崖下面,小兄還佈置了一支伏兵,但在天皇教高手雲集之中,這些人,很難發揮作用,如是夜暗之中,聲東擊西,必可擾亂他們的佈置。”

  目光突然轉到華副教主身上,道:“華大夫,你本是一代名醫,犯不著置身於江湖是非之中,如是咱們能離開此地,定然放你離去,埋名隱姓,遠避他鄉,以你精湛的醫術,不論行向何處,大概都可以找一口安穩的飯吃吧!”

  華大夫苦笑一下,道:“閣下可是覺著我很留戀這個副教主的位置嗎?”

  洪承志道:“我瞧你很留戀這個副教主位置。”

  華大夫道:“我妻女老母,都在他們手中,我這個副教主,只是被人牽著鼻子走罷了。”

  白天平道:“咱們為人如何?是否值得相信,你該已從咱們的談話中聽出來了?” 

  華大夫點點頭,道:“看來,諸位都是英雄人物了。”

  白天平道:“英雄人物,倒不敢當,不過,咱們說過的話,一定算數。”

  華大夫道:“閣下的童思是……”

  白天平道:“你願不願意跟我們走,咱們決不勉強,不過,咱們希望你華大夫,能夠據實回答咱們一切問話。”

  華大夫道:“你說吧。”

  白天平道:“對付玄支下院的劍士的藥物,是不是經你手配製?”

  華大夫道:“藥物早經配好,由在下手中發出。”

  白天平道:“有沒有早經配製好的解藥?”

  華大夫道:“有,不過,那配製好的解藥,不在華某處收存。”

  白天平道:“誰正誰邪,誰好誰壞,你已經看的很清楚了,是嗎?”

  華大夫點點頭。

  白天平道:“那解藥收存何處?”

  華大夫道:“教主那裡,解藥共有一百粒,都是對症之藥。”

  白天平一皺眉頭,默然不語。

  田無畏道:“華大夫醫學精博,是否能夠自行配製解藥呢?”

  華大夫沉吟了一陣,道:“可以,這裡有很多種毒丸,毒毒相剋,可以配出一種解藥,只是還缺少兩味藥引,此地無法取得。”

  白天平道:“很難找的藥嗎?” 華大夫道:“不難,是兩味很普通的藥。”

  自天平道:“好!大夫有此一念,救了數十位武林中的正義劍士,功過足可相抵了。”

  華大夫搖搖頭,道:“我只怕不能和諸位同行了。”

  洪承志道:“為什麼?”

  華大夫道:“一則,在下和諸位同行,可能牽涉到我家人的生死;二則,我的武功不足以自保,萬一在途中發生了意外,豈不是前功盡棄。”

  白天平道:“那麼大夫有什麼高明的辦法呢?”

  華大夫道:“最好的辦法,那就是我把解藥配好,交給你們,屆時,你們找來藥引,就可以給他們服用了。”

  白天平心中暗道:“你如是下了一劑催命藥,我們豈不都要變成凶手了?”心中念轉,口中說道:“配好成藥帶上,那是最好不過,但藥歸藥,人歸人,大夫非去走一趟不可了。”

  華大夫道:“如是途中遇險,在下身遭不幸,那將如何是好?”

  白天平道:“我們盡全力保護你的安全,如是你非死不可,那也是沒有辦法,如是不幸,咱們都死了,那是皇天無眼,誰也不能怨誰了。”

  華大夫道:“看來,你們是不太信任我了?”

  白天平笑一笑,道:“目下情勢,變化萬千,咱們相交不深,我想信任你也沒有法子信任你了。”

  華大夫沉吟了一陣,道:“既是如此,只有隨你們去安排了。”

  田無畏冷笑一聲,道:“華兄,白少俠他們是正人君子,兄弟可是出身天皇教,他們下不得手的,我可以下手,他們做不出的事,我能做得出來,華兄如是想給兄弟我耍花招,那就別怪兄弟手下無情。”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14
二一一

  華大夫垂下頭去,默然不語。

  鐵成剛冷哼一聲,道;“白兄弟,這小子靠不住,咱們先打斷他兩條腿。”

  華大夫臉色一變,不自禁的向後退了一步。

  白天平右手一探,扣住了華大夫的脈穴,道:“大夫,告訴我們,帶些什麼藥物,醜話說前面,咱們一起死了,那沒有話說,如是被我們衝過險區,到了玄支下院,你指明帶的藥物少了幾樣,無法配製解藥,那就別怪我們手下無情了。”

  鐵成剛道:“那時刻,殺你一千刀,還不讓你死。”

  華大夫長長吁一口氣,道:“我告訴你們帶哪些藥物。”

  田無畏、洪承志留在洞口,白天平、鐵成剛、伍元超、彭長家,都一起隨著華大夫,行入後洞。

  在華大夫指點下,鐵成剛和伍元超,把應用之物,打成了兩個小包袱。

  這兩個包袱中,各分裝所有需用的藥物。只要有一個能帶入玄支下院,找到兩味藥引,就可以配製解藥。

  白天平為人細心,分散藥物之後,又要那華大夫說出配方。

  鐵成剛手執破山刀,怒目而視,這對華大夫構成了很大的威脅。

  白天平一連問了三次,才輕輕嘆息一聲,道:“華大夫,你非江湖人,我們本不願以對江湖人物的手段對付你,但現在,情形好像是有些不行了。”

  鐵成剛道:“什麼事?”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15
二一二

  第二十五回 協力突圍 說服嬌娃

  華大夫也神情莊嚴地緩緩說道:“閣下什麼事?”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你告訴三次配方,每次都不相同,是何用心?”

  華大夫呆了一呆,道:“都不同嗎?”

  白天平道:“閣下可要我背出來給你聽聽?”

  華大夫突然微微一笑,道:“一共三十八種藥物,你都能記得嗎?”

  白天平道:“你用心聽著。”口齒啟動,連續說了出了華大夫三個不同的配方。

  華大夫臉上呈現出敬佩之色,道:“閣下果然是高明得很,佩服,佩服。”

  白天平道:“大夫,這三個配方,全都是假的嗎?”

  但聞兩聲厲嘯,傳了過來,轉頭看去,只見洪承志手執長刀,鮮血由刀上滴下。

  原來,又有兩人飛上突岩,洪承志拔刀擊出,一刀把兩人腰斬四截。

  田無畏從未見過如此凌厲的刀法,像電光一樣,只一閃,人已橫屍刀下,不禁看的一怔。

  他很想開口問問洪承志,這是什麼刀法,但話到口邊,又嚥了回去。

  華大夫嘆口氣,道:“何玉霜才慧絕倫,過目不忘,能熟記老夫講過的每一種藥物,但閣下之才,似在何玉霜姑娘之上。”

  白天平道:“華大夫,天皇教作惡多端,大夫似是用不著再幫他們了。”

  華大夫道:“不錯,天皇教確實不好,不過,他們待我不錯,再說,我也不能拿著妻女作為賭注。”

  白天平道:“老前輩……”

  華大夫苦笑一下,接道:“白少俠,我無法幫你們的忙,我立過重誓,這一生決不背叛教主。”

  白天平道:“大夫,你……”

  華大夫嘆口氣接道:“我要去了,不過,我可以指點你們一條路,何玉霜可解他們之毒。”突然閉目,口鼻中湧出鮮血。

  白天平左手抓起華大夫的衣領,右手一掌,按在華大夫的背心之上,一股內力,直透內腑。

  強勁的內力,逼住了華大夫發作的毒性,也托起他一口將要散失的真氣。

  白天平沉聲道:“大夫,你……”

  華大夫接道:“我口中早含有致命的毒藥,天下沒有解它的藥物,我應該早死,但我很怕死,所以,我儘量在拖延時間……”長長吁一口氣,道:“你太聰明了,我發覺詭計難逞,更不願身受苦難。”

  鐵成剛大聲叫道:“你配這些藥物,是真的還是假的?”

  華大夫道:“半真半假,我無法再說了,就算我現在真的希望告訴你們,我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鐵成剛嘆口氣,道:“你這不是坑人嗎?”

  華大夫道:“天皇教中用毒高手很多,但我是首座,承我衣缽,能夠配製解藥的,只有一個何玉霜。”

  白天平道:“她是你的弟子嗎?”

  華大夫道:“不是,但她很聰明,學習配毒,和你們練武功一樣,想學到某一種至高的境界,不是人人都可以辦到,需要一種很高的智慧才行……”

  吐出一大口黑血,接道:“何玉霜很聰明,我不願這一手配毒的本領失傳,所以,就傳給了她。”言罷,雙目一翻,氣絕而逝。

  這毒性太強烈,就這一陣工夫,華大夫的臉色,已然變成了一片紫色。

  白天平放下了華大夫,長長嘆一口氣,道:“真是善泳者死於水,像他這種配毒、用毒的高手,竟然死在自己配製的毒藥之下。”

  鐵成剛道:“咱們替他分了這半天的藥物,敢情都是假的。”

  白天平站起身子,道:“帶上吧!我想這些藥物還有用處,至少,對天皇教的影響很大,他們一時間,沒有毒物耍了。”

  鐵成剛道:“可是,也無法救玄支下院的劍士們。”

  白天平嘆道:“何玉霜,何玉霜,怎生想個法子,把她生擒,帶她配製解藥。”

  田無畏搖搖頭,道:“辦不到,兄弟,何玉霜武功成就不在你我之下,更難得的是,她的飛鈴手法,就算咱們能把她誘入埋伏,也無能收拾住她。”

  白天平緩步向外行了幾步,道:“那何玉霜和天皇教主之間,是什麼樣一個關係?”

  田無畏沉吟了一陣,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很密切,但決不是父女關係。”

  彭長家道:“其實,何玉霜和教主之間,雖然有些關係,不過,這些關係還無法掩蓋兩人之間的仇恨。”

  田無畏道:“他們之間有仇?”

  彭長家道:“是的,只是這件事知道的人太少,連何玉霜本人也不知道,整個天皇教中人,也不過三五個人知道罷了。”

  田無畏道:“彭兄,就是三五個人之一了?”

  彭長家道:“不錯,所以,我一直明白自身有一種可怕的危險,有一天,我會被天皇教主滅口。”

  白天平道:“老前輩,天皇教主和何玉霜之間,有些什麼仇恨,還望見告,這對玄支下院的劍士,幫助太大了。何玉霜如若相信了天皇教主是她的仇人,定然會幫忙解救玄支下院劍士們的危難。”

  彭長家苦笑一下,道:“何玉霜生性很冷傲,咱們根本沒有機會接近她,而且,也不可能使她靜靜地聽我們述說經過。”

  白天平道:“只要晚輩能知曉內情,還可有機會說給她聽。”

  彭長家雙目盯注在白天平的臉上,瞧了一陣,忽然啊了一聲,道:“你和何姑娘相處得不錯吧?”

  白天平道:“我們見過幾次面,也動過幾次手。”

  彭長家沉吟了一陣,道:“這只是幾個人知道的秘密,也只有天皇教主的親信,參與其事,我雖然追隨天皇教主的時間很久,也曾被他列入親信的人物,但一則受我本身的條件限制,二則,我覺悟的太早,所以,到現在也只混到一個總巡主的身份,也正因為我在教主的親信中,是武功較差的一個,但也因此保全了性命。”

  白天平道:“老前輩的意思是……”

  彭長家道:“因此,我沒有被派加入暗殺何若天夫婦的事。”

  白天平道:“何若天是……”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15
二一三

  彭長家道:“何玉霜的父親,那時,何玉霜已遠離父母的膝下,隨她的師父學藝。”

  白天平道:“何若天夫婦被殺的事,難道何玉霜就一點也不懷疑嗎?”

  彭長家道:“那時候她太小,不過五六歲吧!何況,教主那次下山,計畫的周密無比,別說是何玉霜那點年紀,就是第一等老江湖,也瞧不出什麼,更妙的是,當時,他擺下了很多鮮明的物品,使得何玉霜有著很深刻的記憶,當時,又不點破,使得何玉霜年紀漸長,逐漸由記憶中發出疑點,不停的追索下去……”

  白天平接道:“追索下去,追出些什麼事?”

  彭長家道:“追出些殺害她父母仇人的身份。”

  白天平道:“那是些什麼人?”

  彭長家道:“都是些江湖上的名人,但都是正大門派中人。”

  白天平道:“這是天皇教主的安排?”

  彭長家道:“是的,那是一種嫁禍的安排,何玉霜一步一步的追,天皇教主也一點一點的透露,就這樣也使得何玉霜姑娘內心充滿著仇恨、殺機……”

  白天平急急接道:“何玉霜可是殺了不少的人?”

  彭長家道:“說起來,這倒也是很奇怪的事了,在下一直聽說著何玉霜要報仇,但卻一直沒有聽說她殺過什麼人。”

  白天平道:“那為什麼?”

  彭長家道:“這中間的內情,我就不大明白了。”

  白天平道:“老前輩,何玉霜身側有一位五旬左右的老嫗,武功十分高強,不知是什麼人?”

  彭長家道:“你說是那位吳飛娘?”

  白天平道:“不錯,那位姓吳的老嫗。”

  彭長家道:“那位吳飛娘,不知是什麼個出身,何姑娘一出現,她就一直跟在何姑娘的身側……”語聲頓了一頓,接道:“對何姑娘的事,在下只知道這麼多了。”

  白天平道:“夠了,多謝彭老的指教。”

  彭長家笑一笑,道:“白少俠,咱們現在應該如何?”

  白天平道:“原來的打算,咱們準備等到天色入夜之後,突圍而去,但目下情況變化,咱們又不能不改變主意了。”

  彭長家道:”白少俠,可是準備要見見何玉霜何姑娘嗎?”

  白天平道:“不錯,為了玄支下院中數十名第一流的正義劍士,咱們非得一盡心力不可。”

  彭長家道:“白少俠如何安排?”

  白天平目光轉到田無畏的身上,道:“田兄,咱們要如何安排?”

  田無畏沉吟了一陣,道:“你準備現在去呢?還是晚上去?”

  白天平道:“天色入夜,固然是行動方便一些,但咱們到哪裡去找何姑娘呢?”

  田無畏道:“問題就在這裡,現在固然可以看到她,但這中間的重重阻難,只怕是很難渡過……”

  白天平輕輕嘆息一聲,道:“情勢逼人,在下不得不冒險一試了。”

  田無畏道:“你試圖什麼?”

  白天平道:“想法子接近一下何玉霜。”

  田無畏道:“你要生擒她?”

  白天平道:“在這麼多高人維護之下,自無法生擒她了,在下只想傳一個信給她。”

  田無畏道:“約一處會面的地方?”

  白天平道:“不錯,不過,最好是只能讓她一個人知道,別讓那吳飛娘和她的從婢知道了。”

  田無畏道:“兄弟,有把握嗎?”

  白天平道:“沒有,不過,我自己想一想,應該有幾分希望。”

  田無畏望望天色,道:“如是兄弟心中有一半把握,咱們現在就應該衝出去了。”

  洪承志向下瞧了一眼,道:“看來,他們似乎已不準備再攻了。”

  田無畏道:“適才洪兄那一刀把他們震住了,天皇教主,也覺著事非尋常,遣人上岩,只有使他們送命的份。”

  洪承志道:“所以,他們改變了作法,準備把咱們生生困死此地了。”田無畏道:“天皇教主不會是這樣容易氣餒的人,咱們的力量,固然使他們大出意外,但這暫時的平靜,只是他在召集部下研商對策的空隙。”

  白天平道:“至少,咱們使天皇教集中於此的精銳暫時無法抽人別用。”

  田無畏道:“此刻也是咱們突圍離此的大好機會。”行近突岩,向下望去。

  白天平、洪承志都跟了過來,分立在田無畏的兩側,向下瞧去。只見懸崖之下圍集的人手,都已經向後撤走七八丈遠。那三頂正對突岩的小轎,已然不見。吳飛娘和何玉霜,也失去了蹤影。

  白天平嘆口氣,道;“田兄,糟了,何玉霜也不見了。”

  洪承志道:“看來,那位何姑娘在天皇教中也很重要,所以,她也去參與機要的會商了。”

  白天平道:“如是無法見她之面,玄支下院中的劍士,就無法獲得解藥了。”

  只聽彭長家嘆口氣,接道:“我在想,是不是天皇教主因在下的叛變,而心中動疑,先下手為強……”

  田無畏接道:“你是說,他對何玉霜姑娘下手。”

  彭長家道:“照他的為人而言,他自然不會就此罷休。”

  白天平心中一動,道:“田兄,此事非同小可,咱們可要趕去助她一臂之力?”

  田無畏搖搖頭,道:“就算咱們要為她幫忙,也不是現在能幫得上。”

  白天平道:“那要如何才能幫得上忙呢?”

  田無畏想了想道:“天皇教主,早已把自己完全神化起來,這時候,眾目睽睽,他決然不會傷人,但如到天色入夜,那就很難說了……”

  語聲一頓,突然回頭望著白天平,道:“小兄沒有和何玉霜動過手,但我聽說她武力很高,可惜一直沒有和她動過手,兄弟和他試過招法,不知她高明到什麼程度?”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15
二一四

  白天平點點頭,道:“武功不錯,功力招法,都和小弟在伯仲之間。”

  田無畏道:“真有這麼高明嗎?”

  白天平道:“是的,田兄可是覺著兄弟的話,有些誇張嗎?”

  田無畏道:“兄弟,真要能在功力、招法上,和你平分秋色,就算是天皇教主想殺她,也不是那樣簡單了。”

  白天平精神一震,道:“怎麼?你是說,天皇教主比我們的武功,並非是高明很多,是嗎?”

  田無畏道:“一個人的武功,到了某一種境界之後,就要面臨到一個人體能的極限,除了師父那等人物,已超越體能的極限的修為之外,當今之世,只怕很難再找出超越體能的極限人物,所以,何玉霜如能和兄弟你的武功相若,天皇教主就無能殺害她了。”

  白天平長長吁一口氣,道:“這個就……”突然臉上一紅,住口不言。

  田無畏接過話題,道:“為了救助玄支下院中一批優秀的劍士,所以,咱們不得不想法子冒險了。”

  白天平道:“這要田兄設計一下了,咱們應該如何去突圍?”

  洪承志道:“最重要的一件事,咱們要想法子見到何玉霜。”

  田無畏道:“如若咱們把實力分散,就算見到了何姑娘,也沒有辦法接近她的身側。”

  白天平道:“田兄的意思是……”

  田無畏道:“咱們幾人集中在一起,如是一旦遇上天皇教的攔截,咱們可以分頭拒敵,那就給你一個機會,去見見何姑娘……”語聲一頓,接道:“記著,你要想法子暗中通知她,不能讓別人聽到。”

  白天平道:“這一點,小弟明白。”

  田無畏道:“好!各位請準備一下,咱們立刻行動。”

  白天平道:“田兄,要不要分配一下各人的位置,和拒敵方法?”

  田無畏道:“自然需要……”目光一掠洪承志,接道:“洪兄刀法絕世,請站正面的方位……”目光又轉到伍元超和鐵成剛的身上,接道:“兩位還能撐下去嗎?”

  鐵成剛道:“你只管吩咐,咱們已大部恢復了。”

  田無畏道:“好!那麼兩位就請分守左右翼。”長長吁一口氣,道:“兄弟,你和彭老走在中間,能不出手,最好保持著體能,接近了何玉霜時,你就全力殺出,設法子傳出心聲。”

  白天平點點頭,道:“小弟遵命。”

  田無畏道:“我居中接應,咱們不能和他們停下決戰,不能動逞強好勝之心,要邊戰邊走,找敵人最弱的地方攻襲。”

  白天平道:“田兄,小弟很擔心一件事……”

  田無畏道:“飛鈴,是嗎?”

  白天平道:“不錯,咱們這等佈置,正是飛鈴發揮威力的陣勢。”

  田無畏道:“據我所知,天皇教主也練了一種暗器,但不是飛鈴,擅長飛鈴的人,似乎是只有一個何姑娘,兄弟,我瞭解你的為人,你心中有上五分把握,大約只說三分話,所以,一看到何玉霜,你就越眾而出,迎向她去。”

  白天平道:“試試看罷。”田無畏道:“另有一件,在下向諸位提供一二淺見,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洪承志道:“什麼事?”

  田無畏道:“我覺著,咱們應除去臉上所有的偽裝、面具,堂堂正正的以真正面目見人。”

  白天平道:“田兄說的是。”

  鐵成剛、伍元超、白天平、洪承志,全都取下了面具。

  彭長家嘆口氣,道:“今天我不是死亡,就是新生。”也除下了臉上的面具。

  洪承志豪氣振發,哈哈一笑,道:“洪某人初入江湖,就遇上這樣的大搏殺,也算趕上熱鬧了。”

  白天平輕輕嘆息一聲,道:“這是一場大劫難,不論勝敗如何,對江湖、對人生,都是一場很大的悲哀。”

  洪承志微微一笑,道:“白兄,話是這麼說法,但如沒有一點豪壯之氣,那豈不是未戰就先膽怯了嗎?”

  田無畏道:“兄弟,這位洪兄說得不錯,咱們如若沒有一點豪氣,又怎能對付這樣的群匪圍攻大戰呢?”望望天色,接道:“現在,咱們可以走了。”

  白天平低聲道:“洪兄,咱們衝向東南方位。”

  洪承志一點頭,道:“諸位都準備好了嗎?”

  鐵成剛、伍元超齊聲應道:“都好了。”

  田無畏道:“可以衝下去了。”

  白天平道:“慢一點。”

  洪承志道:“白兄還有什麼高見?”

  白天平道:“蛇無頭不行,鳥無翅不飛,咱們得推舉一個人,主持大局,才能運用自如。”

  洪承志道:“田兄熟悉敵情,該由田兄主持其事。”

  田無畏點點頭,道:“好!洪兄如此說,兄弟也不推辭了,咱們下去吧。”

  洪承志一提氣,飄身而下。鐵成剛、伍元超、田無畏、白天平、彭長家也緊隨著飄身落下突岩。

  圍守在突岩下的天皇教中人,都已撤退到七八丈外,做夢也未料到,田無畏等竟然會衝下突岩。只聽一陣竹哨之聲,傳入耳際,原來席地而坐的人,突然挺身而起。

  洪承志手執長刀,直向正南方位上奔了過去。

  他動作奇快,四五個手執兵刃的大漢,還未排成陣勢,洪承志人已衝到,長刀一揮,慘叫聲中,有兩人摔倒在地上。他刀法凌厲,未讓對方陣勢布成,已然揮刀衝過。

  伍元超、鐵成剛,布守兩翼,長劍和破山刀並起齊出。

  借洪承志攻出刀勢的餘威,伍元超劍傷一人,鐵成剛也活劈了一個大漢。

  一接觸,眨眼間,死傷了天皇教中四人,一行人已疾快的衝了過去。

  但這一陣工夫,天皇教也用竹哨傳出了消息。但見刀、劍在日光反射下,閃起了一陣陣的寒芒。四面八方,十幾位天皇教中的人手,直奔過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15
二一五

  洪承志目光一轉,發覺圍來的人手,至少有百名左右。

  這些人中,有一行穿著很特殊的衣服,奔行的速度,也比別人快速很多,一轉眼間,已由數十丈外,奔行到幾人的身前。

  田無畏沉聲道:“停下來,不擊殺這批殺手,咱們很難過去,他們會像冤魂一樣,緊追不捨。”

  洪承志一收長刀,停下了腳步。不待田無畏咐咐,鐵成剛、伍元超,立刻站到了自己的方位,一左一右。

  這本是一個向前奔沖的陣勢,但如停下來拒敵,那就有一個很大的漏洞,四個方位中,只有三個方位有人。彭長家迅速的還補了後面的空隙。

  他長年戴著入皮面具,一旦取了下來,反而覺著有些面目陌生的感覺。

  所以,接近他們身側的天皇教中弟子,竟然認不出他總巡主的身份。

  就這一陣停留的工夫,天皇教中人,已有七八十位,圍在幾人的周圍。

  大約他們也覺著洪承志的利害,所以,雖然接近到幾人身側,卻沒有立刻撲了上去,只是團團把他們圍住。忽然間,人牆分開,一隊衣著怪異的年輕人,越眾而出。

  這一行有一十二人之多,每人都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服。

  落日幻起了滿天紅色的雲霞,和這十二人的紅色衣服,相映成一片奪目的紅影。

  紅色的衣服,穿在身上,就給人一種刺目的感覺,紅得像鮮血一樣的衣服,在性命相搏的戰場上,更給人一種血的感受。十二個紅衣人,每人都佩帶著兩件兵刃,一把長刀,和一把短劍。

  迅快的散佈開來,十二人,把洪承志等布成的方陣,團團圍了過來。

  恆聞咔咔一陣輕響,十二個紅衣人手中的長刀,一齊出鞘。

  洪承志雙目中暴射出冷厲的神光,長刀緩緩舉起。

  田無畏低聲道:“洪兄,且慢出手。”

  洪承志道:“為什麼?”

  田無畏道:“這座方陣牽一髮而動全身,洪兄一出手,方陣的作用,也立刻生出變化。”

  洪承志道:“田兄的意思呢?”

  田無畏道:“要他們出手。”

  洪承志道:“咱們采守勢。”

  田無畏道:“不錯,咱們采守勢,洪兄守住前方,那是最要緊的大門……”放低了聲音,接道:“洪兄,只要你照顧一方,這些人凶狠絕倫,只管痛下殺手。”

  洪承志一點頭道:“小弟明白了。”

  田無畏目光一掠白天平道:“兄弟,你也不能閒著,找出可以下手的機會時,就立刻下手。”

  白天平低聲道:“田兄,中間的地方太狹小一些,最好能把這座方陣,擴展一下。”

  田無畏打量了一下四面的形勢,果然把方陣,向外擴展了很多。

  這雖然使地方廣闊了很多,彼此之間照應,卻也減少了很多。前後左右之間,留下了很多的空隙,自然,那要守在中間的田無畏和白天平把它彌補起來。

  這方陣不奇怪,也沒有什麼玄妙的變化,但卻是很實用的一座陣勢,你有多大的武功,就可以發揮出多大的威力。

  這時,十二個紅衣人,已然在方陣四周布成了四道衝擊的隊形。

  每一隊三個人,每個人都已經舉起了長刀。

  洪承志、伍元超、鐵成剛、彭長家,也都舉起手中的兵刃。

  白天平居方陣之中,可以從容的打量一下四周的敵人。

  只見布成四條單行,準備衝擊的紅衣人,臉色逐淅在變化。

  由略帶蒼白的臉邑,變成了深紅臉色。

  血紅的衣服,配上一張赤紅臉,看上去,給人一種淒厲的恐怖。

  突聞一聲尖厲的嘯聲,傳入耳際,當先而立的四個紅衣人,突然向陣中衝來。

  紅影一閃,刀光如電射而至。但聞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雙方的兵刃,互撞於一起。

  田無畏手中兩把短刀,隨著側進的身軀,劃出兩道寒虹,噹噹兩聲,把突進的長刀,封架開去。

  原來,這方陣最弱的一環,竟然是彭長家,被紅衣人長刀突入,幾乎衝破了方陣。

  伍元超和鐵成剛,雖然把敵人全力一刀給封擋開去,但已感覺到對方刀上的壓力沉重。

  第一撥紅衣人攻出一刀,未能傷敵,立刻向下退去。第二撥紅衣人的長刀,像狂風一樣,及時而至。

  就這樣,十二個紅衣人展開猛烈的衝擊,他們連綿不絕的進攻,每一個人,只攻出一刀,就轉向後面。這是武林中很少有的搏殺,長刀招招落實,而對方又非揮兵刃封架不可。

  因為,只要有一個方位的人,移開了身軀,方陣立刻就遭到了破壞。

  伍元超、鐵成剛,連對二十餘刀之後,已感覺雙臂酸麻起來。

  白天平目光轉動,發覺洪承志仗著奇奧的刀法,獨守一方,尚有餘裕。

  彭長家得田無畏之助,亦可穩穩的把住了方位。鐵成剛和伍元超,原本應該還能支掌下去,但兩人適才惡鬥,耗力、受傷,消耗了不少體能,已無法再承受連番的衝擊壓力。

  白天平為難的是分身乏術,無法同時援助鐵成剛和伍元超。

  他本是極端聰明的人,略一沉思,立刻閃身而出,長劍揮展,接下了攻向鐵成剛的刀勢,一面沉聲說道:“鐵兄,快去助伍兄一臂之力。”

  鐵成剛正感不支,白天平適時而至,接下了強敵刀勢之後,長長吁一口氣,回頭望去,只見伍元超在對方長刀連番衝擊之下,已呈不支之狀。顧不得停下喘息,大喝一聲,揮刀而上。

  兩個人,輪流接下對方的長刀衝擊之勢,都獲得了適當的休息。這一來,頓時保持了平靜的局面。

  白天平手中長劍,和對方厚重的長刀對敵,亦感十分吃力,心中不停的忖思著,如何才能取勝對方。他想從對方的刀法中,找出破綻。

  但這些紅衣人,雖然三人一組,連環攻襲,但他們的佳妙配合,卻是渾如一體,很難找出破綻。又惡鬥了數十招後,白天平才找出了三人合擊的刀法中,有一絲可乘之機,當下高聲說道:“田兄,咱們要不要殺死這些人?”

  田無畏道:“殺。”

  他殺字出口,白天平已躍飛而起,暗運內力,貫注劍身之上,滑開了一柄長刀,劍尖正迎向一個疾衝而上的大漢小腹。

  這是他早已看準的方位,算好了時間,最好的辦法,果然是劍未落空。

  那向前躍起攻擊的第二個紅衣大漢,正好撞上了劍尖。由於前面的人,擋住了他的視線,等他看到白天平的長劍時,劍尖深入了半尺多,左右一攪,紅衣人登時肚破腸流。

  這當兒,突聞砰然一聲大震,那第三個紅衣人,竟然撞在了第二個紅衣人的背後。

  長劍刺穿第二人的後背,扎入了第三個紅衣人的前胸之中。

  三尺青鋒,活活穿著兩個人,白天平不得不一鬆手,丟下了長劍。

  這時,白天平忽有所覺,這般人的心智和武功,極不配合。

  至少,那第三個紅衣人,不必再為此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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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六

  就在他心念轉動之間,另一個紅衣人,卻悄無聲息的欺了過來,一刀刺向了白天平的左肋。

  田無畏眼觀四面,耳聽八方,急急叫道:“兄弟小心。”白天平心中警覺時,已自不及,匆匆一吸氣,硬把左肋移動了一寸。

  雖只有一寸之差,但已經避開了要害,刀過左肋,肌裂皮綻,鮮血淋淋而下。

  但從表面上看,白天平傷的不輕,事實上,除了未傷著筋骨之外,傷得的確很重。

  白天平一轉身,人已欺到了那紅衣人的懷中,左手一記“飛杵撞鐘”,蓬然一聲,擊在那大漢前胸。這一掌傷後擊出,力道仍十分強大。

  但聞那紅衣人啊呀一聲,身子搖搖晃晃,倒了下去。

  原來,這一掌,擊中心臟,震斷心脈,直待倒在地上之後,七竅才湧出血來。 

  田無畏短刀飛舞,進攻紅衣人,一面說道:“兄弟,不可太逞強好勝,快些想法子敷藥止血。”

  白天平道:“大哥,兄弟只是一些皮肉之傷。”

  田無畏道:“你傷的不輕,血染半身,不要太任性,快些調息。”

  白天平回顧了一眼,發覺半身衣服盡為鮮血染濕,也不禁心頭駭然。一面運氣止血,一面取出身上的刀傷藥,包起了傷口。

  奇怪的是,另外三個方位上的紅衣人,明明看到,這面一個很大的空隙,卻似視若無睹一般,沒有一個人肯填補過來。

  白天平包好了傷勢之後,伏身由兩具屍體上抽出了長劍。

  忽聞洪承志大喝一聲:“殺!”刀光連閃,三個紅衣人,一瞬間,已被腰斬六段,橫屍刀下。

  沒有人看清楚那是什麼刀法,只覺它快如一抹突然而至的閃電,心生警覺,已然斬腰而過。

  田無畏眼看著兩人,都已斬去強敵,手中的短刀一緊,施出了一路怪異的刀法,一面傳音對彭長家道:“彭兄,用手中長劍,刺你右面的空檔,兄弟替你拒封來敵。”

  彭長家道:“好!”呼的一劍,刺向右面空檔。

  妙的是,紅衣人中之一,突然身子一轉,正好撞上了彭長家的劍尖。

  彭長家長劍一挺,洞穿了那紅衣大漢的後背前胸,田無畏快刀如閃,也削去了一個人的腦袋。

  十二個紅衣人,片刻間,死去了大半,聯攻的威勢,立刻大為減弱。儘管減弱,但餘下的紅衣人並未停下。

  田無畏沉聲說道:“兄弟,把他們一齊擱下。”喝叫聲中,雙刀又刺倒了一個。

  白天平、洪承志,刀劍毒招頻施,片刻間,十二十紅衣人盡都死於幾人的刀劍之下。

  圍在幾人周圍,不下百位以上敵人,但卻沒有一個人出手相助。

  直待十二個紅衣人全數死去,才響起一聲陰沉的冷笑,道:“田無畏,你真的敢背叛本教嗎?”

  不知何時,三頂小轎,已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幾人身前一丈開外,攔住了幾人的去路。聲音由正中一頂小轎中傳了出來。

  田無畏怔了一怔,道:“是教主,恕在下手執兵刃,不便見禮了。”

  白天平很想看清楚那位天皇教主是什麼樣子,但那轎上垂著一重厚厚的垂簾,無法看到轎中景物。

  只聽那居中小轎中,又傳出那冷厲的聲音,道:“田無畏,很多人都告訴我你靠不住,要我早些把你除去,但我念你一身武功,成就不易,而且,人又極富才智,想不到,你仍然是背叛了我。”

  田無畏肅然說道:“這些年來,我已經為你做了不少的壞事,心負愧疚,手沾血腥,我談不上背叛你,只能說我覺悟了,但匆匆十餘年,已不知鑄下了多少大錯……”

  轎中人大聲喝道:“住口。”

  田無畏哈哈一笑,道:“為什麼?我既然覺悟了,回頭是岸,也不會聽你大吼,老實說一句話,天皇教中弟子,只要他們神智是清醒的,又能夠自主,誰會真正聽你的話。”

  轎中人道:“你膽大妄為,今日如不能把你處以教規,對本教的聲威影響太大了。”

  田無畏吸一口氣,道:“教主最好能自己出手,但不知你是否有此豪氣?”

  轎中人冷冷說道:“田無畏,你還不值得本教主親自出手。”

  田無畏道:“教主如不出手,但總要有一個出手的人吧?”

  但聞居中小轎傳出聲音,道:“勞請崔老出手一次,生擒叛徒,以教規處置。”

  右面小轎,軟簾啟動,一個白髯垂胸的老者,緩步行了出來。這老者生像很怪,個子不高,臉色鐵青,稀疏幾根頭髮,但一部白髯,卻飄揚前胸。因為他個子太矮,看上去,那長垂的白髯,幾乎已垂到了小腹之上。

  但最奇怪的是那老者的一雙手臂,長過雙膝,十個手指,又黑又長,而且,都留著很長的指甲,那指甲都卷在了一處。他穿著一身黑色服裝,也不知是什麼材料做成,閃閃生光。

  這時,正是晚霞已盡,黃昏將至的時刻。

  黑衣老人望望十二具橫躺地上的屍體,道:“很難得,能夠一舉殺死十二個魔功訓練下的本教弟子的高手,這世上還很難找出幾個人。”

  白天平已包起傷勢,敷過藥物,正在閉起雙目調息。洪承志身軀一橫,攔在了白天平的身前。

  黑衣老人行到離幾人七八尺處,就停了下來,道:“哪一個是田無畏?” 

  田無畏吸一口氣,緩步行了出來,道:“在下便是。”

  黑衣老人雙目閃起兩道冷芒,盯注在田無畏的身上,道:“你是本教中的弟子?”

  田無畏道:“不是,只能說在下是天皇教主的合夥人。”

  黑衣老人點點頭,道:“好狂妄的口氣,單是這一句話,就該處死了。”

  田無畏哈哈一笑,道:“閣下在天皇教中是什麼身份?”

  黑衣老人冷笑一聲,道:“老夫是專管清理叛徒,處以門規的人。”

  田無畏道:“在下在天皇教中時,怎麼從未見過閣下?”

  黑衣老人冷笑一聲,道:“用不著套交情,你自己束手就縛呢?還是要老夫動手?”

  田無畏道:“在下不會束手就縛,江湖上本就是合則留,不合則去,在下加入天皇教,為教主立了不少汗馬功勞,如今在下要去了,教主竟遣閣下來殺我,等閣下一旦要離去時,教主只怕也—樣不會放過閣下的。”

  黑衣老人冷笑定一聲,道:“你想挑撥嗎?”

  田無畏道:“在下說的是事實。”

  黑夜老人沉吟了一下,道:“你說完了沒有?” 

  田無畏道:“說完了。”

  黑衣老人道:“可惜這付身手了。”

  田無畏道:“嗯!閣下的意思是……”

  黑衣老人道:“因為你就要死了,老朽要殺你。”

  田無畏已確定難免一場惡戰了,仰天大笑三聲,道:“在下自入江湖以來,雖然也曾身經幾次凶厲的搏殺,但還未曾逢過敵手……”

  黑衣者人冷哼一聲,打斷了田無畏的話,道:“今天,你很幸運的遇上了。”

  田無畏看那白天平運息仍未醒來,心中暗道:“拖廷時間,對我們似乎是利多害少了。”心中念轉,冷笑一聲,道:“在未動手之前,很難說咱們是鹿死誰手。”

  黑衣老人嘆口氣,道:“是你!田無畏,不信,你可以試試了,天色愈黑,對老夫愈是有利,你不用拖延時間了。”

  田無畏道:“為什麼天黑之後,對你有利?”

  黑衣老人道:“老夫練成了夜光眼……”聲音一變,接道:“田無畏,老夫不但給了你警告,而且,也給了你充分的時間,現在,你小心,老夫出手了。”右手一探,疾向田無畏衣領上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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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七

  田無畏一吸氣,退後三尺,避開了一抓。哪知黑衣老人的右手,如影隨形一般,緊追著田無畏的身軀移動,有如附骨之蛆,揮之不去。

  田無畏在身軀移動中,連換了五種身法。但五種身法,都無法擺脫那雙魔手。

  暗暗吸一口氣,田無畏突然停下了腳步。腳步停下,右手的短刀,已由胸前翻起,護住了前胸。

  也許是刀勢太慢,或是田無畏計畫未周,只覺衣領一緊,咽喉要穴一麻,身軀向旁側摔去。他身軀麻木,無力閃避,這一跌被摔的十分結實。

  這時,天色大暗,洪承志幾人只覺出田無畏被人摔了一跤,都未看清怎麼摔的。

  洪承志突然一橫長刀,道:“在下領教。”

  黑衣老人道:“可以,但你要報名上來。”

  洪承志道:“在下洪承志。”

  黑衣老人道;“好!你出手吧!”

  但聞一聲大喝道:“慢著,咱們還未打出一個結果。”

  洪承志轉眼望去,只見田無畏不知何時,已挺身而起,短刀平架胸前。

  黑衣老人冷笑一聲,道:“很好!你能借老夫一摔之力,震開被鎖的穴道,倒也算得高明人物。”

  田無畏道:“閣下能練成附影掌法,使在下大開了一次眼界。”

  黑衣老人微微一怔,道:“你認識附影掌法?”

  田無畏道:“認識附影掌法,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黑衣老人道:“但在武林同道,能夠知道這附影掌法之名的人,老夫還未遇到。”

  田無畏道:“今天,你遇上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聽說那附影掌法,練到了至高的境界之後,它本身就完全沒有了招術變化,一切都依附在對方的掌勢變化之上。”

  黑衣老人聽人和他談起附影掌法,心中似是極為快樂,忘記了出手對敵的事,微微一笑,道:“不錯,這附影掌法到了相當火候之後,不但沒有了自己的招數,身法也隨著對方轉動,那才是爐火純青的境界。”

  兩人大談武功,似乎是已忘了敵對之事。

  田無畏長長吁一口氣,道:“閣下的附影掌法,到了什麼火候?”

  黑衣老人道:“老夫這掌法,大約已有了七成火候。”

  田無畏道:“七成火候,那已是很大的成就了。”

  黑衣老人道:“不敢,不敢,還得數年之功,才能上窺奧密。”

  田無畏道:“七成火候,已算登堂入室了,只要下點工夫,不難步入大成之境。”

  黑衣老人突然嘆一口氣,道:“可惜呀!可惜,為難啊!為難。”

  田無畏道:“可惜什麼?又為難什麼?”

  黑衣老人道:“可惜咱們談的這樣投機,但在下卻又非要殺你不可,這不是很為難的事嗎?”

  田無畏道:“原來如此。”

  黑衣老人道:“但咱們談的這麼投機,老夫實在不忍殺你。”

  田無畏道:“說的不錯啊!”

  黑衣老人道:“老夫倒想起了一個辦法,不知你是否答允?”

  田無畏道:“說說看吧!”

  黑衣老人道:“你回天皇教中,由老夫在教主面前替你求情,不再懲罰你就是,而且,把你撥入老夫手下聽差,以後,咱們就可以暢所欲言了。”

  田無畏道:“在下也有一個辦法。”

  黑衣老人道:“什麼辦法?”

  田無畏道:“你也離開天皇教,咱們常年在一起,豈不是可以無拘無束了。”

  黑衣老人搖搖頭,道:“不行,老夫不能叛離教主。”

  田無畏道:“很可惜的是,我也無法重回天皇教。”

  黑衣老人道:“看起來,咱們只好分個生死出來了。”

  田無畏回目一顧,白天平已由調息中清醒了過來,心中頓感一寬。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黑的難見兩丈外的景物。天皇教人眾多,但也只能瞧出黑影在迅快的移動。

  彭長家突然發覺了情勢有異,急急說道:“諸位小心,快找一個可以存身的地方。” 

  洪承志、恢成剛、伍元超等,已然縮成了一個小圈子,彼此之間,已可互相的照應,聽得彭長家的話,不禁齊齊一呆。

  鐵成剛一向說話最直接,急道:“找一個存身地方,那是什麼意思?”

  彭長家道:“天皇教的弟子,正在四面移動,他們似乎在爭取時間,佈置什麼陣勢,就我所知,有一種專用各種毒砂、毒水的暗器高手,白晝之間,咱們還可以閃避,如是天色太暗,目難見物,就算有第一等武功的人,也無法閃避開這等暗器。”

  鐵成剛道:“咱們可以衝出去。”

  伍元超道:“但白兄的傷勢……”

  他心中對白天平,一直有一份很深的歉疚,是以一直存著以死謝罪的心情,無形之中,對那白天平,生出了一種特別的關心。

  白天平道:“我傷勢不礙事,咱們可以行動了。”

  這時,田無畏和那黑衣老人,已展開了一場激烈絕倫的搏殺,但見人影閃動,帶起了一片呼籲的風嘯。夜暗中,無法瞧出兩人搏殺的情形,但只聽兩人移動身形時帶起的疾風,已知雙方搏殺得緊張異常。

  洪承志嘆口氣,道:“天色太暗了,敵人眾多,真不知向哪一個方向攻出才對?”

  彭長家道:“他們似是已佈置妥當了,如不是田兄和教中二老中一人搏殺凶厲,使他們無法施放暗器,只怕他們早已行動了。”

  白天平經過這一陣調息後,體能已大部恢復,凝神四下瞧了一陣,道:“洪兄,你看田兄還能支持得住嗎?”

  洪承志道:“他一對短刀,奇招連出,已把那老小子的攻勢封住,三五十招之內,決不會落敗。”

  白天平道:“正南方三丈外,好像是有不少人聚集於一處。”

  洪承志凝目望去,低聲道:“不錯,似乎是有不少人集在一起。”

  白天平道:“好!洪兄請守在這裡,兄弟攻過去。”

  洪承志道:“你傷勢未癒,還是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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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八

  白天平道:“不要緊,我已好了大半。”突然一長雙臂,一式“潛龍升天”,直飛兩丈多高。

  散佈在周圍的天皇教中弟子,似是一直在注意著白天平的舉動,看見有人飛躍而起,立刻,響起了幾聲吼叫。十幾道冷芒寒光,突然間,疾射而出,奔向身在空中的白天平。

  白天平心中全無輕敵之念,早已有了戒備,一收雙腿,右手長劍撒下了一片劍光。

  但聞一陣輕微的波波之聲,近身暗器,全被劍光擊落。

  白天平收卷的雙腿,突然一伸,頭下腳上,直向人群聚集處衝了過去。人還未落地,手中長劍已疾快的施展開來。寒芒閃動中,響起了一連串的慘叫。

  白天平長劍有如一道長虹般,射入了群匪之中。夜色掩護下,沒有人看清楚,那是什麼樣的劍法,但卻看到了效果,七個天皇教中弟子橫屍地上,另有八個人受了創傷。

  遠處的人,看不到,近處的人,卻看得心驚膽顫,魂飛魄喪。

  這一劍的威勢,連死帶傷十幾個人,實在叫人害怕。

  白天平腳落實地,橫劍而立。但他周圍,已然沒有一個活人。

  活的人,固然是早已跑開,就是身受重傷的人,也爬到了七八尺外。這一劍,簡直使死者瞑目,活者亡魂。

  白天平目光掃掠了周圍的屍體一眼,冷冷說道;“哪一個還不怕死,請上來試試。”他連喝三聲,竟然無一人敢出面應戰。

  白天平仰天大笑三聲,舉步向前行去。笑聲直衝霄漢,有如龍吟一般。原來,他惦記著玄支下院中劍士的生死,心中無限憂愁。借三聲大笑,發洩出心中的憂苦、悲傷。

  笑聲甫落,突見人影一閃,一老一少疾飛而至。

  當先一人,手執長劍,身著玄色勁裝,正是何玉霜。何玉霜身後,緊隨著吳飛娘。

  白天平目睹何玉霜突然現身,心中大喜,見吳飛娘緊隨身後,又不禁為之一呆。忖道:這吳飛娘緊隨不捨,得想個法子把她擺脫才成。

  只聽何玉霜冷冷說道:“果然是你。”

  白天平道:“姑娘似乎是早已知在下在此了?”

  何玉霜道:“我只是有些懷疑,想不到懷疑成真,你真是勇敢得很,全不把生死事故在心上。”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姑娘可是覺著在下非死不可?”

  何玉霜道:“你能逃不逃,那不是自己找死?”

  白天平道:“姑娘覺著能夠殺了在下嗎?”一面暗施傳音之術,道:“何姑娘,在下有要事奉告,可否找一個無人之處,咱們仔細的談談。”

  何玉霜突然一揚長劍,刺了過去。

  白天平未得回答之言,不知她是否答允,只好揮劍封架。

  何玉霜長劍疾變,快如電閃,片刻間,一連刺出了八劍。

  白天平長劍揮展,封開了八劍。八次長劍相擊之聲,太過快速,場外之人,只聽到一聲金鐵交鳴。

  何玉霜一面揮劍擊出,一面施展傳音說道:“往西面走。”手中長劍,展開快攻,一劍快過一劍。

  白天平又接了十二劍後,突然,轉身向正西奔去。

  何玉霜嬌聲叱道:“哪裡走!”一提氣,飛躍而起,疾向前面追了過去。

  吳飛娘沉聲道:“公主,窮寇莫追。”飛身而起,疾追過去。

  但聞一陣金風破空之聲,一道寒芒,直飛過來。吳飛娘揮杖一擋,寒芒微偏,掠著發邊而過。

  就這微微一怔神間,白天平和何玉霜兩人巳奔出七八丈外,夜色中,蹤影不見。

  白天平疾奔如飛,何玉霜緊追不捨。兩人奔雷閃電一般,片刻間已然奔出數百丈外。

  雖然,有很多天皇教中弟子,但因何玉霜緊追身後,無法出手攔阻。

  不大工夫,兩人已奔出了天皇教弟子的布守圈外。

  白天平停下了腳步,回過頭道:“何姑娘……”

  何玉霜收不住腳步,身形一錯,越過了白天平,打個轉,才回過身子,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白天平道:“在下有事,想求姑娘幫忙。”

  何玉霜道:“什麼事?我能夠幫上忙嗎?”

  白天平道:“普天之下,你是唯一能幫上忙的人,只是你肯不肯幫忙?”

  何玉霜道:“想不到我還有這麼重要,說吧。”

  白天平回顧了一眼,道:“玉霜,救人要緊,咱們先去玄支下院……”

  何玉霜搖搖頭,道:“不行,不把話說清楚,我不會去。”

  白天平急道:“這地方夠隱秘嗎?如是咱們說了一半,天皇教中人趕了過來,那豈不是一場很大的麻煩?”

  何玉霜道:“那咱們就找個地方談談。”

  白天平無可奈何,道:“咱們到哪裡去呢?”

  何玉霜道:“隨便找個地方談談。”

  白天平道:“這附近,姑娘比在下熟悉一些,那就有勞姑娘帶路了。”

  何玉霜道:“你不怕我把你帶入了陷阱之中嗎?”

  白天子道:“不怕,咱們兩入之間,必得有一個信任對方才行,姑娘不肯信任在下,在下只好信任姑娘了。”

  何玉霜沒有說話,舉步向前行去。白天平緊隨身後,轉了幾個彎子,到了一片草叢之中。

  何玉霜道:“這裡很安全了,你有什麼話說?”

  白天平道:“貴教中一位副救主,擅用藥物,管制著貴教所有迷魂藥物……”

  何玉霜接道:“有這一個人,他現在何處?”

  白天平道:“死了。”

  何玉霜微微一怔,道:“什麼人殺了他?”

  白天平道:“沒有人殺死他,是他自己咬破了口中預藏的奇毒,毒發而死。”

  何玉霜道:“他死去之前,可有什麼遺言?” 

  白天平道:“他說姑娘聰明絕世,已經得他真傳,是唯一能救玄支下院中劍士的人。”

  何玉霜道:“你把這些話都告訴我,不怕我出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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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九

  白天平道:“在下相信姑娘不會。”

  何玉霜道:“你憑什麼這樣相信我?”

  白天平道:“我只是相信你罷了,說不出什麼理由。”

  何玉霜道:“哼!要是玄支下院的劍士,用不著我幫忙了,你就不會來找我了。”

  白天平道:“何姑娘……”

  何玉霜道:“告訴你,我不會去。”

  白天平道:“數十個天下第一流劍土,就讓他們死在奇毒中嗎?”

  何玉霜道:“那與我問干?”

  白天平道:“何姑娘,天皇教的作為,你已經十分清楚,何況,天皇教主還是殺你父母的仇人……”

  何玉霜道:“你胡說,我義父為什麼要殺我父母?”

  白天平道:“你義父,就是天皇教主?”

  何玉霜道:“不錯,他一直對我很好,為什麼要殺害我的父母?”

  白天平道:“這件事,彭長家很清楚,姑娘如是願意聽,我們會請他和姑娘談淡……”

  何玉霜道:“誰是彭長家?”

  白天平道:“你們貴教中的總巡主。”

  何玉霜嘆口氣,道:“他現在何處?”

  白天平道:“他沒有跟我來,這個人,不但是貴教中的元老,而且,也是天皇教主的心腹密友……”

  何玉霜道:“他既是我義父的心腹,為什麼還會背叛我義父?”

  白天平道:“他看得太多了,你那位教主義父,手段也愈來愈惡毒,如是有一點人性的,就不會再追隨他了。”

  何玉霜道:“你用盡辦法,可是想說服我,背叛我義父?”

  白天平嘆息一聲,道:“姑娘,在下之言,句句出自肺腑。”

  何玉霜沉吟了一陣,道:“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白天平道:“救人如救火,不能拖延太久。”

  何玉霜道:“我知道,你們先回玄支下院中去,我會盡快的趕去。”

  白天平道:“不論你是否肯答應為他們療治毒傷,但在下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回信。”

  何玉霜道:“我答應你。”

  白天平突然抱拳一揖,道:“玄支下院,乃天下劍士中最精銳的一批劍士,他們身繫武林正邪的消長安危。”

  何玉霜點點頭,道:“不論如何,我都會給你一個答覆,我不便留此太久,咱們就此別過了。”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姑娘,太晚了。”

  何玉霜道:“你是什麼人?”

  但見火光一閃,一個身著天藍色勁裝的少年,站在一丈開外。

  何玉霜臉色一變,道:“是你!”

  藍衣少年笑一笑,道:“不錯,我早就對你有了懷疑,今夜裡總算是被我找出了證據,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何玉霜道:“你不要誤會……”

  藍衣人笑一笑,道:“我一點也不誤會,何姑娘,你只有兩個選擇……”

  何玉霜道:“我……”

  藍衣人道:“一個是答應我的婚約,一個是聽候教主的處置,你必須立刻決定,我們的時間不多。”

  白天平手握劍柄,但卻忍著沒有出手,回頭望著何玉霜。

  藍衣人冷笑一聲,道:“玉霜,你不用打什麼主意,我有兩個從衛,形影不離,大概你心中早已明白,他們都停身在一丈開外,只要我出聲一叫,他們會立刻施放緊急信花,那時義父會大駕親到。”

  何玉霜道:“大哥,咱們慢慢的談談好嗎?你一身武功成就,並不在我之下,你還怕什麼?”

  藍衣人道:“你的飛鈴,聽說你最近又練成了幾種最難練的手法,對嗎?”

  何玉霜道:“你對我的事知道的很清楚啊!”

  藍衣人道:“不錯,很早之前,我都留心了呢!”

  何玉霜道:“大哥,這些年來,咱們相處不錯,一向以兄妹之禮相待,一下子要改變這種稱呼、身份,豈不是大突然了。”

  藍衣人笑一笑,道:“你是收的養女,我是收的養子,義父也從來不避諱這些,這一點,你心中早已明白,再說老人家也早有這份心意,只不過,他沒有開口罷了。”

  何玉霜道:“養父不會,如若他真有此心意,早就告訴我了。”

  藍衣人道:“你一直面罩寒霜,好像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欠你三百兩銀子似的,以他老人家的身份,自然是不會說了。”

  何玉霜道:“大哥,咱們不談這些了,武林兒女,也不太受世俗禮法束縛,不過,你這樣威脅我答應婚約,未免太卑下了。”

  藍衣人微微一笑,道:“玉霜,你覺著我在逼你,是嗎?”

  何玉霜道:“是……”

  藍衣人道:“如是沒有這個逼你的機會,咱們就不能談這件事,咱們相處數年以來,你每次對我說話,不是低著頭,就是仰著臉,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如此……”語聲一頓,接道:“今晚是機會,所以,你除了答應婚約之外,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在義父得到消息之前,能把我和兩個從衛殺死,不讓他傳出信花。”

  何玉霜道:“咱們武功相若,我如何能殺得死你?”

  藍衣人道:“所以,你只有答應婚約一途。”

  何玉霜道:“我如答應了,你會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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