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〇
看上去,步履飄飄,走得不快,其實,行動極快,一瞬間,已然行出了王府大門。
只見齊氏夫婦早已坐上篷車,高啟車,正在等候。
齊元魁高聲叫道:“道長,快請上車,咱們車上再談。”
天虛子輕輕一嘆,道:“兩位怎不快走?”
齊元魁道:“我們在等候道長啊!”
齊夫人道:“我們還有事奉告道長。”
天虛子暗暗嘆一口氣,未再多言,舉步登上篷車。
小黑子放下垂簾,低聲問道:“車行何處?”
齊元魁道:“道長,回玄妙觀呢?還是寒捨去?”
天虛子道:“到貴府中去吧……”
話未說完,人卻盤膝而坐,閉上雙目,似在運氣療傷。
未待齊元魁再行吩咐,小黑子長鞭一抖,篷車疾如流矢,向前奔去。
齊夫人回頭看去,只見天虛子胸前起伏不定,似乎正在運氣,心中大感奇怪。
輕輕用手肘撞了一下齊元魁,低聲說道:“元魁,你看道長在幹什麼?”
齊元魁仔細望了天虛子一眼,一皺眉頭,道:“天虛道長似乎在運功療傷。”
齊夫人道:“療傷?”
天虛子突然一張口,吐出了一日鮮血。
他早已有了準備,右手一伸,用手帕接著一口鮮血,才長長吁一口氣,道:“我受了很重的傷,好在沒有被他們瞧了出來,唉!如是被他們瞧了出來,咱們都別想生離王府了。”
齊元魁道:“赤焰掌力,何等凶霸,道長硬行承受一擊,竟然行若無事,天下只怕再難有第二人有此功力……”
天虛子摺好染有鮮血的絹帕,藏入懷中,接道:“齊大俠,表面雖未被他瞧出來,怛我實在受傷很重,如不及時把內腑這口溢血給逼出來,再拖延下去,必將成致命之傷。”
齊夫人道:“道長如若出手封擋,那就不至於受制傷害了。”
天虛子道:“我實在未想到王天奇邀請了六個幫手,如是一下子不能把王天奇和他們鎮住,咱們絕不會這樣離開……”
齊元魁道:“道長,這六個人,可是江湖上很有名氣的人麼?”
天虛子道:“黑道上第一流的頂尖人物。”
齊元魁道:“這就奇怪了,我齊某人在江湖上走動了幾十年,別的沒學到,但對江湖上黑白兩道中人卻是知曉極多,如若他們很有名,在下怎麼一點也不知曉?”
天虛子道:“齊大俠,這難怪,他們行動詭秘,頗有當年魔刀會的味道,齊大俠見面不識,但如說出他們六人合作的稱號,齊大俠就知道了。”
齊元魁道:“請教觀主?”
天虛子道:“江湖上,有一個行蹤飄忽,正邪兩道,都對他們很頭疼的六魔君,齊大俠知道吧?”
齊元魁吃了一驚,道:“是他們?六魔君!”
天虛子點點頭,道:“那就是六魔君真正面貌,陰陽雙秀才,左右二金剛,水火雙煞星。”
齊元魁道:“六魔君在江湖上的名氣很大,但見過他們的人卻不多……”
天虛子接道:“更可怕的是,他們似乎都對那王天奇十分敬畏,似乎是||魔刀會已在江湖上還魂重生,六魔君,只不過是魔刀會中的殺手而已,還說不上是核心中的人物。”
齊夫人道:“王天奇呢?”
天虛子道:“貴夫婦如若能留心一些,那就不難看出來了,王天奇的身份,很明顯的高過六人,六魔君一直在看著王天奇的眼色行事……”
緩緩掃掠了齊氏夫婦一眼,接道:“貧道估量,如若出手對付六魔君,貧道自信可以應付,但我懷疑他們還有別的準備,如若和六魔君動手搏殺,王天奇很可能再召出隱於暗中的人手助戰,說不定他個人也會出手,那就是一場很難預料結果的搏殺了。”
齊夫人嘆口氣,道:“觀主是替我們消了災,如若這一場搏殺大展開,我們夫婦只怕是首先遭殃的人。”
天虛子點點頭,道:“不錯,貧道最大的顧慮,也是如此,所以,必需要使王天奇有一種無法預測的震駭,咱們才能爭到主動。”
齊夫人道:“觀主!王天奇會不會放過咱們?”
天虛子道:“如若他知道貧道受了很重的內傷,十二個時辰之內,無法和人動手,絕不會放過咱們。”
齊夫人道:“但願那王天奇未發覺觀主受傷才好。”
天虛子道:“咱們碰碰運氣吧……”
突聞拍的一聲,長鞭劃空之聲,傳入耳際。
緊接著響起一聲慘叫。
齊元魁驚叫道:“小黑,停車!”
奔行的篷車,突然停了下來。
齊元魁一伸手,掀開了簾子。
凝目望去,只見三個全身黑衣的人,並肩橫立篷車的前面,攔住了去路。
毛毛雨雖已停歇,但漫空的濃雲未散,夜色幽暗,齊元魁極盡目力,也無法瞧清楚三個黑衣人的面貌。
天虛子長長吸了一口氣,納入丹田,一伸雙臂,飄然下車。
齊元魁急急躍下篷車,擋住了玄妙觀主前面,低聲道:“觀主請退後一步,齊某人如若真的接不下來時,再請觀主出手。”
這時,齊夫人也飄身躍下了篷車。
她早已有備,躍下篷車的同時,已然伸手抓起放在車上的長劍。
只有小黑子仍然端坐在車轅上面,靜靜地望著三個黑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