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飛鈴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3 13:57:2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0 11365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28
二八0

  袁道道:“為了天皇教主,司馬寬只是一個託名,天下根本沒有這一個人。”

  江堂道:“老前輩,那位天皇教主,可是和你老人家很熟識麼?”

  袁道神情冷肅地緩緩說道:“很意外,也很傷心……”長長吁一口氣,接道:“也許我真的老了,沒有昔年的豪氣,也沒有了昔年的怒火。”

  江堂似是陡然問發覺丐仙袁道,果然老了很多,這短短一日夜間的工夫,袁道似乎是老了很多年。

  還是袁道先開口,緩緩說道:“江堂,那何玉霜的武功,是何人傳授,你知道嗎?”

  江堂道:“一位老婆婆,似乎到天皇教中來過,但她除了天皇教主之外,從來不對別的人講話。”

  丐仙袁道道:“你見過那位老婆婆嗎?”

  江堂道:“見過。”

  袁道道:“她是不是滿頭白髮,但卻有一張嫩紅的臉兒?”

  江堂沉吟了一陣,道:“不錯,另一個特徵是手中執一個黃色的枴杖。”

  袁道道:“想想看,她是不是姓唐。”

  江堂沉吟了一陣,道:“不錯,是姓唐,有一次我聽到天皇教主司馬寬提到了唐二姑三個字,但他警覺之心很高,那一次之後,就未再聽過唐二姑三個字,不過在下看出了一些內情……”

  袁道道:“什麼內情?”

  江堂道:“那位唐二姑,極受天皇教主的敬重,這可能就是天皇教主不殺何姑娘的原因,因為,何姑娘的一身武功,都出於那位唐二姑的傳授,他們之間早已有了師徒之情。”

  袁道點點頭,道:“江堂,你對天皇教,有多少瞭解?”

  江堂道:“這些年來,我以副教主的身份,參與教中機密大事。對天皇的事情,我自信瞭解得很多,但天皇教主這個人,太過深沉,他在天皇教之外,隱藏了多少的實力,除他之外,大約不會再有別的人知曉了。”

  袁道道:“像這些盲劍手,和那白衣毒女,閣下是否早已知曉呢?”

  江堂道:“盲劍手,晚輩早有所聞,齊坤率領的一批人手,晚輩一點也不知曉。”

  袁道沉吟了一陣,道:“江堂,如若咱們把天皇教主逼入了絕地之後,那位唐二姑會不會出手助他?”

  江堂道:“這件事,晚輩無法預測,晚輩對唐二姑瞭解得太少……”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如若老前輩感覺到此事十分重要,何不把何姑娘請來商量一下,我相信何姑娘應該知道。”

  袁道道:“希望她不要出手,如若她一定要出手,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江堂低聲道:“老前輩,召請武當掌門、丐幫幫主和天侯老人同來此地,老前輩似是已準備對天皇教展開反擊了。”

  袁道道:“老叫化確實有這打算,咱們完全處於被動之中。”

  江堂道:“能一舉除去天皇教主,整個天皇教就等於瓦解了。”

  袁道道:“不錯,天皇教龐大的實力,完全掌握在天皇教主一個人的手中,如若天皇教主一死,這些力量,可能永遠不會再為人發覺,也可能會就此風消雲散。”

  江堂道:“對於天皇教發動攻勢,最好暫時棄置別的不管,全力對付天皇教主。”

  袁道道:“老叫化也是這個打算,但那天皇教主,似是極端狡猾的人,只怕不易找得到他。”

  江堂道:“這一方面,晚輩可以盡些心力。”

  袁道道:“那就有勞你去佈置一下了,不過,希望你能夠盡快回來。”

  江堂道:“晚輩去去就來。”轉身行了出去。

  片刻之後,江堂就轉了回來。不待袁道問話,江堂已搶先說道:“晚輩把所有能夠行動的人,都派了出去,他們全混入天皇教中,用暗記告我信號,指出天皇教主的存身之處。”

  袁道道:“江堂,咱們必須盡快找到他,而且,不能再讓他有逃脫的機會。”

  江堂道:“哦!老前輩,我能否問問為什麼?”

  袁道道:“我想證實一下自己的推斷,很多年不用的神算術,是否還很靈驗。”

  江堂嘆口氣道:“老前輩,晚輩看得出來,你似是有著很大的痛苦……”

  袁道嘆口氣,接道:“老叫化倒希望自己是真的老了,我已經無法再運用神算之術,所以,我錯了。”

  江堂還想再問,白天平已帶著武當掌門聞鐘道長、丐幫幫主申三峰、洪承志、天侯七英老大侯瑜,魚貫而入。這些人,雖都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人,但比起丐仙袁道,不論是聲望、輩份,都差上一截。

  聞鐘當先合掌一禮,道:“老前輩……”

  對武當掌門人,袁道也有著適當的尊重,一抱拳,道:“不敢當,掌門人請坐。”

  聞鐘道長、申三峰、侯瑜、洪承志等,分別落座。只有白天平仍然站在袁道的身側。

  袁道神情嚴肅,緩緩說道:“老叫化請諸位到此,想和諸位商量一件事。”

  申三峰、聞鐘道長,齊齊道:“老前輩有什麼吩咐,只管請說。”

  袁道道:“天皇教經過了連番挫折,實力大損,老叫化覺著,已到咱們合力圍剿的時刻,所以,請諸位來商量一下。”

  申三峰道:“袁老如是早已有成竹,但請下令吩咐就是。”

  袁道道:“老叫化倒是想了一下,覺著咱們合力先對付了天皇教主,才是治本的良策。”

  洪承志道:“老前輩準備伺時行動?”

  袁道道:“立刻行動。”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29
二八一

  申三峰道:“袁老準備如何分配人手?”

  袁道道:“三路合擊,丐幫一隊,由你率領,為左隊……”

  目光轉注到聞鐘道人的臉上,接道:“以玄支劍士為主,作為右隊,請掌門人率領。”

  申三峰、聞鐘道長,齊齊欠身,道:“晚輩等遵命。”

  袁道道:“老叫化自己居中,以天侯七英為主,加上洪承志、白天平和江堂,三路並進,分進會合。”

  江堂低聲道:“老前輩,玄支劍士,應該是這一次攻敵的主力,只怕得加重他們的負擔了。”

  袁道點點頭,道:“掌門人,還有多少位玄支劍士,可以派出攻敵?”

  聞鐘道人沉吟了一陣,道:“下一代玄支劍士,還沒有什麼成就,他們只在做奠基的工作,還沒有開始練劍……”

  袁道接道:“那些人,自然不能派上用場,我們要有成就的玄支劍士。”

  聞鐘道人道:“要留下十二個玄支劍士,準備守護下院,可以調派出擊的,除了傷亡之外,還有五十一名。”

  袁道道:“把他們分成五隊,由道長率領三隊,為左翼主攻,另外兩隊,請指派一位玄支劍士率領,作機動運用,救援各路。”

  聞鐘道人道:“這個,貧道遵命辦理。”

  袁道道:“江堂,你把聯絡信號說明一下。”

  江堂應了一聲,仔細說明了潛伏於天皇教中的聯絡信號。

  袁道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道:“我們的目的,是捉天皇教主,沿途之上,有江堂的屬下為助,他會給咱們各種信號,指示天皇教主的存身之處,各位儘可能設法,趕往天皇教主的停身之處,集中咱們所有的力量,務求一擊之下,把他生擒或是擊斃。”

  申三峰道:“如是我們遇上了強敵呢?”

  袁道道:“那就發出信號,召請援兵。”站起身子,接道:“老朽率領居中一路先走,申幫主和掌門人,請整隊之後,即刻跟進。”

  袁道道:“老朽幾位兄弟,已然整裝待發,老朽去招呼他們一聲,即刻就可以動身。”

  袁道道:“老弟先請吧!咱們在門口見。”

  江堂沉聲道:“老前輩,咱們就這樣出發嗎?”

  袁道道:“不錯,老叫化已決定盡力一搏了,不計勝敗,全力以赴。”舉步向外行去。

  白天平、洪承志,緊隨在袁道身後兩側。江堂魚貫隨行身後。

  幾人到了大門口處,只見天侯七英,早已佩劍等候,何玉霜全身玄色勁裝,佩帶了所有的飛鈴,和天候七英,站在一處。

  白天平行了過去,低聲道:“玉霜,你不要多休息一下嗎?”

  何玉霜苦笑一下,道:“你們心存仁俠,捨身搏敵,難道我就不能盡一份心力嗎?”

  白天平道:“玉霜,我們已有了很完善的準備,人手也可調配……”

  何玉霜薄嗔道:“我知道你們的人手夠了,我也自知對你們幫不上大忙,但我公則是為武林大局盡力,私則要為死去的父母報仇……”

  袁道回過頭來,接道:“何姑娘,跟我們一起,老夫對姑娘的飛鈴絕技,還有很多借重之處。”

  何玉霜一欠身,道:“晚輩遵命。”

  老人家開了口,白天平縱然是心中有上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但也不敢開口。

  這時,天色已然大亮,陽光下隱隱可見數丈外的景物。

  袁道背手而立,仰望著正東方位太陽初升之前的曙光,緩緩說道:“諸位,咱們這一路,以追殺天皇教主為要務,任務最堅巨,工作最繁重,可能,咱們都會打得十分悲慘,如是有不願參與這場凶殘搏鬥的,現在還來得及退出去。”

  白天平、洪承志、江堂、天侯七英,個個肅然而立,無人接口,無人多言。

  袁道等候片刻,不見有人答話,才緩緩說道:“諸位既然無人退出,那是說,諸位都有著慷慨赴義的精神了。”

  江堂道:“在下是死而無憾。”

  袁道道:“好,咱們動身。”當先向前行去。

  江堂快行一步,追在白天平的身後,低聲道:“我希望兩位緊隨在袁老前輩身後,以保護袁老前輩為主。”

  白天平道:“為什麼?”

  江堂道:“在下的意思是說,能不讓袁老前輩出手,就別讓他老人家出手。”

  白天平問道:“哦!他老人家這一身武功,還要別人保護嗎?”

  江堂道:“老人家指揮全軍,豈可輕易傷敵,何況,他老人家的行動,似是有些失常了。”

  白天平道:“是!我看他老人家內心之中,有著無比的激動,似是已失去了沉靜,我們隨著左右,免得他老人家受到暗算。”

  洪承志道:“不知是什麼事,使他老人家如此激動?”

  江堂道:“我想和天皇教主有關。”

  白天平道:“我有些明白了,他心中懷疑天皇教主,是一位和他相識之人。”

  江堂道:“看樣子,那人和老人家不只是相識,而且可能是很好,也許,老人家對那人,還有著很深的情意和敬重,所以,才有著肝膽欲碎的悲痛。”

  白天平心中一動,暗道:那人會是誰呢?老人家生平最為敬重的人,就是我師父,但這件事,決不能攀在師父身上。他儘量把胸中所知的人,和丐仙袁道,拉在了一起,但他只能找出兩個人。

  這兩個人都和他有著深厚無比的關係,一個是生身之父,一個是傳藝的恩師。

  在他所知人物中,這兩個人,都和袁道有著深最的交情。

  其實,除了師父、父親之外,袁道還有些什麼朋友,他根本就不知道。

  回頭看去,只見群豪魚貫相隨身後,個個精神飽滿,神情嚴肅,一付慷慨趕義的神情。

  只見江堂突然加快了速度,越過帶頭奔行的袁道,低聲道:“老前輩請留步。”

  袁道停下了身子,道:“什麼事?”

  江堂道:“前面發現了記號。”

  袁道嗯了一聲,停下腳步,只見左側一株古松下,有一塊白色的突岩,果然,留有記號。

  記號說明是:前有埋伏。

  袁道輕輕咳了一聲,道:“江堂,什麼人留下來的,能夠瞧出來嗎?”

  江堂道:“我的屬下,先過去瞧瞧。”

  袁道道:“老夫也是這個意思,走,走!過去瞧瞧。”

  江堂低聲道:“慢著。”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29
二八二

  袁道回顧了江堂一眼,道:“還有什麼事?”

  江堂道:“既然知道了前面設有埋伏,咱們就該小心一些。”

  袁道道:“老叫化子先過去看看如何?”

  江堂笑道:“這是在下的事,老前輩是領軍首腦,怎可親身臨敵?”

  白天平快行兩步,道:“我跟你去。”

  江堂道:“好!”放步向前行去。

  幾人停身處三丈外,就是一片濃密的森林,一條小徑,沿著林邊而去。

  如是有人隱身在樹林之中,暗算沿著林邊小徑面行的人,距離只不過一丈左右。

  白天平抬頭望著那一片原始森林,低聲說道:“江老,這裡似乎只有一條山徑,咱們應沿道而行呢?還是穿林而過?”

  江堂四顧了一眼,低聲說道:“那留下的暗記,十分奇怪,至此後,不再見任何跡象……”

  白天平接道:“不會貴屬已被天皇教主發覺,故意逼他們留下暗記,誘咱們進入此地?”

  江堂道:“應該不可能,但也不能不提防一二,所以,咱們不可輕易躁進。”

  白天平偷眼看去,只見袁道臉上已泛出不耐神情,顯是他對兩人久久不決的態度,極感不滿。急急說道:“江老,我義父似已不耐,老人家一向冷靜,此刻,似乎是有些反常。”

  江堂道:“我不知道司馬寬,究竟是什麼人,何許身份,但我知道,此人陰沉凶殘,手段毒辣,他不但對敵人如此,就是對自己人,也一樣如此,江湖上有逢林莫入的顧忌,咱們沒有找出頭緒之前,最好不要入內。”

  這時,袁道已不耐,大步行了過來,道:“你們瞧出什麼沒有?”

  江堂道:“這片樹林十分可疑。”

  袁道抬頭打量了跟前濃密的森林一眼,道:“這片森林,受山勢形態限制,不會太長太寬,咱們穿林而過就是。”

  江堂道:“如若這樹林中,設下了很惡毒的埋伏,實也佔不了很大的地方。”

  袁道道:“你是說這片樹林內,可能有什麼埋伏嗎?”

  江堂道:“晚輩正是此意。”

  袁道道:“就算是這森林內設有埋伏,似乎是對咱們也沒有太多的威脅,老夫當先帶路。”舉步向前行去。

  江堂皺皺眉頭,低聲道:“老前輩,晚輩之意,咱們再等候片刻,在下相信很可能會有消息。”

  袁道道:“咱們的時間不多。”

  江堂道:‘晚輩這就設法子和他們聯絡一下。”

  袁道神情嚴肅地說道:“江堂,我希望咱們愈快愈好,時間拖長,對咱們有害無利。”

  江堂道:“老前輩,晚輩覺著,此刻,咱們應慎重一些……”

  忽見人影一閃,濃密的樹林內,走出了一個勁裝大漢。

  江堂回目一顧,道:“你過來。”

  那勁裝大漢,快步行了過來,道:“這片森林之內,設有很多惡毒埋伏……”身子一軟,向下倒去。

  江堂一伸手,抓住勁裝大漢,右手按在那大漢後背上,內力透入,接道:“什麼埋伏,快說。”

  那勁裝大漢道:“他們隱藏在樹後,及林葉茂密之處,隨時施襲,而且人數眾多,防不勝防……”

  話到此處,人已不支,閉上雙目,氣絕而逝。

  江堂放下那勁裝大漢的屍體,長長吁一口氣,道:“果然是惡毒得很。”

  袁道冷笑一聲,道:“咱們如是不進這片森林呢?”

  白天平道:“如是此密不洩,他們很容易把咱們引入森林之中。”

  袁道默然不語。

  江堂道:“老前輩,咱們現應如何?”

  袁道冷哼一聲,道:“放把火,燒了這一片森林。”

  白天平道:“法子雖然不錯,但這把火,不知要燒去多少株千年古樹,和那些藏身於森林中的走獸飛禽。”

  袁道道:“他們用的暗器細小惡毒,如不用一些惡毒手段,只怕很難對付。”

  江堂道:“無毒不丈夫,白少俠,不論多麼精深的內功,也無法和那尖利、細小的牛毛毒針對抗,除了放把火,燒它個寸草不留之外,實無良策可想。”

  白天平沉吟了一陣,道:“義父、江老覺著此計之外,別無良策,那也只有放火燒了,不過,在放火之前,應該先給他們一個示警。”

  袁道道:“好!不教而殺謂之虐,通告他們一聲吧!”

  江堂提高了聲音,道:“司馬寬,你誅殺異己,殘害夥伴,早已人心背離,如今由丐仙袁道老前輩,會合了玄支劍士、丐幫高手、天侯七英,問罪而來,你已成柵中困獸,網中之魚,驅使屬下賣命,也難逃被擒殺之厄,如是還有幾分人性,就該親自出面,作個了斷,以免禍連無辜……”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我們決心放火,燒去這片森林,各位埋伏樹後及草叢,密葉之中,已然無法自保,如想逃命,只有早些現身,咱們是多年想處的兄弟,只要棄去手中的毒針、暗器,江某人護保諸位的安全。”

  這兩段話,都用內力送入了森林之中,傳出甚遠。

  袁道也提高了聲音,說道:“準備火種,一盞熱茶之後放火。”

  白天平、洪承志、天侯七英等,都開始準備枯枝、乾葉,只有何玉霜和江堂站著不動。

  何玉霜緩緩向前行了一步,低聲說道:“江老,不知司馬寬是否也在這片密林之中?”

  江堂搖搖頭道:“不會在這裡。”

  何玉霜道:“如若司馬寬不在,咱們就算燒去這片森林,也是於事無補。”

  江堂還未來得及答話,突聞深林之內,響起了幾聲慘叫。

  緊接著人影一閃,田無畏緩步由林中行了出來。他手中執著一把長刀,刀上還滴著鮮血。

  白天平一躬身,道:“見過師兄。”

  田無畏道:“先見過老人家,咱們再談。”還刀入鞘,先對袁道一個長揖。

  袁道冷笑一聲,道:“你神出鬼沒,連我老人家也有些敵友難辨了。”

  田無畏道:“天皇教手段卑下,只要能夠勝敵,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晚輩不得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袁道道:“聽說這片林中,埋伏了很多施用暗器的高手?”

  田無畏道:“談不上什麼高手,只不過,他們施用的暗器十分歹毒。”

  袁道道:“哦!”

  田無畏道:“弟子戴罪立功,已清除了林中的埋伏。”

  袁道道:“他們埋伏的人手不少,你一人之力,怎能清除他們許多?”

  田無畏道:“晚輩這些年來,也訓練不少死士,目下都已調來此地,這些人,都是晚輩的心腹,適才,我們突然出手,林中埋伏,總共有一十二人,已然全數被殺。”

  袁道道:“天皇教主司馬寬呢?”

  田無畏道:“不在此地,不過,晚輩已知道他的去處。”

  袁道道:“能不能帶我們去找他藏身之地?”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29
二八三

  田無畏道:“晚輩現身相見,就是為前輩帶路。”

  袁道道:“那很好,叫你的人手出來,帶我去找天皇教主,這人不除,咱們專殺一些嘍兵小卒,實也於事無補。”

  田無畏又躬身一禮,道:“弟子遵命。”轉身發出兩聲長嘯。

  但見人影閃動,樹林中,行出八個人來。四男四女,分著勁服疾裝,男的一身黑,女的全身青。

  四個男的,都在三十上下,白天平從未見過,但那四個女的,白天平卻認識,那為首之人,正是美婢金萍。

  金萍欠身一禮,道:“白爺,還認識小婢嗎?”

  白天平道:“金萍姑娘。”

  金萍目光轉動,回顧了一眼,道:“鐵爺、伍爺沒有來嗎?”

  白天平怔了一怔,才想到伍元超、鐵成剛,竟然未隨同前來。

  袁道冷哼一聲,道:“他們兩位麼,替老叫化辦事去了。”

  金萍已然領悟,笑一笑,接道:“老前輩,可是人稱丐仙的袁……”

  袁道道:“正是老夫,姑娘是……”

  幾句交談,袁道己然驚覺這位姑娘不是筒單人物,她雖是個丫頭的身份,但她的風度、氣質、和那說話的神情的穩健,面對江湖上威名顯赫的丐仙袁道,竟然能如此沉著。

  袁道是屬於那種外拙內巧的人,他表面上朴樸實實,也許有些粗豪,但他的任何決定,都早已經過精密的計算,對眼下這一位為人僕婢的丫頭,袁道就有著不同的感覺。

  只聽田無畏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大膽丫頭,丐仙二宇,也是你叫的嗎?還不快向袁老前輩叩頭謝罪。”

  一向溫柔,對主人十分恭順的金萍,此刻卻突然變的十分冷肅,望也不望田無畏一眼,卻笑一笑,對袁道說道:“小女子金萍,在武家堡中……”

  田無怪道:“金萍,你……”

  袁道一揮手,阻止住田無畏的喝叫道:“姑娘乃大有來歷之人,也用不著對老叫化子客套了。”

  金萍笑一笑,道:“家師邱仙子……”

  袁道雙眼圓睜,接道:“她好嗎?”

  金萍道:“老人家已退隱江湖,不願再見故舊,就是弟子也沒有機會再拜慈顏求教了。”

  袁道嘆息一聲,道:“她派你混入天皇教中,足證還未忘情江湖是非。”

  金萍道:“派遣晚輩下山之後,家師就閉關參禪,不再見人,晚輩下山之前,家師修書一封,致奉袁老前輩,匆匆數年,晚輩因身為人婢,行不由已,無法尋訪袁老前輩。”伸手入懷,取出書信一封,雙手遞上。

  看那書封紙色,已然變黃,此信果已存有數年之久了。

  袁道心中暗道:這丫頭,竟然如此沉著。伸手接過書信,啟封看去。

  金萍身份,突然一變,不禁使白天平驚震莫名,田無畏更是呆在當地,半晌說不出話。

  袁道捧信細讀,臉色數變,似乎是那信中有不少震動人心的事。

  折收好信箋收起,把原信又奉還金萍,道:“姑娘可知道信上內容嗎?”

  金萍搖頭道:“不知道,不過,家師曾告訴晚輩,如若老前輩未捲入這插江湖是非,此信就不用奉呈老前輩了。” 雙手合在信封之上,暗運內力,片刻,雙手揚動,兩掌合夾的書信,已化作了飛灰。

  袁道低聲道:“姑娘混入天皇教中,定然是別有用心了?”

  金萍道:“兩大用心,一個是想找出他的真正首腦,是何許人物,一個想看看他們如何用手術控制屬下。”

  袁道道:“這兩件事情可曾查明?”

  金萍道:“沒有,到現在為止,我一直沒有見過那天皇教主,也沒有查出來,他們用什麼方法,配製出手術的藥物。”

  田無畏道:“武家堡只是天皇教中一個分舵,他們自然不會把它視為機要之處。”

  金萍笑一笑,道:“至少,咱們武家堡中的實力不弱。”

  田無畏道:“實力談不上,不過,有一度天皇教主對在下確很信任,後來,不知聽了什麼人的話,對在下,也起了防備之心。”

  金萍道:“你是一堡之主,可知道那解藥之法嗎?”

  田無畏搖搖頭,道:“不知道。”

  金萍道:“你可留心到那些手術制人的大夫嗎?”

  田無畏道:“這個在下想到了,但卻未來得及把他們收服於手下,局勢就起了很大的變化,來不及對付他們。”

  金萍道:“就我個人而言,你對我們似乎是很寬厚了。”

  田無畏道:“姑娘雖然藏匿,但在下也可以瞧出你和常人有些不同,不過,當初我還認為你是天皇教主派來的人,以後,你做了不少事,我才發覺你不是天皇教主的人。”

  金萍微微一笑,道:“你這次,把武家堡中的精銳全數帶來,不怕堡中有變嗎?”

  田無畏笑一笑,道:“武家堡中,百名以上的高手,目下,只餘下你們八個人,可以和我聯手拒敵……”

  哈哈一笑,接道:“姑娘,我是有眼不識金鑲玉,現在,姑娘請自定行止,我還要替袁老前輩追查那天皇教主的下落。”

  舉手一招,帶著四男三女,七個屬下,快步奔了過去。

  金萍沒跟著追過去,卻笑一笑,望著袁道,問道:“老前輩,可已知曉了天皇教主的身份?”

  她一面走,一面說話,逼得袁道也跟著她向前跑去。這一來,群豪立刻跟在袁道的身後,向前跑去。

  袁道一面走,一面說道:“目下老夫還不能肯定。”

  金萍道:“老前輩,你和天皇教主見過面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29
二八四

  袁道道:“匆匆一面,可惜,我們沒多談一會。”

  金萍的步履,有如直射而出的流矢一般,但卻不見她抬腿舉步,和一般的陸地飛騰之法,大為不同。

  袁道低聲道:“姑娘,你知道了那天皇教主的身份嗎?”

  金萍道:“只見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用手術,在人腦上加了一種藥物,能夠控制一個人,終身一世受他的利用。”

  袁道嘆息一聲,道:“看來,他還是一位很懂醫道的人了。”

  金萍笑一笑,還未來得及答話,帶路奔行的田無畏,突然停了下來。

  袁道越眾而出,和田無畏並肩而立,道:“你瞧到了什麼?”

  田無畏道:“天皇教主的停身之處。”

  袁道道:“在哪裡?”

  田無畏伸手指著那懸崖下面一座翠谷,道:“就在那裡。”

  袁道回顧了江堂一眼,道:“江堂,仔細的看一看,你手下的人,是否還在那裡?”

  江堂道:“如是他不在那裡,咱們豈不是又一場徒勞往返。”

  田無畏道:“天皇教主太狡猾,所以晚輩也無法保證他的行蹤,不過,這地方,是他苦心佈置的所在,只要他沒有準備逃走,就會留在這裡。”

  金萍突然越眾而出,道:“袁老前輩,晚輩自從離開了師門之後,就投身於武家堡中為婢,一直都沒好好的和人打過一架,這一次,給晚輩一個機會如何?”

  袁道道:“什麼機會?”

  金萍道:“晚輩想當先行入翠谷,為諸位探道,以免咱們同時墮入埋伏之中,應變不及。”

  袁道道:“話是不錯,不過……”

  金萍接道:“老前輩,別人不知晚輩來歷,老前輩已然知曉,晚輩雖然不敢說在武功已得真傳,至少還有自保之能。”

  袁道點點頭,道:“好吧!那就由你去吧!”

  金萍笑一笑,道:“晚輩還有一個請求,不知前輩是否可以答允?”

  袁道道:“老叫化只要能做得主,就不會叫你失望。”

  金萍道:“我想帶個幫手同往,但不知老前輩肯否同意?”

  袁道道:“你要帶什麼人?”

  金萍道:“白天平。”

  袁道微微一怔,道:“好是好,不過……”

  金萍接道:“他是老前輩的義子,只要老前輩同意了,他想推辭也無法推辭了。”

  未待袁道答話,白天平已快步行出,道:“平兒願陪從金萍姑娘,先入翠谷探道。”

  袁道點點頭,道:“好吧……”語聲一頓,接道:“女娃兒,只有你們兩個人嗎?”

  金萍道:“晚輩此行,只是探道性質,人多了,反而不便,有兩人已經足夠了。”

  袁道道:“你們多多小心,只探虛實,不可逞強和敵人交戰。”

  金萍笑一笑道:“晚輩遵命。”當先向前奔出。

  白天平緊追身後,片刻間已行到百丈之外,沒入了一片樹林之中。

  隔絕了袁道等的視線,金萍突然停下了腳步,回目望著白天平,微笑說道:“白兄,是不是覺著很奇怪?”

  白天平道:“有何奇怪,在下和姑娘早已相識,聯手行動,也可方便一些。”

  金萍笑一笑,道:“不怕那位何姑娘心中不樂嗎?”

  白天平笑一笑道:“何姑娘不是那樣的人。”

  金萍臉色突然一整,道:“聽說你學會了乾坤一絕劍。”

  白天平道:“機緣湊巧,得此奇遇。”

  金萍道:“以白兄的聰慧,想是早已想到了,我不會無緣無故的帶你來此地吧?”

  白天平道:“這個,在下確未想到,不過,姑娘有何用心?在下洗耳恭聽。”

  金萍似是在籌思措詞,沉吟了一陣,才緩緩說道:“你知道那位天皇教主是什麼人嗎?”

  白天平道:“在下只知道他自稱司馬寬,但是不是真的司馬寬,那就不是在下所知了。”

  金萍道:“我知道,這世間真有一個叫作司馬寬的人,不過,不是天皇教主,他借用了司馬寬之名,只是一個託詞罷了。”

  白天平道:“姑娘似是很瞭解個中的內情。”

  金萍道:“只是知道的比你多一些罷了。”

  白天平暗暗吸了一口氣,防備敵人偷襲,口中卻冷冷說道:“金萍姑娘,有什麼事,你可以明說了,咱們的時間很急促。”

  金萍道:“白少俠你應該明白這件事……”

  白天平搖搖頭,道:“不明白。”

  金萍道:“咱們可不可以合作一下?”

  白天平怔了一怔,道:“合作,怎麼樣一個合作法?”

  金萍道:“設法把他們分別誘入這片密林之中,然後,一一生擒。”

  白天平道:“你是說生擒什麼人?”

  金萍道:“袁道、江堂、田無畏。”

  白天平陡然感覺到一股涼氣,由背上直冒起來,全身都生出寒意,緩緩說道:“金萍姑娘,你究竟是什麼人?”

  金萍道:“我就是我,一個侍候人的大丫頭……”

  白天萍道:“姑娘的用心是……”

  金萍接道:“閣下如是想知道內情,必須要答允我一件事。”

  白天平緊張、激動的心情逐漸的平靜下來,緩緩說道:“要我先投入天皇教下,是嗎?”

  金萍道:“不是,天皇教在玄支劍士,和丐仙袁道率領的高手之下,無論如何也無法逃過被消滅的劫難。”

  白天平道:“姑娘,在下確然有些不太瞭解了,姑娘可否說得清楚一些?”

  金萍道:“聽來曲折迷離,叫人很難連在一起,好像是一串珍珠一般,灑落一地,耀眼生花,但它卻有一個頭,只要我們提起那個線頭,它就成了一串的珠鏈。”

  白天平道:“姑娘,要我如何答允你,你才會告訴個中內情?”

  金萍道:“答應和我合作。”

  白天平道:“你肯相信我的話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29
二八五

  金萍點點頭,道:“相信,所以,我才帶你來此地談談。”

  白天平笑一笑,道:“好吧!你說說看,咱們如何一個合作之法?”

  金萍笑一笑,道:“既稱合作,自然要推心置腹,肝膽相照。”

  白天平道:“至少,我應該先瞭解什麼事吧?”

  金萍笑一笑,道:“白天平,這事不能輕易出口,走錯了路,可以回頭再走,但如說錯了話,那就很難收回。”

  白天平道:“姑娘,你這樣吞吞吐吐,說明了不相信在下,咱們也不用再談了。”

  金萍道:“茲事體大,說出來,如若是你白兄不肯答應,那豈不是一件很麻煩的事麼。”

  白天平越聽越覺不對,但他仍然耐著性子沒有發作,緩緩說道:“姑娘的意思呢?”

  金萍道:“我的意思是,先讓你對我生出敬佩之心。”

  白天平道:“哪一方面?”

  金萍道:“武功。”

  白天平道:“說了半天,姑娘只是想和在下打一架,是嗎?”

  金萍道:“可惜的是咱們的時間不多,要打也就是一兩招,就要分出勝負。”

  白天平道:“姑娘可是說一兩招,就有把握勝過在下了?”

  金萍道:“所以,我要你先施展‘乾坤一絕劍’,攻我一招。”

  白天平道:“哦!”

  金萍道:“如是這一招,你不能勝我,那就證明了你沒有勝我之能。”

  白天平道:“然後呢?”

  金萍道:“自然會對我生出了敬畏之心。”

  白天平道:“那也未必,就算‘乾坤一絕劍’不能勝你,我也一定不怕你。”

  金萍笑一笑,道:“動過手再說吧!你請出劍。”

  白天平心頭火起,緩緩舉起了的長劍。金萍含笑而立,也抽出背上的長劍。

  白天平運足功力,正待揮劍攻出,突然想到陷身武家堡時,金萍的惠助之情,長嘆一聲,收了長劍,道:“姑娘!算你勝了,有什麼事,但請吩咐。”

  金萍冷冷道:“不行,白天平,咱們時間不多,可以出手了。”

  白天平一皺眉頭,道:“姑娘,這一劍,可能使咱們兩個人中,有一個血濺當場。”

  金萍道:“你可以放心,那個人,不會是我。”

  白天平道:“姑娘,你太狂了。”

  刷的一劍,刺了過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29
二八六

  第三十三回 詭變莫測 步步凶險

  金萍輕輕一閃,避了開去,白天平長劍收回,卻不料金萍長劍突出,隨著白天平收回的長劍,劍鋒已逼上了白天平的咽喉。

  白天平呆了一呆,道:“好快的劍法。”

  金萍道:“過獎,過獎,這一招叫作‘隨風飄’,手中之劍,隨著敵人的長劍進退,只要你出劍有路,收劍有序,我就能乘虛而入。”

  白天平道:“真是從未聽聞的劍法,高明啊!高明。”

  金萍道:“白兄,我如一劍把你殺死,那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白天平笑一笑,道:“好吧!你如只是想殺死我,那就可以下手了。”

  金萍格格一笑,道:“白兄,天皇教這齣戲,已快唱完了,你白兄少年英雄,這一次剿滅天皇教,你白兄應授首功,這一身榮耀眼看就要到手,死了豈不是太過可惜。”

  白天平道:“姑娘如是只說這幾句話,在下已經聽到了,金萍姑娘,如是你要我白某人選擇,似乎是就該告訴我詳細情形。”

  金萍道:“先答應我一句話如何?”

  白天平道:“姑娘請說吧!”

  金萍道:“你怕不怕死?”

  白天平搖搖頭,道:“不怕,不過,我不想死的糊糊塗涂。”

  金萍沉吟了一陣,道:“你閉上眼睛。”

  白天平道:“為什麼?”口中說話,人卻依言閉上了雙目。

  金萍低聲說道:“白兄,你要和我合作,聽我之命去行事。”

  白天平道:“那要看姑娘告訴我的什麼事……”

  話未完,突覺後腦一麻,被人點了穴道。

  金萍動作快速,點了白天平穴道之後,立刻,抱起了白天平的身子,直向一處密林中行走。

  江堂一直望著兩人的去處,久久不見動靜,心中突生警覺,低聲道:“袁老前輩,他們應該有消息了。”

  袁道道:“不錯,怎麼不見動靜。”

  江堂道:“會不會出了意外之變。”

  袁道道:“你說被那司馬寬設下的埋伏暗算了?”

  江堂道:“這個自然可能,不過,那位金萍姑娘如是想暗中算計白少俠,得手更易了。”

  袁道一揚雙眉,道:“這個,不太可能吧!”

  田無畏道:“晚輩過去瞧瞧。”

  洪承志道:“我和你一起去。”

  袁道道:“好,速去速回。”

  田無畏、洪承志飛身而起,疾奔過去。

  江堂低聲道:“白少俠是一位很謹慎的人,而且,武功高強,如是遇上了司馬寬的埋伏施襲,咱們早可聽得警訊了,晚輩如是料斷無錯,毛病可能出在那金萍姑娘身上。”

  袁道皺皺眉頭,道:“你的意思是……”

  江堂接道:“晚輩覺著,咱們似乎是用不著再等下去了,不如召集玄支劍士,正面攻了上去。”

  袁道道:“左右兩面的人手,不知是否遇上了阻攔?”

  江堂道:“沒有。”

  袁道道:“你怎麼知道?”

  江堂道:“晚輩觀察情形,天皇教中人似是已全面撤退,而且,晚輩也派人監視著兩側的舉動,如若他們動上手,立刻就會有消息傳來。”

  袁道回顧了天侯七英等一眼,道:“咱們也上去瞧瞧吧!”當先舉步行去。

  何玉霜的神色很難看,但這位身經大變的少女,卻一直靜靜的站著,一語不發。

  她緊緊追隨在袁道的身後,雙手中各握著兩枚飛鈴。

  洪承志和田無畏,以極快的速度,奔入一片林木之後,早已不見金萍和白天平的影子。

  洪承志四顧了一眼,道:“不在這裡。”

  田無畏伏下身子,仔細查看了一眼,道:“他們在這裡停了一下。”

  洪承志道:“人呢?”

  田無畏道:“走了。”

  洪承志道:“人到哪裡去了?”

  田無畏未立刻回答洪承志的問話,卻伏在地上,仔細察看了一陣,道:“可惡的很。”

  洪承志愣了一愣,道:“什麼事?”

  田無道:“兩個人的腳印,變成了一個,而且,那腳印是女人的腳印。”

  洪承志道:“這表示什麼?”

  田無畏道:“可能是白師弟遭了暗算,被她帶走了。”

  洪承志道:“什麼人暗算了白天平?”

  田無畏道:“不知道,可能是天皇教中人。”

  洪承志道:“此地還有什麼人的腳印嗎?”

  田無畏道:“沒有了。”

  洪承志道:“那一定是受了金萍的暗算了……”語聲一頓,突轉嚴厲,道:“那金萍是你的丫頭?”

  田無畏道:“很慚愧,這多年中,我竟然沒有發覺她特殊出之處,也不瞭解她真正的身份。”

  洪承志道:“現在,你知道了嗎?”

  田無畏搖搖頭,道:“不知道。”

  洪承志哦了一聲,道:“剛才那丫頭拿了一封信,那封信上寫的什麼?”

  田無畏道:“不清楚。”

  滬承志道:“這麼說來,咱們還得回去問問袁老前輩她的出身了。”

  田無畏,直:“不用了,就現在的足跡、情勢判斷,已然十分明顯,那位金萍丫頭,暗算了白天平,然後,把他帶離了此地。”

  洪承志回顧了一眼,道:“帶往何處?”

  田無畏伸手一指前面的密林,道:“就在那樹林之中。”

  洪承志道:“好!我去搜查一下。”

  田無畏急急叫道:“站住。”

  洪承志愣了一愣,道:“幹什麼?”

  田無畏道:“白天平受了她的暗算,這丫頭的手段,自非小可,你如行入林中,也可能受她暗算。”

  洪承志對別人十分自負,但他對白天平,卻是中分敬服,略一沉吟,道:“說的是,她能暗算白少俠,也就能暗算我。”

  田無畏緩緩說道:“咱們有兩個辦法,應該如何?請你洪兄決定一下。”

  洪承志道:“說來聽聽。”

  田無畏道:“一是咱們立刻歸報袁老前輩,調動玄文劍士來此,你該巳知道玄支劍士的威力,無論多麼高強的武功,都無法逃避那玄支劍士的圍襲。”

  洪承志道:“這樣,時間上豈不是太晚了一些?”

  田無畏道:“在下也想了時效上的問題,所以,還有一個辦法。”

  洪承志道:“請教。”

  田無畏道:“咱們兩個人配合,一前一後的搜入林中,就算她隱身施用暗算,至多也只能算計咱們之中的一人。”

  洪承志道:“對!事不宜盡,咱們這就進去。”

  田無畏道:“我走在前面。”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30
二八七

  洪承志對田無畏,似是有著一種不服氣的味道,一皺眉頭,道:“為什麼?”

  田無畏笑一笑,道:“論落刀威勢,你可能比我高明,但如講臨敵應變,我似乎是要強過你了,所以,我應走前面。”舉步向林中行去。

  洪承志手執長刀,緊隨在田無的身後。田無畏步入林中之後,十分謹慎,絲毫不敢大意。

  洪承志忍不住低聲說道:“這片樹林雖然不大,但如咱們這樣搜查,只怕也要半天時間。”

  只聽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應道:“不用找,我在這裡。”二人循聲望去,只見金萍站在不遠處。田無畏道:“姑娘在武家堡住了兩三年,在下竟然不知道來歷,當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但姑娘的隱蔽功夫,實也高明得很。”

  金萍道:“客氣,客氣,堡主事務繁多,無暇顧及到我這個丫頭罷了。”

  田無畏道:“往事已矣!不談也罷,目下的事,還要姑娘給咱們一個明確的答覆。”

  金萍道:“那要看什麼事了?”

  田無畏道:“敝師弟白天平現在何處?”

  金萍笑一笑,道:“我說他去探視敵情了,兩位信是不信?”

  田無畏道:“不信。”

  金萍道:“啊!為什麼?”

  田無畏道:“因為,那裡只留下你姑娘一個人的腳印。”

  金萍笑一笑,道:“看來,堡主還是一位很細心的人。”

  田無畏道:“姑娘還沒答覆在下的問話。”

  金萍冷冷說道:“我用真真正正的武功勝了他,你們信是不信?”

  洪承志道:“不信。”

  金萍道:“不信,你就自己來試試。”

  洪承志唰的一聲,抽出單刀,向前行去。金萍笑一笑,舉起了手中長劍。

  田無畏伸手攔住了洪承志,低聲道:“洪少兄,暫請稍息。”

  目光轉注到金萍的身上,道:“金萍姑娘,不論你是暗算,或是用真實武功,制服了白天平,但你用心何在呢?”

  金萍道:“很簡單,他不肯聽找之言,從我之意,那就只好制住了。”

  田無畏道:“姑娘用什麼手法制住了他?”

  金萍揚一揚手中的長劍,道:“這個!”

  田無畏道:“姑娘的劍術很高明了。”

  金萍道:“可以當面試過。”

  田無畏淡淡一笑,道:“姑娘,能不能讓我們見見他?”

  金萍笑一笑,道:“可以,他就在那株巨松之後,你們自己去吧!”

  田無畏、洪承志,大步行了過去,果見一株老松之後,盤坐著白天平。

  洪承志心中大急,快步行了過去,道:“白兄,你……”伸手抓去。

  田無畏急急說道:“洪少兄不可造次。”

  洪承志也覺出情形不對,手還未觸及衣服,已然收了回來。

  金萍談淡一笑,道:“他被一種特殊的點穴手法,制住了穴道,如是兩位自信能夠解開時,何妨一試。”

  田無畏心中暗道:“這丫頭口氣如此託大,定然是別有所恃了。”

  洪承志已大步行了過來,伸手在白天平身上推拿了一陣,竟然全無作用。

  金萍道:“那是一種獨門點穴手法,我想兩位解開他穴道的成份不大。”田無畏一面伸手止住了洪承志再度試行解穴的舉動,一面緩緩說道:“姑娘,你知道白天平是我的什麼人嗎?”

  金萍道:“你的師弟。”

  田無畏道:“你早知道了?”

  金萍道:“在武家堡中,你對他特別縱容,自然是有原因了。”

  田無畏笑一笑,道:“這麼說來,姑娘也早知道在下的出身了?”

  金萍道:“你們都是無名子的門下,對嗎?”

  田無畏輕輕籲一口氣,道:“姑娘真是一位有心人,知曉在下出身的人,放眼江湖,並不太多。”

  金萍道:“你的武功很高,除了無名子外,別人也很難教出你這樣的弟子。”

  田無畏道:“姑娘,此情此景之下,已到了非說實話不可的地步,似乎是,用不著再隱藏什麼了。”

  金萍道:“我如還想隱藏自己,也不會算計白天平了。”

  洪承志道:“你的用心為何呢?”

  金萍道:“我不願彼此打的鮮血淋漓,所以,只好用點手段了。”

  洪承志道:“你認為,你暗算了白天平,就可以使這一場搏殺平息?”

  金萍目光轉注到田無畏的身上,道:“你!怎麼說?要不要你這位師弟的性命?”

  田無畏道:“我想,那一定有很苛刻的條件。”

  金萍道:“這要看你怎麼想了。”

  田無畏道:“試試看吧,能答應,我再答應。”

  金萍道:“其實,簡單得很,我希望兩位能幫我個忙。”

  洪承志道:“什麼忙?”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30
二八八

  金萍道:“聽我令諭行事。”

  田無畏道:“在下有些不明白了,你是否要幫助天皇教主?”

  金萍道:“是!”

  田無畏道:“你在武家堡多時,對他的罪惡,早已瞭若指掌,此人不除,天理何在,姑娘為什麼還要幫他?”

  金萍道:“田堡主,我想咱們如何辯論,也無法求得一個結果出來,對嗎?”

  田無畏道:“嗯!姑娘的意思是……”

  金萍道:“你們是否還要白天平的性命,要他活下去,那就接受我的令諭,如若你們不管白天平的生死,就只好另作打算了。”

  洪承志冷笑一聲,道:“金萍姑娘,別忘了,你已經沒有機會傷害到白天平了,他目下情形,似乎只是被你點了穴道,就算是獨門手法,只要咱們有時間,相信總可以慢慢的解開。”

  金萍笑一笑,道:“聽你的口氣,似乎是說我用暗算傷了他?”

  洪承志道:“不錯,難道你是用真實的武功傷了他。”

  金萍道:“你可要試試看,我要用對付白天平的同一招武功,來對付你。”

  洪承志怔了一怔,道:“那是說,你用的真實武功,對付了白天平?” 

  金萍道:“亮你的刀吧!我要讓你先機。”

  洪承志被激起了怒火,手握刀柄,冷冷說道,“在下的刀法很凌厲,只怕姑娘很難接下。”

  金萍道:“白天平的武功,不會比你差,但他一樣傷在了我的手中。”

  洪承志道:“我不信。”

  金萍道:“你一出手,就可以證明了這件事。”

  洪承志拔刀一揮,橫斬過去。但見寒芒一閃,攔腰劈到。

  金萍嬌軀微閃,避過一劍,右手一抬,長劍突然刺出。

  洪承志一刀落空,一收長刀。金萍隨著洪承志收回的刀勢,長劍一閃,忽然間,逼向了洪承志的咽喉。

  洪承志怔了一怔,放下了手中的長刀,道:“你這是什麼劍法?”

  金萍道:“白天平也敗在這一招中。”

  洪承志道:“只因在下心中存了一分仁慈。”

  金萍道:“和人動手,最好別存仁慈之心,多一分仁慈,你就可能會傷在了對方的手中。”

  洪承志道:“如是姑娘不信……”

  金萍道:“我很相信,用不著再試了。”

  長劍微微一緊,劍尖已刺入了洪承志的肌膚。

  一縷鮮血,淋漓而下。

  田無畏吃了一驚,道:“姑娘手下留情,不可傷人。”

  金萍笑一笑,道:“田無畏,現在,咱們之間,已不是主人和丫頭的身份了,君子自重,不要自找沒趣。”

  田無畏輕輕籲一口氣,道:“姑娘,在下早已無此想法,只恨當年目不識人,致不能認出姑娘,說起來,慚愧得很。”

  金萍笑一笑,道:“你說的這麼客氣,倒叫人有些不好意思了。” 

  田無畏道:“姑娘請移開洪承志身上的劍勢,有話好好商量。”

  金萍笑一笑,道:“田堡主,你想的太輕鬆了。”

  田無畏道:“姑娘,袁老前輩和玄支劍士,很快就要趕到了。”

  金萍道:“玄支劍士,確是一支不可輕侮的力量,但除非你不顧及洪承志和白天平的生死……”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接道:“姑娘,這是為了什麼?”抬頭看去,只見袁道帶著天侯七英,和十二玄支劍士及江堂、何玉霜等一大批人趕到。另一側,人影閃動,丐幫申幫主,和武當派掌門人聞鐘道長,也率人趕到。原來,袁道已打出信號,召集各路人馬,向此地集中。

  金萍身子一轉,左手疾出,點了洪承志的穴道:“老前輩,為什麼你來得這樣快?”

  袁道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道:“老夫如是晚來一步,豈不是看不到你暗中算計人了。”

  金萍道:“看到了有什麼好,你不覺著很傷心嗎?”

  袁道嘆一口氣,道:“這些年來,老夫遇上的怪事太多了,所以,談不上什麼傷心了,只不過,我覺著有些奇怪!”

  金萍道:“奇怪什麼?”

  袁道道:“你師父為人,一向謹慎,怎麼會教出你這樣的弟子?”

  金萍道:“你能受騙,我師父就也可能受騙。”

  袁道道:“好吧!現在,咱們可以說清楚了,是嗎?”

  金萍道:“嗯!”

  袁道道:“告訴我,你究竟為了什麼?”

  金萍道:“你知道天皇教主是誰?”

  袁道神情肅然,道:“你知道?”

  金萍點點頭,道:“我知道,我也不滿他的作為,但我不希望他受到傷害。”

  袁道道:“你知道,他傷害了多少人?”

  金萍道:“我知道,所以,我也很傷心,但我又不能不幫助他。”

  袁道道:“為什麼?難道這也是你那師父的意思嗎?”

  金萍搖搖頭,道:“不是,完全是我的意思。”

  袁道道:“你!很大的膽子。”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30
二八九

  金萍道:“情非得已,還望老前輩多多的原諒。”

  袁道冷哼一聲,道:“原諒,這等大逆不道的事,別人豈能原諒你們。”

  金萍哦了一聲,道:“所以,晚輩自己也有了準備。”

  袁道道:“你準備什麼?”

  金萍道:“他們都被我用獨門手法點了穴道。”

  袁道道:“白天平、洪承志,也牽入了這場恩怨之中?”

  金萍道:“他們兩位,只是晚輩用來對抗玄支劍士的幫手。”

  袁道道:“幫手?”

  金萍道:“是!我見到了玄支劍士的威力,我想不出對付玄支劍士的辦法,只好借重他們兩位了。”

  袁道笑一笑,道:“你要他們兩位幫助你嗎?”

  金萍道:“他們不會幫我對付玄支劍士,但他們兩位卻能使你老前輩投鼠忌器。”

  袁道冷哼一聲,道:“如是老夫不顧忌你的威嚇,下令玄支劍士追殺呢?”

  金萍道:“你最好別試,我見識過玄支劍士的威力,所有的人,都不能抗拒,所以,我會先殺死洪承志和白天平。”

  袁道道:“這個麼……”

  金萍道:“老前輩,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也不是有心要助紂為虐,更不敢故意和你老人家作對,只希望老前輩,能給我一些時間,讓我證明幾件事。”

  袁道道:“你要多少時間,又要證明些什麼事?”

  金萍道:“我要十二個時辰,在這段時間內,你們不能攻這片翠谷。”

  袁道道:“這個,一十二個時辰,是不是太久了一些。”

  金萍道:“在晚輩而言,這已是非常緊迫的期限了。”

  袁道道:“能不能告訴我,你想查明什麼?”

  金萍道:“這個,在未證實前,晚輩不便說,一旦證實,那就非要告訴老前輩不可了。”

  袁道回顧了江堂一眼,道:“你看,現在咱們應該如何?”

  江堂道:“看形勢這片翠谷是一片絕地,也是一處好戰場,天皇教主選擇此地,很可能準備和咱們決一死戰。”

  袁道沉吟了一陣,望著金萍,道:“令師一世清白,希望你不要玷污了她。”

  金萍道:“我會盡力維護師門清白。”

  袁道道:“好吧!既明細節,要我們如何?”

  金萍道:“你們駐兵谷口,我先進谷中去問個明白,至遲十二個時辰內,我會帶訊出來。”

  袁道道:“當真是詭異莫測,告訴我,你是不是去見天皇教主?”

  金萍道:“是!”

  袁道嘆口氣道:“難道天皇教主,也會牽入你師門關連之中?”

  田無畏突然接道:“金萍,你選白天平和你同來時,可是已有此打算?”

  金萍道:“堡主原宥。”

  江堂道:“你決心入谷,求證存疑,袁老前輩已經答允,但你是否要把白天平和洪承志交還我們?”

  金萍沉吟了一陣,道:“這件事很為難,我相估袁老前輩一言九鼎,但我又不能太過冒險。”

  江堂道:“冒什麼險?”

  金萍道:“我交出白天平和洪承志,如是你們一旦不守信約,那將如何?”

  袁道怒道:“老夫一生之中,從未失信於人,難道還會失信於你一個後生晚輩不成?”

  金萍道:“好吧!我留下他們兩人,但我不能解開他們穴道。”

  田無畏道:“我們能不能替他們解開穴道?”

  金萍道:“最好不要,我是一種很特殊的獨門手法,一旦失手,會造成他們很大的痛苦。”

  田無畏道:“這就不勞姑娘費心了。”

  金萍未再多言,轉身直奔翠谷而去。

  江堂望著金萍的背影,道:“這丫頭,不知要去查證什麼?”

  袁道嘆息一聲,道:“她意志如此堅決,查證之事,一定對她十分重要了。”

  江堂道:“翠谷中,有著天皇教中餘下的全部精銳,她一個人,只怕是能去難回來了。”

  田無畏道:“那丫頭的劍法詭異,叫人看不出一點來龍去脈。”

  江堂道:“能夠一下子制住了白少俠和洪少俠,自然非同小可。”

  袁道道:“你們如是知道她出身何人門下,那就不足為怪了。”

  田無畏道:“她是何人門下?”

  袁道道:“八手觀音邱仙子的親傳弟子。”

  江堂、田無畏,都聽得臉色一變,道:“八手觀音,當年手誅八凶,找上天下英雄大會,一口氣連敗了四十八位高手的八手觀音!”

  袁道道:“當世高手中,只有一個八手觀音,那次英雄大會中,我也在場,她連敗了四十八位高手中,就有老叫化子一人,我平生中,不服別人,只有對那位八手觀音,一身成就敬服莫名,她為人清高自持,雖然,性情稍微有些偏激,但她對是非分的非常清楚,決不會教出胡作非為的弟子。”

  江堂道:“但這位金萍姑娘的擇惡性固執,實又教人不堪領教。”

  田無畏回顧了袁道一眼,低聲道:“師伯一生未說過一句不算數的話,既然答應了對方,自然是不能說了不算,現在,咱們先看看白師弟和那洪少俠的穴道,是否能夠解開,再作道理。”

  袁道點點頭,道:“希望金萍那丫頭能有一個完全的解釋,否則,就算是開罪了八手觀音,老夫也不能輕易把她放過……”

  口中說話,人卻直對白天平和洪承志行了過去。

  江堂低聲道:“田兄,兄弟有一事不明,請教田兄。”

  田無畏道:“什麼事?”

  江堂道:”田兄看到了他們動手經過,那丫頭怎會一下制住了這樣兩位武林中年輕高手?”

  田無畏道:“她如何制服了白師弟,我沒有看到,我只見到她制服了洪少兄。那是一種很奇怪的劍法,隨著動手刀勢的收發,就攻了上來,洪承志就是這樣受人所制,一招後,就被人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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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