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花鳳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10 14:19:4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1 10798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0 15:33
一四零

  第二十五回 疑案初揭曉

  崔玉蓮道:“金二姑,只對付他一個人,似乎是用不著我出手了。”

  金二姑怔了一怔,道:“姑娘的意思是……”

  崔玉蓮道:“這些年來,你武功精進,你既有殺他之心,何不自己出手?”

  金二姑呆了一呆,心中念轉,口中卻緩緩說道:“姑娘如此吩咐,老身敢不從命了。”

  目光轉注到申保元的身上,接道:“我們姑娘不屑和你動手,只好老身收拾你了。”

  申保元的年紀不大,但他卻具有一種久歷風霜的老練,沉吟了一陣,道:“動手,我倒可以奉陪,不過,我希望在動手之前,先瞭解幾件事。”

  金二姑道:“什麼事?”

  申保元道:“我們有什麼仇恨,你們不惜千里而來?”

  金二姑道:“問你娘吧,老身無暇和你多費口舌,你亮兵刃吧。”

  申保元吸一口氣,凝神而立,道:“你一定要出手,那就儘管請吧。”

  金二姑冷哼一聲,一劍刺出。

  申保元很沉著,直待長劍近身時,才突然一側身子,長劍掠胸而過。

  閃矗的身法很巧妙,也很驚險。

  更妙的是借那閃避之勢,身子側轉,右手一揚,迫向金二姑的咽喉。

  由袖中暴射出一道白光,像閃電一樣,刺入了金二姑的咽喉。

  好凌厲的一擊,金二姑口中發出一聲咕吼,似是想說話,但她已沒有說出來的機會。

  白芒直貫咽喉,頓時氣絕而逝。

  申保元右腕一挫,收回白芒。

  一股鮮血,噴出了七八尺遠。

  崔玉蓮道:“好劍法,小小年紀,練成了這等身手,令堂大概還要高明了。”

  申保元一擊成功,臉上泛起了一抹冷笑,道:“你比我大不了幾歲,口氣倒是託大得很。”

  但聞蓬然一聲,金二姑的屍體,倒揮在地上。

  崔玉蓮道:“你可是覺著,你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

  申保元自練武有成以來,這是第一次和人動手,未想到一招斃敵,信心大增,冷笑一聲,道:“你如不服氣,何不出手一試。”

  崔玉蓮道:“你殺了金二姑,並不是贏了這一場搏殺,你不要忘了,她只不過是我一個從人罷了。”

  申保元道:“我知道,在下看得出來,你是來人的首腦。”

  崔玉蓮道:“看得出來就好,現在,你要回答我幾句話。”

  申保元心中念轉,口中說道:“有些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一定回答。”

  崔玉蓮道:“你們母子兩人,為什麼要隱居這樣一個地方,便於練武呢?還是為了躲避仇家?”

  申保元道:“這一個,我問過我娘,我們選擇這地方,兩者兼有。”

  崔玉蓮道:“你的武功,都是你娘傳授的麼?”

  申保元道:“是!都是我娘指點練的。”

  崔玉蓮道:“你可知道,你們躲避的仇家是什麼人?”

  申保元道:“這個,不知道。”

  崔玉蓮道:“也許就是我們,所以,我奉派來此殺你們。”

  申保元道:“你是……”

  崔玉蓮接道:“我來自崔家塢,水旱總寨。”

  申保元臉上神色很平靜,搖搖頭,道:“我不知道這個地方,也沒有聽我娘說過。”

  崔玉蓮輕輕籲一口氣,道:“申公子,你娘真的不在麼?”

  她已發覺了,申保元雖然很聰明,但他知道的事情太少。

  所以,從他的口中,很難問出什麼!

  申保元道:“我娘真的不在,不信,你們可以進來搜查一下。”

  崔玉蓮道:“申公子,你聽著,我千里迢迢的趕來此地,非見到你的母親不可,你殺死了我的一個從衛,我可以不追究,但你母親如不肯出面見我,那就麻煩大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她幾時可以回來?”

  申保元冷笑一聲,道:“我娘交待過,不許我和人動手,除非我的性命,受到了威脅,才許我出手還擊,剛才的事,你已經看到了,我們母子練的劍法很特殊,不在兵器諾內,我們不找事,但也不怕事,姑娘最好別威脅我,別遇我出手。”

  崔玉蓮哦了一聲,道:“你用的劍法,確然很特殊,手法也很凌厲,那是一種很實用的殺人武功,金二姑想不到你會這樣的劍法,大意了一些,才被你一劍殺死,如是她小心一些應付,至少可以和你纏鬥個數十招,不要以為你剛才一劍得手,就天下無敵,其實,你那一點成就,有限得很……”

  申保元接道:“聽你口氣,你似乎完全不把我那一劍,放在心上了?”

  崔玉蓮道:“不錯,我找的是你母親申三娘,我有多少份量,也許你母親就可以看出一點內情來,所以,我不願和你動手。”

  申保元想了一想,道:“姑娘來的實在不巧,我母親很少出門,這是三年來的第一次。”

  崔玉蓮道:“申公子,她幾時可以回來?”

  申保元道:“多則七日,少則三天。”

  崔玉蓮道:“好!我等她七天,我七天後再來,一定要令堂等我……”

  說罷轉身緩步而去。

  申保元望著崔玉蓮遠去的背影,道:“姑娘,這位老婦人的屍體,你們不帶走麼?”

  崔玉蓮頭未轉顧,但卻高聲應道:“留給你母親看看,也許會給她一點搜索往事的啟發。”

  申保元望著崔玉蓮等背影,很快消失不見。

  回顧了金二姑的屍體一眼,申保元掩上了籬門。

  一個布衣荊釵的美麗婦人,緩步由茅舍的正廳中走了出來。

  申保元道:“娘,你早出來了。”

  申三娘點點頭,道:“我看到了大部分的經過。”

  申保元道:“娘,她就是咱們要逃避的仇人麼?”

  申三娘點點頭,道:“大概是吧!”

  申保元指著金二姑的屍體道:“娘,那丫頭臨去之時說,要把這具屍體留給娘看看,是不是認識?”

  申三娘道:“我認識,她是當年陷害你爹四個女人之一。”

  申保元道:“陷害我爹?”

  申三娘道:“孩子,咱們避仇到此之後,我一直沒有告訴過你爹的事,那是為了要你安心學武之故,但今天已到了不能不告訴你的時刻了。”

  申保元道:“孩兒恭聽母親訓示。”

  申三娘道:“你爹在武林之中,不但極受武林同道敬重,而且,他一身武功,也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他有兩個很好的朋友,一個姓崔,一個姓勞……”

  申保元接道:“姓崔,剛才那丫頭也姓崔。”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0 15:33
一四一

  申三娘道:“我知道,她太像她了,所以,我一眼就瞧了出來。”

  申保元道:“她像誰?”

  申三娘道:“像她的娘。”

  申保元道:“娘認識她們母女?”

  申三娘道:“我見她時,她還不過三五歲罷了,此時,她已是大姑娘了,縱然見過,也難相識。”

  申保元道:“她父親就是爹的兩個好朋友之一!”

  申三娘道:“崔家產金,而且,金礦越挖越大,原本,把金砂賣給別人,後來崔家設了煉金爐,那些金砂就不再外賣,改由自己煉金子,孩子,說崔家富可敵國,大概你可以相信了。”

  申保元點點頭。

  申三娘接道:“崔家的錢太多了,開始產生野心,他們第一個目標,就是你爹。”

  申保元道:“我爹不是他很好的朋友麼?”

  申三娘道:“但你爹也是他最敬畏的人,你爹要他安分守己,不要擴展崔家的實力,有南堡、北寨的相峙,已經可以保持了江湖上的微妙平衡。”

  申保元道:“崔家聽不聽是崔家的事,但為什麼要加害我爹呢?”

  申三娘苦笑一下,道:“因為他最怕你爹,你爹的武功、道德,都使他生出了畏懼,但他又無法控制自己勃勃的野心,在此等局面之下,只有一個辦法,他收斂自己,再不然,就害死你爹,他採取了後者。”

  申保元道:“他們怎麼害死了我爹?”

  申三娘眼中淚落下兩行清淚,道:“藥物,一種由紅花綠蕉之處生長的媚藥,和入了酒中,讓你爹喝下去。”

  申保元道:“爹就全無防備麼?”

  申三娘道:“你爹是一個很細心的人,他功力奇高,任何毒藥,都無法逃過他的雙目,但那媚藥,采自天生的植物上,無色無味,混入酒中,誰也看不出來。”

  申保元道:“爹如很精明,應該看出,他們都不敢喝的酒,爹怎麼會獨喝?”

  申三娘道:“他們陪著你爹喝,不過,他們早有了準備,你爹卻是全然無備,就那樣造成一件大恨大悲的事。”

  申保元道:“什麼事?”

  申三娘道:“你爹在藥力強迫之下,跑到了崔夫人的房中……”

  申保元接道:“娘,你當時在那裡?”

  申三娘道:“那一次,娘沒有同去,我留在家中。”

  申保元道:“娘!你為什麼不去呢?”

  申三娘苦笑一下,道:“我不喜歡那姓崔的,為了這件事,我已不知道和你爹吵過幾次架了。”

  申保元道:“以後呢?”

  申三娘道:“以後,你爹究竟作了些什麼事,娘無法知道,但崔夫人卻為此自絕而死。”

  申保元道:“那,那……”

  申三娘接道:“也許你爹真的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反正崔夫人因此而死。”

  申保元道:“我爹呢?”

  申三娘道:“你爹也因崔夫人之死傷痛萬分,深覺對不起兩位義弟。”

  申保元道:“以後呢?”

  申三娘道:“以後,那個姓崔的,發了一道訃聞,你爹看到了那道訃聞之後,也自絕而死。”

  申保元道:“這中間還有隱情?”

  申三娘道:“唉!孩子,這中間,十分複雜,有些事,做娘的也無法說得出口,好在這件事,你勞叔父一直在場,你們叔侄,可以好好的談談了。”

  申保元道:“我去問問他?”

  申三娘道:“孩子,不可衝動,那位崔姑娘,不會離開太遠!你離開此地,可能會引起她的誤會。”

  申保元道:“勞叔父幾時會來?”

  申三娘道:“今日下午。”

  轉過身子,緩步向內室行去。

  申保元正想開口,但他忽然發覺娘舉起右手,似是在拭去臉上的淚痕。

  怔了一怔,暗道:“娘哭了,難道父親之死,還有很多足以使娘傷心之處不成?”

  他不敢再喊住母親,忍下心中疑問。

  崔玉蓮並沒有退遠,她隱在裡許外一株大樹之上。

  但隨車五衛和隨身女婢,卻一直退出山區,在客棧中等她。

  她開始對崔家塢一切發生了懷疑,磨劍老人死了,因為他收藏了寒鐵神針。

  但為什麼要殺這一對隱居於深山中的孤兒寡母呢?

  他們難道也對崔家塢構成了威脅?

  崔玉蓮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身份,不是崔家塢的大小姐,而是崔家塢中的一個特級殺手。

  她每隔一段時間,出巡一次,一切的行程,都有了預定的安排。

  金二姑控制了一切,表面上看去,一切都由她作主,事實上,所有的行程,都是金二姑計畫好的,只不過,再經自己認可一下,就照計行事。

  仔細想一下,只有一件是她辦的,那就是殺人。

  其實,殺些什麼人?

  也是金二姑的安排。

  她忽然發覺自己只是一條牛,金二姑是那條繩索,但真正牽著繩索的,卻是自己的父親。

  三年多了,父女倆就沒有見過一面,連父親坐關的事,也是由金二姑口中傳過來。

  金二姑死在申保元的劍下,她忽然有著一種輕鬆的感覺,像是被人斬斷了牽著自己的那條繩索。

  人!很奇怪,不想一件事,覺著什麼問題也沒有,但如一旦想起來,那就覺得問題重重了。

  她成就過人,運足目力,竟可看到那茅舍中的大概景物。

  這時,申三娘已回內室。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0 15:34
一四二

  她看到申保元拖起了金二姑的屍體,行出了籬門外,在一處山坡前面放下。

  他挖了一個坑,放下金二姑的屍體。

  然後,伏下身去,似是由金二拍的身上,撿起了一件什麼東西。

  崔玉蓮皺了皺眉頭,忖道:“金二姑的身上定然有不少重要之物,我該搜查她一下的。”

  申保元埋好了金二姑的屍體之後,轉回茅舍之中。

  崔玉蓮心中暗道:“看來,他真的沒有逃走的打算,難道,他娘真的不在麼?”

  不管申三娘是否在家,崔玉蓮已經決定了晚上要到那茅舍中去探視一下。

  太陽快下山的時分,崔玉蓮忽然發覺了一個中年男子,進入了茅舍。

  但她也很沉著,並沒有立刻追過去。

  再說申保元和母親一番交談之後,瞭解了避仇的原因,對個中一些不明白之處,卻又百思莫解。

  他年紀雖輕,但忍耐之力很強,竟然忍住未再追問母親。

  直等到太陽下山時刻,才等到勞叔父。

  那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軀修偉,留著及胸的黑色開髯。

  他挑著一擔東西,都是申三娘母子倆山居食用必需之物。

  申保元迎了上去,奉上一杯香茗,道:“勞叔叔,小侄等得好苦啊。”

  中年大漢已把擔子放在廳外,接著香茗,喝了一口,道:“孩子,什麼事?”

  申保元道:“娘已經把爹的事告訴我了……”

  中年大漢呆了一呆,道:“告訴你了?”

  申保元道:“是!只是有些地方,她不便出口,要我來問叔父。”

  中年大漢人已恢復了鎮靜,四顧了一眼,道:“你娘出關了?”

  申保元點點頭,道:“昨天出關了。”

  中年大漢道:“這裡發生了事?”

  申保元又點點頭,道:“一位姓崔的姑娘,帶著人找上門來,被我殺了一個,她帶著其他的人退走了。”

  中年大漢道:“姓崔?有沒有問過她來自何處?”

  申保元道:“不用小侄問,她自己說的很清楚,她來自江西崔家塢。”

  中年大漢輕輕籲一口氣,道:“她叫崔玉蓮,對麼?”

  申保元點點頭。

  中年大漢輕輕嘆息一聲,道:“你娘都告訴你了?”

  申保元道:“娘只告訴我一個大概,詳細的情形要我問問勞叔。”

  中年大漢道:“孩子,這件事,說來話長,勞叔一時之間,也不知從何說起。”

  申保元道:“勞叔,這件事,小侄已知道了一個大概,小侄大了,娘有很多話,確也不便開口,倒不如由小侄開口問,勞叔回答小侄好了。”

  中年大漢道:“好!你問吧。”

  申保元道:“我爹和勞叔之間,是怎麼一個關係?”

  中年大漢道:“孩子,我和你爹是八拜之交,義結金蘭的生死兄弟。”

  申保元道:“勞叔是……”

  中年大漢道:“我是老三,你爹是老大,崔五峰是老二,我們三個人義結兄弟,你爹是當時武林中最負盛名的人物。”

  申保元道:“可憐,我記事之後,就沒有再見過爹,他為人如何?”

  中年大漢道:“他為人很肅嚴,崔老二和我,都對他十分敬畏。”

  申保元道:“崔五峰的夫人,長得如何?”

  勞燕飛道:“長得很美,容色絕世,當之無愧,而且,她也很賢淑……”

  申保元接道:“那她怎麼會……”

  勞燕飛道:“那是一次很可怕的陰謀,你爹、我、崔五峰都喝了一種藥酒,那種酒,不但可以使人亂性,而且,藥性之烈,已到了使人無法抗拒之境。”

  申保元道:“為什麼你們都喝了藥酒,只有我爹作出了那種見不得人的事?”

  勞燕飛道:“事實上,我們都犯了錯,不過,你爹犯的錯,已到了無可挽回之境。”

  申保元道:“這也是崔五峰的安排?”

  勞燕飛道:“是!為了對付你爹,他竟然不惜犧牲了他美貌賢淑的妻子,這人的惡毒,實也到了無可比擬之境。”

  申保元道:“崔夫人會武功麼?”

  勞燕飛道:“會。”

  申保元道:“那她為什麼不反抗?”

  勞燕飛嘆息一聲,道:“武林之中,又有幾個人,能夠反抗你爹,他的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

  申保元道:“唉!我娘也是,為什麼不肯去呢?她要是去了,就不會使爹受人陷害了。”

  勞燕飛道:“幸好你娘沒有去,那種藥物,對女人也是一樣。”

  申保元道:“可憐的父親,以後呢?怎麼樣了?”

  勞燕飛道:“你爹對此事引咎極深……”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0 15:34
一四三

  申保元道:“三叔,一個女人的名節,是何等的重要,那崔夫人又是已經委身事人的人了,為什麼不反抗?”

  勞燕飛道:“一是那崔夫人平日對你爹有著很深的仰慕之心,不忍看到他被藥物逼到血管爆裂而死,所以,她犧牲了自己……”

  申保元低聲接道:“你們在崔家塢中吃酒,難道就沒有別的女人,丫頭僕女,也好過……”

  勞燕飛道:“我!崔五峰,也都找了女人,除此之外,無法解去藥力。”

  申保元道:“唉,崔五峰在事後,逼死了他的老婆?”

  勞燕飛道:“事後,他沒有再見你爹,只要我轉告你爹一句話,他願意把妻室拱手相送。”

  申保元道:“我爹就因此自絕?”

  勞燕飛道:“崔夫人死去之後,噩耗傳來,你爹含愧而死,老實說,那時間,三叔受到了挑撥,對你爹也有一點不諒解。”

  申保元道:“唉!三叔,你也是當事人,怎麼會不知內情,誤會到我爹身上?”

  勞燕飛道:“孩子,因為,我們太敬重他了,覺著他不該作出這種事。”

  申保元道:“哦!”

  勞燕飛道:“何況,那位崔夫人,事後又自絕而死。”

  申保元輕輕籲一口氣,道:“三叔,我爹含怨莫白,世上就沒有人能諒解他?”

  勞燕飛道:“有一個人,一直不相信這件事出於自然,若非酒後亂性,你爹的實力,已到了相當驚人之境,就算比崔夫人再美十倍的人,也不能誘惑他動情強暴。”

  申保元道:“那真是我爹難得的知己,但不知是哪一位前輩?”

  勞燕飛道:“就是你的母親,她是賢妻良母,也是你爹的紅顏知己。”

  申保元道:“哦!偉大的母親。”

  勞燕飛道:“那時間,江湖上的人,都不太瞭解你父親,只有你娘力捧眾議,說你爹是被人陷害的,她分析當時的情景,使我恍然大悟,我費了兩個多月的時間追查,才知那是取自紅花綠蕉之間的藥物,那時,我氣怒之間,揭穿了內情,和崔五峰翻臉動手,我不是他的敵手,被他掌力所傷,你母親救了我,帶著你避仇隱居此地,但更重要的是,這地方清靜,幽美,好要你專心練武。”

  申保元道:“原來如此,那丫頭來自崔家塢,不知是崔五峰的什麼人?”

  勞燕飛道:“崔五峰的女兒。”

  申保元道:“她竟然替父行兇,找到山中來了。”

  勞燕飛道:“小丫頭呀呀學語時,我常常抱她,聽說是一個極難遇到的練武才質。”

  申保元道:“唉!我娘說她成就很高,我不是她的敵手。”

  勞燕飛道:“三叔助你一臂之力。”

  申保元道:“三叔,娘說,她也未必能夠應付……”

  勞燕飛呆了一呆,道:“不會吧,以你母親之能,還對付不了一個崔玉蓮?”

  申保元道:“娘是否謙虛的,我不知道,不過,這件事,咱們不能不信。”

  勞燕飛道:“你是說她還會來?”

  申保元道:“剛才,我殺了她一個從人,她沒有出手,此事,她自然不會甘心。”

  勞燕飛道:“唉!我倒希望見見她,十幾年不見,不知她長的什麼樣子了?”

  這時,申三娘突然緩步進來,道:“三弟,見她之後,要盡快說明你的身份……”

  勞燕飛道:“為什麼?”

  申三娘道:“如若我沒有看錯,她已練成了很高明的劍法,出手如電,但更重要的是,她眉宇間,有著很濃重的殺機,那說明了她已經殺過了很多的人。”

  勞燕飛道:“這個,這個……”

  申三娘道:“可怕的是,你們接不下她一擊,那可能會使你們丟掉了性命。”

  申保元道:“娘!真的這樣嚴重麼?”

  申三娘道:“不惜,娘不是故意嚇你,你現在這一身成就,遇上武功絕高的人,也可以支持個二三十招……”

  申保元接道:“難道那崔玉蓮的武功,還更高不成?”

  申三娘道:“不是,她用的已經不是武功了,而是劍氣。”

  申保元道:“劍氣?”

  申三娘道:“不錯,她劍勢出手,凌厲無匹,而且一擊中敵,孩子,你擋不過她一擊。”

  勞燕飛道:“嫂夫人,你怎麼知道?”

  申三娘道:“因為,我看到過她殺人。”

  勞燕飛呆了一呆,道:“你看過她殺人?”

  申三娘道:“是!”

  申保元道:“娘!我怎麼不知道呢?”

  申三娘道:“你爹被人陷害,氣不過自絕而死,崔夫人,也算是被害的人,至於崔玉蓮這個丫頭,怎會練成了這等無敵劍術,連我也摸不清楚。”

  只聽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大娘,想不想知道呢?”

  籬門被人推開,崔玉蓮緩步行了進來。

  勞燕飛打量了崔玉蓮一眼,道:“你來了多久?”

  崔玉蓮道:“不久,也不太短。”

  勞燕飛道:“那你聽到了很多的事?”

  崔玉蓮點點頭道:“你說,我小的時候,你抱過我,是真的還是假?”

  勞燕飛道:“自然是真的了,難道你爹沒有跟你提過我?”

  崔玉蓮道:“沒有,我們父女見面機會不多。”

  勞燕飛道:“為什麼?”

  崔玉蓮道:“我爹太忙,這幾年,他要坐關。”

  勞燕飛道:“坐關,他又練了什麼武功?”

  崔玉蓮道:“我不知道,只知道那是一種很厲害的武功。”

  勞燕飛道:“孩子,你坐。”

  崔玉蓮望了申三娘,道:“你是申三娘?”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0 15:34
一四四

  申三娘道:“是我!”

  崔玉蓮目光轉注到申保元的身上,打量了一眼,道:“大概,我比你要大幾歲。”

  申保元道:“嗯!”

  崔玉蓮目光轉注到勞燕飛的臉上,道:“仔細看看我,是否還有記憶,我是不是冒充的?”

  申保元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崔玉蓮道:“你還有娘來照顧你,我卻一直懷疑,我是不是我爹的女兒?”

  勞燕飛道:“昔日輪廓辨依稀,不會錯,你是崔玉蓮。”

  崔玉蓮道:“好!那總算了去一樁心事。”

  目光轉注到申三娘的身上,接道:“我有很多話要問,但我怕說出來很難聽……”

  申三娘接道:“不要緊,你只要敢說出口,我就敢聽。”

  崔玉蓮道:“我想知道,我娘和申老前輩,是出於她的自願呢?還是被迫?”

  申三娘道:“你爹怎麼樣告訴你的?”

  崔玉蓮道:“我爹的話,我自己就不太信他,所以,向你求證。”

  申三娘道:“就算是謊言,他也該有個說法,對麼?”

  崔玉蓮道:“他說的很難聽,申前輩暴力逼姦,傷了我娘三處大穴,事後還厲脅威迫,不准她說出去,逼得我母親自絕而死。”

  申保元怒聲叫道:“你胡說,我爹不是那種人。”

  崔玉蓮道:“我自己也不相信,所以才向令堂求證。”

  申三娘道:“你如果肯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這是天大的謊言,令尊重金蒐購到一種春藥,害了先夫,也害了令堂,他們之間,有些什麼事,是千古疑案,令堂死了,先夫也自絕而亡,現有昔日當事人,詳情不妨問他。”

  崔玉蓮道:“勞前輩,詳情如何?”

  勞燕飛道:“我那位義結金蘭的好二哥故意安排。”

  崔玉蓮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就算是他恨我娘,也不該用這種手段,綠巾壓頂,對男人,是一大恥辱。”

  勞燕飛道:“不如此,崔家塢,決不允許他的兄弟為害江湖,我那位賢淑的嫂夫人,如若不死,也不會讓崔家塢走上了目下這等局面,他們是阻你爹陰謀稱雄江湖的力量,孩子,他一石二鳥,害了申大哥,也害了你娘。”

  崔玉蓮道:“我該叫你勞前輩,還是叫你三叔?”

  勞燕飛道:“隨你叫吧……”

  崔玉蓮接道:“三叔能不能記憶起當時情景,怎麼會……”

  勞燕飛點點頭,道:“十幾年來,我一直想這件事,我相信不會有錯,那壺酒是貴州茅台,當時,我已喝到了五分酒意,好酒新啟,又開懷暢飲,三杯下肚,頓覺丹火燒,酒力如藥力,使人無法克制,侍候在廳中的六個丫頭,每兩人架一個,扶我們離開大廳休息,你爹怎麼樣我沒有看到,但他事後言中透露,也動了兩個丫頭……”

  崔玉蓮臉一紅,道:“兩個丫頭,為什麼要把申前輩扶到我娘那裡?”

  勞燕飛道:“除了你爹早有安排之外,什麼人敢這麼大膽妄為。”

  崔玉蓮道:“以後呢?”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0 15:34
一四五

  第二十六回 申娘焚茅舍

  勞燕飛道:“大哥仁義,連你娘也對他敬重十分,以後,申大哥藥力發作,他們怎麼樣?沒有別人看到……”

  崔玉蓮接道:“那兩個丫頭呢?”

  勞燕飛道:“我記得,兩個丫頭中,一個叫作春梅。”

  崔玉蓮道:“春梅,還在崔家塢麼?”

  勞燕飛道:“不知道,以你爹的行事作風,只怕早已經殺人滅口了。”

  崔玉蓮道:“希望能找出一點確實證據,不能單憑推想作斷……”

  語音微微一頓,道:“我奉命來殺你們,現在,我已經下不了手,我會想法子查證詳情,我爹已坐關期滿,你們最好能避一避,這地方隱秘早洩……”

  申三娘接道:“孩子,聽說你已經殺了不少人?”

  崔玉蓮點點頭。

  申三娘道:“仇恨之車主人,就是你?”

  崔玉蓮又點點頭。

  申三娘道:“你學會了馭劍術。”

  崔玉蓮道:“是!這也是我爹,要我為他殺人的原因。”

  申三娘道:“像你這種年齡,學武不久,到馭劍殺人的境界,並非易事。”

  崔玉蓮道:“我別走蹊徑,學的完全是另一種手法。”

  申三娘道:“什麼人教你的?”

  崔玉蓮道:“大娘原宥,我不能說。”

  勞燕飛怒道:“崔老二應該很喜歡你……”

  崔玉蓮接道:“你怎麼知道?”

  勞燕飛道:“你小的時候,他一直很喜歡你。”

  崔玉蓮道:“那是小時候,我娘還在的時候,現在已經有很多的不同,我娘死了,又多了一個二娘出來。”

  勞燕飛道:“他又娶了一個……”

  崔玉蓮接道:“那有什麼不行?崔家塢富可敵國,僕從如雲,府中丫頭,不下百人,他是主人,要那個,那個也不敢不聽啊!幸好他娶了一個二娘,管管他。”

  申三娘輕輕籲一口氣,道:“孩子,上一代的恩怨,不要拖上下一代,你可以去了。”

  望了申保元一眼,接道:“大娘,小兄弟也能置身事外麼?”

  申三娘道:“他不同。”

  崔玉蓮道:“願聞其詳。”

  申三娘道:“他活著就是為了替父報仇,孩子,他找的只是崔五峰,和崔家塢中別人無關。”

  崔玉蓮道:“至少和我有關,別忘了,我仍是他的女兒。”

  申三娘道:“姑娘準備如何?”

  崔玉蓮道:“我想求大娘一事。”

  申三娘道:“你說。”

  崔玉蓮道:“我要你們,答應我一年之內,不入崔家塢,也不在江湖上和崔家塢人衝突。”

  申三娘道:“只要你能言之成理,我就聽你的。”

  崔玉蓮道:“要我說一句什麼理由?老實說,我也說不出來,就算是看我的面子罷了。”

  申三娘道:“一年之後?”

  崔玉蓮道:“一年之後,咱們的約定已滿,那時間,你們想幹什麼,我也管不住了。”

  申三娘道:“我們聽你一句話,一等就是一年,你未免太……”

  崔玉蓮道:“過了一年,我不再過問崔家塢的事,至少,我不會再對你們出手。”

  勞燕飛道:“能不能讓我們想一天再答覆?”

  崔玉蓮道:“不能,你們必須要立刻答我。”

  申三娘道:“為什麼?”

  崔玉蓮道:“大娘,我聽到很多關於我爹的傳說,但這些都是傳說,我必須要求證一下,然後我才能相信。”

  申三娘道:“姑娘能有此心,可以使令堂、我那賢淑的弟妹瞑目九泉了。”

  崔玉蓮黯然說道:“我是來這裡殺你們的,但被你們殺了金二姑……”

  勞燕飛道:“我記得令堂在世之時,她是管理府內雜事的丫頭,如今竟成了二姑身份。”

  崔玉蓮道:“她一直在照顧我的生活,但我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就是,她似乎是在暗中監視著我。”

  申三娘道:“怎麼會呢?她該是你爹的心腹才對。”

  崔玉蓮道:“她就是我爹的心腹,所以,才會監視我。”

  申三娘道:“哦……”

  崔玉蓮道:“我在崔家塢中,有一股屬於自己的勢力,我居住的蓮園,也不許別的人輕易進去,崔家塢的事,老實說,我瞭解的不太多,由金二姑的傳話,保持了我和總寨之間消息的通達。”

  勞燕飛道:“怎麼?你很少和你爹見面麼?”

  崔玉蓮道:“不多,在我記憶之中,我和爹只見過兩三次面。”

  勞燕飛冷哼一聲,未再接言。

  崔玉蓮抬起頭來,望了申三娘一眼,道:“大娘,我們還有什麼談的沒有?”

  申三娘道:“好像是沒有了。”

  崔玉蓮道:“大娘,最後一件事,談好了,侄女就要告辭了。”

  申三娘道:“你請說。”

  崔玉蓮道:“大娘是否答應了我一年的約期,我想把事情說的很清楚。”

  這一次,申保元接了口,道:“為什麼,我們要答應你?”

  崔玉蓮道:“我也想,該有點什麼才對。”

  申保元道:“我就是想不出,你有什麼?”

  崔玉蓮道:“你大概小我幾歲,對麼?”

  申保元道:“我看咱們差不多,說不定,我還大你一點。”

  崔玉蓮道:“小兄弟,別認為你殺了金二姑,就很高明了,你那袖裡刀,還不放在我的眼下。”

  申保元道:“別把話說得太絕了,激怒我,我很可能會出手。”

  崔玉蓮道:“我知道,你如不出手試一次,你不會甘心。”

  申保元道:“對!那你就小心了。”

  突然一揚手,寒芒一閃,直取咽喉。

  申三娘想喝止,已來不及。

  崔玉蓮玉腕一抬,長劍出鞘,但千鈞一髮之中,封開了飛向咽喉的短刀,道:“好辛辣的刀法,出手近乎暗器,什麼人教你的?”

  申保元道:“不用管什麼人教我的,要不要再試試?”

  崔玉蓮眉宇間泛現出殺機道:“別要真的惹火我……”

  申三娘大聲喝道:“保元,不可對你蓮姊姊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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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六

  申保元道:“娘,我……”

  申三娘道:“不要說了。”

  申保元垂下頭去,不再多言。

  崔玉蓮突然一振玉腕,劍如白虹穿窗而出。

  但聞一聲怪嚎,傳了出來,白芒又破空飛起,落入了崔玉蓮的手中。

  劍上,滴下了兩點血跡。

  勞燕飛呆住了,申保元也愣在了當地。

  申三娘臉色大變。

  崔玉蓮還劍入鞘,道:“申兄弟,就憑這個,一年後,咱們再見,你是我的好兄弟,一年之內見面,那就很難說了……”

  話未落,人已穿窗而去。

  申三娘輕輕籲一口氣,道:“好厲害的丫頭,已練成了馭劍術。”

  勞燕飛道:“大嫂,我看,這丫頭的劍法,似乎已超越過馭劍手法了。”

  申三娘道:“難道,她已練會了飛劍?”

  勞燕飛道:“飛劍殺人,一直只是傳說,但我看那丫頭的手法,至少,已近於飛劍取人了。”

  申三娘嘆口氣,欲言又止。

  申保元道:“娘!她殺了什麼?”

  申三娘道:“你養的一隻小豹……”

  申保元大喝一聲:“真的麼?”

  急步衝了出去,奔入後院。

  只見一頭小花豹已然身首異處,死在了當地。

  申保元忍不住熱淚滾下,抱起了小花豹屍體。

  勞燕飛跟了過來,道:“保元,別哭了,她已經手下留情,事實上,她如動了殺機,咱們三個在場之人,只怕是難有一個逃過她劍下。”

  申保元道:“三叔!照你這麼說,咱們練了這些年的武功,是白練了?”

  勞燕飛苦笑一下,道:“孩子,這就是幸與不幸的事了,你娘的武功,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老實說,當今之世,能夠和她頡頑的人,寥寥可數。”

  申保元道:“我娘能不能勝過崔玉蓮?”

  勞燕飛道:“如論真才實學,崔玉蓮決非你娘之敵。但她學的不是武功。”

  申保元道:“不是武功是什麼?”

  勞燕飛道:“大概是劍道吧。”

  申保元道:“哦!”

  其實,他心中還是不太明白這件事情,只不過,一時間,也想不出要問些什麼?

  申保元埋了花豹,回入廳中,申三娘正開始收拾衣物。

  勞燕飛呆了一呆,道:“大嫂,你這在幹什麼?”

  申三娘道:“走,這地方既然被人發覺了,咱們在這裡已不安全……”

  勞燕飛道:“大嫂,玉蓮大概還不會……”

  申三娘道:“崔玉蓮能夠找來,崔五峰豈有不知之理?我想他很可能追蹤而至。”

  勞燕飛點點頭,道:“崔五峰如不殺了我們只怕是席難安枕,食難知味。”

  申三娘道:“所以,咱們要早些避開。”

  勞燕飛道:“大嫂準備行向何處,是否早已有了計畫?”

  申三娘道:“咱們到江西崔家塢去。”

  勞燕飛呆了一呆,突然放聲而笑道:“好啊!高明,高明。”

  申三娘道:“咱們改扮一下,立刻動身。”

  離開茅舍時勞燕飛放了一把火。

  崔玉蓮下山不久,看到了山上冒起的火光。

  金二姑死去之後,崔玉蓮似是變了一個人般,篷車停在了一處幽靜的山道,把隨車五衛,召集到車前。

  崔玉蓮緩步下車,目光掃掠了五人一眼,笑道:“你們跟我時間雖然不算長,也不算短,但咱們之間,卻一直沒有好好的談過。”

  石玉道:“姑娘今天把咱們召集起來,不知有什麼吩咐?”

  崔玉蓮道:“我知道,你們都是有為而來,尤其是石玉,出身武當,而且,是武當門下極受看重的弟子之一。”

  石玉道:“在下確然出身武當……”

  崔玉蓮道:“我不管你們來自何處,也不管你們是什麼出身,現在,我只想和你們說一件事。”

  石玉道:“姑娘吩咐。”

  崔玉蓮道:“你們願不願意,赤膽忠心的跟著我,過去的,不管你們來意如何,我都不追問,只要你們現在答應一句話。”

  五人面面相覷,誰也想不出應該如何回答。

  崔玉蓮笑一笑,道:“如是,你們不願意跟著我,現在就可以走,但如你們留下來了,那就必須忘記過去,你們都出身大門戶,沒有江湖上綠林邪道那種流氣,你們可以選擇,必須是出自內心的抉擇。”

  石玉道:“姑娘,我們留下如何?不留下又如何?”

  崔玉蓮道:“你們劍招太純厚,不足以應變,你們如是願意留下來,我必須要傳授你們的劍法,使你們武功大進……不願意留下來,現在你們就可以走了,你們可放心,我是個很重情意的人,我們相處了一段時間,我可以指日為誓,決不會傷害你們。”

  石玉回顧了唐琳、何方、劉文、蔡武等一眼,道:“諸位的意思如何?”

  何方道:“這個,要看石兄的意下如何了。”

  石玉輕輕籲一口氣:“諸位如願意留下,咱們一同追隨崔姑娘,如是不願意留下來,那就各自請便吧。”

  唐琳道:“石兄既然決心留下來,兄弟也決定留下奉陪。”

  何方、劉文、蔡武,同聲說道:“我們也願意留下來。”

  崔玉蓮道:“諸位別答應得太快,你們過去在這裡,用心何在,我不管,但由此刻起,你如願意留這裡,必須要對我忠實。”

  石玉道:“姑娘準備如何對待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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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

  崔玉蓮道:“我要傳你們武功,至少,你們都出身正大門派,心中有一股忠義之氣,我要把你們引為心腹,引作可以合作的朋友。”

  石玉嘆息一聲,道:“姑娘,在下出身武當,奉命來……”

  崔玉蓮接道:“我知道,但我不想知道得太清楚,我想知道的,是你們誰願意留下來。”

  石玉、唐琳、何方、劉文、蔡武,五個人開始了一番研商。

  崔玉蓮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竟然遠遠的避了開去。

  五個人引起了一番激辯,但結果,還是決定留下來。

  五個人仍然推舉了石玉作為五人之首。

  崔玉蓮聽完石玉的話,輕輕籲一口氣,道:“好!你既然決定了,我就全心全意的信任你們,至少,你們都比她們可信一些。”

  有過這一番懇談,石玉的膽子也大了很多,道:“金二姑已死,隨行女婢,也都被姑娘一個一個留在別處,現在……”

  崔玉蓮接道:“現在只有一個小玲,是我相信的人,崔家塢中,我還自己訓練了幾個女婢,是否可信,我自己也沒有把握,老實說,我前呼後擁,但真正使我信任的,卻沒有幾個人。”

  石玉道:“姑娘,金二姑平日的言行,就在下等所見,她對姑娘似乎是還很關心。”

  崔玉蓮苦笑一下,道:“誰知道呢?她原是我爹的人,派在我身側,誰又能確知他們做了些什麼?”

  石玉道:“姑娘和塢主……”

  崔玉蓮接道:“那是我們的家務事,不用你們操心……”

  語聲一頓,接道:“大概,你們已經見過我的劍法了,我最痛恨的,就是表面上一派忠誠,骨子裡別具用心的人,一旦被我發覺了,我決不會放過他,金二姑就是前車之鑑。”

  石玉道:“這個,我們已經商量過了。”

  崔玉蓮道:“那很好,你們敢說這樣一句話,我就敢信任你們。”

  石玉道:“我們已經商量好了,姑娘放心。”

  崔玉蓮道:“今天開始,我傳你們一套九招劍法,雖只九招,我相信比你們原有的都高明,我的武功,不是走的純正路子,我練的劍法,也和別人不大同,出劍就講究殺人。”

  石玉道:“咱們已經見識過姑娘的劍法,真如傳說的劍……”

  崔玉蓮搖搖頭,接道:“不用說出來,你們自己記在心裡就行了,更不許以此炫耀,告訴別人。”

  石玉等一欠身,道:“屬下等記下了。”

  崔玉蓮改換了一輛篷車,一輛普通的篷車,花費很多心血設計的仇恨之車,卻被崔玉蓮放火燒去。

  那說明了,這位身懷奇技,殺人很多的姑娘,確有著很大的改變。

  她變的和藹多了,而且,也常和石玉等五人交談。她很守信約,依約傳了石玉等九招劍法。

  石玉學會了九招劍法之後,才發覺那是招招追魂的殺手。

  崔玉蓮的劍法,實在用不著很多招,應該一招就夠了,無怪一套劍法裡,只有九招。

  對石玉等五人,崔玉蓮似是真有造就之心,竟然在一處隱密之處停了九天,看著幾人把劍法練熱,才重新上路。

  快到崔家塢的時候,崔玉蓮突然打散頭髮,倒臥在車中,而且,也教了石玉等一番說詞。

  篷車進入崔家塢,已經是快近初更時分。

  石玉雖然說明了回來的是崔姑娘,但篷車仍然是被停下在最後一道卡子上。

  大約是崔姑娘的身份不同,出來的竟是崔五峰兩個親信之一的文承亮。

  這是中年文士,一襲青衫,中等身材,看上去,很清瘦,右手執著一盞燈籠,直行到篷車前面,才停下腳步,道:“聽說姑娘受了傷?”

  崔玉蓮道:“是!文大叔親自查哨,難道咱們崔家塢發生了什麼大事?”

  文承亮道:“崔家塢是發生了一點變化,不過,都已經平靜下來了。”

  崔玉蓮道:“我爹出關了?”

  文承亮道:“出關半個月了,他聽到姑娘受傷的訊息,十分焦急,本要親自看姑娘,但被一件大事絆住,所以,派我來迎接姑娘。”

  崔玉蓮道:“我的傷已好了很多,勞動文叔大駕,實不敢當,不過,我爹不准我篷車入塢,好像我也變成了外人,文叔奉命行事,也不必客氣,是不是要檢查一下我的篷車?”

  文承亮道:“好說,好說,大哥是關心姑娘,特派我……”

  語聲一頓,接道:“要不要去見見總寨主?”

  他不說崔玉蓮的父親,卻提出總寨主的身份。

  崔玉蓮搖搖頭,道:“我看不用了,晚輩的傷勢,還未全好,過兩天吧!我再去看爹。”

  文承亮微微一笑,道:“聽說金二姑死了?”

  崔玉蓮道:“是!金二姑死在申三娘的手中。”

  文承亮道:“申三娘,她的武功,是不是又有很大的進境?”

  崔玉蓮道:“是!她的劍術,已到了爐火純青之境了。”

  文承亮道:“哦!”

  崔玉蓮道:“蓮兒就是傷在她的手中。”

  文承亮聳然動容答道:“怎麼?你是傷在她的手中?”

  崔玉蓮道:“是!”

  文承亮道:“這!這怎麼可能呢?”

  崔玉蓮道:“她練的是正統劍術,雖然不如我的殺人威力,但她可以封擋住我的攻勢。”

  文承亮道:“哦!你傷在她的手下,她怎會放過你?”

  崔玉蓮道:“她雖然傷了我,但她也沒有佔到便宜,她傷的比我還重一些。”

  文承亮道:“我說呢,當今武林之世,怎會有姑娘敵手,我相信申三娘已經死在你的手下了。”

  崔玉蓮道:“沒有。”

  文承亮道:“她還好好的活著?”

  崔玉蓮道:“是!”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0 15:37
一四八

  文承亮道:“只有她一個人麼?”

  崔玉蓮道:“還有她的兒子申保元,還有一個人叫什麼勞燕飛的。”

  文承亮道:“不錯,不錯,他們果然在一起。”

  崔玉蓮輕輕籲一口氣,道:“文叔,你盤詰完了沒有,我好累好累。”

  文承亮道:“不敢,不敢,姑娘請吧!早些休息,我會把這件事,仔細報告總寨主。”

  崔玉蓮道:“見著我爹,就說我過幾天去見他。”

  文承亮一連應了幾個好字,讓開了去路。

  在隨車五衛護送之下,崔玉蓮回到了自己的住處——蓮園。

  她回顧了隨車五衛一眼,道:“不論什麼人,都不得擅入蓮園,強入者格殺勿論。”

  石玉道:“如果來的是總寨巡查、總管,我們應該如何?”

  崔玉蓮略一沉吟,道:“不論什麼人,一樣不許入內,但他們如若指明要見我,那就稟報上來。”

  這日,中午時分,唐琳當值,文承亮突然到蓮園造訪。

  他們已經知道了文承亮的身份,崔玉蓮也要稱他一聲文叔,自然是非同小可。

  蓮園在崔家塢,自成格局,似乎是完全不受崔家塢重重律令管制。

  過去,金二姑還可以暗通消息,把蓮園中的事,報告給崔總寨主知道,如今,金二姑死了,連可疑的丫頭,都被崔玉蓮遣了出去。

  蓮園中原有十二個丫頭,現在只有了八個。

  崔玉蓮大事清理過身側的女婢之後,留下了八名女婢。

  小玲很自然的成了八人中的首腦。

  除了八個女婢之外,連園丁、老僕,都被崔玉蓮遣出蓮園。

  這就顯得蓮園中人手,少了一些。

  唐琳見過文承亮後,抱拳笑道:“文爺,姑娘有令,誰都得通報一聲,只怕文爺也得稍候片刻,容在下請命定奪。”

  文承亮道:“那當然,當然,我就在此地等候一下,”

  他倒能伸能屈,果然就站在蓮園門外邊,連一步也不跨入。

  唐琳稟報過文承亮造訪,崔玉蓮撇撇嘴,冷笑道:“好,你去帶他進來。”

  小玲應了一聲,轉身向外行去。

  唐琳帶著文承亮進入大廳之後,悄然退下。

  小玲奉上香茗之後,也退出大廳。

  廣敞的大廳中,只餘下了文承亮、崔玉蓮兩個人。

  崔玉蓮臉上一片冷漠,但口氣卻很婉轉的說道:“文叔,駕臨蓮園,不知有何見教?”

  文承亮笑一笑,道:“總寨主關心姑娘傷勢,特命在下前來探望一番。”

  崔玉蓮道:“文叔來的正好,蓮兒也正有事想見總寨主,文叔既是奉命而來,那就不如由文叔轉告一聲了。”

  文承亮道:“什麼事?”

  崔玉蓮道:“侄女身受之傷,己無大礙,文叔告訴我那總寨主爹爹……”

  文承亮接道:“總寨主對此事時時在心,聽得此訊,定然十分高興。”

  崔玉蓮語氣突轉冷漠,道:“不過,我雖然死不了,但在一年之內,不能再和人動手,所以,我要文叔轉告總寨主,蓮園封閉一年,在一年之內,別再來打擾我。”

  文承亮苦笑一下想:“好厲害的姑娘……”

  崔玉蓮接道:“文叔,你不是來探望我的傷勢麼?”

  文承亮道:“對!對,在下是來探望姑娘的傷勢。”

  崔玉蓮道:“傷勢的情形,我已經講得很清楚了,希望你回去轉告總寨主一聲吧。”

  文承亮一下子被封住了嘴巴,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崔玉蓮輕輕籲一口氣,接道:“文叔,蓮兒還有一件事麻煩文叔。”

  文承亮道:“好!你說吧。”

  崔玉蓮道:“蓮園封閉之後,戒備很嚴,請文叔下令約束自己人不可擅自進入。”

  文承亮哦了一聲,道:“這個,這個,好吧!我向總寨主報告一聲。”

  崔玉蓮道:“文叔,你一定要下令約束他們,過去,蓮園中人手多,到處設防,縱然擅入,問清楚是自己人,也就放了,目下,人手少,蓮兒不得不改變一下防守的方法了。”

  文承亮道:“姑娘準備怎麼一個改變法呢?”

  崔玉蓮道:“以機關、暗器,來補人手不足,文叔,話我先說在前面,一旦有人進入了蓮園,受到什麼傷害,可別怪我。”

  文承亮笑一笑道:“是是是,這件事,我一定報告總寨主,由他下令就是。”

  崔玉蓮道:“我爹要文叔代表他來看看我,那說明了,爹心中還有我這個女兒了。”

  文承亮道:“老寨主一直在懷唸著姑娘。”

  崔玉蓮道:“我回來啦!應該去向爹請安才是,但我又怕二娘心中不高興,會和爹吵了起來。”

  文承亮道:“這個怎麼會呢?”

  崔玉蓮道:“怎麼?文叔如若可以擔保,蓮兒這就看我爹去。”

  文承亮道:“姑娘,這是家務事,容我先給總寨主談一下。”

  崔玉蓮未再逼進,笑一笑道:“你可以回去向我爹覆命了,我傷勢還未全好,也不能陪你聊得太久。”

  文承亮只好站起了身子,但他實又不甘就此離去,笑一笑,道:“大小姐,本來,我還要轉告令尊幾句話,但看來,我也不便出口了。”

  崔玉蓮聽到父親有話,自是不便裝糊塗,只好說道:“既是爹爹有話,要文叔轉告,我這個作女兒的,自是不能不聽,文叔就請說吧!”

  文承亮凝神思索了一陣,道:“好像是要姑娘陪總寨主,去赴一個約會。”

  崔玉蓮道:“什麼人的約會?”

  文承亮道:“這就不太清楚了。”

  崔玉蓮道:“幾時動身?”

  文承亮道:“大約就在這三五天內吧。”

  崔玉蓮沉吟了一陣,道:“文叔,請上復總寨主,我身體不好,歉難應命,要他選別的人去吧。”

  文承亮道:“好!我定把姑娘的話,轉報過去。”

  崔玉蓮道:“文叔好走!恕我不送了。”

  文承亮離開大廳,石玉早已在大廳外面等候。

  石玉迎上來,抱拳一禮,道:“文爺,要走了?”

  作的很絕,這安捧使得文承亮想在蓮園中多看幾跟,也是有所不能。

  石玉神態很恭謹,但卻監視很嚴,一直把文承亮送出蓮園。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0 15:37
一四九

  文承亮回頭望了站在蓮園門口的石玉一眼,道:“石少兄,對崔家塢中的事,知道好多?”

  石玉道:“在下入選隨車五衛之後,就一直在蓮園,對蓮園以外的事,知道有限。”

  文承亮道:“我希望你能把蓮園以內的事,多告訴我一些。”

  石玉道:“這個,好生叫在下為難,事實上,崔姑娘作事,一向是獨斷獨行,咱們隨車五衛,只有聽命行事的份,所以,在下想不出有什麼可以奉告的事。”

  文承亮道:“你們經常追隨在崔玉蓮的身後,對發生的各種事,自然都很瞭解了。”

  石玉道:“大部分的事情,都有咱們在場。”

  文承亮道:“好!我想先知道,金二姑現在何處?”

  石玉道:“死了。”

  文承亮道:“哦!”

  石玉道:“文爺還有吩咐麼?”

  文承亮道:“崔姑娘去見一個申三娘的人,你們知不知道?”

  石玉道:“知道。”

  文承亮道:“崔玉蓮和申三娘動手的情形,你們看到沒有?”

  石玉道:“沒有看到,我們不在現場。”

  文承亮道:“玉蓮是不是在那一場搏殺中受了傷?”

  石玉道:“這個,我們也不清楚,看不到外傷,不過,那一戰之後,她就和過去有些不同。”

  文承亮道:“怎麼一個不同法?”

  石玉道:“好像是受了內傷……”

  語聲一頓,接道:“崔姑娘是一個很嚴厲的人,她作的事,咱們實在不敢多問,這一點還請文爺原諒。”

  文承亮向裡面探視了一眼,道:“石玉,由現在開始,你暗中監視崔玉蓮的舉動,隨時對總寨主提出報告。”

  石玉道:“這個,這個,在下不敢。”

  文承亮低聲道:“我不會使你太為難,我們也儘量設法幫你掩護,你只是暗中行動罷了。”

  石玉低聲道:“崔姑娘很精明,而且,她很痛恨這些事,金二姑前車之鑑,在下實在有點害怕。”

  文承亮道:“你自己多想想吧!兩三天內,我會想法子給你暢所欲言的機會。”

  送走了文承亮,石玉直回正廳。

  讓石玉落了坐,崔玉蓮回頭望了小玲一暇,道:“去廳外查查看,這一群丫頭中,還有沒有文承亮安排的人?”

  小玲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遣走了小玲,崔玉蓮才笑一笑,道:“石玉,文承亮和你談些什麼?”

  石玉很仔細的說出和文承亮談話的經過。

  崔玉蓮道:“答應他,看看我爹的真正用心何在?難道他要真正對他自己的女兒下手麼?”

  臉上閃掠過一抹淒涼神色,但也不過一瞬間恢復了常態。

  她舉手理一下鬢邊的散發,緩緩接道:“崔家塢有目下這樣龐大的實力,第一是盛產黃金的財勢,第二,可能是我那位二娘在暗中的策劃,這一趟江湖之行,使我如夢初醒,也使我知道了很多的事。”

  石玉道:“姑娘,你那位二娘,是一位什麼樣的人物,令尊英雄,難道真肯聽她的麼?”

  崔玉蓮道:“古家那一家人神秘、奇怪,武功、心智,都叫人難測高深,如是我的猜想不錯,她只是在利用我爹,利用崔家塢的豐富黃金。”

  石玉道:“姑娘見過那位二娘麼?”

  崔玉蓮道:“見過一次。”

  石玉本來想問,你那位二娘,是個什麼樣子的人物,但話到口邊,又嚥了下去。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不應該問得太多。

  站起身子,道:“屬下告退了。”

  崔玉蓮道:“放膽子答應文承亮的條件,但你裝作得像一些,一旦被他們發覺了你是受命應付他們,那就會遭受到很悲慘的懲罰。”

  石玉道:“屬下知道,我會小心應付。”

  崔玉蓮道:“你不會忘記咱們之間的約言吧?”

  石玉道:“不會,屬下會把一切詳情,奉告姑娘。”

  崔玉蓮道:“要注意方法,蓮園中雖然已被清除了不少的人,但我也不敢保證,被留下的這八個丫頭,沒有我爹和文承亮安排的人。”

  石玉道:“屬下明白。”

  崔玉蓮道:“好!你去吧!”

  蓮園的門戶,愈來愈森嚴,不但外人無法入內,就是崔家塢中人,也難擅入一步。

  石玉、唐琳等五衛,日夜開始在蓮園巡視。

  蓮園中很平靜。

  第四天,一個穿著整齊,身背長劍,胸佩金牌,腰束黃帶的武士,求見崔玉蓮。

  開門的是唐琳,打量了那金牌劍士一眼,道:“姑娘不見客。”

  金牌劍士道:“我不同,她非見不可。”

  唐琳道:“你是……”

  金牌劍士道:“請奉告崔姑娘,就說在下帶有飛龍令。”

  唐琳皺皺眉頭,道:“好吧,你請稍候。”

  轉身奔入大廳,稟明內情。

  崔玉蓮道:“我爹的金牌侍衛,又帶了飛龍令,非見不可,請他進來吧。”

  唐琳應了一聲,帶那金牌劍士而入。

  金牌劍士見過崔玉蓮後,由懷中取出一個雕龍玉牌,奉了上去,道:“姑娘請驗看飛龍令。”

  崔玉蓮道:“我看到了,有什麼話,你可以說了。”

  金牌劍士道:“姑娘手下,可有一個叫石玉的人?”

  崔玉蓮道:“有。”

  金牌劍士道:“這個人,來意不善,十分可疑,總寨主要提他問話。”

  崔玉蓮沉吟了一陣,道:“飛龍令如總寨主大駕親臨,好!

  你帶去吧。”

  金牌劍士,目光轉到唐琳的臉上道:“你叫石玉嗎?”

  唐琳搖搖頭,沒有應話。

  崔玉蓮一揮手,道:“去,叫石玉來。”

  儘管唐琳的心中不願,但卻不敢違拗崔姑娘,轉身而去。

  片刻之後,帶來了石玉。

  崔玉蓮道:“石玉解下佩劍,取出身上的暗器。”

  石玉應了一聲,卸下了兵刃、暗器。

  崔玉蓮目光轉到金牌劍士身上,道:“總寨主出動了飛龍令,我這作女兒的自然不能不遵從,人,我可以交給帶走,不過,你們如要處置他,必須要得我的同意。”

  金牌劍士一欠身,道:“這個,屬下自會轉告總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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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