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0
白天平道:“在下目睹這些黃衣殺手的高明手法,不禁有些手癢,也想領教一二。”
紫袍人道:“我有這樣多從衛殺手,你們注定要以寡敵眾了。”
白天平笑一笑,道:“教主如若要下令他們全部出手,那也未嘗不可,可惜的是這裡的地形,不太適合大規模的圍擊。如是教主下令,要你所有的手下,一齊攻襲,也未必能收到很大的效用!”
紫袍人冷笑一聲,道:“諸位選擇了這樣一個地理形勢,似乎就是準備逃避、保命了?”
白天平道:“教主不覺這方法用得很可笑嗎?彼此搏命動手,不是一般的江湖比武定名,你如是想激我們答允讓你盡出天皇教中高手,圍殺我們,豈不是白日作夢?”
紫袍人道:“你叫白天平?”
白天平道:“不錯。”
紫袍人點點頭,道:“似乎是很多事,都由你而起……”
白天平接道:“這麼說來,天皇教很看得起在下了?”
紫袍人冷笑一聲,道:“天皇教看得起的人,一向是難活很久。”
白天平道:“唉!在下就是有些不信邪。”
紫袍人道:“那很好,不信,你可以試試。”一揮手,接道:“全力施為。”
兩個黃衣劍手,齊齊發出一聲厲嘯,分向白天平和江堂撲了過來。
江堂右手一揮,全力打出一記劈空掌,左手大袖拂動,一道寒芒,自袖底飛射而出。
白天平震動長劍,閃起了一道寒虹,向右首—人迎了過去。
兩個黃衣殺手,四支長劍,有如兩把利剪一般,合擊過去。
攻向江堂的一人,首先遇到阻礙,吃江堂一記劈空掌力,一阻向前衝奔之勢,左袖中飛閃而出的寒芒,緊隨著捲襲過去。
黃衣人本是攻勢,但瞬息變化,使他由攻勢變成了守勢,不得不改換招式,以迎那江堂的攻勢。
白天平和另一個黃衣殺手的搏鬥,更是凶險至極。
那黃衣人雙劍捲至,白天平竟然揮劍硬接。就在雙方劍勢將要接觸之際,黃衣人忽然一轉,雙劍忽由兩側攻進,劍起如電,合剪過去。
白天平從未見過這樣的劍招,那是同歸於盡的一套,那兩道交錯而至的長劍,有如巨剪合擊,縱長八尺內,都籠罩在劍光的範圍之內。
在這等威力合擊之下,白天平無法退避,也無法向上飛躍,封擋攻勢,也只能封擋一面。唯一的辦法,只有向前面沖。
這不過是一剎時間,白天平當機立斷,揮劍直向前面衝去。
這一擊乃白天平全身功力所聚,勢道快如閃電。但白天平心中也明白,就算這一擊,能把黃衣人刺斃劍下,但也無法避過那黃衣人,雙劍向內曲斬之勢。
這雙劍內合的一擊,完全封死白天平後退、上騰和左右閃避之路,只留下前面一個空檔,那是唯一的出路,也是那黃衣人的血肉之軀。
不論如何計算,白天平可以一劍洞穿那黃衣人的心臟要害,但他也無法避過那黃衣人的合劍一擊。這是與敵皆亡的打法,任何人在這樣一個處境之下,都無法自保。
洪承志掃掠全場,也看出了情勢不對,但他已無法救援。何玉霜發出一聲尖厲的驚叫。
只聽一聲悶哼,和緊接著的一聲金鐵交鳴,場中形勢,已然平靜。
何玉霜丟下了手中飛鈴,雙手蒙在臉上。
她不敢看場中的淒涼景象,雙屍並伏,血濺五步,一個是胸腑洞穿,一個攔腰斬作了兩斷。她也不忍看,心中情郎的悲慘死狀。
只聽一個清朗聲音,傳入了耳際,道:“玉霜……”
聲音入耳,何玉霜已停住了哭聲,那聲音太熟了。放下了蒙面雙手,果然,面前站的是白天平。
他臉上仍帶著汗水,嘴角間卻掛著微微的笑意。
何玉霜道:“你沒有死?”
白天平道:“我不是好好的活著嗎?”
何玉霜道:“真是令人難信。”
白天平道:“我是死裡逃生。”
何玉霜道:“不太可能,告訴我你是怎麼逃過那合擊的一劍?”
白天平道:“有三分幸運,但最重要的是義父送了我一對龍鳳金環,我已經戴了很多年,今日救了我的命。”一面說話,一面揚起雙腕,金環映日,閃動著金色的光芒。
何玉霜若有所悟,哦了一聲。
洪承志橫身移來,擋在了白天平的身後。
原來,白天平在千鈞一髮之際,突然想到了腕上的金環,右手暗勁,推出長劍,雙手卻分向左右推出,迎向長劍。劍發如箭、洞穿了黃衣人的前胸,雙腕卻分向雙劍上迎去。
這是很危險的封擋,如是一個方位不准,雙腕都將被利劍斬斷。那對金環堅硬無比,竟然噹的一聲,震開了那黃衣人的合擊雙劍。就這樣,使得白天平逃過了生死一劫。
何玉霜低聲說道:“白兄,你要珍重,不能死,也下能受傷。”
白天平道:“玉霜,你也是一樣。”
何玉霜點點頭,未再多言。
這時,忽然響起了一聲慘叫,那和江堂動手的黃衣人,也倒摔在地上。
搏殺了黃衣人之後,江堂膽氣一壯,哈哈一笑,道:“教主,聽說,你這些弟子,都是你精心訓練而成,但他們看起來,也不過如此。”
紫袍人點點頭,道:“你們才殺死了兩個人,用不著太囂張。”
江堂道:“教主的意思,是要他們全數死了。”
紫袍人有著無比的鎮靜,兩手互擊三掌,道:“刀衛出手。”
十二個穿著黑衣的大漢,刷的一聲,抽出長刀。十二把精鋼長刀,日光下閃動著耀目的光輝。
黑衣刀手,很快的布成了一個合擊的陣勢。洪承志揮刀一挑,挑起了白天平的長劍。
白天平伸手抓住了劍柄,道:“玉霜,你退後一些,必要時再打出飛鈴,咱們今天的處境,可能要戰上一日夜。”
巨岩夾峙的山谷,不過丈餘寬窄,江堂和洪承志兩個人並肩一站,已無法容下另一個人。白天平只好退了一步,站在兩人身後五六尺處。
江堂沉聲說道:“洪少兄,這一場搏殺,是拚命保命的一戰,一旦出手,就不可刀下留青。”
洪承志笑一笑,道:“江副教主最好也不要保留,敵人眾多,個個都是高手,你已經回頭無路了。”
江堂道:“這倒不用洪少兄提醒。”
洪承志道:“江副教主別忘了,目下咱們是生死同命的局面,咱們只有四人,對方不知有多少高手,輪番攻襲,咱們多耗費一分氣力,就多增加一分危險,江副教主,如若有辦法阻攔住這些黑衣刀手,最好是早些施用出來。”
江堂還未來得及答話,黑衣刀手已發出了攻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