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0
藍衣人道:“不會完全相信。”
何玉霜道:“那我答應了有什麼用?”
藍衣人道:“我知道你的為人,只要你答應了一句話,在心理上,你就會有一個很大的約束,自然,你如答應了,也不會再吝惜交換一件信物?”
何玉霜道:“你想得可是真周到啊,但不知你要什麼?”
藍衣人道:“你胸前掛了一個翠玉牌……”
何玉霜道:“那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我怎麼能夠輕易送人。”
藍衣人道:“那只不過是用來作一件信物罷了,日後,咱們成了夫妻,自然是還要還你。”
何玉霜一時間,真還被他纏得沒有法子,這人糾硬不吃,而且,早已熟思在胸,絕不讓步,鬧的何玉霜頗有六神無主之感。
白天平冷眼旁觀,只覺插口不好,不插口,何玉霜已顯然沒有了應付之法。
只聽何玉霜低聲求道:“大哥,你不能這樣逼我,至少,你該給我兩天時間,讓我仔細的想一想,好嗎?”
藍衣人道:“我不明白,你準備想什麼?”
何玉霜道:“我從來沒有想到,我們兄妹之間,會有這些事,我也沒有想到你作哥哥的,竟然會對妹妹存下了如此的用心,這一點,來的太突然了。”
藍衣人沉吟了一陣,道:“好吧!我答應你多想幾天,不過,你得答應我另一個條件。”
何玉霜道:“說吧!不太為難時,我都會答應你的。”
藍衣人道:“殺了這小子。”
何玉霜回顧了白天平一眼,道:“殺了他?”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閣下動手呢?還是要令妹動手?”
藍衣人道:“玉霜,咱們兩人合力出手。”
白天平道:“男子漢大丈夫,為什麼要拉一個女人出手,不覺得有失風度嗎?”
藍衣人道:“這是我們兄妹的事,和你閣下無關。”
白天平道:“怎麼和我無關呢?你們兩兄妹,要研究殺我的辦法。”
藍衣人道:“玉霜,咱們聯合出手吧!殺了他,咱們就好商量了。”
白天平暗暗提聚了功力,運氣戒備,卻不再插口多言。他要看何玉霜,如何處置這件事情。
只聽何玉霜長長嘆一口氣,道:“大哥,這件事辦不到。”
藍衣人道:“捨不得殺他嗎?”
何玉霜道:“我殺不了他。”
藍衣人道:“為什麼?”
何玉霜道:“他武功比我高。”
藍衣人突然一翻腕,長劍出鞘,寒芒一閃,刺向了白天平。
白天平一閃避開,並未還擊。
何玉霜道:“住手!”
藍衣人哪裡肯聽,手中劍招一劍緊過一劍,攻勢凌厲至極。
白天平感受到快速劍勢的壓力,不敢再行託大,唰的一聲,長劍封擋對方的攻勢。
藍衣人一口氣攻出二十七劍,白天平全都輕巧的化解開去,但仍未還擊一劍。
何玉霜臉上是一片茫然無措的神色,望著兩入揮劍搏殺,不知如何勸說。
只聽藍衣人冷冷喝道:“玉霜,你如再不出手,我就要他們施放信花,召請助拳人了。”
何玉霜心中陡然間生出了怒火,口中卻應道:“好!咱們兩人攻他。”突然揮劍進招,連攻三劍。這三劍的猛銳,比之那藍衣人凶狠十倍,迫得白天平連退帶封,才算把三劍躲過。
藍衣人甚感滿意,微微一笑,道:“玉霜,義父常說,你武功成就,比我高明,今日一見,果然不錯。”
何玉霜借攻出三劍的機會,人已閃到藍衣人的身側,道:“你怎麼不出手了?”
藍衣人一挺長劍,道:“對!咱們並肩上。”揮手一招“風起雲湧”,閃起一片劍芒,攻了過去。但他劍至半途,突然停了下來,身子搖了兩搖,摔倒在地上。
原來,就在他起手攻向白天平時,何玉霜陡然出手,點了他的穴道。
藍衣人道:“霜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何玉霜一伸手,又點了藍衣人的啞穴,道:“這不能怪我,你逼得我非出手不可。”
藍衣人啞穴被點,連話也說不出來,只急得面紅耳赤。
何玉霜嘆口氣,道:“我本來不想傷你,但你太不知進退了,你平常裝的一本正經,才受到我的尊重,想不到你今天才露出猙獰的面目。”
藍衣人有口難言,就算能舌粲蓮花,也無法解說。
白天平道:“他兩個從衛現在何處?咱們還未查清楚,你點了他的穴道,豈不是要露出破綻。”
何玉霜雙目深注白天平,答非所問地道:“告訴我一件事,天皇教主,真是殺害我父母的仇人嗎?”
白天平道:“不錯,此事出自彭長家之口,十有八九不會假了。”
何玉霜道:“你可以走了,這地方由我來善後。”
白天平道:“玉霜,玄支下院中有數十位劍士,等你救治。”
何玉霜道:“等我查證了我父母的死亡原因之後,再去救玄支下院的劍士。”
白天平道:“恐怕是來不及了。”
何玉霜道:“來不及也得等下去。”
白天平怔了一怔,道:“玉霜,你……”
何玉霜突然下了淚來,道:“白兄,別太逼我,除了我能證實我父母確實傷在教主的手中之外,我不能背叛他。”
白天平心頭震動,大感失望,暗道:在那石洞之中,她對我的表現,似是十分有情,但目下的情形,好像有了很大的轉變。
但聞何玉霜低聲道:“白兄,你可以想法子走了。”
白天平道:“玉霜姑娘,在下很失望,也很痛心。”
何玉霜道:“快些去吧!我想他們會很快的找來此地。”
白天平有些黯然,也有些淒涼地望了何玉霜一眼,道:“女人的心,海樣深,真叫人無法預測啊!”
何玉霜低聲道:“你最好委屈一些,走得隱秘一點,別讓人瞧出了你的去向、破綻。”
白天平未再多言,一伏身,疾竄而去。
望著白天平遠去的背影,何玉霜忍不住舉起衣袖,拭去眼眶中湧出的淚水。
低頭看去,只見那藍衣人閉著雙目,躺在草地上,顯得很安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