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搖花放鷹傳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7 16:40:2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2 14436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8 13:38
一五〇

  第十九章 待價而沽

  傅東揚道:“這個嗎,在下要好好的想想,我們只餘四分之一的鷹圖,得想個善價而沽才是。”

  向飛道:“這樣也好,傅老可以仔細的想想吧!”

  大廳中突然間,沉寂下來。

  又等候約半晌時辰左右,江海隨著華大夫行了出來。

  向飛輕輕咳了一聲,道:“還有四分之一的飛鷹圖,可以付給兄弟了。”

  傅東揚道:“江兄能否試出來,身上的金針已除。”

  江海道:“試不出來,在下的傷勢在十幾個時辰以後才會發作,看來必須要等到那個時辰,才能給他們飛鷹圖了。”

  傅東揚道:“這也有理,不知向兄以為如何?”

  向飛急急說道:“這怎麼行?咱們是現金交易。”

  傅東揚道:“如是咱們交出了飛鷹圖,等到那時候,他們傷勢又發作了,咱們豈不是吃了虧麼?”

  向飛道:“華大夫醫道絕倫,大約這世間沒有再比他高明的人了。”

  傅東揚道:“可惜的是,咱們無法證明他傷勢已然完全好了。”

  向飛道:“他一定有辦法試出來,只是他不肯說出來罷了。”

  華大夫突然冷冷說道:“江壯士,咱們說話不能太昧良心,我取出的金針你已經看過了,怎能一翻臉,就不認帳了。”

  江海嘆息一聲,道:“大夫,我們江湖中人,自有江湖的手法,大夫是良醫,名儒人不用管江湖中事。”

  向飛一皺眉頭,道:“怎麼?你準備撒賴。”

  江海道:“談不上撒賴,在下確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身中尚有金針,必需等到傷勢要發而不發時,在下才能確知自己是否已經痊癒。”

  向飛冷冷說道:“姓江的,咱們雖然是各憑手段,但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口的話,卻是不能更改,你如沒有這一點起碼的志節,那就是四等以下的江湖人。”

  南宮玉真接道:“向飛,你們信任的是華大夫,他既然說出江海身上的定穴金針,想來就不會有錯了。”

  向飛道:“姑娘快人快語,好叫在下敬佩。”

  南宮玉真道:“你千方百計,甜言蜜語,只不過想得到四分之一的飛鷹圖罷了。”

  向飛道:“交易嘛!在下總不能吃虧太大。”

  南宮玉真把手中餘下的一半飛鷹圖,又一分為二,隨手丟出一半,道:“現在,你應該很滿意了吧?”

  向飛撿起飛鷹圖,在手中舉了一舉,道:“姑娘,不論情勢如何變化,一張飛鷹圖,我們已得到四分之三。”

  南宮玉真道:“生命無價,我們有兩人傷勢被醫好,算一算,也值得了。”

  向飛道:“問題是姑娘手中還餘下四分之一,實也沒有再保有的價值了!”

  南宮玉真道:“你錯了,向飛,你得到了四分之三的飛鷹圖,未必有用,我留下這四分之一的價值,那就更大了。”

  向飛沉吟了一陣,道:“姑娘說的也許有理,在下持有了四分之三的飛鷹圖,也就更難按耐下貪得之心,所以,咱們不論付出什麼代價,都得把姑娘持有的飛鷹圖,求到手中。”

  南宮玉真道:“可惜的是,我們只有兩個病人,如是還有第三個受制的人,你姓向的,輕而易舉的就可以取去了。”

  向飛道:“天下事不如人意者,十常之八九,所以,在下一點也不灰心。”

  南宮玉真冷笑一聲,不再理會向飛。

  向飛目光轉注到傅東揚的頭上,道:“傅兄,我們還是談談咱們的生意。”

  傅東揚道:“咱們好像已沒有再受到什麼威脅的地方,這生意就有些難談了。”

  向飛道:“所以,咱們準備付出高價。”

  傅東揚道:“金牛宮雖很富有,但確非金錢所能辦到。”

  向飛道:“傅兄,兄弟借箸代籌,倒是幫了幾位想一下,不知諸位是否同意。”

  傅東揚哦了一聲。道:“請教高明。”

  向飛道:“日下這座宅院,似是又已被人包圍,諸位離開此地時,只怕仍然難免去一場搏殺。”

  傅東揚道:“你這是威迫呢?還是利誘?”

  向飛道:“威迫、利誘,都無不可,但用心對諸位卻是無害。”

  傅東揚笑一笑,未再答話。向飛道:“如若在下再調集金牛宮中的武士,把諸位送出險地,這代價值不值得四分之一飛鷹圖。”

  傅東揚道:“不值!”

  向飛呆一呆道:“為什麼?咱們上次,出人他們的禁地,因為心中有恃,所以,不怕他們動手。”

  傅東揚道:“這一次呢?”

  向飛道:“在下推想,這一次,可能有一場很劇烈的搏殺。”

  傅東揚道:“你們金牛宮中人,一定能勝過對方麼?”

  向飛道:“老實說,就算取勝,也是慘勝,勝得很淒涼。”

  傅東揚道:“你們如不幸敗了呢?”

  向飛道:“那就難預料是一個什麼樣子的結果,不過,金牛宮真要以精銳武士不擇手段的和他們對抗,老實說,我們有十之七八的勝算。”

  傅東揚心中一勝,忖道:“這人說話吞吐吐,必得問個明白才成。”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此事對咱們關係太大,因此,在下非得問個明白不可!”

  向飛道:“傅兄心中有什麼事,只管請說,兄弟知無不答。”

  傅東揚道:“第一次,帶我們離開了那座小廟,為什麼他們那些人不敢出手?”

  向飛道:“那是因為,他們有人質落在了我們的手中。”

  傅東揚道:“現在呢?”

  向飛道:“金牛宮一向是言出必行,我們答應了救出你們之後,就放人質,所以,諸位一進入這座宅院之後,咱們就立刻釋放了人質。”

  傅東揚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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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

  向飛道:“如若咱們未得到一片鷹圖,那也罷了,目下,咱們已得到了鷹圖的四分之三,當真是引起了很大的貪心,正如南宮姑娘所料,已有些不易控制了。”

  傅東揚道:“為了取得餘下的一塊鷹圖,你們不想全力以赴了?”

  向飛道:“大概是如此吧!”

  傅東揚道:“好!咱們再談談最後一個條件,那就是如你不幸落敗,或是形成纏鬥,逼得我們出了手,那又該如何處斷?”

  向飛道:“傅老兄,目下的情況,已有了很大的變化,老實說,我們如沒有把握到那四分之一的鷹圖,我們不會再出手了。”

  傅東揚道:“向兄,到目前為止,一切條件,都是你向咱們提出,我們付出了四分之三的鷹圖,這代價不能算小,至於,以後的事,是否再能談成,似乎也不太重要。”

  向飛微微一笑,道:“有一個很緊急的情況,在下還未和傅兄談起。”

  傅東揚道:“哦!”

  向飛道:“目下這座宅院,已然被人團團圍住,在下只要撤除一些守衛,立刻就會有人攻進來。”

  傅東揚道:“向兄,你們是金牛宮中的人,雖然很少在江湖上出現,但一旦出現,就堂堂正正的打出名字,那些人卻似是有意的造成神,向兄是否知曉他們的來歷?”

  向飛目光一掠江海、高山,道:“他們兩位來自那組合之中,應該比在下清楚,傅老兄何不問他們兩位。”

  江海道:“咱們只知是屬大會堂下,至於大會堂屬於一個什麼樣的組合,那就不清楚。”

  南宮玉真一皺眉頭,欲言又止。

  向飛沉吟了一陣,道:“在下能夠提供的,也有限得很,這一個組合,不但很龐大,而且,還很複雜,但在下只知道,他們之中有很多人,來自朝陽宮。”

  傅東揚道:“朝陽宮……”

  向飛接道:“不錯,在下知道他們組合中的四大公子,來自朝陽宮。”

  傅東揚道:“朝陽宮在下到過!”

  向飛道:“向某人江湖的經歷不多,只聽說過”朝陽宮“這三個字,倒不知那是一個什麼地方。”

  傅東揚道:“那是一個讀書風氣很盛的地方,宮中的老道,個個都是很有學問的人。”

  向飛道:“他們會不會武功?”

  傅東揚道:“就在下所知,他們不會武功,不過那地方文風太盛,宮中每一個道人,都是飽學之士。”

  向飛道:“聽起來倒是有些神秘了?”

  傅東揚道:“是的!在下如非親眼所見,很難相信有這麼一處地方。”

  向飛道:“出自傅老兄之口,在下是全無懷疑!”

  傅東揚道:“世界之大,本來是無奇不有。”

  向飛道:“傅老兄,他們讀的是什麼書?”

  傅東揚道:“如若他們讀的只是經書,那就不足為奇了,奇怪的是。他們讀的十分龐雜,儒、釋、道,無所不包,最妙的是……在下在那個朝陽宮中,還看到過一山海經。”

  向飛輕輕嘆息一聲道:“原來如此。”

  傅東揚道:“閣下所說,那四大公子出身朝陽宮的消息,是否可靠?”

  向飛道:“絕對可靠。”

  傅東揚道:“就在下所知,朝陽宮並不是一個門戶組織,它是一盤散沙,各自為政,任何人,都可以在朝陽宮中出家,只要你有這份趣志,朝陽宮來者不拒。”

  向飛道:“可以奉告傅兄,在下聽到的消息,絕對正確。”

  傅東揚輕輕咳了一聲,話題已轉,道:“向兄,咱們該談談正經事。”

  向飛道:“在下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如若你們肯交出餘下的鷹圖,在下將全力全心,助諸位脫險,金牛宮中人,願打頭陣,先擋銳鋒。”

  傅東揚道:“如是咱們覺著這交易不公平,不肯接受呢?”

  向飛道:“這個麼?兄弟已經盡了心意,傅兄實在不肯交出來,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傅東揚道:“向兄的意思是,咱們彼此無關了?”

  向飛微微一笑道:“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諸位既然不肯合作,在下也只有坐山觀虎鬥了。”

  傅東揚哈哈一笑,道:“向兄的算盤,打得很如意啊!別忘了,你身藏有四分之三的飛鷹圖。”

  向飛道:“就算你說出來,他們也不會相信。”

  傅東揚道:“那要看說話人的口才,在下自信能夠說得使他們相信。”

  向飛道:“若不信,試試看?”

  傅東揚道:“很好,這一番搏鬥,不但要鬥智、鬥力,而且,還要鬥口。”

  向飛輕輕咳了一聲,道:“傅兄,小心啊!禍從口出,在下這就要傳諭下去,放他們進來了。”

  傅東揚道:“請便,請便,放虎出柵,還不知虎要吞狼呢?還是傷人?”

  向飛道:“傅兄,你是人呢?還是狠?”

  傅東揚笑一笑,道:“在下只是打個比喻罷了,向兄何必認真,這不是好題目,做不好文章來。”

  向飛冷哼一聲,高聲說道:“撤除四周守衛,放他們進入大廳。”

  一面轉身向室中行去。

  片刻之後,人又轉回廳中。

  南宮玉真冷笑一聲,道:“姓向的,把四分之三的飛鷹圖藏好了麼?”

  向飛道:“多承關注,藏的十分安全……”

  哈哈一笑,接道:“這就叫不留痕跡。”

  南宮玉真淡淡一笑,末再多言。

  天虛子、倪萬里、秋飛花、東方雁、神劍、魔刀等,一直在靜坐調息,不發一言。

  傅東揚轉身向大廳外面瞧了兩眼,道:“他們走得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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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

  向飛道:“他們很多疑,金牛宮忽然間撤去守衛武士,他們一時間,不敢擅闖,不過,他們會很快地進來。”

  談話之間,已有兩個青衣老者,緩步行入廳中。

  傅東揚視而不見,仍然對著向飛說道:“貴宮中,不知有多少人在此?”

  向飛也未望兩個青衣老人一眼,道:“人數不多,但他們都是金牛宮中的精銳之士。”

  傅東揚道:“貴宮的宮主,金牛王,也在此地麼?”

  向飛道:“不錯。”

  傅東揚道:“何不請他出來,大家仔細地談談。”

  向飛道:“兄弟的看法,暫時還用不著把敝宮主請出來。”

  這時,兩個青衣老者,已然忍耐不住,左首一人冷冷說道:“傅秀才,現在,似乎是已用不著和金牛宮談判了。”

  傅東揚轉頭望去,只見那說話的老者,年約六旬,枯瘦如柴,除去了全身骨頭之外,只怕稱不出五斤淨肉。

  向飛輕輕咳了一聲,接造:“這一位瘦老兄,怎麼稱呼?”

  那枯瘦老者冷笑一聲,道:“你不配和老夫講斤論兩,”

  向飛一皺眉頭,道:“老兄好大的口氣,咱們金牛宮,堂堂正正地把人救了出來,閣下不知是否在場?”

  枯瘦老人道:“老夫在場。”

  向飛微微一笑,道:“閣下何以剛才不出手攔阻呢?”

  枯瘦老人道:“咱們不是不出手攔阻,而是奉命放過你們罷了。”

  向飛道:“哦!”

  枯瘦老人冷笑一聲,道:“傅秀才,咱們幾十年不見面了,閣下似乎是不認識老朋友了。”

  傅東揚道:“好說,好說,再過數十年,兄弟也不會忘記陳兄。”

  枯瘦老人道:“很難得,你還記得兄弟。”

  傅東揚笑一笑,道:“陳兄想和兄弟談些什麼事?”

  枯瘦老人道:“傅兄和金牛宮中人談了什麼?”

  傅東揚略一沉吟,道。“咱們和金牛宮中人,談了飛鷹圖。”

  枯瘦老人道:“很好!咱們也談談飛鷹圖如何?”

  傅東揚道:“這個,只怕是有些困難。”

  但見人影閃動,一個身著紫衣的美麗少女,帶著四個身著白色勁裝、滾著紫邊的少女,緩步行了進來。

  四個少女,都佩著長劍,年紀都在十七八歲左右。

  那紫衣少女的年紀最大,也不過只有二十二、三歲的年紀。

  兩個青衣老人對那紫衣少女似是極為敬重,齊欠身一禮。

  紫衣少女很和氣,但和氣中不失威儀、氣度,微微一笑,頷首作禮。

  枯瘦老人低聲道:“請旗主作主。”

  紫衣少女道:“不用了,你們談吧!”

  口中答話,雙目流轉,卻打量了整個大廳中的形勢。

  枯瘦老人輕輕咳了一聲,道:“傅兄,兄弟想先問你一句話。”

  傅東揚道:“兄弟洗耳恭聽!”

  枯瘦老人道:“關於飛鷹圖的事,你是否能夠作主?”

  傅東揚道:“兄弟承人指使,主持大局,不過,如是事情太大,兄弟也得和他何窗量一下。”

  枯瘦老人道:“那很好,咱們就談談飛鷹圖的事?”

  傅東揚道:“兄弟的困難,是咱們正在和金牛宮中人談。”

  枯瘦老人目光一掠向飛道:“就是這位小娃娃麼?”

  由雙雄對峙,忽然間,變成了,個鼎足而立的局面。

  連模合縱,各施手段,一開始就造成了火辣、緊張的鬥智局面。

  向飛的年紀很輕,但他的忍耐之力很好,竟然沒有發作。

  傅東揚哈哈一笑,道:“陳兄,這位向少兄年事雖輕,但武才智,都是第一等人物。”

  向飛道:“傅老兄誇獎了。”

  這位金牛宮的右劍土,似是已精通用謀、行略之道,臉皮實在夠厚,對那枯瘦老人和傅東揚的激諷之言,全不放在心上,臉不紅、耳不赤的應付過去。

  枯瘦老人不屑地望了向飛一眼,道:“發瘋不當死,咱們間幾十年的江湖,還會讓人在眼睛裡揉砂子麼?”

  向飛笑一笑,道:“閣下的意思是……”

  枯瘦老人接道:“在下準備和傅兄談談飛鷹圖的事,金牛宮中人,最好能退出這場紛爭。”

  向飛嗯了一聲,道:“各位儘管和傅老兄談,只要不關咱們金牛宮中的事,咱們絕不插手,絕不多口。”

  枯瘦老人冷笑一聲,道:“識時務為俊傑,看來閣下果然是一個很識時務的人!”

  向飛輕輕咳了一聲,默然不語。

  枯瘦老人目光一掠傅東揚,道:“傅兄,現在咱們是不是可以談談飛鷹圖的事了?”

  傅東揚道:“可以,陳兄指教。”

  枯瘦老人道:“兄弟想先知道,飛鷹圖現在何處?”

  未待傅東揚開口,南宮玉真已搶先說道:“我有四分之一。”

  枯瘦老人呆了一呆,道:“你有四分之一,那另外的口分之三哪裡去了?”

  南宮玉真道:“哈們交給了金牛宮這位向劍士。”

  枯瘦老人冷然一笑,道:“姑娘很大方啊!”

  南宮玉真道:“咱們如若不付出代價……別人怎麼把咱們由那小廟中送到這地方來。”

  枯瘦老人道:“金牛宮中人,把諸位由小廟中救到此地,諸位就付出了四分之三的鷹圖,大手筆阿!大手筆!”

  南宮玉真道:“形勢迫人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枯瘦老人道:“姑娘還有四分之一的鷹圖,準備如何處置?”

  南宮玉真道:“這要傅老前輩決定了。”

  枯瘦老人道:“傅兄,你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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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三

  傅東揚道:“四損其一,余的只好待價而沽了。”

  枯瘦老人道:“開個價錢出來。”

  傅東揚道:“陳兄還是先把四分之三取到手中,兄弟這面,那就好談了。”

  枯瘦老人目光轉注到向飛的身上,道:“那四分之三的鷹圖,現在何處?”

  向飛道:“在下收起來了。”

  枯瘦老人道:“飛鷹圖雖然寶貴,但如一個人丟了性命,就算得到了全部飛鷹圖,也是白費心血。”

  向飛道:“說的是啊!”

  枯瘦老人道:“既是如此,閣下就拿過來吧!”

  向飛道:“可惜的很,那飛鷹圖不在兄弟的手中。”

  枯瘦老人冷笑一聲,道:“飛鷹圖不在你的手中,那真是一件十分可悲的事。”

  向飛笑一笑,道:“閣下,向某人不喜歡和人打架,可也不願受人威脅。”

  枯瘦老人道:“你如不交出那四分之三的飛鷹圖,今天只怕你非得打一架了。”

  向飛道。“如是非打不可,兄弟也只好勉強奉陪了。”

  枯瘦老人一上步,道:“年輕人,戒之在狂,你小子今天死定了。”

  向飛淡淡一笑,道:“那就得試試看了。”

  枯瘦老人冷哼一聲,話也懶得再說了,揚手一掌劈了過去。

  突然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聲音,道:“住手。”

  枯瘦老人出手快,收招更快,一吸氣,人已霍然退後了五步。

  喝令枯瘦老人住手的,正是那紫衣少女。

  只見她輕啟櫻唇,婉轉一縷清音,道:“兩位暫請住手,聽我一言。”

  枯瘦老人一躬身,道:“屬下聽命。”

  向飛卻瀟灑一笑,道:“姑娘,可是想從向某人口中掏出一些東西麼?”

  紫衣少女嫣然一笑,道:“看來你是個很聰明的人?”

  向飛道:“誇獎,誇獎。”

  紫衣少女道:“聰明人,通常會活得久一些。”

  向飛道:“很難說啊!天妒才人,有些聰明人,會死的比人早一點。”

  紫衣女道:“這就要靠智慧去選擇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我想知道,那飛鷹圖藏在何處?”

  向飛道:“可惜我不想說出來。”

  紫衣女道:“江湖上,有很多的方法,能讓人無法瞞住隱密。”

  枯瘦老人接道:“這小子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旗主請稍息片刻,待我生擒了這小子,聽候旗主的發落。”

  紫衣女道:“傅東揚和南宮姑娘也是這樣的想法,所以,他們肯交出四分之三的飛鷹圖,好讓咱和金牛宮,拚個死去活來。”

  枯瘦老人道:“旗主的意思是……”

  紫衣女道:“我想咱們最好不上當,如若非要上當不可,那也該早些有點準備。”

  枯瘦老人道:“這小子能有多大的道行,老朽伸手拿來,咱們再和傅秀才和南宮姑娘談判不遲。”

  紫衣女道:“陳老,別太低估敵人,向飛不是個簡單人物,何況金牛宮大部分精銳在此,咱們和金牛宮拚上了命,豈不是正中人家的一石二鳥之計。”

  枯瘦老人怔了一怔,道:“旗主高見。”

  向飛哈哈一笑,道:“姑娘才是聰明人物,陳老年紀大一些,有些頭腦糊塗了。”

  枯瘦老人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但卻忍下了一口氣,沒有發作。

  紫衣女臉色一變,冷冷說道:“話已經說明,閣下可以選擇了。”

  向飛道:“選擇什麼?”

  紫衣女道:“選擇和我們為敵呢?還是為友?”

  向飛道:“這個,在下很難答覆。”

  紫衣女道:“閣下取到了四分之三的飛鷹圖,但仍然缺少了四分之一,那飛鷹圖整體一幅,缺一角也是沒有用處!”

  向飛道:“這個麼?在下倒也想到了。”

  紫衣女道:“你是否還想取得那四分之一的飛鷹圖。”

  向飛道:“自然是想。”

  紫衣女道:“想要就好,咱們來一個君子協定。”

  向飛道:“在下洗耳恭聽。”

  紫衣女道:“我們幫忙你奪來那四分之一的飛鷹圖。”

  向飛道:“然後呢?”

  紫衣女道:“然後把奪得的飛鷹圖交給你。”

  向飛道:“像是做夢一樣,聽來十分叫人難信。”

  紫衣女道:“很多事,就是這樣,因為,咱們感覺到那四分之一的飛鷹圖在南宮姑娘的手中,不如交給金牛宮。”

  向飛道:“嗯!姑娘不要一點代價麼?”

  紫衣女道:“自然要有點代價。”

  向飛道:“咱們先談好代價。”

  紫衣女道:“非常廉價,我們幫你奪得四分之一的飛鷹圖,所以,我們也只要所值的價。”

  向飛點點頭,道:“好!一言為定。”

  紫衣少女目光轉注到傅東揚的身上,道:“傅秀才,小妹好生抱歉。”

  傅東揚嗯了一聲,道:“抱歉什麼?”

  紫衣少女道:“小妹三言兩語,破了諸位的計畫,豈不是抱歉得很?”

  傅東揚道:“姑娘想的太周到了,在下覺著很可笑。”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8 13:39
一五四

  紫衣少女道:“嗯!有什麼好笑的事。”

  傅東揚道:“咱們交給向老弟四分之三的鷹圖,那只是談的交易,沒有什麼陰謀,也沒有什麼計畫,聽你姑娘這麼一說,咱們真是慚愧得很。”

  紫衣少女淡然一笑,道:“其實,諸位既然肯交出了四分之三的飛鷹圖,餘下的四分之一,還有什麼用途,何不一併交出呢?”

  傅東揚道:“姑娘說的倒也有理,不過,咱們那四分之三的鷹圖,也不是白白的交給了金牛宮。”

  紫衣少女道:“閣下的意思是……”

  傅東揚接道:“金牛宮用五頂大轎,把咱們抬到這裡,又替咱們療治好了兩個同伴的傷勢,咱們付出了四分之三的飛鷹圖,那是代價。”

  紫衣少女道:“那麼餘下的四分之一,是否要待價而沽了。”

  傅東揚道:“咱們能賣出四分之三,自然也能賣出餘下的四分之一了。”

  紫衣少女道:“有一個價錢麼?”

  傅東揚道:“物以稀為貴,這要看你姑娘能出什麼價錢了。”

  紫衣少女道:“漫天討價,就地還錢,你能開個價出來,咱們才能據以還價。”

  向飛突然重重咳了一聲,道:“傅老兄咱們可是交易在先,如若諸位要買那四分之一的飛鷹圖,咱們可是有優先購得之權。”

  傅東揚微微一笑,道:“本來,貴宮一處要買,在下無法估價,談個差不多也就算了,現在,既然有兩處要買,咱們該好好談個價錢。”

  向飛微微一笑,道:“傅兄,別人還什麼價,金牛宮然後加三成就是。”

  紫衣少女臉色一變,道:“姓向的,你是不是人?”

  向飛道:“姑娘怎能出口傷人?”

  紫衣少女道:“咱們談好的交易,言猶在耳,你怎麼會變了卦?”

  向飛道:“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咱們有了四分之三的鷹圖,總不能眼看另外餘下的落入別人之手。”

  那枯瘦老人沉聲道:“旗主,這小子少不更事,全然不講江湖道義,先把他收拾了,再和金牛宮交易。”

  紫衣少女微微一笑,道:“陳香主,金牛宮難對付呢?還是江湖五君子加上南宮世家難對付?”

  枯瘦老人道:“這個……”

  紫衣少女接道:“我記得小時候,我爹告訴我一句話,有鷸有蚌的時候,最好作個漁人。”

  向飛冷冷說道:“原來,姑娘想挑起咱們和傅老兄火拚,姑娘好坐收漁利。”

  紫衣少女道:“我確實是這麼一個想法……”

  向飛接道:“只怕姑娘這番心血白費了。”

  紫衣少女道:“你忍不住的,因為你已有了四分之三的飛鷹圖,貪得之心,因而更熾,所以,你很想取得餘下的飛鷹圖。”

  傅東揚道:“佩服,佩服,姑娘年紀不大,但對人性的缺憾,卻是瞭解得深切的很。”

  紫衣少女淡淡一笑,道:“傅秀才,你也別太得意,大事情總是放在後面辦,不管如何,你那四分之一的飛鷹圖總得先交出來。”

  目光一掠,向飛接道:“姓向的再傻,大概也不致於會幫助你們保護它吧!”

  傅東揚道:“聽姑娘的口氣似乎是準備強奪了。”

  紫衣少女道:“江湖五君子,在此三人,實力不可輕視,再加上南宮世家,應該是如虎添翼,能夠兵不血刃,取得四分之一的飛鷹圖更好。”

  傅東揚道:“看來,有些困難。”

  紫衣女道:“我先出價如何?”

  傅東揚道:“在下洗耳恭聽。”

  紫衣女道:“留下那四分之一的飛鷹圖,諸位可以平安離此。”

  傅東揚道。“價錢不錯……”

  紫衣少女接道:“你賣了,是麼?”

  傅東揚道:“沒有,在下做生意有個毛病,叫作見風漲。”

  紫衣女道:“那你就開個價吧!”

  傅東揚淡淡一笑,道:“兩位競價吧!哪一個出得高,就有得到的希望。”

  紫衣少女微微一笑,道:“聽說金牛宮存金無數,你們如是想要錢,不妨先和金牛宮談談交易。”

  傅東揚心中暗道:還有四分之一的飛鷹圖,不知南宮玉真要如何處置,金牛宮和這批神秘人物,不惜大動干戈,爭奪此圖,其價值自是非凡。

  表面上,傅東揚被推作了盲腸人物,但那飛鷹圖卻為南宮玉真所有,傅東揚實是無法作得了主,運用起來,實也有很多的不便。

  但聞那紫衣少女嬌聲說道:“向兄,你出價吧!”

  向飛淡淡一笑,卻不肯開口。

  這時,南宮玉真突然站起了身子,緩步行到了傅東揚身前,伸手從懷中摸出了四分之一的飛鷹圖,緩緩說道:“老前輩,這片圖交給你老人家,看看他們哪一個出價高,咱們就賣了吧!”

  傅東揚看她說的認真,不禁一皺眉頭,低聲語道:“姑娘,咱們真要把四分之一的飛鷹圖也賣了麼?”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傅前輩,一張圖餘下了四分之一,還有什麼價值,如是有人出的價錢合適,賣了有何不可……”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不過,晚進不作主張,一切由老前輩作主就是。”

  傅東揚接受了四分之一的飛鷹圖,立刻藏入了懷中。

  儘管他心中有著重重疑竇,但表面上,卻儘量保持著平靜,微微一笑,道:“諸位,飛鷹圖現在區區手中,各位請出價吧!”

  紫衣少女微微一笑,道:“向兄,清先出價。”

  向飛淡淡一笑,道:“姑娘先請。”

  紫衣少女舉手理一理鬢邊散發,道:“博秀才,你可是想利用這四分之一的飛鷹圖,挑起我們的火拚麼?”

  傅東揚微微一笑,道:“口舌伶利,好叫在下佩服……”

  紫衣少女接造:“傅秀才,你最大的錯誤,就是不應該把一張飛鷹圖分成四份,如若你的飛鷹圖能保持完整,自然會引起我們的貪心,也會引起我們的火拚,可惜的是,你只有四分之一的飛鷹圖,不論我們哪一方面得到,都沒有用處,值不得我們一拼。”

  傅東揚微微一笑,道:“姑娘說的是。”

  紫衣少女道:“所以,你不用多費心機了。”

  傅東揚道:“這麼說來,姑娘是放棄比價了?”

  紫衣少女道:“對!我們不能作漁人,至少也不會作鶴蚌。”

  傅東揚目光轉注到向飛的臉上,道:“向少兄,咱們的信用如何?”

  向飛道:“信用良好,一言如山。”

  傅東揚道:“向兄是否準備收買這四分之一的飛鷹圖呢?”

  向飛道:“如是價錢合適,兄弟自然承購。”

  傅東揚道:“護送咱們離開此地,咱們就以余圖相贈。”

  向飛道:“大體可以,不過,小地方,兄弟要還個價錢。”

  傅東揚道:“向少兄吩咐?”

  向飛道:“咱們替諸位開道,但卻不能像剛才一般,用轎子把諸位送出去了。”

  傅東揚笑一笑,道:“那也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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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五

  向飛哈哈一笑,道:“傅老兄,你是真誠和兄弟合作麼?”

  傅東揚道:“目下情勢,十分明顯,三足鼎立之勢,以我們這方面人數最少,如是咱們不能合二為一,豈不是予人以可乘之機麼?”

  向飛笑道:“傅老兄說的不錯,不過,兄弟有一個不請之求,不知傅老兄是否答允?”

  傅東揚道:“說說看吧!”

  向飛道:“戰陣搏殺,難免有傷亡之危,傅老兄如若能把餘下的飛鷹圖,交給兄弟,兄弟才能放心。”

  傅東揚沉吟了一陣,道:“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咱們帶著這四分之一的飛鷹圖,也沒有什麼用途了,向少兄如是想要,在下只好奉送了。”

  伸手摸出飛鷹圖,遞了過去。

  向飛遲疑了一下,正待伸手去接。

  忽見紫影一閃,那紫衣少女以迅若閃電一般的速度,掠過了傅東揚的身前,先一步搶去了傅東揚手中的飛鷹圖。

  秋飛花一側身,疾攻而上,呼的拍出一掌。

  紫衣女柳腰一挫,左手疾出,拍的一聲,和秋飛花對了一掌,

  她身法快逾於閃電,功力也十分精厚,秋飛花被那紫衣少女一掌震得退後了一步,紫衣少女卻借那一掌之力,閃飛出八尺以外。

  紫衣少女道:“這位兄弟,好雄渾的掌力。”

  秋飛花冷哼一聲,正待再次攻上,卻被傅東揚示意攔阻。

  向飛臉色一變,冷冷說道:“姑娘,好矯健的身手。”

  紫衣少女道:“向兄誇獎了。”

  向飛道:“看來,咱們是無法合作了。”

  紫衣少女道:“閣下本來也沒有準備和咱們合作,是麼?”

  目光一掠傅東揚道:“傅秀才,這裡已沒有你們的事了,諸位可以請便啦!”

  傅東揚微微一笑,道:“姑娘在室外布下了不少人手吧?”

  紫衣少女道:“不錯,雖然危機重重,但他們都聽命行事。”

  傅東揚道。“大約那些埋伏的人,不會聽咱們之命行事吧?”

  紫衣少女右手一揮,道:“接住這個,你就可以平平安安地離開此地,不會有人攔阻你們。”

  傅東揚伸手接過,只見上面寫著:“紫旗壇令牌”。

  另一面,花紋繁難,叫人看不清楚書的什麼東西。傅東揚道:“有這面令牌,我們就可以暢行無阻了,是麼?”

  紫衣少女道:“不錯,有這個令牌,你們就可以安全離開。”

  傅東揚微微一笑,道:“向兄,咱們告辭了,但不知金牛宮中人,會不會攔阻咱們。”

  向飛道:“這面令牌,大約無法通過金牛宮的攔截吧?”

  傅東揚道:“這麼說來,咱們還得請向兄給點什麼了?”

  向飛道:“兄弟身份不夠,未得令牌,而且,傅兄竟把四分之一的飛鷹圖交給了別人,這一點,實叫兄弟難過得很。”

  紫衣少女突然格格一笑,道:“向兄,用不著和傅秀才過不去,人家已交出了全部的飛鷹圖,變成了局外之人,要談嘛!似是應該和我談談了。”

  向飛道:“和你談?”

  紫衣少女道:“不錯,應該和我談談。”

  向飛道:“咱們應該談些什麼?”

  紫衣少女道:“我有四分之一的飛鷹圖,自然可以和你談談了。”

  向飛道:“好吧!姑娘準備和在下談些什麼?”

  紫衣少女道:“我想先問你一件事,你對飛鷹圖知曉好多?”

  向飛道:“姑娘問的好,在下如是完全不知道,自然也不會要這飛鷹圖了。”

  紫衣少女道:“你知道好多?”

  向飛道:“知道的不少,但也不能說完全知道,姑娘又知道好多呢?”

  紫衣少女淡淡一笑,道:“飛鷹圖有好多隱秘,我就知道好多。”目光轉注傅東揚的身上,接道:“諸位可以走了,還留這裡幹什麼?”

  傅東揚本已準備離去,但聽到了兩人談起了飛鷹的用處,不自主的停了下來。

  紫衣少女下了逐客令,傅東揚尷尬一笑,回顧了南宮玉真一眼,只見南宮玉真已然站起身子,舉步向外行去。

  冷冷一笑,傅東揚一掠那紫衣少女說道:“姑娘,這令牌有用麼?”

  紫衣少女道:“通行無阻。”

  傅東揚道:“但願如此。”

  紫衣少女道:“放心去吧!”

  傅東揚目光又轉到向飛的身上,道:“金牛宮中的人,會不會攔阻咱們?”

  向飛道:“諸位請吧!在下會下令他們放行。”

  傅東揚轉身一躍,飛落到大廳前面,高舉紫旗令牌,向前行去果然,很多勁裝大漢,目睹那紫旗令牌之後,紛紛向後退去。

  金牛宮中人,雖未退盡,也未出手攔阻。

  行出了宅院之外,傅東揚才看到那紫衣女等一行的雄厚實力,但見埋伏重重,不下百人以上。

  離開了埋伏之後,傅東揚故意落後了一步,道:“南宮姑娘,咱們真的就這樣走了麼?”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咱們已經交出了整幅飛鷹圖,難道還停在那裡,等人家再要玉珮麼?”

  傅東揚呆了一呆,道:“姑娘,咱們的實力,並不太差,如若放手一戰,在下相信可以保留下飛鷹圖。”

  南宮玉真道:“就算可以吧!但潛龍、臥虎的傷勢尚未痊癒,這一戰,咱們還得有很多的傷亡。”

  傅東揚道:“姑娘,我雖然不知飛鷹圖有何用途,但我直覺的感覺到它很重要,這樣丟了,豈不是可惜的很。”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回顧了秋飛花一眼,笑道:“秋兄,你有什麼看法?”

  秋飛花微微一笑道:“在下覺著姑娘似是已有成竹。”

  南宮玉真道:“秋兄,你知道那飛鷹圖的用途麼?”

  秋飛花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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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

  南宮玉真道:“那飛鷹圖可以使一個很平凡的人,變成不平凡。”

  秋飛花道:“哦!”

  南宮玉真道:“可以把一個人,送上權至極位的頂點。”

  秋飛花道:“有這麼神奇的力量。”

  南宮玉真道:“是的!但它也可以使一個人發瘋,使一個人迷戀。”

  秋飛花道:“姑娘,一張圖,能有那樣的力量麼?”

  一直未開口的倪萬里,突然開口說道:“姑娘,這麼珍貴的東西,怎麼會輕易送人?”

  南宮玉真道:“正是因為東西太珍貴,所以,才會有很多人搶,對麼?”

  倪萬里嘆息一聲,道:“南宮姑娘,就算咱們無法抗拒他們的攻勢,至少,咱們可以突圍而出。”

  南宮玉真道:“就算咱們能出來吧!但必需要有很大的傷亡。”

  倪萬里道:“咱們江湖人,講究的是義氣、豪勇,如是飛鷹圖那樣重要,就算咱們濺血而死,也要保護它不讓損失,但姑娘竟然把它輕易的分送於人。”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飛鷹圖只是一幅好畫,不論它內涵如何的珍貴,地無法和一個人的性命相比,能少死一個人,咱們儘量減少一個人的損失。”

  倪萬里道:“咱們雖然是整頭整臉的出來,只是這代價花的太大了。”

  南宮玉真道:“倪老前輩,東西丟了,咱們還可以想法子奪回來,但如是死了人,那就永遠無法使他還魂了。”

  倪萬里道:“對!咱們想法子,把它再奪回來,姑娘覺著咱們應該如何?老叫化願為前軀。”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老前輩,值得麼?”

  倪萬里道:“為什麼不值得,如若那飛鷹圖,真如姑娘所說的價值,咱們就算了滿腔熱血,也不能讓它落入江湖盜匪手中。”

  一直未說過話的天虛子,突然開口,道:“南宮姑娘,貧道心中有幾句話,不知當不當說?”

  南宮玉真道:“觀主請吩咐吧。”

  天虛子道:“姑娘對飛鷹圖知曉好多?”

  南宮玉真道:“飛鷹圖蘊藏的所有隱秘,在下無不知曉。”

  天虛子道:“貧道等空活了數十年,竟然不知世上有飛鷹圖,說起來慚愧得很。”

  南宮玉真道:“飛鷹圖本就是江湖上一大隱秘,知曉的人,少之又少。”

  天虛子道:“金牛宮和那個神秘的組合,又怎會知曉呢?”

  南宮玉真道:“我想這和寒門遺失此圖有關,此圖落入了別入手中,致使消息外洩。”

  天虛子哦了兩聲,欲言又止。

  傅東揚道:“姑娘那飛鷹圖究竟有些什麼用處呢?”

  南宮玉真道:“晚進已經說過,它可使一個武林九流人物,變成武林中一代俠雄,自然,還得有些條件配合。”

  傅東揚道:“那幅圖,可能是一幅藏寶圖,指示出一位武林前輩留下的武功所在?”

  南宮玉真道:“晚進過去也是這麼個想法,幾乎誤了大事,幸好被我及時發覺內情。”

  傅東揚道:“姑娘可否把內情說得清楚一些?”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諸位,可是很想知道個中的詳情麼?”

  她口中雖然在對群豪說話,但兩道目光,卻投注在秋飛花的臉上。

  秋飛花微微一笑,還未來及說話,東方雁已搶先說道:“表姐,飛鷹圖已被你送了人,難道還要保有它的隱密麼?”

  南宮玉真道:“飛鷹圖存在一天,這隱密就應該保持,……”

  東方雁嘆了一口氣,接道:“這麼說來,表姐是不會把內情說出來了?”

  南宮玉真道:“應該是不能說,但諸位都非外人,我相信就算諸位知道了,也不會把此隱密洩漏出去。”

  東方雁道:“對!咱們一定為表姐保守隱密。”

  南宮玉真道:“這地方不是談話的地方,咱們找個幽靜的地方再說。”微微一笑,接道,“表弟,你好像是很急於知道這件事對麼?”

  東方雁笑一笑道:“急的不是小弟一人!”

  南宮玉真道:“哦!還有什麼人?”

  東方雁低聲道:“還有秋飛花,只是秋兄急在心中,不似小弟這樣口沒遮攔。”

  但她臉上卻仍然保持正常神色,不見一點羞怩之情。

  東方雁暗暗嘆息一聲,忖道:我這位表姐,充滿著智慧,可惜這張臉,除了那一對靈活的眼睛之外,似乎是沒有一處動人的地方,如何能配上秋兄那種瀟灑英俊。

  心中感慨萬端,不覺間,長長嘆息一聲。

  南宮玉真一回顧,道:“表弟,你嘆什麼氣?”

  東方雁怔了一怔,道:“小弟,小弟……”

  東方雁怔了半天,才想出了一句話,道:“小弟覺著今天的事很窩囊,把珍貴無比的飛鷹圖,送給了別人。”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雁表弟,你真的在想這件事麼?”

  東方雁似是被人揭穿了隱密,不禁臉上一紅,道:“小弟真的是在想這件事。”

  南宮玉真道:“好吧!那你就告訴我,哪裡覺著窩囊?”

  東方雁道:“表姐,你不覺著,咱們今日這樣的軟弱,有失南宮、東方兩大世家的威風?”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雁表弟,如若咱們不能忍一時之氣,潛龍、臥虎固然是奇傷難癒,只怕咱們之中,也不會這樣完完整整地出來,此刻,將是個悲忿填胸、淒傷異常的情境,還能夠像這樣談笑風生麼?”

  東方雁道:“表姐說的是,但大丈夫可殺不可辱,咱們受到的窩囊氣,比被割兩刀還要難過!”

  南宮玉真道:“雁表弟,不是我這作表姐的說你,年輕人戒之在斗,鋒芒太健了,會招來無窮禍患……”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表弟,別生氣,表姐說的話,雖然是難聽一點,但卻是出於一片誠心,南宮世家,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表姐以女兒之身,拋頭露面,出入江湖,就是因為南宮世家沒有了男兒漢。”

  東方雁道:“多謝表姐的指點。”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表弟,你是不是覺著表姐很醜?”

  也許為了便於他們表姐弟的談話,天虛子、傅東揚等都故意避開了很遠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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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

  東方雁回顧了傅東揚等一眼,低聲道:“要小弟說真話,表姐實在當不得美豔之稱,不過,表姐的才華和那股華貴的氣質,那就非一般人能望其項背了。”

  南宮玉真笑道:“小表弟,你好像很會講話,既然說出了表姐的缺憾,但又給表姐戴了一頂高帽子。”

  東方雁道:“小弟說的是真實之言,表姐不要生氣才好。”

  南宮玉真道:“我不會生氣……人貴自知,我自己也知道長得這副尊容,實在算不得好看。”

  緊隨在南宮玉真身後的兩個丫頭,追風和摘星突然微微一笑。

  兩個人笑得很神秘,只可惜,東方雁沒有留心。

  忽然間,東方雁有一種很淒傷的感覺,替南宮玉真感到委屈,她有著一身過人的武功才智,但為什麼皇天卻給她這樣一副容貌。

  心裡想說幾句安慰之言,但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南宮世家世居南陽,對這附近的地形,十分熟悉。

  南宮玉真帶著幾人一口氣行出了二十餘里,到了一座茅草搭建的農舍前面,推開柴扉,直行而入。

  進入了柴扉之後,才發覺這座茅舍中和一般農舍不同。

  雖然是茅舍、竹籬,但卻打掃得十分乾淨。

  南宮玉真把幾人引入廳,只見房中竹椅、木案上,早已擺好了香茗。

  茶杯中還不停地向上冒著熱氣,顯然是剛剛倒出來不久。

  東方雁道:“這是什麼地方?”

  南宮玉真道:“南宮世家的一處農莊。”

  突然舉手拍了兩掌,接道:“準備酒飯。”

  一個藍衣中年婦人,大步行了進來,一躬身,道:“姑娘,老奴沒有遠迎……”

  南宮玉真接道:“你不用客氣了,酒飯準備好了嗎?”

  藍衣婦人道:“酒飯早已備好,老奴這就叫他們擺上來,小五子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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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八

  第二十章 時不我與

  南宮玉真接道:“不用說了,這些,我都知道,你快些開上酒飯。”

  藍衣婦人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片刻之後,酒飯擺上,菜餚豐盛,幾人早已感覺飢餓,立刻吃喝起來。

  一餐飯匆匆吃完,那藍衣中年婦人,收拾了碗筷之後,奉上香茗,悄然退了出來。

  很自然的以南宮玉真為中心,大家團團圍坐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南宮玉真的身上,大廳中卻靜得聽不到一點聲息。

  南宮玉真輕輕籲一口氣,道:“諸位,可是想瞭解那飛鷹圖的隱密麼?”

  傅東揚微微一笑,道:“如是姑娘覺著不太為難,咱們都希望知曉這一段武林秘密。”

  南宮玉真點點頭,道:“諸位都見過了那幅飛鷹圖,是否瞧出了一點眉目?”

  傅東揚道:“慚愧得很,以博某而言,沒有瞧出什麼奇異之處了。”

  南宮玉真道:“那幅圖的墨色和筆力,都不一樣,因為,飛鷹圖不是一個人的手筆。”

  傅東揚徵了一怔道:“姑娘的意思,可是說那幅鷹圖,是很多人合繪而成。”

  南宮玉真道:“不是很多,但也不少,整幅圖出自四個人的手筆。”

  傅東揚點點頭,道:“那幅圖,表面上看去,栩栩如生,但如仔細的看去,卻又有些彆扭,但卻想不出原因何在?姑娘這麼一提,在下才恍然大悟。”

  南宮玉真道:“這四個人合繪了這麼一幅飛鷹圖,每人都把他一身武功,繪入了飛鷹圖中。”

  倪萬里呆了一呆,道:“瞧不出呀!老叫化也瞧過那幅飛鷹圖,怎麼竟瞧不出一點蛛絲馬跡。”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老前輩如能細心一些,就可以發覺個中隱密了。”

  傅東揚道:“傅某人看得很仔細,但也未瞧出那幅圖中蘊藏有武功招術。”

  南宮玉真笑道:“自然,瞧出那飛鷹圖中藏有武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因為,武功、招術並未蘊藏於鷹圖的筆路之中。”

  傅東揚笑一笑,道:“藏於圖中夾層之內,是麼?”

  南宮玉真道:“是的,所以,不瞭解飛鷹圖的人,就算握圖在手,也是難明其妙。”

  東方雁道:“表姐,現在,你找出了那飛鷹圖的隱密,但你卻把飛鷹圖交給了別人,這和不瞭解有何不同?”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飛鷹圖,現在只餘了下一張圖,它的價值,只是那四位武林高人的手筆了。”

  傅東揚徵了一怔,道:“姑娘可是已把飛鷹圖中藏的武功,抽了出來麼?”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是的。”

  東方雁道:“表姐,那飛鷹圖中記述的武功,現在何處?”

  南宮玉真道:“已經被我毀了。”

  傅東揚微微一怔,道:“毀去了?”

  南宮玉真道:“是的,晚進看過了那份武功秘錄,留下的武功,只有四種,四個人各留一招,但卻是四人中武功精粹,只要學會了一招,就足以傲視群倫、震動江湖了,如是學全四招,只恐天下,再也難找出敵手了。”

  天虛子道:“有這樣厲害麼?”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深藏不露,對武學一道,必有精闢見解。”

  天虛子道:“就貧道所知,人的體能,有其極限,有很多武功,雖然凌厲無比,但卻受到體能極限的限制,窮一個人的畢生精力,也無法練成。”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果然是見解精微,但你只說出了練武人的體能限制,還未說出武學道理。”

  天虛子微微一笑,道:“難得啊!姑娘小小年紀,不但在武功上有著很大的成就,對武學之道,竟也有著如此高明的見解,……”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就貧道所知,武功一道,各有所長,各有所短,相互之間,各具克制,甲克乙,乙克丙,丙可能克甲,如此循環下來,很難有天下第一的武功,自然,這必是面臨體能極限的高手,才有這等循環的可能。”

  南宮玉真點點頭,道:“老前輩看法深入,一語道破,武林中縱然出一個才慧人物,但也無法縱橫天下,永無敵手,三五年,不是被人打敗,就可能被自己的體能極限所毀,內腑無法負荷那超人成就,不是走火入魔,變成了殘廢之身,就是內腑變化,突然死亡。”

  天虛子道:“那四位老前輩留下的武功,是否也受著體能的限制呢?”

  南宮玉真道:“受著體能的限制,不過,他們已想出了解決的辦法。”

  天虛子道:“可能麼?”

  南宮玉真道:“可能,非常可能,飛鷹圖和寒玉珮連在了一起,就是要解決體能極限的難關。”

  天虛子道:“姑娘,可說得更清楚一些?”

  南宮玉真道:“四位老前輩留下了那些武功,常人很難練成,所以,他們把它藏在一幅飛鷹圖中,傳堵後世……”

  天虛子接道:“他們練成了那四種武功麼?”

  南宮玉真搖搖頭,道:“沒有。”

  天虛子道:“為什麼?”

  南宮玉真道:“因為,他們也面臨著體能極限的困擾。”

  天虛子道:“他們不是已經克服了體能極限的困擾麼?”

  南宮玉真道:“他們只是找出了這個方法,只可惜,時不我與,他們內腑傷勢已經發作到無法收拾的境界了。”

  天虛子微微一嘆,未再多問。

  東方雁突然說:“表姐外表弟想明白了。”

  南宮玉真道:“你明白什麼?”

  東方雁道:“那飛鷹圖是一幅夾層畫,外面是圖,裡面留下的是武功,表姐,把中間的武功,抽了出來,只餘下了那幅真真正正的飛鷹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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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九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我只聽說過小表妹聰明絕倫、才慧過人,想不到表弟也很聰明,你還知道些什麼?”

  東方雁道:“要取出那夾層中的武功,非要毀去飛鷹圖不可,如是白白的毀去,必然會引起他們的懷疑,所以,你才把飛鷹圖,一塊一塊地交給了向飛,表姐,這是不著痕跡的手法,高明極了,向飛還在滿懷高興,那位紫衣姑娘,也在自作聰明,分化了咱們和金牛宮的合作,先取到四分之一的飛鷹圖,然後,準備再逼金牛宮交出另外四分之三的飛鷹圖。”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表弟,你猜對了十之七八了,中間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先存了救人之心,撕去了一塊飛鷹圖之後,才發覺了那飛鷹圖中的隱密。”

  傅東揚道:“個中的隱密,姑娘事先完全不知道?”

  南宮玉真道:“是的!那四位老前輩似是有意再考驗取得這飛鷹圖的才意,附在圖上的說明,只說明了這張飛鷹圖的名貴,也說明了那寒玉珮的用途,所以,任何人都覺著飛鷹圖只是一幅指示藏寶的所在,但卻未料到那四招奇學,竟然藏在飛鷹圖中。”

  傅東揚道:“那寒玉珮,又怎會和飛鷹圖扯上關係呢?”

  南宮玉真道:“未發覺這鷹圖隱密之前,晚進也認為寒玉珮只是幫著取得這武功的應用之物,但現在想來寒玉珮是幫助習練武功之用。”

  傅東揚道:“練武功,要寒玉珮作甚?那只是一塊千年寒玉珮,它本身雖然連城價值,但它和武功應該扯不上什麼關係?”

  南宮玉真道:“這件事,晚進還未弄清楚,不過,我想很快的就可以明白了。”

  傅東揚點點頭,未再多問。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飛鷹圖大部隱密已經揭曉,還有部分內情,俟晚進瞭然之後,再行奉告諸位。這近一日夜的工夫,咱們都一直在緊張中度過,想來,諸位亦是未得休息,現在,諸位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也許,咱們還得應付一場激烈的搏殺。”

  天虛子、傅東揚、倪萬里,大都在這時間坐息中度過,所以,三人體力充沛,全無倦意。

  南宮玉真也不待幾人回話,舉手連擊三掌。

  四個村婦裝束的女人,魚貫行了進來。

  南宮玉真道:“諸位請隨她們到房中休息一下,可以放心的休息,有事情,她們自會招呼你們。”

  她有著一種獨斷獨行的氣勢,說完話,當先站起身子,出廳而去。

  這一來,傅東揚、天虛子等就算不想休息,也沒有辦法了。”

  四個村婦似是早已得到了吩咐,竟然分別行到幾人身前,一躬身,道:“請諸位隨賤妾等休息去吧!”

  這幾乎是一種強迫式的行動,傅東揚等也無法想到南宮玉真的用心何在,只好跟在四個村婦之後行去。

  且說秋飛花和東方雁被帶入一間房中,房中早已準備了兩張木榻,亦早已鋪好了被縟。

  帶路的村婦,年約三十上下,粗粗壯壯的,看上去十分剽悍。

  只見她啟唇一笑,道:“兩位請休息片刻,咱們姑娘可能還有事情和兩位詳談。”

  東方雁道:“只有我們兩個人麼?”

  那中年村婦,看上去雖然粗壯,但談話,卻是極有分寸,笑一笑,道:“姑娘是這麼交代,是否還有別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東方雁道:“你可知道,我表姐幾時會約我們去?”

  中年婦人道:“大概快了吧!”

  但見木門啟動,女婢摘星閃身而入,笑一笑,接道:“現在,姑娘已在候駕。”

  東方雁心中暗道:這座茅草建築的宅院,外面看上去,雖不起眼,但裡面卻似是極為龐大,有不少的院落,就算住上三五十人,也毫無起眼的地方,難道這是南宮世家的耳目、別院。

  只聽摘星低聲接道:“咱們表少爺想什麼心事啊?”

  轉頭看去,只見摘星已然打開了房門,躬身讓客。

  東方雁哦了一聲,舉步向前行去。

  那中年村婦,已然悄無聲息地離去,走得不知去向。

  摘星帶路,穿越了兩座廳院,走過了一座很深的套間。

  推開緊閉的房門,頓覺眼前一亮,這是一間佈置得很雅緻的房間,四面的牆壁,都用白色的緞子慢起,屋頂上,卻是用天青的綾布掩蓋,一張雕花的木桌上,早已擺好了香茗,細瓷茶具,圍繞著木桌周圍,擺了四座錫墩。

  摘星笑一笑,道:“秋爺,表少爺,兩位請坐片刻,我去請姑娘。”

  但見後壁處輕簾起動,緩步行出來一身翠綠衣裙的南宮玉真。

  大概,她已經淨面、整容,步履間,帶過來一陣清幽的香風。

  四角處,高吊的四盞垂蘇宮燈,白綾頂棚、白緞壁,使得燈光更加明亮了不少,雅室中可鑑毫髮。

  東方雁望了南宮玉真一眼,心中暗暗感嘆道:玉真表姐武功高強,臨敵鎮定,無不叫人敬佩,但她卻不會打扮自己,翠綠的衣裙很託人,但那人必需要皮膚白嫩、面目秀美的人才適合穿著,過這一穿,反把她平庸的面目襯托的更見平庸。

  南宮玉真的皮膚,並不是不白,只是他的臉型樸拙,實在不適合穿著嬌嫩顏色的衣服。

  東方雁心中有些難過,想不出嬌美絕世的姑姑,怎會生出這樣一個面目庸俗的女兒,難道她像姑丈。

  他也替表姐惋惜,如若她能穿著一件藍布的衣服,會使她看上去樸實一些,至少,不會有這樣鮮明的對比。

  他這裡心中念轉,感慨萬千,南宮玉真已然就了座位,啟唇一笑,露出了一口小白牙,道:“雁表弟,想什麼?是不是對表姐,太失望了。”

  東方雁頓覺臉上一熱,道:“不!小弟在想那飛鷹圖的事。”

  南宮玉真道:“這話當真麼?”

  東方雁的神色,已表明了他說的謊言,但他實在不願意傷害到表姐,咬咬牙,道:“小弟真的在想著那飛鷹圖的事。”

  南宮玉真有些自嘲地笑一笑,道:“關於飛鷹圖的隱密,我確然保留了一些,只是事關重大,我不得不小心一些。”

  東方雁道:“原來如此,所以,小弟想來想去,總是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南宮玉真輕籲一口氣,笑道:“雁弟,我聽娘說,小表妹聰慧絕倫!”

  東方雁道:“聰明是聰明,就是太刁鑽了一些,不像表姐這樣穩重。”

  南宮玉真道:“唉!我倒真是想見見,我要向她學一些事。”

  東方雁道:“她不會武功,一天鑽到書本裡,除了詞鋒銳利之外,我看沒有什麼好學,比起表姐文武雙絕,那是差得遠了。”

  南宮玉真道:“至少,她可以教教我穿衣服,如何能把我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

  口氣之間,似乎對自己穿著的衣服,也早已有不安的感覺。

  東方雁接道:“表姐,一個人,只要能一方面有所成就,也就夠了,表姐在武功上的成就、才慧上的卓絕,實也不用計較別的了。”

  言下之意,那是勸說南宮玉真雖然生得醜了一些,但她的武功、才慧,足以彌補了不美麗的缺憾。

  南宮玉真淡淡一笑,道:“小表弟,謝謝你的勸說,但很多事,人力已沒有法子挽回過來,是麼?”

  東方雁道:“表姐說的是,不過,天下沒有十全十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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