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飛鈴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3 13:57:2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0 11362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36
三二零

  金萍冷冷說道:“白天平,你聽到沒有,我要你留下一粒。”

  白天平道:“聽到了,不過,我要留下四粒,因為我要救四個人。”

  金萍道:“你可知道,這藥物怎麼施用嗎?”

  白天平道:“知道,有藥物,難道還不會給他們吃下去嗎?”

  金萍道:“吃下去,那只有使他們早些死亡。”

  白天平道:“真的嗎?”

  金萍道:“不錯,不信你就試試。”

  白天平道:“你這藥物,既然不能服用,取它出來作甚?”

  金萍道:“這是對症之藥,但你不會用,就可能要他的命。”

  白天平道:“能不能告訴我,如何一個用法。”

  金萍道:“可以,但要先聽我的話,把藥物放回去,留下一粒,我就告訴你施用之法。”

  這威脅的後果太嚴重,白天平竟然不敢自作主意,只好把瓶蓋合好,依言故人金萍指定之處。

  金萍笑一笑,道:“現在,用手指把丹丸捏碎。”

  白天平道:”姑娘,此事關系重大,希望你不要愚弄我。”

  金萍道:“我如是使無名子斷氣而死,你自然不會放過我了。”

  白天平道:“姑娘知道就好。”

  金萍道:“那就照著我的話做。”

  白天平依言捏開了手中的藥丸。

  不待白天平開口問,金萍已搶先說道:“把藥粉吹入鼻孔之中。” 

  白天平略一猶豫,依言把藥粉吹入子無名子鼻孔之中,道:“還有什麼?”

  金萍道:“藥物太厲害,必須要一段時間,才能清醒過來。”

  白天平道:“要多久時間?”

  金萍道:“至少要吃一盞熱茶的時光……”

  白天平道:“哦,”

  金萍道:“你真的相信,無名子清醒之後,一切事務,都可迎刃而解了,是嗎?”

  白天平道:“不錯,在下是這麼想。”

  金萍道:“看來,你要很失望了。”

  白天平道:“在下從師學藝很久,對師父之能,我相信比你姑娘清楚。”

  金萍道:“好!咱們不談這個,談談你我之間的事。”

  白天平道:“我們有什麼好談的?”

  金萍道:“你答應娶我的事,現在可是後悔了?”

  白天平道:“我不親手廢你武功,自然就不算約定了。”

  金萍冷笑一聲,道:“這一場江湖紛爭,可以很快的結束,使武林重歸平靜,不過,那必須有我合作。”

  白天平道:“你如不肯合作呢?”

  金萍道:“那就很難說了,至少這些動亂,還會繼續下去。”

  白天平笑一笑,道:“姑娘,我想有一個辦法,可使你姑娘永遠無法再興風作浪。”

  金萍道:“什麼辦法?”

  白天平道:“殺了你!”

  金萍道:“辦法很高明,不過,殺了我你會後悔……”

  只聽無名子打了個噴嚏,突然睜開了眼睛。

  白天平忽然拜伏於地,道:“白天平叩見師父。”

  無名子揮揮手,道:“起來,我有話問你。”

  白天平站起身子,道:“師父指教。”

  無名子回顧了金萍一眼,道:“你認識她嗎?”

  白天平道:“弟子認識。”

  無名子望著金萍,點點頭,卻回頭對白天平道:“你父親,黃姑娘,都無恙嗎?”

  白天平道:“他們都還在暈迷之中。”

  無名子道:‘唉!好慘烈的一戰……”

  語聲一頓,接道:“天平,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裡嗎?”

  白天平道:“不是,田無畏師兄,和袁師伯、丐幫、武當掌門人,都在山洞外面。”

  無名子道:“告訴我,你們怎會找到此地,沿途的經過如何?”

  白天平仔細說明了來此經過,鉅細無遺,說得十分詳盡。

  無名子嘆息一聲,點點頭,道:“天平,先解開這位姑娘的穴道。”

  白天平道:“這丫頭精明得很,而且也滑溜得很。”

  無名子道:“我知道,你解開她的穴道。”

  白天平無可奈伺,舉手一掌拍活了金萍右臂的穴道。但右手五指一合,立刻又抓住了金萍的腕穴,道:“姑娘,交出解藥。”

  金萍道:“什麼解藥?”

  白天平道:“剛才你給我的解藥。”

  金萍笑一笑,道:“你自己取吧!” 

  白天平怔了一怔,怒道,“姑娘,你當真要在下動手嗎?”

  金萍道:“不錯。”

  白天平道:“我要用長劍挑破你身上的衣服,我會招呼別的人,來取出你身上藥物。”

  金萍道:“你自己不是取過了嗎?”

  白天平道:“那是情非得已。”

  無名子道:“天平,我要你解開金姑娘的穴道。”

  白天平道:“弟子知道。”

  揮手兩掌,拍活了金萍的穴道,道:“姑娘,希望你別耍出什麼花招來。”

  金萍道:“你師父比你明白多了,他知道,我如不用出三日醉仙散,無法解他之危。”

  白天平望望金萍,冷冷說道:“姑娘,不可得寸進尺。”

  金萍微微一笑,站起身子,彈彈身上的灰塵,笑道:“白天平,你師父在這裡,似乎沒有你講話的餘地了。”

  白天平冷哼一聲,但卻忍下未言。

  無名子淡淡一笑,道:“姑娘可以說了。”

  金萍忽然流下淚來,輕輕嘆息一聲,道:‘這些年來,我受了無數的委屈,無數的屈辱,人人都把我看成下流女子。”

  無名子笑一笑,道:“不要哭,你受了什麼委屈,說出來就是。”

  白天平看愣了,呆呆的站在一側,說不出一句話來。

  金萍道:“就拿你這位徒弟說吧!他從來也沒有把我當作一個朋友看待……”

  白天平道:“咱們本來就不是朋友。”

  金萍道:“你聽聽,這就是你徒弟對我態度。”

  無名子嘆息一聲,道:“天平,不可對金萍姑娘無禮。”

  白天平道:“師父,這是怎麼回事?”

  無名子道:“能有今日這樣一個局面,全是金萍姑娘之功。”

  白天平哦了一聲,道:“這個……”

  無名子道:“她不但救了為師的性命,而且,也救了你父親的性命。”

  白天平道:“弟子知道了。”

  無名子道:“好吧!快去向金萍姑娘致歉。”站起身子,行向洞外。

  白天平望著無名子的背影,欲言又止。

  回頭望去,只見金萍臉上是一股很奇異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白天平輕輕籲一口氣,道:“姑娘,在下有些迷惑了。”

  金萍道:“為什麼不問我?”

  白天子道:“在下向姑娘請教了。”

  金萍道:“請教?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情。”

  白天平道:“那要如何?”

  金萍正容說道:“白天平,你看我是不是淫蕩下流那一等人?”

  白天平道:“在下瞧不出來。”

  金萍臉色微變,道:“以你師父對我的態度嗎?”

  白天平點點頭。

  金萍道:“以你師父在武林中地位身份,他怎會對我如此?”

  白天平道:“這正是在下不解之處。”

  金萍道:“想知道嗎?”

  白天平又再點點頭。他對金萍,已有些莫測高深,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

  但聞金萍說道:“你師父對我虧欠的太多了……”

  白天平接道:“我師父怎麼會虧欠你很多呢?”

  金萍嘆道:“白天平,你如果想知道內情,為什麼不肯說幾句好聽的話呢?”

  白天平道:“要我如何求你?”

  金萍道:“講幾句好聽的話。”

  白天平搖搖頭,道:“要我講什麼好聽的話?”

  金萍道:“這些話,你自己不會想嗎?難道,這些事情也要我教你不成?”

  白天平苦笑一下,道:“姑娘,矯情作偽的事,在下做不出來,姑娘如是想要在下說些敬佩之言,那姑娘必須先要做一些叫在下敬佩的事。”

  金萍道:“好!我告訴你幾件事,你聽聽看,是否值得敬佩!”

  白天平道:“在下洗耳恭聽。”

  金萍道:“我犧牲了自己,為武林爭得了天皇教中的隱秘,這是不是值得叫人敬重的事?”

  白天平道:“姑娘犧牲了什麼?”

  金萍道:“犧牲了一個女兒家清白的身軀,才獲得這些隱秘。”

  白天平怔了一怔,道:“犧牲了清白身軀,這真是一個很大的犧牲。”

  金萍道:“值得嗎?”兩行清淚,順腮而下。

  白天平嘆息一聲,道:“姑娘,你為什麼不早講出來呢?”

  金萍拭去了臉上的淚水,道:“早講出來,我講給什麼人聽?”

  白天平道:“這個……”

  金萍冷冷接道:“我一個女孩子,總不能見人就說我犧牲了清白的軀體,要人家憐憫我同情我。”

  白天平道:“這話也對。”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36
三二一

  金萍道:“所以,我只有啞子吃黃連,苦在心中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我一個女孩子家,如是身軀不清白了,還有何顏生於人世?”

  白天平道:“那要看她是為什麼犧牲的。”

  心中一動,忖道:“她是不是處子之身,關我什麼事情?”

  金萍緩緩接道:“白天平,你當真不在乎嗎?”

  白天平道:“在下之意是說,整個的武林同道,都會為姑娘這份犧牲,而感到敬佩。”

  金萍道:“咱們不要談別人,談談我們之間的事。”

  白天平道:“我們有什麼談的?”

  金萍道:“我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你已經明白了。”

  白天平道:“嗯!”

  全萍道:“我問你,現在,你會不會娶我呢?”

  白天平道:“如若這是條件,在下很難答應。”

  金萍嘆息一聲,道:“白天平,你不是不在乎我是殘花敗柳麼?”

  白天平道:“是不在乎。”

  金萍道:“那又為什麼嫌棄我呢?”

  白天平苦笑一聲,道:“金萍姑娘,你不覺著,這些事太過突然嗎?”

  金萍冷冷說道:“對你而言,雖然是有些突然,但我卻是早存此心了。”

  白天平道:“我怎麼一直不知道呢?”

  金萍道:“你應該知道!你在武家堡中躲避了很多的凶險,那不是你的運氣特別好,而是我在暗中幫忙。”

  白天平沉吟了一陣,道:“姑娘,在下只想請教一件事,如是我說錯了,還望你姑娘多多指點。”

  金萍道:“不敢當,請說吧。”

  白天平道:“姑娘似是一心要嫁給在下,是嗎?”

  金萍道:“不錯。”

  白天平道:“這中間有什麼原因嗎?”

  金萍道:“有。”

  白天平道:“不完全是為了喜歡我吧?”

  金萍道:“不是。”

  白天平道:“那麼姑娘又為什麼一定要找我呢?”

  金萍道:“自然是有原因了。”

  白天平道:“姑娘,在下希望知道原因何在?那決不會是因我生的英俊了?”

  金萍道:“私心相喜,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自然還有別的原因,使我賴著嫁給你了。” 

  白天平笑一笑,道:“姑娘如真嫁給我,我也敢要。”

  金萍嗯了一聲,道:“這話當真嗎?”

  白天平似是忽然想通了什麼,微微一笑道:“自然是當真了。”

  金萍凝目沉思了一陣,突然嘆息一聲,伸手從懷中取出玉瓶,道:“去救袁道,你父親、黃姑娘。”

  白天平強行壓制內心的喜悅,不使它形諸於色,伸手接過玉瓶。

  金萍交出玉瓶、藥物之後,轉過身子,行入壁角,盤膝坐下,閉上雙目,似是在運氣調息。

  白天平緩步行出洞外,只見玄支劍士,和丐幫弟子,都有著很大的死傷,一個全身白衣的老者,帶領數十個黑衣執刀大漢,布成了一座方陣。

  聞鐘道長臉色沉重,申三峰也在兩個丐幫弟子的扶持下,面對強敵而立。田無畏守在袁道身側。江堂滿臉冷肅之色,凝注著那座方陣。天侯七英聚集於一處,低聲商議。何玉霜雙手各握兩枚飛鈴,俟機而動。

  白天平無暇細看場中形勢,急步奔到田無畏的身側,道:“師兄,給他們服下解藥。” 

  田無畏應了一聲,夾起袁道,吹入鼻孔一粒解藥。

  白天平又取出兩粒解藥,分別吹入白玉山和黃鳳姑的鼻孔中。

  突然間,白天平想起了鐵成剛和伍元超,似是已經很久未見兩人之面了。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仍不見兩人何在?

  田無畏低聲說道:“師弟,你沒有瞧到剛才那一戰,時間不長,但卻激烈絕倫。”

  白天平道:“傷了不少玄支劍士?”

  田無畏道:“那些黑衣人,劍上有機簧,射出的毒針,勁厲無比,玄支劍士,都是死於那毒針之下,如非申幫主及時喝止,就更不堪設想了。”

  白天平道:“這是天下最精銳的劍士,怎能如此損耗,但不知有多少傷亡?”

  田無畏道:“不到一半,也有十之三四了。”

  白天平突然感覺一陣心疼,道:“師兄,你為什麼不喝止呢?”

  田無畏道:“玄支劍士太勇敢,身中針傷,一語不發,而且,仍然向前衝奔,直到毒發倒下,申幫主瞧出不對,才大聲喝退,已然傷亡許多了。”

  白天平道:“那帶頭的可是神醫向魁?”

  田無畏點點頭,道:“是!”

  白天平道:“他們既然射倒了很多玄支劍士,為什麼不乘勝追擊呢?” 

  田無畏道:“玄支劍士的剩悍、勇猛,也使他們心中產生了很大的畏懼。”

  白天平道:“所以,雙方暫成對峙之局。”

  田無畏道:“是!如果這是天皇教中最後一股實力,對峙下去,對咱們有利無害。”

  白天平道:“師兄,金萍姑娘她……”

  田無畏道:“什麼事?”

  白天平道:“金萍滿懷憂思。”

  田無畏道:“她對你說些什麼?” 

  白天平道:“她舉動很奇怪,似乎是要嫁給我。”

  田無畏道:“你答應了沒有?”

  白天平道:“沒有正面答應,但我也沒有拒絕。”

  田無畏道:“師父在場嗎?”

  白天平道:“師父似是有意的避開。”

  田無畏道:“兄弟,這些私情,小兄本是不該多問……”

  白天平接道:“自己師兄弟,怎的客氣起來了。”

  田無畏道:“那我就直言了,詳細內情,請師弟告訴我一聲。”

  白天平淡淡一笑,說明了詳細經過。

  田無畏道:“這麼說來,金萍是忍受了不少的委屈。”

  白天平道:“小弟也這樣想,而且,事情似是和師父有關。”

  田無畏點點頭,道:“對此事,師弟處理得很好。”

  這時,袁道忽然一鋌而起,道:“好丫頭,我老叫化也給算計了。”他功力深厚,服下藥物之後,最先清醒了過來。

  白天平道:“義父。”

  袁道道:“那丫頭呢?”

  白天平道:“金萍姑娘?”

  袁道道:“是!叫她過來,老夫要問問她用心何在?”

  白天平道:“義父,可是要知道事情詳細的經過?”

  袁道道:“是!我要問個明白,這丫頭的用心何在?”

  白天平道:“平兒也覺得很奇怪。”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37
三二二

  袁道忽然冷靜下來,緩緩說道:“好!仔細說給我聽聽。”

  白天平很仔細的說了經過。

  袁道一皺眉頭,道:“有這等事?你師父呢?”

  白天平道:“不知道,他老人家出來一轉,忽然消失不見了。”

  輕輕籲一口氣,袁道緩緩說道:“看來,這中間似是交錯了很多恩怨,老叫化也被搞糊塗了。”

  白天平道:“義父,你認不認識神醫向魁這個人?”

  袁道道:“認識。”

  白天平道:“看情形,暗中操縱天皇教的,是神醫向魁。”

  當下把玄支劍士,苦戰向魁屬下的經過,很仔細的說了一遍。

  袁道冷哼一聲,道:“真的是年頭變了,老叫化要去問個明白。”舉步向外行去。

  白天平急急叫道:“義父,多小心,他們刀中,藏有毒針。”

  袁道嗯了一聲,道:“我知道。”舉步行出洞外,直對向魁行了過去。

  這時,聞鐘道長率領著玄支劍士,已然分別埋伏在石岩之後,雙方對峙,誰也投有攻襲。

  袁道行到距離向魁兩丈開外處就停了下來,道:“向魁,請出來答話。”

  神醫向魁排眾而出,道:“老叫化,找我嗎?”

  袁道道:“不錯,向魁,你醫術精湛,深為武林同道敬重,怎麼竟會是天皇敦中的幕後人物。”

  向魁道:“在下不但醫道精湛,而且,用毒之能,也有過人的成就。”

  袁道搖搖頭,嘆息一聲,道:“向魁,老叫化一向很敬重你的為人,但我沒有想到,你竟是一個表面君子的偽善人物。”

  向魁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很多……”

  袁道道:“老叫化就是對你一個人認識不清罷了,我想不出,老叫化還看錯了什麼人?”

  向魁哈哈一笑,道:“老叫化,你看對了什麼人?無名子還是金萍姑娘?”

  袁道怔了一怔,忖道:“無名子神秘莫測,不知道他幹些什麼?金萍這丫頭鬼鬼祟祟,敵友莫辨,這兩個人,果然都是無法預測的人。”

  丐仙在江湖上所以受人敬重,除了他武功高強,和俠肝義膽之外,就是他屈服於道理的生性,當下點點頭,道:“不錯,不錯,向兄指點,老叫化對無名子和金萍二人,確也是有些不太瞭解,這方面,不知向兄可否明示?”

  向魁似乎未料到他會有此一求,怔了一怔,道:“這個麼?這個麼……”

  沉吟了一陣,接道:“其實,事情已到了非明朗不可的境地,但向某人不願由我口中說出全部內情……”

  袁道一皺眉頭,接道:“你們究竟是在搞什麼鬼?”

  向魁道:“這個,要你老叫化去查了,在下麼,恕難奉告。”

  袁道道:“好吧!咱們不談這些事,老叫化問你,這些人,都是你殺的嗎?”

  向魁道:“玄支劍士,武功高強,如是我們不殺他們,難道要坐以待斃不成?”

  袁道道:“向魁,你是不是天皇教中人?”

  向魁道:“是!”

  袁道道:“你是天皇教主?”

  向魁冷冷說道:“現在還不是。”

  袁道道:“原來那位天皇教主,是怎麼回事?”

  向魁道:“天皇教未主盟武林之前,真正的天皇教主,決不會出面。”

  袁道點點頭,道:“你這麼說,老叫化倒是有些明白了。”

  向魁道:“哦!你明白什麼?”

  袁道道:“目下把武林搞得天翻地覆的天皇教主,只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

  向魁道:“很多次的武林往事,積累的輕驗,武林霸業難成,所以,我們改用了隱於幕後的辦法,大業未就,真正的主事人,不會出面。”

  袁道道:“你自稱我們,想來,那些事也有你一份?”

  向魁道:“不錯,向某隻不過是一個附隨驥尾的人罷了。”

  袁道道:“那首腦人物,未來的天皇教主是誰?”

  向魁道:“你不覺著,自己問得太天真了嗎?”

  袁道怒道:“當今武林之世,有什麼人,什麼事,老叫化不能說的,不能問的?”

  向魁道:“你可以說,也可以問,但咱們可以不說實話吧!”

  袁道一皺眉頭,道:“這倒也是……”

  語聲一頓,接道:“不過,向魁,老叫化子已清醒了過來,十三魔已全數就殲,我想不出你還有什麼後援?”

  向魁道:“沒有什麼後援,但就憑我這三十六位屬下,也可和你們拚個勝負出來。”

  袁道冷笑一聲,道:“擒賊搞王,如是咱們先把你向魁殺了,這些人失去了主宰之能,還會有什麼人能使他們聽命行事?”

  向魁淡淡一笑,道:“誰能殺了老夫?”

  袁道忽然一上步,人已衝到向魁身前,道:“我!老叫化子。”

  這時,兩個相距,只不過丈許距離。以袁道的功力,這時如若全力發出一掌,向魁無論如何無法避開。

  輕輕籲一口氣,向魁緩緩說道:“老叫化,你現在就算一掌能把我打死,但也必然會死在我的毒針之下。”

  袁道道:“與汝皆亡,老叫化今年已過了古稀之年,至少比你的年紀大了很多。”

  向魁道:“以你老叫化的聲望,和在下相偕而亡,老實說,向某人並不吃虧。”

  袁道道:“好,咱們就試試吧!”右掌揚起,蓄勢待發。

  向魁高聲說道:“慢著。”

  袁道道:“你怕死?”

  向魁道:“向某人倒非怕死,只是覺著這樣死得不值。”

  袁道哈哈一笑,道:“丐仙袁道殺了你,還有什麼不值?”

  向魁道:“在下覺著,向某人不是單純的和你拚命,才會死得滿意。”

  袁道笑一笑,道:“你要怎麼樣,才會死得滿意。”

  向魁道:“我要爭取武林盟主之位,我要明白到底什麼人在利用我?”

  袁道道:“鬧了半天,你也不知道背後的人物是誰?”

  向魁道:“還不太清楚。”

  袁道道:“那麼,你們這些行動,都是受何人指揮?”

  向魁道:“一顆印章。”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37
三二三

  袁道道:“越說越玄了,一顆印章,就能要你神醫向魁賣命?”

  向魁道:“自然,那顆印章,顯示過它的威力……”

  袁道道:“小小一顆印章,有什麼威力可言?”

  向魁道:“這就非閣下所知了,咱們是身臨其境的人,自然比你老叫化清楚。”

  袁道道:“以你向魁在武林中的身份,老叫化相信你不會說謊,你如此說老叫化是有些相信了。”

  向魁道:“江湖上的人都說你面嚴心善,不擅心機,但我看你老叫化,倒是聰明的很。”

  袁道道:“誇獎,誇獎。”

  向魁道:“不是誇獎,在下是由衷之言,這些話我說給別人聽,別人決不會相信,但你卻相信了。”

  袁道道:“你說得出來,老叫化就只好相信了。”

  向魁嘆口氣,道:“老叫化,你幸好聽信了在下的話,逃過一劫。”

  袁道道:“逃過什麼一劫?”

  向魁道:“你如不信那印章有什麼威力,定然是要試試了。”

  袁道道:“試又怎樣?”

  向魁道:“必為印章所傷。”

  袁道道:“有這等事?”

  向魁道:“你最好別試。”

  袁道道:“老叫化確實不信,拿給老叫化子瞧瞧?”

  向魁道:“兄弟一向不打誑語,袁兄不試也罷。”

  袁道道:“只可惜那印章不知現在何處?如是知道了,老叫化定要看看。”

  向魁道:“你一定要見識嗎?”

  袁道道:“不錯。”

  向魁道:“好!要不要我拿給你見識一下?”

  袁道冷笑一聲,道:“向魁,你可是故弄玄虛?”

  向魁道:“哼,一個人不可口硬心虛,你要是不敢見識,也就算了。”

  袁道笑一笑,道:“我真的有些不信,你拿給我瞧瞧吧!”

  向魁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塊白絹,遞了過去,道:“看吧!這一道聖諭上,就蓋有神印,你拿去瞧瞧吧!”右手一揮,把白絹投了過來。

  袁道並末立刻伸手去撿,雙目盯注在那白絹之上,仔細瞧了一陣,忖道:一方白絹,還會有什麼古怪不成?

  凝注片刻,發覺那白絹並無變化,伸手撿了起來。展開看去,只見那白絹上龍飛鳳舞寫了幾行行書,白絹一角處,蓋了一方硃砂紅印。

  袁道沒有細看白絹上的字跡,大略的掃了那絹帕一眼。輕輕揚了揚手中白絹,道:“就是這一方絹帕嗎?”

  向魁道:“不錯。”

  袁道笑一笑,道:“武林之中,有一種迷魂帕,那上面散發出一種淡淡的香氣,人如是聞到了那香氣之後,就會倒了下去。”

  向魁道:“袁兄覺著這絹帕上,也是迷魂藥物嗎?”

  袁道道:“你向魁配製的藥物,自然也應比一般的迷魂藥物高明一些了。”

  接著又哈哈一笑,道:“向魁,你借一個印章,用藥物的力量,造成神奇事蹟……”

  向魁怒道:“老叫化子,聖章不可侮。”

  袁道道:“老叫化根本不相信這麼回事……”突然雙手一鬆,白絹飄落實地。

  原來他拿著自絹的手指,突然間麻痺起來,竟然無法捏住那白絹。

  向魁冷冷說道:“報應,老叫化子,你還能捏死一隻螞蟻嗎?”

  袁道憤怒的舉起右手,但覺掌指麻痺,竟然不聽使喚。

  袁道心頭一震,暗道:完了,這向魁不知在絹帕上涂的什麼藥物,如此惡毒。

  只聽一個尖銳的女子聲音,叫道:“向魁,救救我。”隨著那喝叫之聲,一條人影,疾奔而至。

  向魁道:“你怎麼了?”

  那人影來勢快速,已然衝到了向魁的身前,道:“我毒性發作。” 

  向魁道:“怎麼可能!”

  忽然寒光一閃,鮮直噴灑,濺飛起四五尺高。

  耳際間只聽到向魁的聲音,道:“你……”屍體己跌落實地。

  那是金萍,出手一劍殺了向魁之後,忽然轉身,奔向了袁道。

  白天平、田無畏雙雙大喝道:“賤婢敢爾。”兩人喝叫的聲音雖大,但因距離過遠,硬是救援不及。

  喝聲中,袁道已和金萍雙雙倒了下去。但見塵土飛揚,遮去了視線。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37
三二四

  第三十六回 各藏隱秘 專橫霸道

  田無畏忽然伸手一抓,抓住了白天平道:“師弟,情勢不對。”

  白天平也瞧出情勢不對了,才一下子收住了腳步。

  但見一團人影,滾了過來,耳際間,響起金萍的聲音,道:“兩位快伏地滾避……”

  白天平、田無畏同時伏倒地上。幾縷銀芒,由飛揚的沙土中,穿了過來,由兩人身上飛過。

  如是兩人未及時聽到金萍的招呼,伏地滾避,勢非傷在銀針之下不可。

  這時忽聽江堂大聲喝道:“咱們為什麼不用暗器,以牙還牙?”喝聲中,抽中彎刀,當先飛出。

  雙方之間,被金萍不停撒起的塵土,隔阻了視線,彼此都無法看得到景物。 

  江堂挺身大呼,引起了天侯七英和丐幫弟子,紛紛以暗器還擊。

  但也引起對方毒針集中向江堂攻襲。數十縷銀線,循聲而來,射中江堂。

  忽然間,鈴聲劃空,數枚飛鈴搖曳飛來。

  白天平、田無畏和金萍帶著袁道,在群豪暗器掩護之下,滾下洞外的大岩石之後。

  飛揚起的塵土逐漸消失,雙方已清晰可見。

  但見飛鈴帶著嘯聲,飛入敵陣之中,掠空而過,每一迴旋,必有數人,橫屍送命。

  奇異的迴旋力道,使飛鈴重又飛回何玉霜手中。

  三道飛鈴攻襲,使得三十六鬼手,傷亡過半。

  餘下之人,眼看同伴,在飛鈴攻襲下,死亡如此之慘,心中大生畏懼。

  不知何人,突然大喝一聲,飛身而起,直向一側奔去。一起群效,十餘人分向四下奔竄。

  聞鐘道長大聲喝道:“除惡務盡,為死難者報仇。”

  玄支劍士,有十餘人死在三十六鬼手毒針之下,一聽聞鐘道長令下,立時分途截殺。

  剎那間,十餘處展開了激烈的惡鬥。局勢發展得快速、混亂。

  田無畏快步奔行到江堂的身側,低聲道:“江兄……”

  江堂手扶在一座岩石之上,雙目圓睜。田無畏連叫數聲,不聞相應,伸手一摸,江堂應手而倒。

  原來,他早已身中了數枚毒針,氣絕而逝,只是他右手扶住岩石,維持了身軀的平衡。

  這平衡很微弱,田無畏出手一碰,他就立刻倒摔在地上。

  田無畏輕輕籲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天皇教內情詭異,看來,有很多隱秘,要永成千古疑案了。”

  金萍放下了丐仙袁道,飛身一躍,到了田無畏的身側,冷冷說道:“田無畏,你不用假慈悲了。”

  田無畏苦笑一下,道:“姑娘,我自己也不願再裝下去了。”

  白天平聽得一呆,道:“師兄,這是怎麼回事?”

  田無畏道:“事情很簡單,我們在場的人中,胸中各藏有一些隱秘,一個人保留一點,那就使得事情,留下了很多的空白,也使得整個的局勢,晦暗不明了。”

  白天平道:“師兄,你也隱藏了很多的隱秘,是嗎?”

  田無畏點點頭,道:“不錯……”目光一顧金萍,接道:“但如論隱藏的隱秘之多,只怕,這個金萍姑娘,超過咱們任何人了。” 

  只聽一陣輕輕的嘆息,無名子緩緩由一座小岩後行了出來,接道:“應該由我算起。”

  白天平奔了過去,道:“師父……”

  無名子搖搖手,道:“平兒,你先冷靜下來,在事情沒有完全澄清之前,可能還有變化。”

  田無畏道:“因為,大家各自保留了一些隱秘下來,日積月累,再沒有一個人,能知道全部內情。”

  這時,玄支劍士,已然大獲全勝,殺死了向魁帶來的全部人手。

  申三峰跛著一條腿,在丐幫長老弟子們護衛之下,行了過來。

  天侯七英、何玉霜等以白天平為主,站在一處。

  江堂帶來的天皇教中弟子,已死傷十之八九,江堂一死,更失主宰,還有八人,守在江堂身側。

  白天平突然高聲喝道:“慢些說,我們先把袁老前輩,我的義父救起來,只有他老人家,才是是受敬重的武林大俠。”

  金萍道:“他中了毒,向魁已死,只怕沒有人能救他了。”

  白天平呆了一呆,道:“你是說,他沒法可救了?”

  金萍道:“至少,現在沒有法子,在場之人,都無能救他。”

  白天平道:“姑娘,要如何才能救他?”

  金萍道:“這是碰運氣的事情……”

  申三峰接道:“吉人天相,我相信袁老前輩,不會死去。”

  金萍冷冷說道:“你有法子救他,那就快請出手。”

  申三峰道:“老叫化沒有救他的能力,但我相信一定有人能救他。”

  金萍冷冷說道:“我知道向魁能,但向魁已經死了,還有什麼人能,那得慢慢的找了。”

  聞鐘道長雙掌合十,當胸而立,道:“貧道覺著正邪兩道中的不少著名人物,都牽涉到天皇教中,現在,已到了水落石出之境,實也不會再保留什麼了。”

  金萍道:“你心中有什麼隱秘,何不先說出來。”

  聞鐘道長道:“貧道很慚愧,我昧於江湖形勢,坐井觀天,不知道武林中的變化,幾乎使武當派淪入萬劫不復之境。”

  金萍道:“這就是你的隱秘嗎?”

  聞鐘道長道:“貧道本無什麼隱秘可言,只是覺著有些愚昧罷了。”

  金萍道:“你倒是很客氣啊?”

  聞鐘道長道:“就算是愚昧的人,也有清醒的一天。”

  金萍道:“現在,你清醒了嗎?”

  聞鐘道:“是!貧道現在自覺清醒了,不再拘泥於小節。”

  金萍道:“可否說的清楚一些?”

  聞鐘道:“也好!貧道覺著如其讓流毒貽害武林,倒不如操刀一割,不問他的盛名如何,昔年在江湖上功業如何。”

  金萍道:“你言有所指,是說的無名子了。”

  聞鐘道:“不論是誰,包括你姑娘在內,如若無法把局勢澄清,貧道只好下令玄支劍士,一體誅絕了。”

  金萍道:“哦!”

  聞鐘道長道:“貧道說的夠明白了吧!”

  金萍點點頭,道:“很明白了,但不知場中之人,有幾個肯和你聯手合作。”

  聞鐘道長道:“貧道心意已決,不論是否有人合作,武當派也要全力以赴,就算戰死於此,也是在所不惜。”

  申三峰哈哈一笑,道:“道兄,天皇教早在咱們丐幫和貴門中派了奸細,所以,對咱們的行動一直瞭如指掌,老叫化很贊成道兄高見,我丐幫全力支持。”

  在場中人數最多,實力最強的武當和丐幫,聯手合作,頓使陰晦不明的形勢,有了很開朗的發展。

  金萍目光轉到白天平的身上,道:“你怎麼說,如是有人要殺你師父、師兄,你幫誰的忙?”

  白天平呆了一呆,道:“我……我自會維護義父、師兄的安全了,不過……”

  金萍不讓白天平再接下去,說道:“那就好了,目下情形,你們師徒的實力,弱了一些,我也幫你們一臂就是。”

  聞鐘道長急道:“少俠,武當派多虧你捨命相救,才得免淪亡之途,本派自貧道以下,都敬重你白少俠的為人……”

  白天平苦笑一下,接道:“道長,請暫時忍耐一下,江湖上這場風波是非中人,都雲集於此,我相信很快就可能查證個水落石出,如是道長小不忍,恐怕就形成大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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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五

  聞鐘道長嘆口氣,道:“看過了目下形勢,貧道只能相信兩個人。”

  金萍接道:“哪兩個人?”

  聞鐘道長道:“姑娘放心,貧道決不會信任你姑娘。”

  金萍冷哼一聲,道:“我也不稀罕你信任。”

  聞鐘目光一掠袁道,接道:“貧道只信任袁老前輩和你白少俠。”

  金萍冷笑一聲,道:“好啊!徒弟的氣勢,已經蓋過師父了。”

  無名子一直肅然的站著,沒有開口。

  白天平卻冷冷說道:“金萍姑娘,你鬧夠了嗎?”

  金萍道:“你說什麼?”

  白天平道:“你忽敵忽友,一下子挑撥離間,一下子又捨命救人,你究竟用心何在?”

  場中人,都覺著這位金萍姑娘很可怕,正邪難分,但卻不似白天平說的如此透徹。

  這一問,正是場中群豪人人心中之疑,所以,立時鴉雀無聲,凝神靜聽。

  但聞金萍叫道:“白天平,你說我桃拔離間,可有證據?”

  白天平應道:“有,剛剛你還在挑撥我們師徒和武當、丐幫動手……”

  金萍接道:“話是你說的,你要幫你師父、師兄,可有此事。”

  白天平道:“有……”

  金萍接道:“既然是有,怎能說我挑撥離間?”

  白天平道:“你斷章取義,劃分敵友,這辦法十分高明。”

  金萍似是被白天平一語道破心事,立刻默然不語。

  白天平嘆口氣,道:“金萍,你如再從中搗亂,鬧得別人敵友難辨,那就別怪在下不客氣了。”

  金萍道:“笑話,不客氣,你又能怎樣?”

  白天平道:“我要何姑娘用飛鈴對付你,玄支劍士合力圍攻你,不信你就試試?”

  金萍呆了一呆,笑道:“果然是很毒辣的法子。”

  白天平冷冷說道:“金萍姑娘,你最好安靜下來,在下相信,很快就可以找一個水落石出的結果。”

  金萍嗯了一聲,道:“好吧!我倒要見識一下,你用什麼方法,理出這千頭萬緒的事?”

  白天平輕輕籲一口氣,突然行到無名子的身前,恭恭敬敬的一個長揖,道:“師父,請先救義父。” 

  無名子點點頭,道:“他可是看過一張聖諭後,才中毒倒下?”

  白天平道:“是!”

  無名子道:“救治不易,那聖諭上的奇毒,可以使一個人永遠昏迷不醒。”

  白天平道:“以師父之能,定然可使義父還魂重生。”

  無名子搖搖頭,道:“平兒,為師沒有這份能力,那聖諭印章,確有其事,不過,就為師所知,它不會立刻置人於死地,只要你義父不絕氣,總有救治機會。”

  白天平道:“這麼說來,師父也是束手無策了?”

  無名子道:“為師的確是無能為力。”

  白天平道:“那件聖諭的來歷,師父可知曉內情嗎?”

  無名子道:“我也曾身受其害,暈迷了七日之久……”

  白天平失聲而叫道:“師父也是被害人……”

  無名子道:“他們告訴我只有七日,這七日,鑄下了可怕的大錯。”

  白天平道:“師父……”

  無名子淡淡一笑,接道:“你們不是想知曉內情嗎?”

  白天平道:“師父如是為藥物所迷,就算真有什麼錯失,那也有可原諒之處。”

  無名子笑一笑,道:“平兒,幸好師父有這一段時間中毒的迷失,如是沒有這一段時間的迷失,只怕目下已非這種情況了。”

  白天平心頭震動了一下,他最為害怕,擔心的事,似乎是就要出現了。

  只聽無名子接道:“你可知道,真正在暗中操縱天皇教的人是誰嗎?”

  白天平搖搖頭,道:“平兒不知。”

  無名子道:“我!平兒,你是否覺著很失望。”

  白天平定定神,道:“不是失望,弟子只覺著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無名子道:“是真的……”

  田無畏接道:“師弟,小兄也是暗中主持天皇教的要角之一。”

  白天平怔了一怔,道:“師兄,你只是天皇教中一位分舵主罷了。”

  田無畏道:“那只是表面的看法,事實上,暗中主持大局的,為兄也是其中之一。”

  這時,不但白天平聽得有些心頭震駭,就是聞鐘道長和申三峰也都十分震動。

  白天平按耐下心中的激動之情,道:“師兄,此時此情,咱們似乎是也用不著再隱瞞什麼了?”

  田無畏一笑,道:“小兄巳決心坦然說出胸中之秘,但不知師父……”

  無名子苦笑一下,道:“無畏,說出全部內情吧!不用顧慮了。”

  田無畏道:“師父,暗中主持天皇教的一共有五個人,其中一人,好像是師父?”

  無名子點點頭,道:“是!”

  田無畏道:“另外三個人,又是什麼人呢?”

  無名子道:“洪士高,你在何處?”

  —塊大山岩的後面,緩緩走出來一身紫袍的洪士高,道:“牛鼻子老道,為什麼一定要把我也扯出來?”

  無名子道:“事情已到了水落石出的時間,你為什麼要心存逃避!”

  洪士高回顧了緊隨身後的洪承志一眼,道:“老夫將使他們以我為恥。”

  洪承志心情激動,劍眉聳揚,話到口邊又嚥了下去。

  白天平心中一陣劇疼,但卻強自忍了下去,道:“師兄,還有兩個人是什麼人呢?”

  田無畏道:“這個小兄就不清楚了,我們有種約定,只要你能符合了約會的記號,卻是從來不問你的出身來歷。”

  白天平道:“哪有這樣神秘的組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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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六

  田無畏道:“就是如此,我們每一次集會時,都穿著特製衣服,和特別的帽子,誰也無法發覺對方是什麼人。”

  白天平道:“如是每一次的人,完全不同,你們怎能看得出來呢?”

  田無畏道:“那只是一種感受上的力量,卻無法明顯的說出來。”

  白天平道:“什麼人發起組織這一個神秘的組合呢?”

  田無畏道:“問問師父,我想,他應該清楚內情。”

  無名子苦笑一下,道:“洪士高,那兩個人究竟是堆,你是逼我加入的人,應該知道他們的身份?”

  洪承志呆子一呆,忖道:“我一直認為是無名子逼他入天皇教中,想不到他竟是逼那無名子入教的人。”

  洪士高苦笑一下,道:“老夫要是知道他們是准,也不會被逼入教了。”

  無名子道:“你真不知那兩個人嗎?”

  洪士高四顧了一眼,道:“不知道。”

  無名子道:“不知道,那很好!五個人已清出三個人了。”

  洪士高目光投注田無畏的身上,接道:“他是你的徒弟?”

  無名子道:“不錯。”

  洪士高道:“他加入天皇教五人首腦,是什麼人引薦進去的?”

  無名子道:“自然是我了。”

  洪士高道:“當年他年紀還小,難道十幾歲就進入了教中?”

  田無畏哈哈一笑,道:“那很簡單,把你們五人中暗算一個,豈不是就可以混進去了,除了你和家師有些相識之外,對其他的人,你們並不相識。”

  洪士高點點頭。

  無名子道:“洪士高,現在,似乎是一切事情,都應該公開了,你究竟怎麼會進入了天皇教中呢?”

  洪士高道:“你怎麼進入天皇教中呢?”

  無名子道:“被人所迫。”

  洪士高道:“這天皇教本是你一手成立,你利用他們清除了江湖上的盜匪,但你卻不理善後,撒手不管。”

  無名子道:“他們因此忌恨於我。”

  洪士高道:“是!所以,他們對你深惡痛絕。”

  無名子嘆息一聲,道:“那又怎會把你也牽入天皇教中?”

  洪士高道:“受你之害,他們知道我是你好友,也是你最得力的助手,所以,你躲起來之後,就把這股怨忿加諸在我的身上。”

  無名子冷冷說道:“我覺著這件事,用時間可以解決,你如肯聽我的話,早走一步,也不會把我們都坑進去了。”

  洪士高道:“你當年只求天下太平,武林中沒有紛爭,用的手段太過激烈,不論是天南地北的人,都收羅手下,要他們行俠仗義,要他們殲殺綠林大盜,江湖是被你平定了,但這一股人,你卻沒有作善後處理,想想看,那將是怎麼樣一個後果?”

  無名子嘆口氣,欲言又止。

  田無畏卻突然接道:“以後呢?”

  洪士高道:“以後的事情,很簡單,老夫加入天皇教,也把無名子迫入了天皇教。”

  白天平心中一動,道:“師兄,你怎麼加入了天皇教?”

  田無畏道:“受師父之命,以及洪士高的多方安排,才算進入了天皇教中。”

  白天平道:“那時,統制天皇教的首腦,有幾個人?”

  田無畏道:“五個人。”

  白天平道:“天皇教一直是保持著五個人的統治了?”

  田無畏道:“兄弟,用不著轉彎抹角了,為兄殺了其中之一,才混入了天皇教中去。”

  白天平道:“你殺的什麼人?”

  田無畏一皺眉頭,沉吟不語。

  無名子道:“說吧!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田無畏道:“天皇教五位統治首腦,除了其中之一,知道全部內情之外,其餘的人,都是互不相通的,但師父、洪士高和我,原想以超越的比數,境治大局,不知何故,每一次表決時,我們三人之中,總有一個人,會叛變了原則,支持了別人的決定。”

  白天平道:“師兄背叛過嗎?”

  田無畏道:“只有一次。”

  白天平道:“那一次,原因為何?”

  田無畏道:“為兄似乎是受到一種神秘的力量控制。”

  白天平道:“哦!這麼說來,你們混入天皇教的事,人家早就知道了?”

  田無畏道:“看來,確然如此。”

  白天平道:“這些年來,你們一定受著天皇教主的利用,在天皇教作亂的計畫上,劃了押,對嗎?” 

  田無畏道:“不錯。”

  白天平苦笑一下,道:“說吧,你殺害那一個人是什麼人?”

  田無畏道:“師弟,那人已經死去多時了,何苦還要把他的身份說出來,陡然惹人震驚。”

  白天平道:“怕什麼,我知道天皇教株連了不少的人,九大門派中,都有他們的人手內應,有些人,我們可以放他一馬,不予追究,但像你們五首腦中的人物,為什麼不查一個明白呢?”

  田無畏道:“師弟一定要知道嗎?”

  白天平道:“又何止在下,我想申幫主、聞鐘道長,都想知道內情。”

  無名子道:“無畏,你說吧!不應再保留什麼了。”

  田無畏道:“在下一人,也殺不了他,多虧師父和洪前輩暗中相助,才算把那人一舉殺死。”

  白天平道:“那人是誰?”

  田無畏道:“說出來,也許會使你師弟太過震動,但你再三的逼問,小兄也就只好據實而言了。”

  白天平道:“授我藝業的師父,受我敬重的師兄,竟然都是天皇教中的首腦人物,我已經很震動了,實在說,我想不出,還有什麼值得震動的地方了。”

  田無畏冷冷說道:“師命所追,情非得已,我被師父逐出門牆,也在身不由主情況之下……”

  白天平道:“這是你們定好的計謀了……”語聲一頓,接道:“師父授我武功,數年以來,小弟從未發現過他有什麼憂苦之事,我們數年相處,如是真有什麼不測的變化,也該告訴我一聲才是。”

  田無畏道:“你年紀幼小,武功未成,告訴你徒增慌亂,於事何補?”

  白天平道:“數年之中,一直瞧不出破綻,師父對徒弟,似乎也用不著太用心機了。”

  田無畏道:“不是用心機,面是怕影響到你的練武的進度。”

  輕輕籲一口氣,道:“你進入武家堡那樣順利,難道真是憑藉你的武功嗎?”

  白天平冷冷說道:“難道是你幫了忙?”

  田無畏道:“不錯,是我幫了忙。”

  白天平冷哼一聲,道:“師兄,咱們這些辯論,無味得很,我們想知道的是事實真相。”

  田無畏道:“我得師父暗助,殺死少林寺中的一位高僧……”

  果然,此言一出,全場震動。

  申三峰第一個忍不住,道:“這話當真嗎?”

  田無畏道:“此時何時?自然是當真了。”

  申三峰道:“既是少林高僧,自然是很有名望的人了,不知他法號如何稱呼?”

  田無畏道:“古燈大師,幫主聽人說過嗎?”

  申三峰道:“少林長老院中的副院主。”

  田無畏道:“如是一個普通的少林高僧,只怕難擋我田某一擊,用不著師父和洪老前輩助拳。”

  洪承志突然望著洪士高,道:“這話當真嗎?”

  洪士高點點頭,沒有說話。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38
三二七

  洪承志悲痛莫名,牙齒咬入唇中,鮮血淋淋而下。

  白天平嘆息一聲,道:“洪兄,請鎮靜一下,咱們要辦的事情正多。”

  洪承志道:“白兄,在下很慚愧。”

  白天平道:“我也一樣,不過,最重要的是咱們要問明白事實真相。”

  洪承志黯然一嘆,未再多言,但他的情緒,卻平復了很多。

  白天平回顧了田無畏一眼,道:“說下去吧!”

  田無畏道:“大概的情勢,就是如此了,以後麼,另外兩個突然不再出現,而天皇教在武林中已經成了氣候。”

  白天平道:“他們無端端的,怎會突然失去了蹤影?”

  田無畏道:“不知道,也許他們的目的已達,不用再留戀下去,也許他們真的改過向善。”

  白天平道:“師兄,能不能告訴我,那兩個人是什麼人?”

  田無畏道:“小兄真的不知。”

  白天平道:“師父,你知不知道那兩個人是何許人物?”

  無名子道:“我們彼此之間,不通姓名,不作交談,所以雖然常常見面,卻是互不相識。”

  白天平道:“師父,弟子一直有很多不解之處,希望師父能夠給弟子一個明確的解說。”

  無名子苦笑一下,道:“我知道的並不多,不過,你問吧!”

  白天平道:“師父,弟子的意思是希望能聽到有系統的一番說明。”

  無名子道:“天平,你希望知道什麼?”

  白天平道:“我希望知道全部的祥細情形。”

  無名子點點頭,道:“我會給你個很詳細的解說。”

  白天平道:“師父,現在,應該到時間了。”

  無名子道:“天平,你為什麼不靜心的聽下去呢?有很多的片段,加起來就能湊成一個很完整的經過。”

  白天平道:“師父,這要很大的耐心等下去。”

  無名子道:“揭穿一個籌劃精密的謎底,本來也是一件難事。”

  白天平仍然對師父保持適當的敬重,目光轉注到田無畏的身上,道:“師兄,大約的情形,我們已知道了,你只要把你知道的事,一口氣連著說下去吧。”

  田無畏嘆息一聲,道:“大約是兩年前吧!那也是天皇教中五首腦最後的一次集合,小兄一直奇怪為什麼我們三個人,每每遇到要反對的事情時,竟然不能貫徹既定之見……”

  何玉霜突然插口說道:“田堡主,你應該知道,每一次是什麼人,不能贊同你們的意見?”

  田無畏道:“姑娘,我們都穿著一種特製的衣服,全身都隱在衣服之中,連雙手也都被套在連著衣袖的手套內。”

  何玉霜道:“眼睛呢?”

  田無畏道:“除了兩目之外。”

  何玉霜道:“既然雙目露在外面,就應該瞧出什麼人背叛了你們?”

  田無畏道:“每次集會,都在一座山洞之中,洞中只有一支燭火,雖然習武人目力過人,但如想借一點微弱的火光,察顏觀色,從雙目神情中,看出什麼人背叛了我們,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何玉霜沉吟了一陣,道:“我明白了,你們都是被人玩弄於掌股之上的人!”

  田無畏道:“想一想,確也如此。”

  白天平接道:“在你們五人之間,是不是有一個過問實務的人?也就是你們五首腦中的主要人物?”

  田無畏道:“有。”

  白天平道:“那人是誰?” 

  田無畏道:“找出了那個人,個中的隱秘,早就揭穿了……”

  語聲一頓,接道:“每一次集會之時,我們都聽到天皇教中的報告……”目光一掠何玉霜,接道:“包括你義父和江堂在內,所以,我對天皇教中的實力,瞭解很多,但也發覺了危險,天皇教的實力,不停在膨脹、壯大,我們未必就能掌握住它了。”

  白天平道:“你們每次集會,是不是都分坐一定的位置?”

  田無畏道:“不是,大家依先來後到的順序,所以,一進入山洞之後,就很難互相認得出來了。”

  白天平道:“這麼說來,很可能有人在幕後操縱了?”

  田無畏道:“不錯,所以,在最後一次集會之後,這一個五首腦的集合,就無疾而終,我們到現在為止,仍然不知道那主持會談的主腦是誰……”

  無名子嘆息一聲,接道:“每一次集會中,那點燃的燭火,都含有奇毒,吸入那奇毒之後,會暫時功力散失,我數度想借集會之時,拆穿真像,但每次一提真氣,就無能施為。”

  白天平接道:“師父,你們中了很多次奇毒,是嗎?”

  無名子道:“不錯,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毒,當時,中了毒,但離開之後,毒性又立時消失。”

  白天平道:“那是什麼樣的毒性呢?”

  無名子道:“到目前為止,為師還沒有找出那種毒性,不過,為師已經可以確定一件事情了。”

  白天平道:“什麼事?”

  無名子道:“我們五個人中,有一個是向魁,可惜,已經死了。”

  白天平回顧了金萍一眼,忖道:又是這丫頭殺的?

  無名子接道:“現在,只差找出另一個人了,那一個人, 才是真正的主腦人物。”

  白天平道:“但那人是誰呢?他突然而來,忽然消失,除了你們的會面之外,我們根本沒有地方找他。”

  無名子籲一口氣,道:“天平,整個的天皇教中隱秘,已經揭穿了十之七八,所以還造成很多懷疑,是因為很多事,還沒有接連起來。”

  白天平道:“師父身歷其境,而且,那些片片段段的事,連起來,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那就有勞師父了。”

  無名子道:“目前的情勢是,天皇教在我撒手之後,留下了一批人,在我的推想之中,他們這些人,經歷了很多兇殺之事,也看了江湖上無數為惡之人的下場,而且,一連數年的搏殺征戰,他們也應改變了心意,我想他們會應該有所警惕,找不到我之後,他們會星散江湖,找一個隱居之處,但我卻未料到,他們會興風作浪,而且,把我也牽扯進來……”

  白天平輕輕籲一口氣,目光轉到金萍的臉上,道:“姑娘。”

  金萍笑一笑,道:“什麼事?”

  白天平道:“天皇教中的五位首腦,已經死去了一人,三個活著的都在此地……”

  金萍接道:“還差一個很重要的人。”

  白天平道:“不錯,還差一個人,但那個人……”

  金萍接道:“那個人很重要,非找出來不可。”

  白天平苦笑一下,道:“但這到哪裡去找呢?”

  金萍道:“慢慢的追,五個人中,已經追出了四個,還有一個人,為什麼追不出來?”

  白天平哦了一聲,道:“金萍,你究竟是干什麼的?”

  金萍笑一笑,道:“追出最後一個人,我自然會告訴你我的身份。”

  白天平回顧一眼,只見申三峰帶著丐幫弟子,聞鐘道長帶著玄支劍士,已然把場中諸人,全部圍了起來。

  何玉霜手握著兩枚飛鈴,隨時可以擊出。

  天侯七英,也各執兵刃,堵在一側。

  田無畏苦笑一下,道:“武當派是天下第一劍派,向以維護武林正義為己任,丐幫忠義相傳,嫉惡如仇,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輕易放過咱們了……”

  無名子冷冷說道:“只要咱們存心光明,可鑑天日,生死之事,又何必放在心上……”

  申三峰突然長長嘆息一聲,道:“道長一向被武林同道,尊為當世第一高人,受盡尊重,世人都知你嘯傲山林,與世無爭,但卻不知你竟是手創天皇教的元首,而且,黑、白兩道中的高手,大部被你收羅門下,造成這場大殺劫,想來,實是叫人痛苦得很。”

  目光一掠聞鐘道長,接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天皇教是否還隱藏有部份實力,咱們無法知道,但此刻咱們已不能再存仁慈之心了。”

  聞鐘道長道:“申幫主的意思是……”

  申三峰道:“先殺了無名子。”

  聞鐘道長道:“申幫主,這個不是太過冒失了嗎?”

  申三峰道:“無名子劍術通神,但苦戰十二魔後,內力還未盡復,如若不借此時間先把他除去,等他功力恢復,縱有玄支劍士,也無法制服於他了。”

  聞鐘道長沉吟了一陣,道:“申幫主說的倒也有理。”

  田無畏冷笑一聲,道:‘家師縱有錯失,也是無心之過,我們師徒費盡苦心,在下故為頑劣,被逐門牆,混入天皇教,探知內情,才報告家師,又借洪士高之力,混入天皇教首腦中,我們原想混入五首腦中之後,由內而外,無形中解決了天皇教,但卻一直未能如願,目下真像雖已大部明朗,只差真正的元兇首惡,還未找出,申幫主怎可含血噴人……”

  申三峰搖搖頭,接道:“如若你們師徒真正有改惡向善之心,在下倒有一個辦法可以證明。”

  田無畏道:“什麼法子?”

  申三峰道:“為了表示你們師徒的清白,先讓咱們點了穴道。”

  田無畏道:“不行,我們師徒心地可鑑日月,為什麼要讓人點了穴道?”

  申三峰道:“那就證明了你心中有鬼。”右手一揮,接道:“給我拿下。”

  丐幫中人,應聲而出,四條人影,分成兩撥,分向無名子和田無畏撲去。

  田無畏雙掌疾揚,拍出兩掌,以阻攔兩個撲向自己的丐幫弟子。無名子卻靜站未動。

  白天平突然舌綻春雷的大聲喝道:“給我站住。”

  四個丐幫弟子,應聲停了下來。

  申三峰談淡一笑,道:“白少俠,眼前的事情已很明朗,令師和令師兄,才是禍亂之源,白少俠是我們很敬重的入,不知是以私情為重呢?還是公誼為先?”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38
三二八

  白天平道:“在下的看法,目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制服家師和我師兄……”

  聞鐘道長突然接口說道:“白少陝,覺著目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什麼呢?”

  白天平道:“在下覺著,目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先救活我義父。”

  申三峰道:“救活你義父的事,固然是重要,但我覺著,這是咱們無能為力的事,但令師的劍術,卻是被稱為天下第一高人,他力戰十二魔,苦撐下來,已耗盡他全身真力,一旦等他功力恢復,只怕咱們都非敵手了。”

  白天平淡淡一笑,道:“你是說憑丐幫這多弟子,也未必能困住我師父嗎?”

  申三峰道:“不論是否能制住你師父,但那將是一場很悲慘的搏殺,在下的意思,先制服無名子和田無畏,然後,再查明詳情,如果是令師確無錯失,咱們就再放了他。”

  白天平道:“哦!”

  申三峰道:“自然,那時老叫化會向令師致歉。”

  白天平搖搖頭,道:“我師父一生清名,怎會不珍惜它,申幫主不用顧慮太多了。”

  申三峰道:“此事非同小可,老叫化怎能不關心呢?”

  白天平道:“申幫主,我看此事不用太急。”

  申三峰道:“咱們看法不同……”回顧了丐幫弟子一眼,道:“準備出手,先制服無名子再作道理。”

  丐幫弟子,應了一聲,十餘人一齊向前衝來。

  白天平橫劍喝道:“申幫主,你這是用心何在?搏殺剛剛停止,閣下似是又想挑起一場搏殺了。”

  申三峰冷冷說道:“白天平,就算你要出手攔阻,現在也攔不住了……”

  白天平接道:“貴幫人多?”

  申三峰道:“除了敝幫的人手之外,還有武當門下的玄支劍士,白少俠請忖思一下,這一動手,只怕是……”

  無名子突然嘆息一聲,接道:“天平,你別攔阻他們,武林中鬧成今日這樣一個局面,我應該擔負起一些責任,再說,如若不把我制服下來,申幫主心中有些不安。”

  白天平回顧了金萍一眼,道:“金萍姑娘對此事,有何高見?”

  忽然間,白天平發覺了金萍是一位很重要的人。

  金萍沉吟了一陣,道:“令師的話不錯……”

  白天平道:“你是說……”

  金萍接道:“老實說,我也很贊成先點了令師的穴道。”

  白天平道:“你,你這人的名堂最多,嫌疑最大,忽正忽邪,反反覆覆,叫人無法分辨。”

  金萍笑道:“你師父見識廣博,他已願束手就縛,你為什麼要橫裡插手?”

  白天平道:“他是我的師父!”

  金萍道:“你承認他是你師父,就該聽他的話。”

  白天平沉吟了一陣,道;“申幫主,一定要先點我師父穴道嗎?”

  申三峰道:“本座覺著必須如此。”

  白天平道:“家師也同意了,但你只能點了他的穴道。”

  申三峰道:“這個,本座可以答允。”

  白天平回顧丁田無畏一眼道:“師兄意下如何?”

  田無畏道:“申幫主的用心,就是對準我和師父而發,我還能說什麼呢?”

  這時兩個丐幫弟子,已然逼近無名子的身側,四隻手,同時落下。

  無名子臉色一變,苦笑一下,坐了下去。

  田無畏厲聲喝道:“申三峰,你……”

  申三峰接道:“令師內功精深,如若不用重手法,如何能點中他的穴道,使他失去抗拒之能。”

  田無畏道:“你是點穴道,還是要廢去他的武功?”

  申三峰道:“點他穴道,只不過下手重了一些。”

  無名子淡潑一笑,道:“申幫主,還有什麼條件嗎?”

  申三峰未理會無名子,卻望著田無畏,道:“你!準備如何?”

  田無畏道:“幫主的意思呢?”

  申三峰道:“和對付令師一樣,點了你的穴道,閣下是否同意?”

  田無畏道:“不是廢我武功?”

  申三峰道:“不是。”

  田無畏道:“好,來吧。”

  申三峰一揮手,兩個丐幫弟子行丁過去,點了田無畏的穴道。

  田無畏臉上也泛起了一絲痛苦之色,顯然,那兩個丐幫弟子,下手很重。

  白天平一皺眉頭,道:“申幫主,你現在有什麼話,可以說了。”

  申三峰道:“唉!白少俠,你一定覺得我申某人手段太過毒辣了,是嗎?”

  白天平道:“不錯,在下確有這種感覺……”語聲一頓,接道:“但事巳如此,申幫主準備說什麼,可以說了。”

  申三峰神情肅然地說道:“白少俠,無名子道長已承認自己是手創天皇教的人,而且,一直領導著天皇教。”

  白天平道:“嗯……”

  申三峰道:“本座覺著,實際上天皇教只有四個人領導,他們躲在幕後,暗中操縱天皇教,暗中操縱江湖大事。”

  白天平道:“哪四個人?”

  申三峰道:“無名子、田無畏、洪士高和向魁,如今向魁已死,只餘下他們三個人了。”

  白天平道:“還有一個人呢?”

  申三峰道:“根本就是沒有那麼一個人,那是令師創造的。”

  白天平道:“你的意思是指家師……”

  申三峰道:“不錯,我希望白少俠,能夠大義滅親。”

  白天平道:“家師如若真有傷害武林同道大義之處,在下決不袒護,而且,我也袒護不了。” 

  申三峰道:“那就好了。”目光轉到聞鐘道長的臉上,道:“道長對此事有何高見?”

  聞鐘道長道:“貧道對江湖中事知曉不多,還是申幫主拿個主意吧!”

  申三峰道:“為了斬草除根,在下之意,立刻把他們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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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九

  聞鐘道長道:“立刻處死?”

  申三峰道:“是,目下大局還未穩定,天皇教中,還有多少人,隱在暗處未動,如若不把三人立刻處死,可能還有變化。”

  聞鐘道長道:“立刻處死,未免太過激烈了。”

  申三峰道:“江湖紛亂頻仍,就是因為咱們太過善良了。”

  聞鐘道長道:“這個手段太激烈,貧道覺著,就算他們已罪證明確,也不宜立刻處死,不如先把他們囚禁起來,再作道理。”

  申三峰冷冷說道:“道長,你可知道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如是不一舉把他們全都殺了,大家已鬧到翻臉相向的境地,一旦有人救了他們,首當其衝的,就是貴派和敝幫了。”

  聞鐘道長回顧一眼,道:“什麼人會來救他們?”

  申三峰道:“但咱們不能不防……”月光一掠身後丐幫弟子,道:“點兩人的死穴。”

  白天平突然發覺申三峰身後排列的丐幫弟子,都是從未見過的人,龍、虎雙巡等人,反而站在很遠的地方。

  兩個弟子應聲而來,直向無名於和田無畏撲了過去。

  白天平突然一橫身,攔住兩個丐幫弟子,道:“站住。”

  兩個人,都是三十左右的年紀,望也不望白天平一眼,直衝了過去。

  白天平長劍揮動,閃動了一片劍芒,擋住了兩個丐幫人,冷冷說道:“在下要兩位站住。”

  兩個丐幫弟子,如是要往前走,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封開白天平的劍勢,硬衝過去,一個是,接受白天平的劍勢所傷。

  但他們兩樣都未採取,卻停下了腳步。四道目光中,暴射出忿怒之色,望著白天平。

  顯然,兩人是在等待申三峰第二道令諭。

  白天平輕輕籲一口氣,道:“申幫主,這做法未免太過份了吧?”

  申三峰一皺眉頭,道:“白少俠,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似是用不著再對白少俠解說一遍,是嗎?何況,聞鐘道長已經同意了本座的意見,唉!袁大俠昏迷未醒,在下如不挺身而出,當機立斷,只怕還要留下大患了。”

  白天平搖搖頭,道:“申幫主,不是這麼說,家師和師兄,已然無反抗之能,就算要處決他們,也要罪證明確。”

  申三峰道:“白少俠之言,大義凜然,老叫化十分佩服,咱們患難相扶,同時身歷險境,不止一次,白少俠對我申三峰,大概沒有什麼懷疑吧?”

  白天平道:“沒有懷疑,但對處置這一件事,在下卻不敢苟同。”

  申三峰道:“那是因為白少俠私心太重。師倫大道,固然是應該重視,但棄去人間是非不顧,那就有些偏頗專斷了。”

  白天平搖搖頭,道:“申幫主,我無意偏袒家師和師兄,你說的道理也很對,不過,那都是些大道理,但因此置人於死,就缺少那些明確證據了。”

  申三峰道:“大是大非之下,自然也不用再拘小節了。”

  白天平道:“申幫主,人命關天,怎可這樣草率從事,在下不能同意。”

  申三峰迴顧了聞鐘道長一眼道:“道兄,咱們該當如何?”

  聞鐘道長低聲道:“貧道細想白少俠之言,覺著大有道理,幫主的高論,擲地有聲,那是放置天下而皆準的道理,它可以分出是非,但不能處人死罪。”

  申三峰道:“唉!道兄,你這就有些迂腐了。”

  聞鐘道:“怎麼說?”

  申三峰道:“既然分出了是非,為什麼還要留下禍患,目下有百名以上的人證,要殺人的是我申三峰,日後,武林中如何評斷,是我申某人的事,道長只要答應一件事就行了。”

  聞鐘道:“什麼事?”

  申三峰道:“道長只要不加攔阻就行了。”

  聞鐘道:“這個,這個,幫主正義在握,貧道很難下令攔阻。”

  申三峰道:“好吧!有你這一句話,我就放心了……”目光轉注到白天平的身上,接道:“白少俠,意下如何?”

  白天平道:“哪一方面?”

  申三峰道:“本座要殺無名子和田無畏。”

  白天平道:“在下不同意。”

  申三峰道:“要如何才能同意?”

  白天平道:“在下覺著,應該先把他們收囚起來,查明全部真相,再付諸行動不遲。”

  申三峰道:“如是本座一定要殺呢?”

  白天平道:“那在下只好出手攔阻了。” 

  申三峰道:“就憑你一個人嗎?”

  白天平道:“我有多少人,不勞你申幫主費心。”

  申三峰厲聲喝道:“白天平,本座只是尊敬你,不是怕你。”

  白天平眼看申三峰已下定了決心,似已無商量的餘地,一面運氣戒備,一面說道:“申幫主如是一定要殺,那就只好先過在下這一關了。”

  申三峰一皺眉頭,回目望著聞鐘道長,道:“道兄,此事應該如何?”

  白天平冷冷一笑,道:“申幫主,真是水落石方現,你申幫主這份陰沉,實是叫人驚心啊!”

  申三峰道:“目下在場的門派首腦,只有本座和聞鐘道長,但一切事務的進行,亦必再先和他商量一下才是。”

  白天平道:“對!申幫主可是想請那聞鐘道長下令,派遣玄支劍士,阻攔於我嗎?”

  申三峰道:“在下和聞鐘掌門人商量,他如何措施,那就是他的事了。”

  白天平道:“哦!”回顧了何玉霜一眼,臉上是一片惶然之色。原來,他忽然間發覺了自己十分孤獨。

  何玉霜微微點頭,神色間一片堅定。此時此情之下,何玉霜那堅定一瞥,給了他無比的勇氣。

  但聞鐘道長說道:“申幫主,這件事有些不妥。”

  申三峰道:“什麼不妥?”

  聞鐘道長道:“白少俠對我們武當派有著很深的恩德,就算貧道下令,玄支劍士也未必就肯出手,何況,貧道覺著白少俠的要求,並不過份。”

  申三峰哈哈一笑道:“既不讚成本座的處置,申某人就先走一步了,此地之事,悉由道兄自主。”說走就走,轉頭舉步而行。

  很少江湖經驗的聞鐘道長,頓有著悵然若失的感覺,忍不住高聲叫道:“申幫主請留步。”

  申三峰迴過頭來,道:“道兄有問見教?”

  聞鐘道長道:“行百里者半九十,申幫主由始至終,一直處置此事,如今事情已然接近尾聲,將要明朗,你怎棄之而去呢?”

  申三峰道:“道兄,在下不想在為處置事務上,和道兄有所衝突,但因各人的感覺不同,閱歷有別,所以,可能使咱們之間,有著很大的距離。”

  聞鐘道長道:“申兄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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