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秘術】匠門鬼事 作者:陳八仙(已完成)

 
leesai 2018-12-3 22:07:3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 37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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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匠門鬼事

【作者概要】:陳八仙 ,男,山東 - 濟南,創世中文網與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靈異 > 風水秘術

【內容簡介】: 

  那一年,女死七夫,男弒雙親,父殺九子。   

  那一年,黃河干枯,百花凋謝,山河炸開。

  那一年,山峰斷頂,千人悲鳴,萬匠齊聚。

  謹以此書帶你領略中國真正的木匠文化,了解木匠不為人知的玄學術數。   

【其他作品】:《九霄玄皇》、《抬棺匠

題外話:本書已重新修改上架,定名為《鬼匠》。

本帖最後由 leesai 於 2018-12-4 22:0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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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esai 發表於 2018-12-3 22:09
第一章 魯公秘籍

世俗甯知真與偽,揮霍紛紜鬼神事。

  在這凡凡俗世之中,無時無刻不在發生各種離奇怪異之事,我家也曾經歷過。

  故事要從民國初年開始說起,在那個動蕩的年代,軍閥割據,災禍四起,民不聊生,眾多老實憨厚的農民流連失所,迫於生計,開始鋌而走險,偏門撈財,只求填飽腹中之飢,旁門左道之術更是層出不窮。

  我太公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偷盜,他老人家本是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只因上有雙贍養,下有小孩撫養,這才放下手中的鋤頭,幹起了偷雞摸狗的事。

  我太公在偷盜方面極具天賦,不到一年時間,成了當地小有資產的地主,生活也跟著逐漸滋潤起來,家裡還請了兩個丫鬟。

  常言道:上得山多終遇虎。

  我太公四十歲那年出事了,他老人家聽人說段姓軍閥家裡有異寶,一時技癢難耐,潛入對方家裡,異寶倒也沒偷到,反倒偷了一個木匣子,被人當場抓住。

  說起來也是古怪的很,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當時怎麼想的,死死護住那木匣子,愣是沒還回去,最後被人活生生打斷四肢,丟在大街上。

  沒過多久,我太公一病不起,耗光了平常偷來的錢財,臨終前,他老人家可能是思想覺悟了,對我爺爺說:“生伢子,我床底下有個匣子,裡面裝了一本書,好好學上面的手藝,以後莫像我這樣做賊,傷天害地。”

  說到木匣子,其實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木箱子,裡面裝了一本常見的《魯公秘籍》,記載的都是一些木工手藝。聽我奶奶說,我爺爺那時候經常感嘆,為了這本書丟了性命不值當。

  轉眼間,到了新中國,普通百姓有了自家的田地,也不用擔心填不飽肚子,家家戶戶或多或少有了一些餘糧。

  人啊,一旦肚子飽了,就開始考慮自家的環境,也正是這樣,掀起了一種職業,走木匠,說白點就是木匠扛個工具箱在各大鄉村遊走,而我爺爺因學了《魯公秘籍》上面的手藝,也加入了走木匠。

  有些事情也是巧的很,我爺爺當'走木匠'時,在巧緣巧合之下救了一名落魄道士,倆人一聊,頗為投機,燒黃紙、點清香、斬雞頭,結拜成異性兄弟了。

  那道士長我爺爺幾歲,對我們家也是照顧的很,後來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被安了一個牛鬼蛇神的名頭帶走了,我們家因此還受了牽連。

  或許是那道士覺得愧對我們家,在監獄時託人給我爺爺帶話,讓我爺爺去看他,說是有重寶相贈。

  我爺爺那時候重義氣,別說有重寶,就算沒重寶,也得去看,畢竟,監獄坐的是義兄,連夜趕到監獄,跟那道士扯了好長一會兒時間,眼瞧就要天亮了,那道士先是掏出三塊大洋打發獄卒,後來拉著我爺爺足足說了兩天一夜。

  他們說了什麼,無從得知,不過,從那以後,我爺爺多了一門手藝,好像跟《魯公秘籍》有關。

  後來,我爺爺憑藉那門手藝發了家,在我們村子買了一塊地,再後來娶了我奶奶,生下三個女兒,最後生下我父親。

  好景不長,在我爺爺35歲的時候,莫名其妙患上一種怪病,四肢臃腫,腹如孕婦,眼大如牛,到最後腹內開始潰爛,老遠就能聞見臭味,特別是夜間到了子時,我爺爺就嗷嗷大叫,那聲音格外淒厲,令人遍體生寒。

  他老人家不了那種疼痛,喝了一瓶農藥,與世長辭。

  喝農藥之前,他老人家把我爸叫到床前,

將那門手藝傳給我父親,令我父親好好學習,莫給他丟臉。
  說到我父親,說句大不敬的話,說好聽點那叫憨厚,說難聽點就是愚蠢,為了一分錢能跟東家吵鬧半個月,有事沒事還非禮人家姑娘,也正是這樣,我父親的名聲不好聽,人稱,洛二傻,一傻不識數,二傻不識人。

  不過,我父親有一樣好,手藝精,一手木工活做的栩栩如生,用那時候的話來形容,當真是飛機上掛茶壺,水瓶(平)高,擱現在就是藝術家那個級別。

  然而,在那個年代,姑娘們都盼望著嫁給工薪階級,像我父親這號人,哪裡有姑娘願意嫁他,到了25歲還沒娶妻,眼瞧就要打單身了,可把我奶奶給急壞了,四周張羅人給他說媒。

  結果顯然易見,單身!

  無奈之下,我奶奶湊了一些錢,在YN替我父親買了一房媳婦,這才生下我,取名洛東川,意為,日出東方,光耀山川。

  我父親的命運跟我爺爺差不多,在他四十歲那年,患上跟我爺爺一樣的病,四肢臃腫,腹如孕婦,眼大如牛,然後是腸穿肚爛,每晚到了子時,他的淒叫聲比我爺爺更甚。

  我曾親耳聽過,那淒厲的尖叫聲深入五臟六腑,滲入大腦內每個細胞,就像數万只孤魂野鬼竊竊私語,令人耳根極不舒服,聽久了,腦海會出現莫名其妙的畫面,整個人的精神處於一種恍恍惚惚的狀態,隱約能看到一些平常看不到的東西。

  我媽受不了我父親的淒厲聲,跟城裡一賣木材的老闆跑了,沒過幾天,我父親也受不了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痛,選了一條跟我爺爺一樣的路,喝農藥自殺。

  我父親走的當天晚上,我奶奶不在棺材前守著,反而指著我太公的靈牌,大罵我太公偷了一本禍害回來,又讓我往酒瓶裡撒尿,說是要砸了太公的墳,免得禍害後人。

  我太公的墳埋的有點偏,在後山崗樹木最密集的地方,我奶奶找到太公的墳頭,她老人家當時在氣頭上,拿起盛滿尿的酒瓶就砸在墳頭,大罵我太公做賊不行,做鬼不靈,又罵我太公是禍害,好東西不偷,偷本破書回來,禍害一家三代。

  罵到最後,她老人家覺得不解氣,搬了幾塊石頭砸在我太公石碑上,忿忿不平地罵到大半夜才回到家。

  我奶奶回到家時,我正趴在棺材邊上睡,我當時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到我太公,他老人家說,為了替後人還債,在陰間受盡折磨,沒想到後人不理解他,還把他家房子給砸了,他又告訴我,我們家要出吃陰陽飯的了,讓我莫害怕,他會保佑我。

  說到最後,他老人家嘆了一口氣,說:“你家還會死人。”
leesai 發表於 2018-12-3 22:11
第2章突生異變

我把那個夢境告訴我奶奶,她的反應很奇怪,只說了一句話,說我太公在陰間受折磨,是做賊的報應。我又問她什麼叫吃陰陽飯,她面色很怪,說我還小,不宜知道太多。

  按照我們這邊的習俗,人死後的第一天,子孫需要在龍柩前守著,我那時候才六歲,我奶奶不放心我一個人守在靈柩前,就抱著我守在那,大概是後半夜的樣子,一陣睏意襲來,我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砰!砰!砰!”

  睡夢中,我好似聽到一陣敲東西的聲音,睜開眼,一道閃電劃過窗前,令整個夜色迅速土崩瓦解,景物在這一瞬間蒼白,迅即漆黑。

  就在這時,我好似看到一道人影站在棺材邊上,那人沖我笑,他的笑很詭異,令人極度不舒服。

  我有些害怕,就準備推我奶奶,卻發現整間房子內,除了我跟一口棺材,沒有任何東西,我奶奶已經不知所踪了。

  我當時怕的哇哇大哭起來,一邊哭著,一邊喊奶奶。

  忽然,天空中再次響起陣陣雷鳴,一道閃電亮起,藉著閃電的光線,我朝四周看了一下,就發現棺材正上方吊著一個人,繩圈勒緊那人的脖頸,臉部肌肉向下收縮,喉嚨裡的舌根拼命伸出嘴巴,眼眶撐得很開,圓凸的眼球無神地盯著地面。

  隨著閃電的光線,屍體的影子映在地面,令人不寒而栗。

  定晴一看,是奶奶,奶奶上吊了。

  我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只覺一股涼氣從腳底穿過五臟六腑,直衝腦門,那股涼氣侵蝕著我身體每個細胞,令我整個人都懵了,頭皮一陣發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奶奶,足足過了好幾分鐘,我回過神來,哇哇大哭。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天剛亮,大姑媽帶著表姐前來看我爸最後一眼,她看到奶奶的屍體後,整個人如遭雷擊般佇在那,緊接著,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從大姑媽嘴裡響了起來。

  由於那時候小,我記不清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只能隱約記得,出殯那天,當時的天陰沉沉的嚇人,黃豆大的雨不要命的往下砸,兩口黑漆漆的棺材從我家抬了出去,我那時候穿著孝衣戴孝帽跟在我姑媽他們後面。

  在震耳欲聾的嗩吶聲和雨聲中,兩口棺材被十六名八仙抬著,緩緩朝我們村子的後山走去,我三個姑媽在棺材邊上哭的死去活來,不停地拍著棺材,哭著喊,我滴個娘勒,你這麼一走,留下六歲大的東川,你讓他啷咯活勒!

  有些事情巧的令人不敢相信,姑媽剛說完這話,我奶奶那口棺材異變突起,抬棺材那八名八仙同時摔倒在地,棺材砰的一聲砸在地面,濺起不少泥水。

  我那時候離棺材只有幾公分的樣子,渾身上下被濺了一身泥水,甚至有不少泥水濺在眼簾,我抬手擦了擦眼簾,不知是眼花了,還是產生幻覺,我好似看著棺材上坐著一個人,那人的坐姿像極了奶奶,奇怪的是雨水穿過她身子,她則和藹地沖我笑。

  我再次擦拭眼睛,就發現棺材還是那口棺材,上面沒有任何東西,豆大的雨滴肆意地拍打著棺材,好似在宣洩心中的憤怒,棺材邊上,姑媽她們跪在那裡不停地磕頭,抬棺材的那些八仙則不停地對棺材說著好話。

  整個場面在這一瞬間,變得格外詭異,我那時候不懂事,拉著姑媽,告訴她們,我看到奶奶了。

  我三個姑媽聽著這話,臉色一下子就白了,蒼白蒼白的,拉著我就讓我跪下,嘴裡不停地向奶奶保證,

她們三姐妹撫養我到十八歲。
  世間事,世間情,總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恆理,追其原因,莫過於一個情字,或是親情,或是愛情,或者友情,而我奶奶對我的親情,在這一瞬間表現的淋漓盡致。

  就在我姑媽們保證撫養我時,原本還是傾盆大雨的天氣,不到一分鐘時間,雨停了,太陽出來了,一條彩虹浮現在天邊,照在棺材上,令黑漆漆的棺材有了一絲彩光,銀光褶褶,煞是好看。

  我抬頭看了看彩虹,朦朧中好似有一道身影,又好似是兩道身影,再看,又好似三道,四道,漸漸地,彩虹隱匿於天邊,炙熱的太陽灑下片片暖意,照在身上,宛如披了一層柔和的外衣,格外舒適。

  再後來,我三個姑媽給抬棺的八仙們一人加了一百塊錢,把我奶奶跟父親抬到後山,撒米、殺雞、燒香、由我向墓鏟了第一把泥土,八仙們開始鏟土,不到片刻時間,兩堆嶄新的墳墓堆出來了。

  隨著我父親跟我奶奶的離開,我被我三個姑媽輪流撫養,一人家裡待一年。至於老家,每年除了清明節回去一趟,其它時間鮮少回去,漸漸地我忘了我們家發生的那些怪事。

  時間這東西,宛如一把殺豬刀,一刀一刀又一刀,刀刀催人成長。轉眼間,我開始上小學,然後上初中,又以全縣第三的成績考入我們這邊一所重點高中。

  我念高中那會,學費挺貴,比初中學費高了好幾倍,一學期下來,至少要五千左右,我三個姑媽都是鄉下人,家境並不是很寬裕,家裡還有自家孩子需要撫養,但,她們依舊咬著牙供我上了兩年高中。

  在高二暑假那年,也就是2002年,我三個姑媽找到我,跟我說了一下學費的事,說她們實在無能力繼續撫養我,我那時候已經十八歲,自然明白她們的窘境,對於三個姑媽,我打心眼裡敬重她們,就告訴她們,我自己想辦法賺學費。

  那個時候的社會,不少人十八歲已經結婚生子,而我十八歲還在捧著書本啃,就趁著暑假跟著我一個初中同學在東莞一家鞋廠上了一個半月的班,一共賺了2500塊錢,回老家時,鞋廠老闆以壓工資的理由,愣是壓了我500塊錢,至今未給。

  回到老家,我姑媽看著我手裡的2000的塊錢,鼻子一酸,抱著我哭了起來,就說讓她大兒子別念高一,把學費讓給我。

  我拒絕姑媽的好意了,從小在姑媽家長大,她們對我比親生兒子還好,很少讓我幹活,每天只管唸書就行,人活著,總要懂得知恩才行,就對姑媽說,剩下的錢,我另外想辦法。

  我當時想的這個辦法,讓我走上一條不歸路,追其原因,還是跟我太公偷回來的那本《魯公秘籍》有關。
leesai 發表於 2018-12-3 22:18
第3章工師哩語

那是8月,離開學還有一周的樣子,我回到出生地上南村,由於我們家房子年久欠修,整個房子顯得滿目瘡痍,發黃的牆面,漏雨的屋頂,屋內佈滿蜘蛛網,落盡灰塵,屈指可數的幾件擺設,看上去空蕩盪,狹窄,陰暗。

  我當時想的辦法是在老家翻幾樣值錢的東西,畢竟,在我爺爺那個年代,我們家還算寬裕,值錢的東西還算不少,在上初中那年,我跟我姑媽在這裡找到一件類似古董的東西,到鎮上賣了好幾百大洋。

  然而,有些事情好似冥冥之中早已註定,就在我打開房門時,從房頂砸下來一個東西,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我頭上,我撿起看了看,是我太公偷回來的那本《魯公秘籍》,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魯公秘籍》原籍,小時候我奶奶把這東XC的很嚴,鮮少讓我看到,有次不小心翻到了,被我奶奶臭罵了一頓,最後將這本書給藏了起來。

  令我沒想到的是,這《魯公秘籍》居然被我奶奶藏在房梁處,我當時揣著好奇心理,撿起來瞄了幾眼,書本前部分被蟲子蛀了不少,字跡看上去模糊不清,邪乎的是書本最後三頁卻是嶄新嶄新的,上面的字跡更是清晰可見。

  我拭了拭灰塵,跟著上面的字跡念了幾句,深奧難懂,甚至可以說有些不通順。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這最後三頁紙源於祖師爺魯班親撰的工師哩語的前部分,這裡面牽扯到的東西頗多,大抵是根據木匠與《易經》衍生出來的一種語種,類似於道佛兩教的咒語,但又不同道佛兩教,算是木匠專有的一種語種。

  倘若把中國玄學分成五術,山、醫、命、卜、相,工師哩語算是第六術,歸納為,言。在古時候的民間一直有,木匠一言頂千符的說法,指的便是工師哩語。

  這門工師哩語涉及面頗廣,這裡麵包涵了陰陽五行、風水堪輿、宅相墓地、雜技之屬…等等,像我們家這本《魯公秘籍》最後三頁紙,字數不多,寥寥數千字,其價值說不上連城,但,也算的上是字字千金了。(注:占夢、坼字、太素脈法均屬於雜技,)

  當然,對於工師哩語,很多人有不同的意見,有人說,工師哩語其實就是魯班抄襲《易經》,稍微加了一些木匠的想法,變成了另一個種類,也有人說,工師哩語算不上玄學第六術,應該歸納在相這一類,原因是,木匠做出來的東西,一講究好看,二講究耐用,三講究驅邪,這三樣跟相都有關,一是賣相、二是實相、三是玄相。

  縱觀中國玄學界,唯有工師哩語飽受爭議,個中辛酸,不足為外人道矣!

  那時候的我,並不懂這些,只知道那三頁紙有些特殊,鬼使神差地從《魯公秘籍》上撕了下來,打算回去好好研究一番。人嘛,都這樣,遇到好奇的事物都會想著去深究。

  揣好那三頁紙,我在家又翻了好幾次,並沒有發現值錢的東西,反倒在床底翻出一個工具箱,這工具箱是我爺爺當'走木匠'時的工具,後來傳給我爸,他們倆人一直靠著工具箱遊走鄉間,混飯吃。

  我緩緩打開工具箱,入眼是一把魯班尺,約摸45公分長,寬3公分,厚度應該是1公分的樣子,上面刻著八個字,財、病、離、義、官、劫、害、吉,我拿起看了看,入手挺厚重,一摸,滑滑的,想必用材挺貴,又朝下面看了過去,一個墨斗、一把鋸齒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工具。

  令我疑惑的是,在這些工具當中,好些東西已經發霉、甚至有蟲蛀的痕跡,

唯有魯班尺、墨斗跟新的一樣,好似不受歲月侵蝕一般。
  我匆匆收拾幾樣還沒壞透的工具,又找了一個蛇皮袋裝了起來,時間大概是晚上8點的樣子,我正準備出門,一道不適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而我的命運正是由這道聲音開始發生轉變。

  “收穀子勒,七十塊錢一百斤,過時不待勒!”

  那時候的農村,每逢開學之際,都會有大卡車開到各村收穀子,價錢還算可以,一些村民平日里種田所收穫的稻穀,都會選擇在這個賣掉。

  我那時候聽著這話,腦子就生了一個念頭,這收穀子需要搬運工,單價還算高。畢竟,搬穀子是個體力活,一天下來能賺個一兩百,運氣好點,遇到豪氣的大老闆,還能拿點小費。

  沒有任何猶豫,我收拾好工具,立馬朝大卡車那邊跑了過去,奇怪的是,這卡車空蕩蕩的,什麼稻穀都沒有,就連駕駛室裡面的三個人,看上去也不像什麼善男信女。

  “大哥,你們還需要搬運工麼?”我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駕駛室裡面下來一人,這人很高,估計有一米九左右,比我高了一個頭,他瞥了我一眼,“你這小胳膊小腿,能有力氣搬稻穀,去去去,一邊玩去,別耽擱我們收稻穀。”

  “誰說的,我力氣老大了。”我鼓足勇氣說了一句,為了彰顯有力氣,我當著他面露了露肌肉,又說:“大哥,我缺錢上學,求你收下我吧,我一定賣力給你們搬穀子。”

  那人在我身上打量了幾眼,好似不想同意,我有些急了,正準備說話,從後面走過來一人,那人長的凶神惡煞,左邊臉有一道很長的刀疤。

  一見我,那人就說:“三柱子,別鬧了,咱們不是正好缺一人搬稻穀麼,就收了他!”

  “謝謝大哥,謝謝大哥!”我也顧不上心中的害怕,連忙朝他們答謝,我大致上算了一下,離開學還有一周,給他們搬一周的穀子,應該能賺七八百,再加上自己打工賺的兩千來塊錢,剩下的錢,再到學校想想法子,以我的成績,讓學校寬限一兩個月應該問題。

  就這樣的,我上了那輛大卡車,令我疑惑的是,上車後,他們沒再繼續收穀子,而是發動車朝村外駛了過去。

  車的速度很快,快到用迅雷之勢來形容也不足為過,我當時坐在車上,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我們村子收稻穀平常都是大白天來的,晚上鮮少有人來收稻穀。
leesai 發表於 2018-12-3 22:20
第4章鬼車遇險

一想到這個,我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再聯想到那個高個子男人,我感覺好似在那見過,一時想不起來。

  突然,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腦門,我猛地想了起來,那高個子是我同村人。

  大概是五年前,我跟姑媽回村祭拜奶奶,當時村子正在辦喪事,而照上的人正是那個高個子。

  我懵了,他不是死了麼?

  怎麼會給別人開車?

  一時之間,我腦子閃過很多念頭,猛地喊了起來,“停車,停車,我要下車!”

  他們沒理我,車子繼續極速前行,車子的速度快到令我看不清周邊的任何物體,只感覺眼前一道道黑影閃過,我急了,猛地朝車上躍了下去。

  就在我剛起跳的時候,我感覺有人抓住我腳踝,扭頭一看,那刀疤男人正抓住我腳踝,我抬腳踹了過去,腳從他身體穿了過去,一股冰冷冷的氣息纏在我腳踝處。

  這種冰冷,不同於普通的那種冷,而是一種徹骨的冷,冷到骨髓裡,冷到我整顆心臟都在打顫。

  “小子,不是你自己讓我們收了你嗎?怎麼不同意?”

  那刀疤男人毫無聲息地出現在我邊上,他一雙手朝我脖子掐了過來。

  我只覺得脖子一緊,呼吸變得愈來愈困難,一抹抹紅色如電影片段在我眼前閃過,紅的,紅的,四周一切都是紅的,我四肢拼命掙扎,雙手不停地朝刀疤男人砸過去。

  漸漸地,我感覺心臟跳的特別緩慢,咚…咚…咚,四肢宛如洩了氣的皮球自然垂了下去,雙眼瞪得大而圓。

  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強烈的求勝慾望,令我稍微有了一絲力氣,順手撈起邊上的蛇皮袋扔了過去。

  隨著我的動作,陡然,四周的環境不停地變換著,由黑轉紅,由紅轉黑,兩種顏色不停地交替著,刺得我眼光有些生疼,我扭頭朝邊上看去,那刀疤男猙獰地看著我,又好似很懼怕我,手舞足蹈地沖我呲牙咧嘴,好幾次想向我衝過來,都被後面的高個子男人給拉住。

  漸漸地,一股沉重的倦意襲來,只覺得眼皮特別沉重,慢慢的,慢慢的,我合上眼皮,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暈了多久,直至有道強光照在我眼皮上,我緩緩睜開眼,視線特別模糊,隱約看到我三個姑媽拿著手電筒,蹲在我邊上哭,見我醒過來,我大姑媽擦了擦眼淚,朝我身上吐了一口唾沫,抬手又煽了我一個耳光。

  我在她家待了十幾年,她曾未打過我,這次,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打我,捂著火辣辣的臉,也不敢說話,主要是怕她生氣。

  “大姐,你打他做麼子勒!”

  我二姑媽拉著大姑媽問了一句。

  大姑媽就是不說話,抬手又要打我,邊上的三姑媽湊了過來,一把拉住大姑媽,“大姐,咱娘可在天上看著勒!”

  聽著這話,我心裡一酸,就覺得特對不起我三個姑媽,“姑媽,我…”

  也不曉得咋回事,我剛說話,大姑媽猛地哭了起來,眼淚簌簌而下,看到我莫名其妙,倒是邊上的二姑媽跟三姑媽好似明白什麼了,在邊上勸道: “大姐吖,這一切是命!”

  “是啊!咱爹在世時就說過,咱家的男人過不了正常的生活,你防備了十幾年,東川最終還是要走上那條路。”

  這話一出,大姑媽抱著我就是一頓大哭,哭的稀里嘩啦的,那時的我,並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直到後來才知道,我爺爺在世時,

曾跟她們說過,一旦我遇到鬼事,就讓她們送我去學木匠。
  當天夜裡,我三個姑媽扶著我回到老家,在那燒了好多黃紙、清香,又讓我在那磕了好多頭,第二天一大清早,她們三人將我送到一個名為遛馬村的地方。

  對於那晚的事,我覺得莫名其妙,怎麼會平白無故遇到鬼車,我曾問過大姑媽,她告訴我,我老家的村子在三年前因為一場瘟疫,全村人死的干乾淨淨,但那三頁工師哩語卻是實打實出現在我身上。

  即便到了現在,每每想起那一幕,宛如青蛇纏博,冷汗直冒。

  我到遛馬村時,時間是8月25,當時離開學還有六天,在這裡,我見到了我人生中第一位師傅,他姓劉,叫什麼名字,他一直沒告訴我,就知道他是一名木匠,一名真正的木匠,人稱劉師傅。

  我跟師傅第一次見面是在他家門口,當時我大姑媽向他介紹我,“劉師傅,這是我家侄子,以後交給你了。”

  結果,師傅十分厭惡的瞥了我一眼,很不屑的說了一句,“我教不起你們洛家的孩子。”然後扭頭就走。

  師傅討厭我,從一開始就討厭,而我當時愣在那,根本不知道師傅為什麼會討厭我,心裡比較害怕他,就問姑媽,為什麼。

  姑媽說,師傅跟我們家是世仇,水火不容。

  我又問她,既然是世仇,為什麼還要我拜他為師。

  姑媽說,這附近百八十里,只有兩家木匠活做的好,一家是我們洛家,另一家就是師傅,師傅技術活比我爺爺好,但,我爺爺懂一些偏門的東西,一直死死的壓著師傅。

  這讓師傅心裡極度不舒服,一直跟我爺爺明爭暗鬥,就算到我爺爺死後,師傅一直被我爺爺壓著。

  自從,我爺爺死後,師傅又跟我父親鬥了起來,結果還是敗在我父親手下。

  可以說,師傅這輩子一直被我們家壓著。

  我不知道姑媽最後怎麼說服師傅的,就知道當天下午三點,師傅讓我給他磕三個頭,又讓我給端了一杯茶,說是正式收我當個學徒。

  我在師傅家只待了短短的六天時間,師傅拿了六千塊錢給我交學費,又以上學的名義將我送到我們學校附近的一家棺材鋪。

  那棺材舖是我師兄開的,他是師傅的大徒弟,木匠活說不上多好,但,一手棺材打的實在是好,聽人說,他打出來的棺材甚至比師傅還要強,而我學木匠這門活,也正是從打棺材開始學起。

  當時我念高三,白天在學校上課,晚上到師兄棺材鋪學打棺材,前頭一個月倒也正常,第二個月月初的時候,我遇到了一件怪事。
leesai 發表於 2018-12-3 22:22
第5章墳墓坍塌

那天上完晚自習,我像平常一樣騎著自行車朝棺材鋪趕去,在經過一條小巷子時,後面追上來七八個打扮很誇張,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人。

  看見他們,我腦海裡面冒出一個詞,不良社會青年。

  在這裡,我認識了人生第一個人,資陽濤,他這人比較重義氣,好/色,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這輩子最佩服四種人,一是看簧片不快進的人,二是看簧片不擼的人,三是看完黃/片還沒擼出來的人,四是擼完還能把黃/片看完的人。

  而他正好是這四種人的結合體。

  他當時走在最前面,一見我,朝後面那些人招了招手,將我團團圍了起來。

  “哥們,大晚上的去哪呢!”

  他一手搭在我肩膀上,另一隻手朝我褲袋摸了過去。

  “回家!”

  我當時是三好學生,最怕這些不良社會青年,覺得他們是社會敗類,活在紅旗下,卻乾著豬狗不如的事。

  “哥們,我最近手頭有點緊,給我想點辦法唄!”

  他從我口袋摸了出三塊錢,掂了掂,一臉嫌棄的看著我。

  “我是窮學生!”

  我害怕極了,推著自行車朝後面推了幾步,腳下一個錯步,摔了一個大跟頭,渾身酸痛的很,自行車也跟著倒了下去。

  隨著自行車倒下去,那資陽濤邊上的一名小弟,應聲倒地。

  “瑪德,敢砸我兄弟!”

  那資陽濤罵了我一句,抬手就是一耳光煽了過來,火辣辣的疼痛。

  “哥們,砸著我兄弟了,你自己看著辦,趕緊叫你家長過來賠錢!”

  一看情況,我立馬明白,他們這是打算來訛我,想也沒想,一番爬起來,三兩下登上自行車就跑,他們在後面追我,嘴裡罵罵咧咧,“小子,我知道你是哪個班的,明天老子弄死你。”

  說著,他們撿了一些磚頭朝我扔了過來。

  我一看他們扔磚頭,心裡也是火了,一邊騎著自行車,一邊罵他們,“龜孫子,有本事來追我!”

  “行!小子,別讓老子追上你,非得弄死你不可!”

  那資陽濤罵了我一句,抬步就朝我追了過來。

  就這樣的,我在前面騎著自行車,那資陽濤在後面窮追不捨。

  師兄的棺材鋪離我們學校不算遠,也不算近,大概有一里路的樣子,中間有一片墳場,那墳場不大,只有三四堆墳包在那,我平日里騎著自行車都要從墳場邊上經過。

  而那次,我騎著自行車鬼使神差地朝墳場那邊騎了過來,當時打的主意是利用墳場將那資陽濤趕跑。

  事實也正如我所料的那樣,在我騎到墳場的時候,那資陽濤領著一票社會不良青年站在馬路邊上也不敢過來,指著我破口大罵,“小子,有本事下來,看老子不活剝了你。”

  我憑仗著墳場的地理優勢,跟他罵了起來,“龜孫子,你有本事上來,老子就站在這裡不動!”

  “行!你站在那別動,等老子來活剝了你!”

  那資陽濤罵了一句,朝下朝墳場移了過來,嚇得我連忙朝後退了幾步,生怕他們過來,不由有幾分膽怯,也不敢再跟他們對罵,雙眼死死地盯著他們,只要他們靠近墳場,我立馬就跑。

  讓我高興的是,那資陽濤走到離墳場三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見此,我面色一喜,立馬說:“龜孫子,這片墳場以前鬧過鬼,還死了好幾個青年在這,你要是不怕死就過來!”

  我這樣說,

是想嚇唬他們,畢竟,在我們農村,一直有生怕水,熟怕鬼的說法。
  “小子,你大爺不是唬大的!”

  那資陽濤面色一沉,也不知道腦子打的什麼主意,朝墳場這邊追了過來,他後邊那些社會不良青年也跟了上來,嚇得我也顧不上自行車,扭頭就跑。

  陡然,我感覺腳下一疼,好似被什麼東西給絆倒了,低頭一看,我頭皮一麻,這堆墳墓不知道什麼時候裂開一道碗口大的口子,我腳正好踩在那裡。

  我急了,拼命抽腳,可,腳下好似被什麼東西拉住一般,無論我怎麼使力,愣是抽不出來。

  眼瞧那資陽濤就要到我面前了,我急中生智,雙眼一閉,猛地朝後面倒了下去。

  我這樣做,還是想嚇唬他,畢竟,墳場陡然看到一個人倒下去,是個人都會害怕。

  哪裡曉得,那資陽濤居然哈哈大笑起來,領著幾名不良青年跑到我面前,對著我就是一番拳打腳踢,嘴裡不停地罵我。

  我被他們揍的差點沒哭出來,雙手死死抱著頭,任由他們的拳頭砸在我胳膊、大腿、肚子上,也不吭聲。

  就在這時,我耳朵鑽進一陣陣怪聲,那聲音,好像無數隻小鬼的竊竊私語,讓人極端不舒服,我當時以為是他們打我腦袋造成的嗡嗡聲也沒在意。

  緊接著,那聲音越來越強,刺得我耳膜有些生疼。

  我腦子當時只有一個想法,撞鬼了,嚇得我連忙喊,“有鬼,有鬼,快跑!”

  “鬼尼瑪個巴子!”那資陽濤一腳踩在我身上,罵了一句。

  我深呼幾口氣,藉著微弱的光線,朝四周看了過去,黑,異常的黑,天上的明月不知道什麼時候漸漸隱了起來,一時之間,氣氛到詭異到極點,我心中莫名其妙的滲得慌。

  忽然,天上毫無徵兆的響起一道響雷,緊接著,一道閃電直愣愣地劈在離我只有五六米的位置,只是一瞬的時間,原本還算完好的墳堆,陡然被劈開一道谷籮大的口子,從裡面傳出一股極強的腐臭味。

  那種腐臭味像極了死魚死貓屍體發臭的氣味,嗆得我們所有人都咳嗽起來。

  我當時被嚇懵了,冷汗直冒,而資陽濤他們尖叫一聲,抬腿就跑,我猛喊,救救我。

  他們並沒有理會我,不到片刻時間,跑得無影無踪,整片墳場就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卡在那。

  我腳下拼命踹,嘴裡猛喊,“救命啊!”

  忽然,我身下的泥土動了動,我暗道一聲不好,剛才那道雷劈在我邊上,導致墳墓上面的泥土變得鬆弛,再加上我剛才拼命踹那個小洞,整座墳墓已經變成狂風中一葉扁舟,只差那麼一絲氣力就會整體坍塌下去。

  剛生出這念頭,只聽見嘩啦一聲,我朝下面墜了下去,砰的一聲,身子狠狠砸在墓穴/裡,慌亂之中,我手頭一摸,入手冰冰涼涼的,抬頭一看,我渾身的雞皮疙瘩在這一瞬間全部冒了出來。

  只見,我右手正好扣在頭顱骨的眼眶裡面。
leesai 發表於 2018-12-3 22:22
第6章死了6個

我當時已經被嚇懵了,大口大口地喘氣,手頭上拼命甩頭顱骨,可,那頭顱骨好似跟我過不去一樣,黏在我手上,任我如何甩,愣是甩不出去。

  就在這時,我感覺好似有道人影從墓飄了出去,定晴一看,什麼東西都沒有,反倒是墓的氣溫在這一瞬間變得熱了起來,就好像從冬天陡然走進夏天,那種溫度差,令我整個身子都麻木了。

  瑪德,活見鬼了,我暗罵一句,鼓足勇氣,一把甩開頭顱骨。

  奇怪的是,隨著我這麼一甩,那頭顱骨毫無徵兆地從我手裡甩了出去。

  見此,我連忙從墓爬了出來,由於我心裡一直害怕,在爬動過程中,右腳的鞋子不小心掉了進去。

  這鞋子對我有特殊意義,是我生日時,姑媽省一個月的口糧,花了300多塊錢給我買的耐克,甚至可以說,這雙鞋子是我人生第一雙名牌鞋。

  我壯著膽子朝墓探了過去,想撿回鞋子。

  陡然,天上的明月露了出來,銀白的月光撒在墓*折射出異樣的璀璨,顯得格外詭異、刺眼。

  緊接著,墓泛起道道奇異的聲音,咔、咔、咔…。

  這聲音像是某種摩擦聲,又像是鎖鏈的晃動聲。

  低沉、幽怨、詭異、毛骨悚然。

  我猛地呼出一口氣,還是壯著膽子朝墓穴摸出鞋子。

  就在我摸出鞋子的一瞬間,一隻碩大老鼠騰的一下竄了出來,藉著微弱月光,我發現那老鼠渾身通紅,宛如被鮮血淋過一般,足有成人大腿那麼粗,一對鼠牙大而白,不停地沖我齒牙咧嘴。

  我哪裡敢停留,一手拿著鞋子,一手拿著書包,撒腿就跑,我以為那老鼠會追上來,怪異的是,那老鼠竟然朝另一個方向竄了過去,有股說不出來味道在裡面。

  回到棺材鋪,師兄正在打棺材,見我滿頭大汗,就問我怎麼了。

  師兄為人不錯,對我也不錯,四十來歲的年齡,一臉絡腮鬍子,體形偏胖,我也沒隱瞞,就告訴他,我在路上被人追。

  師兄一聽,手中的刨刀往棺材內一砸,“膽肥了,連我師弟也敢欺負!”

  我當時怕他真去找資陽濤他們,就連忙拉住師兄,把雷電劈在墳墓上的事告訴他。

  師兄聽後,原本憤怒的臉色在這一瞬間沉了下來,“東川,你確定真沒說謊?”

  我死勁晃了晃腦袋,又朝師兄走了過去,說:“師兄,你聞聞我身上的氣味,還有腐臭味,就是在那墓惹出來的。”

  “不得了,不得了,雷劈棺,人遭殃!”師兄嘀咕一句,一把拉住我就往里屋跑。

  這里屋是師兄平常擺放棺材的地方,一般做好的棺材,師兄都會放在這,等買家來挑選。

  我問師兄拉我來這里幹嗎。

  他說,避禍!

  說完之際,他掄起拳頭照著我脖子就是一下,我只覺得腦袋一重,整個人朝地面倒了下來。

  當我醒過來時,就發現我躺在棺材內,有股很淡的血腥味,四周黑漆漆的,只有一道極微弱的光線從外面照了進去,藉著這絲光線,我隱約能看到師兄站在棺材外面。

  在師兄這裡住了一個月時間,我對師兄了解的很,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打我,更不會無緣無故把我關在棺材裡,就朝外面喊了一聲,“師兄!”

  一聽我的聲音,師兄一把掀開棺材,強烈的陽光照的我眼睛有些受不了,閉了閉眼方才適應這光線。

  剛適應光線,我猛地發現,

我何止躺在棺材內,更是躺在血泊裡,原因在於,這棺材底層淋滿了鮮血,就連棺材邊緣以及外面,都被鮮血淋得通紅。
  我當時有些後怕,顫著聲音問師兄,“這…是…”

  他皺了皺眉頭,沉聲道:“昨天夜裡死了六個人,剛才派出所來過我這,要帶你回去調查,我說你去學校了。”

  “死了六個?”我驚呼一聲,昨天晚上追我的人,加上資陽濤好像是七個,還有一個是誰沒死?

  師兄嗯了一聲,神色有些疲憊,讓我先去洗個澡,然後帶我去派出所協助調查。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永遠無法相信一個人的死狀會如此詭異,當我跟師兄出現在派出所時,門口擺了六具屍體,身上蓋了一層白皮,我壯著膽子掀開白布,猛地吐了起來。

  只見,那屍體渾身上下沒一處好地方,像是被什麼野獸撕咬過一般,特別是屍體雙腿的位置,活生生被啃噬了一大半,只剩下白亮亮的骨頭,那骨頭上一排排牙齒印,看的我渾身如遭雷擊。

  最為恐怖的是,屍體的五臟六腑裸/露在外,一條條一指大的腸子繞在屍體四周,隱約能看到一些白色蛆蟲在上面蠕動,一些肝臟碎片散落在屍體胸腔處。

  我有些受不了眼前這場面,整個身子朝後倒了過去,險些摔倒,好在師兄一把拉住我,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拉著我就朝派出所裡面走了進去。

  剛進派出所,我一眼就看到資陽濤,他正是跟警察說著什麼,一見我,他二話沒說猛地朝我衝了過來,抬手就是一拳砸向我太陽穴。

  我師兄在學木匠之前,是個屠夫,力氣比普通人要大很多,那資陽濤哪夠他打,一把抓住資陽濤手臂,就說:“年輕人,不想死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那。”

  說這話的時候,我感覺師兄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味道在裡面,特別是那些警察見到師兄後,態度格外誠懇,開口一聲師傅,閉口一聲師傅,又請我師兄坐了下來。(師傅:對木匠尊敬,很多地方看見木匠都會喊上一聲師傅。)

  我當時沾了師兄的光,那些警察也給我搬了一條凳子,開始問我,昨天夜裡發生了什麼。

  我沒有直接回答他們的問題,而是朝師兄看了過去,他沖我點了點頭,我才將夜裡的事一字不漏地說了出來。

  我剛說完話,那資陽濤猛地喊了起來,“你說謊,你當時不跑墳場去,我們也不會跟著去,是你,就是你害死我六個兄弟。”
leesai 發表於 2018-12-3 22:23
第7章老鼠吃人

我師兄比較護犢子,一聽那資陽濤的話,聲音一冷,就說:“年輕人,我師弟不跑,站在原地讓你們打死麼?”

  我在邊上配合的將上衣撩了起來,身上有不少青腫的地方,就听師兄對那警察繼續說:“小桌,你可得看清楚,我師弟被他們打成這樣了,他是自保才跑到墳場!”

  這話一出,那名叫小桌的警察連忙點頭,“王師傅說的對!”

  “對尼瑪戈壁!”那資陽濤估計也是氣急了,怒視著小桌警察,雙手緊握拳頭,看那架勢想打人。

  作為三好學生,我在師兄邊上一直不說話,任由他們怎麼說話,只要他們不問我,就不開口。

  大概在派出所待到中午12點的時候,我跟師兄從派出所走了出來,出於人道主義,師兄拿了一萬塊錢放在派出所,說是讓小桌警察將這一萬塊錢交給死者家屬,領著我朝棺材鋪走了回去。

  走了不到十來米的樣子,那小桌警察追了出來,拉著師兄,說要請師兄吃飯。

  師兄本來是拒絕的,後來實在拗不過小桌警察的拉扯,我們三人便在就近的小飯館,炒了幾盤菜,又叫了一瓶52的回雁峰白酒。

  吃飯期間,我們三人都各自吃飯,誰也沒開口說話。

  酒過三巡後,小桌警察有些按耐不住,就問師兄,“王師傅,這件事你怎麼看,是人為還是?”

  師兄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猶豫了一下,好似不太想說,那小桌警察連忙給師兄派了一支煙,又給我派了一支,扭頭看著師兄,“王師傅,你說說看,你也知道我們派出所沒啥能力,但,我們總得向上頭結案啊!”

  師兄嘆了一口氣,“此事恐怕是老鼠所為。”

  “老鼠?”小桌警察驚呼一聲,“王師傅,你沒騙我?那六個人都是老鼠咬死的?”

  師兄點點頭,“普通老鼠自然沒那本事,這老鼠恐怕是紅陰鼠,長年躲在棺材內,以死者肉體為食,渾身吸了不少陰氣,倘若時間再長一些,這紅陰鼠恐怕會更加猖狂,到時候會有更多人傷亡!”

  我在邊上聽著師兄的話,渾身如遭雷擊,就覺得事情太不可思議了,我昨天眼裡的確看到一支渾身通紅的老鼠,礙於小桌警察在邊上,我也不敢說話,就壓下心頭的疑惑,靜靜地聽他們講話。

  他們的對話很簡單,大致上是小桌警察拜託師兄抓到紅陰鼠,又說事成之後,給師兄一萬塊錢懸賞金。

  師兄興致不是很高,只是敷衍的說了一句有時間就去看看,便領著我直接回了棺材鋪。

  一回棺材鋪,我再也壓不住心中的疑惑,立馬跟師兄把墳墓遇到紅老鼠的事跟他說了出來。

  “不可能,你不可能遇到紅陰鼠,若是真遇到了,你早就見了閻王!”師兄不相信我的話,訓斥了我幾句,讓我以後莫跟那些社會不良青年來往。

  我一把拉住正準備離開的師兄,就將紅陰鼠的樣子跟他說了出來。

  他聽後,沉默了很久,又在我身上盯了又盯,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昨天穿什麼衣服,什麼鞋子,身上有什麼東西!”

  我不懂他意思,但,還是跟他如實說了出來。

  “不對,這東西普通的很,照理來說,紅陰鼠一見到你,應該第一時間撲向你才對!”他神色疑惑,眼睛不停地在我身上掃視著。

  陡然,我猛地想了起來,昨天夜裡,我還背著一個書包,而書包裡面,裝了一樣特殊的東西,

那東西是我在老家翻到的,正是《魯公秘籍》最後三頁紙。
  當下,我立馬翻到書包,將那三頁紙拿了出來,自從上學後,這東西我一直裝在書包裡,平常沒事的時候,總會拿出來研究一番,好幾次差點被班主任給沒收了,好在我學習成績好,班主任對我也是照顧的很,又把那東西還給我了。

  當我把三頁紙放在師兄手裡時,一向嚴肅待人的師兄,神色猛變,失聲道:“工師哩語!”

  我問他什麼是工師哩語,他沒理我,而是不停地撫摸那三頁紙,“越來如此,難怪那紅陰鼠不敢接近你,有這東西在,莫說那紅陰鼠,就連土地爺見著你都要禮讓三分。”

  說話之際,師兄將那東西朝我遞了過來。

  我沒伸手去接,就說這東西既然這麼好,就送給師兄了。

  我跟師兄相識不過一個月,非親非故,卻在他棺材鋪吃喝拉撒睡,總覺得虧欠他,他好容易看中一樣東西,我也小氣,就打算將那東西送給他。

  令我沒想到的是,他瞪了我一眼,“師弟,你這樣說話師兄就不愛聽了,這工師哩語是你家傳的寶貝,我哪能巧取豪奪,你暫且收好,待你學成木匠,師兄走關係給你找個好師傅,讓你學會這上面的東西。”

  我鼻子一酸,活了十幾年,除了三個姑媽,就數師兄對我好,也不知道怎麼表達對師兄的感激之情,就傻愣愣地站在那。

  師兄說:“行了,要是真想感謝我,就做個好木匠,莫動歪心思就行了。”

  我重重點頭,站在師兄邊上,也沒說話。

  或許是因為工師哩語的緣故,那天師兄跟我說了好多話,又開始教我做棺材。

  他說,做棺材講究'銅幫鐵蓋豆腐底',意思是以柏木為蓋,松木為幫,薄薄的柳木板為底,其意在於“速朽”,有早日化土,早日超生的寓意在裡面。

  他又開始教我使用一些木匠最基本的工具,到最後,乾脆手把手教我打棺材。

  一連三天時間,我白天上學,晚上跟著師兄大棺材,說不上我天賦有多好,但,經過三天的學習,再加上小時候經常搗鼓木頭,有木工弟子,勉強能打一口棺材出來,賣相不是很好,比師兄差遠了。

  就在第四天的夜晚,我剛回到棺材鋪,就發現棺材舖裡多了一人,那人我認識,是小桌警察,他一身製服,正在懇求著師兄什麼, 要是沒猜錯,應該是前幾天紅陰鼠的事。

  師兄的態度很冷,並沒有搭理他,而是繼續忙碌著手頭的棺材。

  見我回來,小桌警察立馬湊了過來,“小兄弟,聽你師兄說,你有幾分本事,怎樣,幫哥哥一個忙可行!”

  我有些懵了,我有啥本事?除了學習成績能拿的出手,其它事,我是一樣不行,就如一句古話說的,百無一用是書生,我當時是真的很沒用。

  我婉言拒絕他的要求,放下書包就準備幫師兄打棺材,那小桌警察又湊了過來,“小兄弟,算哥哥求你了,幫我這個忙,我給你想辦法讓你高考時加分!”

  一聽這話,我眼睛一亮,這高考加分我聽人說過,例如某某體育生,高考時能加20分,別看20分不多,但,像我們這些學習成績好的三好學生,別說20分,就連2分,都能拉開好幾個名次。

  一時之間,我有些意動,考慮到自己是沒本事,就說:“我真心幫不了你,你還是另想辦法吧!”

  “小兄弟啊,我這幾天找了好多人,都不願意出手,就跟你師兄熟,而你師兄又說你有辦法解決這事,你看能不能幫哥哥這個忙。你放心,你明年高考時,哥哥一定給你想辦法加20分!”

  那小桌警察對我說了一大通話。

  我心動不假,但,不敢行動,就將眼神瞥向師兄,意思是問他怎麼辦。

  他的話很簡單,只說了三個字,“可以去!”

  這下,我更加疑惑了,我一木匠學徒,有啥本事解決老鼠的事?就將疑惑的眼神看向師兄。
leesai 發表於 2018-12-3 22:24
第8章老鼠尋仇

我師兄這人是個人精,一看我表情哪能不知道我所擔憂的事,先是讓小桌警察回派出所,說是我明天會過去,後是拉著我上了二樓。

  師兄的棺材舖是一棟兩層的小樓,一樓是專門負責放棺材,打棺材,二樓是住房,一共三間房,一間是客廳兼廚房,另外兩間,我跟師兄一人一間,他直接拉著我去了他的房間。

  這房間不大,二十來個方,一張簡單的床鋪,一張簡單的書櫃,靠近門口的位置是鞋架,上面只有兩雙鞋子,一雙青面白底的布鞋、一雙藍面白底的布鞋。

  “師兄,我可沒本事解決那事!”剛進門,我朝師兄問了起來,心裡隱約有些氣憤,他這不是把我往死路推麼?

  他一笑,朝書櫃走了過去,取下一本書,那本書有點老,好些地方已經泛黃,上面的字體比較生僻,我不太認識。

  “拿回去看一晚上,明天一大清早,去派出所幫忙。”

  他丟下這句話,徑直朝門口走了過去,我在後面喊了好幾聲,他壓根不理我,眼瞧就要下二樓了,他陡然停了下來,沉聲道:“這是師傅的意思,莫丟你們洛家的臉。”

  “可…我…不知道怎麼做啊!”我朝他喊了一句,主要是我實在不懂怎麼解決這事,只覺得這是師傅在故意刁難我,畢竟,那老頭一直看我不順眼。

  師兄沒再理我,隨著一陣噠噠噠的腳本聲下了樓。

  站在我原地,我心裡哇涼哇涼的,一想到那晚看到的老鼠,渾身一個激靈,頭皮都麻了,但,師兄都這樣說了,我能咋辦,只好拿著那書硬著頭皮回到自己房間,開始翻閱起來。

  這一翻,我想罵人,這上面全是小篆體,我一個高中生哪懂這上面的字,捧著書本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大概是半夜三點的時候,我有些尿急,爬起床,準備去上廁所。

  當時的光線格外昏暗,銀白的月光透過窗台射了進來,整個房間看上去陰森森的。

  恍惚間,我好似看到一道人影站在窗口的位置,定晴一看,人影倒是沒看到,就看到一隻碩大的老鼠佇立在窗台,渾身泛紅,一對鼠眼直勾勾地盯著我,盯得我心裡有些發毛。

  我那時候剛起床,整個人精神迷迷糊糊的,倒也沒在意,就朝門口走了過去。

  約摸走了七八步,我猛地回過神來,渾身一涼,順手摸起床邊的電筒,朝窗口照了過去。

  我有些懵了,這老鼠正是我在墳場看到的紅陰鼠。

  我壯著膽子從地面撈起鞋子就朝那紅陰鼠扔了過去。

  這一扔,那老鼠也不避開,直勾勾地盯著我,不知道是電筒光的緣故,還是怎麼回事,我忽然看到那紅陰鼠眼中閃過一道紅光,格外怪異,就像科幻電影裡面的激光,一閃即逝。

  我當時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從門後面找到一根拳頭大的木條,抬手一棒砸了下去,嗖的一聲,那紅陰鼠猛地朝外面竄了過去。

  看著這一切,我有些懵了,就覺得這一切太特麼詭異,這紅陰鼠不是來找我報仇吧?

  那天晚上,我睡得格外不舒服,總覺得胸口好似被什麼東西給壓著,特別是四肢,就好似要虛脫了一般。

  當我醒過來時,時間是早上六點的樣子,那時候的六點,天並沒有亮透徹,隱約有一絲亮光照進來,我揮了揮有些酸疼的手臂。

  隨著我手臂這這麼一揮,就覺得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掉在臉上,睜眼一看,黑壓壓的一片老鼠圍在我四周,

就像堆高山一樣,爬滿我手臂、脖子、胸口、雙腳,估計有上千隻。
  這些老鼠說不盡的古怪,半個拳頭大小,渾身通黑,一雙眼睛泛著慘碧色的熒光,好似夜晚的螢火蟲。

  看到這一幕,我整個人都懵了,心裡直發毛,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腦門開始蔓延,全身的毛孔在這一瞬間全部張開了,我再也受不了這一幕,四肢猛地抖了起來,嘴裡不停地尖叫,“老鼠!老鼠!”

  詭異的是,我喊出聲後,那些老鼠好似沒受到驚嚇一般,一個勁往我身上湧,越來越多,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就覺得自己成了這些老鼠的美食。

  很快,只聽到'哐當'一聲,師兄提著火把站在門口,他臉色沉得格外深,舉起火把朝我這邊扔了過來。

  那些老鼠好似很怕火,唰的一聲,四散而逃,留下一地狼狽!

  奇怪的是,那些老鼠並不是朝陰暗的地方逃出,而是朝窗口那邊湧了過去,它們逃跑的路線很有節奏,動作也是一致,像是有紀律性的逃跑。

  這讓師兄臉色沉得格外難看,兩條眉毛都擠到一塊去了,他走到我面前,問了我一句有沒有受傷,我揮動了一下手臂,又抖了抖腿,說沒事。

  他聽後,就問我那三頁工師哩語在哪。

  我說一直揣在身上,他問我拿過那三頁工師哩語,又找了一個巴掌大的紅布袋,將三頁工師哩語裝了進去,最後找了一根紅繩子綁著紅布袋掛在我脖子上,招呼我,沒徹底學會木匠之前,這紅布袋切莫摘下來。

  坦誠說,師兄的手工很爛,那紅布袋簡直是沒眼看,奇醜無比,我當時有些不願意,作為一名高三學生,正是情竇初開的年齡,我自然也有愛美之心,就這麼醜陋的一個布袋掛在脖子上,還不讓同學笑話死。

  “想死就摘下來!”

  師兄這人屬於外冷內熱型,丟下這句話,也沒管我一屋子狼狽,就連床單上火苗,都沒瞧一眼,就走了。

  很多時候,我都在懷疑,師兄是不是跟師傅一樣討厭我。

  現在想想,或許每個人表達自己情感的方式不一樣,而師兄就是那種不善於表達自己,甚至可以說在接下來的一年裡,若是沒有師兄,我墳頭的青草估計都有一米高了。

  隨後,我將房屋收拾一下,坐在床上,對於剛才那一幕,我一直心有馀悸也不敢睡覺,百般無聊地翻起了師兄給我的那本書,跟先前一樣,一字看不懂,這讓差點沒奔潰,師兄幾個意思,給我一本看不懂的書?難道他指望我一夜之間變超人?

  在這種奔潰狀態中,不知不覺已經完天亮了,一道朝陽照進房子,暖暖的,揉揉的,有股說不出的舒坦,但,一想到等會要去派出所幫忙,我整顆心沉了下去。
leesai 發表於 2018-12-3 22:25
第9章墓穴

大概是8點半的樣子,我簡單的洗涮一番,準備出門,至於師兄給的那本書,我仍在床上,並沒有帶走。

  剛出門,師兄過來了,他一身青布衣,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眼,又瞥了瞥房內,眉頭一皺,“把那本書帶上,另外這根木棒也帶上。”

  說話之際,他朝我遞過來一根木棒。

  這木棒有點粗,渾身黑漆漆的,像我們鄉下的洗衣棒,約摸兩尺長,一頭大一頭小,大的那頭上面刻了四個小字,'天官賜福',小的那頭刻著一道很奇怪的符籙。

  稱它為符籙,是因為它跟電影里道士的符籙差不多,不過,與那些道士的符籙相比,這符籙有股說不出來的奇怪,最上面是三點,左邊有點竹子,中間有'三番'兩個字,字的下面像是燕子站立在樹枝上,右下角是兩個圓,大圓包著小圓。

  我問師兄這是什麼,他說,那符叫'指虛書',是木匠專用的一種符籙,有驅邪的效果,又告訴我,若是遇到危險,就翻開那本書,照著上面的字念,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本來想說我看不懂那書本上面的字,看到他臉色不對,我也不敢問,揣著他給的書本以及那本木棒出了門。在出門之前,師兄拉著我在祖師爺魯班的神位前燒了不少黃紙,又千叮嚀萬囑咐一番,方才讓我離開。

  派出所離棺材鋪不遠,大概半里路的樣子,我當時不太想去,就慢騰騰地在路上走著。

  短短的半里路,我愣是走了一個小時,當我來到派出所時,時間已經是10點,那小卓警察站在派出所門口,一見我,激動的拉住我,說了一大通感謝的話,又給我派煙,還給我塞了一個紅包,我捏了捏,這紅包裡估兩三百。

  “小兄弟,感謝你百忙之中抽空來幫忙,學校那方面我已經幫你請了假,假如你解決這事,回頭我讓學校給你頒個獎狀!”那小桌警察深知學生需要什麼,一開口就給我許下好處。

  我支吾了幾句,也沒說話,就跟著他進了派出所,抬頭一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視線內,那人一身勁裝,牛仔褲、牛仔衣,腳下是一雙刷的通黑的皮鞋,令我疑惑的是,那人背後背著一個像農村灑農藥用的噴霧器,只不過那東西是鐵質的,看上去挺亮眼。

  “他這是?”我朝小桌警察問了一句。

  “他啊,聽說你有辦法抓到紅陰鼠,愣是要過來給他的兄弟們報仇。”那小桌警察朝我解釋一句,又朝那資陽濤招了招手。

  那資陽濤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一見我,先是冷哼一聲,也沒怎麼理我,反倒是不停地小桌警察說道什麼,說啥他背後那玩意裡面裝得全是汽油,又說只要紅陰鼠一出來,他立馬朝紅陰鼠身上噴汽油,再丟火把,非要燒死那紅陰鼠不可。

  對於他的說法,我甚是不屑,以紅陰鼠的速度,怎麼可能讓他噴上汽油,考慮到他是外面混的,我也不敢說出來,就站在那小桌警察邊上,聽著他倆說話。

  很快,小桌警察找來三四名警察,再加上我跟資陽濤,一共是六人,浩浩蕩盪朝墳場那邊走了過去。

  用小桌警察的話來說,這幾天他們去墳場轉過,大致上猜測到紅陰鼠的行動規律,夜晚從墳墓裡爬出去,白天一般躲在墳墓裡睡覺,而我們要做的是趁紅陰鼠睡覺時,弄死它。

  我問他,既然知道紅陰鼠的行動規律,直接弄死它就行了,幹嗎找我過來。

  他沒有說話,而是讓那些警察倦起衣袖。

  我一看,好傢伙,這些警察手臂上全是抓痕,大大小小不低於十條,格外猙獰,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膿包。

  這些膿包有股說不出來的古怪,大小不一,膿包中心處有一塊很小的紅點,約摸繡花針針頭那般大小,最為詭異的是,刺破那膿包,從裡面流出來的液體並不是普通膿包的濃黃/色液體,而是一股墨黑墨黑外加極強的腐臭味。

  我問他們去過醫院沒,小桌警察說,去過了,醫生懷疑是病原體感染,讓他們注意平常的衛生護理。

  我特麼也是醉了,這什麼破醫生,竟然能將這種膿包看成病原體感染,也沒說話,就跟著他們來到墳墓處。

  白天的墳墓看上去普通山堆沒啥差別,若不仔細看,甚至很難發現墳墓的存在,那資陽濤或許是有些害怕,還沒到墳墓處,立馬躲在小桌警察身後,顫顫巍巍的。

  相比資陽濤的膽怯,我比他膽子大多了,主要信心還是來源師兄給我的這根黑棒子,二話沒說就朝墳墓靠了過去,與那天看的情況差不多,墓穴/裡有一些白色的骨頭,以及一些破爛不堪的樹枝,至於墓內的棺材,早已腐爛,唯有一堆堆黃/色的軟綿體,證明這墓穴曾經放過棺材。

  “小桌警察,你說的紅陰鼠躲在哪?”我朝小桌警察問了一句。

  他朝墓穴指了指,“喏,就在那個小洞裡面。”

  我一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他指的那個洞只有拳頭大小,而我那天看到的紅陰鼠卻有成人大腿那麼粗,怎麼可能鑽的進去,就說:“你沒搞錯!”

  他搖了搖頭,很肯定地說:“我親眼看見它鑽了進去!”

  這下,我就納悶了,按道理來說,那麼大的紅陰鼠肯定鑽不進這麼小的洞,但,小桌警察已經說了,他親眼看見的,我總不能反駁吧,就問了一些相關的問題,大致上是問他,這墓穴的主人是誰,怎麼沒屍骨移走。

  他說,這墓穴的主人,沒有後人,派出所打算處理好紅陰鼠,重新替這人找一口新的墓穴,說白了,他們目前的重心全在那紅陰鼠上面。

  我哦了一聲,也沒繼續問下去,就讓資陽濤朝洞內噴點汽油,打算來個甕中捉鱉,不對,應該是洞中燒鼠。

  那資陽濤怕死,不敢下墓穴,而小桌警察等人估計是前幾次給嚇住了,也不敢下去。

  無奈之下,只好由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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