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飛鈴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3 13:57:2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0 11377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22
二五0

  白天平道:“在下目睹這些黃衣殺手的高明手法,不禁有些手癢,也想領教一二。”

  紫袍人道:“我有這樣多從衛殺手,你們注定要以寡敵眾了。”

  白天平笑一笑,道:“教主如若要下令他們全部出手,那也未嘗不可,可惜的是這裡的地形,不太適合大規模的圍擊。如是教主下令,要你所有的手下,一齊攻襲,也未必能收到很大的效用!”

  紫袍人冷笑一聲,道:“諸位選擇了這樣一個地理形勢,似乎就是準備逃避、保命了?”

  白天平道:“教主不覺這方法用得很可笑嗎?彼此搏命動手,不是一般的江湖比武定名,你如是想激我們答允讓你盡出天皇教中高手,圍殺我們,豈不是白日作夢?”

  紫袍人道:“你叫白天平?”

  白天平道:“不錯。”

  紫袍人點點頭,道:“似乎是很多事,都由你而起……”

  白天平接道:“這麼說來,天皇教很看得起在下了?”

  紫袍人冷笑一聲,道:“天皇教看得起的人,一向是難活很久。”

  白天平道:“唉!在下就是有些不信邪。”

  紫袍人道:“那很好,不信,你可以試試。”一揮手,接道:“全力施為。”

  兩個黃衣劍手,齊齊發出一聲厲嘯,分向白天平和江堂撲了過來。

  江堂右手一揮,全力打出一記劈空掌,左手大袖拂動,一道寒芒,自袖底飛射而出。

  白天平震動長劍,閃起了一道寒虹,向右首—人迎了過去。

  兩個黃衣殺手,四支長劍,有如兩把利剪一般,合擊過去。

  攻向江堂的一人,首先遇到阻礙,吃江堂一記劈空掌力,一阻向前衝奔之勢,左袖中飛閃而出的寒芒,緊隨著捲襲過去。

  黃衣人本是攻勢,但瞬息變化,使他由攻勢變成了守勢,不得不改換招式,以迎那江堂的攻勢。

  白天平和另一個黃衣殺手的搏鬥,更是凶險至極。

  那黃衣人雙劍捲至,白天平竟然揮劍硬接。就在雙方劍勢將要接觸之際,黃衣人忽然一轉,雙劍忽由兩側攻進,劍起如電,合剪過去。

  白天平從未見過這樣的劍招,那是同歸於盡的一套,那兩道交錯而至的長劍,有如巨剪合擊,縱長八尺內,都籠罩在劍光的範圍之內。

  在這等威力合擊之下,白天平無法退避,也無法向上飛躍,封擋攻勢,也只能封擋一面。唯一的辦法,只有向前面沖。

  這不過是一剎時間,白天平當機立斷,揮劍直向前面衝去。

  這一擊乃白天平全身功力所聚,勢道快如閃電。但白天平心中也明白,就算這一擊,能把黃衣人刺斃劍下,但也無法避過那黃衣人,雙劍向內曲斬之勢。

  這雙劍內合的一擊,完全封死白天平後退、上騰和左右閃避之路,只留下前面一個空檔,那是唯一的出路,也是那黃衣人的血肉之軀。

  不論如何計算,白天平可以一劍洞穿那黃衣人的心臟要害,但他也無法避過那黃衣人的合劍一擊。這是與敵皆亡的打法,任何人在這樣一個處境之下,都無法自保。

  洪承志掃掠全場,也看出了情勢不對,但他已無法救援。何玉霜發出一聲尖厲的驚叫。

  只聽一聲悶哼,和緊接著的一聲金鐵交鳴,場中形勢,已然平靜。

  何玉霜丟下了手中飛鈴,雙手蒙在臉上。

  她不敢看場中的淒涼景象,雙屍並伏,血濺五步,一個是胸腑洞穿,一個攔腰斬作了兩斷。她也不忍看,心中情郎的悲慘死狀。

  只聽一個清朗聲音,傳入了耳際,道:“玉霜……”

  聲音入耳,何玉霜已停住了哭聲,那聲音太熟了。放下了蒙面雙手,果然,面前站的是白天平。

  他臉上仍帶著汗水,嘴角間卻掛著微微的笑意。

  何玉霜道:“你沒有死?”

  白天平道:“我不是好好的活著嗎?”

  何玉霜道:“真是令人難信。”

  白天平道:“我是死裡逃生。”

  何玉霜道:“不太可能,告訴我你是怎麼逃過那合擊的一劍?”

  白天平道:“有三分幸運,但最重要的是義父送了我一對龍鳳金環,我已經戴了很多年,今日救了我的命。”一面說話,一面揚起雙腕,金環映日,閃動著金色的光芒。

  何玉霜若有所悟,哦了一聲。

  洪承志橫身移來,擋在了白天平的身後。

  原來,白天平在千鈞一髮之際,突然想到了腕上的金環,右手暗勁,推出長劍,雙手卻分向左右推出,迎向長劍。劍發如箭、洞穿了黃衣人的前胸,雙腕卻分向雙劍上迎去。

  這是很危險的封擋,如是一個方位不准,雙腕都將被利劍斬斷。那對金環堅硬無比,竟然噹的一聲,震開了那黃衣人的合擊雙劍。就這樣,使得白天平逃過了生死一劫。

  何玉霜低聲說道:“白兄,你要珍重,不能死,也下能受傷。”

  白天平道:“玉霜,你也是一樣。”

  何玉霜點點頭,未再多言。

  這時,忽然響起了一聲慘叫,那和江堂動手的黃衣人,也倒摔在地上。

  搏殺了黃衣人之後,江堂膽氣一壯,哈哈一笑,道:“教主,聽說,你這些弟子,都是你精心訓練而成,但他們看起來,也不過如此。”

  紫袍人點點頭,道:“你們才殺死了兩個人,用不著太囂張。”

  江堂道:“教主的意思,是要他們全數死了。”

  紫袍人有著無比的鎮靜,兩手互擊三掌,道:“刀衛出手。”

  十二個穿著黑衣的大漢,刷的一聲,抽出長刀。十二把精鋼長刀,日光下閃動著耀目的光輝。

  黑衣刀手,很快的布成了一個合擊的陣勢。洪承志揮刀一挑,挑起了白天平的長劍。

  白天平伸手抓住了劍柄,道:“玉霜,你退後一些,必要時再打出飛鈴,咱們今天的處境,可能要戰上一日夜。”

  巨岩夾峙的山谷,不過丈餘寬窄,江堂和洪承志兩個人並肩一站,已無法容下另一個人。白天平只好退了一步,站在兩人身後五六尺處。

  江堂沉聲說道:“洪少兄,這一場搏殺,是拚命保命的一戰,一旦出手,就不可刀下留青。”

  洪承志笑一笑,道:“江副教主最好也不要保留,敵人眾多,個個都是高手,你已經回頭無路了。”

  江堂道:“這倒不用洪少兄提醒。”

  洪承志道:“江副教主別忘了,目下咱們是生死同命的局面,咱們只有四人,對方不知有多少高手,輪番攻襲,咱們多耗費一分氣力,就多增加一分危險,江副教主,如若有辦法阻攔住這些黑衣刀手,最好是早些施用出來。”

  江堂還未來得及答話,黑衣刀手已發出了攻勢。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22
二五一

  但聞一聲震耳大喝,六個黑衣刀手,分成兩組,分向江堂和洪承志攻了過去。

  六把精鋼長刀,在六個黑衣人飛躍撲攻之下,有如六道劃空而過的閃光。

  家傳刀法冠絕武林的洪承志,也不禁看得暗暗驚心。用刀名家,目睹三刀合擊的威勢,如若再稍有遲疑,或是站在原地,等候變化,這一擊的威勢,定非自己所能承受。

  心中念轉,人已飛騰而起,揮刀迎了上去。四道刀光,懸空交接,響起了一串金鐵相擊之聲。

  白光斂收,四個人,一齊由空中跌落下來。

  雙方這一次交接,似乎是都未沾光,四個人跌落實地,震飛起一片塵土。

  那說明,在懸空一接之中,三個黑衣刀手,雖是以眾擊寡,但他們仍未佔到優勢。

  但足落實地,三個人立刻又揮刀攻了上來。幾乎在同時,洪承志也揮刀迎擊過去。

  原來,四人都是用刀名手,在一招接觸之中,都已瞭解到自己,無法讓人先機。

  四柄長刀,交織成一片綿密的光幕,刀光閃閃,幻起了一團森森寒氣。

  由外面看去,已然無法分辨敵我。四人暫時維持了一個平分秋色的局面。

  另一面,江堂和三個施刀的黑衣刀手,也展開了亡命的搏殺。

  江堂未飛身迎擊三人的刀勢,因而使三人的刀勢,發揮了凌厲絕倫的威力。

  江堂雙手揮動,施出了袖中藏刃“彎月刀”,但仍然無法封住三把長刀的合擊之勢。

  但聞一連串金鐵交鳴之聲,江堂在三把長刀進攻之下,翻滾而出。

  但三個黑衣人經江堂藏於袖中的“彎月刀”一封之後,勢道也減弱了不少。

  江堂挺身而起,道:“三位,好凌厲的刀法。”

  三個黑衣人六道目光,盯注在江堂的臉上,輕揮著手中的長刀。

  似乎是,他整個人和神智,都處於一種搖擺不定的情況之中。

  白天平很注意江堂和三個黑衣人對敵的舉動。冷靜的觀察之後,白天平發覺了一些隱秘,似乎是那黑衣人,在江堂一陣輕微的手勢之下,一直無法出手攻擊。

  雙方相持了片刻工夫之後,三個黑衣人突然齊齊一聲大喝,舉刀攻出。

  三把長刀,分由三個不同的方位,攻了過來。江堂冷哼一聲,疾向旁側一閃,避開了正面,右袖拂動,一道月華般的寒芒,捲飛而出。

  只聽一聲慘叫,一個黑衣人被寒芒腰斬兩截。鮮血濺飛,橫屍當地。

  這當兒,突聞洪承志大喝一聲,手中長刀,忽然間化作了一條長虹。這是刀法中至高成就“日月合一刀”。刀如匹練,環空一繞,立時濺飛起一片血雨。

  三個大漢的身軀,忽然間,分作了六截,倒摔在地上。

  江堂突然縱聲而笑,道:“好刀法。”笑聲中,雙手揮動,又是兩道寒虹捲飛而去。

  又是兩蓬血雨飛出,餘下的兩個黑衣大漢,也突然分成四截,倒摔在地上。

  江堂長長吁一口氣,道:“教主,你應該明白了。”

  紫袍人道:“明白什麼?”

  江堂道:“你這些殺手,已不足以威脅我們了。”

  紫袍人道:“不要緊,我的手下很多,死上十個八個,影響不大。”說話間,舉手一揮,道:“殺!”

  餘下的六個黑衣人,突然舉起了手中長刀,第二次衝殺上來。仍然是分成兩組,每三人攻向一人。

  洪承志擬是已經殺紅了眼,大喝一聲,揮刀迎了上去。刀光和刀光,懸空一觸交錯而過。又是一招“日月合一刀”。

  寒光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長虹。一陣血雨,飛灑而下。半空中殘肢橫飛,灑落一地。

  洪承志落著了實地之後,衣衫飄飛,身上被劃了四五道口子,隱隱帶著血絲。

  紫袍人兩道目光,緩緩轉注到洪承志身上,道:“很凌厲的刀法。”

  洪承志道:“誇獎,誇獎。”

  紫袍人道:“一個人鋒芒太露了,對他本身而言,不會有什麼好處。”

  洪承志冷笑一聲,道:“教主似乎是看上在下了。”

  紫袍人道:“看上你,你只有兩條路走!”

  洪承志冷冷說道:“哪兩條路?”

  紫袍人道:“一條是你投入天皇教下,一條是死,江堂已背叛了天皇教,以你的刀法而論,可以任本教副教主。”

  洪承志冷冷說道:“副教主如是干得很有味道,那江堂也不會背叛你了。”

  紫袍人冷笑一聲,道:“老夫殺人,一定要那個人有該死之道。”

  洪承志道:“照教主的說法,那江堂早已該死了。”

  紫袍人冷笑一聲,道:“老夫不用殺他,只要他用盡了氣力之後,他自己就會自絕了。”

  洪承志道:“江堂似乎不是你想像中那樣的人。”

  紫袍人道:“老夫和他相處很久,對他瞭解得也比諸位深些。”

  洪承志道:“不談江堂的事,我們到此之前,也沒有存有人助我們的希望,江堂助我們,出了我們的意外,如若你教主覺得在下還可以造就,在下倒也可在貴教中出任一個職務。”

  紫袍人淡淡一笑,道:“小小年紀,就知道討價還價了,看來,你確有進入本教的才能,說吧!你想幹什麼?”

  洪承志道:“只怕你不肯答應。”

  紫袍人道:“如論用人的氣度,老夫自信還有這份能耐。”

  洪承志冷冷說道:“我想幹天皇教主。”

  紫袍人臉色一變,道:“你敢戲弄老夫?”

  洪承志冷冷說道:“我說得很認真,你可是不相信在下的話嗎?”

  紫袍人冷笑一聲,道:“好!你今天和江堂結果一樣,死定了。”

  洪承志冷笑一聲,道:“閣下,這句話,我已經聽到過很多次了,但江堂仍然好好的活著。”

  紫袍人淡淡一笑,道:“我說你死定了,不過,我希望你慢慢的死。”

  兩人談話之間,突聞幾聲慘叫傳來,只見那和江堂動手的三個黑衣人,早已橫屍當場。

  但江堂也受了傷,全身有七八處傷口,血!染紅了他大部分的衣服。

  紫袍人對死亡似是看得很淡,死的可算天皇教中第一流的高手,但紫袍人對這些死亡者,並沒有任何一點惋惜的樣子。

  洪承志輕籲一口氣,道:“閣下對目前橫屍你眼前的門下,似乎是沒有一點憐憫之意。”

  紫袍人笑一笑,道:“他們學藝不精,死於你們之手,本也不算什麼遺憾的事,何況,我還會替他們報仇。”突然一舉右手,接道:“劍衛待命出手!”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23
二五二

  十二個白衣劍手,刷的一聲,抽出了長劍,緩緩向前逼來。

  江堂突然向後退了五步,道:“我撐不住了。”

  白天平一上步,填上了江堂的位置,道:“閣下傷得很重嗎?”

  江堂道:“傷的雖是皮肉,但失血太多,我必須及時調息,才能保持體能。”

  白天平道:“希望你副教主不要倒下去,咱們的人力不多。”

  江堂道:“閣下放心,只要給我一個時辰的養息,我就可以保持下再戰的體能。”

  白天平道:“玉霜,幫助江副教主包紮一下傷勢。”

  江堂道:“不用了,何姑娘還是替他們掠陣,老朽自身帶有藥物,只需要一個時辰的安靜坐息。”

  白天平道:“這山岩之後,有一片可以容身之地,閣下去坐息一下吧。”

  江堂道:“好!兩位也用不著和他們拚命,時間對咱們有利。”

  白天平道:“鬧下可有什麼安排嗎?”

  江堂道:“有安排,而且,也應該見到效果了,想不到的是,他們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白天平道:“閣下也不用為此煩心了,安心養傷去吧!”

  江堂轉過身子,行了過去。

  這時,十二個白衣劍土,已經逼到白天平和洪承志的身前。

  相距還有五尺左右時,停了下來。

  白天平緩緩移動身軀,靠近了洪承志,道:“洪兄,咱們距離近一些,刀和劍,結成一道連鎖。”

  洪承志也覺出目前的情形,十分嚴重,稍有失錯,就可能全軍覆沒,身子也緩緩向白天平移近了一步,道:“白兄,有一件事,兄弟一直想不明白,想請教白兄。”

  白天平道:“什麼事?”

  洪承志道:“天皇教主似是有意的犧牲他的部下,左右二老,和那些黑衣刀手……”

  白天平接道:“邪道中人,一切作為,都非咱們所能預料,這一點,我也無法完全想通,不過,他們這些人的武功,都不是靠天份和苦練而成,有很快有很大的成就,必也有他們的缺點,天皇教犧牲他們,自有原因,只不過,咱們無法找到這些原因罷了。”

  說話之間,白衣劍手已然發動攻勢。

  十二個白衣劍手一齊攻出,十二把寒芒閃爍的長劍,分別攻向兩人。白天平、洪承志,刀劍並舉,迎接攻勢,一連串金鐵交鳴聲中,十二把長劍,盡被封擋開去。

  十二個白衣劍手,第一輪攻勢被封擋開去,第二輪攻勢立刻出手。

  洪承志、白天平,刀、劍配合,和十二個劍手展開了一場激烈絕倫的惡鬥。

  這是武林中人難得一見的搏殺,十二個白衣劍手,連綿不絕的衝擊之下,仍無法衝破白天平和洪承志聯手結合的陣勢。

  紫袍人冷笑一聲,突然發出了兩聲輕嘯。

  十二個白衣劍手,如奉綸旨一般,突然展開急攻。

  那是不顧生死的猛撲,劍劍都是進攻招數,全然不管本身的安危。

  白天平、洪承志劍刀疾如星火,連傷了四個白衣人。但仍然無法阻攔住十二個白衣劍士的攻勢。十二把劍運轉如輪,攻勢猛烈絕倫。

  洪承志刀勢被兩柄長劍封住,另一柄長劍,卻突然疾如流星,斜裡刺了過來,直中洪承志的左臂。

  這時,洪承志刀被封出門外,抽刀自救,已自無及。白天平大吃一驚,顧不得自保攻敵,長劍由下反起,噹的一聲,震開了則向洪承志前胸的一把長劍。

  救了洪承志,但白天平自己的門戶卻完全敞開。兩把長劍乘隙而入,刺中了白天平的右腿。

  就這一瞬工夫,洪承志已抽回長刀,大喝一聲,施出了“日月合一刀”法。

  刀光如劃過長空的一道閃電,分開了近身的劍勢,穿射而出。

  兩聲慘叫,傳入耳際,血雨濺飛中,兩個白衣劍手的人頭,飛摔出七八尺外。

  白天平強忍傷疼,吸一口真氣,揮劍擊出。

  這是“乾坤一絕劍”招,劍光如狂風捲至,三個白衣人應聲被斬成六段。但這些悍不畏死的白衣劍手,並未被白天平和洪承志的絕劍、絕刀震懾,餘下七人,仍然是狂攻猛撲。

  白天平眼看著這些白衣劍手的瘋狂,亦不禁暗暗驚心,一咬牙,第二次施出了“乾坤一絕劍”招。凌厲的劍勢,如風捲殘雲一般,橫裡一絞,又有三個白衣劍手,被活斬劍下。

  洪承志也第二度施出了“日月合一刀”。餘下的四個白衣劍手,又有兩人傷亡刀下。

  而最後兩個白衣劍手,先被白天平一劍刺死一人,洪承志也揮刀腰斬一個。

  十二個白衣劍手,不大工夫,全部就殲。

  白天平吸一口氣,納入丹田,道:“教主,十二個劍士,都已死去,看來教主非要親自出手不可了。”

  紫袍人冷笑一聲,道:“兩位似乎是很希望老夫出手了。”

  白天平道:“閣下既不能和我們罷手,只有一戰了,既然是決定打了,早晚都得一拚。”

  紫袍人看看白天平和洪承志,被鮮血染紅的衣服,緩緩道:“兩位的傷勢如何了?”

  白天平道:“傷的不算太重,咱們自信還能夠支撐得住。”

  紫袍人突然哈哈一笑道:“兩位想必早已聽那江堂說過老夫的武功了?”

  洪承志道:“聽過他。”

  紫袍人道:“他說老夫的武功如何?”

  洪承志道;“平常得很。”

  紫袍人冷然一笑,道:“你立刻就可以嘗試到老夫的武功滋味了。”

  洪承志口中雖然很託大,但心中卻謹慎得很,右手一抬,刀橫前胸,擺出了“日月合一刀”的出手姿勢。

  紫袍人陡然收回了向前行進的腳步,道:“你用那一招刀法,傷我刀衛、劍手,可是叫作‘日月合一刀’嗎?”

  洪承志心頭一震,道:“不錯,你既能認出來,在下也不用否認其事了。”

  紫袍人哈哈一笑道:“有人告訴過老夫,說那‘日月合一刀’,是天下刀法中最厲害的刀法,今日,老夫算是一開眼界了。”

  洪承志為了對付刀衛、劍手,數度施出了‘日月合一刀’。

  當下冷然一笑,道:“閣下不惜驅使手下的刀衛、劍手送命,只是想用他們的鮮血,見識一下那‘日月合一刀’法,是嗎?”

  紫袍人點點頭道:“老夫可以告訴你,他們的血未白流,人也役有白死。至少,老夫已瞧出你那‘日月合一刀’的變化了。”

  洪承志心中一震,口中卻冷冷說道:“你瞧出來又能怎樣?”

  紫袍人臉色突然間變的十分嚴肅,道:“我可以告訴你們,姓洪的,至少,你那日月合一刀,已無法傷得老夫。”

  洪承志道:“閣下何不試試?”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23
二五三

  紫袍人冷冷說道:“你那日月合一刀,乃天下至剛至猛的刀法,老夫雖然已找出了對付你的辦法,但那也需要全力施為,雙方硬拚之下,自然要有一個人死亡。”

  洪承志道:“閣下的意思是……”

  紫袍人道:“老夫覺著像你這樣人才,死了未免可惜……”

  語聲一頓,接道:“但如你能答允投入本教,老夫不但可以保全你性命,有可使你祖孫、兄妹一家團圓。”

  洪承志道:“我祖父……”

  紫袍人接道:“中州大俠洪士高,對嗎?”

  洪承志道:“不錯,他老人家現在何處?”

  紫袍人道:“令祖和令妹,都已被我下令收押,除了老夫之命,能在午時之前傳到,可以救他們出來之外,任何人無法下令放人。”

  洪承志道:“過了午時之後呢?”

  紫袍人道:“過了午時之後,你就可以看到他們的人頭了。”

  洪承志呆了呆,道:“我不信。”

  紫袍人道:“信不信是你的事,不過,如若咱們現在動手,你自然看不到令祖和令妹的人頭了,因為,先行死去的是你。”

  洪承志道:“我如殺死你呢?”

  紫袍人道:“老夫如無把握,不會出手,利害得失,你自己要多想想了。”

  白天平冷冷說道:“閣下想的雖然周到,可惜忘了一件事。”

  紫袍人道:“什麼事?”

  白天平道:“還有區區在此,只要咱們能學到你天皇教中百分之一二,就可以聯手對付你天皇教主。”

  紫袍人心頭微微震動了一下,他確然沒有想到,白天平和洪承志聯手的事。但他在一怔之後,立刻恢復了平靜,道:“你們如若覺著聯手能夠勝我,兩位何不聯手一試?”

  白天平目光轉動,打量了紫袍人一眼道:“教主當真有一對二的決心嗎?”

  紫袍人冷冷說道:“老夫是何等身份的人,豈會和你們說笑不成。”

  白天平長劍斜斜指出,腳下不丁不八,冷冷說道:“在下先來領教。”

  紫袍人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右手一轉,一股暗勁,直湧過來。

  白天平感覺到一股潛力直逼過來,立時一抬頭,長劍直向暗勁迎了上去。

  兩人還未接實,已然有反應。白天平似是身受重擊,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五步。

  那紫抱人袍袖顫動,也不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

  洪承志大喝一聲,人刀合一,化作一道白芒,直向那紫袍人衝了過去。

  紫袍人怒哼一聲,遙空拍出一掌。

  那衝向紫袍人的白芒,似是遇上一股強大的阻力,忽然向旁側一偏。白芒斂收,人影重現。但洪承志仍然衝近了那紫袍人身側三尺以內。

  紫袍人一連兩招,發出了強大的內力,封住了白天平、洪承志的刀劍攻勢,但臉色也變的一片通紅。

  洪承志突然一張嘴,吐了一口鮮血。

  紫袍人一上步,人已逼近到洪承志的身前,道:“你找死。”右手一揮,迎胸劈去。

  但見白天平大喝一聲,忽然躍飛而起,化作一道寒芒,直射過去。

  紫袍人固然一掌可以擊斃了洪承志,但也無法逃過白天平這全力的一擊。

  形勢逼人,迫得那紫袍人不得不先求自保,一吸氣向後退了三步。

  他避開了白天平身劍台一的一擊,但也同時失去了擊斃洪承志的機會。

  這一招交手變化,無一人不是全力施為。

  白天平落在了洪承志的身側,低聲道:“洪兄,你傷勢如何?”口中說話,胸口卻不停起伏,連連喘氣。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23
二五四

  第二十九回 天皇教主 失著受制

  顯然,白天平這一擊,也用盡了全力。

  忽然間,鈴聲破空,四枚飛鈴由兩人頭頂掠過。

  有如流星下墜一般,四枚飛鈴在接近那紫袍人時,忽然間向下墜落。

  這等奇妙手法,當真是罕見的手法,只瞧得白天平暗暗佩服不止。

  四個黃衣人突然衝了上去,閃起四道冷芒,直向四枚飛鈴上面撞去。

  兵刃還未和飛鈴相接,四個人已冷哼一聲,倒摔了下去。四枚飛鈴盤旋飛過,帶起一片鈴鈴之聲。

  這時,紫袍人帶的從衛,除了兩個穿黃衣的人,還站在身後不遠處,其餘的人,已全都死去。

  紫袍人對那四枚飛鈴,似是極為忌憚,眼光一直盯在身後面去的飛鈴身上。

  如若洪承志、白天平此刻沒有受傷,聯手而出,正是對付紫袍人的大好時機,可惜的是兩人都受了不輕的傷,在一旁運氣調息。

  但聞鈴聲入耳,四枚掠身而去的飛鈴,重又轉了回來。它們旋轉飛動,繞了一個大彎子。

  紫袍人冷笑一聲,右手突然飛出一團黑影,迎著兩枚飛鈴過去。

  他似是知道那飛鈴的厲害,黑影出手,立刻向旁側閃開八尺。

  日光下,只見幾縷細如牛毛的銀線,一閃而逝。

  那迎向飛鈴的一團黑影,在接近飛鈴之後,突然張開,化成了一片黑網。

  飛蛾投火一般,兩枚飛鈴,鑽入了黑網之中。

  四枚飛鈴,分由兩面繞了回來,紫袍入兜中了左面飛鈴,右面兩枚飛鈴,卻掠著身前機而過。如若那紫袍人,不是早已閃避開去,這兩枚飛鈴正好飛過頭頂。

  紫袍人暗運內力一收,黑網落了下來。抖開黑網,滾落出兩枚飛鈴。一抖長袖,黑網又收入了衣袖之中。

  白天平雖在運氣調息,但雙目卻一直瞧著紫袍人,看他袖中飛出黑網,心中突然一動,暗道:無怪他穿件長袍,用處在收藏的東西多些。

  這時,那遠去的飛鈴,突然又折了回來,紫袍人長袖一抖,發出了一片黑網。

  兩枚飛鈴,盡入了那紫袍人的黑網之中。飛鈴的旋飛力道,在幾度折轉之後,已然消退了不少,被那紫袍人用袍一兜,便收入了網中。

  但這一陣工夫,也給了白天平和洪承志調息復元的機會。

  紫袍人舉步向白天平等行來。

  白天平一上步,橫劍攔住了紫袍人,道:“閣下,你錯過了一個機會。”

  紫袍人冷哼一聲,道:“什麼機會?”

  白天平道:“我們受了不輕的內傷,有一個很短的時間內,無法抗拒任何人的攻擊。”

  紫袍人點點頭,道:“小丫頭及時打出了四枚飛鈴,救了你們的性命。”

  白天平道:“事情就有那麼巧法,四枚飛鈴使你失去殺死我們的機會。”

  紫袍人道:“你錯了,目下為止,我仍具有殺死你們的機會。”

  白天平笑一笑,道:“這個,要看怎麼說了,至少,咱們還可以拚一場。”

  紫袍人點點頭,道:“你們的成就,出了我意外很多,所以,我已經下了決心。”

  白天平道:“閣下決心如何?”

  紫袍人道:“殺死你們。”

  白天平道:“在下等也下了決心。”

  紫袍人道:“你們下了什麼決心?”

  白天平道:“我們決心要殺死你。”

  紫袍人突然仰天大笑。

  白天平也放聲笑了起來。

  紫袍人道:“住口,你笑什麼?”

  白天平道:“你笑什麼?”

  紫袍人道:“老夫說你們白日做夢。”

  白天平道:“在下等覺著並非是不可能的。”

  紫袍人道:“不可能,不信你就試試。”

  何玉霜突然接口說道:“不可能,別忘了還有我。”

  紫袍人冷笑一聲,道:“霜兒,你當真敢和老夫動手?”

  何玉霜道:“你殺了我的父母是不是?”

  紫袍人道:“不錯。”

  何玉霜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咱們之間,義父義女的情意,也因此斷絕了。”

  紫袍人道:“就算把你加上,也一樣無法勝我。”

  何玉霜道:“別忘了我的飛鈴。”

  紫袍人淡淡一笑,道:“一手能打出四隻飛鈴,成就不能算低,不過,我早已準備好對付飛鈴的法子……”目光一掠白天平道:“對飛鈴,我自信瞭解的比他要多些,如是你打出飛鈴,真能傷害到我時,相信也是姓白的,先死在飛鈴之下。”

  何玉霜呆了一呆,默然不語。

  飛鈴雖然是絕毒的奇厲暗器,但它也有一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彈射而出的毒針,籠罩的範圍太廣,可能傷了白天平,也可能傷紫袍人,但以兩者相論,白天平受傷的成分大些。

  白天平橫劍當胸,暗中提聚真氣,口中卻沉聲說道:“玉霜,你準備好飛鈴等我全力一擊,如是我不敵他,傷在他的手中,你立刻打出飛鈴。”

  正在運氣的洪承志,突然睜開了雙目,道:“暫時別用飛鈴,白兄如是一擊不能勝敵,還有區區在下。”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長刀。

  白天平道:“洪兄用不著出手,你要留下有用的性命,幫助何姑娘清理善後。”

  洪承志道:“白兄,咱們一見如故,生死同命,如是咱們兩人要留下一個人,白兄活著,比兄弟有用多了,這一陣讓給我吧!”

  紫袍人神情凝重,望著兩個人,竟然遲疑著不敢出手。他見識過那洪承志的“日月合一刀”,也見識過白天平的“乾坤一絕劍”,他不惜犧牲了相隨親信,用心就在試探出兩人的武功成就。

  他自信可以對付乾坤一劍劍或日月合一刀,但他卻無法同時接下兩人連綿的攻勢。所以,他不敢輕易的出手。

  白天平搖搖頭,道:“洪兄,天皇教主,準備先對付在下,洪兄又何必搶在兄弟前面呢?”

  洪承志道:“咱們為什麼要他選擇,為什麼要由他決定,我偏不讓他如願。”

  白天平道:“你受傷比我重。”

  洪承志道:“我經過這一陣調息,傷勢早已恢復大半,自信還有一擊之能。”

  白天平道:“洪兄,咱們不用爭了。”

  洪承志道:“白兄如若讓給兄弟,咱們就不會爭了。”

  白天平道:“洪兄,準備給兄弟接應。”飛躍而起,一劍刺出。

  這一招劍勢迅快,劍氣籠罩紫袍人前胸上五處大穴。紫袍人右手屈指連彈,指風縷縷,連綿而出。白天平手中的長劍,竟然被那連綿而至的指風彈震開去。

  白天平心頭駭然,暗道:這人的武功,似巳到了爐火純青之境。

  紫袍人屈指彈開了白天平的劍勢,人也同時躍飛半空,衝向了白天平。

  這不過極短的一瞬,白天平劍勢走偏,紫袍人已然衝近了白天平的身側。

  兩人的身軀,都在空中,閃避不易。紫袍人有準備而發,白天平卻應付不易,紫袍人左掌探出,掌勢印向白天平的前胸。白天平眼看掌勢近身,但卻無法閃避。

  眼看白天乎就耍傷在對方的掌下,橫裡一道寒芒,突然疾射而至。

  是何玉霜。

  她一直留心著白天平的處境,眼看紫袍人施出彈指神通,震開了白天平的長劍,一瞧情形不對,陡然飛躍而起,疾撲過去。

  這一劍的及時,全出了紫袍人的意料之外。但他卻有非常的武功,身懸半空一吸氣,身子忽然上升三尺。這一來,固然是讓過了何玉霜的一劍,但他同時失去了重傷白天平的機會。

  白天平飛躍的力量,已然用盡,半空中無法變換招式,急施千斤墜,使身子落著實地。

  紫袍人卻在避開何玉霜的一劍之後,拍出一掌。

  掌勢未中何玉霜,但掌風餘力卻掃中了何玉霜的左腰。何玉霜半身一麻,勁力頓失,由空中直跌下來。紫袍人內力深厚,雖是掌力的餘力,但已使她消受不起。

  洪承志斜裡飛來,刀交左手,右手一托,輕輕接住了何玉霜。

  何玉霜道:“我好像被掃中了腰間穴道。”

  洪承志放下何玉霜,低聲道:“不礙事吧?”

  何玉霜一提氣,活動一下雙臂,道:“好了,只是被他掌風餘力掃中,一下子聚不起真氣。”

  洪承志道:“這人武功太高明,我們不能有一點疏忽,姑娘調息一下,我要替白兄掠陣。”轉眼望去,只見白天平長劍揮灑,寒星點點,劍影縱橫,攻向紫袍人。

  紫袍人掌力雄渾,每出一招,都有著極為強大的潛力湧出,白天平的劍勢,每每被那強大的潛力,震的向旁偏移,取位不准。

  但白天嚴的武功很博雜,劍路變化多端,雖然劍勢變化,對那紫袍人構不成威脅,但他回劍自救,也常常把那紫袍人的攻勢,封到門外。 

  紫袍人的掌力愈來愈強,頗有速戰速決之意,但白天平卻斗的很油,連封帶避的拖廷戰局。

  就這樣雙方搏殺了五十餘招,仍然維持不勝不敗之局。

  紫袍人不耐久戰,冷哼一聲,章法突變。但聞掌風呼嘯,招招如風雷並至一般。 

  白天平提聚真氣,長劍閃轉如電。

  但紫袍人的掌力太過強猛,白天平被那旋轉掌力,震得衣袂飄動,步履不穩。

  自習武以來,白天平從未遇到過威力如此強大的敵手,雖然,仗憑著巧妙的閃避身法,和那靈活的劍勢,勉強支持,但隨時有傷在對方手下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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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五

  洪承志眼看白天平的處境,立時一提丹田真氣,大聲喝道:“白兄,請下來休息片刻,讓兄弟接手一戰。”

  白天平雖然聽到洪承志的喝叫之聲,但他卻無法開口。

  因為稍一疏神,就可能會傷在對方的強大掌力之下。

  何玉霜目睹白天平那險象環生的處境,忍不住說道:“洪兄,去助他一臂之力,事關江湖大局,也不用顧及江湖上的規矩了。”

  洪承志大喝一聲,揮刀攻上。紫抱人冷笑一聲,掌力擴展,把洪承志也圈入了掌力之內。

  但洪承志出手之後,使得白天平的壓力減輕了不少。

  何玉霜眼看兩人聯手之後,仍然未佔優勢,天皇教主似有著無窮無盡的內力,綿連的掌勢,有如長江大河一般,一直是步步逼攻。

  突然間,何玉霜想起了江堂,想他這一陣調息,應該已恢復了體能。此人狡猾絕倫,不能不防他一招。手中控制兩枚飛鈴,轉身行入岩後。

  江堂似是早已坐息醒來,一見何玉霜,立時站起了身子,笑道:“何姑娘,前面戰況如何了?”

  何玉霜道:“天皇教主的從衛,已然傷亡將盡,現在他已親自出手,白兄、洪兄,都在拚力苦戰,你如能夠出手,應該出手了,這是你唯一對付他的機會了。”

  江堂伸展一下雙臂,道:“好!在下這就過去看看。”緩步行了過去。

  這時,白天平和洪承志正在和那紫袍人,展開了一場生死之搏。兩人刀、劍交織成一片寒幕,希望能把天皇教主圈住。但紫袍人掌力如狂風、巨浪一般,兩人的刀、劍,常被逼到一側。就這樣,暫時保了個不勝不敗之局。

  何玉霜望了三人的搏鬥形勢一眼,道:“江副教主,你準備出手嗎?”

  江堂道:“白天平和洪承志的配合,愈來愈密了,但教主還未全力施為。”

  這些年,教主的印象、權威,已經深入他心中,不自覺間,又出了教主二字。

  何玉霜低聲道:“你如出手,能不能把他一舉搏殺?”

  江堂搖搖頭,道:“他似是有意在拖廷時間,所以,我出手,他只要梢為增強一下掌勢,就可以封鎖了我的攻勢。”

  何玉霜冷冷說道:“原來你自己要一人對付教主,如今有兩個人幫助你,難道還不能夠對付他?”

  江堂道:“他好像已練成了心分二用之術了。”

  何玉霜道:“什麼叫心分二用之術?”

  江堂道:“心分二用之術,就是他同時能施展出兩種完全不同的武功,對付兩個不同的敵人,而且各具威力。”

  何玉霜道:“原來如此。”

  江堂道:“所以,就算我出手,也是沒有辦法能夠勝得了他。”

  何玉霜道:“照你這樣的說法,那你是不準備出手了?”

  江堂道:“不錯,我們三個人合力施為,但在他心目中,還是一對一的局面,這一點,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

  何玉霜道:“那要如何?”

  江堂道:“如若三人合擊,還不如用車轉大戰的方法對付他了。”

  何玉霜道:“白兄、洪兄,都受了傷,他們現在都是在勉力苦撐,你應該想法子替他們下來。”

  江堂笑一笑,道:“姑娘,有一件事,你應該明白。”

  何玉霜道:“什麼事?”

  江堂道:“至少,我和白天平、洪承志,是平等的,我們三個人,不論死了誰,都是一樣的損失。”

  何玉霜略一沉吟,道:“我知道,所以,你們三個人要相互支援,不能有任何一個人受到損傷。”

  江堂還未來及開口,何玉霜已大聲叫道:“住手。”

  白天平、洪承志,各自攻出了一刀、一劍,躍退八尺。

  紫袍人也未追襲,冷笑一聲,道:“兩位可是休息片刻再戰嗎?”

  何玉霜目光一掠江堂,道:“你可以出手了。”

  江堂笑一笑,道:“姑娘呢?你一直保持體能,未受損傷,何不先擋一陣?”

  白天平長長吁一口氣,道:“江兄,目下情形,大家生死一體,你如還想運用心機,那就未免太過險惡了。”

  江堂冷冷說道:“司馬寬已經練成了分心之術,就算咱們合力圍攻,也是一樣無法勝他。”

  何玉霜道:“你說施用車輪大戰,可以勝他,是嗎?”

  江堂道:“那是唯一的對敵辦法,但能不能勝他,目下還言之過早。”

  紫袍人天皇教主司馬寬突然哈哈一笑,道:“江堂,你有些意外,是嗎?”

  江堂道:“不錯,我確未想到,你竟練成了分心之術。”

  司馬寬道:“這幾年來,我如不是埋首苦練武功,豈會讓你在天皇教中,建立起自己的勢力?”

  江堂道:“但你也未料到會有白天平、洪承志這樣兩位年輕的高手,和你為敵作對?”

  司馬寬淡淡一笑道:“我巳試驗過他們的武功了,這兩個年輕的高手,確然都很可愛,所以,我手下留情,沒有傷害他們。”

  江堂微微一怔,道:“為什麼?”

  司馬寬道:“我想把他們收為己用。”

  白天平道:“閣下不覺著想的太如意了?”

  司馬寬道:“你對天皇教知道的太少,老夫想殺的人,從來沒有人能逃過老夫的手下,但老夫想收用的人都是最為傑出的高手,因此,老夫希望能把你們造就出來,日後接替老夫霸業。”

  白天平冷笑一聲,道:“閣下想的很好啊!”

  司馬寬道:“老夫想到的事,就能做到……”

  洪承志冷冷接道:“只怕這一次,閣下是難以如願了。”

  司馬寬道:“為什麼?”

  洪承志道:“咱們真如不是你的敵手,寧願戰死,也不投降。”

  司馬寬哈哈一笑,道:“年輕人,有很多事,卻非你想的那樣容易,老夫若沒有收伏你的把握,只怕你早已血濺當場了。”

  江堂長長吁一口氣,道:“你也許真有這份能力,不過,仍有很多地方,在下想不明白,不知可否請教?”

  司馬寬道:“只管請說。”

  江堂道:“你隨身帶的人,都是教中精銳之士,但你卻似有意的要他們死於刀劍之下。”

  司馬寬道:“那是因為老夫對他們太過失望了,我化了無數心血,訓練出來的人手,竟然是不堪一擊,這豈不是叫老夫心灰嗎?”

  江堂道:“所以,你借人之刀把他們全數殺死?”

  司馬寬道:“留下既是無用,倒不如要他們死了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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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六

  江堂道:“人人都說江堂心地毒辣,但如比起你司馬教主來,真是叫我慚愧。”

  司馬寬微微一笑,道:“江堂,你可以出手了,我沒有太多的時間等候你。”

  江堂心中忽生出了畏懼之意,道:“為什麼你不先對付兩個年輕人,白天平和洪承志?”

  司馬寬道:“老夫已決定了收用他們,所以,只好先殺你了。”

  江堂哦了一聲,道:“但他們會幫助我,我們是生死同命。”

  司馬寬道:“江堂,用不著來這個,就算你們三個人一齊上,我也能殺了你,留下他們兩個。”

  江堂道:“這倒是叫人難以相信了……”

  何玉霜突然說道:“江副教主,你不是說過,你們三個人一起上,跟一個人上沒有區別嗎?”

  這時,司馬寬已欺身過來,一掌拍向江堂的前胸。

  江堂揮掌招架,立刻反擊,拳、腳並出,搶攻了三招。

  一面攻敵,一面高聲叫道:“兩位快些出手,如是等我江某人傷在他的手下,兩位的取勝機會就更小了。”

  白天平、洪承志,都有著無比的睏倦,希望能藉機會運息一陣。

  但聽得江堂呼救之言,兩人又拿不定主意應該如何?

  但聞何玉霜說道:“別聽他的,他說過,對付已練成分心之術的天皇教主,兩人合擊,和一人相搏效果完全一樣。”

  江堂高聲說道:“何姑娘,如若在下死在對方的手下,對三位有百害而無一利。”

  何玉霜道:“我們不會讓你死。”

  江堂急聲道:“但如你們不加援手,很難支撐過五十招。”

  何玉霜道:“那很奇怪了,你不是說過,司馬寬練成了分心之術,就算咱們全力合擊,也無法勝得了他。”

  江堂道:“話是不錯,不過,多一個人,就可以多一份力量,至少可以纏住他一隻手,使在下少一份威脅了。”

  何玉霜冷冷說道:“江堂,此時何時,你還耍什麼花招?”

  江堂道:“不是在下耍花招,事實上,司馬寬的成就太高……”

  他這裡分神說話,一個失神,被司馬寬擊中了一掌。江堂張口吐出了一口鮮血,不敢再多說話。

  司馬寬卻哈哈一笑,道:“江堂,你受傷不輕吧?”

  江堂不再答話,全心全意運掌反擊。

  司馬寬冷冷接道:“江堂,困獸之鬥,能有多大希望,三十招內,我要你死在我的掌下。”

  江堂仍然是一語不發,揮掌搶攻。

  司馬寬掌勢一緊,逼的江堂團團亂轉,確已呈不支狀態,臉色蒼白,身體微微抖動,似是已成了強弩之末。但江堂已緊閉著嘴唇,一語不發。

  不用江堂再叫,何玉霜已看出江堂難再支持。轉頭看去,只見白天平、洪承志,都正在閉著雙目運氣調息。如若江堂不幸落敗,白天平、洪承志都會遭到危險。

  何玉霜發覺了危險之機,立時一震長劍,加入戰圈。一出手就全力施為,攻勢凌厲無比。

  江堂所受的壓力,果然大見減輕。這一來,江堂的危機頓解,雙方又維持了一個不勝不敗之局。

  司馬寬冷哼一聲,道:“玉霜,我無傷你之心,你竟有傷我之意,那就別怪我這做義父的不客氣了。”

  何玉霜道:“鐵證如山,你是殺死我父母的仇人,咱們誓難兩立,不共戴天。”口中說著,手中劍卻展開了一輪狂攻。

  司馬寬冷笑一聲,分出一隻左手,對付何玉霜。

  雖然分心術能使一個人同時用出兩種完全不同的武功,對付兩個人,但少去了一隻手的合擊,總是減少了很多的威力。

  江堂減少了很多的威脅,但也使他的精神消散了不少。

  他本已受了很重的傷,精神稍一鬆懈,立刻支持不住,腳下一軟,向外栽去。

  司馬寬冷笑一聲,右手一抬,一掌拍下。掌勢未到,強猛的掌風,已逼到了江堂的前肩。

  這江堂也非好與人物,一腳外滑,已知不對,右手揚動,一道寒芒,橫裡斬去。

  司馬寬這一掌本可把江掌立斃掌下,但在擊斃江堂之後,自己也很難逃過江堂那橫裡斬擊。任何人都不會在絕對的優勢之下,和敵人作兩敗俱傷的一擊。司馬寬不顧傷敵。一挫腕,收回了右掌。

  江堂忽然大喝一聲,雙手揮動,兩道寒光,一先一後的飛捲而出。

  何玉霜感覺到那狂捲的寒光,帶著強厲的冷森之氣,立時向後退開。

  這是江堂在身受重傷之後,發動的全力一擊,交互相擊的寒芒如剪,籠罩了一丈方圓大小的地方。

  何玉霜躍退兩丈開外,仍然覺著寒氣砭肌。她從沒有見過這麼凌厲的一擊,真是雷霆萬鈞之勢。

  何玉霜並未被嚇的迷糊起來,立刻還劍入鞘,雙手分握著兩枚飛鈴。

  她心中明白,這等排山倒海的一擊之後,必然會有一個人傷在那凌厲的一擊之下。

  但見一道碧芒,在白光中騰飛而起。

  一陣盤玉交擊的脆鳴響起,碧光斂收,寒芒消失。一切耀目的光芒,消失不見。

  凝目望去,只見司馬寬肅立當地,江堂卻倒了下去。

  司馬寬右手中執著一把色澤碧綠的玉劍,長約一尺五寸。江堂全身裕血,人已暈倒在地上。

  司馬寬左臂,前胸處,也緩緩透出了鮮血。顯然,司馬寬也受了不輕的傷,

  何玉霜暗中運力,雙目盯注在回馬寬的身上,隨時可以打出飛鈴。 

  司馬寬雙目盯注在江堂的身上,看注了一陣,緩緩說道:“想不到,你也練成了飛月三式。”

  江堂口齒啟動,但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司馬竟道:“人到死時方知,現在我要同你幾句話了。”舉步向江堂行了過去。 

  何玉霜右手一抬,冷冷喝道:“站住。”

  這一次,司馬寬真的停下了腳步。

  何玉霜道:“再往前走一步,就要再接我四枚飛鈴。”

  司馬寬道:“你要替他報仇?”

  何玉霜搖搖頭,道:“不是,但你目前還不能殺了他。”

  司馬寬道:“為什麼?”

  何玉霜道:“我有很多事,還不明白,要留他一口氣和你對質。”

  司馬寬冷冷道:“玉霜,我對你容忍,已經到了最大的極限。你如還不知進退……”突然飛身而起,手中玉劍,化作一道碧光,直向白天平衝了過去。

  何玉霜大喝一聲,右手飛鈴疾快出手,人卻橫裡移動,迎向司馬寬。她一面疾快的移動身軀,一面拔劍擊出。

  司馬寬動作很快,何玉霜雖然早有戒備,仍然有著應變不及之感。

  人到了白天平的身前,長劍仍未完全出鞘,只好以血肉之軀,迎向那司馬寬的玉劍了。

  碧光一道,直襲向何玉霜的前胸要害。眼看何玉霜就要傷在那碧光之下,忽然由身旁伸出了一隻手來。

  但聞砰然一聲,封開了司馬寬的劍勢。日光映照之下,但見這手腕處閃動著金光。

  借白天平金環一擋之勢,何玉霜的長劍已然出鞘。

  司馬寬目光一掠白天平腕上金環,冷哼一聲,道:“原來,你是靠這只金鐲救人保命。”

  白天平長劍也已出鞘,淡淡一笑,道:“戴個金鐲子,算不得什麼醜事,閣下乃一教之主,暗中偷襲,不覺著有失身份嗎?”

  司馬寬哈哈一笑,道:“白天平,看來,你比這位姓洪的狡猾多了。” 

  白天平道:“在下如不早醒片刻,只怕早已死在你玉劍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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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

  司馬寬好整以暇的,突然抬頭望望天色,笑道:“你看到江堂了嗎?”

  白天平道:“閣下也受了傷,衣裂肉綻,鮮血湧出,實也不算全勝之局。”

  司馬寬淡淡一笑,道:“你們該聯手合擊的,但你們失去了這個機會。”

  白天平道:“眼下還不知鹿死誰手,司馬教主不覺著高興得早了—些嗎?”

  司馬寬道:“看來你已經恢復了幾成功力,來!本座讓你先機。”

  白天平藝業博雜,適才和洪承志合攻天皇教主中,已然連換了十餘種劍法,但均難見功效,那時,司馬寬還是一隻空手拒敵,未見動用兵刃,此刻,他手中有了一柄玉劍,自然是威力倍增了。

  他不知那玉劍的奧妙所在,但能和百練精鋼撞擊,可以證明它堅逾精鋼。

  司馬寬棄了五金兵刃不用,選了一把碧玉劍,那碧玉自是有可貴之處。

  白天平自知一般劍法,已無法克敵致勝,而且一旦被人纏上,反將被逼成縛手縛腳。於是,他決心全力一拚,吸一口氣,捧劍而立,準備施用“乾坤一絕劍”,全力一博。他心中明白這一劍的威力,如若再無法傷敵,那只有被人殺了。

  這是天下最具威力的一招劍法,架勢擺出,已然流現出一股威武、森厲的劍氣。

  司馬寬原本輕鬆的神情,也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手中的玉劍,不停的微微晃動。

  日光下,只見流出一片碧光。

  白天平全身的功力,已然凝聚起來,準備出手一擊。突然,不見了司馬寬的身影,只見一片碧光流動。白天平呆了一呆,收起了欲發的劍勢。

  因為,這全力一擊,如若無法找出攻襲的目標,必將是空耗真力,反授敵以可乘之機。

  司馬寬整個的人,都隱失在一片碧光之中,那一柄小玉劍,在日光映照之下,竟幻起了一團丈餘大小的流動碧光。

  此刻,白天平才明白,那碧玉劍神妙的作用,它不但堅逾精鋼,本身還能散發寶氣玉光。

  自然,那也要很多條件的配合,日光的映射,和司馬寬本身的深厚內力。

  何玉霜突然嬌喝一聲,左手的飛鈴,電射而出,直向那一團碧光中飛去。

  這飛鈴本是一種精巧設計的特殊暗器,它自然有迴旋的能力,兵刃揮動帶起金風,都有著助它的變化。飛鈴劃起了一片破空的鈴鈴之聲,投入一片碧光之中。

  只聽一陣金玉互擊交鳴之聲。一陣鈴鈴作響,兩點銀光,突從那一片碧芒中飛了出去。

  白天平心中暗道:那飛鈴之內,含有劇毒之物,兵刃阻擋,立刻射出,但不知司馬寬是否受到了傷害。

  但見那碧光閃轉,那擴散的範圍,愈來愈大,證明了那司馬寬並末受到什麼傷害,至少,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

  情勢愈來愈覺詭異,司馬寬一直把碧光擴散成一個廣大的光圈,不知道用心何在?

  幸好,這時,洪承志醒了過來。

  打量了四周的形勢一眼,洪承志低聲說道:“白兄,江堂死了?”

  白天平道:“不知道他是否死了。”

  洪承志目光一掠那擴大的碧光,緩緩說道:“那人是司馬寬嗎?”

  白天平道:“是!”

  洪承志道:“白兄和他動過手嗎?”

  白天平道:“沒有,他手中一把碧玉劍,擴大成一團碧光,不知道用心何在?”

  洪承志雙目盯注在那一團碧光上,瞧了一陣,道:“白兄,這司馬寬武功高強得很,咱們除了全力一擊之外,似乎難是他的對手。”

  白天平道:“兄弟的‘乾坤一絕劍’,必須攻向預定的目的,如今那司馬寬手中的玉劍,展佈成一片碧光,他本人隱身何處,無法預料,兄弟這劍招,就無法攻出了。”

  洪承志道:“兄弟這‘日月合一刀’,也是和白兄劍法相同,咱們無法找出他存身之處,就無法攻擊了。”

  白天平苦笑一下,道:“現在,咱們只有坐以待變了。”

  洪承志目光凝注在那飛轉的碧光之上,緩緩說道:“白兄,咱們分伺在左右兩側,只要那司馬亮一有空隙,咱們就立刻攻過去。” 

  只聽鈴聲盈耳,那被碧光擊飛的飛鈴,突然又轉了回來。

  何玉霜低聲道:“兩位請向後退開一些。”

  洪承志、白天平,也未再多問一句話,緩緩的退開了五步。

  何玉霜又從袋中摸出兩枚飛鈴,雙手一振,又是兩枚飛鈴投出。

  白天平、洪承志,雖然不懂飛鈴,但兩人也聽出聲音不同,這兩個飛鈴的響聲,和過去不同。

  那司馬寬似是也有警覺,忽然間有了行動,但見一團碧光滾動,直向三人停身之外捲來。

  一陣金鐵交響,飛鈴的旋轉之勢緩了不少。但見黑影一閃,飛鈴忽然消失。

  緊接著,那被黑影吸收的飛鈴,突然滾了出來,擊在一塊山岩之上,化作了一片碎粉。

  白天平突然長嘯而起,劍化一道長虹,直向司馬寬捲了過去。

  這是“乾坤一絕劍”,天下最威猛的劍法。

  森森的劍氣,突然飛起了一道碧光,迎著劍勢一絞。但聞一陣金玉交鳴之聲,傳入了耳際,白天平挾一陣嘯空金風,由司馬寬身側掠過。

  光影斂收,人影出現,只見白天平打個踉蹌,幾乎倒摔在地。

  但見白天平左肩前胸處,鮮直淋淋,濕透了衣衫。

  司馬寬也吃了虧,頭上的綰髮玉簪,也被劍勢震斷,一頭長發,披了下來。

  面頰上,裂了一道口子,鮮直湧了出來,流在衣服之上,看不出創口有多深多長,已為鮮血彌滿。

  但因司馬寬先為江堂所傷,所以,他雖然受傷比白天平輕,但兩人的感受,卻是在伯仲之間。

  司馬寬雙肩搖動了一陣,冷笑道:“年輕人,好劍法,那是我看到劍法中最高明的一劍,只可惜,你的火候差了一些。”

  白天平道:“如果我火候再深一些呢?”

  司馬寬道:“這一劍的結果,就不是現在這樣的情形了。”

  白天平道:“就拿現在說吧!咱是否已分出勝敗了?”

  司馬寬道:“分出來了。”

  白天平道:“你勝了,是嗎?”

  司馬寬道:“我勝的很慘,如若咱們再拚一招……”

  白天平道:“那會怎樣?”

  司馬寬接道:“那會使你命喪當場,也使在下的傷勢重些。”

  白天平道:“那就夠了,何姑娘和洪兄會替我報仇。”

  但聞洪承志大聲喝道:“白兄,在下此刻就可以出手,何用等到為你報仇。”

  司馬寬忽然伸手在玉劍的柄上扭動了一下,倒出了一粒藥物,吞入口中。

  原來,他玉劍柄上,還有活動機關。

  不知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藥物,司馬寬服用之後,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片豔紅之色。

  何玉霜手中又握了兩枚飛鈴,冷冷說道:“你可要再試試飛鈴的威力?”

  司馬寬淡然一笑,道:“老夫早已在思索對付飛鈴的辦法,這些年來,下了不少的工夫,你如不信,咱們就再來試試。”

  洪承志長刀已擺出了出手的架勢,提聚了全身功力。

  “日月合一刀”,出手之前,冷森的刀氣,已然直逼過去。

  司馬寬點點頭,道:“洪士高夢寐以求的刀法,看來,你已練成了。”

  洪承志道:“你認識家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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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八

  司馬寬道:“我不但認識令祖,而且,還對‘日月合一刀’有些瞭解。相信對付這一刀,比對付乾坤一絕劍,要省事多些。”

  洪承志冷冶說道:“在下不太相信。”

  司馬寬道:“年輕人,你可要和本座賭一下嗎?”

  洪承志道:“賭什麼?”

  司馬寬道:“賭一賭勝負。”

  洪承志冷哼一聲,道:“怎麼一樣賭法?”

  司馬寬道:“我如敗了,我交出天皇教的全部隱秘,和我教主的令牌,如是你敗了怎麼說?”

  洪承志道:“殺剮存留,任憑於你。”

  司馬寬笑一笑,道:“言重了,對你和那姓白的年輕人,老夫忽生出一付偏愛之心……”語聲一頓道:“年輕人,你重不重信諾?”

  洪承志道:“無信不立,男子漢大丈夫,一言如出,豈有不重信諾之理!”

  司馬寬道:“你如敗於我,那就拜我門下。”

  洪承志道:“這個,這個……”

  只聽白天平高聲說道:“洪兄,不可答應。”

  司馬寬冷哼一聲,道:“你如想拜在老夫門下,老夫也決心不收你了……”

  但見躺在地上的江堂,一鋌而起,接道:“司馬寬,我明白你的用心了。”

  答非所問,司馬寬冷冷說道:“你還沒有死掉?”

  江堂道:“你司馬寬沒有死之前,在下怎敢踰越,你如肯死,在下一定追隨就是。”

  司馬寬仰天打個哈哈,道:“好!你們能夠動手的,那就一齊上吧!”

  江堂長長吁一口氣,道:“司馬寬,今日形勢,非同往常,大約你也看出一些內情了。”

  司馬寬道:“什麼內情?”

  江堂道:“白天平、洪承志和區區在下,每個人都可以和你打個秋色平分,再加上何姑娘的飛鈴,今日情勢,會有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大概你心中明白了。”

  司馬寬冷冷說道:“你該死,背叛我的人,沒有一個能活得下去,至於白天平、洪承志、何玉霜等三個人,老夫還不準備殺死他們,天皇教中老一代的人,已經太老了,應該由一些新人接替他們了。”

  江堂道:“所以,左右二老,和你這些從人,都是你有意的要他們死於刀劍之下的了?”

  但聞洪承志大聲喝道:“江前輩閃開。”

  江堂果然應聲退開了五尺。

  洪承志大喝聲中,飛身而起,刀如經天長虹,直對司馬寬衝了過去。

  司馬寬疾揮手中短劍,立時閃起了一團碧光。

  凝目望去,只見洪承志前胸衣服破裂,鮮血湧了出來。

  司馬寬又增加了兩處新傷,鮮血如注。

  江堂一皺眉頭,正待飛身躍攻過去,但見司馬寬馬步穩定,站的穩如泰山。立時又打消了出手之意。

  何玉霜望了受傷的司馬寬和洪承志一眼,低聲道:“江副教主。”

  江堂接道:“別這樣叫我,我早已不是副教主了。”

  何玉霜道:“江老前輩。”

  江堂道:“不敢,姑娘有什麼吩咐?”

  何玉霜道:“司馬寬和白天平動手,兩人都受了傷,和洪承志動手,也是兩人都受了傷,是怎麼回事?”

  江堂道:“那是劍、刀氣所傷,所以,並非是真正的兵刃所傷。”

  何玉霜道:“司馬寬受了兩次傷,為什麼還不倒下去?”

  江堂道:“他傷的不夠重。”

  何玉霜道:“白天平和洪承志呢?”

  江堂道:“傷的不輕,但也不足以致命。”

  何玉霜道:“江前輩,他們兩個人還能打下去嗎?”

  江堂道:“看樣子,得要調息一陣才行。”

  何玉霜道:“司馬寬呢?是否還有再戰之能?”

  江堂道:“有!姑娘心中可是在懷疑他為什麼不藉機出手殺死兩人,是嗎?”

  何玉霜道:“是!”

  江堂道:“司馬寬不是仁慈的人,他所以遲遲不肯出手,那是因為我們還好好的站在此地,他低估了咱們的實力,先用咱們翦除左右二老,和那些殺手,也許他是希望咱們戰到筋疲力盡之時,以便下手,但他錯了一步,這就叫一著失錯,滿盤皆輸。”

  雙方相距甚近,江堂和何玉霜的交談,自然也被司馬寬聽得甚是清楚。

  司馬寬忍不住冷冷說道:“武功跨越了某一種境界,兵刃出手,必然見血,本座受傷數處,但都是皮肉之傷,本座沒有輸,也不會輸。”

  江堂不理會司馬寬,卻對何玉霜道:“白天平的劍招、洪承志的刀法,都是世間絕技,他們所以不能殺了司馬寬是因為他們的火候不夠、功力不足,司馬寬手中的玉劍,又是一件絕世奇珍,但他也無法一舉殺死兩人,因為,他全力出手一擊時,必會留給他們殺死他的機會。

  何玉霜道:“他服下了一種藥物,必有作用,咱們不能等而視之,待他功力全復。”

  江堂道:“姑娘的意思呢?”

  何玉霜道:“咱們出手,是你先,還是我先?”

  江堂道:“在下也低估他了,我不知道他練成了分心術,也不知道他有這寒玉劍……”

  何玉霜接道:“等他氣力全復時,決不會饒過咱們,為什麼不在他調息時出手?”

  江堂道:“分心術到了純熟境界,不畏合攻,只有他在全力攻人時,才有破綻,所以。他一直在等待著,不肯先敗,他的用心是,使咱們四人全無攻襲他的能力時,他才取咱們的性命。”

  司馬寬道:“江堂,你確實很淵博,但你也只猜對了一半,現在,我要取你性命。”

  江堂提一口氣,凝神待敵。司馬寬也緩緩舉起了手中玉劍。

  這時,胸前鮮血未止的洪承志,突然大喝一聲,揮刀擊出。

  像閃電一般的快速,仍是那一招‘日月合一刀’。在司馬寬這等高手之前,洪承志只有施展日月合一刀,才可以和對方一搏。

  司馬寬手中的玉劍,忽然一轉,劃起了一道碧光,寒芒、碧光一觸,銀虹偏掠直飛去兩丈開外。司馬寬仍然站在原地,臉上是一片很嚴肅的神色。似乎是,司馬寬的身子,又增加了一處傷勢。

  但供承志卻直飛到兩丈開外時,砰然一聲,跌摔在地上。這一下,跌的很重,摔得洪承志半晌爬不起來。

  但司馬寬,並沒有再出手追襲。只是靜靜的站著。

  何玉霜快步奔了過去,恃手扶起了洪承志,道:“洪兄,你傷的很重嗎?”

  洪承志手中的長刀,也跌落在地上。

  洪承志的生性很強,明明是受傷很重,但挺身而起之後,卻能咬緊牙關,一語不發。

  何玉霜低聲道:“洪兄,到後面去休息一下。”

  洪承志道:“把刀撿給我。”

  何玉霜道:“你,你還能用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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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九

  洪承志道:“能!只有刀在手,我才能振作起來,姑娘請撿給我。”

  何玉霜應了一聲,伸手撿起長刀,交給了洪承志。大約洪承志的傷勢不輕,接過長刀之後,立刻用刀拄地,閉上雙目調息。

  何玉霜未再打擾洪承志,卻站在他面前。

  司馬寬目光回顧了白天平一眼,道:“白天平,你還能出手嗎?”

  白天平道:“一個人,在未死亡之前,都有出手的能力。”

  司馬寬道:“好!咱們再拚一招試試。”緩緩舉起了手中的玉劍。

  白天平也舉起了手中的長劍,凝神待敵。這時,場中的人,除了何玉霜外,司馬寬、江堂、白天平、洪承志,都受了不輕的傷。幾個人都是血透衣褲,變的像血人一樣。

  江堂突然嘆一口氣,道:“司馬寬,你的傷也不輕。”

  司馬寬冷冷說道:“至少,我還能殺死你們幾個人。”

  江堂道:“那倒未必,你身上受了數處傷勢,不會比我們輕,只不過,你咬牙苦撐罷了。”

  司馬寬哈哈一笑,突然加快腳步,向白天平衝了上去。

  白天平一提氣,長劍如閃電掠空,灑射而至。這一劍,提聚了他全身的功力。

  司馬寬在迎向白天平的劍勢時卻身子一折,忽然躍向一側。

  白天平來勢太快,劍芒所及處,寬及一丈。司馬寬並未停步,回劍一擋,碧光白芒,一錯而過。

  司馬寬忽然躍起,疾如流星一般,奔入那停在一側,啟簾以待的小轎之中。轎簾垂下,轎伕抬起了轎子,立即如飛而去,僅餘的兩個黃衣從衛,護著轎後而行。

  江堂望著那如飛而去的小轎,直待消失不見,才搖搖頭,嘆一口氣,目光轉注白天平的身上。這時,白天平和洪承志,已在何玉霜的扶持下,盤膝而坐,運氣調息。江堂突然舉步對著白天平行了過去。

  白天平臉色慘白,全身浴血,人已似疲累到無法支持的地步。

  但何玉霜卻保特著完好無恙,冷冷的望了江堂一眼,道:“站住,再往前走,我就要用飛鈴對付你了。”

  江堂停下了腳步,道:“這位白兄,傷勢如何?”

  何玉霜道:“不輕,也不太重。”

  江堂道:“姑娘可有法子助他早些復元嗎?”

  何玉霜道:“就算有靈丹妙藥,現在也不宜施用,讓他坐息一陣之後,再作道理。”

  江堂道:“那位洪兄呢?”

  何玉霜道:“他已坐入禪關,你最好不要去驚動他。”

  江堂淡淡一笑,道:“姑娘,必需盡快使兩人清醒過來,咱們不能在此地停留。”

  何玉霜道:“為什麼?”

  江堂道:“司馬寬並沒有敗,但他卻忽然退走,這中間定有陰謀,如是在下推斷的不錯,不出頓飯工夫之內,必有天皇教中第二批殺手趕來。”

  何玉霜道:“只要司馬寬不親自趕來,有你我兩人,足可應付。”

  江堂道:“姑娘,在下也受了傷。”

  何玉霜道:“我知道,但你在白天平和洪承志兩人的拚命衛護之下,早已經元氣恢復,而他們兩人,卻正在需要調息的時間。”

  江堂又藉機向前行進了兩步,道:“就算咱們能拚命擋住敵勢,但恐怕無暇顧及到兩人,那時,顧此失彼,見死難救。”

  何玉霜似是已經被江堂說動了心,呆了一呆,道:“那要如何才好?”

  江堂道:“在下本來安排了一批援手,但他們沒有及時出現,因此,在下猜想,他們可能已遭了毒手。”

  何玉霜道:“哦!”

  江堂道:“所以,咱們必須要儘早的離開此地。”

  何玉霜道:“他們兩位呢?目前正是坐息緊要關頭,如何能行動?”

  江堂道:“姑娘,咱們一人一個,抱著他們離開如何?”

  何玉霜搖搖頭,道:“不行。”

  江堂道:“姑娘,如是枯守於此,咱們只有死亡一途,單是飲水、食物一項,咱們就無法解決。”口中說話,人卻又向前行了一步。

  這時,江堂距離白天平只不過四五步的距離。

  何玉霜嘆口氣,道:“飲水、食物,那確實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話還未完,江堂已突然出手一拉,抓住了正在坐息的白天平。

  何玉霜大吃一驚,道:“不能動他。”左手長劍,疾棘而出。

  江堂一閃身,避開長劍,舉掌按在白天平的頭頂之上,接道:“姑娘,如再搖動一下劍勢,我就會先殺了白天平。”

  何玉霜呆了一呆,果然不敢再動。

  江堂冷冷說道:“現在,一切聽我吩咐。”

  何玉霜收了長劍,道:“你要幹什麼,用心何在?”

  江堂道:“我要你們由現在起,都聽我之命行事,不得有任問抗命的舉動。”

  何玉霜心中暗道:狼子野心,全無道義,我倒是忘記防範於他了。

  但把柄已落人手,只好暫由人擺佈,等待著反擊的機會。

  心中念轉,還劍入鞘,道:“江副教主,你要知道,司馬寬還未除去,至少,他們兩位,都還有利用的價值。”

  江堂道:“我不會傷害他們,但你也不要太激怒我。”

  何玉霜道:“好吧!你吩咐,現在咱們應該如何?”

  江堂道:“現在,咱們應該想法離開這裡,你抱起那個姓洪的。”

  何玉霜道:“不行,他們坐息正入緊要之處,如受驚擾,只怕會岔了真氣。”

  江堂冷冷道:“療傷運息,和一般坐息不同,快些抱起來。”

  何玉霜無可奈何,輕輕咳一聲,道:“洪兄,你小心一些,我要抱你起來了。”

  洪承志閉目靜坐,未回答何玉霜的話。

  但何玉霜相信洪承志已經聽到了自己的話,伸手抱起了洪承志。

  江堂也伸手抱起了白天平,一轉身,道:“走!”放步向前奔去。

  何玉霜緊追在江堂的身後,道:“咱們要到哪裡去?”

  江堂道:“姑娘跟著在下走,不會有錯。”

  何玉霜道:“我要知道,咱們走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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