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〇
秋飛花接道:“晚輩取得鷹圖、玉珮時,費了一番手腳……”
崔方接道:“只要有條件,那就好說,你如何才肯交出來?”
秋飛花道:“末學後輩,禮當敬老,老前輩怎麼吩咐,晚輩無不遵從。”
崔方道:“江湖人武功為先,咱們自然在武功上一分高下了。”
秋飛花微微一笑,道:“這麼說來,咱們非得分一個勝負出來不可了?”
崔方道:“不錯,咱們應該動手一戰。”
秋飛花道:“老前輩,動手搏殺,兵刃無眼,晚輩敗了,固然是自己找的,但如老前輩不幸敗在晚輩之手,那豈不是一件大憾、大恨的事麼?”
崔方冷哼一聲,道:“年輕人,武功一道,講究的是火候、功力,就是你盡得傅秀才的真傳,那也未必是老夫之敵。”
秋飛花淡淡一笑,道:“老前輩。輩敗了,斗膽作主。奉上鷹圖、玉珮……”
崔方喜道:“這話可是當真麼?”
秋飛花道:“在家師和倪師叔的面前,輩怎敢有半句謊言。不過,如是輩幸勝了暱?”
崔方道:“老夫劍下,敗過數十位江湖高手,你的勝算不大。”
秋飛花劍眉聳動,星目閃光,高聲說道:“就算九對一吧,晚輩還有一分取勝的機會,輩就賭那一分勝機,但老前輩,也該有個承諾才成。”
崔方雙目盯注在秋飛花的臉上,瞧了一陣,道:“娃兒,你好像說得很認真。”
秋飛花道:“動手搏殺,要全憑真實武功,自然是很認真了。”
崔方道:“好吧!如是老夫敗了,那就任你發落。”
秋飛花微微一笑道:“老前輩,不覺著承諾太重麼?”
崔方道:“我崔某數十年來,說出了的話,從無更改。”
秋飛花道:“好!咱們到院中搏殺,還是就在雅廳動手?”
崔方道:“拳掌兵刃,你哪方面學有專長?”
秋飛花道:“輩學的很全,拳掌和十八般兵刃,都下過了一點工夫,我看還是老前輩自己選擇吧!”
崔方臉色一變,道:“娃兒,你狂的可以,老夫的特長是劍。”
秋飛花一笑,道:“好!咱們就用劍來比個勝負。”
崔方目光一掠傅東揚,冷冷說道:“傅秀才,你是知書達禮的人,怎的教出了這樣一個狂放的徒兒?”
傅東揚淡淡一笑,道:“福禍無門,唯人自找,飛花無禮,你也用不著手下留情,替傅某好好地教訓他一頓。”
崔方道:“衝著你傅秀才一句話,老夫不傷他性命就是。”
目光轉注倪萬里的身上,道:“臭叫化子,我教訓過這娃兒之後,還要找你試試。”
倪萬里道:“老叫化當然奉陪。”
崔方轉身道:“娃兒,你出來。”
秋飛花微微一笑,步履從容地行出雅廳。
倪萬里、傅東揚、鐵不化、東方雁,齊齊起身,魚貫出廳。
沒有人吩咐什麼,但守在廳外的從僕,早已燃起了四支火把。
雅廳外,一個五丈見方的院子,照得一片通明。
崔方手握劍柄,站在院子正中。
他本是一代劍術名家,這一按劍而立,自有一股大家氣勢,隱隱如山嶽挺立。
秋飛花暗暗吸一口氣,忖道:“只看他這股氣勢,就有著非同凡響的修為。”
崔方雙目中暴射出兩道冷電一般的寒光,盯注在秋飛花的身上,道:“你亮兵刃吧!”
秋飛花不敢稍存輕敵大意之心,緩緩收起了手中摺扇,輕撩長衫,抽出一把一尺五寸的短劍。輕輕退下了劍鞘。
那是一把全身墨色的短劍,通體烏黑,不見一點光華。
崔方雙目盯注在秋飛花的短劍上,瞧了一陣,道:“這把劍,可是墨龍劍麼?”
秋飛花道:“不錯,老前輩果然是劍術大家,一開口就叫出了劍名。”
崔方道:“此劍失蹤江湖數十年,想不到落在了你的手中。”
秋飛花道:“此劍原為家師收存,只是他老人家不喜以寶劍取勝,所以,二一十年以來,從未輕易地用過,老前輩乃一代劍術大家,晚輩不敢輕敵,故而借寶劍之力,和老前輩周旋一下。”
崔方道:“年輕人,你很狂,但你很聰明,出招吧。”
秋飛花道:“晚輩手中執有寶劍,老前輩先出手吧。”
崔方突然間,感覺到這個年輕人,是他們很難纏的勁敵,立即收起了輕敵之意。
長劍一展,緩緩向秋飛花掃了過來。
這一劍無招無式,平平淡淡的掃了過來。
秋飛花左腳踏上半步,右手的墨龍劍,微微向外點出,似是迎向崔方的長劍掃去,但出劍也是緩慢得很。
雙劍將要觸接之時,崔方長劍突然一沉,快如流星閃電,劃向了秋飛花的前胸。
秋飛花墨龍劍也突然由慢轉快,向下一沉,噹的一聲,震開了崔方的長劍。
崔方忽然間一口氣,疾快的向後退了兩步。
凝目望去,只見劍上有一個很大的缺口,如非他在劍上貫注了深厚的內力,這一劍相觸,軌可能被秋飛花震斷了手中的兵刃。
崔方心頭生寒意口中卻怒聲喝道:“看來,這墨龍劍的威力,果然非同小可。”
秋飛花微微一笑,道:“老前輩可是覺著輩應該換一把劍麼?”
崔方陡然間冒起了一臉怒火,道:“好狂的口氣。”
揮劍攻了過去。
這一攻,崔方換了方法,長劍閃起了冷電般的寒芒。
但攻勢的速度,並不太快,劍勢接近秋飛花時,已經人劍合於一處,只見一團劍光,不見人影。像一團翻滾的波浪一般,籠罩了一丈方圓,雪花蓋頂似地,直壓下來。
秋飛花早已運氣戒備,長嘯一聲,揮劍投入了一團寒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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