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搖花放鷹傳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7 16:40:2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2 14420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8 13:22
七〇

  目光轉注到倪萬里的身上,接道:“倪老前輩,對李姑姑的事,老前輩可否指一示下?”

  倪萬里搖搖頭,道:“老叫化知道的不多,不敢妄言。”

  天虛子道:“飛花,李姑娘的事,咱們暫時放下,目下最重要的是先設法恢復倪兄的武功。”

  倪萬里苦笑一下,道:“老道士別想的太容易,老叫化中的玄陰指功,只怕是不太容易除去寒毒。”

  天虛子道:“這個,貧道已化費了不少的時間,思索這件事,但卻一直想不到那幅飛鷹圖的用途何在?你老叫化見聞廣博,應該能想出一些頭緒才是。”

  倪萬里沉吟了一陣,道:“老叫化倒是聽過飛鷹圖的傳說,而且,也知道被天奇收藏,費了老叫化數日之功,才算找出這點頭緒……”

  了齊元魁一眼,尷尬一笑,接道:“老叫化也打聽出寒玉珮是令夫人收藏,主意是老叫化子出的,但卻是老道士的設計。”

  齊元魁道:“其實,我們也只知道那寒玉珮怯熱之功,其他有些什麼作用,我們也不知道,如若它對武林大局有助,放在我們身上,也是白白的糟蹋了。”

  天虛子道:“飛花,那鷹圖、玉珮,你收藏得很安全吧?”

  秋飛花道:“弟子把它藏在……”

  天虛子道:“別說出來,收藏之處,知曉的人越少越好。”

  倪萬里輕輕咳了一聲,道:“鷹圖、玉珮,兩件全不相關之物,卻要合在一起,但江湖上,並無流傳,連老叫化都不知它的作用,知道的人,那是聊聊無幾了。”

  秋飛花道:“王天奇知道,師伯是否已套出他口氣。”

  天虛子道:“王天奇的口風緊得很,我費了不少的唇舌,一直無法問出他一點事情。”

  秋飛花道:“王天奇和我們合作的條件,只有一個交出鷹圖、玉珮的辦法?”

  天虛子道:“是的,他只提出這一個條件。下過,我覺著除此之外,他倒說了另一件事了。”

  倪萬里冷笑一聲,道:“你老道士一向說什麼天機不可漏,我看那全是騙人的玩藝。如今可好,咱們雖然還未到山窮水盡之境。但也差不多了,咱們十幾年的佈置,被人家稀里嘩啦,幾下子搞得一塌糊塗,我瞧你不用再說什麼天機不可漏了,你心中有好多東西,最好是全抖了出來。”

  天虛子笑一笑,道:“那王天奇告訴貧道說:“如若他不幸被人殺了,那鷹圖、玉珮就全成了無用之物。”

  倪萬里道:“這小子滿口胡說八道,難道天下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這鷹圖、玉珮之密麼?”

  天虛子道:“王天奇的話,在下倒覺著有幾分可靠性。”

  倪萬里怔了一怔,道:“怎麼?你相信他?”

  天虛子道:“以倪兄眼皮子之雜、識人之多,江湖上也難以找出幾人,但你老叫化子就不知道那鷹圖、玉珮的用途何在,天下又能有幾個人知道呢?倪萬里一皺眉頭,道:“這話也是,老叫化子不知道的事,天下知道的人,也找不出幾個了。”

  天虛子道:“我知道,但也不能不盡人力。”

  倪萬里道:“唉!老叫化這一生中,殺了不少的人,雖然,都是十惡不赦的人,但難上天和,所以,老叫化早已看開了。生死的事,早已不放在心上。”

  天虛子道:“老叫化,你是想一死了之?”

  倪萬里嘆口氣,道:“老叫化不怕死,可也不想死。”

  天虛子道:“所以,你非得試試貧道的手段不可了。”

  生死大事,付於談笑之間,言來是那麼平平靜靜,全不激動。

  倪萬里淡淡一笑,道:“老道士,我知道你練過三陽氣功,想以本身的真力,替我老叫化逼出寒毒,不過,你是否想過,你施展之下,要耗消多少純陽之氣?別說你沒百把握替老叫化逼出寒毒,就算有把握,這一頓療傷之後,只怕也使你疲累不堪,沒有十天半月,諒你也不會復元,僅這一點,希望你要仔細的想過,目下的情勢,允不允許你有十天半月的休息。”

  天虛子笑一笑,道:“咱們一直認為咱們的潛伏十分成功,其實,老早就被人挖了根,我們竟不知,目下,只餘下老和尚那一股力量,還未見動靜,不過,照貧道的看法,只怕他早也被人暗中監視上了。”

  倪萬里道:“老和尚似乎是比咱們沉得住氣,到目下為止,還未見他有所舉動。”

  天虛子道:“老叫化,別存僥倖之心,咱們要準備最艱難的搏鬥,剛才,王天奇和我談了不少的事。”

  倪萬里道:“他談些什麼?”

  天虛子道:“他透露了不少的內情,希望咱們和他合作。”

  倪萬里道:“那要有條件?”

  天虛子道:“不錯,他希望咱們能交出鷹圖、玉珮,他可以把對方的舉動,透露咱們,而且,還可以調動一批人手,幫咱們對付強敵。”

  倪萬里道:“王天奇可是魔刀會的餘孽?”

  天虛子道:“他承認自己是莫衝!”

  倪萬里笑一笑,道:“老道士,那你相信他的話麼?”

  天虛子道:“不大相信,不過,咱們目下的處境,十分不利,李姑娘黯然而去,你老叫化又身受玄陰指力所傷,武功盡失。老和尚沒有消息,遭遇如何,難以預料,幸好,咱們多一位東方少相助,不過,照那王天奇說法,他們已準備在這一兩天內動手,而且,高手離多,一舉之間,要把咱們潛伏於此的人手,全數屠殺,王天奇雖不可相信,但他目下,是唯一可以幫助咱們的一股力量。”

  倪萬里沉吟了一陣,道:“老道士,但魔圖、玉珮,究竟代表些什麼?”

  天虛子道:“所以,貧道覺著他的話倒有幾分可信,至少,這個傳說機密得很,以齊兄而論,他持有玉珮數十年,竟然不知那玉珮的作用。”

  倪萬里嘆口氣,道:“老道士,老叫化子覺得,咱們每一次抬子,到最後卻是你勝,好吧,你知道得多,但江湖上的奸詐鬼計,老叫化比你強多了。”

  天虛子道:“就算王天奇說的是實話,天下只有他一個人,知曉個中隱秘,但這人太壞了,咱們還是不能相信。”

  倪萬里點頭道:“說的是啊!這句話老叫化聽得進,這叫防人之心不可無。”

  天虛子道:“所以,咱們也得動點心機了。”

  倪萬里道:“老道士,可是已經胸有成竹了?”

  天虛子道:“辦法倒是想到了一個,只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倪萬里道:“說出來聽聽看。”

  天虛子道:“貧道這辦法叫瞞天過海。”

  倪萬里哈哈一笑,道:“瞞天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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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天虛子道:“不錯,瞞天過海,老夫準備偽造一份鷹圖、一個玉珮和他交換。”

  倪萬里道:“成!老道士,你能打破那份固執,老叫化傷勢醫不好,也可以放心了。”

  天虛子道:“老叫化,你錯了,李雪君隱衷不明,豪氣已消,咱們要查明原因何在!你老叫化子,不願療治傷勢,藉著傷勢未癒之名,逃避責任……”

  倪萬里接道:“老道士,你不要血口噴人,老叫化是怕你真氣損傷過鉅,誤了大事,老叫化傷勢未癒,李姑娘心傷江湖,大和尚行動不明,窮秀才消息不通,能夠支撐大局的,眼下就是你老道士一個人,如是你因為替老叫化療治傷勢,元氣消耗過大,也來個臥床不起,那豈不是成了空城計?”

  天虛子笑一笑,道:“後生可畏,飛花已盡得窮秀才和大和尚兩衣缽,及你和李姑娘指點不少,兩次和敵人面照,無不大勝而歸,何況,還有東方少俠相助,李門三小,再加上小要飯的,也可以和他們周旋一下了。貧道加上不多,去了不少,所以,貧道覺著,還是早些替你療勢治傷要緊,我沒有把握,能療好傷勢,但至少可以保持住不讓你傷勢惡化。”

  倪萬里沉吟了一陣,道:“這樣是不妥,老叫化子三五天還死不了,但是三五天的演變,對江湖大局太重要了。除非是窮秀才和老和尚,能如期趕到,否則,還是免談療傷的事。”

  天虛子道:“老叫化,我看過了你的面色,如是不能早些療治傷勢,再過兩三天,可能要造成終身遺恨。”

  倪萬里道:“別嚇唬我,我老叫化不是紙糊的,難道連三五天也撐不下去。”

  天虛子道:“不用抬,醫道上,你不如貧道。”

  倪萬里皺皺眉頭,道:“不行,若道士,你不用危言聳聽,老叫化不信這個邪,辛苦你領著他們對付大敵,老叫化試試看混元一氣功,能不能自療傷勢。”

  天虛子道:“不行,這不是逞強好勝的時候。”

  倪萬里道:“這個老叫化子明白,你不用為我操心……”語聲一頓,接道:“倒是有一件事,老叫化想不明白,老和尚和窮秀才,究竟到哪裡去了?怎麼汪一等重要關頭,兩個人都跑得沒了影兒。”

  天虛子道:“我已三度放出火急信號,他們如在附近,那就該來了。”

  倪萬里道:“他們會不會和老叫化一樣,受了別人的暗算。”

  只聽一陣朗朗笑聲,道:“好啊,你這臭叫化子,怎麼在背後咒人?”

  隨著答話之聲,大廳中突然現身出一個全身青衫,頭戴方巾,胸前花白長髯飄拂的書生人物。

  倪萬里雙目一瞪道:“窮秀才,老酸儒,老叫化剛才還說得客氣,再不來,我非罵得你兩耳發燒。”

  青衫老者哈哈一笑,道:“叫化子,先別上火,秀才是及時雨,該來的時候,自然會適時而至。”

  倪萬里道:“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不是飛花賢侄,老叫化只怕還被人家囚著。”

  秋飛花突然一止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道:“見過師父。”

  青衫中年人一揮手,道:“免了。”

  秋飛花退後兩步,垂手而立。

  青衫中年人目光轉到倪萬里的臉上,道:“老叫化,牛鼻子老道士說的不錯,你的傷勢非要早些療治不可。”

  倪萬里道:“大和尚呢?”

  青衫書生道:“暗中保護李姑娘去了。”

  倪萬里嘆口氣,道:“窮酸,你看那李姑娘究竟是怎麼回事……”

  青衫中年人臉色忽然間嚴肅起來,輕輕嘆息一聲,道:“李雪君心傷江湖,冰凍三尺,自非一日之寒,當年追剿魔刀會,她以雙十年華,參與壯舉,劍氣飛揚,不讓公孫大娘專美於前,三十功名塵與土,一代紅顏悲晚秋……”

  倪萬里大聲喝道:“窮秀才,你酸起來有完沒完?老叫化沒讀過書,不懂這個,你少給我咬文嚼字。”

  青衫人微微一笑,道:“這等事非文不可,不文,就不好聽了。”

  倪萬里冷哼一聲,道:“窮秀才,你要再給老叫化文來文去,若叫化可要唱蓮花落了。”

  天虛子嘆息一聲,道:“大和尚禪心堅定,長對春花不解情……”

  倪萬里道:“那賊和尚,老叫化就是想不明白,蓄髮還俗,有什麼大不了的,人家花朵似的姑娘,難道還辱沒了他,哼!不知好歹的葫蘆頭。”

  青衫人道:“老叫化,罵得好,慈航普渡,割肉虎。佛門中講究的是,捨身救人,大和尚卻一個勁的只顧自己。”

  天虛子道:“夠了,飛花、小翠等是晚輩,東方少俠更是貴賓的身份,你們這樣罵來罵去,不覺有失師道、慢待貴賓麼?”

  責衫人笑道:“老叫化受了傷,脾氣大,兄弟要不順著他些,他上了火,硬不肯醫傷,咱們有什麼法子?”

  東方雁道:“我曾聽過,二十幾年前,武林中有五位傑出的高人,主持掃蕩魔刀會,替江湖上除一大患,這五人不求揚名,功成身退,江湖上,對這樣五位高人。無不存著敬慕之心,想不到今日在此,竟然能會到了四個。”

  只聽天虛子說道:“東方少俠,貧道替你引見一下,這一位青衫人,就是秋飛花的授業恩師,人稱”書劍秀才“的傳東揚。”

  東方雁急急抱拳一禮,道:“晚輩東方雁,見過傅老前輩。”

  傅東揚笑道:“東方世家,百年來一直受武林推崇,傅某人怎敢當得老前輩的稱呼。”

  秋飛花低聲道:“東方兄,家師為人,不拘俗禮,你不要和他客氣。”

  東方雁點點頭,道:“常聽家父提起大名,今日有幸會面。”

  傅東揚笑道:“東方少俠捲入了這場是非之中,也使我們省了不少的口舌對武林同道解說了。”

  倪萬里道:“怎麼?窮秀才,你要把此事公諸武林麼?”

  傅東揚道:“老叫化,這次的敵勢,比不得當年的魔刀會了,也不是咱們幾個能夠辦得了的。”

  天虛子道:“事情太突然,就算咱們說出去,別人也不會相信了。”

  傅東揚道:“不錯,現在說出去,是不會有人想信,咱們五個人,就算標榜出是當年剿滅魔刀會的人,別人也不會相信。”

  倪萬里道:“老叫化不讚成漏當年咱們對忖魔刀會的事,咱們有今日之結果,只怪當年咱們做錯了事,如若當年咱們能把魔刀會中人,完全殺死,也許不會有今日之害了。”

  傅東揚微微一笑,道:“老叫化,這件事和魔刀會的餘孽,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就算沒有魔刀會這件事,他們也一樣會侵犯中原武林。”

  天虛子道:“老叫化,貧道也主張不漏當年的事,不過,有一個條件。”

  倪萬里道:“好!老道士,你要對老叫化談條件了,說來聽聽看,什麼條件?”

  天虛子道:“先讓貧道療治好你的傷勢,你如是不願醫傷,那就是存心逃避了。”

  倪萬里沉吟了一陣,道:“好吧!窮秀才既然來了,你老道士,可以騰出些時間,但老叫化想知道,你要多少時間,才能逐退老叫化身上的寒毒?治好我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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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天虛子道:“你放心,貧道不會拿你開玩笑,何況,這是兩敗俱傷的事,對你有害,對貧道也無益。”

  倪萬里道:“老叫化想知道你要幾天時間?”

  天虛子道:“至多三天。”

  傅東揚笑道:“老叫化,窮秀才有一事不明,得向老兄請教、請教!”

  倪萬里道:“你說吧!”

  傅東揚道:“你老叫化乃江湖上出了名的刁鑽人物,怎麼被人點了穴道?”

  倪萬里道:“他們施用暗算,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傅東揚道:“打雁人被雁啄了眼睛,這倒也是一椿奇聞,秀才總算聽個明白。”

  倪萬里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老叫化緦不能一輩子不讓人家算計一次。”

  傅東揚道:“秀才想知道他們用的什麼方法?日後也好小心一些。”

  倪萬里道:“他們用的辦法很笨,但也直接有效,一個女人,被人強暴,大喊救命,老叫化義忿填胸的趕去救人,抓住了男的,卻沒有防到女的,一下就點中了老叫化的穴道。”

  傅東揚道:“你是說,那施用玄陰指的是一位女的。”

  倪萬里道:“不錯,是一位女的。”

  傅東揚道:“那女的有多大歲數?”

  倪萬里搖搖頭,道:“老叫化沒有瞧清楚,她當時釵橫、亂發,臉上還有一些血痕,若叫化救人心切,沒有仔細瞧她,她點中了老叫化的穴道之後,就揚長而去,老叫化就沒有再瞧過她。”

  傅東揚目光射到天虛子的臉上,道:“老道士,目下這南陽府附近,湧到了不少武林人物,而且,還絡繹不絕的趕來,大約都是魔宮中人了。”

  天虛子道:“所以,老叫化非得早些把傷醫好不可。”

  傅東揚道:“老叫化,你聽著,李雪君心傷江湖,已決意逃避世俗,大和尚內咎神明,暗中追隨保護,和這批洶湧而來的神秘人物抗拒,就是咱們三塊料,再加上飛花、二小、小叫化幾個後生晚輩,東方少俠是客居身份,不能算在裡面,而且,他們摸透了東方少俠的來歷之後,也不會和東方少俠為敵,你老叫化如是不願早些療好傷勢,那是有意逃避……”

  倪萬里霍然站起身子,道:“老道士,咱們療傷去!”

  天虛子微微一笑,帶著倪萬里行入廳後一間雅室之中。

  目注兩人的身影,離開了大廳,書劍秀才傅東揚,突然間收斂起嬉笑的神態,緩緩說道:“齊寨主,目下形勢迫人,看來,咱們只有借重貴寨暫作棲身了……”

  齊元魁接道:“引起這場是非,全是為了我們齊家的人,傅大俠不要見外,齊家寨由我齊某人算起,聽候你傅大俠的遣差,我知道,我們夫婦不能幫上大忙。但卻願全力以赴,萬死不辭。”

  傅東揚道:“言重了,齊寨主,這些人來的很突然,事先全無徵兆,而且,老叫化、李姑娘一下子就身受暗算,老道士不能夠未雨綢繆,以致於事到臨頭,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話聲微微一頓,接道:“不,我事先得把話說明,我們借此拒敵,可能給貴寨帶來一場很悲的災難。”

  齊元魁哈哈一笑,道:“傅大俠,齊某何許人也!能和江湖五君子合力拒敵,那是我這一生中最大的樂事。”

  傅東揚道:“情重不拘禮,恩大不言謝,我們心領了……”

  目光轉注秋飛花的臉上,接道:“去!查點一下寨中的莊丁人數,編排成防守暗卡,最重要的是能夠快速的把敵人位置查出來。”

  秋飛花一欠身,道:“弟子明白”,轉身向外行去。

  傅東揚道:“回來。”

  秋飛花停下腳步,一回頭,道:“師父還有什麼指示?”

  傅東揚道:“你要記住,拒抗強敵,是我們的事,不要齊家寨人多受傷害……”

  話聲微微一頓,又道:“小叫化,你去幫他一下忙。”

  武通站起身子,和秋飛花並肩而去。

  齊元魁跟著行了出來,道:“秋少俠,我想將齊家寨中的人手、武師,全交給你指揮如何?”

  秋飛花道:“這個,晚輩不敢,你還是寨主身份,晚輩從旁協助。”

  他胸有滔略,一番調整佈置,使齊元魁大大生出了敬佩之心。

  一連兩天,全無事故,不但秋飛花等覺著很奇怪,就是書劍秀才這等閱歷豐富的人物,也有著莫測高深之感。

  時間,增加了傅東揚的心理負重,但也給了他們很大的機會。第二天,太陽下山時間,倪萬里突然開了雅室木門,大步行入廳中。

  這時,秋飛花剛好守在大廳,一見倪萬里神采奕奕的行了出來,立時抱拳一禮,道:“倪師叔,你老傷勢全好了麼?”

  倪萬里淡然一笑,道:“老叫化寒毒已追出了十之八九,只是老道士太累了,我看他沒有個十天半月,很難復原。”

  秋飛花道:“天虛師伯內功精深,有上個半日調息,我想就差不多了,倒是倪師叔傷勢痊癒,叫人好生高興。”

  倪萬里回顧了一眼,道:“酸秀才呢?”

  秋飛花道:“家師覺著這兩天之中,全無一點變化,十分奇怪,而且,也大悖常情,所以,老人家出去查看一下。”

  倪萬里道:“怎麼?老叫化子療傷療了兩天之久?”

  秋飛花道:“是的,此刻已是近黃昏分,倪師叔療傷,化去了兩天還多一些時間。”

  倪萬里道:“這真是難為了那老道士啦……”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酸秀才可曾說過他幾時回來。”

  秋飛花還未及答話,大廳外已傳出傅東揚的聲音:“老叫化,你全好了麼?”

  人影一閃,廳中已現出青衫方巾的傅東揚。

  倪萬里傷勢大好,脾氣也好了不少,哈哈一笑,道:“酸秀才,你那移形換影身法,又精進了不少。”
  
  傅東揚笑道:“小有進境,多承誇獎。”

  倪萬里道:“看你這份輕鬆模樣,好像有什麼喜事似的?”

  傅東揚道:“小有佳音回報。”

  倪萬里道:“什麼事?”

  傅東揚道:“這兩天時光,不見魔宮中有人來犯,我秀才覺得很奇怪,因此,出門查看了一番。”

  倪萬里道:“怎麼回事?”

  傅東揚道:“我東行三十里,明查暗訪,才打聽出今天午後不久,對方所有人,都撤離了南陽府。”

  倪萬里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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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傅東揚道:“為什麼?秀才不知道,但確是撤走了。”

  倪萬里道:“老叫化走了大半輩子江湖,見過的怪事多了……”

  傅東揚接道:“但卻未見過這樣的怪事,對麼?這句話,秀才地聽你叫化說得多了。”

  倪萬里冷哼一聲,道:“酸秀才不用賣關子,你不肯說,難道老叫化不能去看看麼?”

  舉步向廳外行去。

  傅東揚一伸手,道:“慢來,慢來,我已要小叫化去找丐幫中人打聽一下,這一批魔宮中人,怎麼會一下子全數撤走。”

  倪萬里道:“其實,這不用打聽,老叫化也知道原因。”

  傅東揚有些驚異的道:“說說看,老叫化,這一次,我是誠心求教。”

  倪萬里哈哈一笑。道:“他們走的原因很多……一個是奉命撤走,一個是他們一,沒有勝咱們的把握,乾脆一走了之。”

  傅東揚搖頭,道:“老叫化,就這樣簡單麼?”

  倪萬里:“這本來就是一椿很單純的事,他們奉命而走嘛!難道還有什麼玄機不成?”

  傅東揚笑一笑,道:“老叫化,我想事情絕不會這樣簡單,丐幫消息最靈通,等小叫化回來之後,可能有所說明,不過,我可以和你老叫化打個賭,事情絕不像你想的那樣單純。”

  倪萬里道:“不管為什麼?這時間他們撤走,對咱們沒有什麼壞處。老道士化了九牛二虎之力,療好了老叫化的傷勢,但他自己卻似要躺了下去,我從沒有看到過老道士那樣萎靡的神態,臉色蒼白,雙目無神,連眼眶也像深陷了下去。”

  傅東揚道:“走,咱們去瞧瞧他。”

  這時,突然一陣衣袂飄風之聲,傳了過來。

  武通跑得滿頭大汗,衝進了大廳。

  目睹倪萬里精神煥發,武通顧不得拭去臉上的汗水,道:“師父,你老人家痊癒了?”

  倪萬里冷冷說道:“廢話,老叫化如若是沒有好,怎會站在這裡?”

  武通拭去臉上的汗水,笑一笑,道:“傅師叔,小叫化幸未辱命。”

  傅東揚道:“想當然了,說!他們怎麼突然間撤離此地?”

  武通笑一笑,道:“丐幫中人說,他們遇上了一樁很奇怪的事,所以,等不及天色入夜,就撤離了此地。”

  倪萬里冷哼一聲,道:“小要飯的,武功沒有學好,毛病倒學會了不少,什麼事,還不快說出來,賣的什麼關子。”

  武通笑一笑,道:“這般人不知道來自何處?似乎是有些水土不服,忽然間,暴斃了很多,所以,他們不得不立刻撤走。”

  傅東揚奇道:“丐幫中人看到了什麼?”

  武通道:“小叫化聽他們說,他們看到了很多的擔架,上面蒙著白布,放入馬車中拉走,但卻沒有聽聞到過什麼搏殺的事,所以,這些人可能是暴斃了。”

  倪萬里回顧了傅東揚一眼,道:“酸秀才,你相不相信這件事?”

  傅東揚道:“我不相信。”

  倪萬里哈一笑,道:“老叫化也不相信。”

  傅東揚道:“一個練有一身武功的人,怎會水土不服呢?”

  倪萬里道:“酸秀才,你就別當他在說話,只當小叫化子在放屁就是。”

  傅東揚笑一笑,道:“不過,有一件事,在下很相信。”

  倪萬里道:“什麼事?”

  傅東揚道:“小叫化說他們帶走了很多死人,這一點,我相信。”

  倪萬里道:“量他也不敢對我老叫化子說謊。”

  傅東揚道:“老叫化,你顧著老道士,秀才出去瞧瞧。”

  倪萬里道:“慢著,慢著,咱們對調一下如何?”

  傅東揚道:“為什麼?”

  倪萬里道:“你酸秀才,還懂得一點醫理,萬一老道士有什麼不妥,你可以照顧、照顧,再說,你雖然比我讀書多,但江湖上的門道,你不如老叫化了。”

  傅東揚微微一笑,道:“老叫化,你的身體復原了麼?”

  倪萬里道:“好了十之八九。你酸秀才可以放心,若叫化上了這一次當,以後,他們就別想再打老叫化的主意。”

  說話間,雙臂一振,人已經躍出了大廳,一閃不見。

  秋飛花望著倪萬里消失的背影,低聲道:“師父,倪師叔的武功,已經恢復十之七八了。”

  傅東揚道:“真是難為了老道士啦,你還要小心防守門口,我去瞧瞧老道士。”

  轉身直向後廳行去。

  大廳中,只剩下秋飛花和武通。

  武通長長吁一口氣,道:“秋兄,你相不相信小叫化子的話?”

  秋飛花微微一怔,道:“小叫化,你這話什麼意思?”

  武通道:“老實說,我自己也不大相信。”

  秋飛花笑道:“既然,你自己都不相信,為什麼還要說出來呢?”

  武通道:“小叫化聽到的就是這些,我不能無中生有,編一套謊言出來。”

  秋飛花道:“不要緊,兄弟,照實而言,自然是你沒有錯,你應該相信,老前輩們自會斟酌。”

  武通道:“小叫化不是這個意思。”

  秋飛花笑一笑:“武兄弟,你把找他給說糊塗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武通道:“小叫化打聽到的消息,自己也不相信,所以,我自己就到各處去看了一下,果然是四周已不見人蹤。不過,小叫化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秋飛花問:“什麼蛛絲馬跡?”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8 13:23
七四

  武通迢:“小叫化在幾處隱的地方,看到了很多的血跡。”

  飛花急著說:“是人血麼?”

  武通道:“下錯,是人血,小叫化仔細看過了,他們似乎故意在掩飾那些血跡。”

  秋飛花恍然大悟道:“這麼說來,他們是受到了傷害,才很快的撤走了。”

  武通逋:“如果是小叫化的推測不錯……他們受到了很大的傷害,奇怪的是,這應該是很凌厲的搏殺,為什麼咱們居然未聽到一點聲息。”

  秋飛花沉吟了一陣,頻頻點點頭道:“倘使你的推斷不錯,這確實是一椿大為可疑的事。”

  武通道:“小叫化由丐幫口中聽得的消息說,對方至少有三十名以上的傷亡。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丐幫他說不出什麼原因,只好說他們水土不服了。”

  秋飛花道:“不知是什麼人,暗中幫了咱們一個大忙,那虛偽公子放咱們歸來之後,已造成了劍撥弩張的局面,非有一場凶厲的搏殺不可,倪師叔的傷勢,固然使人耽心,但更悲慘的是齊家寨中這幾百戶人家,這一場搏殺下來,不知將要折損多少無辜的性命?唯一的希望是,倪師叔傷勢早愈,咱們能夠和他們約地一決雌雄,但卻未想到,事情會有這麼一個大的轉變。”

  武通道:“小叫化心中唸唸難忘的是:什麼人有這樣大的本領?”

  秋飛花苦笑一下,道:“倪師叔對江湖中人事十分熟悉,他回來之後,也許會有點消息。”

  武通搖搖頭,笑道:“小叫化對師父很瞭解,只要他老人家能夠推想起一點頭緒,此時此情之下,立刻就會說出來,同時,他老人家也知道我說的都是實言,所以,沒有責備我一句。”

  秋飛花道:“倪師叔帶了你十餘年,彼此相知,自是很深。”

  武通苦笑道:“秋兄,這件事,在老叫化心中,結下了一個大疙瘩。我覺著,這中間的問題,很大,很大。”

  秋飛花道:“什麼問題?”

  武通道:“武功才智,你比小叫化高明,但這江湖經驗,你就比小叫化略差一籌了,你想想看,那個人為什麼替咱們退去強敵?”

  秋飛花怔了一怔,道:“你是說,他有目的。”

  武通道:“但願小叫化沒有猜對!”

  秋飛花道:“那些來自不知何處的強敵,個個武功,都很了得,能夠在無聲無息中,擊退這些強敵的人,自非凡響,似這樣一位人物,豈會挾恩求報?”武通苦笑一下,道:“江湖中事,難說得很,好事,不能叫咱們都遇上,是麼?一那人有所要求,咱們又應該如何答覆?”

  秋飛花道:“這個,這個……”

  武通接道:“愈高明的人,愈是不曾輕易求人,但他如開了口。那必是困難萬端的事。他們自會編造出一套理論,他們找一個幫助你的機會,替你出了很大的力,然後,他就感覺到自己應該向你提出什麼條件了。”

  秋飛花點點頭,默然不語。

  顯然,他被小叫化說的有些動搖了。

  武通輕輕籲一口氣,接道:“通常說來,這些人都很固執,如果他們一旦提出了什麼條件,那就是十分麻煩的事了,除非你答應他,否則,很難說服他們。”

  秋飛花道:“武兄弟,你這麼一說。找也有些相信了。”

  武通道:“但願小叫化是胡說八道,最好咱們真正的遇上了一位仁俠英雄。”

  兩人談話之間,傅東揚帶著天虛子行了出來。

  天虛子的神情,仍然有著隱隱的倦容,似仍未完全復原。

  武通向前行了一步,拜伏於地,道:“小叫化代師傅叩謝師伯。”

  天虛子一揮手,突道:“起來,起來。”

  武通站起身子,站到一側。

  天虛子緩步行到一張木椅上生了下來,道:“小叫化,你見到什麼事?”

  武通道:“小叫化看到的,都很奇怪。小叫化師父的脾氣,師伯知道,一向不許小叫化在論事中,加上自己的意見,所以,小叫化就只好實話實說,說是說了,但說出的事實,連我自己也不相信。”

  天虛子道:“那你就說說你自己的看法。”

  武通詳述了見聞經過後,嘆道:“小叫化綜合見聞,自作判斷,有人在暗中幫助咱們,殺傷了大批敵人,迫使他們撤退。”

  天虛子沉吟了一陣,道:“不錯,但什麼人幫助咱們呢?”

  傅東揚道:“不論是誰,他們的人手不曾太多,兩三個人,或者是只有一兩個人,如是人數眾多,絕瞞不過丐幫耳目,以一兩人之力,在短時間內,擊潰了魔宮中大批人手,這一份武功、膽識,的確非同凡響。”

  傅東揚道:“這幾年,咱們都守在南陽附近,對江湖上的變化,瞭解的實在太少,出了些什麼新人,咱們一無所知……”

  目光一掠秋飛花和武通,接道:“這幾年,咱們有些成就,就是教了這幾個弟子出來。”

  天虛子微微一笑,道:“尤其是你造就了飛花,照貧道的看法,他日後的成就,絕不在你秀才之下。”

  傅東揚道:“飛花有今日的成就,絕非秀才一人之功,你老道士化去的心血,不在秀才之下,李姑娘、老叫化,都用了心力,還有老和尚,似乎也出了不少的力。”

  天虛子道:“秀才,咱們五個人。對飛花多少有一些幫助,自然,是他本身具有了極佳的習武資質,人見人愛,但出力最大的是你秀才,第二個出力最多的人,就是老和尚了。”

  傅東揚口氣道:“所以,飛花不能算是我門下的弟子,應該是我們五個人的門下。”

  天虛子笑道:“飛花心中早已有了分寸,不用你提醒他,大和尚、貧道全力栽培他,老實說,也各自存有一點私心……”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目下要緊的是,咱們要設法找出那些人,他們為什麼要幫助咱們?目的何在?”

  傅東揚沉吟了一陣,道:“老道士,希望老叫化早些平安歸來,如果,那幫助咱們的人,別有目的,用不著咱們找他,他自然會找咱們。如果他沒有目的,只是看不順這些魔崽子們在中原胡鬧,出手傷了他們,說不定此刻早已在百里之外了。”

  武通一欠身,道:“弟子去找師父回來。”

  天虛子道:“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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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武通一欠身,道:“師伯還有什麼吩咐?”

  原來,江湖五君子雖然沒有義結金蘭的形式,但他們相處融洽,隱隱間,有一種自然的排行,天虛子為五人之首,覺元上人排在第二。傅東揚第三,倪萬里第四,李雪君排在第五。

  天虛子道:“東方少俠和三弟呢?”

  秋飛花道:“他們都在寨外巡視。”

  天虛子點點頭,道:“小叫化,你和飛花一起去,找到老叫化,就要他趕快回來。”

  秋飛花低聲道:“小叫化,咱們走。”

  當先行到了大廳外,武通緊隨在秋飛花的身後,行出了大廳。

  兩人奔出齊家寨,秋飛花才停下腳步,笑道:“小叫化,如何才能找到倪師叔?”

  武通道:“如是他留下了暗記,小叫化可以按圖索記找他們,他老人家要是沒有留下暗記,咱們只好碰運氣了。”

  一面答話,一面流目四顧,突然間,武通放腿奔行到一棵大樹之下。

  秋飛花快步追了過去,低聲道:“小叫化,發現了什麼?”

  武通道:“我師父遇上敵人,已經追下去了。”

  秋飛花道:“咱們快去,他老人家身體還未完全復原,一旦動上手,只怕不耐久戰。”

  武通一提氣,直向正南奔去。

  秋飛花在大樹下留下了記號,快步追向武通。

  武通的追蹤之術,極為高明,一路腳不停步,奔行極速,一口氣追到了臥龍崗下,才停了下來。

  但他在一處十字路口旁停了片刻,立時又向一條小路上奔了過去。

  秋飛花也未多間,緊追在武通的身後。

  行約三里左右,小徑通到一座茅草的農舍中去,忽然斷絕。

  這是一座孤立的農舍,背倚龍崗,竹籬環繞,左面曰芒片翠竹,右面是一大片草叢。

  兩扇柴扉,緊緊關閉。

  這座竹籬茅舍農院,但卻有一種肅靜清雅的感覺。

  秋飛花低聲問道:“小叫化,倪師叔在裡面麼?”

  武通道:“應該在裡面。”

  秋飛花道:“為什麼不進去?”

  武通道:“小叫化子覺著情形有些不對。”

  秋飛花道:“什麼不對?”

  武通道:“我說不出來,只是一種本能的感覺。”

  秋飛花看了那茅舍一眼,果然覺著那草木、花樹之上,都泛起一種濃重的殺機。

  點點頭,道:“小叫化,還是你高明。”

  武通長長吁一口氣,道:“秋兄,咱們也不能就這樣守在這裡不動啊!”

  只聽一個清冷的聲音,由茅舍中傳了出來,道:“兩位請進吧!”

  秋飛花一邁步,行到了籬門前面,低聲道:“小叫化,你跟在我後面。”

  一個青衣小帽的童子,緩步行過廳院,開了籬門。

  這人的裝束衣著,一眼之下,就可以瞧出是一位隨侍僕人。

  只見他一揮手,道:“兩位,敝主人在廳中候駕,兩位請進去吧!”

  秋飛花道:“咱們有一位長輩,是否在此?”

  青衣童子看看武通,道:“是不是和這位兄台穿著一樣的衣服,只是年紀大了一些?”

  秋飛花道:“不錯。”

  青衣童子道:“不錯,有這麼一個人。”

  秋飛花道:“貴主人在這小院之中,安排有什麼禁制吧?”

  青衣童子笑一笑,道:“你很高明,只是一些簡單的五行奇術,你們只要跟在我身後行動。那就不會有什麼事了?”

  秋飛花道:“有勞帶路。”

  青衣童子舉步向前行去,步履很慢。似乎是有意讓秋飛花看清楚他舉步落足的方位。

  秋飛花心中暗叫了兩聲慚愧,照著那青衣童子的步位行去。

  由籬門到正廳。也不過數丈距離,很快的到達正廳的前面。

  青衣童子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說道:“兩位。請在室外等候,我去通……”

  廳中突然傳出一個清冷的聲音,道:“請兩位進來吧!”

  青衣童子一閃身,道:“兩位請進吧!”

  秋飛花暗自吸了一口氣,行了進去。

  只見一個全身著土黃衣服的人端坐在一張木椅之上。

  那人穿著衣服是顏色很土,但仔細看一看,卻是用得很,它的顏色和土色一般,如是伏在地上不動,很難被人發覺。

  抬頭看去,只見那人臉上,蒙著一張土色的面紗。

  土色的靴子上,沾滿了黃土。

  那面目絹秀的青衣童子,微微一欠身,道:“這就是我家的主人。”

  悄然退了出去。

  秋飛花四顧了一眼,竟然不見倪萬里,不禁呆了一呆。

  只聽那蒙面人緩緩說道:“閣下是秋飛花?”

  秋飛花一抱拳,道:“不錯,正是秋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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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回顧了武通一眼,接道:“在下這一位同伴武……”

  蒙面人接道:“我知道,他叫武通。”

  秋飛花暗暗籲一口氣,忖道:“這人好生厲害,早已把我們摸得很熟悉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閣下怎麼稱呼?”

  蒙面人道:“咱們很多地方不同,目前在下不便奉告姓名,不過,如若咱們談的很融洽,區區自然會以真正的面目和諸位相見。那時,再奉告姓名,至於現在麼?兩位只好委屈一下了。”

  秋飛花略一沉吟,道:“既有限制,咱們也不敢勉強了,不過,兄弟想請教一件事情。”

  蒙面人道:“什麼事?”

  秋飛花道:“有一位倪大俠,倪萬里,閣下見到麼?”

  蒙面人道:“見過了。”

  秋飛花道:“倪老前輩現在何處?”

  蒙面人道:“在下可以奉告兩位請放寬心,倪萬里毫髮無傷。”

  秋飛花道:“咱們可否見見他?”

  蒙面人道:“在下希望咱們先談談別的事情。”

  秋飛花道:“好!咱們洗耳恭聽。”

  蒙面人道:“來自遙遠的一群魔宮高人,圍住了齊家寨,秋兄想必早已知曉了。”

  秋飛花道:“不錯。一蒙面人道:“閣下可知道他們為什麼忽然退走麼?”

  秋飛花心中暗暗一笑,口裡說道:“這個麼?在下倒不清楚。”

  蒙面人道:“以閣下之智才,應該猜到才是。”

  秋飛花道:“敢情是閣下幫忙了。”

  蒙面人道:“談不上幫忙,也可能是替諸位找了一場大麻煩。”

  秋飛花道:“怎麼說?”

  蒙面人道:“魔宮中高人很多,撤走了一批人,會來一批更強的人。”

  秋飛花道:“閣下的意思是……”

  蒙面人接道:“所以,區區也可能是替諸位找來了一場麻煩,因為,他們第二批趕來的人才,可能比第一批高明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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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第十章 埋名隱姓

  秋飛花道:“不管如何?閣下總是替咱們解去了一次危難,幫了一次大忙。”

  蒙面人道:“我們雖然傷了對方不少的人,但對方無法找到我們,這筆帳,只有記在你們頭上。”

  秋飛花道:“這也是閣下不願以真面目和我們相見的原因了?”

  蒙面人道:“這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秋飛花道:“閣下拔刀相助,不惜和魔宮結仇,想必是……”

  蒙面人接道:“一則是魔宮人太過囂張,在下看不過眼,二則是咱們挾恩求報,想和閣下談件事情。”

  秋飛花道:“兄台請說。”

  蒙面人道:“有一份飛鷹圖和寒玉珮,為閣下收藏,此事是真?是假?”

  秋飛花略一沉吟,道:“是真的。”

  蒙面人道:“如若咱們助閣下,再為諸位擋過魔宮一次攻襲,以交換飛鷹圖和寒玉珮,不知閣下的意見如何?”

  秋飛花道:“這個麼?在下無法作主?”

  蒙面人道:“什麼人可以作主?”

  秋飛花道:“什麼人也不能作主。”

  蒙面人道:“這話怎麼說?”

  秋飛花道:“因為,那東西還不是我們所有,我們還沒有決定該如何處置。”

  蒙面人道:“這確是一件很難的事了。”

  秋飛花道:“閣下可否見告,你要那鷹圖、玉珮用途何在?”

  蒙面人冷冷說道:“你想我會告訴你麼?”

  秋飛花道:“據在下所知,鷹圖、玉珮,有很大的用途,但知道這用途的人,那就少之又少了。”

  蒙面人道:“你知道麼?”

  秋飛花道:“不敢相瞞,在下不知道。”

  蒙面人道:“在下的話,絕無討價還價的餘地,閣下既然不能答應,那就請去吧!”

  秋飛花微微一笑,道:“閣下是在下逐令麼?”

  蒙面人道:“話不投機半句多,咱們談不下去了。”

  秋飛花道:“那鷹圖、玉珮雖然非我所有,但目下,只有我一人知曉它存在何處。”

  蒙面人道:“你的意思是……?”

  秋飛花道:“以閣下之才,用不著在下說的太清楚。”

  一抱拳道:“告辭了。”

  蒙面人道:“恕不相送。”

  秋飛花道:“武兄弟,咱們走吧!”

  武通道:“秋兄,我師父……”

  秋飛花道:“倪師叔一身能耐,雖遇強敵,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咱們不用為他擔憂。”

  舉步向外行去。

  武通口齒動,欲言又止,緊隨秋飛花的身後離開了茅舍。

  秋飛花一口氣,行出了兩里,才放緩了腳步,武通加快兩步,追上了秋飛花,低聲道:“秋師兄。我師父……”

  秋飛花接道:“如若我猜的不錯,咱們回到齊家寨中等他吧。”

  武通道:“我師父已經脫險了麼?”

  秋飛花道:“目下的情勢很詭異,我心中也有很多疑問,這些疑問,不是咱們的經驗所能解。”

  武通道:“別的事,小叫化可以不問,但我師父的事,小叫化非間明白不可,我看到了家師在門口留下的記號,他老人家可能仍在那座茅舍之中。”

  秋飛花嘆口氣,道:“武兄弟。咱們運氣何其壞。初出茅廬,就遇上了世間第一等高人為敵;但咱們的運氣又何其好,一入江湖,就碰到了別人終生難得一見的厲害人物。”

  武通一拍腦袋,道:“秋兄,這幾句話,學問太大了,小叫化有些不明白。”

  秋飛花輕輕嘆息一聲,道:“武兄弟,你見多識廣,可知剛才咱們見到的人,是什麼人?”

  武通道:“他蒙有面紗,我如何能認得出來?”

  秋飛花道:“江湖上善於偽裝的男人,大都戴著人皮面具,極少用絹帕包面的。”

  武通道:“不錯,男子漢大丈夫,縱然臉上有幾乃疤痕跡,也周不著包起來啊!”

  秋飛花笑一笑,道:“武兄弟,你看他穿的衣服,哪裡不對?”

  武通怔了一怔,道:“這一點,小叫化倒瞧不出來。”

  飛花道:“他雖然穿著一套土布衣褲,但氣度、威嚴,顯然是一派大家的氣度,故意穿著那樣一身衣服,又用一般顏色的土布絹帕,包起臉來,不外兩個用心。”

  武通道:“什麼用心?”

  秋飛花道:“他穿著的一身衣服,和他的氣度舉止完全不同,那證明了他是有意的換了這麼一身顏色的衣服,以適應神秘的行動。”

  武通點點頭,道:“如看他伏在田中不動,很不易看出那裡伏著一個人。”

  秋飛花道:“他包著臉,那是證明,他不願意讓人瞧出他的身份。”

  武通道:“能夠在全無聲息之中,殺了這魔宮高手,這一份本領,實足驚人,自然是武林中大有名望的高手了。”

  秋飛花道:“既是武林中大有名望的人,又為什麼不肯以真正的面目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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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武通道:“是啊!揚名立萬,闖出字號,是何等艱難的事,但他竟然不肯以面目示人,這裡面大有文章了。”

  秋飛花道:“他們是怕如果魔宮中人日後報復。那就不用淌這次的渾水了,所以,這可能性不大。”

  武通道:“秋師兄,還有別的原因麼?”

  秋飛花道:“有!譬如他們奉命不願以真面目見人,或是他們別有所圖,暫不願暴露身份。”

  武通道:“秋師兄的看法,哪一個可能性大?”

  秋飛花道:“第一個原因大些。”

  武通道:“能夠這樣傷了那麼多魔宮人,迫得他們白白撤離,這人的武功,自非小可了,誰又能指命他們呢?”

  秋飛花道:“武兄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幾天的所見所聞,比咱們過去二十年所見的加起來,還要多了。”

  武通道:“是的!這幾年,你們鄱在苫練武功,小弟卻隨著師父暗中行道,見過的怪事不少,但像這等詭異莫測,一夕數變的事,還未見過。”

  秋飛花道:“自從天虛師伯等五君子剿滅了魔刀會後,江湖上確有一段平靜,但覺元師伯告訴過我,他說,這十幾年來,江湖上太平靜了,平靜的有些反常,過猶不及,都非常態。”

  武通嘆了口氣,道:“秋師兄,好多年來,我心中一直存著一個疑問,但卻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問你?”

  秋飛花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武通有些不信的道:“你知道?”

  秋飛花道:“是不是想間覺元師伯和李姑姑的事?”

  武通雙目瞪得大大的望著秋飛花,道:“你怎麼知道?”

  秋飛花輕輕嘆息一聲,道:“因為這件事,也在我的心中打了一個結,很多年來,找他一直在想,覺元師伯是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但姑姑一片痴情,這又怎生是好……”

  武通長長吁一口氣,接道:“秋師兄,這一點,小叫化不明白了,李師姑,是你的親姑姑麼?”

  秋飛花道:“比親姑姑還要近一些。”

  武通道:“這個小叫化就不明白了,他姓李,你姓秋,怎會是你姑姑呢?”

  秋飛花黯然說道:“她是我父親的義妹,從我記事的那一天起,我就沒有見過我自己的爹娘,李姑姑從小把我養大,直到我五歲那一年,才把我交給師父。”

  武通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輕輕咳了一聲,接道:“五位老人家,雖是道、僧、書、劍、丐,身份不同,但他們的情誼卻是很深。”

  秋飛花微微一笑,道:“不錯,只不過他們是君子之交,深情厚意,全都隱藏於心,在外形上,看不出什麼。”

  武通道:“秋師兄,聽說你不但盡得了傅師叔的真傳,而且,也承繼了天虛師伯、覺元師伯和李姑姑的絕技,咱們相處這多年,你如肯把我小叫化當朋友看,那就不要騙我!”

  秋飛花神情肅然的說道:“五位老人家,各貝絕學,藝有專精,小兄也確實受惠特深,天虛、覺元兩位師伯,都對我垂愛有加,指點了我恨多武功,尤其是覺元師伯,不惜跋涉於深山大澤之中,採集了很多的藥物,替我洗練筋骨,李姑姑也傳了我劍術……”

  武通接道:“秋兄稟賦過人,骨格奇佳,五位老人家,對秋兄寄望很深,你承繼四家奇學,小叫化替你高興。”

  秋飛花道:“五位老人家傳我的武功,也並非是對我有所偏愛,只是要我融會了各家之長後,再轉授給你們,五位老人家無暇多化時間在咱們身上,他們還要顧及到本身的進修,這一段平靜的時間過後,江湖上,立刻有一場更大的驚人風暴,幾位老人家不能不準備應付。”

  武通道:“秋兄,對老一輩的事,小叫化本是不敢多間,但悶在小叫化的心中,又難過得很。”

  秋飛花道:“道、僧、書、劍、丐,雖未創立門戶,但他們情意深厚,實如一體,對你武兄弟,以及劍門三小,小兄一直都當作同出一源的師弟、師妹看待。只是。平日裡,咱們都專注於武功之上,從未仔細的談過,你心中有什麼疑問,只管請說就是。”

  武通笑一笑,道:“五位老人家,以道領首,但不知他們排名的順序,是否以武功高低為準,五位老人家,哪一位修為高些?”

  秋飛花沉吟了一陣,道:“武兄弟,這一點,小兄實則很難答,但我身受五位老人家指點很多,不回答你這句話,只怕你心中不曾滿意……”

  武通接道:“秋兄,我知道,這種事很難答覆,是小叫化不該問……”

  秋飛花微微一笑,接道:“我聽天虛師伯說過此事,只能原意轉告了。”

  武通道:“小叫化洗耳恭聽。”

  秋飛花道:“道、僧、書、劍、丐,本是各具專精,名擅勝場,武功上本是平分秋色的局面,但因天賦及所具藝業不同,十幾年來,成就也各異了……”

  武通道:“天虛師伯學的是玄門正宗,成就應該是最高了?”

  秋飛花沉吟了一陣,道:“武兄弟,我的看法有些不同!”

  武通道:“秋師兄的看法是……”

  秋飛花道:“天虛師伯,忙於救人濟世,所以這些年中,他耽誤了不少的進修時間,小兄覺著這些年來……進步最多的是二師伯覺元大師,還有我師父,也有了很大的進境。”

  武通道:“李師姑呢?”

  秋飛花道:“李姑姑的劍法,近來,也有了很大的進境,但劍道上的成就,講究的靜心、平氣,所以李姑姑創出了很多的新奇劍招,但自己卻未練過。”

  武通道:“李師姑既未練過,怎能創出奇招?”

  秋飛花道:“唉!這中間的原因很多,但最大的原因,是她根本沒有。”

  武通道:“她自己沒有練,又如何能夠創出新招呢?”

  秋飛花道:“半年之前,他曾和小兄談過,她告訴我,他創出了很多劍招,而且,也傳授了小兄幾招劍法。”

  武通道:“是不是很高明?”

  秋飛花道:“不錯,很高明,李姑姑這些年來,雖然沒有練劍。心靈上的劍道造詣,已經進入了另一個境界,但她體能的造詣,卻無法配合得上。”

  武通道:“李師姑這一向一直很憂悶,可是為了此事麼?”

  秋飛花道:“一個人的智慧和體能,再加上內功的成就,本來是互相配合的,但李姑姑卻因內功進境限制,無法配合她創出的劍招,這些劍招,都已為李姑姑記了下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8 13:24
七九

  武通道:“秋兄,小弟有一事想不明白?”

  秋飛花道:“什麼事?”武通道:“李師姑聰慧絕倫,怎的不能使體能和心靈配合呢?”

  秋飛花道:“這自然別有原因,不過,我無法告訴你為什麼!”

  武通道:“你不講,小叫化心中也有些明白,這件事,咱們不談了……”話鋒一轉,接道:“李師姑留下的劍招呢?”

  秋飛花道:“已經留給了三小師妹,李姑姑這些年來,全力克制著自己,培養三小師妹成人,使她們都有了相當的成就,但三小師妹,能不能學會李姑姑所留下的劍招,那就很難說了。”

  兩人談話之間,已到了齊家寨。

  東方雁快步迎過來,道:“兩位辛苦了。”

  武通急急問道:“東方兄,我師父回來沒有?”

  東方雁道:“倪老前輩早兩位一刻時光返回。”

  武通長長吁一口氣,道:“這就好了。”

  秋飛花道:“東方兄,倪老前輩現在何處?”

  東方雁道:“三位老前輩都在廳中,等候兩位兄台的大駕。”

  秋飛花微微一笑,道:“東方兄,咱們一起去吧!兄弟此番發覺了一件極為可疑的事,還要借重東方兄才慧。”

  東方雁道:“兄弟在江湖上走動的時間很少,見世面不多,只怕很難提供諸位什麼高見。”

  秋飛花嘆口氣道:“這些事情,也本非咱們所能瞭解,大家各盡所知,看看能不能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三人的行速極快,談話之間,人已行入了大廳之間。

  只見天虛子、傅東揚、倪萬里,圍坐在一張木桌上。

  天虛子目光一掠三人,緩緩說道:“東方少俠請坐。”

  東方雁微微一笑,拉著秋飛花和武通,在旁側坐下。

  倪萬里目光一掠天虛子和武通,道:“你們兩個遇上什麼人?”

  秋飛花仔困的述說了全部的經過。

  他說的十分仔細,仟何一點微末細節,都說得清清楚楚。

  倪萬里點點頭,道:“原來他們是兩個人。”

  秋飛花道:“倪師叔發現了什麼?”

  倪萬里道:“一個穿著你們所見的一樣的人,土布的衣服,只不過,他身上背的是一柄長劍。”

  秋飛花道:“那是說,他們兩個人,穿著一樣的衣服,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們帶的兵刃不同。”

  倪萬里道:“我和他對了一掌,彼此平分秋色,但他卻借這一掌之力,閃到了兩丈開外,老叫化追了一陣,竟然把人追丟了。”

  天虛子道:“現在,咱們先要瞭解這兩個人,是什麼樣的人物?鷹圖、玉珮,為什麼具有如此大的魔力。”

  秋飛花道:“照他們的說法,他們幫咱們退去強敵,並不是幫咱們的忙,而是要替咱們增強壓力。”

  東方雁道:“這話怎麼說呢?他們幫咱們傷了對方的人,豈不是和對方結了仇?”

  秋飛花道:“是的!但那批魔宮中來人。不會放手,這一批退去了,會來一批更強的人。”

  東方雁道:“原來是這麼一個算法。”

  傅東揚道:“他和倪兄對了一掌之後,立刻逸去,那是顯然沒有和倪兄拚搏之意,看他們殺傷魔宮中人的手法,足見那些人的武功高明了。”

  倪萬里道:“老叫化也知道他們高明,咱們現在最主要是,要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傅東揚沉吟了一陣,道:“一個佩刀,一個帶劍,有如此高明的武功,但卻又不肯以真正的面目和咱們見,很可能是神劍、魔刀兩個老怪物了。”

  倪萬里一掌拍在大腿上,道:“不錯,定然是他們兩個。”

  天虛子道:“當年魔刀會縱橫江湖,到處為惡。也有人懷疑是魔刀鐵不化所主恃,直到最後,證明鐵不化完全無辜;以他生性而言,魔刀會借用他魔刀之名,鐵老兒豈肯幹休,但他竟然不聞不問,算算他消失於江湖上的時間,已有四十寒暑,只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

  倪萬里接道:“老道士,除了這兩人之外,還會有什麼人呢?”

  天虛子道:“會不會是他們兩位的傳人呢?”

  秋飛花道:“恕小侄多口,請教師伯一事!”

  天虛子:“你說,什麼事?”

  秋飛花道:“小侄想請教師伯,神劍、魔刀如若還活在世上,今年有多少歲數了?”

  天虛子道:“如若他們還活在世上,至少,都已是古稀之年的歲數了。”

  秋飛花道:“如若他們都已活到了這把年紀,名利之心,早已淡去,怎會在息隱江湖四十年後,再出江湖呢?”

  書劍秀才傅東揚微微一笑,道:“說下去,你還有些什麼看法?”

  秋飛花道:“四十年前,神劍、魔刀、都是三十左右的人,那是一個人生命中智慧最成熟的體能高峰。也正是逐鹿、爭霸的時代,但他們卻突然的退隱了,無聲無息四十年後,進入了古稀暮年,卻又重出江湖。而且,還得穿著一身土布衣服,蒙起臉來,不能以真正面目見人,這絕非他們本人的心願了。”

  倪萬里哈哈一笑,道:“不錯,不錯,老叫化聽得十分入耳,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老道士、酸秀才,咱們五人中,你們倆素以精密、多智見稱,但老叫化覺著,秋賢侄似乎是比你們兩個人加起來,還要高明了。”

  秋飛花臉一紅,道:“倪師叔這麼說,晚輩不敢胡言亂語了。”

  倪萬里雙目一瞪,道:“怎麼?你害怕了,老叫化替你作主,你只管放心的大發一局論。”

  秋飛花笑一笑,但卻不敢再接下去。

  傅東揚道:“說下去。”

  秋飛花望望天虛子的臉色,看不出慍意,才緩緩說道:“如若真是神劍、魔刀兩位重出江湖,很可能是受人逼迫,不過,這還是捨本逐末的事,問題的結在鷹圖、玉珮。王天奇說當世之中,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鷹圖、玉珮的隱秘,現在,至少,咱們知道了還有一方面知道了隱秘,證明鷹圖、玉珮是兩件很有價值的東西,但它的價值,是兩件物品的本身價值,還是牽涉在另一件物品上。咱們無法預料。”

  傅東揚笑一笑,道:“飛花,說說你的看法。”

  秋飛花道:“徒兒覺得,那幅飛鷹圖就算是畫得栩栩如生,但也只能在金錢上有某種價值,絕不值得這等江湖人物,參與爭奪,至於那玉珮,有逐熱保命之奇。算得是一件奇異之物,但也不至於引起武林高人動心,因此,徒兒斷言,鷹圖、玉珮的價值,牽涉在另一件物品之上。”

  傅東揚點點頭,道:“看法不錯,雖不中,亦不遠矣!”

  秋飛花道:“徒兒閱歷有限,只能知道這些。”

  傅東揚神情嚴肅,緩緩說道:“飛花,你確有很多進步,不但在武功上,而且在機智上,都非你這樣的年齡,所應具有。”

  秋飛花道:“全仗師父的培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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