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飛鈴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3 13:57:2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0 11384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16
二二0

  藍衣人道:“不會完全相信。”

  何玉霜道:“那我答應了有什麼用?”

  藍衣人道:“我知道你的為人,只要你答應了一句話,在心理上,你就會有一個很大的約束,自然,你如答應了,也不會再吝惜交換一件信物?”

  何玉霜道:“你想得可是真周到啊,但不知你要什麼?”

  藍衣人道:“你胸前掛了一個翠玉牌……”

  何玉霜道:“那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我怎麼能夠輕易送人。”

  藍衣人道:“那只不過是用來作一件信物罷了,日後,咱們成了夫妻,自然是還要還你。”

  何玉霜一時間,真還被他纏得沒有法子,這人糾硬不吃,而且,早已熟思在胸,絕不讓步,鬧的何玉霜頗有六神無主之感。

  白天平冷眼旁觀,只覺插口不好,不插口,何玉霜已顯然沒有了應付之法。

  只聽何玉霜低聲求道:“大哥,你不能這樣逼我,至少,你該給我兩天時間,讓我仔細的想一想,好嗎?”

  藍衣人道:“我不明白,你準備想什麼?”

  何玉霜道:“我從來沒有想到,我們兄妹之間,會有這些事,我也沒有想到你作哥哥的,竟然會對妹妹存下了如此的用心,這一點,來的太突然了。”

  藍衣人沉吟了一陣,道:“好吧!我答應你多想幾天,不過,你得答應我另一個條件。”

  何玉霜道:“說吧!不太為難時,我都會答應你的。”

  藍衣人道:“殺了這小子。”

  何玉霜回顧了白天平一眼,道:“殺了他?”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閣下動手呢?還是要令妹動手?”

  藍衣人道:“玉霜,咱們兩人合力出手。”

  白天平道:“男子漢大丈夫,為什麼要拉一個女人出手,不覺得有失風度嗎?”

  藍衣人道:“這是我們兄妹的事,和你閣下無關。”

  白天平道:“怎麼和我無關呢?你們兩兄妹,要研究殺我的辦法。”

  藍衣人道:“玉霜,咱們聯合出手吧!殺了他,咱們就好商量了。”

  白天平暗暗提聚了功力,運氣戒備,卻不再插口多言。他要看何玉霜,如何處置這件事情。

  只聽何玉霜長長嘆一口氣,道:“大哥,這件事辦不到。”

  藍衣人道:“捨不得殺他嗎?”

  何玉霜道:“我殺不了他。”

  藍衣人道:“為什麼?”

  何玉霜道:“他武功比我高。”

  藍衣人突然一翻腕,長劍出鞘,寒芒一閃,刺向了白天平。

  白天平一閃避開,並未還擊。

  何玉霜道:“住手!”

  藍衣人哪裡肯聽,手中劍招一劍緊過一劍,攻勢凌厲至極。

  白天平感受到快速劍勢的壓力,不敢再行託大,唰的一聲,長劍封擋對方的攻勢。

  藍衣人一口氣攻出二十七劍,白天平全都輕巧的化解開去,但仍未還擊一劍。

  何玉霜臉上是一片茫然無措的神色,望著兩入揮劍搏殺,不知如何勸說。

  只聽藍衣人冷冷喝道:“玉霜,你如再不出手,我就要他們施放信花,召請助拳人了。”

  何玉霜心中陡然間生出了怒火,口中卻應道:“好!咱們兩人攻他。”突然揮劍進招,連攻三劍。這三劍的猛銳,比之那藍衣人凶狠十倍,迫得白天平連退帶封,才算把三劍躲過。

  藍衣人甚感滿意,微微一笑,道:“玉霜,義父常說,你武功成就,比我高明,今日一見,果然不錯。”

  何玉霜借攻出三劍的機會,人已閃到藍衣人的身側,道:“你怎麼不出手了?”

  藍衣人一挺長劍,道:“對!咱們並肩上。”揮手一招“風起雲湧”,閃起一片劍芒,攻了過去。但他劍至半途,突然停了下來,身子搖了兩搖,摔倒在地上。

  原來,就在他起手攻向白天平時,何玉霜陡然出手,點了他的穴道。

  藍衣人道:“霜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何玉霜一伸手,又點了藍衣人的啞穴,道:“這不能怪我,你逼得我非出手不可。”

  藍衣人啞穴被點,連話也說不出來,只急得面紅耳赤。

  何玉霜嘆口氣,道:“我本來不想傷你,但你太不知進退了,你平常裝的一本正經,才受到我的尊重,想不到你今天才露出猙獰的面目。”

  藍衣人有口難言,就算能舌粲蓮花,也無法解說。

  白天平道:“他兩個從衛現在何處?咱們還未查清楚,你點了他的穴道,豈不是要露出破綻。”

  何玉霜雙目深注白天平,答非所問地道:“告訴我一件事,天皇教主,真是殺害我父母的仇人嗎?”

  白天平道:“不錯,此事出自彭長家之口,十有八九不會假了。”

  何玉霜道:“你可以走了,這地方由我來善後。”

  白天平道:“玉霜,玄支下院中有數十位劍士,等你救治。”

  何玉霜道:“等我查證了我父母的死亡原因之後,再去救玄支下院的劍士。”

  白天平道:“恐怕是來不及了。”

  何玉霜道:“來不及也得等下去。”

  白天平怔了一怔,道:“玉霜,你……”

  何玉霜突然下了淚來,道:“白兄,別太逼我,除了我能證實我父母確實傷在教主的手中之外,我不能背叛他。”

  白天平心頭震動,大感失望,暗道:在那石洞之中,她對我的表現,似是十分有情,但目下的情形,好像有了很大的轉變。

  但聞何玉霜低聲道:“白兄,你可以想法子走了。”

  白天平道:“玉霜姑娘,在下很失望,也很痛心。”

  何玉霜道:“快些去吧!我想他們會很快的找來此地。”

  白天平有些黯然,也有些淒涼地望了何玉霜一眼,道:“女人的心,海樣深,真叫人無法預測啊!”

  何玉霜低聲道:“你最好委屈一些,走得隱秘一點,別讓人瞧出了你的去向、破綻。”

  白天平未再多言,一伏身,疾竄而去。

  望著白天平遠去的背影,何玉霜忍不住舉起衣袖,拭去眼眶中湧出的淚水。

  低頭看去,只見那藍衣人閉著雙目,躺在草地上,顯得很安詳。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16
二二一

  輕輕嘆一口氣,伸手解了藍衣人的啞穴,何玉霜緩緩說道:“大哥,你都看到了。”

  藍衣人道:“嗯!我看得很清楚。”

  何玉霜道:“小妹應該如何呢?”

  藍衣人呆了一呆,道:“什麼事應該如何?”

  何王霜道:“這麼看來,你並非是真的關心我了,你只是喜歡我的美麗。”

  藍衣人精神一振,道:“這是什麼話,我對你說的話,字字出於肺腑。”

  何玉霜道:“這話當真嗎?”

  藍衣人道:“如有一字虛假,天誅地滅。”

  何玉霜道:“他們告訴我,說天皇教主就是殺害我父母的凶手。”

  藍衣人道:“什麼?這個,不太可能吧?”

  何玉霜道:“小妹心中也很懷疑,但他說的活龍活現,小妹不能不信了。”

  藍衣人沉吟了一陣,道:“師妹,如若要小兄說一句憑良心的話,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何玉霜怔了一怔,道:“大哥覺著有些可能。”

  藍衣人四顧了一眼,低聲說道:“可能的很,義父的為人,小兄比較清楚,而且,小兄也聽過這一傳說。”

  何玉霜啊了一聲,道:“你也聽過?”

  藍衣人道:“是的,我也聽過。”

  何玉霜道:“真是該死,你能聽到了這個傳說,為什麼我就未聽到過呢?”

  藍衣人道:“這並不奇怪,這件事,任何人都避忌著你,誰又敢告訴你?”

  何玉霜道:“大哥聽說得很詳盡嗎?”

  藍衣人道:“經過之情,小兄倒是聽過,但詳細之情,還不太瞭解。”

  何玉霜道:“大哥,是否可以把經過之情,仔細告訴小妹呢?”

  藍衣人道:“自然可以………”身軀掙動了一下,住口不言。

  何玉霜心中明白,一抬手,解開了藍衣人的穴道。

  藍衣人站起身子,撿起了地上的兵刃,笑道:“師妹,在未淡令尊、令堂被害之前,咱們先談談關於咱們的事。”

  何玉霜道:“咱們有什麼事?”

  藍衣人道:“小兄想知道,你為何心向外人,一下子點了我的穴道?”

  何玉霜道:“你不是他的敵手,而且,他也正要告訴我關於父母被殺的事。”

  藍衣人道:“好!這個小兄信了,還有咱們婚約的事,霜妹是否答應呢?”

  何玉霜突然覺著一股怒氣,由心中直冒上來,但卻強自壓了下去,道:“大哥,你如對我是真的有情,這時間,就不該和我談這些事情,你該明白,我此時的心情,又怎麼會談到個人的事?”

  藍衣人沉吟了一陣,道:“不論你心中多麼悲苦,但這件事,非得先決定不可,你要知道,此事的成敗,關係著我們的生死存亡,小兄要冒這個險,必得有些代價,是嗎?”

  何玉霜道:“大哥的意思,可是說要小妹答應了你的婚約,你才肯幫我這個忙,是嗎?”

  藍衣人道:“霜妹一定要這麼一個問法,小兄也只好直說了,霜妹如不答允小兄的婚約,只怕是小兄有些為難了。”

  何玉霜道:“好吧,要談條件,咱們就談一個清清楚楚。”

  藍衣人道:“對!小兄也是這麼一個想法,咱們談它個清楚,大家才能放開心情,放開手腳,大刀闊斧的施為。”

  何玉霜道:“你能幫助我什麼?”

  藍衣人道:“調查你父母的死因、內情。”

  何玉霜道:“然後呢?”

  藍衣人道:“如是兩位死去的老人家是我岳父母的話,我自然應該替他們報仇。”

  何玉霜道:“如是殺我父母的仇人,真是義父教主,你將如何?”

  藍衣人道:“朋友有遠近,親戚有厚薄,如若咱們的關係密切一些,我自然應該維護你。”

  何玉霜道:“義父教主的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合咱們兩人之力,也未必是他敵手,何況,他身側還有二老護法,這個仇如何報法?”

  藍衣人道:“這誠然是一個問題,不過,師妹是否想到了,你如是一個人單槍匹馬,那就困難更多了。”

  何玉霜沉吟了一陣,道:“好吧!說說你的條件。”

  藍衣人道:“第一,你答應我的婚約,必須要給我一個保證,使我能相信,被人殺害的,真是我的岳父岳母。”

  何玉霜道:“你要我如何一個保證法?”

  藍衣人道:“這個,要師妹你自己想了,不過,最能使小兄信任的,自然是你的人。”

  何五霜頭一暈,道:“你說什麼?”

  藍衣人笑一笑,道:“師妹不要誤會,小兄只是說出內心的話,如是師妹不同意,那又另當別論。”

  何玉霜道:“這個法子不行,我何玉霜豈是任人輕賤的人,除了正式嫁娶之外,別想碰我一下。”

  藍衣人道:“師妹說的是,小兄太冒失了,不過你總得給我一點保證吧。”

  何玉霜道:“如何一個保證法,我一直想不出來,還是你自己說吧!”

  藍衣人道:“好!我如說錯了,還望師妹不要見怪。”

  何玉霜道:“不會見怪,你說說看吧!”

  藍衣人道:“既然師妹不願以身相許,那咱們就來個形式如問?”

  何玉霜道:“什麼形式?”

  藍衣人道:“我們先來個花堂行禮,拜個天地如何?”

  何玉霜道:“拜天地?”

  藍衣人道:“不錯,小兄保證不傷害到師妹,而且還可以立下重誓,在替岳父、岳母報仇之前,決不沾師妹之身。”

  何玉霜道:“唉,這說法,也不能算不合理。”

  藍衣人道:“小兄提的事,自然是很合理了。”

  問玉霜道:“你能不能讓我想想?”

  藍衣人道:“你要想好多時間?”

  何玉霜道:“總得要兩三天吧!”

  藍衣人道:“為什麼要這樣長的時間呢?”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17
二二二

  何玉霜道:“因為我要想得仔細一些。”

  藍衣人嘆口氣,道:“霜妹心中大概明白,咱們沒有辦法等下去。”

  何玉霜道:“師兄的意思是……”

  藍衣人接道:“義父耳目靈敏,咱們只怕沒法騙過他三四天。”

  何玉霜道:“如是咱們沒有辦法騙過他,只怕現在巳被他發覺可疑了。”

  藍衣人道:“這一點,小兄可以想法子應付,但霜妹如是不肯給小兄一點保證,這就很難說了。”

  何玉霜道:“大哥,不要這樣逼迫我,給我一天時間好麼?”

  藍衣人沉吟下一陣,道:“好吧!由此刻算起十二個時辰內,你給我答覆。”

  何玉霜無可奈何地道:“好!”

  藍衣人果然不再多言,吸一口氣,轉身而去。

  何玉霜目睹那藍衣人背影遠去,突覺心底泛起來一股怒火,忍不住對那藍衣人的去向啐了一口。

  她並未追那藍衣人而去,也未重回來路,轉了一個方位,疾步而去,去的正是玄支下院。

  有了一次經驗,何玉霜變的更為小心,奔行之間,突然隱入了樹後草叢中,默查是否有人在暗中追來。

  這一次,沒有人再追過來。何玉霜一口氣行到了玄支下院的門外。

  只聽一陣冷笑,道:“臭丫頭,竟敢單人匹馬的找上門來。”

  何玉霜目光轉動,道:“不要誤會,我有要事求見,圍牆外不是說話之處,可否讓我進入圍牆再談。”

  那冷笑聲音應道:“只有你一個人嗎?”

  何玉霜道:“是!如是你們看到了後面有人追來,最好把他殺死。”

  那人冷哼一聲,道:“就讓你混進來,何懼之有,你請來吧!”

  何玉霜飛身躍入了圍牆之中。

  只見人影一閃,出來一個滿頭白髮,身著百結鶉衣的老叫化子。

  何玉霜打量了那老叫化子一眼,道:“你是……”

  老叫化道:“老夫袁道。”

  何玉霜一欠身,道:“老前輩號稱丐仙?”

  袁道道:“正是老夫。”

  何玉霜道:“晚輩久仰大名,今日有幸拜會。”

  袁道揮揮手,道:“罷了,罷了,別給老夫來這一套,你這丫頭,可就是會放飛鈴的人嗎?”

  何玉霜道:“彫蟲小技,算不得什麼!”

  袁道道:“看來,你是個很謙虛的人,說,半夜跑來要幹什麼?”

  何玉霜道:“找人。”

  袁道道:“誰?”

  何玉霜道:“白天平回來沒有?”

  袁道道:“你要見他,有什麼重要的事?”

  何玉霜心中有些不耐,但卻忍著胸中的怒氣,說道:“談一談關於這玄支下院中人的生死問題。”

  但見人影一閃,白天平疾掠而至,一抱拳,道:“在下來晚了一步,未能接待姑娘,望姑娘見宥。”

  衰道突然飛身而起,人影一閃不見。

  何玉霜目睹袁道消失去的背影,微微一笑,道:“袁老前輩,在江湖上聲譽卓著,也是天皇教主心中最畏懼的人物。”

  白天平擔心玄支下院中劍士的安危,話題一轉,道:“玉霜,你此番前來,可是答應替他們療治傷勢了?”

  何玉霜搖搖頭,道:“還沒有。”

  白天平大感失望,但卻強自控制著激動的情緒,道:“玉霜,那你來這裡的意思是……”

  何玉霜有些黯然地說道:“不替玄支下院中的道士們醫病,我就不能來看你了嗎?”

  白天平道:“他們已經感受藥物的威脅,內腑中起了某樣變化,如若不能及時救治,這一批天下最好的劍士,可能就要斷送在藥物的折磨之下了。”

  何玉霜道:“你自私的只管想你的事,就不管人家心中的痛苦了。”

  白天平道:“你有什麼苦惱?”

  何玉霜道:“我要報殺父母的大仇,又有誰肯助我呢?”

  白天平道:“區區在下。”

  何玉霜道:“這話當真嗎?”

  白天平道:“千真萬確,如若口不應心,要我不得好死……”

  何玉霜氣得一跺腳,道:“誰要你起誓了!”

  白天平道:“姑娘,事有輕重緩急,在下希望姑娘,先答應療治這批劍士,這些人,不但是一股維護正義的力量,也是姑娘報殺害父母之仇的大援,公誼上,你替武林中做了一件大好之事,私情上,他們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你想想看,這一股力量,對你的幫助有多大。”

  何玉霜道:“白兄,你好像快要說服我了。”

  白天平道:“在下句句都是出自肺腑的真誠之言,希望姑娘相信。”

  何玉霜嘆口氣,道:“白兄,療毒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我們要一些時間,這一段時間,我們無法阻擋天皇教的反擊。”

  白天平喜道:“玉霜,你答應了?”

  何玉霜道:“看起來,我是非要答應你不可了。”

  白天平一個長揖,道:“多謝姑娘。”

  何玉霜道:“天皇教主很精明,我們用藥的副教主死去了之後,他也知道我對藥物上有了很大的成就,所以,我一旦失蹤,他們可能會想到我背叛了天皇教,一旦他們知道我在玄支下院中,就會想到了我在替玄支下院中的道長們療傷。”

  白天平道:“他們知道了,又會如何?”

  何玉霜道:“會全力攻打玄支下院。”

  白天平道:“這樣吧!玄支下院的劍士們,雖有毒發之征,但他們還沒有失去抗敵之力,如若情形需要,咱們就分批療治,留一半抗拒敵人的攻襲,一半疔治毒傷。”

  何玉霜道:“別想得這樣輕鬆,如若天皇教真的要全力攻打這玄支下院,就算院中劍士全部動員,也未必能抗拒得住。何況分出一半人手。”

  白天平道:“玉霜,我想,我們非得冒險一下不可……”

  何玉霜接道:“我不反對冒險,但冒險也要經過一番算計,如是我們的勝算大,這個險自然是應該冒,如只是一半對一半的機會,也可以咬牙一戰,就小妹瞭解的情況,咱們的勝算,不足兩成。”

  白天平道:“玉霜,就算是九對一的機會,咱們也不能坐視玄支下院的劍士們毒發而死,是嗎?”

  何玉霜道:“是的,所以,我才來。”

  白天平道:“那只有冒險一試了。”

  何玉霜道:“就算是九對一的冒險,咱們還有一成勝機,那機會由何而來?”

  白天平被她說的一愣,苦笑了一下,道:“請教姑娘。”

  何玉霜道:“小妹覺得,那是由精密的算計而來的。”

  白天平道:“說的是。”

  何玉霜道:“對天皇教的實力,我有十之七八的瞭解,但咱們有多大的實力,小妹卻是一點也不知道。”

  白天平道:“袁老前輩在此。”

  何玉霜道:“我知道,他是天皇教主最畏懼的人物之一,他老人家在此,對天皇教主,有著很大的震懾作用,但不知除了他老人家之外,還有些什麼人?”

  白天平道:“丐幫中人……”

  何玉霜道:“有多少?”

  白天平道:“大概有五六十人。”

  何玉霜道:“是不是丐幫中最精銳的弟子?”

  白天平道:“大概是吧!他們來此的人,都是些高明的人。”

  何玉霜道:“什麼人?”

  白天平道:“是些什麼身份我不清楚。”

  何玉霜道:“他們幫主是否在此?”

  白天平道:“在這裡。”

  何玉霜道:“那位副教主在死去之前,沒有告訴你用的是什麼藥物?”

  白天平道:“在下這方面的修養不夠,但我們已把他收在那山洞中的藥物,拿回來很多,姑娘也許能從那些藥物中,找出療治他們的辦法。”

  何玉霜道:“試試看,運氣好,我也許很快的找出辦法,解去他們身中之毒,但解毒過程,最怕天皇教全力攻襲,是一齊服藥,還是分批療治,這要看情勢才能決定,但事前,咱們必須要有一套安全的佈置。“

  白天平道:“玉霜,你說的這麼慎重,我們自也不能掉以輕心了,我立刻想法子找丐幫中人來,目前,似乎只有以他們作為主力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17
二二三

  第二十六回 妙手解毒 追查真兇

  何玉霜望望白天平臂上的紗布,低聲道:“你傷的重嗎?”

  白天平道:“不算太重,但失血不少。”

  何玉霜道:“別太逞強,受了傷,就要多休息一下。”

  白天平道:“敷過藥後,已大見好轉,目下情形,也無法讓我休息,但我會小心一些……”語聲一頓,接道:“玉霜,我心目中有很多的事情想請教,但此時此情,卻叫我無法開口,你也無暇對我多作解釋,所以,我只先問一件重要的事情。”

  何玉霜道:“什麼事?”

  白天平道:“關於飛鈴,它似乎超越了暗器的應有的威力和規範。” 

  何玉霜點點頭,道:“是的!那是因為它構造的精妙,和一種特殊手法,造成它奇異的威力。”

  白天平道:“想來,那構造之巧,定然十分神奇了。”

  何玉霜道:“飛鈴的威力,在它製造的精巧,但那種發出的巧勁,如果無人傳授,也不是苦練就能有成,而且,這中間也要有一點天份才行。”

  白天平道:“天皇教中,有幾個人,會用飛鈴這等暗器?”

  何玉霜沉吟了一下,道:“不多,大約只有三個人。”

  白天平道:“姑娘可否見告是些什麼人?” 

  何玉霜道:“傳授我飛鈴的師父,和他的一位晚輩,正式可以用此物的,只有三個人,不過……”

  白天平道:“不過什麼?”

  何玉霜道:“聽說我那位小師妹,除了飛鈴之技,不在我之下外,還練會了一種補助飛鈴,可以自己出手,也可以由她的從婢相助。”

  白天平道:“那定然威力很大了。”

  何玉霜點點頭,道:“那是跡近神奇的威力了,一隻飛鈴,已足以使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為之手忙腳亂,如若真有補助的飛鈴,就算是天下第一等高手,也無法避過那飛鈴的威力了。”

  白天平道:“玉霜,你說說看,那飛鈴的威力,能不能傷到我?”

  何玉霜雙目盯注在白天平的臉上,瞧了一陣,道:“那要看用什麼手法了。”

  白天平道:“飛鈴的手法,還有很多種嗎?”

  何玉霜道:“不錯,最厲害的一種手法,叫作日月交輝,兩隻飛鈴是陽面手法打出,兩隻是陰面手法打出,在一個人的武功成就中,不可能閃避開去。”

  白天平擔心的也就是這飛鈴的霸道,他親眼看到過那飛鈴的厲害,那真是像神話一樣的威勢,殺人於不知不覺之間,如若那還不是最厲害的手法,這最厲害的手法,確已超過一個人所應具有的能力了。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玉霜,飛鈴的威力,確是可怕得很,在下如非親眼看到,別人告訴我,也難以相信了,所以,在下對飛鈴的事,十分擔心,也希望多瞭解一些。”

  何玉霜道:“對飛鈴的事,我瞭解的很多了,你只要問的不太離譜我大概都可以答覆你。”

  白天平道:“聽你的口氣,似乎是你那位師妹的手法,比你還要高明一些?”

  何玉霜道:“我們兩個人的手法,大約在伯仲之間,不過,她如有補助的手法,那就可能比我的日月交輝更厲害了。”

  白天平道:“這個,這個……”皺起了眉頭,沉吟不語。

  何玉霜奇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白天平道:“在下不便出口。”

  何玉霜道:“不妨事,你儘管請說吧。”

  白天平道:“如若你那位師妹的手法,比你還高明,那豈不是一個很厲害的殺手了。”

  何玉霜接道:“如若她要殺人,大概是很少有人能夠攔阻她的。”

  白天平道:“玉霜,你既然知道了,咱們就應想法子阻止她。”

  何玉霜道:“好的是,她不是一個喜歡殺人的人。”

  白天平道:“不喜歡是一件事,但她具有殺人的能力,她可以隨手殺人。”

  何玉霜道:“不錯。”

  白天平道:“玉霜,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防止這件事,因為,她一旦出手,傷的人,必然是咱們這方面的高手,也許是在下,或是袁老前輩。”

  何玉霜一顰柳眉兒,道:“手在她身上長著,除了殺了她之外,還有什麼別的辦法?”

  白天平道:“用不著殺人,只要想法於使她失去了傷人的力量,那就行了。”

  何玉霜道:“你可是要我暗算她嗎?”

  白天平道:“唉!玉霜,這不是暗算她,如是殺死了我,你心中定然也十分不安了。”

  何玉霜嘆口氣,接道:“你讓我想一想看,使用什麼法子才好……”

  突聞一陣步履之聲,傳了過來,丐仙袁道,突然飛身而入。

  緊接著人影閃動,洪承志、鐵成剛、伍元超、彭長家等,魚貫而入。

  彭長家半身浴血,似是受傷很重,鐵成剛、伍元超,也都滿身傷痕,血透衣衫。

  只有洪承志完好無恙,但衣服卻濺滿了血跡。

  袁道回顧了鐵成剛等一眼,道:“你們傷的不輕,快些坐下休息一下。”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瓶,拔開瓶塞,倒出了三粒藥物,分給了彭長家、鐵成剛、伍元超等人各一粒。

  三人之中,以彭長家的傷勢最重,服下藥物後,立刻坐下調息。

  洪承志輕輕嘆息一聲,道:“天皇教中人,不但有很多武功高強之輩,那一股悍不畏死的氣勢,更非一般江湖上人物能及,在下刀下死傷了數十人,仍不能拒擋住他們悍不畏死的攻勢,如非袁老前輩及時而至,只怕在下等很難平安到此了。”

  白天平低聲道:“義父,天皇教中還有追來的嗎?”

  袁道道:“丐幫中人,和天侯七英,及武當派中一些忠貞弟子,都已撤到了玄支下院,目下,我們已集中了不少人力,雖還不足和天皇教一決勝負,但防守玄支下院,大概可以應付了。”

  何玉霜道:“只怕應付不了。”

  袁道冷哼一聲,道:“還有老夫呢!”

  何玉霜道:“老前輩雖然是名滿武林,但天皇教中,還隱藏了不少實力。這一次諸位能突圍面出,老前輩又現身出來,也提高了天皇教的警覺,估們再動手,必將全力以赴,老前輩一人之力,也是獨力難支大局。”

  白天平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之事,低聲道:“洪兄,天皇教二老之一情形如何?”

  洪承志道:“高明的很,我全力施為,才算把他擊敗,衝出了一條血路出來。”

  何玉霜雙目眨動了一下,道:“你擊敗了二老之一?”

  洪承志道:“天下極少有人能逃過我那一刀,那老二逃過了,只削下他一片衣襟。”

  何玉霜冷冷說道:“這話當真嗎?”

  洪承志道:“姑娘可是不信在下的話?”

  何玉霜道:“你們能殺出重圍,回到玄支下院,雖然,三個人都受了傷,但這份能力,也足以叫人震驚了。”

  洪承志道:“其實,天皇教中人,也不見有什麼特別傑出的武功。”

  何玉霜目光轉到白天平的臉上,緩緩說道:“他們帶的藥物還在吧?”

  洪承志道:“幸未遺失。”取下包裹,遞了過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17
二二四

  何玉霜接過包襄,道:“你們佈置一下人手,如是我的推想不錯,天皇教很快就會集中實力,向這裡攻來。”

  白天平低聲道:“目下,已有很多的人手,佈置在玄文下院外面,天皇教一有行動,他們立刻可以傳入警訊。”

  何玉霜道:“問題不在傳入警訊,而是,你們能不能擋住天皇教中全力的攻襲。”

  白天平道:“你如肯給我們一些指點,我們就可以省去了不少麻煩。”

  何玉霜道:“我要先找出玄支下院劍士中的什麼毒,然後,才能決定如何下手療治,如是運氣好,一個時辰內,我就可以找出來,如果運氣壞,一下子找錯了路,也可能要十二個時辰或者更多一些。”

  白天平道:“姑娘的意思的……”

  何玉霜道:“我的意思很簡明,在我找他們身中什麼毒物這一段時間中,我沒有分心別處的能力,如是你們沒有辦法,攔阻天皇教中人的攻勢,我的安危可以不管,但玄支下院這一批劍士,也要全軍覆沒了。”

  丐仙袁道道:“小丫頭,你放心,老叫化在這裡,至少可以保證你安全無恙。”

  何玉霜道:“老前輩,我何玉霜的生死,不算什麼,但這一批劍士,要服藥解毒,必需要有一段時間,天皇教中人擁了進來,這一批玄支劍士,都將作刀下之鬼了。”

  袁道還未來得及答話,突然一陣呼喝之聲,傳了進來。

  白天平臉色一變,道:“什麼人?”

  洪承志突然手握刀柄,道:“小弟去會他一會。”

  只聽一陣兵刃交擊之聲,一條人影,疾如天馬行空一般,飛入了院中。

  丐仙袁道雙目聳動,飛身面上,道:“先吃老夫一掌。”呼的一掌,遙遙擊出。

  來人腳落實地,右手一揚,竟把袁道一掌接下。這一掌接實,只震得來人身不由已的向後退了五尺。

  何玉霜急急喝道:“住手。”

  袁道依言停手,何玉霜嬌軀一閃,人已到了來人的身前。

  只見來人長發散披,手執藤蛇杖,正是常和何玉霜走在一起的吳飛娘。

  何玉霜神情肅然,冷冷地道:“你受傷重嗎?”

  吳飛娘道:“不重,霜姑娘,老身聽人說,你可能到了這裡,老身有些不信,但想不到你竟然真的來了。”

  何玉霜道:“飛娘,我想問你件事,希望你不要騙我。”

  吳飛娘道:“什麼事?”

  何玉霜道:“你是我義父派往我身邊,監視我的人呢?還是我們何家留下來的忠僕?”

  吳飛娘道:“都不是,老身是受人之託,照顧你的人。”

  何玉霜道:“受人之託,什麼人托你的?”

  吳飛娘道:“這個,老身不便奉告。”

  何玉霜道:“我想知道,我父母怎麼死的?”

  吳飛娘一皺眉頭,道:“你怎麼忽然間問到這上面來了?”

  何玉霜道:“我想知道誰是殺害我父母的仇人!”

  吳飛娘道:“這個,老身無法奉告。”

  何玉霜冷冷說道:“飛娘,表面上,你只是一個照顧我的從僕,但你管我的事情太多了。”

  吳飛娘道:“老身縱然有冒犯姑娘之處,我也是一片好意,玉霜,需知我一向是個謹慎的人。”

  何玉霜道:“也很小心,也很陰沉,所以,你一直在管我,監視我……”

  吳飛娘接道:“胡說……”

  何玉霜冷冷接道:“飛娘,看看你的態度,像一個從僕的樣子嗎?”

  吳飛娘道:“老身本來就不是從僕的身份。”

  何玉霜道:“那你是什麼身份?”

  吳飛娘道:“我是保護你的保姆,奉命保護你的安全。”

  何玉霜道:“我長大了,用不著你保護了,也用不著你再多管我的事,念在你跟我多年的份上,你可以走了。”

  吳飛娘道:“這麼說來,你決心留在這裡了?”

  何五霜冷冷說道:“不錯,而且,你也要留在這裡。”

  洪承志長刀一揮,道:“對!你也得留在這裡了。”

  吳飛娘冷笑一聲,道:“天侯七英,和無數的丐幫高手,也未能攔住老身,就憑諸位幾人之力,就能把老身留下嗎?”

  洪承志道:“不用太狂,咱們立刻就可證明。”

  吳飛娘冷冷說道:“玉霜,再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答應了,老身願承擔起一切錯誤,不讓教主追問到你。”

  何玉霜道:“夠了,飛娘,就憑你這兩句話,就可以證明你和那教主的關係了。”

  吳飛娘冷冷說道:“不知死活的丫頭。”忽然一揚右手,一道碧青的光華,飛了過來。

  何玉霜疾退一步,還未來及拔劍封架,斜裡飛起了一道寒芒,擋開了青光。

  是洪承志的長刀,一舉封架開吳飛娘手中藤蛇杖。

  不再等吳飛娘第二次出手,洪承志的長刀,已展開了疾快的攻勢。

  吳飛娘冷哼一聲,藤蛇杖幻起丁一片濛濛青光。擴及到一丈四五尺外,想把那洪承志圈入那一片青光之中。但洪承志的長刀,有如激射的寒電一般,凌厲無匹的劃出了一道寒芒,硬把吳飛娘手中的藤蛇杖封拒一面,有些施展不開。

  何玉霜右手已握到了劍柄之上,準備隨時出劍搶救那洪承志的性命。但是洪承志縱橫自如的刀法,竟把吳飛娘奇形兵刃藤蛇杖硬給封住,心中大大吃了一驚,低聲對白天平道:“這人的刀法,好生高明。”

  白天平道:“是的!他還未用出全力,如若他用出全力,只怕那吳飛娘還無法擋住他一刀。”

  何玉霜道:“吳飛娘武功高強,在天皇教中,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白天平淡談一笑,道:“玉霜,如若雙方都單憑武功,以決生死,不用下毒手段,天皇教雖有高手,我們也未必害怕。”

  何玉霜道:“時間寶貴,我先檢查一下這些藥物。”

  白天平道:“玉霜,這些玄支劍士,都已深得了劍術神髓,他們不但繼承了武當劍法的精奇,而且,也承擔了這次江湖劫難的大任,你能把他們由藥毒中解救出來,不但武當派對你感激萬分,就是整個江湖中人,無不對你心存崇敬了。”

  何玉霜嘆息一聲,低聲道:“白兄,別忘了我是個女人,榮耀、名譽,對我已無法再構成太大的誘惑了。”

  白天平道:“那你……”

  何玉霜接道:“替我父母報了仇,我就削髮為尼。”

  白天平微微一怔,道:“為什麼?”

  何玉霜淒涼一笑,道:“我太孤獨,我本是天皇教中的公主身份,我周圍還有很多的從人,平常之日,對我很敬重,但他們竟然是奉派在我身側監視我的人,所有的親友、故舊,一下子都變成了敵對的強敵,這樣的人事變幻,實叫人活的無味。”

  白天平道:“江湖上本多詭詐,姑娘為何不把心胸放寬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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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五

  何玉霜苦笑一下道:“放寬一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親友故舊,如何能放寬胸懷?”

  白天平道:“姑娘,你如能療治好武當門中劍土,受到的尊仰、敬慕,又豈是天皇教中公主所能及得?”

  何玉霜道;“我會盡力,你不用對我用太大的心思。”提起藥物,轉入後面大殿中去。

  兩個小道童,及時迎了上來,恭敬稽首一禮,轉身帶路。

  袁道目注吳飛娘已完全為洪承志凌厲的刀勢,封住了攻勢,目光才轉注到白天平的身上,道:“天平,你說那丫頭能不能找出解毒之藥?”

  白天平道:“很難說,不過,她已經答應了我們,自然會用心去找。” 

  袁道道:“天平,告訴你一件事,希望你能沉得住氣。”

  白天平心頭震動了一下,道:“義父有什麼吩咐?”

  袁道道:“剛才玄支下院外院,有一場激烈絕倫的搏殺,丐幫中人,奮力迎敵,戰死了一十八個,傷了二十三個人,這數字,是丐帶調集在這裡的人手一半。”

  白天平道:“這個,平兒不知道。”

  袁道道:“申幫主親自督戰,丐幫弟子用命,才算把強敵擊敗。”

  白天平道:“發生了這樣重大的事,平兒竟然不知道。”

  袁道道:“唉!我看過了丐幫的搏殺經過,他們都已盡了全力,不過,僅憑丐幫弟子,已無法阻擋住天皇教的攻勢。”

  白天平道:“申幫主的身體如何?”

  袁道道:“也中了毒,不過,是一種慢性的毒藥,現在,毒性已經開始發作了。”

  白天平道:“目下,唯一的希望,就是靠何玉霜了,希望她能找出藥物的配方。”

  袁道道:“我闖蕩江湖五十年,從未遇上過像今日這樣嚴重的情勢,唉,說到這裡,我又想起你那位牛鼻子老道師父了,他只要還活著,老叫化非得找到他痛痛快快的罵他一頓不可。”

  白天平不敢妄論師長的事,只好一轉話題,道:“丐幫傷亡如此之重,咱們得想個辦法。”

  袁道道:“你想想看有什麼辦法。”

  白天平道:“剛才攻入丐幫防守區域之內的,不知是天皇教中什麼人?但我相信,他們還未遇上天皇教中第一等殺手。”

  袁道道:“為什麼?”

  白天平道:“天皇教中真正的殺手,不死不休,如是他們能為丐幫中人,奮力擊退,那就不會是第一等殺手。”

  袁道道:“丐幫傷亡很大,但申三峰沒有一句不滿之言,而且,下令徵調附近丐幫高手趕來助拳,但我覺著,這一戰如若以丐幫為主力,打下來,只怕要使丐幫中精銳盡失,還未必能阻止天皇教的攻勢。”

  白天平道:“義父說的是,所以,請義父下令把丐幫中人,全數調入這道院中來。”

  袁道道:“那不是自己放棄了險要可守之地……”

  白天平接道:“是的,平兒就是這個意思,玄支下院,地方不大,咱們集中人力,可以活用,但最重要的是義父你,平兒和洪兄,也可以救危、援難,平衡局勢。”

  袁道笑道:“你這些主意,可都是跟牛鼻老道學的嗎?”

  白天平一欠身,道:“平兒承恩師指點,也不過得他老人家十之一二罷了。”

  只聽洪承志大喝一聲,刀光如閃電橫空,吳飛娘駭然疾退,已自不及,被一刀砍下了一條左臂。

  袁道出手如風,點了吳飛娘六處穴道,止住流血,道:“先把她放下去,聽候何姑娘的發落。”

  兩個佩劍道人,由暗影中閃了出來,搶起吳飛娘,退了下去。

  洪承志長長吁一口氣,道:“這婦人武功之高,大出了在下的意外。”

  白天平道:“她能衝過重重攔截,深入下院,自然是有非常的武功了。”

  洪承志道:“她手中兵刃,忽軟忽硬,變化無端,迫得我非傷她不可。”

  袁道點點頭,道:“老夫欣見下一代武林中雙奇並秀,你們守在這裡,老夫走一趟,要他們全都撤退到這裡來。”飛身而去,躍出下院。

  這時,伍元超、鐵成剛,都已調息完畢,緩緩站起。

  但彭長家卻仍然靜坐如故,顯然,他傷勢沉重,一時無法調息過來。

  白天平簡略的說明眼下的形勢及處境後,接道:“如若我們無法療治好玄文下院劍士,只怕難能抗拒天皇教大批人手的攻襲,不知三位,對比事看法如何?”

  洪承志道:“天皇教中,有這樣多的高手,實叫人防不勝防,在下也覺著,咱們應該把力量集中,固守這個玄支下院,全力保護何姑娘,替那玄支下院的劍士療傷。”

  鐵成剛道:“白兄弟,何玉霜是天皇教中公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天皇教中一向受盡了尊寵,只怕她不肯真心替武當劍士療傷。”

  白天平嘆口氣,道:“鐵兄的顧多慮甚是,不過,咱們目下已無法選擇,除了何玉霜之外,當世之中,只怕無人能夠療治玄支下院的劍士了。”

  伍元超道:“白兄和她談妥了嗎?”

  白天平道:“談妥了。”

  鐵成剛道:“如若她趁機會,毒殺了這一批劍士,白兄又作何打算?”

  這一問,問得很意外,白天平傷了半天,才緩緩說道:“果真如此,咱們也不能放過她,那就只好殺了她,替玄支劍士報仇了。”

  伍元超道:“我想這倒不會,如若無法證明她藥物有效,咱們也不會把全部玄支下院的劍士,交給她醫療,她真要下毒,也不過只能毒死一兩個玄支劍士罷了。”

  白天平道:“咱們小心一些就是……”話題一轉,接道:“兩位傷勢如何?”

  鐵成剛道:“一些皮肉之傷,經過這一陣坐息,已經恢復了大半,激烈的搏殺,難免傷口迸裂,不過,總是可以行動了。”

  白天平道:“伍兄呢?”

  伍元超道:“白兄請放心,在下等自會盡力。”

  白天平道:“兩位傷口上,可要再敷些藥物嗎?”

  伍元超道:“那倒不用,不過,咱們還要再多休息一下。” 

  白天平道:“兩位請進入室內休息一下吧。”

  伍元超回顧了彭長家一眼,低聲道:“鐵兄,咱們把彭老也扶進去吧!”

  鐵成剛道:“理當如此。”兩人抱起了彭長家,行入殿內。

  洪承志忽然嘆口氣,道:“白兄,你離開之後,一陣好殺,殺軟了兄弟一雙手。”

  白天平道:“洪兄辛苦了,如若不是洪兄,今日之局,恐怕鐵、伍兩兄,和彭老都很難保全……”語聲微頓,接道:“洪兄,那一位田無畏,到了何處?”

  洪承志道:“他單獨突圍而去,行向不明。”

  白天平道:“適才在下和何姑娘談到了彼此的實力,據那何姑娘說,天皇教的實力,強過了我們很多,如若他們全力攻襲,我們很難抵拒得住,所以,小弟向袁老前輩請示,如其分守院外,倒不如把實力集中在玄支下院中來,這樣,範圍縮小,咱們對四周的形勢交化,也可以預以監視。洪兄,這一次,咱們對抗強敵,主要的是要仗憑你和洪兄和我義父,及兄弟了,咱們三個人能否拒擋住天皇教的攻勢,不但關係著武當派的存亡,而且,關係著整個的武林大局。”

  洪承志道:“我知道………”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天皇教中,也確有很多的高手,這一次,我們突圍而出,迫得兄弟一連三次,用出了‘日月合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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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六

  兩人談話之間,袁道一片衣襟飄風之聲,落在兩人身前。

  但見人影閃動,先後十幾條人影,魚貫而至。緊隨在袁道身後的正是丐幫幫主申三峰。

  接下去一連串丐幫的高手,黑、白雙衛,王安奇和莫宗元,龍、虎二總巡,游一龍和黃一虎。另外有六個七袋弟子,緊隨身後。

  白天平目光一轉,發覺了丐幫中人,除了申三峰之外,所有的人,都受了傷,不過,傷勢都不算太重。

  緊隨在丐幫之後的,是天侯七英。

  天侯七英中,也有大半數受了創傷,血透重衣。

  只看這些人的傷勢,就可想到了適才搏鬥的激烈。

  申三峰急行一步,握住了白天平的右手,道:“老弟,你好吧!”

  白天平微微欠身,道:“幫主好。”

  中三峰道:“老弟,我不太好,中了慢性的毒,這幾天,已然開始發作。”

  白天平道:“吉人天相,以幫主的仁義豪風,必可以渡此劫難。”

  申三峰笑一笑,道:“但願如此,江湖上劫亂正殷,申某人還不是死的時候。”

  言下之意,已隱隱透出心聲,丐幫要全力擔負這一番重責任。

  申三峰目光轉到了袁道的身上,道:“袁老前輩,在下已傳出快諭,調集本幫中十八長老趕來助陣。”

  袁道道:“貴幫十八長老,都已到退休之年,如何還能讓他們冒此風險?”

  申三峰道:“敵勢太強大,非本幫弟子所能抗拒,只好再麻煩他們一次了。”

  白天平低聲道:“貴幫適才一戰,傷亡很大。”

  申三峰道:“我丐幫以忠義幫規相傳,為忠為義的事,一向死而無憾。”

  袁道道:“申幫主,這些年來,丐幫對江湖上的事務,參與很多,而且也傷亡很大,江湖上九大門派與丐幫相較,那真是慚愧得無地自容了。”

  白天平道:“武當派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幾乎是傾巢之危。”

  袁道道:“想起來,我就有些惱火,少林寺那些和尚是干什麼的,到現在還看不見他們有什麼行動,難道一定要天皇教中人,逼上少林寺,他們才肯出手?”

  申三峰笑一笑,道:“看到了武當派這些遭遇,使我心中生出了很大的警惕,也許,少林寺也有他們的苦衷,少林、武當兩個門戶,一向被尊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任何一個準備圖謀江湖的人,都會先行對兩大門派下手。”

  袁道哦了一聲,道:“這也有些道理。”語聲一頓,接道:“貴派中的人手,都已經調回來了嗎?”

  申三峰道:“我已下令,把本幫中人,分由原守的方位,退人玄支下院。”

  袁道道:“那很好。”

  說話之間,又有一批人手,躍入院中,來人是天侯七英。

  天侯老人侯瑜,腰繫短劍,手提長刀,一馬當先。身後緊隨著六位兄弟。

  白天平目光轉動,只見追魂劍韓山、三手劍何剛、寒煞劍苗雨田,衣衫破損,血跡處處,似是都受了不輕的傷。

  侯瑜看到了白天平,心中甚感激動,搶上一步,道:“老弟,聽說你身陷重圍,咱們要合力去救,但卻為敵勢阻止,而且袁老也不肯放我們前去,想不到,你竟然回來了。”

  白天平道:“多謝關心,適才諸位力拒強敵……”

  侯瑜接道:“好一場搏殺啊!老朽身經百戰,從未有過這樣的厲害搏殺,我們七個人合力拒敵,還被傷了三個。”

  白天平道:“天皇教用藥物控制了人性,使他們無死亡之懼,一個個勇往直前,奮不顧身,實是可怕。”

  侯瑜道:“說的是啊!老弟,我劍如驟雨,不知道劈死了他們多少人,但他們一波接一波的猛攻不停,實在叫人殺的寒心。”

  韓山道:“我們兄弟中雖然傷了三人,但他們連死帶傷,有三十九個,天皇教也該寒心了。”

  白天平道,“可怕的是,天皇教就是不怕傷亡,再讓他們多死一些,他們也不在乎,所以,這一點,嚇不住他們。”

  侯瑜道:“天皇教中人,都是劫掠各大門戶中人組成,以藥物迷住他們本性,他們不怕死,也不吝惜傷亡。”

  白天平道:“老前輩說的是,咱們不能眼他們拼,諸位久戰之後,體能未復,還望能多休息一下。”

  這時,丐幫中人大都撤入玄支下院,還有些武當弟子,也退了回來。

  申三峰一面指令未受傷的丐幫弟子,布守三處,一面把受傷的人,抬入大殿中養息。

  天侯七英也在白天平勸說下,行入一座廂房中坐息。

  看丐幫佈置妥當,白天平低聲對洪承志道:“洪兄,你也該坐息一下了,你一路殺過來,耗費的真力不少。”

  洪承志確有著疲倦的感覺,但卻搖搖頭,笑道:“兄弟還能撐得住,倒是白兄臂上的傷,應該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袁道道:“你們兩個都去休息吧!有老夫在此就行了,有事情我會招呼你們。”

  洪承志還要出言推辭,但卻被白天平一拉衣衫,退了下去。

  白天平坐息片刻,但他心有所念,哪裡能安靜得下來,悄然起身,直奔向何玉霜停身之處。

  這是大殿裡面一座特別的靜室,木門緊閉,兩個小道士守在室門兩側。

  白天平低聲道:“何姑娘在房裡嗎?”

  兩個道童都認識白天平,齊聲應道:“在!”

  白天平輕推木門,行了進去,只見靜室木案上,高燃著兩支兒臂粗細的巨燭,照得一室通明。

  這些藥物,有粒,有粉,各種不同的顏色。

  白天平放輕腳步,停到了木案之側,低聲道:“姑娘……”

  何玉霜抬起頭,望了白天平一眼,道:“什麼事?”

  白天平道:“可找出一點眉目嗎?”

  何玉霜點點頭道:“瞧出一點眉目,不過要找兩個人來試試。”

  白天平道:“玄支下院中的劍士們?”

  何玉霜道:“是的,他們中的毒,自然要找他們試試了。”

  白天平道:“如是藥物不對,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

  何玉霜道:“可能會死,也可能變成很重的毒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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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七

  白天平沉吟了一陣,道:“好吧,我去先跟他們談談,請他們派兩個人來。”

  何玉霜冷哼一聲,道:“站住。”

  白天平已轉過身子,聞言一怔,回過頭,道:“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何玉霜道:“吩咐不敢當,不過,我看你似是很為難。”

  白天平道:“事關生死,自然是一件大事了。”

  何玉霜冷冷說道:“在我的看法中,這算不得什麼大事,我是來救他們的,不是來這裡拿他們試驗藥毒的。”

  白天平道:“話是這麼說,他們已然中毒,再要他們冒生命的危險試藥,對他們而言,那該是一樁很大的事了。”

  何玉霜冷笑一聲,道:“你總是替別人想,不願別人受一點委曲,難道我就一點兒也不委曲了,是嗎?我不要管這種事,我要走了!”

  她說走就走,丟下手中的藥包,轉身向外行去。

  白天平吃了一驚,急急說道:“姑娘,這怎麼行?”

  何玉霜道:“為什麼不行?我不是大夫,也沒有懸壺濟世,我要來就來,要去就去,也用不著向誰請命。”

  白天平抱拳一個長揖,道:“姑娘,千不看,萬不看,看在在下的薄面上,姑娘就忍受一些委曲吧!”

  何玉霜緊繃的臉上,現出了一抹笑容,道:“你這人最不會說話了。”

  白天平嘆口氣,道:“玉霜,這時刻,關係太大了,你不能再施小性子,你如真的救了玄支下院的劍士,心中感激的,又何止是武當一派,天下武林同道,都會感激你相救之情。”

  何玉霜輕聲道:“我從小孤獨慣了,用不著別人感激,相識滿天下,知心有幾人,別人感激我,我不稀奇,我要知道的是你的心……”

  白天平怔了一怔,道:“我怎麼了?”

  何玉霜道:“你不感激我,是嗎?”

  白天平道:“在下陪何姑娘來此,除了十分感激之外,還有一份榮幸之感。”

  何玉霜道:“這話當真嗎?”

  白天平道:“字字句句出自肺腑。”

  何玉霜嘆口氣,道:“但願你心口如一。”

  白天平道:“姑娘不信,可要在下起誓。”

  何玉霜道:“那倒不用了,你幫我一個忙,試驗藥性。”

  白天平道:“好!在下去請兩個劍士來。”快步行了出去。

  片刻之間,白天平帶著兩個身著道袍,神情萎靡的劍士,快步行了進來。這兩個劍士的年齡,都在四十以上,五十以下,雖然精神不佳,但身上仍然佩著長劍。兩個劍士,雙目無神,但舉步行動之間,仍然有著劍術大家的氣度。

  何玉霜望了兩人一眼,緩緩說道:“有一件事,我想事先說明,那就是我目下還無法確定解毒的配方,是否正確,所以,必須先要找兩個不怕死的試驗一下。”

  兩個佩劍道人道:“我們兩個人,就是不怕死的人。”

  何玉霜道:“諸位服用的毒藥,是一種綜合之毒,不知內情的人,無法配解藥,唯一的辦法,就是以毒解毒,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如是我配毒稍有錯誤,兩位將立刻死在奇毒之下。”

  兩個佩劍道人點頭微笑,道:“是的!姑娘只管放心試藥,我們死而無憾。”

  何玉霜道:“兩位的豪壯之氣,十分可敬,哪一位先試?”

  兩個道人同時向前上一大步,道:“我來。”

  何玉霜道:“先後都是一位,兩位猜拳決定吧,”

  左首道人回顧了右首的道人一眼,道:“師弟,小兄先來如何?”

  右首道人一欠身,道:“小弟遵命。”

  左首道人道:“姑娘,要在下如何試驗,請下手吧!”

  何玉霜伸手取過一粒丸藥,道:“這是用九種毒粉混制的藥物,如是平常之人吃下去,立刻就要毒發死亡。”

  左首道人點點頭,道:“多謝姑娘指教。”

  何玉霜道:“服下這粒藥物之後,請聽我指示動作。”

  左首道人接過藥丸,想也未想,就吞了下去。

  何玉霜道:“閉目運氣,行開藥力,隨時把內腑中的變化告訴我。”

  左首道人依言閉上雙目,行開藥力,白天平全神貫注,望著那道人的反應。何玉霜也是全神集中,不敢稍有疏忽。

  但聞那眼藥道人說道:“此刻,貧道感覺到內腑中一股熱力,直向丹田下面沉去。”

  何玉霜點點頭,道:“再繼續說下去。”

  服藥人道:“現在丹田已有反應。”

  何玉霜道:“什麼反應?”

  服藥人道:“丹田中有一種熱力,直升上來,分向四肢百骸行去。”

  問玉霜道:“很好,心和胃感覺如何?”

  服藥人道:“沒有不適的感應。”

  何玉霜道:“一有反應,立時說出。”一面由懷中取出一個皮夾,由夾內取下一枚銀針。

  那服藥人閉上雙目,不再多言。足足過了一盞熱茶之久,仍無反應。

  白天平有些不大放心的低聲說道:“玉霜,他沒有事吧?”

  何玉霜冷笑一聲,道:“你不會自己瞧嗎?”

  白天平碰了一個釘子,未再多言。

  又過了片刻工夫,只聽那服藥人道:“姑娘,情形有些不對了。”

  何玉霜大為緊張地說道:“哪裡不對了?”

  服藥人道:“我覺著心臟開始麻痺,全身痠軟,人已經不能支撐,好像要倒下去了。”

  何玉霜手起針落,由前胸直刺下去。服藥人身子一軟,向後倒去。

  白天平早已蓄勢戒備,看那人要倒下來,立刻伸手去扶。卻不料何玉霜的動作,比他更快,右手一伸,抓住了服藥人的身子。白天平卻一下子抓住了何玉霜的玉手。

  何玉霜沒有動,白天平卻像是抓住了燒紅的烙鐵一般,忽然放手。

  何玉霜緩緩把服藥人放了下去,仰臥在地上。

  白天平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怎麼樣了?”

  何玉霜道:“配錯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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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八

  白天平道:“這人的性命是否可以救活?”

  何玉霜道:“不知道。”

  白天平呆了一呆,道:“姑娘是不是還要配製解藥?”

  何玉霜道:“是,我說過,這只是一次試驗,雖然毒倒一個人,但收穫不小。”

  白天平道:“那位副教主,臨死之時,教在下記了不少的藥方,不知道是否該背給姑娘聽聽?”

  何玉霜道:“你如有此記憶,早該背給我聽了。”

  白天平開始背誦起來。他雖然不懂藥物配方,但他的記憶,卻是十分驚人,竟然背的全無錯誤。

  何玉霜很用心的聽著,聽完之後,才緩緩說道:“你怎麼不早些背給我聽呢?”

  白天平道:“這很重要嗎?”

  何玉霜沒有立刻回答,卻輕輕嘆息一聲,道:“看來,天皇教主確是大有問題的人,這位一向為他親信的人,雖未正式背叛了他,但卻把療治的配方融化其中,只是你對藥物一道,瞭解的不多,所以,無法聽懂罷了。”

  白天平道:“想不到那位老前輩竟還是一位有心人了。”

  何玉霜道:“但你們卻不解他的苦心,活活的把他逼死。”

  白天平道:“我們並非有意,而是他自嚼口中奇毒而死。”

  何玉霜黯然說道:“我不是責怪你們,而是覺著你們保住了他的性命,天皇教很快就可能煙消雲散了。”

  白天平啊了一聲,道:“姑娘的意思是……”

  何玉霜道,“事情很明顯,天皇教所以能縱橫無敵,並不是因為他們的組織嚴密,他們所以能楚材晉用,原因是仗憑這些藥物,而他,卻是掌握全教中藥物總配方的人。”

  白天平道:“咱們知道他很重要,很可惜,我們無法救他,我們原想保護地一起離開的。”

  何玉霜道:“正因為你們有這樣一份心意,所以,他才肯把這些配方隱秘,借你之口,傳送給我。”

  白天平道:“那位前輩也算是一個明辨是非的人了。”

  何玉霜道:“他不只是一個明辨是非的人,而且也是很重情義的人,天皇教主對任何人,都有一份防範之心,唯獨對他,卻能真誠相處,這就是他明明知道自己錯了,卻又無法改變自己的原因。”

  白天平道:“姑娘也許只說對了一半。”

  何玉霜奇道:“為什麼?”

  白天平道:“就在下等所知,那位老前輩對天皇教主有著極端的不滿,他所以不敢背叛天皇教主,是因為他妻兒的性命,都掌握在天皇救主的手中。”

  何玉霜道:“這件事,他倒沒有對我提過……”語聲一頓,接道:“告訴你白兄一個好消息,玄支下院的劍士們有救了。”

  白天平道:“這是天下之福,姑娘之功。”

  何玉霜黯然說道:“我不敢居功,我只想知道父母被害的經過。”

  白天平點點頭道:“此中之情,那位彭總巡主很清楚,他正在坐息,等他醒來之後,姑娘再和他談談吧!”

  何玉霜一面提筆開了兩味作引子的草藥,一面要人準備了一大鍋開水。只見她把各種毒粉,放入了開水之中,然後,再把藥引投入。這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毒毒相和,竟變成瞭解毒奇藥。

  另一個劍士,先行試飲了一杯,坐息片刻出了大汗後,竟然是毒性全解。玄支劍士,一個個飲下了數十種毒物調和的藥水,果然,全數解除了身中之毒。

  何玉霜立刻間,受到了神明一般的敬重。

  計點玄支劍士,除了部分傷亡之外,餘下的大部分無恙。

  白天平暗中吩咐他們,先去坐息一下,然後飽餐一頓,準備應變,因為,天皇教隨時可以大舉攻來。

  這時,玄支下院群道中,心目中最敬重的兩個人,第一個是何玉霜,再就是白天平。但見群道個個稽首,分向兩人行禮之後,才魚貫退了出去。

  片刻之間,室中只餘下了兩個人,白天平和何玉霜。

  望著白天平臉上泛現出的笑容,何玉霜緩緩說道:“白兄,小妹幸未辱命。”

  白天平低聲道:“玉霜,你沒有感覺到嗎?他們對你的敬重,那該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何玉霜嫣然一笑,點點頭,道:“不錯,我也有這樣的感覺,看來,正邪之間,那倒不完全在死亡上的區別了,活的人,也是大大的不同。”

  白天平道:“是!他們恩怨分明,對於救命之恩,永記心中,他們不說出口,但內心中那份感激,卻是誠形於外,至少,你能領略到這份救人的快樂。”

  何玉霜道:“我領受到了。”

  白天平低聲道:“當真是多謝你了,我也一樣快樂。”

  何玉霜眨動了一下大眼睛,狡黠一笑,道:“你怎樣也會快樂?”

  白天平道:“因為,我有你這樣知己,因我的勸說,你做了一件拯救武林第一流劍士的大事,我以此為榮。”

  何玉霜道:“你以我為榮……”

  白天平道:“是的!何姑娘,我以你為榮,你不但給於那批劍士延續的生命,也給予他們挽救武林大劫的力量……”

  何玉霜接道:“我也感覺得到這份榮耀,也體會到這份快樂,但它對我卻不見得有什麼特別幫助……”

  白天平道:“玉霜,他們心中對你的感激,也就是你的力量,他們會全力助你為父母報仇。”

  何玉霜忽長長嘆一口氣,道:“白兄,謝謝你給了我這些安慰,但我心中一直有著一個無法解開的結。”

  白天平道:“什麼結?”

  何玉霜道:“在我記事以來,天皇教主一直對我不壞,在我的感覺之中,一個人對他的親生兒女,也不過如此,他知道我對你有情,只是暗中點我幾句……”

  白天平接道:“我明白了。”

  何玉霜奇道:“你明白什麼?”

  白天平道:“咱們這一次見面,姑娘對我冷淡了很多,原來是受了你那位義父的影響。”

  何玉霜道:“白兄,我很慚愧,自我記事以來,我一直受他的教養之恩,我不能不受他的影響。”

  白天平道:“孝之一宇,乃人倫大道,這方面,在下無法反駁……”

  何玉霜接道:“戴了一頂孝字帽子,你就不敢說什麼了?”

  白天平道:“天皇教主,為害江湖,非得伏誅不可,事為之公,他和你之間的恩情,應屬私情,玉霜,你是親身經歷的人,他對你如何?只有你自己心中明白,因此,在下不便多所置喙,應該如何,只有你自己選擇了。”

  何玉霜道:“如若他是殺害我父母的仇人,你們殺他、剮他,我都不管,但如他不是殺害我父母的仇人,我就大感為難了。”

  白天平道:“為什麼?”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4 15:18
二二九

  何玉霜道:“我替你們醫好了玄支劍士,那就等於和他為敵了。”

  白天平沉吟了一陣,道:“玉霜,這件事,在你心裡結了一個結,如若打不開這個結,只怕你心中一直會很難過………”

  何玉霜接道:“不論你們把天皇教主說的如何壞,但他一直是一個很好的義父,他待我恩情深重。”

  白天平道:“我去看看那彭總巡主,是否清醒了,他追隨在天皇教主身側,對他為人,知之甚深,也許,他能夠解去你心中之疑。”

  何玉霜道:“但願如此,我也希望能解去了心中之負擔,要不然……”

  白天平人已轉身,準備離去,聞言停下了腳步,道:“要不然怎麼樣?”

  何玉霜道:“你們會有很大的傷亡,唉!如是撇開了我和天皇教主的父女關係,對天皇教中的作為方法,我也是極端的不滿,但我有什麼法子呢?我不能說服他,也不能改變他………”

  白天平心中一直想著另一件事,接道:“你是說,我們會有很大的傷亡?”

  何玉霜道:“不錯,但我不能再告訴你們為什麼了,我已經替你醫好了玄支劍士,總不能再讓我把天皇教賴以自保的隱秘,也洩漏給你吧!女人啊!女人,真是最無用的人了!”

  白天平聽得一怔,道:“這話什麼意思?”

  何玉霜道:“為什麼我不能影響你投入天皇教,卻跟你跑到玄支下院中來?”

  白天平肅然說道:“因為你早已不滿天皇教的作為,也不忍心看江湖上生靈塗炭,所以,你幫助我們。”

  何玉霜搖搖頭,道:“我沒有想得這樣深遠,我只覺自己好笨,笨得讓我自己生氣。”

  白天平道:“姑娘冰雪聰明,何笨之有呢?”

  何玉霜道:“我覺著自己已被你牽著鼻子走,我每次都想反對你,但每次都被你取得勝利。”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姑娘怎的會存此想法呢?”

  何玉霜道:“為什麼不?咱們相遇以來,我從沒有一次影響到你。”

  白天平道:“以後,就會了。”轉身行了出去。

  彭長家經過了一陣坐息之後,傷勢大見好轉,人也清醒了過來。

  白天平行過去,欠身一禮,道:“老前輩,身體好一些嗎?”

  彭長家道:“好多了。”

  白天平低聲道:“何玉霜姑娘配製出來解毒藥物,解了玄支下院中劍士之毒。”

  彭長家道:“那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了。”

  白天平道:“不過,有一件事,還要請彭老證明一下。”

  彭長家道:“可是關於她父母被害的消息?”

  白天平道:“不錯,她對那天皇教主,心存著很深的愧疚,此中的隔閡如是不能打通,只怕她無法和咱們合作。”

  彭長家道:“有一件事,老夫也有些困惑不清。”

  白天平道:“什麼事?”

  彭長家道:“照那天皇教主的性格,對任何人事的容忍,都有一定的限度,但他對何玉霜卻是十分寬大,甚至她犯了叛教大罪,也未追究。”

  白天平道:“他謀害故友,只留下這麼一位侄女,心中有愧疚,所以,才對何姑娘有著很大的容忍。”

  彭長家道:“照他的為人,應該是沒有這份氣度,他謀害何姑娘的父母,又是千真萬確的事,但對何姑娘的這份容忍,卻又叫人想不明白。”

  白天平神情肅然地說道:“彭老,這中間會不會別有原因?”

  彭長家沉吟了一陣,道:“很難說,這一點,我想不明白,天皇教主,容忍了違背他個性的事,自然是有他的原因……”

  白天平接道:“彭老,此事重大,彭老要用些心思,多多推敲一番。”

  彭長家道:“何姑娘很小的時候,就被師父接去學藝,可能是天皇教主對她師父有幾分顧慮。”

  白天平道:“這倒也有道理。”

  彭長家道:“唉!天皇教主的生性作為,在下都極瞭然,所以,當年我們幾個共同追隨他闖蕩的朋友,一個個都爬上了高位,但一個個都摔的粉身碎骨,天皇教主,欲想殺一個人時,必為他製造一個該死的理由。”

  白天平道:“老前輩採取了中庸之道……”

  彭長家笑一笑,接道:“所以,我才一直活到現在,我不喜高位,不搶大功,但也不太疏遠他,就這樣,我保住了自己這條命……”

  白天平接道:“彭老,何姑娘要找你談談。”

  彭長家點點頭,道:“好吧!你要我說什麼?”

  白天平道:“晚輩覺著,有什麼說什麼。”

  彭長家接道:“老弟,這中間,有很大的差別,因為,老朽無法說的很清楚,有很多謊言,用心至善,就算是說出了口,也是無傷大雅。”

  白天平道:“何玉霜很聰明,如若說的謊言,只怕也無法騙得了她,再說,咱們與天皇教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實話實說,不尚虛偽,老前輩知道好多,就說好多,應該如何,由何姑娘去判斷了。”

  彭長家道:“說的是,這些年,在天皇教中混,老朽學會了自保的辦法,幾乎忘去了堂堂正正的做人之道。”

  白天平道:“好了,老前輩,咱們見何姑娘去。”

  只聽一聲輕輕的嘆息,道:“用不著驚動兩位,賤妾理當就教。”

  隨著應話之聲,何玉霜緩步行了進來。

  彭長家一欠身道;“公主……”

  何玉霜還了一禮,道:“別這樣叫我,我是何玉霜,已不是天皇教中的公主了。”

  彭長家道:“公主明辨是非,棄暗投明,實天下武林之幸。”

  何玉霜道:“別這樣捧我,我想和你談談我父母的事,希望你能實話實說。”

  彭長家道:“老朽知道的,盡數奉告,不知道的決不妄加一言。”

  何玉霜道:“先父母,是不是死在天皇教主的手中?”

  彭長家道:“千真萬確。”

  何玉霜道:“他為什麼要殺害我的父母?”

  彭長家道:“這是一個疑問!到現在為止,在下還沒有想出來,不過,有一件事,只怕姑娘還不知曉。”

  何玉霜道:“什麼事?”

  彭長家道:“令尊是一個舉世少見的美男子,他活在世上時,受著無數的美女包圍。”

  何玉霜道:“哦!我竟有這樣一個風流的父親?”

  彭長家道:“姑娘,這是真話。”

  何玉霜道:“就算是吧!但這和天皇教主殺我父母有關嗎?”

  彭長家道:“老夫說不出來,不過,老朽覺著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應該告訴姑娘。”

  何玉霜道:“我母親呢?那也該是一位絕世的美人了。”

  彭長家道:“令堂很美,但恕老朽直話直說,令堂之美,並非是令尊周圍的美女中最美的人。”

  何玉霜道:“你是說,在我爹的周圍,還有比我娘更美的女人?”

  彭長家道:“是的,老朽正是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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