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飛鈴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3 13:57:2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0 11375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18
二三0

  何玉霜沉吟了一陣,道:“古往今來,有很多俠士英雄,常常困於一個情字,而不能自拔,難道我父被殺,和那些女人有關嗎?”

  彭長家道:“這個,老朽不敢胡言亂語,要憑姑娘的智慧判斷。”

  何玉霜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是何等重大的事,豈能憑臆斷而定凶手。”

  彭長家微微一笑道:“那殺害令尊、令堂的凶手,確是天皇教主,但他為什麼要殺害令尊令堂,是否和那些環繞在令尊身側的美女有關,那就不清楚了。”

  何玉霜道:“先不談那些女人的事,你又怎知天皇教主,是殺害我父母的凶手呢?”

  彭長家沉吟了一陣,道:“者朽早年是教主的心腹之一,不瞞姑娘說,殺害姑娘雙親一事,在下也是參與人物之一。”

  何玉霜雙目精芒暴射,凝注在彭長家的身上,道:“你手上,也沾有我父母的鮮血?”

  白天平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彭長家竟然參與了殺害何玉霜父母之事,假若何玉霜忍不住心頭怒火,突然出手,一舉擊斃了彭長家,那就成了一個永遠無法解開的結了。

  心中念轉,暗中卻運氣戒備,如是何玉霜真的出手,那就擋她一招了。

  何玉霜雙目中雖然殺機閃動,但她幸好還忍了下去,未曾出手。

  只聽彭長家道:“老朽沒有沾染姑娘父母身上的血腥。”

  何玉霜道:“你自己承認了,是殺害我父母凶手,為什麼還要狡辯。”

  彭長家道:“因為我是所有參與人中武功最差的一個,所以,我只是擔任把風工作。”

  何玉霜道:“除了天皇教主和你之外,還有些什麼人參與這場圍殺。”

  彭長家道:“所有參與的人,除了老朽之外,大都被天皇教主毒死了。”

  何玉霜啊了一聲,道:“這也算死無對證的事了。”

  彭長家道:“如娘如是心存此想,那就沒有辦法解說了,不過,在下可以答允姑娘一件事……”

  何玉霜接道:“什麼事?”

  彭長家道:“你如能使那天皇教主和我對質,老朽願和他當面辯明此事。”

  何玉霜眨動一下雙目,滾下兩行淚水,道:“天皇教主對我父母下手之前,定然先把你們召集於一處了。”

  彭長家道:“是的!那是初更時分,我們集合在一處荒野之中。”

  何玉霜道:“你們有幾個人?”

  彭長家道:“連老朽在內,共有十八人。”

  何玉霜道:“現在,你們還有幾個活著的?”

  彭長家道:“連天皇教主和老朽在內,大約還有一個人活著。”

  何玉霜道:“你和天皇教主之外,還有些什麼人?”

  彭長家道:“還有一個人,姑娘和他常常相見……”

  何玉霜接道:“是誰?”

  彭長家道:“江副教主,都叫他和合老人的那一位。”

  何玉霜道:“和合老人,他那樣和氣、仁慈,怎麼是殺害我父母的凶手呢?”

  彭長家道:“姑娘對他瞭解的只是一個表面,其實,老朽寧可和天皇教主那樣的人物往來,也不願與和合老人交往。”

  何玉霜道:“你是說那和合老人很陰險是嗎?”

  彭長家道:“陰險還在其次,最可怕的是,他那一副和和氣氣的笑容……”

  白天平接道:“一個人終日裡帶著和和氣氣的笑容,有什麼不好?”

  彭長家道:“那是一副千錘百煉的笑容,就算他一連殺死十個人,那笑容仍然不變……”長長吁一口氣,接道:“就算他做了一件最無恥的事,被人瞧見了,任何人都會有無顏見人的感覺,但他不會,甚至連臉也不紅一下,而且,仍然是那樣一付和氣的笑容,只要你瞧到他,別人告訴你,他剛剛殺了一個人,你決不會相信。”

  何玉霜沉吟了一陣,道:“說的也是,誰要告訴我,江副教主殺了人,打我兩個耳光,我也不信。”

  彭長家道:“他臉上一貫的笑容,固然是叫人難分真假,但最惡毒的,還是他那卑下的手段,他能忍,忍到他有利的時間,突然會對你下手,而且,決不會留一點給對方報復的機會,如是照他的意思辦理,只怕你何姑娘,早已經死去十幾年,哪還會活到現在。”

  問玉霜道:“江副教主有這麼厲害,實叫人不敢相信。”

  彭長家道:“教主很毒辣,但他沒有江副教主那份笑裡藏刀的陰險……”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有一件事,在下必須說明了。那就是姑娘這條命能保下來,完全是教主的力量,我們十八人聚會,江副教主堅決建議,把姑娘也給除去,但教主卻一力主張,留下姑娘的性命,因此,兩人之間,還有一番爭執。”

  何玉霜道:“教主為什麼要留下我的性命呢?”

  彭長家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了。”

  何玉霜道:“難道這中間還會有什麼內情?”

  白天平道:“不管如何,姑娘已可確定那天皇教主是殺害你父母的仇人,為害武林的大奸巨惡。”

  何玉霜道:“唉,說了這許多,我還是不敢相信江副教主是凶手。”

  彭長家嘆口氣,道:“姑娘,在下說的句句真實,如有一句虛言,天誅地滅。”

  何玉霜心中確有些不信,但聽到了彭長家立下重誓,不得不信了。長長吁一口氣,道:“老前輩的話,晚輩相信。不過,此事重大,晚輩也不能貿然從事。我相信,咱們聚集在玄支下院的事,天皇教主已經知道,自然,也會聯想到你彭老,可能洩露我父母被殺的隱秘。”

  彭長家道:“很可能。”

  何玉霜道:“天皇教主既然知道了這件事,不會不作準備。”

  彭長家點點頭,道:“這些年,天皇教主本有對你下手的機會,但他不肯下手,這中間,也許有些內情。”

  何玉霜道:“這一點,我心中一直很困惑,他為什麼能容我十幾年,從小長大,照他平日的為人,絕不會有這份氣度,所以這中間,定有著某一種原因。”

  白天平道:“玉霜,對殺害你父母的凶手,你是否還有懷疑?”

  何玉霜道:“沒有。”

  白天平道:“天皇教主不殺你,也許有些原因,不過,這已是枝節小事了。”

  何玉霜道:“和合老人江堂,在我記憶之中,是一位終日笑容滿面,不發脾氣的長者,說他是如何陰險的人,實在難以叫人相信。”

  彭長家道:“唉!這些年來,江堂的火候,愈來愈深,這十年來,從沒有聽他大聲說過一句話。”

  伺玉霜道:“是的,他總是那麼笑容迎人,一派仁厚長者之風。”

  彭長家道:“有一件事,咱們整個天皇教中,也很少人知曉,那就是笑面閻羅谷飛,就是江副教主的師弟,他們藝出一門,據說他們那一門工夫,笑的越是和善可親,越是功力深厚。”

  何玉霜道:“原來,谷飛是江堂的同門。”

  彭長家道:“這是一件很大的隱秘,教中知曉此事的人,實是不多。”

  何玉霜道:“谷飛的陰險、冷酷我很清楚,殺人於笑語輕聲之中。”

  彭長家道:“那是谷飛的火候不夠,才會被人發覺,如是他火候到了江堂的境界,那就不會被人能夠輕易發覺了。”

  何玉霜道:“聽彭老之言,那江堂是教主最親信的人了?”

  彭長家道:“不錯。”

  何玉霜道:“在他口中可以問出天皇教主不少隱秘吧?”

  彭長家道:“我一直有個懷疑,咱們天皇教中的實權,恐怕早已操在江堂的手中,教主只不過是一個名義,至少,兩人是一個分權而治的局面。”

  何玉霜怔了一怔,道:“你是說,江堂副教主,已取代了教主的地位嗎?”

  彭長家道:“老朽實有這樣的想法,不過,也並非全無根據。”

  何玉霜道:“願聞高論。”

  彭長家道:“當年和教主,同時闖蕩江湖的,一共七人,目下還活著的只有三個。”

  何玉霜道:“哪三個人?”

  彭長家道:“教主、江堂,和我三個人。”

  何玉霜道:“算起來,你是僅餘的元老之一了。”

  彭長家道:“論資格我早該弄個副教主幹幹了,但我有自知之明,如若我幹了副教主,只怕已活不到現在了,七個人,死了四個,留下兩個最能幹的人,和一個最差的人活著,這中間,不完全是靠運氣吧!”

  何玉霜沉吟了一陣,道:“你可否說清楚一些。”

  彭長家道:“明白點說,這中間有著很大的智慧,江堂夠強,強的可以和教主分庭抗禮,所以,他可以沒有事情的,我安於現狀,苟安於總巡主的職位,明哲保身,沒有人會顧慮我,所以,我也可以活下去,極剛極柔,都可以一樣無傷。”

  何玉霜道:“看不出來,你原來是這樣一個大智若愚的人。”

  彭長家道:“如我鋒芒太露,此刻屍骨早寒。”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18
二三一

  何玉霜道:“這幾年來,我在義父身側,總沒有聽他提到過你。”

  彭長家笑一笑,道:“因為,我是那麼微不足道,最好他們想不起我,我的職務,使我用不曾參與教中的機密,就算有機會參與,我也從不提什麼主張意見。”

  何玉霜道:“看來,你是個很狡猾的人。”

  彭長家道:“可以這麼說,狡滑和智謀,本就是一體兩面的叫法,但姑娘是否知道,我對此事,付出的代價。”

  何玉霜道:“願聞其詳。”

  彭長家道:“我的資質並不太差,這些年來,我也有很多的機會,求登更高一層的進境,但我放棄了,我一直不讓自己的武功,有什麼特殊的成就,就這樣的平庸,才保下了自己的性命。”

  何玉霜道:“原來,你如此的老謀深算。”

  彭長家道:“我自知武功無法保護自己的安全時,只好用點心機了。”

  何玉霜道:“你的事不用再談了,我想多瞭解一些江堂的事。”

  彭長家道:“說氣度、威嚴,也許江堂還不如教主,但如論智略雄圖,江堂計決不在教主之下,一山並容二虎,豈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何玉霜沉吟了一陣,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白天平道:“玉霜,對令尊令堂被害一事,是否還有些疑問呢?”

  何玉霜道:“我希望多瞭解一些內情,白兄,我義父養育了我十幾年,要我一旦和他翻臉成仇,是問等重大的事,我不能有一點疏忽,也不能有一點大意。”

  彭長家道:“姑娘還有什麼疑問,只管請問,老朽知無不答。”

  何玉霜道:“彭老知道護教二老的底細吧?”

  彭長家道:“這個麼?略知一二。”

  何玉霜道:“護教二老,何時加入了天皇教,他們是什麼身份?”

  彭長家道:“護教二老出現於天皇教,不過十年左右,但他們的來歷,卻一直是一件很大的隱秘,除了教主之外,大概無人清楚他們的來龍去脈。”

  何玉霜道:“如是江副教主真的能和教主分庭抗禮,單是護教二老的力量,就可以把江堂置於死地了,對嗎?”

  彭長家沉吟了一陣,道:“姑娘問的是,護教二老誠然武功高強,不過,江堂掌握了教中大部分的殺手、新銳。”

  何玉霜道:“果真如此,教主更應該除了他才是,怎能縱容於他,由他坐大。”

  彭長家道:“雙方實力,大小不同時,小的一方,必為大的一方吞噬,但如雙方的實力很接近時,這就會保持了個微妙的共同均衡,因為,雙方心中都明白,沒有一舉擊潰對方的把握,勉強出手,可能會兩敗俱傷。”

  何玉霜道:“彭老,你說江堂掌握了天皇教中的殺手和新銳,但不知有何憑據?”

  彭長家道:“姑娘,此事天皇教中有地位的人,心中都很明白,江堂是專以訓練殺手的負責人,而且,訓練出來之後,也就由他的親信掌握、運用……”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你常常和江副教主接近吧?”

  何玉霜道:“我見過他很多次,每次,他都很和藹,看上去,也很仁慈。”

  彭長家道:“這不只是姑娘的看法,天皇教中不知內情的人,都是這樣的看法,尤其是近幾年來,天皇教中人,凡是見到江堂的人,無不覺著他很仁慈。”

  何玉霜道:“一個人能裝作這樣久,不為人發覺嗎?”

  彭長家道:“姑娘,大奸和大賢,本就是一線之差,也都是具有大才大慧的人……”沉吟了一陣,接道:“姑娘,你知道江副教主那血煞四衛吧?”

  何玉霜道:“我知道,聽說他們武功很高強,常隨江副教主,寸步不離。”

  彭長家道:“他是副教主的身份,在天皇教的範圍之內,為什麼會帶著血煞四衛,形影不離?”

  何玉霜怔了一怔,道:“這個……”

  彭長家道:“因為,他怕遇上刺客,不得不隨時防備。”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教主的行蹤,又為什麼那麼神秘?”

  何玉霜道:“難道他們在互相提防嗎?”

  彭長家道:“正是如此。”

  何玉霜道:“原來如此,我還認為他們一個是故作神秘,一個是故作排場。”

  彭長家道:“所以,老朽想到了天皇教主和副教主之間,可能已引起了某種程度的摩擦。”

  何玉霜道:“你是說他們已經開始自相殘殺?”

  彭長家道:“不錯。他們可能已經開始了自相殘殺之局,現在,他們所以還沒有動手,那是因為一致對外,和咱們衝突的原因。”

  何玉霜道:“唉,這麼說來,江副教主的實力,在天皇教中,也足以和教主抗衡了。”

  彭長家道:“話雖如此,但教主也不是省油的燈。”

  何玉霜道:“那很好,我先去找江堂。”轉身向外行去。

  彭長家急急叫道:“公主,請留步……”

  白天平一橫身,攔住了何玉霜的去路,道:“你到哪裡去?”

  何玉霜道:“去找江堂,我要他證明一下,我父母的死亡內情。”

  白天平道:“江堂能和教主分庭抗禮,那豈是簡單人物?”

  何玉霜道:“我知道他不簡單,不過,他也想不到我會對他下手……”

  彭長家道:“姑娘,請聽老朽一言,你如去見江堂還不如見教主來的安全一些。”

  何玉霜道:“為什麼?”

  彭長家道:“江堂笑裡藏刀,最喜歡暗算別人,姑娘想和他互較心機,豈不是……”

  何玉霜冷哼一聲,接道:“不問江堂,難道要我去問教主嗎?”

  彭長家道:“姑娘,急也不在一時,老朽之意,咱們要有一番計畫,然後再行動不遲。”

  何玉霜道:“什麼計畫?太久了,我等不及。”

  白天平低聲道:“玉霜,小不忍則亂大謀,這一點,還望姑娘三思……”

  何玉霜道:“生我者父母,養我者義父,十幾年的養育之恩,豈能輕易為敵?”

  彭長家道:“所以,姑娘想證明這件事,要去問江堂?”

  何玉霜道:“正是如此。”

  彭長家道:“姑娘不肯相信老朽的話?”

  何玉霜道:“你背叛了天皇教,自然可以設詞陷害教主了。”

  彭長家霍然站起身子,道:“走,咱們去見江堂去。”

  何玉霜微微一怔,道:“你好像很激動!”

  彭長家冷冷說道:“老朽說的句句實言,姑娘不肯相信,老朽已好帶姑娘去求證一番了。”

  何玉霜嘆口氣,道:“這件事太重大,我不能造成終身大恨。”

  白天平也有些冒火了,冷笑一聲,道:“這麼說來,你是非要在江堂口中求證不可了。”

  何玉霜道:“是的!我不想冒一點險。”

  白天平道:“姑娘不想冒一點險,那只有我們冒險了。”

  何玉霜道:“你們也沒有冒什麼險,我只是求證一下。”

  白天平道:“好吧!姑娘救了玄支下院的劍士,我們感激不盡。”

  何玉霜道:“那倒不用感激,我救他們是為了你。”

  白天平道:“想不到啊!在下在姑娘心目中,還有這麼重的份量。”

  何玉霜道:“你,簡直連一點良心都沒有。”

  白天平柔聲道:“姑娘,在這一段時間中,在下對姑娘處處遷就……”

  何玉霜道:“那不是為了我,那是因為你要我救那些玄支劍士,現在,他們的毒解了,我還有什麼重要?”言罷,泫然欲泣。

  白天平嘆口氣,道:“玉霜,你心中唸唸不忘深重的養育之恩,那也是一片孝心……”

  何玉霜流下淚來,道:“你明白就好了,我不是故意彆扭,我只是要求證這件事。”

  白天平道:“你準備怎麼做?”

  何玉霜道:“我去問問江堂。”

  白天平道:“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何玉霜微微一怔,道:“你也要去?”

  白天平道:“是的!我陪你去。”

  何玉霜道:“你知道,那很危險。”

  白天平道:“所以,我才要陪你同去。”

  何玉霜道:“你明知危險,卻還要陪我同去。”

  白天平道:“如是沒有危險,在下就不用去了。”

  何玉霜很感激,也有些感傷,黯然嘆息一聲,道:“你身上傷還未好,跟我去,萬一打了起來,只怕對你不好。”

  白天平道:“不要緊,一點皮肉之傷,在下還能忍得住。”

  彭長家突然一挺胸,道:“我也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19
二三二

  白天平道:“彭老,你的傷很重,去了只怕不妥。”

  彭長家道:“那江堂狡滑得很,而且,是一位極善謊言的人,如是我不去,無法當面揭穿他的謊言,你們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只聽一陣哈哈大笑,道:“白兄、彭老,在下也去湊湊熱鬧如何?”隨著大笑之聲,洪承志大步行了進來。

  白天平道:“洪兄肯去,對我們大有幫助,不過,洪兄一走,這裡豈不是少了很大的實力?”

  洪承志道:“玄支劍士,毒性已解,目下正在進食飽餐,這群劍士,對天皇教施下毒物一事,大感激忿,大部分的人,主張立刻去找天皇教中人,放手一拚,但幸為袁老攔阻。”

  白天平道:“天皇教實力,已大部分集中於此,這是一場決戰,不可輕進誤事,有害大局。”

  洪承志道:“袁老前輩勸說之下,玄支劍士已大部安靜下來。”

  白天平道:“那就好了。”

  洪承志道:“防守玄支大院的人,已加入了玄支劍士這批生力軍,實也用不著在下了。”

  白天平道:“好!既然如此,咱們歡迎洪兄同往一行。”

  何玉霜道:“為我的事,勞動諸位,我心中極是不安。”

  洪承志哈哈一笑,道:“見外了,白兄曾和在下提到何姑娘。”

  何玉霜眨動了一下大眼睛,道:“他說我什麼?”

  洪承志道:“說姑娘是一位才貌絕世的人……”

  何玉霜嫣然一笑,接道:“他胡說,別信他的。”

  洪承志道:“在下一見麼……”

  何玉霜接道:“失望的很,不如聞名多了,是嗎…

  洪承志笑一笑,道:“一見之下,才知道白兄把姑娘的美麗、才能,只說了一半。”

  何玉霜道:“我哪有那麼好!都是他胡說的。”

  白天平微微一笑,默不作聲。

  何玉霜道:“你笑什麼,你倒替我胡吹,要我日後怎麼見人?”

  白天平道:“那你就儘量做得好一點就是。”

  何玉霜道:“我就是這個樣子,只怕是很難學好了。”

  洪承志望了白天平一眼,接道:“那只有讓白兄學著適應姑娘了……”笑一笑,轉過話題,接道:“何姑娘,咱們幾時動身?”

  何玉霜道:“兩位還要準備一下嗎?”

  洪承志道:“不用了,咱們隨時可以行動。”

  何玉霜道:“那很好,小妹想立刻動身。”

  彭長家道:“慢著,姑娘如是不帶老朽同往,只怕再去上十位高手,也是無法讓江堂說出實言。”

  何玉霜道:“這麼說來,非要帶彭老去不可了。”

  彭長家道:“不錯,姑娘如是不帶老朽同往,只怕會徒勞無功。”

  何玉霜沉吟了一陣,道:“好吧!就請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彭長家道:“咱們這樣去,也不行……”

  何玉霜道:“那要如何?”

  彭長家道:“你姑娘在天皇教中的身份,他們也許不敢攔阻,不過,白、洪兩位,勢必要遭到重重的截殺。”

  何玉霜道:“你的意思呢?”

  彭長家道:“咱們都裝扮成姑娘的從人,對方雖然心中有所疑,但看在姑娘的份上,也不會強行盤問,咱們可以平安的通過重重截殺。”

  何玉霜道:“彭老高明。”

  在彭長家的指導下,白天平、洪承志,都經過了一番改裝。

  白天平低聲道:“玉霜,請稍停片刻,在下去稟報義父一聲。”

  何玉霜道:“你去吧!”

  白天平見到了丐仙袁道,說明內情。

  袁道沉吟了片刻,道:“二十年前,我見過江堂這小子兩次,他對我一直是必恭必敬,滿臉笑容,但我看這小子,就不是好東西,果然在二十年後,成了罪魁禍首。”

  白天平道:“那江堂的武功如何?”

  袁道道:“聽說很高明,但他沒有和我動過手,不過,他的忍耐工夫,大約是天下第一了,有一次,我迫他動手,辱罵他祖宗三代,他竟然一直帶著笑容,坐著不動。”

  白天平道:“這人的陰森,當真是很可怕了。”

  袁道道:“你和洪承志兩人聯手,大概是天皇教中人,還攔不住你們,為了防患未然,咱們約定一個時限,過時,你們還不回來,我就帶人去接應你們。”

  兩人約好時限和傳訊之法,白天平才告退而去。何玉霜、洪承志、彭長家,早已在門口處相候。

  洪承志低聲道:“袁老前輩怎麼說?”

  白天平道:“老人家要咱們小心一些,而且,也規定了聯絡信號,如是咱們在一定的時間內不回來,他就帶人去迎接我們。”

  洪承志道:“老人家準備怎麼接應我們?”

  白天平道:“我們已約好了通訊之法。”

  洪承志道:“希望咱們幾人,能夠把事情辦好,用不到老前輩出馬。”

  白天平道:“咱們盡力而為吧!”

  何玉霜道:“兩位都扮作了天皇教中人,如若情勢能不動手,兩位就不要輕易出手。”

  白天平道:“好,咱們聽姑娘招呼。”

  四人離開了玄支下院,行不過百丈左右,立刻有八個黑衣人由暗影中閃身而出,攔住了幾人去路。

  何玉霜神情嚴肅,冷冷說道:“你們認識我嗎?”

  八個人一欠身,道:“認識公主。”

  何玉霜道:“你們是哪一堂中人。”

  為首的黑衣人道:“咱們是江副教主的手下。”

  何玉霜道:“那很好,我正要見江副教主,他現在何處?”

  為首黑衣人道:“江副教主就在距此不遠的一座茅舍之中。”

  何玉霜道:“去替我通報一聲,就說我有要事見他。”

  為首黑衣人一欠身,道:“屬下領命。”轉身疾奔而去。

  白天平和洪承志,儘量的耐著性子,站在何玉霜的身後,一語不發。 

  足足過了一刻工夫之久,那黑衣人才匆匆奔了過來,道:“江副教主,恭候公主的大駕。”

  何玉霜回顧了白天平和洪承志等一眼,道:“咱們去吧!”

  彭長家完全改了一付形貌,他本是天皇教中最熟識的人,但此刻,卻無人能認識他。在那黑衣人帶路之下,四個人行到了一座茅舍前面。

  這時天色將明,東方已泛起了魚肚白色,但茅舍中還燃著燈火。

  一個全身灰衣的半百老者,麵糰團如富家翁,帶著滿臉微笑,站在茅舍門口。

  何玉霜一欠身,道:“晚輩何玉霜,見過副教主。”

  江副教主微微一笑道:“公主請進,老朽在此候駕多時了。”

  何玉霜道:“怎敢勞動副教主。”

  江堂道:“公私兩面,老朽都理當迎駕,姑娘請吧!”

  何玉霜一步跨進門,江堂立刻緊隨身後。

  兩個年輕人,立刻由門後閃了出來,希望堵在門口,但白天平和洪承志的動作更快,一跨步二人已進入了茅舍,竟然搶先兩人一步,反而把兩個人堵在了大門裡面,彭長家緊隨著行了進來。

  江堂回顧了兩個年輕人一眼,臉上滿是笑容,輕輕說道:“給我閃開。”

  兩個人像火燒似的,突然向後退出了三步。

  江堂先讓何玉霜落了座,然後自己坐下。這莊茅舍小廳中,只設有兩個坐位,白天平,洪承志、彭長家,只好在何玉霜身後侍立。

  江堂望了白天平等一眼,笑一笑,道:“你們也是咱們天皇教中的吧?”

  白天平道:“不錯,咱們都是彭巡主的屬下。”

  江堂道:“在下好像沒有見過幾位。”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19
二三三

  第二十七回 陰險狡詐 誤入絕地

  白天平道:“副教主權重位高,自然是不認識我們這小人物了。”

  江堂道:“只怕不是天皇教中人,如是天皇教中人,應該知道我有一個很大的本領……”

  洪承志忍不住道:“什麼本領?”

  江堂哈哈一笑,道:“過目不忘,現在我已確定兩位不是天皇教中人了。”

  何玉霜道:“人是我帶來的,不論什麼事,都由我擔起來。”

  扛堂笑一笑,道:“有公主這一句話,那就夠了。”

  何玉霜道:“我來晉見副教主,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請教。”

  江堂道:“什麼事?”

  何玉霜道:“關於家父家母的事。”她一面說話,一面留心江堂的臉色神情。 

  只見江堂臉上的笑容依舊,當真是已做到了完全不動聲色的境界。

  江堂笑一笑道:“公主聽了什麼人的挑撥,忽然口出此言。”

  何玉霜道:“我不是聽了什麼人的挑撥,我只是聽說這件事,希望由你副教主口中證實一下。”

  江堂笑道:“姑娘說的是,如是有什麼事,在下自然可以證實,如是無中生有的事,要我如何奉告呢?”

  何玉霜道:“咱們一件一件的說,家父、家母,是不是身遭凶死,為人殺害?”

  江堂道:“令尊、令堂,是被人殺害而死。”

  何玉霜道:“凶手呢?”

  江堂道:“凶手早已被教主和在下聯手擒住,處以亂刀分屍而死,此事是一件轟動江湖的大事,知曉的人不少,教主沒有告訴過公主嗎?”

  何玉霜搖搖頭,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此事。”

  江堂道:“唉!這樣的大事,教主應該早些告訴你才對。”

  何玉霜道:“是不是因為他沒有法子說出口?”

  江堂道:“怎麼會呢?凶手早已伏誅,你已長大成人,他早該把這件事告訴你了。”

  何玉霜道:“但他為什麼不肯說呢?”

  江堂道:“也許是因為教主不願再觸及傷心往事,叫人聽了難過。”

  何玉霜道:“他不說內情,豈不是要我疑神疑鬼嗎?”

  江堂道:“說的也是啊!他這麼拖廷下去,豈不是要你誤會嗎?”

  何玉霜道:“我已經誤會很深了。”

  江堂道:“此事簡單至極,姑娘去問問教主,必可瞭解真像,造成今日的誤會,實是話未說明,一旦說清楚了,公主自會瞭解教主的苦心了。”

  何玉霜道:“我想不出他會有什麼苦心,這樣重大的事,不肯說出來,除非他心中有愧。”

  江堂道:“公主,這話就大大的不對了,教主對你,愛護備至,除了不是生身之父外,哪一點不是愛護有加?”

  何玉霜道:“是不是因為他心中負疚?”

  江堂笑一笑道:“公主,你這些話,如被教主聽到了,不怕他傷心嗎?”

  何玉霜似已被江堂說動,垂下頭去,默然不語。

  彭長家突然哈哈一笑,道:“公主,不要為江副教主的謊言所惑,你為什麼不追問他誰是殺你父母的凶手呢?”

  何玉霜聽得心中一動,暗道:“該死,重要的事,我竟然一句也未問。”

  江堂雙目緩緩轉注到彭長家的臉上,道:“你是什麼人?”

  彭長家笑一笑道:“副教主雖然是極善作偽的人,不過,你如知道我是誰後,也要大吃一驚了。”

  江堂嗯了一聲,道:“聽你的口氣,似是和我很熟識了。”

  彭長家道:“簡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江堂道:“你易了容,又故意把聲音改變成怪腔怪調,是嗎?”

  彭長家道:“不錯!”

  江堂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教中的總巡主彭長家,一個很受教主冷落的人。”

  彭長家哈哈一笑,道:”江堂,當年咱們追隨教主,平起平坐,但自教主創出了天皇教後,咱們就有了很大的變化,你江堂貴為副教主,手握大權,和教主分庭抗禮,咱們這些老朋友,難得見上一次面了。”

  江堂沒有發作,反而點頭說道:“老弟,這些年來,教主對你是太冷淡了些,老朋友嘛!雖然職司有別,但私情上實也該照顧一下。”

  彭長家冷笑一聲,道:“江副教主,咱們相識數十年,別人不清楚你,彭某人卻是瞭解得很,咱們現在,都還活著,江兄是憑仗自己的武功和實力,升到了副教主的職位,兄弟麼,也就是憑了那份冷淡,才保住了性命,這一點,江兄大約心中早已明白了。”

  江堂的臉上,一直展露著笑容,不置可否。

  彭長家輕輕咳了一聲,接道:“昔年老友,大都故去,當年咱們同時闖蕩江湖的人,如今屈指計算,也就餘下了咱們兩個人,那些人,怎麼一個死法,江副教主比兄弟更清楚了。”

  江堂仍然帶著滿臉笑容,道:“這一點,我也是有些懷疑,有幾位故舊老友,確實死的不明不白,此間事了,咱們一起去看看教主,問個明白。”

  彭長家道:“江副教主,這件事可能嗎?”

  江堂道:“老朋友嘛!大概沒有什麼關係。”

  彭長家道:“我能活這麼多年沒有事情,就是因為我很少說話,副教主,數十年體驗、經歷,難道還能被幾句花言巧語瞞過去?”

  江堂道:“彭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兄弟可以擔保……”

  彭長家冷冷說道:“副教主,夠了,在下不會相信教主,更不會相信你……”語聲一頓,接道:“就拿當年咱們對付何若天夫婦那件事……”

  江堂接道:“彭兄,何若天是教主的金蘭義弟……”

  彭長家接道:“我知道,但何若天夫婦,確實死於教主的謀殺之下。”

  江堂笑容一斂,但又立刻恢復,緩緩說道:“彭兄,對此事,好像很清楚?”

  彭長家道:“江副教主又何嘗不清楚呢?”

  江堂道:“哦!”

  彭長家道:“彭某人這點武功,還不足擔任殺手的要務,只能幹干把風的工作。”

  江堂道:“你是參與殺害教主金蘭兄弟的人,此事教主是否知曉?”

  彭長家道:“副教主,好漢做事好漢當,用不著這樣藏頭露尾吧!”

  訌堂啊了一聲,未再多言。

  彭長家冷冷說道:“如若在下的記憶沒有錯,當年對付何若天夫婦的殺手中,你副教主是主要的殺手之一。”

  江堂笑一笑,道:“彭總巡主,這等大事,豈可隨口胡說。”

  彭長家道:“我說的很真實,所以,我什麼都不怕。”

  江堂道:“唉,何姑娘,一個可以出賣他故友長上的人,這種人的話,如何能夠相信?”

  何玉霜道:“江副教主的意思呢?”

  江堂道:“我沒有什麼意思,我覺著這件事,已超出我這副教主身份的職權,我看,咱們還是去見見教主,由他處置這件事。”

  何玉霜道:“教主現在何處?”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19
二三四

  江堂道:“如是公主要見他,咱們立刻可以去見教主。”

  何玉霜淡淡一笑道:“我想先和副教主談清楚,然後,再去見教主不遲。”

  江堂仍然是滿臉笑容,道:“公主,還準備和我談些什麼?”

  何玉霜道:“我想請教副教主說明一件事,是否參與殺害我父母的凶手?”

  江堂道:“姑娘要在下答覆嗎?”

  何玉霜道:“不錯,我希望你能有一個肯定的答覆。”

  江堂道:“唉!我說的話,姑娘肯相信嗎?”

  何玉霜道:“那要看你如何說了。”

  江堂道:“我可以告訴姑娘,絕無此事。”

  何玉霜道:“我也可以回答副教主,我絕不相信。”

  江堂臉上的笑容,突然收起,冷冷地說道:“那麼公主的意思是……”

  何玉霜接道:“我只想求證一下,你們殺死我父母的經過。”

  江堂道:“公主既然不肯相信我的話,說了也是白說。”

  何玉霜道:“江副教主,我對你很敬重。”

  江堂道:“這個我知道,我也一樣。”

  何玉霜道:“以你這樣的身份,應該是敢作敢為了。”

  江堂道:“姑娘說的是。”

  何玉霜道:“所以,你應該說實話。”

  江堂道:“我說的本是實話。”

  何玉霜道:“那麼你為什麼不說明,如何殺害了我的父母?”

  江堂道:“姑娘不相我的話,難道一定逼我說謊嗎?”

  何玉霜道:“你本就說的謊言,我要你說實話。”

  江堂道:“姑娘,我尊重你是公主。”

  何玉霜道:“我也尊重你是副教主的身份。”

  江堂道:“所以,在下希望你留點餘地,不要逼人過甚。”

  何玉霜道:“江副教主,這話就很奇怪了,我一直耐著性子,沒有發作,不知道何處逼人過甚?”

  江堂道:“詞鋒、口氣,無一不咄咄逼人。”

  何玉霜道:“這只是你副教主的看法了。”

  江堂笑一笑,道:“是的,姑娘,我是副教主的身份,咱們這天皇教中,除了教主外,我還想不出有誰比我的身份高些。”

  何玉霜道:“我是教主親口封的公主身份,這一點,超然出乎天皇教的制度以外,教主也沒有告訴過我應該聽從何人的令諭。”

  江堂笑一笑,道:“所以,姑娘想要知道的事,應該聽從教主的咐咐。”

  何玉霜冷冷說道:“我會親自向教主求證,不過,我希望能在你這裡先得到一些真實經過的答覆。”

  江堂笑一笑,道:“公主,你不覺著自己這做法有些過份嗎?”

  何玉霜道:“我倒沒有這樣的感覺,如若你副教主實話敢實說,我還要向你討取殺害父母的血債。”

  江堂淡淡一笑,道:“長家兄,何姑娘這般來勢洶洶,想來,都是你挑撥的了。”

  何玉霜道:“副教主,不用移恨別人,有什麼話,只管對我何玉霜說。”

  江堂道:“姑娘,我應該把你拿下,交給教主治罪。”

  何玉霜正待發作,卻聽到白天平的傳音之術,道:“姑娘,彭老說,最好能跟他一起去見教主,雖然是危險一些,卻可以一下子求得真相。”長長吁一口氣,壓下去升起的怒火,何玉霜淡淡一笑,道:“副教主,你覺得這件事,應該向教主求證一下?”

  江堂是何等老奸巨猾,笑一笑,道:“我並非害怕你何姑娘的飛鈴利害,不願和你動手,而是因為你是教主的義女。”

  何玉霜道:“這個,你不用顧慮,但我也不願和你動手,因為,你總是副教主的身份。”

  江堂道:“那很好,姑娘能顧全大局,足見高明。”

  何玉霜道:“不過,我要你副教主委屈一下……”

  江堂奇道:“要我委屈一下?”

  何玉霜道:“是的,我要帶你去見教主。”

  江堂哈哈一笑,道:“好厲害的反客為主手法,姑娘,被帶去見教主的不是我,而是姑娘和你的從人。”

  洪承志早就在強自忍耐,聞言一挺胸,道:“就憑你們這幾個人物,也敢妄言拿人……”

  江堂雙目寒芒暴射,盯注在洪承志的身上,道:“你是什麼人?”

  洪承志冷笑一聲,道:“我不會欺騙人,但也不願告訴你真話,那就無法奉告了。”

  江堂目光一轉,望著彭長家道:“這些人,可都是彭兄的手下?”

  彭長家道:“算是我的屬下,但並不是……”

  江堂接道:“既然算是,為何不是?彭兄,我是副教主的身份,我隨時可以把你擒來,處以教規。”

  彭長家笑一笑,道:“牆無百日不透風,你也用不著裝下去了,何姑娘只是問她父母被殺的事,你說說何妨!”

  江堂道:“彭長家,好像是你一手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彭長家道:“不管你怎麼想,事實總歸是事實,你要不要我把當年之事,很仔細的說它一遍。”

  江堂突然哈哈一笑,道:“何姑娘,你一定要我承認嗎?”

  何玉霜道:“我不是要你承認什麼?我只是求證當年的經過。”

  江堂道:“好吧!就算當年我們殺害了你的父母,彭長家和老夫,都是凶手之一,那又如何?”

  這一次,何玉霜倒是平靜的很,長長吁一口氣,道:“副教主,為什麼你們要殺害我的父母呢?”

  江堂道:“原因很多,但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們奉到了教主的令諭。”

  何玉霜怔了一怔,道:“奉到了教主的令諭?”

  江堂道:“不錯。姑娘不信,伺不問問彭長家?”

  彭長家道:“副教主說的不錯,不過,這中間稍有出入。”

  江堂道:“什麼出入?”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19
二三五

  彭長家道:“教主下令,要咱們圍殺何姑娘的父母,事前,也曾徵詢過咱們的意思,江兄不知道是否還敢承認?”

  江堂道:“老夫做的事,一向認帳,有什麼不敢認的,你只管請說。”

  彭長家道:“當時集會之人,有兩種主張,一種主張放過他們,一種主張非殺了他們不可,江兄贊成哪一種?”

  江堂道:“老夫為人,一向慈和,自然是主張放過他們了。”

  彭長家微微一呆,道:“江兄,你也真敢說出口啊!”

  江堂道:“我一向皂白分明,既然何姑娘苦苦逼問,也只好說個明白了。”

  彭長家嘆口氣,道:“高明,高明,江兄,你真是唱做俱佳,好叫兄弟佩服。”

  江堂冷冷說道:“彭兄,你不用懷恨挑拔,這件事,咱們也解決不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去見教主問個明白。”

  何玉霜道:“教主一定要見,不過,不是現在。”

  江堂笑一笑,道:“公主的意思是……”

  彭長家接道,“公主的意思,只是想證明這件事情,罪魁禍首既是教主,她自然會先找教主算賬。”

  江堂道:“哦!”

  彭長家道:“所以,副教主也用不著替教主隱瞞什麼了。”

  江堂嘆口氣,道:“彭兄,你可是已經把經過之情,告訴何姑娘了?”

  彭長家道:“不錯,我已把當年詳情,告訴了公主。”

  江堂道:“你既然說過了,實也用不著我再說一遍了。”

  彭長家道:“如是公主完全相信了在下,那也用不著再來求證了。”

  江堂道:“你是說,要兄弟證明這件事?”

  何玉霜道:“不錯,你只要證明這件事,我自會斟酌處理。”

  江堂道:“好吧!公主想證明什麼?”

  伺玉霜道:“教主為什麼要殺害我的父母?”

  江堂笑一笑,道:“公主是想知道這件事的經過呢?還是想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何玉霜道:“自然是知道的愈詳盡愈好。”

  江堂點點頭,道:“好!先說令尊吧!你父親是一位世間少見的美男子,他具有了一種奇怪的魅力,任何女人看到他,都會情不自禁,姑娘必需先接受一個事實,令尊是一位十分風流的人,由於他本身的優越,和他的行跡不檢,在他手下,不知壞了多少女人的名節。”

  何玉霜道:“你胡說,我爹怎會是那樣的人?”

  江堂笑一笑,道:“公主,你是要聽真相啊,還是只想知道什麼人殺了你的父母?”

  何玉霜道:“我……我自然是想知道真相了。”

  江堂道:“好!你既然是想知道真相,那就只有聽我說明內情了。”

  何玉霜道:“你說吧!不過,我希望你說實話。”

  江堂道:“令尊的風流韻事,數不勝數,咱們實在也用不著無中生有。”

  何玉霜道:“我娘呢?難道就不管他了?”

  江堂道:“令尊不但是一個舉世無匹的美男子,而且,還有著很好的武功,就有那麼多女孩子情甘獻身,就在下所知,毀在令尊手下的女孩子,不下數十人,因此而死的女孩子,也有十人以上。”

  何玉霜道:“我爹真是這麼一個可惡的人嗎?”

  江堂道:“這要看怎麼一個解釋了,令尊沒有勉強過一個女孩子,都是她們心甘情願的獻身,事後,含憤而死,也是自作孽,這責任,實不能記在令尊頭上……”

  何玉霜道:“不要再談我爹了,我娘呢?她該是一個很好的人吧?”

  江堂沉吟了一陣,道:“姑娘,你要聽真話呢?還是聽假話?”

  何玉霜道:“我自然要聽真話。”

  江堂道:“如是姑娘要聽真話,江某人就據實而言……”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令堂是個很美麗的女人,一身武功,倒也不錯,只可惜,她太愚了一些。”

  何玉霜道:“我娘哪裡愚了?”

  江堂道:“她如不是愚人,令尊一生中,都被美女環繞、包圍,你娘怎的還要和他守在一起?”

  伺玉霜道:“那是我娘的事,和局外人無關。”

  江堂突然嘆一口氣,道:“何姑娘,那些美女不是大戶小姐,就是一方雄主千金,這些人,大都有父母兄妹,就算她個人認了,別的人豈不找他報仇。”

  何玉霜道:“但那些人,為什麼沒有動手,卻由你們出手殺了他?”

  江堂道:“那些女子中,難道就沒我們的親人至交嗎?”

  何玉霜呆了呆,道:“你受到了什麼傷害?”

  江堂道:“我一個近親堂妹,就傷害在了令尊的手中,固然是她自己該死,但令尊如能看在我的份上,放她一馬,她也不會含悲自絕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19
二三六

  何玉霜道:“這麼說來,你真是應該找我爹算賬了。”

  江堂道:“咱們隱藏此事,只是怕傷害姑娘之心,因為令尊玩世縱情的罪惡,不能加諸姑娘的身上。”

  何玉霜道:“但教主呢?他又為什麼非殺我爹不可?”

  江堂道:“教主殺你爹,至少有兩個原因,一是他身為這一組合中的首腦人物,對令尊放蕩行徑,既無約束之法,只有設法把他殺了,以謝罪武林,至於第二麼,在下就不清楚了。”

  何玉霜心疼如絞,忽略了下面兩句話,接道:“我爹真是有如此罪惡,你們殺他應該,但為什麼你們不明火執仗,把他明正典刑,卻要暗夜施襲?”

  江堂道:“姑娘,有一句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因為咱們都是你爹的好朋友。”

  何玉霜道:“好朋友,你們竟忍心取他之命……”語聲一頓,接道:“我娘呢?她沒有什麼罪惡,她只是懦弱了一些。”

  江堂道:“她出手衛護你爹,傷了我們兩人,只好把她也殺了。”

  何玉霜道:“原來你們用的圍攻。”

  彭長家突然接口道:“你何不問問教主殺害令尊、令堂的第二個原因,至於令尊的行徑,並非如江副座所言……”

  江堂冷笑一聲,接道:“彭長家,當年你也是參與此事的凶手……”

  彭長家接道:“不錯,這一點,在下早已告訴何姑娘了。”

  江堂道:“不知道告訴她多少內情?”

  彭長家道:“江堂,用不著打啞謎,有什麼話直來直往。”

  江堂道:“如是我記憶不錯,當年主張斬草除根的,殺死何夫人的,也是你彭兄的建議。”

  彭長家笑一笑,道:“江堂,姓彭的說的話,絕對算數……”

  江堂道:“彭兄承認?”

  彭長家道:“栽髒的事,姓彭的不願認,也不想認,堅主殺死何夫人的,是你江堂……”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要不要我揭穿你為什麼要殺死何夫人?”

  江堂臉上的笑容,第一次完全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片冷漠的寒霜。

  彭長家冷笑一聲,道:“江兄,你怎麼不笑了,你笑不出來了,是嗎?”

  江堂道:“彭長家,你如要信口雌黃,我就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彭長家道:“你心中慌了,是吧!因為,你怕我說出來。”

  江堂道:“好!你說吧!你敢不敢站出來說給何姑娘聽?”

  彭長家道:“我有什麼不敢!”大步行了出來,接道:“何姑娘,你爹是美男子,你母親也是一個絕色的美女。”

  何玉霜嘆口氣,道:“我的家,怎會這樣複雜。”

  彭長家道:“姑娘,不能怪他們,你爹和你娘,身體都得自父母,上天賦給他們一個美麗的形貌,與人何干?”哈哈大笑一陣,道:“你爹有很多女人追,你娘同樣也有很多的男人追在她的周圍……”臉色突然轉變的十分嚴肅,一字一句地接道:“咱們這天皇教中,有很多人追你的母親,江堂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

  江堂笑一笑,道:“彭長家,你沒有嗎?”

  彭長家道:“在下有自知之明,不敢參與。”

  江堂點點頭,道:“說的也是。”突然揚手一掌,推了出去。

  一股強烈的掌風,直撞過去,擊向彭長家。

  白天平橫行一步,右手一揮,接下了江堂的掌勢。兩股強烈的掌力撞在一起,白天平身不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強大的反震之力,使得江堂的身子,也微微震動了一下。他立刻警覺到,這是有備而來,這個看似教中弟子的人,竟然是第一流的好手。他明白自己這一掌之威,尋常人物,立時會被震碎內腑,當場咯血而死。

  但這一掌,被人接下之後,強大的反擊之力,竟能把自己的力道給擋了回來,這自然非同小可。微微頷首,江堂淡淡一笑,道:“何姑娘,這兩個不是天皇教中人吧?”

  何玉霜道:“江副教主,可是覺著這件事,十分重要嗎?”

  江堂道:“重大極了,如是你把外人勾結進來,對本教危害,豈不是十分重大嗎?”

  彭長家突然嘆一口氣,道:“江兄,可否聽兄弟一言。”

  他忽然變的客氣起來,連也故狡猾的江堂,也無法猜出他的用心何在,不禁一呆。但他立刻浮現出一股笑容,道:“彭兄有何高見,兄弟洗耳恭聽。”

  彭長家道:“江兄和我,都是參與殺害何氏夫婦的凶手,但咱們都情非得已!”

  江堂點點頭,道:“說的也是啊!如若當時誰不參與,教主決不會饒了他。”

  彭長家道:“咱們被逼出手,情非得已,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這—點,兄弟早已對何姑娘說明白了。”

  江堂道:“何姑娘怎麼說?”

  彭長家道:“何姑娘說,冤有頭,債有主,當年咱們參與圍殺何氏夫婦的人,是足有一十八位之多,何姑娘也不能去找每一個人報仇。”

  江堂道:“每一件事,都有罪魁禍首,這件血案的禍首,自然是教主了。”

  彭長家道:“是!何姑娘也是這樣的看法,這件血案,她只想求證一下事實,然後,找罪魁禍首算賬。”

  江堂長長嘆一口氣,道:“如若真問起事情經過,個中有一段極大的隱秘,只怕你彭兄還不知道。”

  彭長家道:“什麼事?”

  江堂道:“當年參與圍殺何氏夫婦的一十八人,如今還有幾個活的?”

  彭長家道:“如若兄弟的記憶不錯,似乎是還有咱們兩個活的。”

  江堂道:“嚴格點說起,只有一個半還活著,咱們十八人,四個人死於何氏夫婦之手,但卻有十二個死在教主的手中,至於你彭兄,能夠保下性命,固然是你深諳明哲保身之道,但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你知道的事情太少,所以,你只能算半個人。”

  彭長家道:“至少,兄弟對教主殺害何氏夫婦的事,知曉得很清楚吧!”

  江堂道:“不!你也是知道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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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七

  彭長家道:“有這等事,在下倒未聽過了。”

  江堂道:“這件事,知道的本就不多……”目光一掠何玉霜,接道:“姑娘聽到了此言之後,還望能保持鎮靜,別太激動。”

  何玉霜道:“你說吧!我受得了。”

  江堂道:“令尊英俊瀟灑,令堂美麗絕倫,姑娘攬鏡自照,就可以瞧出令堂當年的大部容色,令尊風流韻事,固然是招來了很多的忌恨,但令堂的美麗,也是禍起蕭牆的原因。”

  何玉霜道:“你是說,教主殺害我父母的原因,和我娘有關?”

  江堂道:“是的!令堂的美色,令教主傾倒,借令尊風流之名,出手圍殺,我們的目的,只在令尊,但想不到,令堂的貞烈,竟然要捨身相護,就這樣,不得不連令堂一起殺了。”

  何玉霜心情激動,全身也微微顫動,但她卻強自忍耐,道:“什麼人殺了我父親?”

  江堂道:“這個,很難說,我們是數人圍攻,令尊似乎是先中了教主的一劍,以後,被我們亂刀劈死。”

  何玉霜道:“我母親呢?也死在亂刀之下嗎?”

  江堂道:“是的!姑娘,那是一場混戰,我們十八人合攻他們。”

  何玉霜道:“什麼人殺中我母親第一刀?”

  江堂道:“這個,在下沒有看清楚,不敢妄言。”

  何玉霜冷冷說道:“是不是你,聽說本教中,除了教主外,以你的武功最高。”

  江堂道:“這話不錯,教主武功,過去比在下高明,但現在,是否還高過我,這就很難說了。”

  何玉霜道:“你口出如此狂言,難道就不怕教主知道嗎?”

  江堂道:“何姑娘,我們十八人合作闖蕩江湖,目下只有三人活著,教主除外,能活的只有我和彭兄,彭兄是大智若愚,叫人忽略了他,在下沒有彭兄那份才氣,只有以武功對武功,實力對實力了。”

  何玉霜道:“你的實力,可是已然能在教中和教主分庭抗禮了。”

  江堂道:“談不上什麼分庭抗禮,但教主心中明白,如是殺了我這個副教主,天皇教下至少一小半人數,會叛離本教,這就是我的保命方法,和彭兄有著顯著的不同。”

  何玉霜道:“哼!蛇無頭不行,鳥無翅不飛,如是教主一舉把你殺死,你這些忠心屬下,自然會聽受教主之命。”

  江堂道:“看來,何姑娘對在下的實力,還有些懷疑,對教主,還有一分偏愛。”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姑娘,咱們教主是一位思慮很周密的人,姑娘能夠想到的,教主自然是早已想到了。”

  何玉霜冷笑一聲,道:“我誰也不偏袒,你們都是我的仇人。”

  江堂點點頭,道:“說的也是,姑娘不是外人,也是咱們教中公主身份,這是自相殘殺的局面,不是合力對外,姑娘先找教主呢?還是先找在下報仇?”

  何玉霜道:“兩個人都要找。”

  江堂道:“那很好,姑娘是否現在可以選一下呢?”

  何玉霜點點頭道:“冤有頭,債有主,如若我要找人,自然是應該先找教主,不過,很不巧的是我先碰上了你。”

  江堂笑一笑,道:“姑娘,在下並沒有逃避。”

  何玉霜笑道:“也許,我們最後要有一場拚殺,不過,你既非罪魁禍首,似乎是用不著首當銳鋒。”

  江堂又恢復滿臉和氣的笑容,道:“姑娘這麼鎮靜,看來是早已受過高人的指教。”

  何玉霜道:“用不著什麼人指教我,大悲大傷之後,總會自然平靜下來,因為,我要報仇。”

  江堂道:“姑娘的報仇原則如何?”

  何玉霜道:“報仇就是報仇,還有什麼原則不原則的!”

  江堂道:“報仇有三種,姑娘準備如何一個報法?”

  何玉霜道:“你先說說看,哪三種方法?”

  江堂道:“一是分辨是非的報法,姑娘應該先瞭解令尊是不是該死?然後,姑娘再替他報仇……”

  何玉霜道:“第二種呢?”

  江堂道:“第二種麼,範圍小一些,只殺罪魁禍首,從者不究。”

  何玉霜道:“還有第三種,又是什麼?”

  江堂道:“大開殺戒,不分首從,凡是參與這件事的人,一體誅絕。”

  何玉霜道:“你們十八人,死了十五個人,餘下還有三人,對吧?”

  江堂道:“不錯。”

  何玉霜道:“彭長家是不是只擔任把風的工作,沒有下手?”

  江堂道:“也不錯,彭兄深謀遠慮,似乎是早已想到今日之事了。”

  何玉霜道:“彭長家我可以不究,至於你,你自己說,算不算是罪魁禍首呢?”

  江堂道:“這要看你姑娘的看法了。”

  何玉霜道:“我的看法?”

  江堂道:“不錯,在下參與了圍攻令尊、令堂的直接行動,而且,也是對他們的主要人物,姑娘要找我報仇,在下覺著並無不對之處。”

  何玉霜道:“江副教主倒是想得很開啊!”

  江堂微微一笑,道:“想不開又能如何?在下總不能怕死,跪地求姑娘饒命吧!”

  何玉霜神情冷厲,沉吟不語。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20
二三八

  彭長家低聲說道:“姑娘,冤有頭,債有主,咱們應先找教主報仇。”

  何玉霜心情已逐漸冷靜下來,聞言緩緩說道:“彭老的意思是……”

  彭長家道:“是的,先找教主,不過,姑娘應該先和副教主取得協議。”

  何玉霜點點頭,道:“江副教主,彭老的話,你聽明白了沒有?”

  江堂道:“聽到了。”

  何玉霜道:“副教主準備如何?”

  江堂沉吟了一陣,道:“姑娘的意思,可是說要在下答允不管教主的事?”

  何玉霜道:“我要你一個明確的答覆。”

  江堂道:“天皇教一致對外,如若有人侵犯咱們教主,咱們自然不能坐視,不過,姑娘的情形特殊,你這是報私仇,而且,姑娘也是咱們自己的人,公情私誼,這件事,咱們都可以置身事外。”

  何玉霜道:“有一件事,江副教主應該明白。”

  江堂道:“在下洗耳恭聽。”

  何玉霜道:“我殺了教主之後,一樣會找你江副教主算賬。”

  江堂道:“應該,應該。”

  何玉霜道:“副教主如此大方,叫人有些莫測高深了。”

  江堂笑一笑,道:“在下是一個很重情義的人,對令尊之死,在下心中一直有一份惶惑不安。”

  何玉霜道:“為什麼?”

  江堂道:“因為,令尊生前,和在下很談得來,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何玉霜道:“很好的朋友,你會殺了他……”

  江堂接道:“沒有法子的事,教主之命,一向森嚴,在下如不答允,只怕會死在教主手下了。”

  何玉霜突然微微一笑,道:“副教主,我想求證一下你說的話,不知你肯不肯幫忙?”

  江堂道:“自然可以,不過,幫人忙的事,一定要有一些條件,是嗎?”

  何玉霜心中一震,暗道:這人的陰險、精密,果然是無微不至,我還未提出條件,他已預留退步了。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我想勞動你副教主的大駕,咱們一齊去見過教主,然後,把當年殺害我父母的事,說個明白。”

  江堂道:“姑娘的意思,可是要在下去和教主對質嗎?”

  何玉霜道:“實事求是,如是想把一件事,查個明白,必需要有追查到底,水落石出的精神,才能把事情查個明白。”

  江堂道:“這事情有些困難,他是教主的身份,我是副教主,要我們面對面的爭辯這件事,在下很難從命。”

  何玉霜道:“不用你反抗他,我只是要找出來,什麼人是殺害我父母的主凶罷了。”

  江堂道:“姑娘,在下可以不管你去找教主報仇的事,大丈夫一言既出,決無反悔,但我沒有答應同姑娘去和教主對質,這一點,希望你姑娘明白。”

  何玉霜道:“就算教主是殺害我父母的主凶吧!但你也是重要的元兇之一。”

  江堂道:“姑娘,這麼一轉話題,似乎先要找在下算賬了。”

  何玉霜道:“不幸的是,咱們先碰上了江副教主。”

  江堂哈哈一笑,道:“那也好,久聞姑娘的飛鈴絕技,近日中,又有很大的進步,這茅屋小,只怕姑娘施展不開。”

  洪承志突然大上一步,道:“對付你,似乎還用不著何姑娘出手。”

  江堂鎮靜的點頭一笑,道:“看起來,你們是有備而來。”

  洪承志道:“這是龍潭虎穴,咱們如是全然無備,也不敢闖進來了。”

  江堂道:“你是什麼人?”

  洪承志道:“恕不奉告。”

  望望洪承志手上的長刀,江堂緩緩說道:“有一個豪勇無比的人,闖過了本教無數殺手的攔截,大概就是你閣下了?”

  洪承志道:“江副教主既然也知道了這件事情,那是最好不過,區區已見過貴教中不少的高手,但還沒有見到一個武功特出的高人,今日有幸,會到副教主。”

  江堂道:“聽你口氣,咱們是非要有一場搏殺不可了?”

  洪承志道:“領教副教主的高招。”

  江堂道:“好!你既然看上了江某,在下只好奉陪了,不過,閣下是否會覺著這室中很狹小呢?”

  洪承志道:“不論在哪裡,都是一樣。”

  江堂道:“用兵刃還是拳掌?”

  洪承志一揚手中長刀,道:“在下手中有刀,閣下也亮兵刃吧!”

  江堂道:“好像有十幾年,我都設有用過兵刃對敵了?”

  洪承志冷笑一聲,道:“閣下,用不著太託大了,在下手中的長刀,已會過天皇教中不少的高手。”

  江堂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的刀法很凌厲,不過,武功一道很精博,有些人成就在兵刃上,有些人成就在拳掌之上,所以,閣下不用太顧慮了。”

  洪承志道:“這麼說來,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江堂道:“不用客氣。”

  洪承志冷哼一聲,右手一揮,一道寒芒,直劈過去。

  江堂身形突然一閃,靈捷無比的避開了洪承志一刀。

  洪承志微微一怔,道:“好身法。”長刀回轉,唰唰唰連劈三刀。

  這三刀快速絕倫,幻起了一片銀芒。凌厲的刀風,逼得何玉霜和白天平都退到廳中一角。

  洪承志刀法展開,有如冷電飛虹,滿室中盡都是森寒的刀氣。

  但江堂不知施用的什麼身法,竟然在那飛旋的寒芒中穿來穿去,在繞身匹練似的刀光中,安然無恙。忽然間,江堂右手一揮,噹噹兩聲金鐵大震,竟把洪承志的長刀封開。

  這一擋之勢,力道奇猛,竟然把洪承志的長刀,硬封開去。

  洪承志疾退兩步,收住了長刀。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20
二三九

  江堂本有藉機反擊機會,但他並未反擊,反而向後退了三步。

  洪承志目光凝注在江堂雙手之上,看他用什麼東西,封開了自己的長刀。但見江堂長袖垂遮,掩去了雙手。

  洪承志輕輕咳了一聲,道:“閣下用的什麼兵刃?”

  江堂淡淡一笑,答非所問地道:“後生可畏,閣下這點年紀,竟然逼的我把手中兵刃亮了出來。”

  洪承志心中也有了很大的警覺,暗道:“這人武功之高,乃天皇教中從未遇過的敵手。”當下冷笑一聲,道:“閣下這副教主的身份,看來,果然是名符其實。”

  江堂道:“客氣,閣下有什麼高見,區區洗耳恭聽。”

  洪承志道:“咱們還沒有分出勝敗。”

  江堂道:“你的意思是,咱們找一個空曠的地方,決個勝負?”

  洪承志道:“區區正是此意。”

  江堂道:“那很好,咱們到外面去吧!”當先舉步向外行去。

  這一次,白天平和何玉霜都未阻攔。茅舍外面是一片空曠的草地。

  江堂的茅舍外面,本來有很多的從人,但此刻卻只有兩個站在門口。

  洪承志手提長刀,選了一片平坦的草地,道:“閣下,在下很少遇到像你這樣的對手,希望咱們能放手一戰。”

  江堂笑一笑,道:“年輕人,這地方不是揚名立萬的地方,也不是比武試招的地方,所以,閣下也用不著施展堂堂正正的打法。”

  洪承志道:“副教主的意思是……”

  江堂道:“你有多大本領,就施展多大本領,能有多凌厲的招數,就用出多凌厲的招數,這是一個各展所能,以命相搏的地方。”

  洪承志冷冷說道:“我明白了,你要施展什麼奇招了?”

  江堂笑一笑,道:“世人大都說江某人笑裡藏刀,你閣下的看法如何?”

  洪承志道:“天皇教中人,無法以好惡度之,閣下能再三提醒,各以所學求勝,是一個有著豪壯性格的人。”

  江堂哈哈一笑,道:“朋友,那是仁俠英雄的行徑,閣下把江某人估計的太高了。”

  洪承志怔了一怔,道:“這麼說來,你是別有圖謀了?”

  江堂哈哈一笑,道:“年輕人,你自己想想吧!”身子一閃,右手疾向洪承志的頭上劈去。

  洪承志長刀一橫,一式“分水斷流”,截向江堂的右臂,一面大聲喝道:“見不得光亮的三等小人,這一記暗襲,全無一點副教主的氣勢了。”

  江堂身子一閃,突然三個倒翻,掠出去了三丈多遠。有如天馬行空一般,衝到了白天平的身側,左手一探,一股勁力,疾向白天平擊去。

  白天平冷哼一聲,身子一閃,長劍同時出鞘,點了過去。

  江堂未等身子落地,忽然懸空打了一個跟斗。身子掠著彭長家身前五尺左右處飛過。

  就在那身子飛掠的同時,一道白芒,閃電一般飛了出去。像是暗器,又像是一道閃電、飛虹。

  人影掠出了兩丈外,彭長家才大叫一聲,身子向前倒下。

  白天平雖然是心中早已有備,但江堂卻全未表露出一點殺機,心中的防範漸鬆,卻不料,江堂突然會對彭長家下了毒手,而且,勢道奇怪,白天平大出意外之下,救援不及。

  彭長家的前胸和後背,同時湧出了鮮血,不知江堂用的什麼兵刃,一下子洞穿了彭長家的身軀,傷口在心臟要害,看傷勢,就算華陀再世,也無法救得活了。

  這一擊,表現出了江堂的陰險狡詐,也表現出了他具有的武功。因為,直到彭長家倒摔在地上,白天平等無法確知,江堂那揮手一擊的白芒,究竟是什麼兵刃。

  白天平抱起了彭長家的身軀,失聲道:“彭老,你……”

  彭長家拼耗著最後一口護心元氣,說道:“我不行了,江堂陰險成性,不可信任,小心他……”他傷的太重了,一句話沒有說完,人已氣絕而逝。

  白天平長長吁一口氣,放下了彭長家的屍體,道:“閣下的手段,不但很惡毒,而且,也很卑鄙。”

  江堂仍然是滿臉笑容,淡淡說道:“有一句俗話,無毒不丈夫。”

  何玉霜的雙手已各握了一枚飛鈴,冷冷接道:“江堂,那就是你的看家絕技,破雲斬了。”

  江堂笑一笑,道:“想不到姑娘還記得我這招不成氣候的玩藝。”

  何玉霜道:“我早該提醒他們的。”

  江堂道:“破雲斬比起姑娘的飛鈴絕技,那是不堪一提……”

  何玉霜雙手緩緩楊平,道:“你可要試試我的飛鈴?”

  江堂突然斂起笑容,肅然而立,道:“姑娘準備和在下,在極短的時間中,一決生死了?”

  何玉霜道:“我要替父母和彭老前輩報仇。”

  江堂道:“當今之世,只有區區在下和教主,知曉你父母被殺的經過,其中內情,十分複雜,如是在下死於你飛鈴之下,你只好去問教主了。”

  河玉霜心中一動,握在手中的飛鈴,無法擊出。

  江堂淡然笑一笑,接道:“在下若中了姑娘的飛鈴,姑娘也將同時嘗試在下的雙手並發的破雲斬,我想,那該是一個同歸於盡的局面,只好讓殺害你父母的元兇,逍遙事外了。”

  何玉霜道:“你……”

  江堂道:“我說的很真實,希望你姑娘能相信我的話。”

  白天平低聲道:“玉霜,別造次出手,逼他拚命,那破雲斬有如馭劍一般的威勢,咱們得先瞭解一下,才能放手一拚。”

  江堂道:“閣下倒是明白人,破雲斬,未必能對付飛鈴,但飛鈴也一樣無法對付破雲斬,區區相信,那是同歸於盡的一拚。”

  洪承志長刀一舉,道:“閣下還有未施展出來的武功?”

  江堂笑一笑,道:“這有什麼不對嗎?”

  洪承志道:“咱們動手之間,閣下並未全力施展了?”

  江堂笑一笑,道:“閣下,咱們還未到全力拚命的時候。”

  洪承志冷笑一聲,道:“希望咱們在一場的搏殺之中,你能全力施為。”

  江堂哦了一聲,道:“為什麼?”

  洪承志道:“因為,我們即將在一場搏殺中,分出勝負。”

  江堂似是對洪承志這番話有些畏懼,臉色一變,道:“這又何苦呢?何姑娘要替她父母報仇,心懷大恨,不計一切,有時間,不惜捨命一拚,但閣下和我江某人,似是用不著這等窮凶極惡的一戰吧?”

  洪承志冷冷說道:“咱們既然動上手了,就總要分個勝負出來,閣下武功高強,是我洪某人生平僅遇,如若不能全力一搏,只怕無法分出勝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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