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搖花放鷹傳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7 16:40:2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2 14468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8 13:48
二〇〇

  只聽她冷哼一聲,接道:“胡老兒,老身要打落你一口牙齒,割了你胡說八道的舌頭。”

  姓胡的灰衣老人冷然一笑,道:“老妖婆,你跑了一趟苗疆,帶了什麼毒物回來?我老人家要見識一下。”

  那紅衣少女雙手執著火把,用力向地上一插,硬把木製火炬,插入了磚地之中”“秋飛花只瞧得一皺眉頭”忖道:“這丫頭,不過二十上下的年紀!內功卻已如此深厚,木穿磚地,不著痕跡。”

  紅衣少女插好了火把之後,垂著雙手,站在黑衣老樞的身側。

  黑衣老嘔冷笑一聲,道:“胡老兒,要老身先出手麼?”

  灰衣老人道:“不錯,我老人家想瞧瞧,你由苗疆帶回來的什麼稀奇古怪之物。”

  黑衣老嶇冷哼一聲,道:“老身一出手,怕你胡老兒,就沒有還擊的力量了。”

  灰衣老頭人哈哈一笑,道:“我老人家最大的毛病,好奇之心特重,就算是因此送了老命,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黑衣老樞冷哼一聲,道:“話是你說的,你可別後悔。”

  秋飛花心中暗道:“這兩人對答之間,雖然是充滿著仇恨的意味,但話未說絕。似乎兩人之間,還有著未盡情意。”

  但見那老樞伸手從左肋革囊中,取出一個玉盒,緩緩打開。

  火光下金影前動,飛起了兩隻金色的蝴蝶。

  四隻金色大翅搧風,繞殿飛舞。

  黑衣老樞道:“胡老兒,你一向自翔見多識廣,可認得出這是什麼?”

  灰衣老人哈哈一笑,道:“這個嗎?不稀奇,不稀奇,我老人家三十年前就見過了。”

  黑衣老樞冷冷說道:“你在哪裡見過?”

  灰衣老者道:“苗疆。”

  黑衣老樞道:“你知曉我從苗疆而來,是麼……”

  灰衣老者接道:“我老人家從來不打妄語……”

  搖動著腦袋接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黑衣老嘔道:“你如真的知道,為什麼不說出它的名字?”

  灰衣老者道:“老夫我既然識得,自然能叫出它的名字,這是苗疆奇產的八毒之一。毒金蝶。”

  黑衣老嘔冷哼一聲,道:“知道它的名字不足為奇,你知道它的利害麼?”

  灰衣老者道:“苗疆金蝶,身堅如鐵,口中毒液,潰肌化血,翅上毒粉,沾身如貼,子不見午,嗚呼哀哉。”

  黑衣老嘔冷笑一聲,道:“,你倒是真有幾下子啊!”

  灰衣老者道:“誇獎,誇獎。我老人家號稱“無難翁”,天下豈有難住我老人家的事情!”

  黑衣老嘔收起玉盒,盤空飛舞約兩隻金蝶,卻是越飛圈子越大。

  伸手探入革安,又取出一個金色的袋子出來,張開袋口,飛出來一群長過一寸的白色巨蜂。

  東方雁暗中數了一下,那巨蜂共有一十二隻。

  黑衣老嘔道:“胡老兒,識得這個麼?”

  灰衣老人臉色忽然轉變得十分凝重,道:“玉芝毒蜂?”

  黑衣老樞道:“哼哼,你倒識貨得很!”

  灰衣老人道:“苗疆八毒,被你弄到手裡兩種,看來你神通不小。”

  黑衣老樞臉上泛起一片得意笑容,但不過一閃而逝。道:“無難翁你可是怕了?”

  無難翁道:“就算金蝶、玉蜂,二毒並襲,也未能傷了我老人家。”

  黑衣老嘔道:“那就再加一種如何?”

  無難翁道:“好吧,你抖出壓箱底,試試這些毒物,能不能要了我老人家的性命。”

  黑衣老樞果然又伸手從革廷中摸出一個半尺長,四寸寬的木盒。

  這一次,她執在手中,卻不肯一下子打開,臉上是一片冷森的殺氣道:“胡老兒,你見過這木盒子麼;”無難翁道:“一個木盒,談不上什麼來歷,我老人家用不著多費心思。”

  黑衣老嘔微微一笑,有些洋洋自得的說道:“無難翁,老身終於把你難住了,是麼?”

  無難翁道:“笑話,那只不過是一隻檀木盒子罷了,老夫第一眼就認出了它。”黑衣老樞放聲笑道:“無難翁,原來,這世界土,也有難住你的事情。不錯,這是一隻檀木盒子,但名貴的是那盒子裡面的東西,又能裝些什麼呢?”

  黑衣老樞愈發得意了,道:“無難翁,這是特製的盒子……這木頭也是天下又堅牢的木頭,它堅逾精鋼,世間也只有這一種木頭,才可以防止著這等口齒如,體積細小的動物,但可惜,你如真能通曉萬物,早該看出來這是什麼東西了。”

  無難翁心中一動道:“鐵齒毒蟻?”

  黑衣老樞道:“不錯,這是苗疆八毒中,列名第二的鐵齒毒蟻。”

  無難翁道:“看起來,你老妖婆這一次是必取我老命才甘心了。”

  黑衣老樞道:“和老身作對的人,只有一條路走!”

  無難翁道:“什麼路?”

  黑衣老樞道:“死路一條,不過,咱們相識數十年,交過三次手,念在這一份情意的份上,老身網開一面,給你另一個選擇。”

  無難翁道:“好!你說出來聽聽看,如是條件不大苛刻,我也許可選擇一下。”

  黑衣老嶇道:“你跪在地上,給我叩兩個頭,我就饒你不死。”

  無難翁道:“這件事,似乎比死還要麻煩了,我老人家選擇死亡,也不能給你叩頭。”

  黑衣老嶇道:“胡老兒,你算過賬沒有?”

  無難翁道:“什麼賬?”

  黑衣老嶇道:“一個人一生中可以叩上無數次頭,但卻只能死一次。”

  無難翁道:“我明白,不過一個人死去之後,什麼事都不知道了,所以,我老人家主張死了算啦!”

  黑衣老樞道:“胡老兒。你員的決定要死了?”

  無難翁道:“是!不過,我老人家不曾束手待斃的。”

  黑衣老嶇道:“我知道。我希望你再考慮一下。”

  無難翁道:“我老人家已經考慮過了,你可以出手了。”

  黑衣老嶇道:“看來一個人命中注定要死了,誰也沒有法子留住。”

  無難翁原本一副嬉皮笑臉神態,此刻卻突然變得十分嚴肅,語氣也帶著股冷漠,道:“老妖婆,這些毒物。都是向別人借的了?”

  黑衣老樞道:“這些毒物,都已是通靈之物,只要知曉使用之法,雖然是借來的,但也如本主在場相同。”

  無難翁冷冷說道:“老妖婆,毒金蝶和玉芝毒蜂,早已在我老人家的想像之中,但找卻沒有想到,你會借到了鐵齒毒蟻……”

  黑衣老嶇接道:“你害怕了。現在還來得及改口。”

  無難翁道:“老實說,對付鐵齒毒蟻,我老人家沒有什麼把握,那是迫得我全力施為了,我如是傷了那些毒物,你如何向人交代,苗疆之人,各具有怪癖,如是他們一旦翻臉,好友成仇,所以你也要慎重考慮一下。”

  黑衣老樞冷笑一聲,道:“胡老兒,你如心生畏懼,何不乾脆認命算了,用不著花言巧語,我既然能夠借到這些毒物,自然有我的辦法,不用你替我擔心了。”

  無難翁嘆口氣,道:“你此固執己見,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8 13:48
二〇一

  黑衣老嶇冷冷說道:“老身不願再拖延時間,你準備好了沒有。”

  無難翁神情嚴肅的說道:“準備好了,你如一定要出手,那就請出手吧!”

  黑衣老樞冷笑一聲,道:“月兒,準備出手。”

  那妖媚絕倫的紅衣少女,應了一聲,突然伸手往右腰一摸,抖出一把三尺六寸的軟劍,一欠身,妖聲說道:“胡大伯,你要多多包涵,師命如山,恕小月放肆了。”

  無難翁道:“不用甜言蜜語了,我老人家不吃這個……”

  語聲一頓,目光轉到那黑衣老樞的身上,接道:“人家一個好好的女孩子,被你教得這等妖裡妖氣,老妖婆,你也不覺著慚愧?”

  黑衣老樞怒道:“我有什麼慚愧?我傳她妖媚之術,乃天下最上乘的奇術,現在她火候還淺,春情洋溢無法收斂,一旦到了火候,她能到收發隨心之境,天下的男人、奇士,都要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了。”

  無難翁道:“幾時才能到火候?難道要她和你一樣的老了不成,哼!你一生習練媚術,但你有什麼成就,天下有幾百多少男人,拜倒你石榴裙下了?”

  黑衣老嘔道:“我不行,我沒有練成,但我一定要找一個承我衣缽的人,月兒天生媚骨,已具風情,就算她不練媚術,也會成為一代尤物……”

  無難翁道:“練了你的媚術呢?”

  黑衣老樞道:“那將會凝集成一股狂飆,使天下男人,盡都低頭。

  無難翁道:“練到頭髮白了,和你一樣的結果。”

  黑衣老嘔忍道:“胡老兒,你聽著,如果今天晚上你能保住性命,一年之內,你就會見識月兒的成就了。”

  無難翁道:“我老人家經歷了無數的大風大浪,不曾往陰溝裡翻船黑衣老人冷笑一聲,道:“月兒,攻上去。”

  紅衣女應一聲,突然揮動長劍,一道寒芒,疾射而丟。直刺無難翁前胸。

  無難翁左手拍出一股潛力。逼住了劍勢。

  那紅衣少女似是早已知道了無難翁的深厚內力,一吸氣,長劍收回人也疾快的向後退了六七尺遠。

  無難翁右手拂動,自袖底捲出一股芷風,迎了上去。

  兩隻金蝶,吃那芷力一震,斜斜向一丈外地上落去。

  “波”的一聲輕響,兩隻金蝶竟然雙雙跌落在實地之上。

  黑衣老嘔冷哼一聲,道:“胡志興,你的乾清真氣,似是又有了進境。”

  無難翁道:“老妖婆,這一次是你最後的機會。你如願還回苗疆奇毒,我老人家還可以放你一馬。”

  但見那兩隻跌落在實地上的金蝶,雙翅搧動了兩下。突然又飛了起來。

  東方雁吃了一驚,低聲說道:“秋兄,乾清真氣,無堅不摧,但卻似打不死這兩隻金蝴蝶”“秋飛花道:“這中間很有道理,一則是這等毒物天生堅硬;二則是他們承受襲來約力量,都在雙翅之上……”

  兩人談話的聲音,以已被黑衣老樞聽到,冷笑一聲,接道:“好啊!胡老兒,原來,你還找約有助拳之人。”

  無難翁冷笑一聲,道:“當今武林之世,能為我老人家助拳的人,屈指可算,人家只不過是路過此地,借宿廟中,不巧的是,剛好碰上了咱們的約會之日,我老人家不願他們無辜受害,故而讓他們躲入供台下面。”

  黑衣老嶇道:“滿口謊言!”

  無難翁道:“信不信是你的事,我老人家用不著騙你。”

  但見白光耀目,那紅衣少女已再次揮劍攻上。

  這一次,來勢猛惡,連人帶劍,化作了一道寒芒,直對無難翁衝了過去。

  這一擊,威力無倫,無難翁也不禁一皺眉,喝道:“小丫頭,真要找死。”

  左袖一揮,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道,直撞過去。

  紅衣少女原本挾一團劍光,直飛過去,但卻被一股強大絕倫的力道直撞開去。

  但聞蓬然一聲,劍光斂收,那紅衣少女被這一擊之力,迫得直撞到牆壁上,竟然暈了過去。

  黑衣老嫗氣的全身發抖,冷笑一聲,道:“無難翁,你好惡毒的手段,對付一個小孩子,竟然也下這個毒手。”

  無難翁冷冷說道:“老妖婆,我已經再三的聲明,你由苗疆借來了三種毒物,準備要我老人家的性命,小丫頭全力攻擊,誘我老人家稍稍一分心神,就可造成毒物乘虛而入的局面,自然不能怪我對她施下毒手了。”

  黑衣老嫗忍道:“不論你如何解說,都無法使我相信,你一掌劈死月兒,咱們這一輩子,就算是沒有完的,除非今夜我把你殺了,替她報仇。”

  無難翁冷冷說道:“隨便你怎麼說了,你要和我老人家拚命,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黑衣老嫗厲聲喝道:“月兒死了沒有?”

  無難翁道:“我老人家雖然在盛怒之下,但自信手也有些分寸,我想不會死。”

  黑衣老嫗道:“不會死,為什麼躺在地上不起來。”

  無難翁道:“這個,我老人家就不明白了。”

  黑衣老嫗一皺眉頭,道:“月兒,你傷勢如何?”

  紅衣少女道:“傷得不輕。”

  黑衣老嫗道:“你沒有暈過去吧?”

  紅衣少女道:“剛剛暈過去,現在又醒了過來。”

  一面說話,一面緩緩站起了身子。

  黑衣老嫗冷哼一聲道:“那你是裝的了?”

  紅衣少女道:“不是裝的,弟子剛剛確實暈過去了。”

  黑衣老嫗道:“哼!由此刻起,你要再耍什麼花樣,當心你的小命。”

  紅衣少女道:“弟子真的被撞得暈了過去。”

  黑衣老嫗道:“去守著殿門,我要放出所有的毒物,對付胡老兒了。”

  紅衣少女應了一聲,緩步返到大廳門口,手橫長劍而立。

  黑衣老嫗冷笑一聲,道:“胡老兒,你要小心了。”

  無難翁道:“我老人家恭敬教益,你要施展毒手,儘管請便。”

  黑衣老嫗冷笑一聲,道:“胡老兒,這是你自己說的,別怪老身心狠手辣了。”

  無難翁道:“你帶了三毒同來,大約是早已確定了要我老人家的性命了。”

  黑衣老嫗道:“你只要肯叩一個頭,咱們這一天風雲,立刻就可以消失了。”無難翁笑一笑,道:“男兒膝下有黃金,怎能低頭拜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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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二

  黑衣老嫗冷哼一聲,道:“我要了你的命,看你還會不會如此嘴硬。”

  無難翁笑道:“就算你把我老人家亂刀分,我也是一樣說法。”

  秋飛花心中暗暗忖道:“這位無難翁,表面上看去,雖然是一位和藹異常的老人,但骨子裡,確是一位非常堅持原則的人。”

  只見那黑衣老嫗口中唸唸有詞,右手突然一揮,玉芝毒蜂,振翼而起,在空中盤旋一週,以疾如流星一般的速度,直向無難翁衝了過去。

  無難翁雙手連揮,一片罡風,自掌湧出去。

  那十餘只玉蜂,被強猛的掌力,震得身軀搖動,向後退出一丈多遠。

  但那些毒蜂頑強異常,後退了一陣之後,突然又向前衝來。

  無難翁一皺眉頭,道:“好堅硬的毒蜂。”

  右手一揮,又是一掌拍了過去。

  這一掌,力道似是不強,一股柔和的掌風飛了過去。

  但那毒蜂一和那柔和的掌力相觸,立時向後退去。

  表面上看去,那掌力不見力道何在,但擊中了毒蜂之後,卻突然發揮了無與倫比的力量。

  但那毒峰體積很小,兩個透明的蜂翼又很大。

  身體所能承受的力量很小,雖然受到那奇異的力量震動,但仍然未被震落。

  這一掌籠罩的方位不大,雖然阻擋了三隻巨蜂向前的衝奔,但另外四隻毒峰,卻分由兩側乘虛而入。

  巨蜂的動作快速,一閃之間,已到了無難翁的身側。

  無難翁右手屈指一彈,一縷指風,疾飛過去,正彈中當先飛來的一隻巨蜂之上。

  那巨蜂被指風彈中,一分為二,屍體分成兩段,落著實地。

  無難翁一指擊斃了一隻巨蜂,但另一隻毒蜂卻已到了無難翁的右側面頰。

  這時,無難翁再想回手出擊,已來不及了。

  但見寒芒閃動,一道冷鋒,掠面而過。

  劍光過後,那飛近無難翁前的一隻玉蜂,被斬作兩段。

  無難翁雙手已收了回來,指彈掌劈,片刻間,擊斃了七隻毒蜂。

  黑衣老嫗發出了一聲怪異的嘯聲,餘下的毒蜂,全都飛了回去。

  無難翁冷笑一聲,道:“玉芝毒蜂,也不過如此。”

  黑衣老嫗兩道目光,盯注在無難翁的臉上,瞧了一陣,道:“原來,你早已設下了埋伏。”

  無難翁冷冷笑了一聲。道:“你帶了弟子和三種毒物而來,就算我老人家請了一個幫手助拳,那也算不得什麼。”

  黑衣老嫗怒道:“什麼人幫你的,叫他滾出來,給我看看。”

  秋飛花突然一長身。由供台下飛躍而出,道:“在下秋飛花!”

  黑衣老嫗冷冷說道:“你敢和老身作對。”

  秋飛花道:“在下並無意和老前輩作對,不過,在下覺著,老前輩施毒物傷人,也未免有失江湖氣度。”

  黑衣老嫗道:“反了,反了,一個年輕後輩,也敢對老身如此無禮。”

  秋飛花淡淡一笑道:“老前輩如覺著在下這舉動無禮,那也只好由老前輩說了。”

  黑衣老嫗道:“好小子,你敢來麼?”

  秋飛花道:“老前輩準備對付我麼?”

  黑衣老嫗道:“胡說,對付你這小子,還要用什麼毒物?過來,老身只用三招,就可以要你小子的命。”

  秋飛花星目閃動,笑一笑,道:“老前輩只要晚輩接你三招?”

  黑衣老嫗道:“是!你只要接下老身三招,算小子不錯。”

  秋飛花笑一笑,道:“如是晚輩接不下三招,死於老前輩手下,那就是晚輩無能了,但如在下接過三招呢?”

  黑衣老嫗怔了一怔,道:“有什麼條件,你可以提出來。”

  秋飛花道:“談不上條件……如是在下接過三招,希望老前輩給我一個面子。”

  黑衣老嫗道:“什麼面子?”

  秋飛花道:“如是在下接過三招,兩位這一場恩怨,就此一筆勾消。”

  黑衣老嫗道:“這個,這個……”

  秋飛花道:“如是前輩能在三招內,擊敗在下……”

  黑衣老嫗接道:“老身有絕對把握。”

  秋飛花道:“這就是了,如是在下敗在你的手下,那就無法化解這場恩怨了。”

  黑衣老嫗沉吟了一陣,道:“好吧!你小子過來。”

  秋飛花抬頭望著那盤空飛舞的金蜂,道:“老前輩,可不可以把這毒蜂收了。”

  黑衣老嫗道:“可以。”

  口中異嘯,招回金蜂。

  秋飛花緩步行了出去,道:“老前輩,咱們答應一個打法。”

  黑衣老嫗道:“你自己選吧!”

  秋飛花道:“兵刃太過凶險,所以,在下之意,咱們比試拳掌。”

  黑衣老嫗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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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三

  這時,那紅衣少女突然接口說道:“師父,別上了他的當。”

  黑衣老嫗怔了一怔,道:“上他什麼當?”

  紅衣少女道:“這人要你收了毒物,再要放棄兵刃……”

  黑衣老嫗點點頭,道:“說的是,不過,只要胡老兒不插手,為師三招定可要他的命,不管是拳掌,兵刃。”

  凝目望去,只見無難翁緊閉雙目而坐,似是還在運氣調息。

  秋飛花替他出了面,他卻連問也不問一聲,似乎是,這件事,和他完全無關一樣……

  黑衣老嫗又雙目中神光閃動,一掠秋飛花,道:“老身索性再給你一個機會。”

  秋飛花道:“什麼機會?”

  黑衣老嫗道:“讓你先出手。”

  秋飛花道:“這個,在下不敢僭越了。”

  黑衣老嫗道:“好!你小子還是知道一點禮貌。”

  秋飛花道:“老前輩請出手吧!”

  黑衣老嫗向前跨了一步,迫近秋飛花的身前,道:“先接老身一掌。”

  “呼”的一聲,劈了過去。

  秋飛花一咬牙,右手舉起,接下一掌。

  雙方掌勢相觸,秋飛花被震得向後退了一步。

  黑衣老嫗冷笑,道:“你只有這道行,也敢和老身作對?”

  秋飛花大大的喘兩口氣,道:“老前輩好雄渾的掌力。”

  黑衣老嫗枴杖交到左手,右手一招“五丁劈山”迎頭擊下。

  秋飛花雖然吃了大虧,但仍有餘勇,右手一揚,竟然又硬接下一掌。

  這一掌的力道,似是比起那前一掌,更加凌厲,秋飛花接下一掌之後,被震的向後退了三步,身子搖動了一陣,但仍然沒有倒下。

  黑衣老嫗冷笑一聲,道:“小子,你是反穿皮襖裝羊啊!”

  秋飛花道:“晚輩運氣好,這一掌,竟然還沒有傷到輩的性命。”

  黑衣老嫗冷冷說道:“你再接老身一掌試試。”

  喝聲中忽然一掌,疾劈而下。

  只見那黑衣老嫗的臉色冷肅,就能想到這一掌的兇猛。

  秋飛花一吸真氣,右手一招,竟然又硬把一掌接下。

  這一掌,黑衣老嫗用出了八成以上的真力,秋飛花卻用盡了全力。

  但聞篷然一聲大震,秋飛花這一次竟穩站未動,不過,雙足深隱入泥土中,一寸多深。

  黑衣老嫗道大喝一聲,道:“好小子,你敢擺老身的道子。”

  舉起了手中的枴杖。

  秋飛花冷冷說道:“老前輩,晚輩硬接三招,不折不扣,應該是已經夠了。”

  黑衣老嫗道:“你騙了老身。”

  秋飛花道:“就算晚輩動了一些心機,這也不算什麼錯吧!”

  黑衣老嫗道:“如是老身全力施為,你絕然無法接下老身三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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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四

  第二十六章 傾囊相授

  秋飛花道:“以後,咱們還有機會較量,但今天,這三招比試,老前輩已經輸了。”

  黑衣老嫗道:“老身輸了?笑話……”

  秋飛花接道:“很真實,咱們打賭,在下沒有輸,我接過了三招,老前輩是算輸了呢?還是算勝了?”

  黑衣老嫗道:“這個,這個……”

  秋飛花接道:“老前輩是很有身份的人,想來,還不致於言而無信吧!希望你珍惜一生的聲譽。”

  黑衣老嫗呆了一呆,突然一轉身,對那紅衣少女,道:“月兒,咱們走吧!”

  收了毒蜂,轉身向前疾奔而去。

  紅衣少女回顧了秋飛花一眼,嫣然一笑,跟隨後面而去。

  秋飛花緩步行到台前面,凝目望去,不禁嚇了一跳。

  只見那無難翁盤膝而坐。滿臉大汗,淋而下。

  皺皺眉頭,低聲道:“老前輩,你受了傷麼?”

  無難翁靜坐不動,連眼皮也未動一下,似乎是根本就沒有聽到秋飛花說些什麼。

  東方雁緩步行了出來,緩緩說道:“秋兄,他正在運氣調息,別驚動他。”

  秋飛花心中暗道:“這位老人家,打的舉止瀟,毒蝶、毒蜂,都未近身,怎會傷害到他?”

  心中念轉,雙目卻凝注在無難翁的身上,仔細查看。

  無難翁除了臉上汗水如雨,淋而下之外,別無可疑之,找不出受傷之處。

  那是說,無難翁的五官上,全然沒有傷痕,除非,他傷在衣服之內,被衣服遮掩,外面無法瞧得出來。

  兩個人,相互望了一眼,分別站在無難翁的身側。

  這時,兩個人都已生出了一種很奇怪的心意,只覺此人可親可敬,和藹中不失剛正,頗有長者的風範,是一位值得保護的人。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無難翁才長長吁一口氣,睜開了雙目。

  秋飛花無限關懷地說道:“老前輩,傷在何處?”

  無難翁道:“左胸。”

  秋飛花怔了一怔,道:“怎會傷在左胸?”

  無難翁道:“一隻玉蜂,由衣袖中衝了進來,蝥了老夫一下……”

  苦笑一下,接道:“這玉蜂為疆八毒之一,快如流星,所以,又號閃電毒蜂,而且,它本身堅固異常,一般的掌力掌風,傷它不了,所以,能在玉蜂圍襲之下,逃得性命的人,不算太多。”

  秋飛花道:“老前輩,這傷勢,可有療救之法。”

  無難翁道:“老夫既稱無難翁,天下能夠難住我的事,少之又少,這玉蜂奇毒雖然厲害,但老夫知療救之法,不過……”

  秋飛花道:“不過什麼?”

  無難翁道:“那東西無法找得,縱然知曉療之法,也是枉然。”

  東方雁道:“能不能告訴我們聽聽,也許能代為一盡心力。”

  無難翁道:“告訴你們,不算什麼,但你們卻無法幫忙。”

  東方雁道:“我們不妨試試。”

  無難翁道:“疆八毒,毒毒相剋,老夫被毒蜂蝥傷,必得毒蜘蛛才能解得。”

  東方雁道:“啊!一般的蜘蛛不行麼?”

  無難翁道:“不行,這玉蜂之毒,奇烈無比,一般蜘蛛,吸得少許,立刻斃命,非得人面綠蛛,才可吸去玉蜂之毒。”

  秋飛花黯然一,道:“老前輩,你還能支撐多久?”

  無難翁道:“至多三日,少者兩日,所以,你們不用為老夫費心了。”

  秋飛花黯然一嘆,道:“那位老前輩,帶了毒蜂、毒蝶,但不知是否帶有毒蜘蛛。”

  無難翁道:“沒有,就算她帶來了,也不會給你們。不用枉費心機了,倒是老夫,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秋飛花道:“老前輩,要不要晚輩去問她一聲,我聽他口氣,對老前輩似乎沒有敵意。”

  無難翁道:“不可以,她對你記恨已極深,見了她,豈會放你回來……唉!

  想不到她竟是如此一個氣量狹小的人,早知如此,當年老夫就不會放過她了。”

  秋飛花道:“老前輩,吉人天相,我想……”

  無難翁一拱手,道:“夠啦!我老人家經過大江大海,吃的鹽、也比你吃的面多,你少給我老人家迷湯喝。”

  秋飛花苦笑一下,默然不語。

  無難翁道:“怎麼樣?老夫想踉你商量一件事,答不答應?”

  秋飛花道:“什麼事?”

  無難翁道:“我老人家只有幾天好活了,我的人可以死,但我老人家不能死。”

  秋飛花道:“老前輩語含禪機,晚輩就想不明白了。”

  無難翁道:“這很簡單,老夫要把我這一身武功留下來。”

  秋飛花道:“老前輩可有傳人?”

  無難翁道:“有!”

  秋飛花道:“那好,他現在何處?老前輩請告訴晚輩,我去找他來此。”

  無難翁搖搖頭,道:“來不及了。再說,我老人家剛剛找到了留傳我武功之人。”

  接口說道:“就是你!你仔細想一想,答不答應?”

  秋飛花道:“這個嘛……”

  無難翁接道:“怎麼了,你不願意?”

  秋飛花道:“不是不願,只是有些受寵若驚。”

  無難翁道:“你要是答應了,快行拜師之禮,我老人家一生沒有收過徒弟,臨死之前,應該過過作師父的癮了。”

  秋飛花道:“只怕晚輩愚劣,難以承繼大統……”

  無難翁接道:“這是老夫的事,我如是選擇有錯,那就只怪老夫瞎了眼。”

  秋飛花低聲道:“老前輩,我們有兩個人?”

  無難翁目光一掠東方雁道:“這一位,可能是東方世家的少東主吧!”

  秋飛花道:“正是東方公子。”

  無難翁道:“東方世家,家學淵博,用不著學老夫的武功,你這個小娃兒,推三阻四的什麼意思?”

  秋飛花道:“老前輩如此看重,晚輩只有含愧答應了。”

  無難翁道:“咱們就此一言為定,快些給我老人家叩頭。”

  秋飛花心中為難,武林中對再拜師父,列為禁忌,但又不忍拒絕無難翁的好意。

  無難翁似是已瞧出了秋飛花心中的隱衷,笑一笑,道:“娃兒,你不用為難,已經死了的不算,活著的,我老人家這個輩份,不算第一,也算第二,不論你是何人的門下,拜在我老人家的門牆,絕不會屈辱你,也不會屈辱師父。”

  秋飛花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當下撩衫跪了下去,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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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五

  無難翁端然而坐,受了秋飛花大禮參拜之後,道:“徒兒,你有什麼事,可以出去一趟,一個時辰歸來,然後,留出三十六個時辰,咱們師徒,只有三十六個時辰的時間,很急迫,這三日之中,你能學得為師的多少東西,要看你的造化了。”

  秋飛花站起身子,道:“師父,徒兒交代東方兄一聲,就不用離去了。”

  無難翁道:“好!那你就交代他一聲吧!”

  秋飛花轉身對東方雁一抱拳,道:“東方兄,在下要留此數日,東方兄請先行一步吧!”

  東方雁點點頭,笑道:“兩位可是就留在這裹?”

  秋飛花道:“這個麼?兄弟也不能作主了,要由師父老人家決定了。”

  東方雁“哦”了一聲,轉身而去。

  秋飛花行到了無難翁的身前,低聲說道:“師父,咱們就留在這裡呢?還是換個地方。”

  無難翁道:“咱們的時間不多,就留在此地吧!”

  秋飛花低聲道:“師父,我想至少應該有一種藥物,可以使師父的毒傷延緩發作。”

  無難翁搖搖頭,道:“沒有這麼一種藥物,但卻有種辦法,可使毒傷遲延一些時間發作。”

  秋飛花道:“什麼辦法?一”無難翁搖搖頭,道:“不要作此打算,那對為師無益,可以多活三個月,但三個月的活命之中,所受的痛苦,實非一個人的體能所能忍受,那不是救命,那是活受罪。”

  秋飛花道:“有三個月時間,咱們可能去尋得疆毒蜘蛛。”

  無難翁笑一笑,道:“目下咱們寸陰如金,不談這些無用的事,快生,把你胸中武學,背誦給我聽聽,如等到毒傷發作,我老人家神志不清時,你背出來,我也記不清楚了。”

  秋飛花道:“徒兒所學,十分博雜,未能精專,一時間,要我從哪裡背起呢?”

  無難翁道:“不要緊。我老人家的武功,也是博雜得很,你只管背誦下去,該要停的時間,我自會喝止。”

  秋飛花心中忖道:“傳武功這麼一個傳法,實也是罕聞罕見的事了。”只得凝神澄慮,開始背誦心中所記的武功。”

  他一身所學,得自五人,確然十分博雜。但他很聰明,先把各門武功分歸成類,以劍術、刀法、拳掌、擒拿、身法,依序背誦下去。無難翁閉著雙目,靜靜地聽著。

  秋飛花一口氣連下,背誦了頓飯工夫之久,才把熟記於胸中的武功要訣講完。

  無難翁緩緩睜開眼睛,道:“完了麼?”

  秋飛花道:“雖未完全說出,但已十之八九了。”

  無難翁道:“果然很博雜,都已有成就……”

  語聲頓了一頓,接道:“你最得意,可是劍術上的造詣。”

  秋飛花道:“在劍術上,晚進花的功力最多。”

  無難翁道:“但你破綻最大的,也是劍術。拳可博雜,劍貴專精,而且,你劍招變化太過複雜,表面上看去,劍光耀目,威力很大,事實上,卻是好看多過實用,現在,我先糾正你劍招變化。”

  秋飛花道:“師父的道理,徒兒是初次聽到,我們練劍之時,總覺著愈是變化精奇的劍法愈好。”

  無難翁笑一笑,道:“開始習劍之初,自是由簡入雜,但真正的劍術,還是要由繁化簡,拔劍一擊,使對方避無可避,那才是劍術上乘之道。”

  秋飛花道:“弟子遵教。”

  無難翁嘆口氣,道:“徒兒,你已有滿身藝,已不便從頭傳你武功,何況,我時間不多,我只能把我老人家的精招奇學,溶於你武功之中,你要用心聽,武學一道,淵博如海,我老人家毒傷嚴重,隨時可能神志不清,我能傳你好多,我也沒有把握,你如能一次記住,便能多學一些。”

  秋飛花道:“弟子會全力以赴。”

  無難翁道:“現在,你口述劍招,同我攻。”

  秋飛花略一沉吟,開口急述,一下子,攻出三招。

  無難翁微微一笑,淡淡一言,說出劍招變化,立刻間把三劍連攻,化於無形之中。

  秋飛花愣在當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無難翁淡淡一笑,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秋飛花道:“要我說什麼呢?徒兒覺著,你這一,整個的打散了我的劍路,弟子實不知應該如何才好了。”

  無難翁道:“這就是破綻,如若你被敵人一擊,化解連環三招,呆在當地,豈不是予人以可乘之機。”

  秋飛花道:“唉!弟子這連環三劍,乃是我所學劍法中最精奇的三招,竟被師父一劍破去。”

  無難翁道:“聽著,如若你把連環三劍中,攻擊的部位修正一下,這一劍,就無法一舉破去你的三劍了。”

  無難翁突然揮動了手指,比出了秋飛花三劍攻勢,道:“是這樣麼?”

  秋飛花道:“不錯。”

  無難翁道:“留心看著,我修正你的連環三劍的變化。”

  一面比試著出劍式。

  秋飛花看完了無難翁修正的劍法,恍然大悟,道:“不錯,要這樣修正才好。”

  無難翁笑一笑,道:“徒兒。咱們繼續下去,看來,我是選對人了。”

  秋飛花道:“師父誇獎。”

  就這樣,兩人都陶醉在傳授武功之中。

  不知道是白天還是夜晚,忘去了餓傷疼。

  無難翁只有一個心願,把這一身絕世武功,在極短的數日中傳授給秋飛花,便衣缽承繼有人。

  秋飛花更是如醉如痴,完全迷狂在那奇幻的變化之中。

  第三天日昇三竿,兩日夜的心神專注,餓疲勞,使得秋飛花的臉色變得一片蒼白。

  無難翁更難看,原本有很多皺紋的臉上,皺紋更多且深刻,而且,籠罩了一層黑氣。

  一陣步履聲傳了進來,東方雁手中提著一個竹籃子,當先行了進來。

  身後面,緊隨著東方亞菱。

  無難翁和秋飛花,雖然疲色畢露,但兩人的精神很好。

  輕輕籲一口氣,東方亞菱突然快步而行,越過了東方雁,直到兩人身前,道,“兩位,可以歇一歇了。”

  秋飛花全神專注,竟然不知道有人行了進來。

  無難翁停下雙手,道:“老夫的時間不多,好意心領,兩位請回吧!”

  東方亞菱冷冷說道:“再不停下手,你撐不過中午時分。”

  無難翁道:“這一個,我老人家心中早已有數,用不著你來囉嗦。”

  東方亞菱冷笑一聲,道:“你的傷並非沒有救……”

  秋飛花聽得東方亞菱的話音,立刻住手。

  無難翁接道:“我老人家知道,苗疆毒蜘蛛,可以吸取玉蜂之毒。”

  東方亞菱道:“除了毒蜘蛛之外,還有藥物可療你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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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六

  無難翁道:“有這等事,我老人家號稱無難翁,怎不知道?”

  東方亞菱道:“那是你對醫道藥理,瞭解得太少了。”

  無難翁道:“我老人家不相信,你說給我聽聽。”

  東方亞菱道:“你要聽什麼?”

  無難翁道:“藥方子,我老人家,自信對藥理方面,也是稍有涉獵。”

  東方亞菱道:“天涼散、紫金丹,合起來,再加上蛇片,就可以解你之毒。”

  無難翁怔了一怔,道:“這麼簡單?”

  東方亞菱道:“不錯,就是這麼簡單。”

  無難翁道:“真叫我老人家難以相信了!”

  東方亞菱道:“相不相信是你的事,反正你要死了,何妨不試試看?”

  無難翁道:“就算我老人家敢以身試藥。但一時間,也無法找到紫金丹和天涼散啊?”

  東方亞菱道:“我有。”

  無難翁道:“好吧!拿過來給我吃下。”

  東方亞菱右手緩緩伸入袋中。

  拿出一個布包,投了過去,道:“藥物已經配好,你吃下去吧!”

  無難翁接過藥物,先了下去,按著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老人家中了玉蜂之毒。”

  東方亞菱道:“哥哥告訴我的。”

  無難翁道:“原來,你也是東方世家中的人?”

  東方亞菱道:“不錯。”

  無難翁道:“久聞東方世家,有一個很聰明的女娃兒,想必就是你吧!”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誇獎了。”

  長長吁一口氣,閉上雙目,運氣調息起來。

  秋飛花站起身子,抱拳一禮,道:“東方兄,東方姑娘,兩位還在這裡?”

  東方雁道:“在等你秋兄呀,我和舍妹,在殿外等了一夜。”

  秋飛花道:“兩位既然早來了,為什麼不早進來呢?早些服藥,也可以使我師父的病勢早些好轉。”

  東方雁道:“舍妹無難翁老前輩,是被苗疆玉芝蜂所傷,心中甚有把握,所以,沒早些驚動兩位。”

  東方亞菱道:“昨夜時分,你們師論武,正值緊要關頭,我們不便現身打擾,只好等到今天才來了。”

  秋飛花輕輕籲一口氣,欲言又止。

  東方雁道:“秋兄,你很餓了吧!請先吃點東西。”

  秋飛花道:“兄弟是有些餓了。”

  東方雁送過食用之物。

  無難翁忽然睜開眼睛,只見秋飛花面前,擺的雞鴨魚肉,應有盡有,當下說道:“我老人家的肚子,也有些餓了。”

  秋飛花一欠身道:“師父先用。”

  東方亞菱道:“不行。你不能吃東西。”

  無難翁道:“為什麼?”

  東方亞菱道:“因為,你藥還未行開,只好暫時委屈一下了。”

  無難翁道:“好吧!我老人家再餓一會就是。”

  言罷,又閉上雙目調息。

  秋飛花道:“弟子等候師父先用?”

  無難翁閉著眼睛未睜,口裡卻說道:“不行,不行,你要等我老人家,人家東方姑娘心裡不高興,你還是先吃吧!”

  他口無遮攔,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東方亞菱那等大方的人,也被他說得泛起兩道紅暈羞意。

  東方雁笑一笑,沒有接口。

  倒是東方亞菱開口說道:“老前輩,你記著我是替你送藥來的?”

  無難翁說:“我老人家是禿子跟著月亮走,沾了我徒兒的光啦!不過……”

  東方亞菱道:“不過什麼?”

  無難翁道:“我老人家一生之中,未沾過別人的光,你如真的醫好了我老人家的毒傷,我老人家會傳你幾招武功。”

  東方亞菱道:“不用。”

  無難翁霍然睜開雙目,道:“為什麼!我老人家的武功,乃是絕傳之學。對你的幫助很大。”

  東方亞菱道:“我不會武功,也不學武功,就算你武功是天下的至高奇學,我也不願學,不能學。”

  無難翁道:“這個就麻煩了。”

  東方亞菱道:“你如心中過不去,倒有一個辦法可以謝我。”

  無難翁道:“快些說出來。”

  東方亞菱道:“以後,你在江湖上替我做三件事。”

  無難翁為難地說道:“你要老夫做什麼事?”

  東方亞菱道:“晚進還沒有想到請老前輩做什麼事,你只要先答應就行了。”

  無難翁道:“我老人家號稱無難翁,但你姑娘把老夫難住了。”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怎麼會呢?也許我這一輩子,用不到你老人家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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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七

  無難翁道:“女娃兒,你這不是刁難我老人家是什麼?咱們幹乾脆脆,把話說個明白,你要我老人家做什麼事,先談好條件,我老人家如是能答應,我就立刻答應,如是我老人家不能答允的。咱們再重新談談,因為我老人家,無法把吃下的藥物,吐出來還給你呀!”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老前輩不用急,咱們談不談都是一樣,只要你心中答應晚輩,什麼事,都是一樣,反正在你老人家心中無難事。”

  無難翁道:“姑娘,話不能這麼說,我希望姑娘你出個明確的題目。”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你如不願答應,晚輩也不勉強。”

  無難翁嘆口氣,不再說話。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不用太為難,你慢慢的想一想,咱們仔細談談。”

  無難翁望望秋飛花面前的佳餚美味,道:“姑娘,我可不可以吃點東西。”

  東方亞菱伸出纖白玉手,道:“來,晚輩替你把一下脈,看看你能不能吃點東西。”

  無難翁緩緩伸出左手,道:“好吧!你瞧瞧看。”

  東方亞菱食、中二指,搭在無難翁的左腕之上,閉目沉吟了一陣,道:“好了,餘毒已盡,前輩可以進食了。”

  無難翁道:“我老人家可以吃了麼?”

  東方亞菱道:“不過,不能吃得大多。”

  無難翁道:“少吃一點也行。”

  口中說話,右手已伸了出去,抓起一隻雞腿,大吃起來。

  東方亞菱眼珠兒轉了一轉,心中暗道:“看來,這位老人家,最是愛吃,如是要他幫忙,看來,只能在吃的上面誘動於他了。”

  無難翁狼吞虎嚥的吃了一隻雞腿,拍拍手,道:“姑娘,我老人家只吃二成飽,是不是可以再吃一些呢?”

  東方亞菱道:“好吧!你可以再吃一隻雞腿。”

  無難翁伸手又抓了一隻雞腿,大吃起來。

  秋飛花神態很拘謹,不敢搶著食用,等候著無難翁進食。

  吃了第二隻雞腿,無難翁緩緩說道:“姑娘,我老人家只有二成飽,能不能再吃一點。”

  東方亞菱搖搖頭。道:“不能再吃了。”

  無難翁有些失望地道:“再吃一點也不行麼?”

  東方亞菱道:“不行。”

  無難翁輕輕籲一口氣,道:“那麼我老人家可以走麼?”

  東方亞菱道:“不論你到哪裡去,都不能吃東西。”

  無難翁道:“那要等上多少時間,才可以吃。”

  東方亞菱道:“三個時辰之後。”

  無難翁站起身子,目睹秋飛花道:“徒兒,你學了我老人家多少武功?”

  秋飛花道:“弟子不知師父傳了多少。”

  無難翁笑一笑,道:“大約有十之七八了,你回去好好練吧!我走了。”

  霍然站起了身子。

  秋飛花道:“師父要到哪裡去?”

  無難翁道:“很難說,我老人家一向是天涯海角行無定止。”

  秋飛花道:“弟子如想求見師父時,那將如何?”

  無難翁道:“這個不用急,為師的想見你時,自然會去找你。”

  秋飛花道:“弟子近期內,也很難固定行蹤,師父……”

  無難翁搖搖頭道:“這個不要緊,我老人要找你時,自然會想辦法。”

  雙肩一晃,人已穿出殿門。

  東方雁心中忖道:“好快的身法。”

  念頭尚未轉完,穿門而去的無難翁突然又去而復返,人影一閃,又回到東方亞菱等的身前,道:“東方姑娘,咱們商量一件事情,成麼?”

  東方亞菱道:“什麼事?”

  無難翁道:“以你姑娘這份才慧,將來,給我老人家的難題,定然是稀奇古怪的事,所以,不安得很。”

  東方亞菱道:“你可以不答應啊!”

  無難翁道:“我老人家受了你救命之恩,怎能就此算了。”

  東方亞菱道:“你老人家的意思是……”

  無難翁道:“老人家的意思是,希望你能讓一步。”

  東方亞菱道:“好!怎麼一個讓法呢?”

  無難翁道:“這樣吧!我老人家只想答應你一半條件?”

  東方亞菱道:“一半條件?怎麼一個算法?”

  無難翁道:“一半條件,就是說,你要我老人家做三件事情,我只能答應你一件半事情。”

  東方亞菱道:“一件事情,我明白,但半件事情,怎麼算法?”

  無難翁道:“半件事情,就是一半你作主,一半由我作主。”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的意思,是這半件事情,咱們商量著辦了。”

  無難翁道:“就是這個意思。”

  東方亞菱道:“好吧!晚進退一步就是。”

  無難翁道:“好!咱們就這麼決定了,我老人家告辭。”

  轉身一躍,蹤影頓渺。

  秋飛花遙空一拜,道:“弟子送師父。”

  遙遠的傳來了無難翁的聲音,道:“不用送了。”

  聲音如流星過空,搖曳而去。

  東方亞菱目光轉注到秋飛花身上,道:“秋兄,小妹很抱歉。”

  秋飛花道:“什麼事?”

  東方亞菱道:“我們兄妹還是來早了一步,驚擾了秋兄……”

  秋飛花搖搖頭,接道:“沒有驚擾我什麼?兩位太多慮了。”

  東方亞菱道:“咱們使秋兄,少學了不少武功。”

  秋飛花道:“姑娘能救了在下的師父,我感激還來不及,那裡還會談到驚擾二字。”

  東方雁道:“舍妹已經盡到了最大的耐心。”

  秋飛花道:“多謝姑娘和東方兄了。”

  東方雁道:“有一件事,在下方才問清楚,所以,想和秋兄解釋一下。”

  秋飛花道:“什麼事?”

  東方雁道:“關於舍抹在茶中下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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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八

  秋飛花道:“哦!我想,東方姑娘不會在茶中下毒,這個想法,到現在一直未變。”

  東方雁道:“茶中真的下有藥物,而且,也確實是毒藥,只不過,那是以毒以毒的藥物。”

  秋飛花怔了一怔,道:“以毒攻毒,那是說咱們早已經中了毒?”

  東方雁道:“不錯,咱們都中了一種慢性的毒藥,而不自知。”

  秋飛花道:“哪裡中毒?”

  東方雁道:“在那座茶棚中。”

  秋飛花道:“什麼人下的毒?”

  東方雁道:“這一個,要問問舍妹了。”

  東方亞菱道:“到目前為止,我還未確知是什麼人下的毒,但我進入那座茶棚時,那裡已經瀰漫著奇毒。”

  秋飛花道:“那是說,凡是在那座茶棚中的人,都中了毒?”

  東方亞菱道:“不錯,我進去不過半刻時光,也吸入了不少奇毒。”

  秋飛花臉色一變,道:“姑娘,那些人怎麼辦呢?”

  東方亞菱道:“你最關心的是黃姑娘,是麼?”

  秋飛花道:“那倒不是,在下擔心的是所有中毒的人。”

  東方亞菱忽然間變得十分溫柔,微微一笑,道:“秋兄,這一個,請你放心,我已經趕到了那座茶棚中一趟,凡在那裡的人,我都給了他們一粒解藥。”

  秋飛花點點頭,道:“姑娘很仁慈,是不是所有中毒人都在場中。”

  東方亞菱搖搖頭,道:“缺了很多,但那些人也周不著咱們擔心。”

  秋飛花道:“那位書術君子,黃前輩呢?”

  東方亞菱道:“他也中了毒,不過,中毒不深……”

  輕籲一口氣,接道:“我是把藥物給了他們,但他們是否肯吃下去,我就不知道了。”

  秋飛花道:“姑娘盡到了心力就是。”

  東方亞菱道:“秋兄,小妹自幼受寵慣了,舉止行動,隨心所欲成習,也許開罪了秋兄。”

  秋飛花道:“姑娘言重了。”

  東方亞菱道:“小妹昨宵守在殿外無事,和家兄談到了秋兄,才知秋兄為家兄所邀,千里來此,接迎小妹。”

  秋飛花道:“在下常聞東方兄談到姑娘的絕世才慧,見面之後,似是尤過聞甚多。”

  東方亞菱輕輕籲一口氣,道:“女子無才便是德,這一點才氣,只怕要誤我一生了。”

  東方雁眨動一下星目,道:“妹妹,你怎會有此奇想呢?”

  東方亞菱笑一笑,突然轉了話題道:“哥哥,玉真表姐長得如何?”

  東方雁笑道:“她變化隨心,要美就美豔絕倫,要丑呢,就平平凡凡。”

  東方亞菱道:“帶著人皮面具,是麼?”

  東方雁道:“妹妹果然利害,一下就猜中了。”

  東方亞菱道:“秋兄,你休息一下,洗個澡,換換衣服,咱們應該上路了。”

  秋飛花只覺這東方亞菱初見和今日之間,判若兩人,似是這兩日夜間,改變了她整個的人。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姑娘,在下請問一事,不知當是不當?”

  東方亞菱道:“秋兄言重了,想問什麼,但請吩咐。”

  秋飛花道:“那天夜裡,咱們在車中生息,見到姑娘畫了一幅畫……”

  東方亞菱道:“玉塔圖,我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心力,但不知是否能畫得完全一樣。”

  秋飛花道:“姑娘,那幅畫,有用麼?”

  東方亞菱道:“很有用,只是目前,我還無法說出它的實在作用,但我相信,這畫一定會有用處。”

  秋飛花道:“那位黃前輩呢?”

  東方亞菱道:“走啦!和他幾位義兄弟,一齊離開。”

  秋飛花笑一笑,道:“姑娘沒有勸他留下來麼?”

  東方亞菱道:“勸過了,秋兄想必早已想到了他不會聽。”

  秋飛花道:“大河五義武功雖然算不得什麼,但他們那股義薄雲天的氣勢,確然是常人難及萬一。”

  東方亞菱輕輕籲一口氣,道:“秋兄,書術君子,化費二十年,已經完成了他的傑作,也失了利用的價值,我擔心,他這一去,只怕永無回頭之日了。”

  秋飛花道:“你是說,他們會殺了他?”

  東方亞菱道:“是!留下書術君子,對他們而言,是一個很大的禍患。”

  秋飛花嘆口氣,道:“他們可能會殺了他,咱們得找到他才行了。”

  東方亞菱道:“我已經用話點明了書術君子,他說他有自保之道,但不知他用什麼方法,保護自己。”

  秋飛花道:“這個人的武功,絕難自保,如若對方要殺他,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東方亞菱道:“書術君子不是個簡單人物,他武功雖然不濟,但他胸藏極恃,只不過,他生性太過君子,不知算計別人,也不知防備別人的暗算,但如他有了準備,那就大不相同了。”

  秋飛花道:“姑娘,動手過招,以武功為主,如若他沒有什麼武功,如何能夠自保呢?”

  東方亞菱道:“我也不會武功,但我有很多可以自保的方法,書術君子的才慧智略,絕不在我之下,只要他多用心想一想,一定可以找出自保的辦法。”

  秋飛花道:“姑娘,書術君子,和你有些不同。”

  東方亞菱道:“哪裡不同?”

  秋飛花道:“他不像你姑娘學得這樣博雜。”

  東方亞菱道:“藝賣專精,我就是學得大多了,所以,每一樣,只學會一點皮毛……”

  秋飛花接道:“姑娘不要誤會,在下不是這個意思,在下之意是,他沒姑娘這等博雜之學,只怕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並非他不想保護自己,只要他用心去想,一定會想出辦法,這一點,秋兄可以放心。”下秋飛花道:“姑娘怎能如此肯定?”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小妹自有把握,十日之內他們絕無法傷害書術君子。”

  秋飛花道:“十日之後呢?”

  東方亞菱道:“那我就不敢保證了。”

  秋飛花道:“十日工夫,彈指即過。”

  東方亞菱道:“雖然是光陰如箭,但十天就是十天,咱們有足夠的時間準備,有十日工夫,我們足可以從容安排了。”

  秋飛花道:“十天的時間,雖然不算太短,不過,十天之後,咱們又到哪裡去找他呢?”

  東方亞菱道:“秋兄,你是否決心要保護他?”

  秋飛花道:“是!”

  東方亞菱道:“你不怕找上麻煩麼?”

  秋飛花道:“什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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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九

  東方亞菱道:“在書術君子的背後,控制他的,是一個很龐大的武林組合……

  秋飛花接道:“這個我知道。”

  東方亞菱道:“這個組合很龐大,也很神秘,書術君子被控制了近二十年,連對方是什麼人都不清楚。”

  秋飛花道:“那是因為他太君子了,從來不注意這些事情。”

  東方亞菱道:“君子欺之以信,書術君子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些事情,所以,二十年來,他什麼都不知道,但他一旦用心想起來,他很快就會想明白。”

  秋飛花道:“姑娘對那書術君子如此推崇,想來,對他定然十分瞭解了。”

  東方亞菱道:“談不上瞭解,不過,小妹和他談了一陣之後覺著,他只是心無旁騖,但我開導他一番之後,他已經知道了江湖上的陰險。”

  秋飛花笑一笑,道:“夠了,東方姑娘既然如此說,在下就放心了。”

  東方亞菱輕輕籲一口氣,道:“現在,秋兄還有三天的時間,去定全這件事情,小妹僅就所知,提供秋兄參酌。”

  秋飛花道:“在下洗耳恭聽。”

  東方亞菱道:“就小妹所知,那組合不但神秘,而且能硬能軟,有些事,他可以裝作失敗,但有些事,他們絕不讓步。”

  秋飛花道:“哦!”

  東方亞菱道:“他們對書術君子的霸有,已到了絕不讓步的境界,所以,只要你對黃元奇有所侵犯,他們就可能會全力以赴的保有他。”

  秋飛花道:“姑娘覺著這件事,應該如何?”

  東方亞菱道:“小妹只替秋兄分析這些事情,但應該如何?還要秋兄拿主意了。”

  秋飛花道:“那就勞請姑娘替我們安排一下。”

  東方亞菱道:“安排什麼?”

  秋飛花道:“安排在十日之內,我們見到黃元奇。”

  東方亞菱道:“這個麼,包在小妹身上,只是秋兄是否已決定要管這件事情?”

  秋飛花道:“東方姑娘覺著那黃元奇是值得保護麼?”

  東方亞菱道:“他是今後數十年江湖發展局勢的關鍵,當今江湖上,第一名值得保護的人。”

  秋飛花道:“既是如此,咱們自然是要保護他了。”

  東方亞菱道:“秋兄,麻煩的是,咱們未必能保護得了人家呢?”

  秋飛花道:“困難自屬難免,不過,咱們既然知道了,自然也不能坐視。”

  東方亞菱道:“如是秋兄一定要管,小妹覺著有兩個因素很重要,必得兩者合起來,才行。”

  秋飛花道:“這要東方姑娘多指點一下了。”

  東方亞菱笑道:“小妹只是提供一二愚見,應該如何?還要你秋兄作主了。”

  秋飛花道:“在下洗耳恭聽。”

  東方亞菱道:“幫助那黃元奇時,必需要他確已無能抗拒對方時,才出手援救,事情要做很明快,使他能明確的感覺到咱們救了他,而且,內心中很感激,口中又無法辯駁。”

  秋飛花點點頭,道:“這人是個很方正的人物,事事都要他親眼看到,才會相信。”

  東方亞菱道:“正是如此,除了這個之外,還有一點是,希望你能和我玉真表姐合作。”

  秋飛花怔了一怔,道:“咱們救人,心存大義,也為了江湖日後大局著想,和南宮姑娘有什麼關係。”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這是小妹的一點意見,我聽哥哥談過表姐很多的事情,她是很了不起的才女,一身武功,更到了莫測高深的境界,就是手下兩個女婢,也是武功了得。”

  秋飛花道:“不錯,南宮姑娘一身成就,在下也瞧不出到了什麼境界,她似乎完全不同的路子,而且,奇正互輔,忽而一招堂堂正正攻勢,忽而一招詭異絕倫的襲擊。兩種不同的路子,實叫人難測高深。”

  東方亞菱道:“對玉真表姐,我有著一份渴慕、懷念,聽得秋兄這麼一說,小妹這份渴慕就更加深切了。”

  秋飛花忽然回想到東方雁數度的暗示,有意的把自己和東方亞菱拉在一起。

  自然,東方雁的用心,不見得是替她引介一位英俊、瀟的好友、佳婿,而且,也消除了他追求南宮表姐的障礙。

  心中念轉,不禁長吁一口氣,道:“東方姑娘,令表姐,確是一位武林很傑出的人物……”

  東方亞菱笑一笑,接道:“聽哥哥說,表姐不但有一身好武功,而且很美,美的像仙女一樣,任何男人,見了她,都不禁怦然心……”

  秋飛花微微一笑,道:“令表姐確然很美,但不論如何的美女,不能使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拜倒在石榴裙下。”

  東方亞菱突然舉手理一下鬢邊的散發,單刀直入的問道:“秋兄,你看小妹的容色如何?”

  這問得秋飛花怔了一怔,道:“姑娘容貌如花。”

  東方亞菱道:“測事論人,本無標準,打個比喻說吧:我比南宮表姐如何?”

  秋飛花笑一笑,道:“這個麼?很難說了,姑娘和南宮姑娘,如何能夠比得?”

  東方亞菱有著人所難及的才慧,也有著人所難及的勇氣,只見她微微一笑,如花盛放的說道:“為什麼比不得呢?梅花傲霜,春蘭生香,總有些不同之處。”

  秋飛花道:“以花喻人麼?姑娘和令姐是春蘭、秋菊,各極其美。”

  東方亞菱道:“小妹現在才發覺,秋兄是一位很善言詞的人。”

  秋飛花輕輕籲一口氣,道:“東方姑娘,在下說的是句句實言,姑娘如要在下作評斷,也只有這個說法了。”

  東方亞菱道:“咱們不談這個,秋兄數日夜沉醉於習練武功之中,也該洗個澡,換件衣服了。”

  語氣間無限關心,臉上一片溫柔情意,反而使得秋飛花有些不好意思,雙頰紅暈的,微微一笑,道:“在下只有這一身衣服。”

  東方亞菱道:“小妹替秋兄已準備好了衣服,只是匆匆趕製而成,只怕不合秋兄之身。”

  秋飛花道:“這個,叫在下如何敢當。”

  東方亞菱道:“那座草棚之中,已替秋兄準備好了衣服,請秋兄去換洗一下吧!”

  秋飛花還想謙謝幾句,但東方雁卻疾行一步,到了秋飛花的身側,道:“秋兄,舍妹嬌生慣養,一直沒有侍候過人,對秋兄這是第一次,秋兄不用推辭了。”

  秋飛花點點頭,對著東方亞菱一抱拳,道:“那就多謝東方姑娘了。”

  東方亞菱忽然間,感覺到一陣羞意,襲上心頭,無來由的雙頰泛起了兩片紅暈,微一躬身道:“小妹習練女紅不久,笨手笨腳趕製起來,也許不合秋兄之身,遠望秋兄原諒一二!”

  秋飛花道:“姑娘言重了。”

  東方雁低聲說道:“秋兄,我替你帶路。”

  兩人離開了大殿,直行廟外茶棚。

  一個頭梳雙辮,身著青衣,背插長劍的女婢,早已在茶棚等候,一見秋飛花和東方雁聯袂而來,立時一欠身,道:“少爺、秋公子,小婢奉命在此恭候。”

  東方雁停下腳步,笑一笑,道:“秋兄,你請去吧!小弟不奉陪了。”

  也不待秋飛花回答,轉身快步而去。

  秋飛花輕輕籲一口氣,道:“姑娘怎麼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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