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搖花放鷹傳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7 16:40:2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2 14446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8 13:46
一九〇

  黑衣少女冷冷說道:“為什麼早不停業,不停業,我們剛剛趕到了這裡,天下會有這樣巧事?”

  青衫人笑一笑,道:“小姑娘,你這麼一點年紀,怎麼竟如此蠻橫?”

  黑衣少女淡淡一笑,道:“你是這座茶棚的老闆吧!”

  青衫人道:“老夫還沒有這份才氣。”

  黑衣少女道:“閣下既然不是老闆,似乎用不著多口。”

  青衫人皺皺眉頭,似想發作,但卻突然又忍了下去。

  黑衣少女目光轉動,回顧一眼,道:“哪一位是這座茶棚的主人?”

  黃元奇道:“我!姑娘準備是用茶,還是吃點什麼?”

  黑衣少女道:“咱們又渴又餓,既要喫茶,也要吃點東西。”

  黃元奇沉吟了一陣,道:“好吧!在下開這座茶棚,已有數年之久,這恐是最後一次的生意,姑娘一行幾人,請進來吧!”

  黑衣少女回身外行去,但走到茶棚門口時,突然又停了下來,回頭說道:“你們這座茶棚中,有這麼多人,不像是一個作生意的地方?”

  黃元奇道:“咱們確然是有點事情,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姑娘一行人要吃點什麼東西,只管吩咐,不過,這地方很荒涼,姑娘如是要吃山珍海味,那自然有些困難,不過,一般的酒菜,咱們這座茶棚都準備的有。”

  黑衣少女沉吟了一陣,道:“這樣吧。我去稟告我們姑娘一聲。”

  只聽一個清脆如鈴聲音,傳了過來,道:“不用了,咱們隨便吃一點吧!”

  這是一個清脆甜蜜、動人無比的聲音,任何人,聽到了這聲音,都有如聞天音的感覺。

  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綠衫、綠裙,一身如翠,長發披垂肩的少女,緩步了行了過來。

  長裙拖地,長發飄風,襯著一張粉紅如花的臉兒,和那美麗的輪廓,蓮步姍姍的行了過來。

  所有投注那少女臉上的目光,都似是遇上了強大的吸力,再也舍不得移轉開去。

  隱身在牆壁後面的秋飛花,也看清楚了這美麗絕倫的少女,只看一眼,他已然確定了這少女就是東方姑娘。

  忽然,腦際間,浮起了南宮玉真的倩影。

  不自覺,秋飛花把兩人用來作一個比較。

  兩人的美,可算是臘梅、春蘭,各極其致,南宮玉真美得有些冷,美得有些不可逼視,像雪中的臘梅,有一種傲霜勝雪的氣概,是那麼高貴、清秀,叫人暗暗生出了敬佩之心。

  這個綠衣姑娘美的十分秀麗,秀絕群倫,秀的不帶煙火,但使男人難抗的,是她秀麗中帶有一股明豔氣。

  是那麼搶眼。

  是那麼動人。

  只見書術君子黃元奇搖搖頭,低聲吟道:“此美只有天上有,手握書管難下箋。”

  他的目光,也投在那綠衣少女的身上,而且,看得比別人還要入神三分。

  但他只是在鑑賞一件藝品,目光上沒有一點邪惡之氣。

  那生相威嚴的青衫老者,也似乎被這人間殊色所動,靜靜的站住,未再向前移動。

  綠衣少女,目光轉動,回顧了一眼,目光落到了黃元奇的身上,道:“你是這茶棚中的主人麼?”

  黃元奇道:“區區正是。”

  綠衣少女道:“你目中智庭飽滿,可惜被兩道濃眉掩蔽,天庭飽滿,玉梁直上青雲,不但有一身好武功,還是一位飽學的大儒……”

  黃元奇拂髯一笑,道:“誇獎,誇獎,大儒絕不敢當,但在下認過幾卷書,倒也不錯。”

  綠衣少女道:“當今武林之世,有兩位滿經綸的高人,一個是江湖五奇中的書劍秀才傅東揚,一位是大河五義中的老四,書術君子黃元奇,閣下是哪一位?”

  黃元奇道:“姑娘貴庚了。”

  見面問少女年齡,該是件很不禮貌的事,但話從黃元奇的口中說出來,竟使人有著並無不該的感覺。

  原來,這黃元奇是屬於內秀一型的人物,外面誠厚木訥,每一句話都有著一種忠誠之氣。

  綠衣少女眨動了一下大眼睛,笑道:“我麼,像不像十八歲?”

  黃元奇道:“就算姑娘十八歲吧!也只不過十八春秋,怎生得知江湖中事?”

  綠衣少女笑一笑,道:“你是書術君子黃元奇?”

  黃元奇呆了一某,道:“你怎能如此肯定。”

  綠衣少女笑道:“你手中抱著畫絹,定然是善於作畫的人,想那書術君子,乃藝海中的才人,不但胸藏萬卷,學究天人,而且丹青手法,也是妙絕一時,當代書畫名家,無出其右。”

  黃元奇笑一笑,道:“原來如此,姑娘又怎能肯定,老夫這包袱之中,一定是幅絹畫?又怎能肯定,只有書術君子黃元奇,才會抱著一幅絹畫呢?”

  綠衣少女道:“問得好!本來我只有八分確定,現在麼?我有十分把握了。”

  黃元奇道:“姑娘可有解說?”

  綠衣少女道:“有?書術君子黃元奇,交了幾個好朋友,合稱大河五義,他們那幾位兄長,都是性情中人,待他如兄如弟,如手如足,才使他無憂衣食,把畢生的精力,投注於讀書、習練、雕刻、塑形之上……”

  語聲頓了一頓,接道:“那黃元奇故然是一代奇才,但如不是他遇上幾個好兄弟,必將忙於衣食,奔走江湖,只怕也不會有他那樣的成就了。”

  幾句話,觸動了黃元奇無限的心事。黯然嘆息一聲,道:“姑娘說的不錯,黃元奇如不是遇上了幾個好兄弟,使他數十年無憂衣食,哪會有今日這樣的成就?”

  綠衣少女嫣然一笑,道:“我不過是說幾句玩笑罷了,想那書術君子黃元奇,乃天縱奇才,如是沒有他那天賦的絕世才華,就是黃金成山,錦緞如海,也無法使一個平常之人,有那樣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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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一

  黃元奇淡淡一笑,道:“姑娘辯才如也,真叫在下佩服,區區正是黃元奇,但不知姑娘可否見告姓名?”

  綠衣少女很大方,全無一般少女的羞怩情懷,笑一笑,道:“我叫東方亞菱。”

  黃元奇道:“難得啊?姑娘這點年紀,竟然對江湖中事,瞭解如此之多。”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可得天下事,這又算得什麼呢?”

  黃元奇道:“文章千古事,百年人方知,但姑娘說的都是近年內武林中事,書本上哪裡去找。”

  東方亞菱道:“處處留心皆學問,武林中稱得起讀書的人,只有你黃前輩和那位書劍秀才,說來並非是什麼難事了。”

  黃元奇道:“在下久聞書劍秀才之名,可惜,未能有緣一會。”

  東方亞菱道:“那位書劍秀才麼?不見也罷!”

  黃元奇哦了一聲,道:“為什麼?”

  東方亞菱笑道:“所說那位書劍秀才,和你書術君子,大大的不同了。”

  黃元奇道:“哪裡不同了。”

  東方亞菱道:“聽說那位書劍秀才滑頭得很,和你這位誠厚君子,完全是兩個大不相同的人……”

  隱在那圍牆之後的秋飛花,聽得東方亞菱對師父評得一文不值,頓覺怒火上衝,大步行了出來,道:“姑娘見過那位書劍秀才麼?”

  東方亞菱回顧了秋飛花一眼,只見他眉目間,滿是怒意,不禁莞爾一笑,道:“沒有見過,你是……”

  秋飛花冷冷接道:“不用問在下是誰,但姑娘既未見過書劍秀才,何以竟敢武斷別人是非,擅作評論。”

  東方亞菱臉上的笑容,忽然隱失不見了,目光投注在秋飛花的臉上,打量了一陣。道:“你是傅東揚門下弟子?”

  這種單刀直入的問法,連秋飛花也有些大感意外,呆了一呆,道:“不錯,在下正是書劍秀才門下弟子。”

  東方亞菱道:“令師雖也是武林中的飽學之士,但他久年在江湖上闖蕩,維護正氣,替天行道,替天下蒼生作了不少有益的事,但如說到誠厚,只怕不能和書術君子相比,我說的有錯麼?”

  秋飛花冷冷說道:“姑娘唇槍舌劍,詞鋒犀利,而且,能夠自解矛盾,其高明之處,實是叫人難及……”

  臉色變得更為嚴肅,緩緩接道:“但你這點年紀,在武林之中,只不過是一個後生晚輩罷了!就算有一點識見,也不過是道聽途說而來,有道是目賭是實,耳聞是虛,你自己沒有見過的事,怎能妄作論斷。”

  東方亞菱道:“我沒有見過,但我聽過,我相信這些傳說不會錯。”

  秋飛花劍眉聳動,似要發作,但卻突然又忍了下去。

  這時,突見人影一閃,東方雁疾奔而入,道:“妹妹……”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哥哥,你在此等我很久了吧?”

  東方雁一指秋飛花道:“這位是秋飛花兄……”

  東方亞菱接道:“早見過了,是”書劍秀才“傅東揚門下的高足。”

  東方雁一皺眉頭,道:“菱妹,你知道麼?秋兄是陪我來此接應你的。”

  東方亞菱道:“哦……”

  東方雁道:“秋兄是大哥很大面子請來的,為了你連闖險關,奔波數百里,扮裝村夫農人,受盡了委屈,你怎不謝謝人家。”

  東方亞菱嗯了一聲,回頭對秋飛花福了一福,道:“對不住啦,秋大哥,小妹不識,多有得罪,希望你不要見怪。”

  秋飛花對這麼一個秀麗絕倫、笑容如花、盈盈萬福的來勢,真還無法應付,只好一拱手,道:“罷了,罷了,罵我秋飛花幾句,也沒有關係,但千萬不可再出言傷到家師。”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不知者不罪,我不知傅東揚是你秋大哥的恩師,既然知道了,小妹以後,自然是不再批評就是。”

  秋飛花一皺眉,欲言又止。

  東方亞菱目光轉注到黃元奇的身上,道:“聽說書術君子,書畫雕刻之術,為天下一絕,但不知小妹是否有機會瞻仰一下黃老前輩的大作。”

  黃元奇微微一笑,道:“姑娘對丹青一道,是否也有一些研究呢?”

  東方亞菱道:“進麼──也喜歡塗鴉幾筆,功夫太淺,不足以入大家之眼。”

  黃元奇道:。“客氣,客氣,但不知姑娘想先看些什麼?”

  東方亞菱沉了一陣,道:“我想先看看黃前輩的雕刻之術。”

  黃元奇沉了一陣,道:“好吧!不過,在下已把玉塔交給了別人,老朽替你借一借吧……”

  目光轉到那青衫人身上,道:“閣下,可不可把玉塔借給這位東方姑娘看一看。”

  青衫人微微一笑道:“黃兄的吩咐,兄弟一向是無不從命。”

  緩緩把手中的木盒交給了黃元奇。

  黃元奇似乎是有些意外,呆了一呆,伸手接過了木盒。

  東方亞菱淡淡一笑,道:“這是一件什麼東西?”

  黃元奇一面解開木盒,一面說道:“是一座玉塔,在下化費了相當時間的工夫,這上面的雕刻,在下自己尚覺滿意,但不知是否入姑娘之目?”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黃前輩的雕刻,在下雖然沒有見過,但在下卻見過了閣下的書畫,那簡直是當代傑作,想來這雕刻的藝品……”

  突然間,人影一閃,一條鐵杖伸了過來,壓在那玉塔之上。

  這時,黃元奇也不過剛剛把木盒的蓋子打開。

  那伸來的鐵杖,正好壓在那玉塔之上。

  這鐵杖來得大過突然,竟使黃元奇無法防止。

  其實,場中高手眾多,竟然都未能防到這突然飛來的一條鐵杖。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傳入耳際,道:“諸俠聽著,在下手中的白鐵杖已然貫注了千斤內力,壓在那座玉塔之上。”

  輕輕籲一口氣,那青衫老者緩緩說道:“閣下是何方高人,為什麼要毀壞這座玉塔?”

  黃衣人大約有四十七八的年紀,留著飄胸的長髯,手中一根鐵杖,足有鴨蛋粗細。

  長長吁一口氣。黃衣人有些顫抖的說道:“我知道閣下的血印索,可以傷人於十步之外。不過。那不會馬上要我的命,我有足夠的時間,震碎這座玉塔。”

  青衫人道:“我如要傷害你,似乎是不會和你多費如此唇舌了,我只是要知道你為什麼想毀去玉塔。”

  黃衣人道:“只要你們不出手,我就不會毀去它,咱們耐心一些,談談條件。”

  青衫人輕輕籲一口氣,道:“好吧!有什麼條件,你可以談了。”

  黃衣人道:“我要這座玉塔的一半,不知閣下是否答應?”

  青衫人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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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

  黃衣人道:“那總比我用這鐵杖,把這座玉塔震碎的好。”

  青衫人道:“這座玉塔,並非是我所有,老夫就算想答應你,也是無法作主了。”

  黃衣人道:“好吧!我如取不到一半的玉塔,也是難免一死,那就不如在下將這座玉塔震碎就是。”

  青衫人一皺眉頭,原本已生得十分威嚴的相貌,更顯得威嚴。

  大約是這青衣人在江湖的威望太高,只這麼一皺眉,那位黃衣人立刻顯得有些不安。

  淡淡的閃掠一抹強自忍耐的笑容,青衫人緩緩說道:“你聽著,你如一枚震碎了那座玉塔之後,沒有自絕的機會。”

  黃衣人道:“我會立刻自絕而死,不會讓你有折磨我的機會。”

  責衫人冷冷說道:“你只有一個選擇,震碎玉塔,或是自絕而死,你不可能在震碎了玉塔之後,還有自絕的機會。”

  黃衣人道:“我……我……”

  青衫人接道:“你不會很快的死亡,你將嘗試到世間最痛苦的死亡,你會在失去自主的情況下,活上三日三夜,每一寸時光,你都在超過一個人所能承受的痛苦和掙扎。”

  黃衣人呆了一某道:“我……我……”

  青衫人笑一笑道:“一個人如是死定了,也應該選一個舒服的死法。”

  黃衣人嘆息一聲,道:“如是我一枚震碎玉塔,你們達一半玉塔也沒有了,何不捨棄一半玉塔,救了在下的命。”

  青衫人道:“什麼人遣你來此,你明明知道你沒有取得這玉塔的能力,為什麼要派你來此?”

  黃衣人道:“這個……這個……”

  也許是這青衫人的威望使黃衣人的內心中有著極端的震驚,連話也有些口吃起來,而且無所措詞。

  青衫人的臉色和緩下來,也泛現出了笑容,緩緩說道:“你還有一個機會!”

  黃衣人道:“什麼機會?”

  青衣人道:“你收回鐵杖,老夫保證你的安全。”

  黃衣人道:“這個,在下……”青衫人接道:“老夫當著這麼多人說的話,走然擔當。”

  黃衣人嘆一口氣,道:“可否讓在下想一想,再作決定?”

  青衫人道:“可以,給你一盞熱茶的工夫如何?”

  黃衣人道:“我想應該夠了。”

  青衫人笑一笑,道:“好!老夫等你一盞熱茶工夫。”

  這時,黃元奇仍然用、手抱著那一座玉塔,臉上是一片莫可奈何的尷尬之色。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低聲對黃元奇道:“老前輩,你抱著那座玉塔,終非良策,何不把它放下?”

  黃元奇長吁一口氣,望著那黃衣人道:“在下可否把玉搭放下來?”

  黃衣人一皺眉頭,道:“可以,把它放下,不過,別想動別的腦筋,須知我這鐵杖上已然貫注了內力,稍有異微,我就把玉塔震碎。”

  黃元奇急急搖頭,道:“不行,不行,我在這玉塔上,化費了近五年的工夫,這是當今之世,最完美的傑作,你不能毀了它。”

  黃衣人道:“一個人,如若為了保全性命時,就算是世界上最名貴的東西,他也可能把它毀去。”

  黃元奇道:“你只要不毀這座寶塔,我們會盡全力保全你的性命。”

  東方亞菱道:“閣下,這是最好的選擇了,那位青衫人可能武功很高強,有保護你的能力,但他說的話,卻未必可以相信,大河五義中人,向不輕諾,既然說出了全力保護你,大約是不會錯了,這一點,你應該相信。”

  黃衣人道:“姑娘是……”

  東方亞菱道:“我複姓東方……”

  黃衣人突然搖搖頭,道:“不行啊!我還要仔細的想想。”

  東方亞菱道:“你慢慢想吧!反正,你還有一盞熱茶工夫。”

  這時,那青衫人突然把目光轉到東方亞菱身上,道:“這位姑娘,想是來自東方世家了。”

  東方亞菱道:“是啊!我還沒有請教閣下的尊姓大名?”

  青衫人道:“老夫麼……呵呵,楊旗山。”

  東方亞菱道:“原來是百步奪命楊老英雄,晚進失敬了。”

  楊旗山道:“久聞東方世家,出一位絕世才女,想來定是亞菱姑娘了……”

  東方亞菱道:“不敢,不敢,那不過是別人的誇獎罷了。”

  楊旗山道:“初度會晤,已見姑娘才華,足證傳言不虛了。”

  但聞那黃衣人高聲說道:“楊兄,你說的話,還算不算?”

  楊旗山道:“楊某人說出的話,一向是如同皂染,你必需在一定的時限內決定,超過時限,楊某就不負責了。”

  黃衣人道:“現在呢?還算不算。”

  楊旗山道:“算!”

  黃衣人忽然收回鐵杖,道:“在下不知楊兄在此!”

  楊旗山道:“如是早知道了呢?”

  黃衣人道:“在下絕不會來。”

  楊旗山笑一笑,道:“返到我隨身劍童身後,老夫倒要看看,當今武林之中,還有什麼人物,能在我楊某的保護之下,取你性命。”

  黃衣人突然一抱拳,道:“多謝楊兄。”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楊老英雄,好威風啊!當今武林之中,有你楊老英雄這份煞氣、威風,只怕是很難再找得出來了。”

  楊旗山道:“江湖朋友們的關愛,倒使姑娘見笑了……”語聲突然一變,接道:“老夫有一件事想不明白,請教姑娘。”

  東方亞菱道:“來者不善,楊老英雄請說吧!”

  楊旗山道:“姑娘說在下說出之話,不可相信,不知本何而言?”

  東方亞菱嫣然一笑,道:“論武功,你楊老英雄自然是武林中第一等高人,但如論信義上的聲譽,大河五義在武林中的招牌,絕非你楊老英雄所及了。”

  楊旗山臉色一變,似想發作,繼而哈哈一笑,道:“東方姑娘說的是,如若說到信義二字麼?大河五義在武林中的金字招牌,實非常人能及了。”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看起來,老前輩是一個很有風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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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

  楊旗山嗯了一聲,道:“誇獎,誇獎,老夫在江湖上走了數十年,總不能連一點氣量也沒有啊!”

  東方亞菱淡淡一笑,道:“這些年,書術君子黃元奇,在你楊老英雄的暗中保護之下,平安無事,那不但是替武林中保存下一份正義,而且也替人間保存下一位藝術大師。”

  楊旗山道:“這個麼,在下倒也不敢居功。”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楊老英雄太過謙虛了。”

  楊旗山道:“這倒不是謙虛,不是老夫之功,老夫不敢承當。”

  東方亞菱道:“這麼說來,老英雄也是奉命行事?”

  楊旗山雙頰一熱,雙目中暴射出兩道凌厲的寒芒,逼注在東方亞菱的身上,冷冷說道:“姑娘口齒,犀利如刀,只怕不會有什麼好處?”

  東方亞菱舉手理一理鬢邊散發,飄逸一笑,道:“楊老英雄如若覺著晚進之言,有什麼不對,儘量賜教,只要說的有理,晚進自會信服。”

  言下之意,無疑是說,口舌是爭,應以理服人,像閣下這樣的高人,如此霸道,豈不是倚老賣老么?

  想了一陣,楊旗山突然放下了臉,笑道:“姑娘詞鋒犀利得很啊!”

  只從他神色上看,他已經是被東方亞菱的言詞說服。

  緩步行到了黃元奇的身側,伸出纖細滑嫩的玉手,輕撫著翠玉塔,東方亞菱有些驚訝的說道:“果然是巧奪天工的手法,一代金石大家,只是可惜呀!可惜!”

  黃元奇怔了一怔,道:“姑娘,如是瞧出了敗筆,還望指正出來。”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下刀如神,恰如其分,晚輩看不到一處敗筆。”

  輕輕籲一口氣,黃元奇緩緩說道:“姑娘,這可惜之聲,又指什麼呢?”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就沒有感覺這座玉塔的美中不足之處?”

  黃元奇道:“這個麼,老朽倒未察覺。”

  東方亞菱道:“這座玉塔上的山水人物,十三飛鷹,雕刻的鬚眉畢現,羽毛清明,其下刀的手法,只怕全憑經驗,感覺了,那是智慧的功力結合,自是叫人佩服。但進不解的是,這些人物,擺的大過擁擠了…”

  黃元奇道:“高明啊!高明,這是此座玉塔的唯一缺憾。”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既然早知道了,為什麼還要明知故犯?”

  黃元奇道:“這個麼,情非得已了,因為,這是他們指定的圖案,不論是山氣、人物、飛鷹都已經早為排好,老夫是瞧著他們的設計下刀。”

  東方亞菱道:“原來如此,無怪把一副完美的藝品,點綴得很不對稱。”

  黃元奇輕輕籲一口氣,道:“姑娘,同要再仔細瞧瞧麼?”

  東方亞菱道:“這座玉塔上圖畫,山藏海納,似乎是蘊藏著很多的東西……”

  黃元奇道:“不錯,似乎是這座玉塔上的圖畫包涵著什麼?不過,我不知道。”

  東方亞菱目光微轉,一掠楊旗山,只見他神情冷肅,雙目中隱現寒芒,不禁心中一動,伸手取過翠玉塔,笑道:“你們小心啊!別碰了我,一旦碰到我,這座玉塔,可能掉在地上摔壞了,那豈不是可惜很?”

  她的自言自語,很多人都不瞭解她的用心何在?

  但秋飛花卻從她的回目一顧楊旗山的神情中,瞭解她話中含意,悄然移動身軀,擋在了她的身側,正好在楊旗山和東方亞菱之間。

  只要楊旗山出手偷襲,必需先經過秋飛花。嫣然一笑,東方亞菱多情的看了秋飛花一眼,笑道:“你真善解人意啊!”

  秋飛花突然間,有著一種被嘲弄的感覺,雙頰飛起了一片紅暈,但卻沒有說話。

  東方亞菱沒有看到秋飛花的氣怒之狀,事實上,她也無暇看他,因為,她兩道目光,已被那玉塔上的圖案吸引。

  只見她全神貫注,如同發現了一種渴慕的奇景一樣,而且,不時,伸出纖巧的玉手,擦拭一下翠玉塔上的刀列花紋。

  茶棚中,鴉雀無聲,東方亞菱絕世才華,鋒芒畢露,再加上那美麗無倫的姿容,本身就其有了很大的吸引之力,她是屬於那種發射光芒的人,外形和內涵都有著強烈的吸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她的身上。

  這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東方亞菱全神貫注在那翠玉塔上,別人可以放心看她,欣賞那如花玉容,二是她捧著翠玉塔,一口氣,看了一頓飯工夫之久,仍然是神情專注。

  東方雁微微一皺眉頭,道:“妹妹,你看什麼?看的如此之久。”

  東方亞菱似根本沒有聽到,連頭也未抬一下。

  她過度的全神貫注,似是也把黃元奇引入了一片迷茫之中,呆呆的望著那玉塔出神。

  楊旗山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道:“東方姑娘,你瞧好了麼?”

  這幾句話的聲響不大,但卻有如尖錐一般,刺入人的耳朵之中,使全場中人,全都清醒了過來。

  東方亞菱眨動了一下圓圓的大眼睛,道:“這座玉塔上的圖畫,除了供人欣賞之外,似是還有別的含意。”

  眉宇間,隱隱露出了睏倦之色,顯然,她全神貫注那玉塔之上,耗用心智甚多。

  黃元奇長長吁一口氣,道:“原來,這些圖畫如此排列,是別有作用的。”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晚進想請教一件事情,不知老前輩可否見告”黃元奇道:“如是老夫能夠回答的事,自然奉告。”

  只聽楊旗山冷冷說道:“黃兄,可以把玉塔交還給兄弟了吧?”

  黃元奇道:“在下這一生中,交了幾位如同手足的兄弟,但卻從未遇到一位對我雕刻藝品的知己,這位東方姑娘,是在下遇到的唯一知己,瞧瞧這座翠玉塔,有何不可?”

  楊旗山道:“諸位瞧的時間很久了,應該早已瞧得十分清楚了,事實上,那座玉塔的圖畫,也沒有什麼深奧之處,各位,再瞧下去,不覺著無味麼?”

  東方亞菱望了楊旗山一眼,卻回頭對黃元奇道:“黃前輩,這座玉塔的圖畫,由何而來?”

  黃元奇沉吟了一陣,道:“他們給我一個草本,要我照著畫上的。”

  東方亞菱道:“那是什麼樣的草本?”

  黃元奇道:“是畫的。”

  東方亞菱道:“什麼人畫的?”

  黃元奇沉吟了一陣,道:“他們雖然經過了人工的重描,我看得出,那不是原本,似乎是照著一種原本描下來的,如是我想的不錯,這根本就是一座石塔上的原來壁畫,那可能是一座很高的石塔,描下的原本,也可能很大,所以,他們請了畫師,把它縮小,交給我,刻在這座翠玉塔上。”

  東方亞菱點點頭,道:“這就不錯了,他們把一座很高大的石塔上雕刻的壁畫,原畫描了下來,不過,他們為什麼不肯把原本交給你呢?如若是原本,我想,你雕刻得可能會更為逼真一些。”

  黃元奇笑一笑,道:“姑娘說的不錯,如是他們把描下的原本交給我,我相信可以雕刻更逼真一些,唉!他們請的畫師,不能算錯,但我看得出,那描繪上,仍有不少敗筆,說起來,很可惜啊!”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你刻在這翠玉塔上的圖畫,是否經過了你自己的修正。”

  黃元奇點點頭,道:“是的!我修正了他們的敗筆,我不忍使一件完美的大藝術品,留下了大多的缺點。”

  東方亞菱哦一聲,道:“小女子也習過丹青之術,但我想,這方面的素養,和你老前輩相差的大遠,不過,我可以看出它一些缺點。”

  黃元奇喜道:“那要請姑娘指點指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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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

  東方亞菱道:“我看出這玉塔上,有幾處的刀路,是老前輩勉強下刀的,想繪,他們描繪的大壞,老前輩臨時發覺,未能事前尋思,所以,改正的勉強一些。”

  黃元奇大為佩服的驚道:“姑娘,好眼力啊!好眼力,但不知姑娘瞧出了幾處地方?”

  東方亞菱似是對黃元奇的藝術才華,也十分敬服,微微一笑,道:“小女子的眼力還不到火候,我只瞧出了三處地方。”

  黃元奇道:“了不起啊!了不起,我只勉強下了四刀,竟被你瞧出三處。”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老前輩誇獎了,四漏其一,晚輩該是很慚愧了。”

  輕輕籲一口氣,接道:“黃前輩,你看那座原來石塔上的壁畫,在畫上的造諸如何?

  黃元奇道:“不大高明,不過,他的功力很深厚,著刀如削,勁力內蘊,當年,雕刻那座石塔的人,定然是一位武功很強的高人。”

  東方亞菱道:“這就是他們要你雕刻這座玉塔的原因了,唉│可是,他們既"有原來的版本,為什麼還要你雕刻這座玉塔呢?”

  黃元奇道:“這一個,在下就不明白了。”

  這時,楊旗山突然大聲喝道:“黃兄,看也看過了,評論也差不多了,難道還不肯把玉塔還給在下麼?”

  黃元奇點點頭,道:“應該還給你了!”

  東方亞菱道:“讓我再看一下。”

  黃元奇道:“好吧!希望你快一些。”

  東方亞菱未作答話,又全神貫注在那玉塔之上。

  這一次,她看的很快,不停的轉動著手中的玉塔。

  不過一盞熱茶工夫,她已把玉塔交回到黃元奇的手中。

  黃元奇接過玉塔,交還楊旗山道:“楊兄,玉塔奉還,希望你能遵守咱們的約定。”

  楊旗山道:“黃兄放心,但願你能好好的保護那幅絹畫,在下告辭了。”

  黃元奇道:“恕不相送。”

  楊旗山目光一顧那身著黃衣、手執鐵杖的大漢,道:“你要不要跟著我走?”

  黃衣大漢滿臉為難之色,沉吟了一陣,道:“老實說,跟楊老英雄同行,在下有些害怕。”

  楊旗山一皺眉頭,道:“你有些害怕,害怕什麼?”

  黃衣大漢道:“楊大俠在武林中的聲譽大高,在下和閣下走在一起,實在有些不相襯,我怕一旦冒犯到閣下……”

  楊旗山淡淡一笑,道:“看來,楊某人在江湖上的聲譽,是不大好了?”

  黃衣大漢道:“楊大俠不要誤會,在下的意思是害怕……”

  楊旗山一揮手,道:“好了,用不著再說下去了,你如是不願跟楊某同行,那是自願留在此地了?”

  黃衣大漢道:“留在此地,似是也危險得很,不過,至少,我還有反抗的餘地。但如是你楊大俠想取我性命,怕在下連逃避的機會,也沒有了。”

  楊旗山道:“閣下倒是對我楊某人很誇獎啊!”

  黃衣大漢必恭必敬的說道:“在下是一片誠心。”

  楊旗山輕輕叮籲一口氣道:“好!我答應了保護你的安全,但你閣下如是不願接受,那是你的事了!”

  黃衣大漢道:“只要楊大俠高抬貴手,在下就感激不盡了。”

  楊旗山哈哈一笑,道:“那麼閣下保重了。”

  懷抱玉塔,大步而去。

  黃衣大漢一躬身,道:“楊大俠好走!”

  楊旗山未再多言,舉步而去。

  兩個青衣童子,緊追在楊旗山身後,離開茶棚。

  東方亞菱目睹楊旗山離去之後,精神忽然一鬆,眉宇間,流現出睏倦之色,緩緩說道:“黃前輩,晚進有兩件事,想向前輩請教,只可惜……”

  黃元奇道:“可惜什麼?”

  東方亞菱道:“只可惜我今天大累了,無法和前輩多談,希望老前輩能等我一天。”

  黃元奇怔了一怔,道:“等你一天?”

  東方亞菱道:“等我一天,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商量。”

  黃元奇道:“就算是很重要的事,怕我也無法等你一天,因為,找也有很重要的事,必需要很快的離開這裡。”

  東方亞菱淡淡一笑,道:“老前輩,你覺著晚進是你的難遇知己麼?”

  黃元奇道:“這倒是不錯,老夫這一生之中,你算是我唯一的藝術知己了。”

  東方亞菱道:“既是如此,老前輩究竟這一點情面都不給晚進麼?”

  黃元奇道:“這個,這個,在下麼,實也是件不了主。”

  東方亞菱道:“哪一位能夠作主呢?”

  鐵拳君子紀平回顧了王道同一眼,低聲道:“大哥,咱們再寬四弟一些時間,如何?”

  王道同道:“好!東方姑娘,你需要多少時間?”

  東方亞菱道:“一天時間如何?”

  黃元奇道:“為什麼要這樣久?”

  東方亞菱:我先天的體質大壞,人累了,連說話的氣力也役有了。

  黃元奇道:“哦!”

  東方亞菱:所以,我要一夜的時間,才能夠恢復。

  王道同道:“這樣吧,老四,你二哥已經死了二十年,咱們就算多等上幾天,也不要緊,明天中午時分,咱們再來接你。

  黃元奇道:這豈不是太過委屈諸位兄弟了?”

  王道同道:不要緊,這半日的經歷,比我追尋你二十年遇上的高人還多。

  東方亞菱:“王大俠,人聞你的仁義之名,今日一見,果不虛傳。

  王道同道:唉,姑娘言重了,大河五義,在江湖上算不得是聲名顯赫的人但咱們一生中從未失信於人,未遺棄過道義二字,這一點全是可以在江湖上說得出口,咱們把老四交給姑娘了,明日午時,咱們再來接他,老三、老五,咱們走!”

  舉步向外行去。

  黃元奇急急說道:“大哥留步!”

  王道同停下腳步,回頭說道:“什麼事?”

  黃元奇道:“大哥,這位東方姑娘,對藝術上的造謂,實是在下的知己,我們說的事情,大概也只是一些書畫、雕刻、藝品之類的事,兩位兄弟為什麼不留下來聽聽呢?”

  王道同道:“不用了,咱們五兄弟中,除了你之外,都不懂藝術,和東方姑娘也說不上話,留在這裡也是無用。”

  黃元奇苦笑一下,道:“大哥,對於二哥之死,小弟已耿耿於懷二十年,實不願再拖下去了,希望早些找到二嫂,查個水落石出。”

  王道同道:“這個麼?急也不在一兩天,你難得遇上東方姑娘這樣精監賞評果斷的才女,錯過一次詳談,實為終身大恨,再延一天,咱們明天中午再來。”

  舉步離開了茶棚。

  紀平、李文,緊隨身後而去。

  目睹王道同等去遠之後,東方亞菱才微微一笑,道:“黃前輩,你這位大哥,真是一位寬厚的君子人物!”

  黃元奇道:“大河五義,本是人間最完整的異姓兄弟,可以不讓桃園三結義專美於前,但卻未想到我竟會作了凶手,殺了待我仁義深厚約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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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你不是殺人的人!”

  黃元奇道:“但我殺了人,而且,真憑實據,想賴也是賴不掉了,二哥死在我的雕刀之下。”

  東方亞菱道:“說你不是殺人的人,就不是殺人的人,你如殺了人,那也有別的原因!”

  黃元奇道:“姑娘,有一件事,在下想不明白,那就是,為什麼我不會殺人?”

  東方亞菱沉吟了一陣,道:“我說一句膽大的話,你這一生中,從來沒有殺過人!”

  黃元奇道:“在江湖之上行走,哪會有不殺人的事,這一點,姑娘怕是看走眼了。”

  東方亞菱道:“不曾,我一向是信心很堅定的人,很相信自己的看法。”

  黃元奇臉上是一片冷肅之色,緩緩說道:“姑娘說對了,但不知姑娘如何看法?敢作這樣的斷言。”

  東方亞菱道:“你的相貌中,沒有一點殺機,除非在神智迷亂、不能控制中,才會殺人,所以,我說你不曾殺人!”

  黃元奇道:“也許姑娘說的對,不過在下事實上,是殺了一個人,那還是我的義兄。”

  東方亞菱道:“有一種藥物,可以使人在食用之後,失去控制自己的能力。”

  黃元奇道:“那是一件什麼樣的藥物?”

  東方亞菱搖搖頭,道:“什麼藥物,我就不大清楚了,但我知道那藥物無色無味,食用之後,對自己也不會有大大的損傷,而且,藥效消失蹤跡後沒法再可尋。”

  黃元奇道:“看來,姑良對藥物一道,也很有心得了。”

  東方亞菱道:“談不上什麼心得,不過,我喜歡讀雜書,對醫藥一道,也稍有涉獵,因為,有那麼一種藥物,在中原武林中流傳,所以,我就順便提一下了。”

  黃元奇道:“照姑娘的說法,在下在殺死二哥之前,先服下了那種藥物。”

  東方亞菱道:“這只是三種可能,晚進未知詳細內情之前,不敢斷言。”

  黃元奇道:“唉!在真像未明之前,在下也不願把這些錯失,推到別人的身上。”

  東方亞菱道:“聽閣下之意是很想替你那位二哥償命了。”

  黃元奇道:“不錯,不論我是如何殺了他,但我確實是殺了他,對麼?我手上沾了他的血。”

  東方亞菱道:“話是不錯,你殺了他,但那只是別人假你之手殺他,在你殺他時,你內心中,並沒有殺人的意思。”

  黃元奇道:“但我手上沾了二哥的血,這總是無法推托的事。”

  東方亞菱笑道:“有一幅對聯說,“百行孝為先,論心不論事,論事貧門無孝子,萬惡淫為首,論行不論心,論心世間無完人。”老前輩就算真的手執雕,殺了你的義兄,你是完全無心,何況,未必真是你出手。”

  黃元奇道:“你是說……”

  東方亞菱接道:“老前輩,目下只能證明一件事,殺你那位義兄的雕刀,為你所有,其他的,都未你是你所為。”

  黃元奇道:“哦!這一點,我倒是未曾想到。”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可以仔細的想對了,當時,你為什麼會帶著一把雕刀,又為什麼會舉刀殺死你的義兄,就算你出刀快速,完全出乎意外,以你義兄造諸,避不開這一刀,至少可以避開心臟要害,但他什麼不肯讓避。”

  黃元奇道:“這個,這個。這個卻是有些可疑之處。”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晚進為前輩借署代籌,想出一番道理,不知老前輩是否聽聞?”

  黃元奇道:“姑娘分析事理,精微細緻,叫人無法不服,老朽願聞高論。”

  東方亞菱道:“最大的可能是,令義兄已經失去了抗拒和讓避的能力……”

  黃元奇點點頭,接道:“這似乎是最合情理的解釋了。”

  東方亞菱道:“如是令兄那時間喪失了抗拒的能力,閣下也同時會喪失了殺的能力。”

  黃元奇道:“是啊!在下怎的從未想這一點?”

  東方亞菱道:“是因為你從未想過,你其有著絕世才華,只是太過偏重藝術的成就而已,你從未想過這些身邊瑣事。”

  黃元奇道:“聽姑娘一番交談,使在下獲益匪淺。”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老前輩,晚進也有很多事,需要向前輩領教,可惜的是,我已經很疲累,無法和老前輩多談。”

  黃元奇道:“姑娘的意思是……”

  東方亞菱道:“晚進的意思是,我想先休息一夜,明天咱們再談如何?”

  黃元奇道:“明天不能超過中午時分,中午,我一定要走了。”

  東方亞菱道:“我們明天再見。”

  黃元奇道:“好吧!姑媳請多多休息,咱們明日盡一上午之功,把咱們要談的事,一次談完。”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對著秋飛花微和領首,目光又轉到東方雁的身上,道:“大哥,你們也休息一下,咱們明天再見?”

  東方雁一皺眉頭,道:“明天見,你現在要到哪裡去?”

  東方亞菱道:“回到篷車上去。”

  東方雁:“你不是要休息麼?篷車上如何休息?”

  東方亞菱道:“篷車上早已經過我的修改,不但車上可以睡覺,而且,還可以燒東西吃。”

  東方雁怔一怔,道:“那篷車只有一點地方,你如何佈置得可以睡覺,可以燒飯?”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那篷車上空間很大,只看一個人怎麼去利用了。”

  東方雁道:“這也許是一件很小的事,但我卻想不通,你如何能佈置成可以睡覺、可以煮飯的局面。”

  東方亞菱道:“不但是我一個人在上面睡,連我這兩個從婢,都住在上面。”

  東方雁笑一笑,道:“小妹,你真是越說越神了……”

  目光轉注到秋飛花的臉上,道:“秋兄,你相不相信這件事?”

  秋飛花道:“相信。”

  東方雁道:“你相信那一輛篷車上,能安排下這樣多的事情麼?”

  秋飛花道:“以東方姑娘的才慧,在下相信,她能利用到每一處微小的空間。”

  東方雁道:“秋兄,你能麼?”

  搖搖頭,秋飛花緩緩說道:“不能,在下自知沒有這份才能。”

  東方亞菱道:“秋兄已經知道了基木原則,利用每一寸可能用的地方,餘下叮只是設計技術了。”

  東方雁道:“秋兄,咱們去見識一番如何?舍妹的才能,似乎是無所不能了。”

  秋飛花低聲說道:“東方兄,我想不用去看了。”

  東方雁一皺眉頭,道:“為什麼不去呢?”

  秋飛花道:“我相信東方姑娘一定有這樣的才慧,所以用不著去看了。”

  東方亞菱道:“秋兄,對小妹似乎是很激賞了。”

  秋飛花道:“見微知著,在下聽姑娘一番話,已知姑娘之能,似乎是用不著再去求證什麼了。”

  東方亞菱道:“事實上,小妹也很疲勞,大哥也不用去了。”

  舉步直朝蓬車行去。

  目睹東方亞菱登上了篷車之後,東方雁才緩緩說道:“秋兄,你看舍妹如何?”這時,黃元奇已經和家人子女,低聲交談,秋飛花淡然一笑,道:“令妹麼?姿容絕世,才慧過人,一切都如東方兄所言。”

  東方雁道:“這麼說來,秋兄對台妹的印象不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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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

  第二十五章 茶中下毒

  東方雁道:“這麼說來,秋兄對台妹的印象不壞了?”

  秋飛花道:“兄弟對令妹的感覺是如日耀目,不敢多看,所以麼?平淡得很。”

  東方雁一皺眉頭,道:“舍妹為人雖然孤傲一些,但她對秋兄,似乎是已經很客氣了。”

  秋飛花道:“哦?”

  東方雁道:“聽舍妹的口氣,似乎是並未對秋兄有所拒絕。”

  秋飛花道:“那是因為在下沒有對令妹提什麼要求,所以,也無法拒絕。”

  東方雁笑道:“秋兄,咱們男子漢,大丈夫,怎能計較女人的小性子。”

  秋飛花淡淡一笑,默不作聲。

  東方雁接道:“秋兄!對台妹,我瞭解得十分清楚,她既然未說不字,那就是默許了咱們登車去看看,走!兄弟帶路,咱們瞧瞧去。”

  秋飛花搖搖頭,道:“算了,東方雁,咱們相信,令妹的設計,一定是巧奪天工。”

  東方雁道:“兄弟卻是有點不信,非得瞧瞧才能相信。”

  伸手拉著秋飛花,大步向前行去,秋飛花無法拒絕,只好任那東方雁拖著向前行去。

  行到了篷車前面,東方雁高聲喝道:“妹妹,秋兄想見識一下你用什麼方法能將這座篷車改得能作三個臥榻之用。”

  車廉起處,一個身著青衣的女婢,探出頭來,說道:“少爺,請上來吧!”

  東方雁舉腿一跨,登上篷車。

  順手一拖,把秋飛花也拖了上去。

  只見篷車中鋪著黃色的地毯,沿著一邊,伸出一條寬約一尺的木凳,整座蓬車內只有那一隻木凳,和木凳前面一張小木桌。

  木桌上,早已擺好了三杯香茗,細點。

  東方雁輕輕籲一口氣,道:“小妹,你好像早已知道我要來了。”

  東方亞菱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看看,但卻想不到,你把人家秋兄也給拖來了。”

  秋飛花微微一笑,未多接言。

  東方亞菱道:“秋兄,巧婦難為無米炊,這地方大小了,無論如何的利用,也只有這大的空間。”

  秋飛花回顧了一眼,道:“設計得很精美了,每一個用途,都佔了車中空間的全部,無怪是很寬敞了。”

  東方亞菱點點頭,道:“看來,秋兄對建和機關之學,也有一點心得了。”

  秋飛花道:“在下只知一二皮毛,談不上心得二字。”

  東方亞菱道:“秋兄請用茶吧!”

  一輛篷車的空間,實不大,但在東方亞菱的完美設計之下,車中停了五個人,並不覺著擁擠。

  秋飛花端起茶碗,輕輕喝了一口,只覺滿口芳香,但餘味卻帶一點苦澀的藥味。

  東方亞菱輕聲一笑,道:“秋兄,這茶味道如何?”

  秋飛花搖搖頭,道:“從來沒喝過這樣的茶。”

  東方亞菱道:“這本來就不是茶。”

  秋飛花道:“是藥。”

  東方亞菱道:“是!一種很慢,但卻很激烈的毒藥。”

  秋飛花心頭微微震動,但口裡卻笑著說道:“姑娘給在下這杯毒藥的用心何口呢?”

  東方亞菱仲手端起另一個茶碗,揭起碗蓋,竟然和秋飛花碗中的茶色一樣。

  輕敢櫻唇,喝入了一口藥茶,東方亞菱笑一笑,道:“這種藥,食下之後,一日內,毒攻心臟,必死無疑。”

  東方雁臉色一變,道:“妹妹,你這是什麼用心。”

  他對東方亞菱,知之素深,如她絕不曾隨口胡說。

  東方亞菱詭媚一笑,道:“哥哥,這裡有三杯藥茶,我和秋兄各喝一杯之,還有一杯是留給你的。”

  秋飛花心中雖然也有些嘀咕,但他還沉得住氣,倒是東方雁急得面紅耳赤,罕,“妹妹,你先毒死秋兄,又想自己吞毒而死,現在,好像連我也要毒死了。”

  東方亞菱道:“哥哥,我離家的時候,留了一封信,告訴爹娘,說是奉你之命,偷偷離家,我如是被毒死,你還能一個人回去麼?”

  東方雁道:“爹娘雖然疼愛你,但也不能讓你胡做非為,你茶中下毒,毒死了別人,也把自己毒死,這些事,難道爹娘還查不出來麼?”

  東方亞菱舉手,理一下安邊散發,笑一笑,道:“哥哥,秋兄是不是你的好朋友?”

  東方雁道:“不錯,很好的朋友。”

  東方亞菱道:“秋兄是你的好友,我是你唯一的妹妹,你如不喝下這杯毒茶,豈不是連我們也不要了。”

  東方雁道:“妹妹,看你說的似乎是很認真啊?”

  東方亞菱笑道:“秋兄不瞭解我,也許認為我是在胡說八道,但哥哥,你應該明白,我不是隨便說話的人。”

  東方雁道:“正因為,我知道你不是隨便說話的人,我才覺著事態十分嚴重。”東方亞菱道:“哥哥,如若我們要被毒死了,你也應該陪陪我們,要是你不喝這杯茶,從此起,我就不再理你了。”

  東方雁臉上鐵青,端起茶,道:“好!我喝下去。”

  舉杯就唇一飲而盡。

  他雖然最後喝下毒茶,但卻是一口氣把一杯毒茶喝完。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端起茶杯,道:“秋兄,請啊!”

  也把一杯毒茶喝完秋飛花笑一笑,道:“東方姑娘,這杯毒茶,一定要喝完才成麼?”

  東方亞菱道:“不錯,一定要喝完才成。”

  秋飛花道:“為什麼?”

  東方亞菱道:“我這每一杯茶中,放的毒藥都有一定的份量,如是你不把那一杯毒茶喝完,怕是毒性不夠,那就不足以致命了,到時間,鬧的不死不活,小妹就大對不起秋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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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

  秋飛花道:“這麼說來,是非得把這一杯毒茶喝完了。”

  東方亞菱道:“不錯,秋兄既然喝了一口,最好把這一杯全喝下去。”

  秋飛花道:“好吧!不死不活的,比死了更為難過。”

  東方亞菱道:“那就快請吧!”

  秋飛花笑一笑,端起茶杯,全部喝了下丟。

  東方亞菱淡淡一笑,道:“哥哥,秋兄,你們都這樣信任我麼?”

  東方雁道:“你這樣逼我們,我們不想喝也不成了。”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哥哥,秋兄,你們都有著精深的內力,是麼?”

  東方雁道:“內功又能如何,也無法解身中之毒啊?”

  東方亞菱道:“至少你們把血脈打開了,死的時候,可以舒適一些。”

  東方雁輕輕籲一口氣,道:“妹妹,我找你出來,讓你涉險受驚,你折磨我一個人就是了,但這些都和秋兄無關,快解了秋兄身上的之毒,讓人家走吧!”

  東方亞菱道:“你呢?”

  東方雁道:“哥哥陪著你,等候毒發身死。”

  東方亞菱臉色一整,道:“哥哥,這種毒,沒有法子解去,請你閉上雙目吧!快生運氣調息。”

  東方雁目注秋飛花,長長吁一口氣,道:“秋兄,兄弟對不起你。”

  秋飛花道:“不要緊,在下很相信命運,人應該死在哪裡是一定的。”

  東方亞菱不再理會兩人,緩緩閉上雙目。

  秋飛花淡淡一笑,也閉上雙目。

  只有東方雁心頭焦慮至極,目光轉動,早已不見了兩個隨來的丫頭。

  原來,東方亞菱早已示意,兩個丫頭已悄然下車而去。

  東方雁凝目望去,只見秋飛花氣定神閒,緊閉雙目,運氣調息,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

  冉看東方亞菱時,只見她秀目緊閉,嘴角間浮現出安詳的微笑,似乎是完全不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

  東方雁輕輕籲一口氣,忖道:“他們這樣沉著,我急也是無用了。”

  心中念轉,怒火漸平,也閉上雙目運氣調息起來。

  正當東方雁,秋飛花,真氣流轉,漸入忘我之境時,東方亞菱霍然睜開了雙目。

  只見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包,解開布包,取出了兩枚金針。

  雙目凝注東方雁的前胸比劃了一陣,突然一咬牙,把金針刺了下去。

  東方雁身軀顫了一下,睜開雙目,望了東方亞菱一眼,重又閉上雙目。

  他似想說話,但口齒啟動,卻末發出一點聲息。

  東方亞菱捲衣袖拭一下頭上的汗水,目光又轉到了秋飛花的身上。

  同樣的部位,在秋飛花前胸上比劃了一陣,東方亞菱突然伸出右手,一針刺了下去。

  秋飛花也有著東方雁同樣的反應,身子顫動了一下,睜開了雙目,望望東方亞菱,但立刻又閉上雙目。

  望望兩人逐漸又恢復了安靜的神態,東方亞菱突然伸手,在車沿的木框上按了一下。

  但聞“僕”的一聲輕響,木壁間敢開一個小孔。

  東方亞菱伸手取出筆硯,和一幅白絹,拂拭去小木桌上的茶水,攤開白絹,伏案畫了起來。

  她畫得限用心,也很仔細,揮筆熟練快速,不一會工夫,已畫出了一座十二一層的寶塔。

  描繪出那塔形的輪廓之後,東方亞菱的畫筆,突然間。轉變的十分緩慢。

  天色逐漸的黑了下來,東方亞菱點起了兩支火燭。

  不知道耗去了多少時間,兩支蠟燭,都已經燒成了半殘,東方亞菱才停下了蕊筆,白紙上,盞出了一幅玉塔圖,完全模仿黃元奇雕刻的那玉塔一樣。

  每一層上的盞面,位置,都完全一樣,東方亞菱憑藉著強力記憶,儘量求真。

  這是極耗心神的事,東方亞菱畫好了一幅絹畫,已然累得滿臉倦容。

  她仲展一下雙臂,長長吁一口氣,日光轉注到秋飛花的臉上,凝注了片刻,突然仲手,拔下秋花身上的金針。

  秋飛花緊閉的雙目,突然睜開,兩道冷森的目光,盯住在東方亞菱的身上,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東方亞菱輕輕嘆息一聲,道:“秋兄,你有什麼要說麼?”

  秋飛花道:“沒有。”

  東方亞菱道:“秋兄,看來,你對小妹有著很多的誤會?”

  秋飛花道:談不上誤會,在下只是有很多不大瞭解的地方,希望請教姑娘!”

  東方亞菱道:“你說吧!小妹會很用心的聽。”

  秋飛花道:“姑娘先要我們喝下一杯藥酒,然後,又在我們的前胸上刺了一針,不知是用心何在?”

  東方亞菱道:“秋兄的感覺呢?

  秋飛花道:“我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只是覺著像做了個夢一樣。”

  東方亞菱道:“這和做夢有很大的不同。”

  秋飛花道:“哦!哪裡不同了。”

  東方亞菱道:“夢裡景物依稀,至少,你的記億不曾那樣清楚,但現在,你每一點經過,都記憶得十分詳盡。”

  秋飛花道:“原來如此。”

  東方亞菱回過頭去,拔下東方雁身上的金針,道:“哥哥,我實在很倦了,不知道……”

  東方雁接道:“慢著,你可是在下逐客令?”

  東方亞菱道:“哥哥,你知道,我的身體一向不好,我很倦了,實在需要休息。”

  東方雁道:“可以,但你在休息之前,一定要解說清楚。”

  東方亞菱的臉上,確有無比的睏倦,臉色蒼白,缺乏血色。

  東方雁點點頭,道:“妹妹,我看得出來,你的確很睏倦,實在很需要休息了,不過,你先得解說清楚兩件事情,然後才去休息。”

  東方亞菱道:“哥哥,你想問什麼?”

  東方雁道:“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我們喝下一杯毒茶,然後,又刺了我們一針。”

  東方亞菱道:“哥哥,你問的和秋兄一樣啊!”

  東方雁道:“秋兄已問過?”

  東方啞菱道:“是!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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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

  東方雁道:“秋兄既然問過了,那就算了,你很倦,咱們就不用談了,秋兄,咱們走吧!”

  他的臉色一直帶著輕微的怒意,雖然他盡力忍耐著,沒有發作出來。但表現忿怒之色,已然溢於言表之間。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哥哥、秋兄,恕我不送了。”

  東方雁翻身躍下馬車,秋飛花也只好跟在東方雁的身後市丟。

  兩人下了篷車,直向五嶽廟中行去。

  這時,天色已然到了二更過後,夜色濃深,還下著毛毛細雨。

  東方雁晃燃了火摺子,找一處乾淨地方坐了下來。

  收好火摺子。東方雁長長嘆一口氣“道:“秋兄,兄弟抱歉得很?”

  秋飛花道:“什麼事?”

  東方雁道:“關於舍妹的為人,想不到,她竟然會這樣胡鬧。”

  秋飛花哦了一聲,微笑不言。

  東方雁道:“早知如此,我一定不曾叫她來了。”

  秋飛花道:“也許她有別的什麼作用。”

  東方雁沉吟了一陣,道:“這話也對,她對秋兄,如何解釋?”

  秋飛花搖搖頭,道:“沒有解釋。”

  秋飛花道:“是……”

  東方雁道:“秋兄沒有問她麼?”

  秋飛花道:“問了。”

  東方雁道:“她怎麼說?”

  秋飛花道:“她還沒有說,就動手拔下了東方兄胸前的金針。”

  東方雁霍然站起身子。道:“這鬼丫頭,我要去問問她!”

  秋飛花伸手攔住了東方雁,道:“東方兄,不用了。”

  東方雁道:“為什麼,這件事,她如不能說個讓我們信服的道理,我絕對不能放過她!”

  秋飛花道:“東方兄,我相信她不會真的加害我們,你是她的兄長,這一點,你應該信得過她,再說,現在,你就是去了,也未必能見得到她。”

  東方雁道:“為什麼?”

  秋飛花道:“因為她已經睡了。”

  東方雁道:“睡了,找也要叫起來?”

  秋飛花道:“如是她不起來,你能沖上車去麼?”

  東方雁呆了一呆,答不上話。

  秋飛花道:“所以,不用去了,東方兄,就算令妹想毒死我,啊!至少,她不曾把自己也毒死,對麼?”

  東方雁道:“這個,總叫人想不明白,這鬼丫頭,不知在耍的什麼花樣…長長吁一口氣,道:“不過,我還是擔心一件事?”

  秋飛花道:“什麼事?”

  東方雁道:“如果她給我喝下的不是毒茶,那將如何?”

  秋飛花心頭震動一下,道:“不曾吧!我看過茶色一樣。”

  東方雁道:“秋兄,她是我的妹妹,我們相處很多年,想不到,她是這樣一人。”

  秋飛花道:“你們兄妹在一起長大,東方兄,竟然一點也不瞭解令妹麼?”

  東方雁道:“小弟慚愧得很。”

  秋飛花道:“就算是令妹真的在茶中下了毒,也是在下自願喝下的,和別人無關。”

  東方雁道:“秋兄,事情由兄弟身上所起,如若舍抹在茶中下了毒,把秋兄毒死,我會替你報仇!”

  秋飛花微微一笑,道:“你怎麼替我報仇呢?”

  東方雁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舍妹如若真對秋兄下了毒,我不會放過她。”

  秋飛花:“你準備殺了令妹麼?”

  東方雁道:“不錯,如若她真的毒死了秋兄,兄弟絕不會放過她。”

  秋飛花道:“東方兄,就算是真的,我看也不必如此小題大作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倒是兄弟心中有一點不解之處,請教東方兄。”

  東方雁道:“不敢當,秋兄請吩咐吧!”

  秋飛花道:“令妹在咱們的前胸上,刺了一枚金針,不知用心何在?”

  東方雁道:“咱們東方世家,家傳有金針過穴之術,兄弟不懂此道,但舍妹卻對此有著很深的造諸。”

  秋飛花道:“原來如此。”

  東方雁道:“秋兄,你是我見過同代人物中,最具男人氣概的男人,舍妹,應該是美女中美女,我原想兩位一見之後,會生相惜之心……”

  秋飛花笑一笑,接道:“東方兄,咱們不談這件事,在下想請教東方兄,咱們幾時離開此地?”

  東方雁道:“本來。咱們隨時可以離開,但現在,似乎要等幾天了。”

  秋飛花道:“等什麼人?”

  東方雁道:“等舍妹。”

  秋飛花道:“等令妹作什麼?”

  笑一笑,接道:“我恨留心看過舍妹兩位隨行女婢,她們劍術、武功的造,似乎不在我們之下,所以,保護令妹的事,似是用不著咱們費心了,咱們能抗拒的敵人,令妹的兩位從婢。也可以應付,如是兩位從婢對付不了的事,咱們也對付不了。”

  東方雁道:“不!我要等待秋兄,看看是不是會在三日內毒發。”

  秋飛花道:“令妹會在此地等三天麼?”

  東方雁道:“大約不會!”

  秋飛花道:“咱們等令妹,那是和她的篷車同行了。”

  東方雁道:“小弟正是此意……”

  秋飛花突然沉聲喝道:“什麼人?”

  只聽一聲冷漠的輕笑,傳了過來,道:“我老人家已經在此住了數年之久,你們不過是剛剛進來,雖然這是無主的古廟,但老人家先住進來,就是我的地方,你們佔據了我的地盤,還要喧賓奪主,撞走我老人家不成。”

  秋飛花道:“閣下很高明的閉氣工夫啊!”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8 13:47
一九九

  那人哈哈一笑,道:“我老人家,有一個很奇怪的毛病,那就是睡熟之後,人就像死了一樣,聽不到一點聲息。”

  秋飛花道:“啊!在下秋飛花,閣下可否見示貴姓大名。”

  黑夜之中,東方雁聽聲辨位,聽出那聲音,來自大殿之旁,但聞那人說道:“你們兩位麼?大年輕了,我老人家怎會認得你們這等後生晚輩,把你們師父的名字說出來。”

  秋飛花道:“閣下不認識我們,但我們也許會認識閣下,請把姓名說給在下聽聽,人的名、樹的影,閣下的大名,也許咱們早已聽過了。”

  那人冷然一聲,道:“你們一定要知道我老人家的名號麼?”

  秋飛花道:“不錯,咱們總不能隨隨便便就被人家兩三句話,就給嚇唬跑了那人冷笑一聲,道:“你們年紀輕輕的,怎的就對我老人家這樣的不信任?”

  東方雁冷笑一聲,接道:“你閣下大概聽到我們談的事了,認為我們中了毒,是麼?咱們雖是中了毒,但自信還有餘力對付閣下。”

  那人似是被東方雁激起了怒火,冷笑一聲,道:“你這小娃兒,說話很衝啊?”

  東方雁霍然站起身子,似想發作,但卻被秋飛花伸手拉住,低聲道:“東方兄,對方並無惡意,咱們最好能忍耐一下。”

  東方雁冷哼一聲,又生了下來。

  那人卻不肯放過,冷冷的接道:“你這個小娃兒,不過依仗一些上輩余蘊,別說是你這後生晚輩,就算是東方一洲本人,見了我也要客氣三分。一下子提出了東方一洲的名字,只聽得東方雁呆了一呆,道:“你認識我爺爺?”

  那人哈哈一笑,道:“原來你是東方一洲的孫子。”

  東方雁只聽得劍眉一揚,道:“你說話客氣一些。”

  那人笑道:“我老人家已經很客氣了,你爺爺和我老人家稱兄道弟,如是排了輩份。你要如何稱呼我老人家。”

  東方雁怒道:“你在胡說什麼?”

  秋飛花低聲道:“東方兄,忍耐一些,則要真的開罪了老人家的朋友。”

  那人嗯了一聲,道:“秋飛花,你這小子還不錯,至於東方小子,雖然對我人家大不恭敬,但看在東方一洲老兒的面子上,找他不和他計較了……”

  聲音突轉嚴肅,接道:“時辰快要到了,你們由現在開始,要多多小心,快一躲入神前供案之內。”

  秋飛花心中忖道:“這人雖然倚老賣老,但他的口氣之中,卻無惡意,這些,也不似恐嚇之言,不可等閒視之。”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閣下可否說清楚一些。”

  那人道:“如果沒有事情,你們也不可能發覺我老人家早已在此了。”

  秋飛花道:“不錯,晚輩進入大殿之後,曾經凝神聽過,末察覺此中有人。”

  那人道:“我老人家不願意你們無聲無息的被人算計了,替我作了替死鬼,所以,才和你們費了不少口舌。”

  他說的很認真,叫人無法不信。

  秋飛花低聲道:“東方兄,咱們寧可個其有,不可信其無。”

  東方雁道:“到目前為止,咱們還不知道他的姓名,怎能夠聽他之命。”

  秋飛花道:“目下情勢詭異難測,咱們似是只有先到供台下面再說。”

  東方雁沉吟了一陣,道:“好吧!咱們過去瞧瞧。”

  兩個人一面運氣戒備,一面緩步向前行去,這時,兩人的目力,已然適應了這大殿中的黑暗,目光所到之處,只一個身著灰衣,蓬首白髻的老者,盤膝坐在供台前面。

  秋飛花低聲道:“東方兄,忍耐一些,這位老人家我很面善,似是一位武林前輩隱俠。”

  他怕東方雁出語無狀,會引起一場不必要的糾紛。

  東方雁哦了一聲,道:“兄弟不講話了,一切由秋兄應付。”

  秋飛花道:“老前輩,咱們要躲到哪裡?”

  灰衣人一探手,道:“老身後面供台下面。”

  秋飛花雙目凝神。已然看清楚,灰衣老人嚴肅的神色,似乎是正在對著一件很大的劫難。

  輕輕籲一口氣,秋飛花低聲道:“老前輩,有事麼?”

  灰衣老者道:“我老人家現在忙得很,沒有時間和你們說話。快些躲入供台下面去吧!”

  秋飛花道:“為什麼一定要躲入供台下面。”

  灰衣老人長眉聳動,冷笑一聲,道:“我告訴你老人家沒有時間和你囉嗦,你們只有兩條路走,如是不願躲入供台下面,那就早些離開大殿。”

  秋飛花輕輕一扯東方雁的衣角,躲入供台下面。

  那灰衣老人背對供台,正好把那供台堵住。

  東方雁低聲道:“秋兄。這是怎麼回事?”

  秋飛花搖搖頭,道:“目下我也不大清楚,不過,看情形,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咱們耐心看下去,一定可以大開眼界。”

  兩人低聲交談之間,大殿外已傳來一聲冷笑,道:“胡老兒在麼?”

  灰衣人傲然一笑,道:“老夫已恭候大駕多時了。”

  殿外冷冷聲音接道:“你出來送死,還是我進去取你性命。”

  灰衣老人輕輕籲一口氣,不溫不火地說道:“我老人家懶得走動,你如是有種,就自己進來吧!”

  殿外人冷笑一聲,道:“我迢迢千里,找到了此地,難道還不敢進入這區區數步之路。”

  灰衣老人哈哈一笑,道:“老妖婆,你不用一個勁的發威,我老人家要是害怕你那些毒蟲毒獸,還會早來此地恭候麼?”

  殿外人聲怒道:“胡老兒,你敢罵我老妖婆,你膽子不小啊?”

  灰衣人笑道:“你急什麼?動手打架,最是不能發火,你如是動了怒,那就先著敗象。”

  殿外人似是火氣愈大,厲聲喝道:“老匹夫,不用拿二言語激我,月兒!亮火把,咱們進去瞧瞧。”

  但見火光一閃,果然亮起了一隻火把。

  一個全身紅衣的少女,高舉一隻火把,緩步行了進來。

  藏身在供台下面的秋飛花,抬頭看去,只見那紅衣少女,長發披肩。秀眉如畫,目似秋水,有一種特別動人的妖媚之氣。

  東方雁心頭震動了一下,暗道:“這丫頭,好生妖媚。”

  但聞那灰衣老人笑道:“老妖婆,你自己不敢進來,卻派了個小妖女來打頭陣,我老人家可役有憐香惜玉的慈悲心腸……”

  但見人影一閃,大殿中,陡然出現了一個銀發蕭蕭的黑衣老嘔。

  那是一身黑的閃光的衣服,火炬照耀之下,閃動著奪目的光輝。

  手中執著一根鳩頭杖,兩肋間,各掛著一隻革囊。

  面如滿月,目如銅鈴。身軀高大約有如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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