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飛鈴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3 13:57:2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0 11376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25
二六0

  江堂放開了腳步,奔行極速,未理會何玉霜的問話。

  何玉霜心中恨極,但卻怕他傷害了白天平,只好強自忍住。

  江堂對這裡的地形、似是極為熟悉,直奔向一座山坡,才繞向一側奔去。

  何玉霜心中暗作盤算道:一到地頭,我就先出劍制住他。她心中打好主意,也就未再多問一言。

  江堂繞過了一座峰腰,閃進了一座山洞之中。何玉霜緊隨身後,追了進去。這座山洞,只不過丈餘深淺,眨眼間,已到了盡頭。

  何玉霜還未來得及出劍,江堂已霍然轉過身子,笑道:“姑娘,你最好別打壞主意,別忘了白天平還在區區手中,如是一劍刺中了白天平,對姑娘而言,那將是一件大憾事。”

  一語道破了何玉霜心中的打算,發生了極大的嚇阻作用,使得何玉霜不敢出手。

  但何玉霜冰雪聰明,冷笑一聲,道:“我為什麼要傷你,目下咱們的處境,命運一致,四個人,都無法逃過司馬寬的毒手,怎能再分散實力?”

  江堂微微一笑道:“姑娘,殺過了司馬寬之後呢?”

  何玉霜怔了一怔,道:“我就報了父母之仇。”

  江堂道:“在下呢?”

  何玉霜道:“你還要怎樣?”

  江堂道:“不殺在下了嗎?”語聲一頓,接道:“就目下處境而言,我是咱們之間最苦的一個,司馬寬不會放過我,諸位也可能殺了我。”

  何玉霜道:“你很多疑。”

  江堂道:“不是多疑,而是老夫已覺出情勢不對……”

  何玉霜接道:“什麼地方不對?”

  江堂哈哈一笑,道:“放下洪承志,讓他們好好坐息一陣,咱們才能合力拒敵。”

  何玉霜略一沉吟,放下了手中的洪承志。

  江堂退後了兩步,放下了白天平,道:“咱們目下的處境,必得通力合作,是嗎?”

  何玉霜道:“是!”

  江堂道:“這就是了,但在下覺著,咱們合力對付了司馬寬之後,還得有一場自相殘殺,是嗎?”

  何玉霜道:“你究竟是什麼意思,請說出來就是,用不著再動心機了。”

  江堂道:“我要一種保證,咱們合力對付了司馬寬之後,咱們之間的恩怨,也完全一筆勾銷,從此不再提起。”

  何玉霜道:“你心中害怕了……”

  江堂道接:“怕不怕是另一件事,但最重要的是叫在下覺著不值。”

  何玉霜道:“你的意思呢?”

  江堂道:“我的意思是,姑娘不肯劃平了咱們之間的紛爭,在下將來也難免一死,那何不現在就死。”

  何玉霜道:“你既然貪生怕死,多活上一天也是好的!”

  江堂道:“話是不錯,但如在下現在要死,至少還有三位陪陪在下。”

  何玉霜長劍出鞘道:“你要殺人?”

  江堂道:“好說,好說,在下不願殺人,但也不願留下將來想殺我的人。”

  何玉霜道:“原來,你把我們帶來此地,只是想加以謀害。”

  江堂道:“只要你姑娘肯承諾一言,咱們殺了司馬寬之後,我們之間的恩怨,就此一筆勾去,在下才能和諸位忠誠合作。”

  何玉霜道:“這個,這個,我答應就答應吧。”

  江堂道:“很難叫人相信!”

  何玉霜道:“答應了,你也不肯相信,那有什麼法子。”

  江堂道:“我希望得到一個很確實的保證。”

  何玉霜道:“要我用什麼一個很確實的保證。”

  江堂道:“白天平的性命,或是你的性命。”

  何玉霜道:“你先殺了我們是嗎”

  江堂道:“那倒不是,在下有一把毒刀,刺傷人後,除了我本身保有解毒藥物,別無藥物可解。”

  何玉霜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先讓你刺上兩刀?”

  江堂道:“是的,如果刺在不重要的地方,要三日後,毒傷才會發作。”

  何玉霜道:“你是否已經刺了白天平一刀?”

  江堂道:“沒有,在下在未得到兩位同意之前,決不會下手。”

  何玉霜道:“你問我是否同意?”

  江堂道:“不錯。”

  何玉霜道:“我有什麼權力,能決定白天平的命運。”

  江堂道:“那麼,姑娘是否能決定自己的命運呢?”

  何玉霜道:“我自己可以,不過,你要保證白天平和洪承志不受傷害,要他們早些夏元。”

  江堂道:“這個,在下自會盡力,因為,我們的命運一致。”

  何玉霜冷笑一聲,道:“你要刺我什麼地方?”

  江堂道:“這個,要姑娘自作決定了,腿上,還是臂上。”

  何玉霜左手一伸,捲起衣袖,道:“你動手吧!”

  江堂道:“姑娘豪氣得很,不過,刀上劇毒強烈,只要輕輕一點,見血就行,不會讓姑娘痛苦。”

  何玉霜道:“我既然要你下手,隨你下手就是,斬斷一條臂,和刺上一刀,井無不同。”

  江堂嘆口氣道:“姑娘,在下實在是不忍下手,但是形勢逼人……”

  何玉霜道:“用不著假慈悲了,你只管下手吧!“

  江堂伸手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日光下,那把匕首閃動著藍色的寒芒。

  何玉霜捲起袖管,露出一條粉白、玉潤的手臂。

  江堂舉起手中的毒刀,道:“姑娘你小心了。”

  何玉霜一閉雙目,道:“只管出手吧,不用多問了。”

  江堂舉起毒刀,輕輕在何玉霜臂上劃了一刀。刀勢不深,鮮血順臂而下。

  何玉霜睜開雙目,望了臂上的傷勢一眼,緩緩道:“果然傷口不大。”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25
二六一

  江堂道:“在下的話,說一句是一句,決不會言而無信。”

  何玉霜秀眉一揚,似乎要發作,但是話到口邊時,又突然忍了下去。

  江堂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在下有幾句話,希望姑娘能夠相信。”

  何玉霜道:“什麼事?”

  江堂道:“在下參加了圍殺令尊、令堂之事,乃是奉命行事,這一點,希望姑娘諒解。”

  何玉霜道:“還說這些干什麼?我已經被你毒刀刺中,今後是生是死,完全要操諸你的手中,這些事,還用解說嗎?”

  江堂微微一笑,道:“老夫只是想把事情說明,姑娘心中不要把老夫看成第一個殺父仇人就是。” 

  何玉霜心中氣忿至極,只覺一步失錯,滿盤畢輸,連連被對方搶去先機。 

  但幸好她學會了忍耐,暗中咬牙,未再接口。

  江堂抬頭望了洪承志一眼,道:“何姑娘,你解開這位洪兄的穴道了嗎?”

  何玉霜道:“解開了。”

  江堂道:“那很好,咱們談的話,他一定聽得很清楚了。”

  何玉霜點點頭,道:“嗯!”

  江堂突然伸手,抓起白天平的左臂,輕輕劃了一刀。

  何玉霜怒道:“江堂,你這陰險卑下的老匹夫。”

  江堂一皺眉頭,道:“姑娘,你這話難聽呀!難聽。”

  何玉霜道:“以你為人的惡毒,就算把最惡毒的咒言,加在你的身上,也不足以形容出你的卑劣。”

  江堂哈哈一笑,道:“姑娘,這就叫險惡江湖,如若老夫能佔優勢時,不佔優勢,能夠控制大局時,不控制大局,豈不是拱手讓人先機嗎?” 

  舉步行到了洪承志的身前,道:“洪少俠,你聽著,何姑娘和白天平,都被毒刀劃傷,如若沒有我獨門解藥救治,他們至多可以活過三十六個時辰。” 

  洪承志睜眼望了江堂一眼,重又閉上雙目。

  江堂道:“你們三人,情同骨肉,他們兩位既然中了毒刀,你閣下大約也不會獨善其身了。”

  果然,洪承志被他說動,自己伸出手來。

  江堂笑一笑,道:“這真是不好意思,老夫只好成全你了。”

  伸手又在洪承志的左臂上劃了一刀。

  何玉霜道:“江堂,你很滿意了吧!”

  江堂道:“唉!現在,倒叫老夫很擔心另外一件事了。”

  伺玉霜道:“你又要耍什麼花招出來了?”

  江堂道:“這倒不是花招,而是和三位直接有關的事。”

  何玉霜道:“請說吧。”

  江堂道:“那解毒藥物,不在老夫身上,如是老夫被人殺死,豈不也誤了三位的性命。”

  只聽一個冷冷聲音道:“這不是你真正的用心嗎?”

  江堂回頭一顧,看那說話的正是白天平,忍不住微微一笑,道:“你醒來多久了?”

  白天平道:“很久了,看到你在何姑娘和洪兄的手臂上劃了一刀。”

  江堂哈哈一笑,接道:“你既然早醒了,為什麼不出聲勸阻?”

  白天平道:“我看你興致很高,不忍打斷了你的興頭。”

  江堂道:“可惜的是,你們都已被毒刀劃傷,現在,縱然是心存悔意,只怕也有些悔恨不及了。”

  白天平道:“在下本可出手阻止他們不上你的當,而且,在下清醒之後,也足有反抗的力量,但我沒有阻止。”

  江堂道:“哦!為什麼?”

  白天平道:“因為,我們不怕死,用不著替自己留什麼退路,如是你該殺,就算你用毒刀劃了我們,也一樣置你於死。”

  江堂呆了一呆,道:“殺了我,你們就只有等待毒發而亡。”

  白天平道:“勇者無懼,我們只問是非,不管安危,你閣下如若無該死之罪,那就用不著在我們身上施用毒刀,如是你的罪非死不可,就是你在我們身上施用了毒刀,也一樣無法阻止我們殺死你。”

  江堂道:“你們算過了代價沒有,我一條命,換你們三個人?”

  白天平道:“我們不會去計較,也不用去計較這些。”

  江堂沉吟一陣,道:“白少兄,如若你說的不是恫嚇之言,咱們的想法,卻有些大不相同了。”

  白天平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所以,你不會相信我們的想法。”

  江堂沉吟不語。

  白天平也不再說話,閉上雙目運氣調息。過於約半個時辰左右,突然江堂的聲音,傳入耳際:“白少兄,白少兄……”

  白天平睜開了雙目,道:“江副教主有何見教?”

  江堂道:“天皇教主,找過來了。”

  白天平道:“在哪裡?”

  江堂道:“還在百丈之外,在下已用石塊堵了洞口,如是他們不細心,很難找到我們。”

  白天平道:“不用存僥倖之想,他們找上來,咱們就準備放手一戰。”

  江堂突然從身上摸出一個玉瓶,打開瓶蓋,道:“這瓶裡是解毒藥物。”

  何玉霜目光一轉,只見那玉瓶用硃砂寫了一個毒字,不禁一皺眉頭,道:“是毒藥?”

  江堂道:“不是,在下身上的藥物,一向使別人無法推斷。”

  何玉霜接過玉瓶,但卻又不知如何措施才對,回顧了白天平一眼。

  江堂輕輕嘆息一聲,道:“姑娘,放心食用吧!這是真正的解藥!”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玉霜,倒出來三粒丸藥,收在身上,把玉瓶還給江副教主。”

  何玉霜似是忽然間變得溫柔起來,倒出三粒藥物,把玉瓶還給了江堂。

  江堂一揮手,道:“姑娘收藏著,瓶中的丹丸,不但可以療治我刀上之毒,凡是奇毒,都可解得。”言罷,也不待何玉霜答覆,轉身向外行去。

  何玉霜道:“你要往哪裡去?”

  江堂停下腳步,道:“天皇教中人,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也許他們會找上此地。”

  何玉霜道:“你不是用石頭堵上了門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25
二六二

  江堂道:“不錯,但如他們查得仔細一些,就可以找出堆砌的痕跡。”

  何玉霜道:“如是他們找到了,你又有什麼辦法阻攔?”

  江堂道:“在下早選了一處險要所在,一旦他們找來此地,在下自信可以在那地方攔住他們。”

  白天平道:“不用閣下一人攔阻,在下已經完全調息復元了。”

  江堂苦笑一下,道:“看來,白少俠似乎還未完全相信在下。”

  白天平微微一笑,默不作答。江堂也不再多言,大步向外行去。

  三人各自服下藥丸,目睹江堂的背影消失,何玉霜才低聲說道:“白兄,江堂真正的用心何在?”

  白天平道:“這人陰沉難測,目下還不知道他用心何在,不過,看他神色,似乎是不像在作偽弄假了。”

  何玉霜道:“他會不會逃離此地?”

  白天平道:“這個,很難說了,不過,他已經和天皇教主,成了生死對頭,就算他再回去,司馬寬也不會放過他了。”

  何玉霜道:“他如把我們三人作為禮品,送給司馬寬,也許可以保下性命。”

  白天平道:“如是他只求一時之快,司馬寬也許會答應他,不過,他們彼此之間,都很明白,難以再處下去。”忽然一躍而起,道:“不好!他們用煙燻之法,逼咱們現身。”話剛落口,一片濃煙,已湧了進來。洪承志仍在運氣調息,被熏得連連咳嗽不止。

  何玉霜道:“哼!又是江堂鬧的鬼。”

  但見人影一閃,江堂飛躍而入,道:“姑娘不要誤會,這不是在下干的。”

  白天平已站起身子,道:“咱們要如何脫離此間的危險?”

  洪承志只好停下調息,站了起來,順手抓起長刀道:“走,咱們出去,拚他們一個夠本,兩個就賺一個……”

  江堂道:“咱們拼他們十個人,也不夠本,司馬寬有的是人,他們心中是在這樣打算。”

  這時,濃煙漸增,快要充滿了整座的石洞。

  白天平道:“江前輩,這不是辦法,濃煙嗆人,如若咱們還不離去,只怕很快就要被活活嗆死了。”

  江堂道:“眾位請儘量忍耐一下,閉住呼吸,老朽的判斷,他們還沒有發現咱們的形蹤,如若他們發現了,就不用施放煙燻了。”

  何玉霜道:“萬一他們不停的放煙,咱們能支持多少時間?”

  江堂道:“如若他們不停的放煙燻,咱們至多能撐半個時辰。”

  何玉霜道:“我瞧咱們不能冒這個險。”

  江堂沉吟了一陣,道:“好吧!如若三位都不願留此,咱們就設法出去。”

  洞中濃煙,更是強烈,四人已然無法承受,尤以洪承志最為痛苦,不停的咳嗽。

  何玉霜一直守在洪承志的身側,不停的用雙手扇著濃煙。

  洪承志沒有說一句感謝的話,但他內心之中,卻有著無比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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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三

  第三十回 飛龍八煞 救兵天降

  江堂長長吁一口氣,突然伏下身子,向前蛇行而去。

  白天平揮手搧開了眼前的濃煙,低聲說道:“咱們跟著他走,洪兄最好用絹帕包住嘴巴!”伏下身子,緊隨在江堂身後。行到洞口,果然見洞口巳被石塊攔阻。

  那石塊堆砌的十分整齊,顯然,江堂用了不少工夫。濃烈的煙氣,就從那石縫中湧了進來。

  江堂道:“外面煙氣,似是很濃,三位要小心一些。”

  雙手連環伸縮,片刻間,已把砌好的石壁,搬開一個大洞。

  一大股煙氣,疾湧而入。

  但這一陣濃煙過後,洞外煙氣突然間轉趨淡薄。隱隱間,可見有一行黑衣人,行了過來。

  江堂突然嘆一口氣,道:“如若咱們再忍受片刻,那就不致於暴露形跡了。”

  何玉霜道:“怎麼回事?”

  江堂道:“他們放火的用心,只不過是想逼咱們暴露形跡,總算叫他們如願以償了。”

  何玉霜探頭望去,煙氣已消減了很多,景物已清晰可見。這濃烈的煙氣,似乎是由人控制著,很快的就稀薄下來。何玉霜已清楚的看到那一行逼來的黑衣人。

  既能看到別人,對方自然也能清楚的看到了他們。

  白天平冷笑一聲,道:“他們已經看到咱們了。”

  江堂苦笑一下,道:“白少兄,你是否已經完全復元了?”

  白天平道:“在下已經復元了十之八九,只餘下一點皮肉之傷,實也算不得什麼了。”

  江堂道:“洪少兄呢?”

  洪承志傷勢比較重一些,體能也未恢復,但他生性好強,緩緩說道:“在下的傷勢還未復元,但還有拒敵之能。”

  何玉霜雙手各握一隻飛鈴,道:“江副教主,能認出這些人嗎?”

  江堂道:“認得出來。”

  何玉霜道:“他們是屬於哪一堂中人?”

  江堂搖搖頭,道:“司馬寬不放心任何一個人,所以,天皇教中真正的高明殺手,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何玉霜淡淡一笑道:“他們一行人,我先殺死他們兩個如問?”雙手一揚,就要放出飛鈴。

  江堂道:“姑娘且慢,你看清楚他是八個人嗎?”

  何玉霜道:“不錯,是八個人。”

  江堂道:“他們帶的什麼兵刃?”

  何玉霜道:“長刀一類的兵刃。”

  江堂道:“有沒有紅色的刀穗?”

  何玉霜道:“有!很長的刀穗。”

  江堂道:“是不是紅顏色的?”

  何玉霜仔細瞧了一陣,道:“是紅色。”

  江堂道:“那是飛龍八煞了。”

  白天平道:“天皇教中的名堂,果然是多得很,什麼叫飛龍八煞?”

  江堂道:“八個身披鱗甲的人。”

  白天平怔了一怔,道:“人還能披上鱗甲嗎?”

  江堂道:“他們穿著一種特異的衣服,刀槍不入,豈不等於披了鱗甲?”

  白天平啊了一聲,道:“有這等事!”

  江堂笑一笑道:“聽說那是一種很特別的蛇皮做成,兵刃、暗器,都難傷它。”

  白天平道:“司馬寬給了他們這樣一身衣服,自然是很信任他們了?” 

  江堂道:“不錯,他們對司馬寬,有著絕對的忠實。”

  白天平道:“這麼說來,你江副教主,完全沒有辦法影響他們了?”

  江堂道:“是的!在下無法影響他們。” 

  白天平道:“對付飛龍八煞,咱們有什麼可行之策?”

  江堂道:“他們全身都在刀槍不入的衣服包守之下,只有眼睛和嘴巴露在外面,咱們只有對付這兩處下手,個中的困難,不言可喻了,五年前飛龍八煞曾經奉命,攔殺少林寺四位高僧,激戰了三個時辰之久,四位少林高僧全數被殺死當場。”

  白天道:“飛龍八煞呢?是否受傷了?”

  江堂道:“其中兩人,受了內傷,事後司馬寬把受傷人換了下來,然後,飛龍八煞就未再在江湖上露面,這五年來,他們可能在一處很隱秘的所在,苦練武功。司馬寬的厲害之處,就在他能隱秘的安排了很多不為人知的殺手,那不但對武林道上發生了很大的威脅,就是對天皇教中人,也構成了很大的威脅,因為,沒有人能夠預測出天皇教主,究竟控制了多少實力,隱蔽了多少高手,所以,教中曾有一次叛變行動,司馬寬調動了穩秘的高手,予以攔劫,使那一次背叛的行動,完全毀滅,從此之後,天皇教中,無人敢再背叛了。”

  何玉霜道:“你敢。” 

  江堂道:“我也不敢,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忍氣吞聲。” 

  何玉霜道:“聽說天皇教中人手,大部分都為你掌握,此事是真是假?”

  江堂道:“表面上看去,我確然控制了大部分天皇教中人,但真正的高手,卻又不在我控制之下,所以,我只是表面好看而已。”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但這股力量,也算極為龐大,人手眾多,這也是司馬寬不敢殺我的原因。”

  白天平道:“江副教主,眼下,咱們要如何對付飛龍八煞?”

  原來,兩人談話之間,飛龍八煞已然行近到六七丈處。

  江堂道:“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打他們的雙眼,一個是憑藉深厚的內力,震傷他們的內腑。”

  洪承志突然睜開雙目,道:“他們真的能刀槍不入嗎?”

  江堂道:“是!在下親眼所見,他們一個人,可以對付一個武功比他們高過五成的人,但如他們兩人合起來,威勢又增加一倍,八個人結合一處,大約可強過他們十數倍的力量。”

  洪承志道:“就算他們穿的是鐵甲、鋼衣,貫注內力的刀勢,也該把他們斬斷洞透了。”

  江堂道:“唉!洪少兄,很快咱們就可以證明了。”

  洪承志沒有再多說話,卻凝目望著逐漸接近的飛龍八煞。

  白天平低聲道:“江前輩,咱們要如何對付他們?”

  江堂道:“咱們守在一處險要所在,不讓他的衝過來就是。”

  何玉霜道:“這麼說來,我的飛鈴對他們也沒有用處了?”

  江堂道:“姑娘的飛鈴,是由一種機簧的暗器,激射而出,才會傷人,是嗎?”

  何玉霜道:“是!”

  江堂道:“除非你能射中他的眼睛。”

  何玉霜搖搖頭,表示不能。

  洪承志挺身而出,道:“在下去會他們一陣。”

  江堂冷冷接道:”這不是逞強的事,咱們四個人中,以你目下的傷勢最重,你必須利用機會調息,須知咱們四個人,任何人也不能損失。”

  白天平道:“在下傷已復元,我去試他們一陣。”

  何玉霜道:“你外傷還未全好,動手難免使傷口迸裂,由我去吧!”

  江堂道:“我知道他的們劍路,還是由我先打頭陣,諸位請觀察一會再說。”大步迎了上去。

  這時,八煞已然逼到丈餘左右。

  白天平低聲道:“洪兄,江堂說的不錯,你應該保重身體,這一場決鬥中,你是主要的人手,不能逞一股豪強之氣,造成不可收拾之局。”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25
二六四

  洪承志不再多言,閉上雙目,運氣調息。白天平、何玉霜同時拔出長劍,擋在石洞口處。

  江堂已和八煞接觸,打在—起。原來,八煞—見江堂,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兩把劍分由兩側攻上。

  但見左首黑衣人身子一側,整個身軀直向江堂懷中欺去。

  這等打法,可算絕無僅有的打法,似乎把全身都當作兵刃,用身體直向江堂身上撞去。

  江堂一閃身避開黑衣人,雙袖揮動,兩道寒芒由袖中射出,斬向另兩個向前逼進的黑衣人。

  這些黑衣人勇往直前,似乎是全無顧慮,對那寒光閃閃的兵刃,也似是完全不敢在心上。

  但聞波波兩聲,江堂袖中飛出的兩道寒芒,分斬在兩個黑衣人的身上。但兩個黑衣人對那中身寒芒,竟似全不理會,右臂揮擊,震開了中身彎刀,雙劍並進,迎頭劈下。

  江堂一挫腕,收回袖中彎刀,左右雙手,迎面揮擊,封開了兩柄長劍,右腳飛起,踢向左首黑衣人的小腹。

  那黑衣人明明有機會閃避開去,但他卻不肯閃避,身子一側,用左腕硬承受江堂一腳,右手長劍,卻像閃電一般,劈了下去。

  這等不顧自身安危的打法,不但給了敵人很多困擾,而且,也可使自己的武功增強了一倍有餘。

  江堂飛出的一腳,踢中了左首的黑衣人,凌厲的一腳,震得那黑衣人向旁側退了兩步。但那黑衣人手中的長劍,仍然劃中了江堂,劍鋒及處,劃開了江堂前胸的衣服,衣裂、肉綻,鮮血湧出。

  江堂疾退三步,望瞭望身上的傷勢一眼,大聲喝道:“飛龍八煞,如果配合了司馬寬的武功、咱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先除去這八個人,咱們就算掌握了一半致勝的機會。”

  口中喝叫,人卻揮刀攻上,盡展生干所學,兩把彎刀,雷掣芒飛,全力攔阻七煞攻勢。

  但衝過江堂的一個黑衣人,已和白天平、何玉霜等動上了手。白天平劍招奇幻,連換了三種劍勢,刺中那黑衣人三劍。果然,鋒利的劍芒,無法傷得那黑衣人。

  只聽江堂接道:“我擋住他們七個人,你兩人早些想法子先殺了他們一個,咱們不能力殲八煞,只有分別取他們的性命。”

  白天平也覺著事態嚴重,這等全身不畏刀劍的人,實是不好對付。如讓他們八煞聯手,那等威勢,又何止增強八倍。江堂說的不錯,必須要及早除去八煞。

  心中念轉,低聲對何玉霜道:“姑娘,他們有護領保護咽喉,全身只有兩處,一是雙目,一是雙手,你穩住他的劍勢,我專攻他的雙目。”

  何玉霜應了一聲,劍勢忽變,長劍專找對方的劍勢,和握劍的雙手。這一來,果然把那黑衣人的劍勢封住。白天平長劍翻飛,點點劍芒,專找那黑衣人的雙目。

  黑衣人的長劍,完全被何玉霜纏住,無法護救。白天平劍勢靈活,連攻了十一劍,都是刺向那黑衣人的雙目。黑衣人避過了十劍,但卻無法避過第十一劍,被白天平一劍刺入右眼。

  劍勢深入半寸,痛得那黑衣人慘叫一聲,丟了手中長劍,向臉上掩去。

  何玉霜長劍左右轉折,又斬下那黑衣人的雙手。白天平飛身而起,一腳踢中那黑衣人的前胸。

  這一腳力道奇猛,那黑衣人身不由已的滾落懸崖。

  他連受重創,再經這一摔,雖然奇衣護身,也難保住性命了。

  兩人合力收拾了一個黑衣人。但江堂在七人的圍攻之下,卻是連受重傷,全身浴血。

  白天平目光一轉,發覺江堂整個變成了一個血人。吃了一驚,暗道:他身上至少被斬傷五劍,才會流出如此多的鮮血。心中念轉,人已飛撲而上。

  長劍疾展,幻起了一片寒芒,接下了五個黑衣人。和這些人動上了手,白天平才知道厲害。

  原來這些黑衣人,身著刀槍不入的衣服,不畏本身受傷,白天平一劍斬去,他們只要一側身,或是一偏,仗身上奇衣,刀槍不入。硬接下長劍,手中的兵刃,卻疾如流星一般,硬向白天平攻去。這等打法,三分武功,能發揮十成威力。

  白天平封開了兩人劍勢,躲開了一側,卻無法避第四人的劍勢,左腿被刺中了一劍。

  幸他武功高強,身法靈活,及時讓避,左腿只是受了皮肉之傷。

  —傷勢雖然不重,但肉綻皮裂,鮮血淋漓而下。

  這就是使白天平心中明白了江堂何以在全身鮮血時,還能苦撐下去。

  他身上的傷口雖多,但都不是足以致命的輕傷。

  但這時不顧失血的苦戰下去,自非良久之策,白天平一面揮劍搶攻,一面說道;“咱們退入山洞,守住洞口。”

  江堂這一次,確然全力以赴,但他心中明白,決無法再苦撐下去。過多的失血,已使他感到真力不繼。聽得白天平的招呼,立萌退意,彎刀疾攻三招,封開了三把近身長劍,閃身進入山洞。

  白天平大奮神威,長劍疾展如幕,接下了七煞劍勢,人卻緩緩向山洞邊退去。洞口狹窄,兩側都是堅石峭壁,白天平沒有了受敵人側攻之憂,長劍忽然一變,專攻敵人的雙目。這一招,果然非常有效,立刻把七煞強猛的攻勢給阻止。

  何玉霜很恨江堂,但此刻,卻又幫他拭去身上的血跡,替他敷上藥物。

  忽然間,響起了一個很沉重的聲音,傳入耳際,道:“你還年輕,這世間有著太多的事物,你還沒有見過,為什麼一定硬要拚命!”

  那聲音有點熟悉,不但是白天平熟悉,何玉霜、洪承志,都熟悉的很。

  是天皇教主司馬寬到了山洞外面。他換了一身全新的衣服,全身已看不到受傷的痕跡。

  就是這樣一分心神,白天平又被刺中了一劍。

  忽然間,司馬寬打出了一個手勢,喝令他們住手。

  攻向白天平的飛龍七煞,果然停了下來。

  司馬寬輕輕嘆息一聲,道:“玄支下院的劍士們很勇敢,而且,在劍術上確有根深的造詣,只可惜,他們中毒之後的體力,還未完全恢復,所以,他們的功力,打了很大的折扣。”

  白天平一直靜靜的望著司馬寬,不說一句話。

  司馬寬接道:“天皇教有很多的高手,所以,玄支下院的武當劍士們,破圍而出的希望不大。”

  白天平仍然忍住,不說話。

  司馬寬道:“因此,你們不要期望玄支下院中,有人會來救你們,你們只能憑著自己的力量,江堂傷的很重,洪承志也傷的不輕,你也有很多的傷口在流血。”

  白天平咬著牙,仍然不答一言。

  司馬寬笑一笑,道:“你們只有兩條路走,一條活下去跟著我享受榮華富貴,一條是死在這座山洞中……”語聲頓了一頓,道:“江堂是一個很陰險的人,也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你們相信他的話,那真是可怕得很……”

  江堂突然挺身坐了起來,接道:“住口。”

  司馬寬淡淡一笑,道:“江堂,你害怕了,是嗎?”

  江堂冷冷說道:“怕!我怕什麼?”

  司馬寬道:“因為,你死定了,白天平、洪承志、何玉霜都可以活下去,只有你,我決不會饒過你。”

  江堂道:“和你再合作和死亡,在下寧可選擇死亡。”

  司馬寬哈哈一笑,道:“那很好!你既然有這等決心,那就請出來吧!我給你一個機會。”

  江堂道:“什麼機會?”

  司馬寬道:“我給你先行出手三招的機會,如是你能傷了我,你就可以走了。”

  江堂整個人,似乎是都有了很大的轉變,竟然一挺胸,大步向外行去。一面高聲說道:“大丈夫可殺不可辱,就算我江堂今日死於你司馬寬的手中,也要死得轟轟烈烈,有一點英雄氣概。”

  司馬寬道:“江堂,你一向笑裡藏刀,陰險的很,想不到,今日竟有這樣英雄氣概。”

  江堂人已衝到洞口,頗有慷慨赴死的精神,但卻被白天平伸手攔住,道:“江前輩,你是閱歷豐富的人,怎會這樣輕舉妄動?”

  江堂道:“白少兄的意思呢?”

  白天平道:“咱們守住這座洞口,就算司馬寬和飛龍七煞合力進攻,他們也無法衝得進來。”

  司馬寬談淡一笑,接道:“白天平,老夫已盡了最大的心力,對你容忍,你一定要和老夫作對,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一揮手,沉聲說道:“你們輪替衝擊。”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25
二六五

  飛龍七煞立刻行動,七個人拌成了一個長行,向前衝了過來。

  白天平封開了第一個人,第二個人立刻揮動長劍攻到。七個人輪番衝擊,每人攻出一招,立刻就向後退去。但這一招卻是他全身的功力所聚,劍上威力沉重異常。

  白天平接下了一輪攻勢之後,只覺雙臂發麻,手中長劍已有把握不易之感。

  何玉霜嬌叱一聲,側身而上,長劍一舉,接下了一劍。

  何玉霜連接下了三劍之後,已然面紅耳赤撐不下去。江堂及時而上,接替下何玉霜。

  這七個不畏刀劍的人,分成七波,不停的向前衝擊,有如被濤巨浪一般。

  江堂接下了一波攻勢後,全身的傷口,都被震裂,鮮血由各處傷口中湧了出來。

  白天平提了一口真氣,正特接替下江堂,突見一團黑影,由峰腰直滾而下,砰然一聲,爆裂出一團濃姻。那濃煙快速的擴大,散佈了數丈方圓。

  司馬寬冷冷喝道:“咱們走!”帶著飛龍七煞,轉身而去。

  濃煙掩布了整個洞口。江堂忍著全身傷痛,道:“快些退入洞中,這濃煙有毒。”

  但聞濃煙中,傳入來一個聲音,道:“這煙中如是有毒,諸位早已被煙毒迷倒了。”

  江堂道:“你是什麼人?”

  “在下田無畏。”隨著答話之聲,閃入了一條人影。

  白天平低聲道:“大師兄。”

  田無畏道:“此刻不是談話的時光,咱們快些走……”語聲一頓,接道:“你們的傷勢如何?能否行動?”

  江堂道:“可以行動。”

  田無畏望了坐息的洪承志一眼,道:“這位洪少兄如何?”

  洪承志挺身而起,道:“多承關注,兄弟已調息好了。”

  田無畏道:“這煙中無毒,很快即會被司馬寬看出內情,咱們的時間不多,得快些離開此地。”

  白天平道:“如何一個走法?”

  田無畏道:“懸崖上垂下了繩索,登上峰腰,有一道小徑,小兄帶路。”

  濃煙中飛身面起,抓住了垂下的繩索,當先而上。白天平、江堂、何玉霜、洪承志,魚貫而上。

  果然,在山腰之間,有一道荒草、叢林掩蔽的小徑。田無畏斬斷了繩索,當先向前行去。

  田無畏道:“你們想到哪裡?”

  白天平道:“目下已到決戰時刻,小弟希望能夠回到玄支下院。”

  田無畏道:“好!我帶你們回到玄支下院去。”

  白天平道:“這幾日師兄都在何處?”

  田無畏道:“那晚上咱們分手之後,小弟招集了一部分心腹人手,原想多集一批人手,助你一臂之力,卻不料,弄巧成拙,反被司馬寬誘入一片絕地,大肆搏殺了一陣,小兄的心腹屬下,十傷八九,只餘下不足十人,破圍而出。”

  白天平心中一動,道:“師兄那武家堡中,有一位金萍姑娘,可曾隨著師兄,同來此地?”

  田無畏點點頭,道:“來了。”

  白天平道:“金姑娘現在何處?”

  田無畏道:“領小兄的殘餘人手,托護於玄支下院。”

  江堂突然接道:“兄弟奉命攻打玄支下院,但我一直按兵未動,但不知此刻情形如何?”

  田無畏道:“江兄的屬下,巳和玄支下院的劍士,交手幾次。”

  江堂道:“他們傷亡如何?”

  田無畏道:“玄支下院的劍士,大約是武林中最優秀的劍士了,雙方搏殺數陣,貴屬下傷亡甚眾。”

  江堂嘆口氣,道:“看來,這又是司馬寬的陰謀,他是有意把我江某人在教中的實力,耗消於武當劍士之下。”

  白天平道:“師兄,到過了玄支下院嗎?”

  田無畏道:“去過了,也見過袁老前輩。”

  白天平道:“玄支下院的劍士們,是否也傷亡很大?”

  田無畏道:“如若比起天皇教的死傷,那是小巫見大巫了,小兄離開之時,玄支劍士,不過傷約七人,死了三個。”

  江堂道:“區區的手下呢?”

  田無畏道:“連番衝殺,天皇教有了不少的傷亡,照在下的估計,大約十倍於玄支劍士。”

  江堂嘆息一聲,道:“司馬寬確然是惡毒得很。”

  田無畏回顧了白天平一眼,道:“兄弟,袁老前輩希望你盡快回去。”

  白天平道:“他老人家一直很關心我。”

  田無畏低聲道:“老人家似乎有什麼難言苦衷,沒有對我說明,也許他還是不太信任我。”

  白天平道:“哦!這一點,要師兄多多原諒……”

  田無畏笑一笑,接道:“我怎敢怪他老人家,小兄悄然離開了玄支下院,就希望能找你回去。一則是怕你傷在司馬寬手中,二則是袁老前輩似乎有重要事情找你。”

  白天平忽然嘆一口氣道:“師兄,你看雙方這一戰,幾時才能結束,勝敗如何?”

  田無畏道:“本來形勢,天皇教是必勝之局,但你和這位洪兄一攪,再加了何姑娘療冶好玄支劍士的毒傷,使這批天下最優秀的劍士,參與此戰,勝負之勢,當下還無法斷言。”

  白天平道:“這麼說來,天皇教還有很大實力了?”

  田無畏回顧了江堂一眼,道:“司馬寬要借這一戰,排除異己,先把閣下的親信除去。“

  江堂道:“他不會如願以償。”

  田無畏道:“很遺憾的是司馬寬已經做到了,閣下掌握的親信,百名精銳,盡傷在玄支下院的劍士手中。”

  江堂呆了一呆,道:“我己經交代過,未得我之命,不許出手,他們怎會和玄支下院的劍士們拚了起來?”

  田無畏道:“詳細內情,在下不知,但我看到了閣下的精銳親信,已然十死八九。”

  江堂深嘆一口氣,道:“看來司馬寬,早有計算了。”

  田無畏道:“副教主,無論如何,司馬寬的才慧、武功,都比你江副教主高明。”

  江堂道:“但咱們適才和他一番搏殺,也使他失去了一部分苦心培育出來的精銳,逼得他調出飛龍八煞。”

  田無畏道:“司馬寬卻也有很大的損失,所以,在下才感覺到,咱們有一半勝敵的機會。”

  江堂嘆息一聲道:“打蛇打頭,擒賊擒王,如若咱們能集中全力,收拾了司馬寬,樹倒猢猻散,司馬寬如是死去了,整個的天皇教,立刻就會瓦解。”

  田無畏道:“江副教主說的不錯,不過,想殺死司馬寬談何容易,一則他本身的武功,極為高強,再者,他一向小心,身側隨時都有保護的從衛。”

  江堂雙目盯注在田無畏的臉上瞧了一陣,道:“田兄,似乎是故意潛隱於天皇教中,是嗎?”

  田無畏道:“以司馬寬的精明陰沉,豈客人在眼中揉下砂子,當時兄弟投入天皇教,是全心全意投入,也替天皇教建了不少的功勞。”

  江堂道:“現在,田兄又何以背叛了天皇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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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六

  田無畏道:“一則司馬寬不能容人,二則,天皇教為惡太多。”

  江堂道:“至少,司馬寬待你不錯,他曾和江某說過本教中,日後能夠繼他掌理大局的人,你田兄列入第一人選。”

  田無畏道:“這個麼,在下倒也聽過。”

  江堂道:“你自己也知道,日後可能是司馬寬的繼承人,怎的竟然也生出了背叛的心”

  田無畏道:“因為,在下對這天皇教主的地位,並未放在眼中。”

  江堂嘆息一聲,道:“看來,一個人能勘破了名利之關,才能保持冷靜。”

  田無畏似是不願和他多談,加快了腳步,向前行去。

  走了半個時辰,翻越過了數重山嶺,已可見玄支下院。

  這時,幾人居高臨下,把玄支下院的四周情勢,看的十分情楚。只見玄支下院的四周,布守著不少勁裝疾服的漢子,個個佩著兵刃,但卻都還遠躲在四五丈外,隱藏在大樹山石之後。

  江堂打量玄支下院的情形之後,突然長長嘆息一聲,道:“不錯,屬於我的精銳,已喪失殆盡了。”當先飛躍而下,接道:“咱們走吧!”不再隱蔽身影,堂堂正正的舉步向前走去。

  白天平、田無畏、洪承志、何玉霜等,魚貫隨在身後行去。

  江堂一現身,立刻有八個勁裝疾服的大漢,奔了過來。

  這些人都佩著兵刃,但卻未拔刀出手,一見江堂,立時拜伏於地。

  江堂一揮手,示意八人站起了身子,道:“你們起來。”

  八個人中,有四個身上帶傷,站起身子,垂手站在一側。

  江堂道:“死了一十六個領隊?”

  一個左臂包裹白紗的大漢一躬身,道:“是!二十個領隊,被玄支下院的劍士,殺死了十六個。”

  江堂苦笑一下,道:“咱們還有多少人?”

  受傷大漢道:“二十四隊,原本每隊一十二人,現在,能夠動手的,每隊不足半數了。”

  江堂道:“好,你去把他們全都召集過來。”

  八個人應了一聲,轉身欲去,但卻又突然停了下來,道:“如是召集他們全集於此,豈不是撤了包圍。”

  江堂道:“不錯,撤了包圍。”

  八個人未再多問,就轉身而去。

  白天平道:“看來,這些人,確都是你的心腹,他們只聽你之命行事,不問舉動是否違背教規。”

  江堂道:“如若我沒有這一點實力,司馬寬早就下手殺了我。”

  八個人行動很快,只不過片刻工夫,已召集齊環圍於玄支下院的人手。

  白天平暗中數了一下,大約有八十餘人,有一小半,都受了傷。

  江堂吩咐八個領隊,道:“你們計算殘餘,編成八隊,儘量使八隊的實力平均。”

  八領隊應了一聲,重新分編人手。

  江堂回顧了白天平一眼,道:“麻煩白少俠,去通知玄支下院一聲,要他們分出一面,交給我和屬下把守,玄支劍士,也可抽出些人手,和敵人決一死戰。”

  白天平道:“好!我們先去安排一下。”

  江堂道:“如是玄支下院中的武當劍士,不放心我們,請在下院外,劃出一部分區城,讓我們先擋司馬寬的銳鋒。”

  白天平道:“這個,我想玄支下院中人,不會堅拒諸位於千里之外,也不會使諸位,先擋銳鋒。”

  江堂道:“唉!正邪不同之處,就表現在患難之間……”目光轉注到何玉霜的身上,接道:“何姑娘,你放心,如若在這場搏殺中,我能留下性命不死,我會還給你一個公道。”

  何玉霜長長吁一口氣,欲言又止。白天平當先而行,直入玄支下院。

  但見數十個佩著長劍的玄支劍士,肅立迎賓。丐仙袁道,也帶著天侯七英,及丐幫幫主申三峰、鐵成剛、伍元超,迎於玄支下院大門以內。

  白天平搶先一步,正要對袁道行跪拜大禮,袁道已伸手抓住了白天平的右臂,道:“孩子,你一身都是傷。”

  白天平道:“多謝義父關注,平兒這點傷,還撐得住。”

  只聽一聲:無量壽佛,接道:“貧道等拜謝白少俠救命之恩。”數十位玄支劍士,個個合掌躬身。

  白天平道:“不敢當,在下只不過略效微勞,不敢當救命二字。”

  數十位玄支劍士,只以合掌躬身代替回答。

  袁道長長吁一口氣,道:“孩子,聽說你見到了天皇教主!”

  白天平道:“是,他叫司馬寬,武功高強,平兒、洪兄和江堂,都是傷在他的手中。”

  袁道一皺眉頭,道:“司馬寬,五十年來,江湖上從沒有聽說過這麼一號人物。”

  白天平道:“義父,平兒有一件緊要之事請命,還望義父裁決。”

  袁道道:“什麼事?”

  白天平道:“江堂被司馬寬逼得無路可走,已決心和咱們聯手合作了。”

  袁道道:“我知道,江堂這個人,陰險毒辣,不可交往,這人的話,不能相信。”

  白天平道:“孩兒不是信任他,而是覺著目前,他還有很大的實力,而且,願為先鋒,抗拒天皇教,咱們只要給他一個聲援,在玄支下院前面,劃出一塊地方,由他們固守,這可使玄支劍士省去了不少氣力。”

  袁道道:“這件事,老叫化也不便做主,還得請玄支下院的院主決定了。”

  玄支院主一欠身,道:“敝掌門現在此地,貧道怎能做主。”

  袁道道:“聞鐘道長傷勢好了嗎?”

  只見玄支院主回首躬身,一個長髯飄飄的道人行了出來。正是聞鐘道長。

  白天平一抱拳,道:“掌門人……”

  聞鐘搖搖頭,道:“幾位之言,貧道都聽到了,對江湖上事,貧道自知難和袁老相比,這件事,請袁老做主決定就是。”

  袁道道:“好吧!你們都這麼看重老叫化,老叫化倒也義不容辭了……”

  目光一掠白天平,接道:“去告訴江堂,要他帶著人手,布守在玄支下院的大門前面,不論天皇教主多麼狡猾,這裡的山川形勢限制了他,非逼他在廟前面決戰不可,除非,他放棄攻打玄支下院。”

  白天平道:“義父,要不要告訴他,情況緊急時,咱們會給他支授?”

  袁道道:“這句話自然要說,而且,還要說得誇張一些,告訴他,我帶一批江湖高手到此,丐幫中也有很多長老精銳趕來,配合上天下無敵的玄支劍士,天皇教已沒有了人數上的優勢。”

  白天平一躬身,道:“平兒記下了。”轉身向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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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七

  看他全身傷勢處處,袁道很想叫他回來。但話到口邊,卻又忍了下去。

  江堂似是正等得十分焦急,白天平行出廟門不遠,江堂已匆匆迎了上來,道:“白少兄,他們怎麼說?”

  白天平道:“很歡迎江副教主棄暗投明。”

  江堂苦笑一下,道:“談不上棄暗投明,在下是為形勢所迫。”

  白天平道:“這個麼?在下倒未說的很清楚。”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他們要江副教主,率領人手,布守在玄支下院前面。”

  扛堂點點頭,道:“那很好,在下願率領手下,先擋銳鋒。”

  白天平道:“江老,袁老前輩說,他會及時遣派出人手,支援閣下!”

  江堂道:“能這樣對我,在下已經很滿意了,請白少俠掃報袁老前輩,就說我江堂會盡力而為。”

  白天平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憐憫之情,道:“江老,要不要我在這裡陪你。”

  江堂道:“不用,不用,白少俠已見識過司馬寬了,他那一身武功,如論單打獨鬥,咱們都非他之敵,袁老前輩的武功雖然高強,但也未必能勝過司馬寬。”

  白天平道:“這個我知道。”

  江堂點點頭,道:“白少俠,司馬寬隨時可以發動攻勢,在下也該佈置一下了。”

  白天平道:“晚輩告辭。”轉身直回玄支下院。

  江堂調動人手,片刻間,在玄支下院前面,布成了拒敵之陣。

  這一片遼闊,沒有一處隱蔽的地方,江堂帶著人手,就佈置在全無掩蔽的空地上。

  但距離廟門十丈以內的樹木,都已為武當門下伐去,那是說,天皇教中人如若想進攻玄支下院的大門,十丈以內也無掩蔽之物。這遼闊的地形,將形成一種硬碰硬的搏殺。

  江堂佈置了屬下,再對玄支下院走來。

  袁道當先迎了上去,道:“江堂,你想幹什麼?”

  江堂道:“在下想請武當門下,答允在下兩個請求。”

  袁道道:“說給我聽也是一樣。”

  江堂道:“在下請求他們給我們準備一些飲水、食物。”

  袁道點點頭,道:“可以。”

  江堂道:“第二件事,在下希望屬下傷勢特別嚴重的,准予進入玄支下院療冶。”

  袁道沉吟了一陣道:“你一向視人命有如草芥,此時怎的會忽然關心起你的屬下來了?”

  江堂道:“唉!其實,你們是否願意為他們療傷,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要他們避入此地之後,動手搏殺的人,已然見不到傷亡,聽不到呻吟,那可以增強他們對敵的勇氣。”

  袁道道:“好!老叫化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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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八

  第三十一回 盲目殺手 往事成謎

  江堂像是完全變一個人似的,一抱拳,道:“大恩不言謝,江堂如能生離此地,必將重重報答你老人家。”

  袁道道:“那倒不用了,我老叫化也用不到你報答。”

  江堂輕輕咳了一聲,道:“這只是晚輩一番心意,我知道這心意實現的機會不多,晚輩告辭了。”一抱拳,轉身而去。

  袁道仔細想了一想,覺著江堂說的十分有理,回到玄支下院之後,立刻叫人備了一些食物、飲水送過去。這些人連番惡戰之後,個個都有著飢渴交作之感。玄支下院的劍士們送上飲水、食物,使得全體飢渴交迫的人,都生出了十分感激之心。

  江堂當先食用,然後,再分給各組壯士食用。出人意外的是,竟沒有人向玄支下院攻擊。

  半日時光,匆匆而過,直到天將上燈時分,仍未見天皇教中有人攻來。江堂下令屬下分批坐息,儘量保持體能精神。天色完全黑了下來,一鉤彎月,冉冉由東方升起。

  江堂剛剛坐息醒來,白天平和洪承志,雙雙趕到。

  江堂淡淡一笑,道:“兩位神情好多了。”

  白天平和洪承志,經過了坐息,療傷、更衣之後,已然容光煥發,精神大好。

  洪承志輕輕咳了一聲,道:“江前輩,你可要移駕玄支下院中休息一下?”

  江堂道:“不用了,我經過了一番生死惡戰之後,已覺出生命的可貴,這些人,都是我的屬下,我以前,不知愛護他們,現在,我要和他們生死與共,不再忽略他們了。”

  白天平道:“聞鐘道長要咱們進來一粒療傷丹丸,請江前輩服用。”

  江堂道:“慚愧,慚愧,但又卻之不恭。”

  白天平雙手捧上一粒丹丸。

  江堂一手接過,一口吞下,笑一笑,道:“請白少俠轉告武當掌門,就說江某人無以為報,我會率領屬下,和強敵決戰於此,這地方,也就是我江某人的埋骨之地。”

  白天平道:“江前輩,你真的變了!”

  江堂道:“是非全存一念間,在下只不過是瞭解了是非。”

  白天平道:“江前輩,武當掌門人,曾和在下義父相商,覺著你們日夜暴露烈日風露之下,太過辛苦,希望你們到玄支下院中休息一下。”

  江堂搖搖頭,道:“盛情心領了,我和我這些屬下,都是兩手沾滿了血腥……”突然間口氣一變,道:“來了,他們果然要用夜攻。”

  白天平抬頭看去,只見幾道火光,疾快的向玄支下院行來。

  洪承志道:“我知道他們會夜間來襲,想不到他們竟然來了,而且,明火執仗而來。”

  江堂苦笑一下,道:“兩位請回玄支下院去吧,要他們多準備些火把,一旦天皇教衝過我們這一道防守之線,立刻高舉火把,然後拒敵。”

  白天平道:“為什麼,難道天皇教中,特擅夜戰?”

  江堂道:“司馬寬訓練了一批盲目殺手,專以夜間攻敵。”

  白天平怔了一怔,道:“這個人,好像是什麼事都想得很周到。” 

  江堂道:“司馬寬本來不是一個很平凡的人,這人思慮周密,事事有備,請轉告袁老前輩,千萬不可輕視於他。”

  幾人談這一陣話的工夫,來人已到了二十丈內。原來有兩支火把帶路,此刻,卻突然停了下來。

  同是出身天皇教,彼此之間,自然是瞭解很深。未待江堂下令,八位領隊已然自行開始了佈置,但見人影閃動、步履聲響,霎時間,布成了一座拒敵陣勢。

  白天平運足目力望去,發覺江堂屬下布成的陣勢,是一座四方陣形,百名左右的屬下,齊集於一處。原來是一道長方形的防敵陣勢,此刻卻收縮了很多。

  白天平低聲道:“江前輩,用這等方陣的形勢拒敵,不會太過集中吧?”

  江堂道:“這些盲人,不但武功高強,而且,手法殘酷至極,他們練了一種盤腰斬的手法,凌厲、惡毒,十分難於閃避。”

  白天平道:“真有這樣厲害的盲人?”

  江堂苦笑一下,道:“兩位很快就可以看到了,我們方陣布守,雖然勉可防守那盲人隊的攻襲,但對阻攔他們滲入玄支下院的力量,卻是很少,這一點,請兩位奉告袁老前輩。”

  白天平道:”江前輩放心,這句話咱們一定帶到。”

  扛堂道:“盲人聽覺敏銳,但它視覺最差,他們已習慣了聽風辨位,出刀奇快,常人在聽覺上,絕對無法強過他們。”

  白天平道:“江前輩的意思是……”

  江堂道:“有所長,必有所短,聽覺敏銳是他們的優點,但他們沒有視覺是他們的缺點。”

  白天平道:“江前輩的意思,可是要我們以己之長,對敵之短?”

  江堂道:“不錯,所以,你們要多準備火把,以加強視力。”

  白天平點點頭。

  江堂接道:“和敵人動手時,弄出各種音響,以擾亂對方的聽覺。”

  白天平點點頭,道:“多謝指教。”

  江堂道:“兩位去吧!要武當下院中多準備一下。”

  白天平道:“這些盲人,人數是否很多?”

  江堂道:“大概不少,但確實的數字,別人都不太知道……”

  語聲一頓,接道:“這一戰,事關天皇教的存亡,司馬寬必將全力以赴。”

  白天平道:“江前輩,除了這些盲人殺手之外,還有些什麼人物?”

  江堂道:“飛龍八煞,也是他精銳之一,如若這些人,混入了盲人殺手之中,其發揮出的效用,又何止十倍力量。”

  白天平道:“江前輩,司馬寬似是早知道你可能帶人背叛,但他竟然投出手攔阻的意思,所以,他似是早已不把天皇教中這股力量,放在心中了。”

  江堂道:“這一點,我還未曾想到,聽君一言,如夢初醒……”語聲微微一頓,接道:“看來這一次圍攻武當,在司馬寬言來,是一石二鳥之計,希望把天皇教中的舊人,和武當門下,拚個同歸於盡。”

  白天平道:“看來,大致如此了。”

  江堂沉吟了一陣,道:“聽說,他還訓練了一批女性殺手,不知道是真是假,這一批力量,從來沒有在訌湖上出現……”

  突然間,一陣兵刃撞擊的金鐵交鳴之聲,傳入耳中,打斷了江堂未完之言。

  緊接著兩聲慘叫,傳了過來。

  江堂搖搖頭,道:“看到了嗎?這些盲人手段多麼毒辣,你如若誤認他們是殘廢人,那你就要先吃大虧了。”

  白天平凝目望去,只見江堂的屬下,已被斬斃了兩個,一個被攔腰斬斷,一個被生生劈作兩半。

  洪承志道:“這些人似是一攻即止。”

  江堂點點頭,道:“他們是一種很奇怪的攻勢,一攻即退,他們還有一套合作的截擊辦法,那是三個人配合的搏殺術,專以殺人為主。”

  洪承志道:“原來如此,在下倒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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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九

  白天平低聲道:“洪兄,不可造次,咱們先要看出他們出手的方法之後,想出了破解之法,然後再作主意。”

  洪承志站立未動,雙目卻凝注在正南方位上。現場中整個的沉寂下來,靜的聽不到一點聲息。

  忽然間,寒光一閃,兩把長刀像旋風一般,捲了進來。

  布守方陣的人,也似乎是早有戒備,雙刀雙劍,一同舉起,迎向兩把單刀攻去。

  一陣兵刃交擊聲過後,兩把捲入的長刀,突然又退了回去。

  這一次,白天平和洪承志都看的十分清楚了,兩個人兩把刀,在一次交接之後,突又向後面退去。

  這時,江堂這方面防守的很好,雖被他們衝入五六尺遠,但卻沒有傷人。 

  江堂據在方陣之間,八個領隊各守一個方位,整座的方陣,佈置的四面都可以拒敵。

  原來,玄支下院,距離江堂據守之處,還有段很長的距離。

  白天平、洪承志,和江堂守在一起。

  對這些盲人劍手的厲害,八領隊都有著很深的瞭解,所以,他們都約束屬下,不許講話,也儘量避免發出聲音。陣勢還在不停的變動,只是彼此都用手勢招呼。

  白天平看完了四周形勢之後,低聲對洪承志道:“洪兄,請回玄支下院,告訴我義父一聲,要他多準備一些火把,和銅鑼應用,如銅鑼不足,就以金屬的用器代替,派出一些人手來,幫助江前輩,對付這些盲人劍手。”

  洪承志道:“白兄請去,兄弟去鬥鬥他們,看看盲人劍手,究竟有什麼厲害之處?”

  白天平道:“很厲害,他們目不能視物,看不到搏殺和流血的慘狀,也能夠鎮靜下心神,全心運劍,攻出的劍勢特別凌厲。”

  洪承志道:“兄弟心中有些不服,明眼人,會不如瞎子。”

  白天平道:“這不是服不服的事,有一弊必有一利,司馬寬的聰明,就是用其所長,藏其所短……”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我已經瞧出一點門道,正在尋思對付他們的辦法。”

  洪承志道:“好!兄弟去一趟……”

  話未說完,突聞金風破空,緊接著響起一陣金鐵相觸之聲。

  似是很多枚制錢,飛入了方陣,相互撞擊。就在鋼鐵相擊聲中,十幾道寒芒,閃電一般,捲入陣中。

  緊接著響起了連聲慘叫,和兵刃相擊的聲音。敢情,那飛入方陣互相撞擊的銅錢,竟然是指引這些盲人劍手的信號。

  兵刃相觸聲中,盲人劍手魚貫攻了上來。八領隊已親自出手,阻擋盲人劍手的凌厲攻勢。 

  江堂沒有誇獎這些盲劍手,他們的攻擊確實凌厲至極,出劍辛辣,招術詭異,不過片刻工夫,江堂的屬下,已被放倒了廿幾個,八領隊也有一個被腰斬兩截。

  白天平暗中檢點盲劍手只有三個死亡,有幾個帶傷苦撐,不肯退下。片刻之後,又發覺了他們一種可怕的力量,那就是悍不畏死的勇氣。輕輕籲一口氣,道:“江老,咱們也出手吧!不出手不行了。”

  江堂道:“是!死傷太大,會影響到我們整個士氣。”

  白天平看他口中雖然連說出手,但卻始終不動,心中大感奇怪,低聲道:“江老,咱們要幾時出手?”

  江堂道:“再等片刻吧!”

  這時,四個盲人劍手,已然深入方陣,將近中心,距離江堂白天平等停身之處,已不足一丈。

  白天平心中一動,忖道:原來,他是等到這些人攻入中心之後,再行出手。

  心念轉動之間,但見寒芒閃動,一串銀光,疾射而出。

  這些銀芒,發出在兵刃交擊之中,影響了那些盲人的聽覺。

  只聽幾聲悶哼,四個盲劍手,倒下了兩對。白天平恍然大悟,暗暗忖道:原來,江堂早已成算在胸。

  但聞江堂低聲說道:“白少兄,這些盲劍手太勇猛,我們如是硬和他們拚,勝算大小。”

  白天平道:“我明白,這等人命換人命的關頭,是各憑本領、手段,算不得什麼卑下的事。”

  江堂道:“白少兄能夠瞭解就好了。”

  白天平未再多言,雙目卻凝注在場中的形勢變化。

  只見那四個身中暗器的盲劍手,身手一陣抽動,立刻氣絕。

  白天平輕輕籲一口氣,道:“那暗器上淬有毒藥?”

  江堂道:“不惜,而且是一種很厲害的毒藥。”

  白天平淡淡一笑,道:“看他們手法的殘酷,實在也應該用狠毒的暗器對付他們。”

  江堂低聲說道:“白少兄,有一件事,是否有些奇怪?”

  白天平道:“什麼事?”

  江堂道;“剛才毒發動攻勢的制錢交觸之聲。”

  白天平道:“那是一種信號,在下倒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妥之處?”

  江堂道:“什麼人發出的信號?”

  白天平怔了一怔,道:“指揮他們的人啊!”

  江堂道:“什麼人指揮他們?”

  白天平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

  江堂道:“我一直在推想那人在什麼地方?終於被我想通了。”

  白天平道:“那人在什麼地方?”

  江堂道:“在盲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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