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花鳳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10 14:19:4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1 107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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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書名】:花鳳

【作者概要】:

  臥龍生(1930-1997),台灣武俠「四大天王」及「三劍客」之一。
  本名牛鶴亭,河南南陽人。少年時就讀於臥龍書院,後遂以此為筆名。1958年發表第一部武俠小說。1959年以《飛燕驚龍》成名。
  他的作品,早期取法於舊武俠「北派五大家」而以「通俗趣味」大受歡迎;1965年以後,改走「半傳統半新潮」路線。

  研究者認為,臥龍生對武俠小說發展的貢獻,主要有三個方面:
  第一,成功地運用了還珠樓主的神禽異獸、靈丹妙藥、玄功絕藝、奇門陣法,鄭證因的幫會組織、風塵怪傑、獨門兵器,王度廬的悲劇俠情,朱貞木的奇詭佈局、眾女倒追男等等,博采眾長,開創了既具有傳統風味又具有新境界的風格,成為一代「武林正宗」。
  第二,由他倡導以武學秘籍引起武林風波以及正邪大會戰的情節結構,成為60年代台灣武俠的普遍模式,影響至為深遠。
  第三,他的「武林九大門派」說法和「爭霸江湖」及武林排名的主題,雖然稍晚於金庸的《射鵰英雄傳》,卻使它在武俠小說中普遍推行開來。

【小說類型】:傳統武俠

【內容簡介】:

  花鳳,一個妖美如花,飄逸似仙的白衣少女,隨師兄出大蟒谷。她是國色天香、誰見誰愛的絕世豔女。花鳳嬌柔姿美,媚態觸人心醉。她初涉江湖,竟被金龍公子誘上金龍舟,同床共枕數日。師兄唐琳聯手武林奇俠展翼,潛上金龍舟,展開了一場奪美激戰,救出花鳳。花鳳同展翼、唐琳,為遏制一場武林浩劫,深入神秘莫測的崔家塢,尋覓元兇崔五峰;經多次搏殺,未能制勝。

  花鳳心智過人,以姿色接近崔五峰,並甘願為妾。崔五峰得天下第一美女,心喜若狂,整天沉迷在酒色之中,從而引起了原夫人與 花鳳的一場爭風吃醋的大爭鬥,促使崔家塢內部勢力的分化。展翼、唐琳,聯合武林各大門派高手,易容改裝,混入崔家塢,一舉殲滅了崔家塢培植的作惡勢力,花鳳脫出虎口,隨同師兄唐琳,仍又回到深山大蟒谷 。

【其他作品】:《風塵俠隱》《驚鴻一劍震江湖》《飛燕驚龍(仙鶴神針)》

《鐵笛神劍》《玉釵盟》《無名簫》《素手劫》《天涯俠侶》《天馬霜衣》

《天劍絕刀》《金劍雕翎》《岳小釵》《新仙鶴神針》《風雨燕歸來》《雙鳳旗》

《天鶴譜》《七絕劍》《還情劍》《飄花令》《指劍為媒》《十二魔令(翠袖玉環)》

《鐵劍玉珮》《鏢旗》《神州豪俠傳》《玉手點將錄》《金鳳剪》《飛鈴》

《無形劍》《金筆點龍記》《煙鎖江湖》《搖花放鷹傳》《春秋筆》

《幽靈四豔》《劍無痕》《天龍甲》《黑白劍》《飛花逐月》《劍氣洞徹九重天》

《血劍丹心》《袁紫煙》《一代天驕》《女捕頭》《血魔》《劍仙》《桃花劫》

《地獄門》《燕子傳奇》《黑白雙嬌》《情劍無刃》《桃花血令》《劍仙列傳》

《夢幻之刀》《金輪傲九天》《桃花花紅劍》《風雨江湖情》《妙絕天香》

《絕情天嬌》《銀月飛霜》《天香飈》《菜鳥闖江湖》《絳雪玄霜》

《小郎的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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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8-12-25 22:0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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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0 14:20


  第 一 回 白衣少女情

  —片桃林,盛開著鮮豔的桃花。

  東面青山,彙集成了萬道流泉,成一股潺潺溪流。

  一陣山風吹來,刮落了幾瓣桃花,飄落在溪水之中,逐波而去。

  這是個夕陽無限好的時刻,落日,在西方幻起了一片彩霞。落日桃花相映紅,好一幅夕陽晚照圖。

  這當兒,花林深處,正緩步行出來一位美麗絕倫的白衣少女。

  長發披肩,飄垂腦後,白衣隨風,人面映花。

  一道鵝黃色的絲帶,輕束著垂肩的秀髮,流現出一股飄逸的氣質。

  她手中執著一束採擷的桃花,臉上是—片天真無邪的笑容。

  花林漫步,山風飄衣,緩行到清溪前面。

  這是一道清可見底的溪流,水中游魚可數。

  白衣少女,停步在溪流前面,緩緩摘下了手中的一束花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投入水中。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辰,白衣少女手中的一束桃花,只餘下了一束細干軟枝。

  片片桃花隨波去,豈真輕落逐水流。

  一陣輕微的步履之聲,傳入耳際,耳際同時響起了一個低深的聲音,道:“師妹,天色近黃昏,咱們回去了。”

  白衣少女臉上帶著天使般的笑容,回頭望了一眼,輕啟櫻唇,婉轉出一縷柔甜的清音,道:“是大師兄,二師哥呢?”

  “來了。”

  一個身著青衫,手中提著一隻山兔的少年,快步奔了過來,接道:“打了一隻山兔帶回去給師父下酒。”

  敢情,這三人是一門同師的師兄妹。

  白衣少女投去廠手中一束禿枝,輕輕一拍雙手,道:“咱們走吧!”

  手提山兔的青少年望望一身藍衣的大師兄,道:“你帶著小師妹先走一步,小弟去去就來。”

  緩緩把手中的山兔,遞了過去。

  藍衫人略一沉吟,接過山兔,道:“師弟,早些回去,別要師父問起來,小兄無法回答。”

  青衣少年笑道:“師兄放心,小弟很快就可追上兩位了。”

  放開腳步,奔入林中。

  白衣少女望著青衣少年的迅速消失的背影,柔聲說道:“大師兄,二師兄去幹什麼呀?”

  藍衫少年搖搖頭,道:“不知道,咱們先走一步吧!”

  他年齡稍長一些,大約二十四五,比那青衣少年,和白衣少女顯得成熟了很多。

  忽然間,白衣少女,伸出了左手,是那麼自然,那麼熟練的挽住了藍衫人的右臂,笑道:“大師哥,二師兄太年輕了,總是那樣蹦蹦跳跳的。”

  藍衫人心頭震動了一下,似是想掙脫被挽住的右臂,但他終於忍了下來。

  她天真的笑容,自然的舉動,像—枝依附的青藤,不自覺的,使得男人興起了一種保護的感覺。

  鎮靜了一下心神,藍衫人緩緩向前行去,一面說道:“二師弟年紀輕,也正是蹦蹦跳跳的年齡。”

  白衣少女嫣然一笑,道:“大師哥,二師哥整天蹦來蹦去的,還像一個大孩子。”

  藍衫人哦了一聲,道:“彬師弟只有十九歲,正是好玩的年齡……”

  白衣少女接道:“我只有十八歲啊!看起來,是不是要比二師哥文靜一些。”

  藍衫人笑一笑,沒有再回答什麼。

  但聞那白衣少女接道:“大師哥,你說錯廠什麼話麼;”

  藍衫人搖搖頭,道:”沒有啊!”

  “那你為什麼不說話了?”

  帶幾分稚氣的責問,是那麼叫人震動。

  回過頭去,望著那白衣少女的絕世容色,藍衫人突然感覺著一陣莫名的緊張,全身的血脈,也突然間加速了流動。

  白衣少女忽然間停下腳步,眨動廠一下圓圓的大眼睛,道:“大師兄,你可是身體有些不舒服麼?”

  藍衫人吸一口氣,鎮靜了一下心神,道:“前天受了一點風寒,還未痊癒。”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道:“我說呢?大師哥怎會無端端的抖起來。”

  藍衫人輕輕咳了一聲,以掩飾臉上的窘態,緩緩說道:“小師妹,你二師哥年少英俊,你們八九年來,一直在一起遊樂玩耍,他對你處處關心呵護,你們之間,自然是情愫早生了。”

  他儘量想保持著自己情緒的平靜,但說完了這幾句話,仍然是感覺著臉上發熱。

  白衣少女卻還給他一個天真的笑容,道:“二師哥待我很好,但他一直消不去那些孩子氣,是不是我和二師哥生出情愫,連我也不知道。”

  藍衫人心頭泛起了一陣強烈的激動,道:“你不知道?”

  白衣少女搖搖頭,臉上卻帶著一抹嬌笑,道:“大師哥,我真的不知道啊!”

  藍衫人忽然間,感覺到那挽住自己右臂的玉手,散發出一股強大的熱力,通過一種心靈感受的力量,直達全身。

  白衣少女臉上是一片似笑非笑的神情,是那麼柔媚,是那麼嬌稚無邪。

  在藍衫人腦際間,浮現出八九年來相處記憶。

  她來時,只不過是八九歲左右的孩子,梳著雙辮,臉上也一直帶著一抹歡愉的笑意。

  這些年來,除了她長得高大一些之外,一切都沒有太大的改變。

  改變的,只是她的軀體,長大了,比過去更美麗、更動人。

  過去,她只有討人喜愛,現在,卻使人有些不能自禁。

  她從沒有大聲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和人有過爭執,那帶些嬌弱的神韻,那浮現在臉上的笑意,是那麼撩人,像一隻金鐘,擊打在人的心弦上。

  藍衫人心弦上,響起了強烈的震動,壓制心中的情感,突然間爆發出來。

  像氾濫的洪流,奔泉的渴驥,超過了他抑制的能力。

  突然間,停下了腳步。

  他拿下了大師兄的尊嚴。

  整個的身軀在顫抖,雙目也閃起—種奇異的光輝。

  白衣少女緩緩抬起頭來,臉上仍是一片純潔無邪的笑容,但雙目卻放射出無限柔情蜜意,緩緩說道:“大師哥,你怎麼了?’’

  藍衫人輕輕籲一口氣,儘量的壓制著內心的激動,緩緩說道:“我心中好難過啊!”

  白衣少女眨動了一下圓圓的大眼睛,道:“大師哥,我好喜歡你喲!”

  每一個字,都像是強大的鐵錘,擊打在藍衫人的心上。

  藍衫人輕輕籲一口氣,道:“小師妹,我,我……”

  我什麼,他沒有說出來,但我的半天,卻我不出個所以然來。

  白衣少女緩緩把身軀偎人了藍衫人的懷中。

  低頭看去,只見他閉上了雙目,似是在享受這片刻的溫存。

  藍衫人抱著那白衣少女的嬌軀的雙手,不停地抖動。

  他想什麼?

  但卻又說不出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藍衫人突然推開了白衣少女,道:“小師妹,咱們回去吧……”

  白衣少女一直閉著眼睛,直待離開了那藍衫人的懷中,才睜眼,笑一笑道:“大師哥,我從來沒有被男人抱過……,’

  藍衫人接道:“很抱歉,我有些不能自禁。”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0 14:20


  白衣少女有些茫然的說道:“大師兄,你好像不快樂了?”

  藍衫人道:“我很快樂,從來沒有過的激動、快樂。”

  白衣少女道:“大師哥,你抱著我的時候,我覺著好舒暢。”

  藍衫人長長吁兩口氣,壓下激動的心情,道:“小師妹,咱們不能太踰越,我們不能有負師父的教誨。”

  白衣少女道:“沒有啊!我們有什麼不對了。”

  見她臉色嫩紅,神情是——片純潔,只有雙目中,浮現出一片淒迷。

  藍衫人搖搖頭道:“沒有事,小師妹,咱們回去吧!”

  忽然間,他發覺了一件事。

  不論這白衣少女,作出些什麼事,她永遠是那樣純潔。

  她不懂,她像——片白紙,完完全全的白紙。

  輕輕籲—口氣,藍衫人放開了白衣少女,轉身向前行去了。

  白衣少女沒有追過去,卻緩緩跟在那藍衫人的身後,不緊不慢的走著。

  她臉上是—片平靜,沒有一點痛苦,沒有一點感傷,是那麼平靜,那麼純真、自然。

  突然間,響起了一陣步履之聲,耳際間,響起了呼叫之聲,道:“師妹,等等我。”

  回頭看去,只見那青衣少年,如飛而至。

  白衣少女停下了腳步,青衣少年已飛奔到了面前。

  他手中提著兩隻山雞。

  白衣少女笑一笑,道:“二師哥,你又打了兩隻山雞。”

  青衣少年輕輕籲一口氣,道:“小師妹,你可知道我為什麼打了這麼多野味麼?”白衣少女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青衣少年笑道:“明天,咱們要好好的大吃一頓。”

  白衣少女道:“為什麼呢?”

  青衣少年道:“因為,明天是你的生日啊!”

  白衣少女原本帶著笑意的臉上,此刻,更如春花盛放,嫵媚動人。

  伸出手去,挽起了青衣少年的右臂,道:“二師哥,謝謝你,你待我這麼好!我心中好快樂啊!”

  青衣少年抬頭看去,只見大師兄遠遠地站在四五丈外,還在望著兩人。

  急急的推開了白衣少女,青衣少年緩緩說道:“師妹,大師哥在瞧咱們。”

  白衣少女臉上仍然是一片純稚的笑意,道:“大師哥在瞧什麼了?”

  青衣少年道:“瞧我們這份親暱的樣子,豈不是要他生氣嗎?”

  白衣少女道:“二師哥,我們沒有什麼錯啊!大師哥怎會生氣呢?二師哥太多慮了。”

  這青衣少年似乎是不願再推開白衣少女的左手,在那白衣少女而言這只是很正常的習慣。

  白衣少女和師兄已然相處了很久的時日,這些事,青衣少年早已習慣。

  兩個人臂兒相挽著,向前行去。

  兩個人邊走邊談,不時響起那白衣少女銀鈴般的笑聲。

  這時,一株大槐樹下,卻透出兩道目光,注視著兩人。

  是那藍衫人,白衣少女的大師兄。

  一股莫名的惆悵,突然間,泛上了心頭。

  幾次想行出來,攔住兩人,但他終於忍了下去。

  小師妹太純潔,像一株嫩芽初發的小海棠,是那麼柔弱、溫順,她的舉動,雖然有些兒逾禮教的界限,但她的內心,卻似是毫無邪念,她像心落人間的天使,對事事物物,都有著關懷的愛意。

  直待兩人的身形去遠,藍衫人才緩緩由大樹後走了出來。

  這時,已是暮色蒼茫,將要掌燈的時分。

  好在這藍衫人在這地方,已住了很久的時間,對這裡山態形勢,了如指常,雖然是山道崎嶇,夜色淒迷,但仍能行走如常。

  忽然間,耳際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聲音,道:“大師哥,你到哪裡去了?”

  “是小師妹。”那位稚氣未脫的白衣少女,正由一塊小石後閃了出來,攔住了藍衫人的去路。

  朦朧的夜色之中,只見她臉上神情迷茫。

  藍衫人輕輕咳了一聲,道:“我貪看了一下夜景,你倒走到前面了,彬師弟呢?”白衣少女道:“二師哥打了一些野味,要慶祝我的生日,正在廚下準備……”

  藍衫人哦了一聲,接道:“這件事,我幾乎忘了,還是彬師弟細心一些,小師妹,要不要我送件禮物給你?”

  白衣少女搖搖頭,道:“我不要!”

  藍衫人手已仲入懷中,聞聲一怔,道:“為什麼?”

  白衣少女道:“我不要什麼禮物,只要大師哥對我好,我就很滿足了。”

  聲音是那麼柔婉,情意是那麼誠摯。

  藍衫人道:“我一直對你很好啊!”

  白衣少女嫣然一笑,綏緩說道:“是啊!所以我也不用大師哥送我禮物了。”

  伸出手去,挽起廠藍衫人的右臂,緩步向前去。

  藍衫人似是無法抗拒那一縷柔情的牽引之力,跟著那白衣少女身後行去。

  這地方,距離幾人的住處,只不過五六丈遠,那是山坡下,一幢孤立的茅舍。

  那位白衣少女,卻沒有回到茅舍,帶那藍衫人,轉入了一道山谷之中。

  藍衫人知道,二師弟和小師妹,常常到這道山谷中玩,所以,他儘量逃避這一處地方,算起來,有四五年,未到過這座山谷中了。

  白衣少女笑一笑,道:“大師哥,你很少到這裡玩麼?”

  藍衫人道:“這道山谷,多很少來過。”

  白衣少女道:“為什麼呢?這道山谷中,不冷不熱,遍開山花, 長滿青草,我和二師哥常常到這兒來。”

  邊說邊走,到了一座高大的巨岩前面,白衣少女突然停下了腳步。

  藍衫人抬頭望—了那巨岩一眼,道:“小師妹,這一座巨石上,有什麼好瞧的?”

  白衣少女道:“大師哥,二師哥帶我來過這裡,那晚上我們坐在巨石上面,看到了兩盞很奇怪的燈火。”

  藍衫人道:“什麼樣的燈火?”

  白衣少女道:“不知道:兩盞很亮很亮的燈火。”

  藍衫人道:“那燈火在什麼地方?”

  白衣少女道:“山上,離這裡好像很遠。”

  藍衫人道:“有這等事,為什麼彬師弟沒有告訴過我?”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0 14:20


  白衣少女道:“大師哥,不要責怪二師哥,也不要責怪我,是我告訴二師哥不要說出去的。”

  藍衫人道:“為什麼?”

  白衣少女道:“不知道,我覺得那兩盞燈火很好看,我想多看它幾次,所以,我沒有讓二師哥告訴你。”

  藍衫人道:“那要怎麼辦?”

  白衣少女道:“所以,我帶大師哥來這裡瞧瞧,看看那究竟是什麼?”

  藍衫人道:“哦!咱們上去瞧瞧吧!”

  白衣少女笑一笑,伸出了右手。

  很自然的,挽在藍衫人的左臂之上。

  藍衫人咬牙,陡然間飛身而起,落在那巨石之上。

  白衣少女緊隨著也飛身而起,嬌軀緊依在藍衫人的身上,同時飄落在巨岩之上。

  藍衫人原想那白衣少女會依靠在自己身上,所以,他運足了內功,那知白衣少女的身法竟然是輕盈、靈活異常、嬌軀雖然依靠在自己的身上,但卻沒有借自己一點力量。

  嚴格的說,這是一種極端困難的身法,內功的運用,要控制得恰到好處才能依附,而又使人不覺得她依附在身上。

  藍衫人心中警覺小師妹武功成就的高強。

  落在巨石之後,白衣少女突然坐了下去,伸手拍拍巨岩,道:“大師哥,坐下來。”

  她聲音是那麼溫柔,但卻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藍衫人竟然不自覺的坐了下去。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緩緩把嬌軀依偎人藍衫人的懷中,伸出了纖巧的左手,指向東北方位,道:“是那裡,夜色籠罩的高山中。”

  藍衫人抬頭看去,但見一片夜色,那裡有什麼燈火,不禁不皺眉頭,道:“小師妹,那燈火何在?”

  白衣少女抬起頭來,仰望著藍衫少年,道:“大師哥,那燈火出現於夜色中,而且,還會移動。”

  藍衫人怔了一怔,道:“還會移動?”

  藍衫人只覺得一陣處子幽香,送入鼻中,全身血液,突然間沸騰起來。

  他本是強行壓制自己,如若不再和小師妹接近,他憑藉著坐息的定力,不難克制,此刻,和她並肩而坐,身體相偎,肌膚相親,內心中警惕的堤防,突然崩潰了。

  只覺一股強烈的欲焰,由心中燃起,擴散全身。

  那是人類原始本性的衝動,此情此景之下,洶湧而來,有如渴驥奔泉,難以遏止。

  高張的綺念,暫時掩去了他的理性。

  雙手忽的一合,緊緊地抱住了那白衣少女的身軀。

  如若那白衣少女,能稍為抗拒一下,那藍衫少年,必可及時收住進一步的行動。

  但她沒有掙扎喝止。

  藍衫人緊抱白衣少女的雙手,愈來愈緊。

  但她沒有反抗,臉上仍是一片純潔的笑容,望著藍衫少年。

  一股無法控制的勇氣,突然心中泛起。

  掩去了人類另一面善良的天性。

  藍衫人低下頭,膽大的親在白衣少女的櫻唇上。

  白衣少女身子微微震動了一下,緩緩閉上了雙目。

  足足過了有一刻工夫之後,藍衫人才放開了緊抱的嬌軀。

  他強自壓制下去升起的慾火,換了口氣道:“小師妹,我這個大師哥,真是罪該萬死。”

  白衣少女緩緩睜開了微閉的雙目,臉上是一股很奇怪的表情,柔聲說道:“大師哥,你說什麼啊?”

  一切仍然是那麼自然,就像完全沒有發生過事情一樣。

  藍衫人欲念消退後,內心中的愧咎極深,緩緩說道:“小師妹,我這個作師哥的,太慚愧了,我該斬了這一雙手。”

  白衣少女搖搖頭,道:“大師哥,為什麼呢?要斬了自己的雙手。”

  藍衫人道:“小兄慚愧,我怎的會這樣不能自制。”

  白衣少女笑一笑,道:“你沒有什麼錯啊!”

  藍衫人兩道目光,轉注到白衣少女的身上,緩緩說道:“小師妹,你一點也不生氣麼?”

  白衣少女搖搖頭,道:“我為什麼要生氣呢?”

  藍衫人怔了一怔,道:“小師妹,你不覺得我剛才的舉動太過莽撞。”

  白衣少女道:“怎麼會責怪你呢?”

  藍衫人嘆口氣,道:“小師妹,這件事,千萬不能告訴師父。”

  白衣少女點點頭,道:“大師哥,不會的,我怎麼能那樣傻呢?”

  藍衫人道:“哦!”

  白衣少女接道:“大師哥,你真的把我看成了小孩子,我已經十八歲了。”

  藍衫人道:“小妹是長大了,長得亭亭玉立,嬌美動人。”

  白衣少女舉起左手,櫻唇輕含著食、中二指,那一份純真嬌稚,似如人間天使。

  藍衫人不敢再逼視白衣少女,緩緩垂下頭去,道:“小師妹,彬師弟待你好麼?”白衣少女道:“你是說二師哥麼?”

  藍衫人道:“是,你們相處數年……”

  白衣少女接道:“大師哥,二師哥待我很好,只是他太孩子氣,他是個很好的玩伴,什麼事都依著我,照顧我,但事實上,他卻是一點也不瞭解我。”

  藍衫人點點頭道:“小師妹,這些年來,咱們雖是同住於一幢房舍之內,朝夕相處,但卻很少有說話的機會。”

  白衣少女笑一笑,道:“小妹好想找你談談啊!可是我不敢。”

  藍衫人道:“你不敢,為什麼?”

  白衣少女道:“大師哥舉止太嚴肅,我心裡有些害怕。”

  藍衫人道:“怕什麼?”

  白衣少女道:“我怕大師哥不理我,我心裡難過。”

  這不是甜言蜜語,每一句話,都說得那麼真實,但卻給人一種柔順撫滑、愉快、舒暢的感受。

  女性的溫柔,在她的身上,已然發揮到極致淋漓。

  找不到一絲牽強,看不出一點做作,是那麼純情,是那麼坦誠。

  藍衫人道:“唉!小師妹,也許是我真的對你太嚴肅了一些。”

  白衣少女嫣然一笑,道:“大師哥,我心中好喜歡和你談談,但我又怕你!”

  藍衫人道:“大師哥真的這樣可怕麼?”

  白衣少女道:“現在不怕了,但是,過去我很怕你……”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0 14:20


  藍衫人伸出手,輕輕拍拍白衣少女的玉肩,道:“小師妹,該吃晚飯了,你是否有些餓了?”

  白衣少女道:“我不餓。”

  藍衫人籲一口氣,道:“就算你不餓,但咱們也該回去吃飯了,彬師弟找不到咱們,豈不是要生氣了。”

  白衣少女道:“大師哥,你很怕二師哥麼?”

  藍衫人劍眉微揚,搖頭道:“不怕,不過,我很怕師父……”

  只聽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大師兄,小師妹,飯菜都冷了。”

  藍衫人心頭一震,回目望去,只見那青衣少年,站在七八尺左右處,雙目凝視著兩人,臉上滿是冷厲和不愉之色。

  白衣少女笑一笑,道:“二師哥……”

  青衣少年冷冷接道:“幹什麼?”

  白衣少女道:“我帶大師哥來,看看那山上的燈光。”

  青衣少年道:“看到了沒有?”

  白衣少女搖搖頭,道:“還沒有出現。”

  青衣少年一提氣,飛身而上,躍落在巨岩之上。

  青衣少年果然還未脫孩子氣,伸手抹一下臉上的菸灰,道:“大師兄,那是露出綠光的燈火,不停的移動。”

  藍衫人道:“有這等事?”

  青衣少年道:“不錯,我和風師妹,已經看到了很多次。”

  藍衫人道:“有這等事?”

  青衣少年道:“是真的,近一個月來,每晚上都可以出現。”

  藍衫人的心情,已經完全平復下來,緩緩說道:“怎麼今晚上沒有出現。”

  青衣少年道:“不知道,鳳師妹每晚上都要找我來此,看那兩盞燈火。”

  藍衫人道:“會移動的綠色燈火。”

  白衣少女道:“是!”

  藍衫人道:“怎會有這樣的燈火呢?”

  白衣少女道:“大師哥,那是不是鬼火呢?”

  藍衫人道:“是鬼火,也不會天天出現。”

  青衣少年道:“大師哥,我去瞧過那地方,可未找到什麼。”

  但聞那白衣少女說道:“二師哥,我們常常可以看到那些燈火,自然是不會有錯了,你會不會找錯地方?”

  青衣少年道:“不會錯,我看到了很多次,對那地方,記憶的十分熟悉。”

  藍衫人道:“咱們回去吧,明天,咱們到那裡仔細搜查一下。”

  青衣少年還未來得及回答,白衣少女已嬌聲說道:“快些看啊!大師哥,那燈光出現了。”

  藍衫人凝目望去,果然發現對面的山坡之中,浮動著兩點碧綠色的光芒,不停地在閃爍、移動。

  藍衫人究竟是長了幾歲,見識也廣博了很多,看到碧綠的光芒,心中頓然一警,道:“這不是一般的燈火。”

  白衣少年道:“是啊!就因為它不是一般的燈火,所以,我和二師哥,才覺得它很奇怪。”

  藍衫人神情冷肅,很仔細的瞧了一陣,道:“小師妹、彬師弟,這好像是傳說中的那條大蟒。”

  白衣少女道:“大蟒,怎麼過去沒有見過呢?”

  藍衫人笑一笑,道:“這一道峽谷,山明水秀,景物如畫,清溪潺潺,桃林環繞,本是一片世外桃源,怎的竟然沒有人住呢?”

  白衣少女道:“大師哥說的是,這是好長好長的峽谷,為什麼只有我們師徒幾人住在這裡,此地風景如畫,本是一片很好的聚居之地。”

  藍衫人笑一笑,道:“小師妹,你知曉這峽谷的名字麼?”

  白衣少女搖搖頭,道:“不知道,師父沒有告訴過我,大師哥也沒有對我說過。”

  藍衫人道:“因為,這峽谷的名字很難聽,所以,我很少提起。”

  白衣少女道:“究竟叫什麼名字啊廠

  藍衫人道:“大蟒谷,傳說這谷中有一條巨蟒,很大的蟒,這谷中,原本住廠很多人家,都被那大蟒出現嚇跑了。”

  白衣少女道:“那大蟒出現,距此有多少時間了?”

  藍衫人道:“好像這傳說已經很久時間了,大約在百年以前吧!傳說那大蟒能一口吞下一個人,或者一條牛,就這樣,谷中所有的人,都搬離此地,以後,再也沒有人住過。”

  白衣少女道:“大師哥,那兩盞碧綠的燈光,不會是大蟒吧!”

  藍衫人道:“蟒身是黑色鱗甲,那兩點碧芒,很可能是大蟒的眼 睛。”

  白衣少女嘆口氣,道:“大師哥,師父知道這件事麼?”

  藍衫人道:“師父知道,決定留居之前,曾經很仔細的查過了這座峽谷,沒有找出任何蛛絲馬跡。”

  白衣少女道:“大師哥,大蟒谷大蟒出現了,我們應該怎麼辦?”

  藍衫人道:“兩個辦法,一個是離開此地,搬住別處,一個是斬殺大蟒,為人間除害。”

  白衣少女道:“斬殺大蟒?”

  藍衫人道:“不錯,但這件事,必須要師父作主才行。”

  青衣少年道:“大師哥,咱們可要先去瞧瞧?”

  藍衫人道:“不用瞧了,那一定是大蟒,咱們回去吧!”

  跳下巨石,大步向前行走。

  青衣少年和白衣少女,魚貫在身後,快步向前行去。

  片刻之間,走到廠那茅舍之前。

  這時,夜色低垂,茅舍的大門緊閉。

  藍衫人慢步行近門前,輕輕一推,木門呀然而開。

  漆黑的大廳,忽然間火光一閃,亮起一支火燭。

  只見一個鬢髮蒼然的老人,端然坐在大廳之中。

  那老人臉色嚴肅,端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木椅旁、放著一支竹杖。

  他臉上堆滿了皺紋,帶著很嚴重的病容。

  三個人同時看到了那蒼發老人,也同時叫了一聲“師父”,拜伏於地。

  蒼發老人的神情,太過嚴肅,以致使得三個人,都不敢輕易開口,說出大蟒的事。蒼發老人,竹杖輕輕敲打一下地上,道:“唐琳,你過來。”

  那藍衫人站起身子,緩步行了過去,道:“唐琳恭聆師父教誨。”

  蒼發老人道:“這幾個月來,我一直在苦苦掙扎,希望以內功,抗拒住病勢,但我這幾天的感覺,自然自知不行了……”

  唐琳一欠身道:“師父吉人天相,我相信一定可以拒擋病魔的侵襲。”

  蒼發老人搖頭道:“我的事,我知道,你們不用盡心了……”

  語聲一頓,接道:“你那燕雲七索練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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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琳道:“弟子都已熟記於胸,大部學會了,只是火候稍嫌不足而已。”

  蒼發老人點點頭,道:“火候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能夠見效,多下些工夫,才有進境……”

  目光轉到那青衣人的身上,道:“梁彬,你夠聰明,但卻太貪玩,不知你武功練的如何了?”

  梁彬躬身應道:“弟子雖然是貪玩了一些,但武功一直沒有放鬆過。”

  蒼發老人嗯了一聲,道:“好!你準備一下,等一會我要考考你。”

  梁彬應了一聲,站在一側,蒼發老人舉手一招,道:“鳳兒,你過來。”

  白衣少女緩緩行了過去,站在那蒼發老人的面前。

  蒼發老人又目凝注在有少女臉上,看了良久,突然嘆口氣,道:“花鳳,你爹是我的好友,也是我的恩人,他把你交付於我,然後,飄然而去……”

  花鳳接道:“師父,我爹到那裡去了?”

  蒼發老人道:“他沒說,但我事後經過一番仔細推敲,他似是找人報仇去了。”

  花鳳道:“找什麼人報仇?”

  蒼發老人道:“這個,為師不太清楚,不便輕言。”

  花鳳道:“我爹沒有再來過麼?”

  蒼發老人道:“沒有,那一去之後,就沒有再聽說他的消息,你也由八九歲的女孩子,成了十八九歲的大姑娘了。”

  花鳳嘆一口氣,道:“師父,我爹把我交給你了,但我娘呢?她到那裡去了?”

  蒼發老人道:“不知道,你娘沒有來過,你的父親也沒有提過。”

  花鳳道:“那,那我娘到那裡去了?”

  蒼發老人雙目中突然暴射出兩道冷厲的光芒,一掠花鳳、唐琳,只看得唐琳心頭一跳,垂下頭去,

  花鳳卻是若無其事一般,靜靜的站著,臉上是一片平靜,沒有畏懼,也沒有痛苦和慚愧之色。

  蒼發老人注視著她,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鳳兒,你像天使一樣的純真,但你性格卻像水一樣,你太過溫順……”

  花鳳接道:“師父,太溫順的人,是不是不好?”

  蒼發老人道:“不是不好,而是太溫順的人,常常多變。”

  花鳳道:“哦……我,我……”

  蒼發老人目光一掠唐琳、梁彬,道:“你們記著,你這位小師妹,是為師好友託孤之女,我病情,只怕已難久於人世,這一兩日內,我隨時可能會撒手離去,我要你們答應我一句話。”

  唐琳、梁彬、雙雙躬身一禮,道:“弟子恭候吩咐。”

  蒼發老人道:“你們要答應我好好的照顧她。”

  唐琳道:“師父吩咐,弟子當全力以赴。”

  梁彬道:“師父放心,小師妹,如若受了別人欺侮,弟子必會為她出氣。”

  他還是大孩子,言語之間,也帶著三分稚氣。

  蒼發老人揮揮手,對唐琳、梁彬,道:“你們先出去。”

  兩人躬身作禮,退了出去。

  蒼發老人回顧了花鳳一眼,道:“鳳兒,我有幾句話,希望你牢牢記在心中。”

  花鳳道:“師父吩咐,弟子一定會記在心中。”

  蒼發老人點點頭,道:“鳳兒,你要記住,儘量去改,你性格中柔媚太重,流於輕浮,常常會引起人很多的誤會。”

  花鳳道:“師父我從沒有過害人之心,我都是想別人好。”

  蒼發老人籲一口氣,道:“鳳兒,我了無牽掛,孓然一身,我這一生中,只久過一個人的情,那就是你的父親,要不是他救了我,我早已在二十年前死去,他給了我二十年的生命,我唯—能報答他的,是把你教養成人,但我錯了,我對你太溺愛,保護得無微不至,你天性柔順,美中帶媚,再加上我養而無教,使你變成了目下這個樣子。”

  花鳳道:“師父,我有什麼錯麼?”

  蒼發老人道:“沒有,至少目前你還沒有什麼錯誤,鳳兒,你缺少一點點剛毅的性格,也少了一點端莊。鳳兒,為師的一生中未近女色,我最不瞭解女人心。但我見得很多,這些話,都是我近兩個月觀察所得,以我數十年江湖上閱歷見聞,分析思索所得,我想雖然不完全對,但也不會相差太完,你要牢牢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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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二 回 夜出大蟒谷

  花鳳道:“師父,我在這裡,已經有快十年了,師父近兩個月才注意我?”

  蒼發老人怔了一怔,忖道:“這丫頭在天真無邪之中,卻含蘊著一股迷惘的好強。”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過去,你太小,為師的總覺著來日方長,近兩個月來,我發覺舊傷復發,而且,來勢兇猛,不可遏止,我知道,難以渡過這一關,同時,也發覺你長大了,已經不是個小女孩子。”

  花鳳嘆口氣,幽幽說道:“我總要長大的,是麼?長大了也可以多懂得一些事情,我不要師父死,我要師父永遠的活下去。”

  蒼發老人突然一張嘴,吐出了一口血來。

  花鳳喲一聲,伸手扶住了花髮老人,取出一方絹帕,試去他口角間的血漬。

  花髮老人搖搖頭,道:“鳳兒,我不要緊,這十幾年的平靜日子,安逸舒適,為師的已然很滿足。何況,我這一身武功,又有了傳人,鳳兒,你天分很高,單以武功上成就而言,你不次於兩位師兄,有些地方,尤有過之,我死之後……”

  花鳳急急接道:“不!師父,你不會死的,你要再活下去……”

  蒼發老人笑一笑,道:“鳳兒,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為師今年已過七十,死而何懼,我不放心的,只有你……”

  一陣連連急咳,打斷了未完之言。

  花鳳道:“師父的話,我會牢牢記在心中。”

  蒼發老人內傷發作,已到了難再支持的地步,點點頭,道:“鳳兒,見著你爹時,代我問候一聲……”說完這句話,閉目而逝。

  花鳳黯然說道:“我會告訴我爹,師父待我好極了。”

  蒼發老人舊傷復發的來勢,雖然劇烈,便卻死得很安詳,斜倚在太師椅上,神色是一片平靜。

  鳳姑娘似是還不知師父已氣絕而逝,嘆口氣又道:“師父,我爹可說過,他要來這裡找我?”

  不聞老人回答之方,花鳳才覺著不對,伸手一探蒼發老人的鼻息,才知師父已然死去。

  這一驚非同小可,忍不住失聲而叫。

  一聲大呼,驚動了守候在門外的唐琳、梁彬。

  兩條人景閃動,飛奔而入。

  唐琳急急說道:“鳳師妹,師父他老人家……”

  口中問話,人卻已像旋風般撲到了蒼發老人的身前。

  一探鼻息,發覺了師父氣息已絕,頓覺熱血沸騰,大喝一聲師父,拜伏於地。

  梁彬落後了一步,見師兄悲痛之狀,已知內情,急步而上,扶起蒼發老人的身子,輕輕在背心上拍了一掌。

  但見蒼發老人,一張口,湧出一道血泉,直噴了唐琳一臉一身。

  這一道血泉中臉,反使得唐琳冷靜了下來,想起了自己是大師兄的身份,大蟒重現,恩師遽逝,這些善後之事,都要他處理。

  拂拭去臉上血跡,緩緩站起身子,道:“彬師弟。”

  梁彬試去臉上的淚痕,站起身子,道:“師兄,有什麼吩咐?”

  唐琳道:“過去,有師父照顧咱們,如今師父仙去,從今之後,咱們要自己照顧自己了。”

  梁彬道:“師兄說的是,小弟也有著忽然間失去了倚托的感覺,師哥,小弟心中除了悲傷之外,還有著很多的痛悔。”

  唐琳道:“現在師父已逝,急在善後,至少,咱們應該先去找一具棺木,把師父收殮起來,只是此地僻處荒山,一時間,又到那裡去買棺木呢?”

  梁彬道:“小弟到城裡去一趟,買一具棺木回來。”

  唐琳沉吟了一陣,道:“這裡山道崎嶇,運上來一具棺木,恐非易事,還要師弟多動動腦筋了。”

  梁彬道:“這件事,小弟去辦,不用師兄費心了。”

  轉身向外奔去。

  但見人影一閃,消失於夜色之中。

  望著梁彬的背影,花鳳低聲說道:“大師哥,師父怎會突然死去呢?”

  唐琳道:“我知道師父受過傷,每年此時,總會舊傷復發,養息兩個月左右,又逐漸復元,十年從未間斷,想不到,這一年,他老人家竟然未能渡過。”

  花鳳道:“大師哥,你可知道,師父傷在什麼人的手中麼?”

  唐琳道:“不知道,師父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他不願我們知道仇人是誰。”

  花鳳黯然一嘆,道:“大師兄,我在想,師父死了咱們還要不要留在這裡?”

  唐琳道:“去年此時,師父曾經告訴過我,說明年,咱們就要出師了,此地雖好,但不是我們年輕人久居之地。他老人家說,常住此山明水秀之區,會消磨年輕人的壯志。”

  花鳳道:“大師哥,師父可曾說過,要咱們到那裡去麼?”

  唐琳道:“沒有說過。”

  花鳳道:“大師哥,我們可還要住在這裡?”

  唐琳道:“咱們把師父埋葬之後,守墓百日,然後,就離開此地。但有一事……”

  花鳳道:“什麼事?”

  唐琳道:“關於那條大蟒的事,很多年前,這條大蟒,已可生吞人畜,這些年後,只怕是長得更大了。”

  花鳳道:“大師哥,它可會吃了我們?”

  唐琳道:“如若是它會吃人,對我們也是一樣。”

  花鳳道:“那怎麼辦呢?”

  唐琳道:“師父教養了我們一場又只有我們三個弟子,為他守墓百日,那實是起碼的孝心了……”

  花鳳接道:“大師哥,我們想個法子,把那大蟒除了如何?”

  唐琳道:“談何容易!千年大蟒,生吞人畜,雙目如燈,綠芒閃閃,自然是不好對付,但我們守墓百日,為了保護我們自已,也要設法子除了它。”

  花鳳輕輕籲一口氣,道:“大師哥,如何對付那大蟒,大師哥,可是已胸有成竹?”

  唐琳道:“沒有,如何對付,那要我們慢慢想法子了……”

  唐琳語聲微微一頓,道:“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師父沒有人土以前,那條大蟒,不要出現才好。”

  花鳳緩緩轉過頭去,望著師父的遺體,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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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每天帶著笑容,難得落下一點眼淚,一旦哭了起來,竟然是哀慟得痛不欲生。

  她音色優美,不論是笑,是哭,聲音聽起來,都很動人。

  唐琳呆呆的望著花鳳,看她撫屍痛哭,也不禁黯然淚下。

  良久之後,唐琳才輕輕一掌,拍在花鳳的肩上,道:“小師妹,不要哭了。”

  花鳳抬起來頭來,試去了臉上的淚痕,道:“大師哥,師父死了,我應該痛痛快快的哭一場是麼?”

  唐琳道:“不但是你應該大哭一場,我們也應該大哭一場,只是這些善後問題,十分重大,小兄必須要保持很冷靜的神情,才能夠把事情處置得很妥善。”

  花鳳黯然一嘆,道:“放聲大哭是女兒家的事,男子漢放聲大哭,一定是不很好聽。”

  唐琳還未來得及答話,耳際間,突然響起了一陣步履之聲。

  花鳳也聽到那步履聲音,立刻伸手抹去了臉上的淚痕。

  只聽步履聲近,門口突然停下了一個人。

  那是個身體瘦長的人,穿一身黑色衣服。

  唐琳定定神,道:“什麼人?”

  那黑衣人冷冷說道:“鐵蒼龍呢?”

  唐琳道:“區區問你的姓名來歷?”

  黑衣人道:“我在問鐵蒼龍是不是死了?”

  唐琳心中暗道:“只在言語上和他爭執,實在無味得很。”

  當下說道:“家師已然病故。”

  黑衣人道:“你們都是鐵蒼龍的徒弟?”

  唐琳道:“是!”

  黑衣人道:“鐵蒼龍死了好久?”

  唐琳道:“氣絕不久。”

  黑衣人一跺腳,道:“可恨有哪!可恨,老夫又來晚了一步。”

  唐琳道:“此言何意?”

  黑衣人道:“鐵蒼龍既已死了,他還有徒弟活著,師債徒承,你既是鐵蒼龍的徒弟,應該替你師父償命。”

  唐琳點點頭,道:“說的也是,不過,我想先知道,你是否是打傷家師的人?”

  黑衣人道:“老夫不會往自己的臉上貼金,我沒有打傷過鐵蒼龍,我傷在了他的手中,這仇恨,我‘直忍受了廿年,今天才算找到了他,想不到他卻先我一步而死了。”

  唐琳淡淡一笑,道:“你找我師父報仇,想必心中很有把握了?”

  黑衣人道:“老夫如無把握?怎麼來此找他!”

  花鳳突然接口道:“我師父打傷了你,不是你們,為什麼要找我們報仇?”

  黑衣人怔了一怔,道:“這個麼?這個……誰要你們是他的徒弟呢?”

  唐琳道:“老前輩,咱們武林中人,要講究氣節、骨氣,閣下如是硬要把先師的恩怨,加諸在我們的身上,我們也只好承受下來了。”

  黑衣人道:“那很好,鐵蒼龍教的徒弟,如此有骨氣,也可以瞑目九泉了……”

  向後退了兩步,接道:“小子,你出來,老夫只殺你一個人。”

  唐琳點點頭,緩步行了出去,道:“老前輩,咱們一言為定,我是先師的首徒,自然也應該承擔起他老人家留下來的恩怨,一人一命,也就夠了,這些事,應該和我的師弟、師妹無關。”

  黑衣人道:“這個,老夫可以答應,你先出手吧!”

  唐琳道:“暫緩片刻如何?”

  黑衣人道:“還有什麼事?”

  唐琳道:“閣下如若真有這樣的氣度,我要師妹先行離此一步。”

  黑衣人哦了一聲,道:“為什麼?”

  唐琳道:“我們不聯手拒敵,閣下也不能改變主意,最好的辦法,就是要她先行離開此地。”

  黑衣人沉吟了一陣,道:“好吧!叫她走。”

  花鳳早已蓮步姍姍地行了過來,站在唐琳的身側,道:“我不走!”

  唐琳一皺眉頭,道:“為什麼?”

  花鳳道:“我要留在這裡陪你。”

  唐琳心中大急,低聲道:“小師妹,人家是有備而來,如若沒有制勝之能,怎會找來此地呢,老實說,小兄放手和他一拼,也是敗多勝少,你留這裡於事何補呢?”

  花鳳目注遠處,卻低聲說道:“大師哥,你看,那是什麼?”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老夫走南闖北,見識過無數凶險奸詐之事,難道還會被你這個小丫頭騙了不成。”

  這時,唐琳已然看到遠處,閃動的兩條綠芒,道:“蟒,大蟒……”

  黑衣人已經準備出手,聞言一怔,道:“小子,你說什麼?”

  唐琳道:“大蟒谷數十年沒有出現過的巨蟒出現了。”

  黑衣人道:“大蟒谷的大蟒……”

  一陣山風吹來,帶過來一種濃重的腥味。

  黑衣人不能不相信了,回過頭向後望去。

  夜色中,果然見兩團閃動的綠芒。

  他經驗豐富,和唐琳、花鳳又自不同,一望之下,立刻認出那是一條行年毒蟒,不禁失聲,道:“千年大蟒。”

  唐琳道:“這地方,叫作大蟒谷,就是因為這條巨蟒而得名,但這條巨蟒,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出現過了。”

  黑衣人道:“你小子可知道這等千年毒蟒的厲害麼?”

  唐琳搖搖頭,道:“不知道。”

  黑衣人道:“少不更事,這等巨蟒,力逾虎牛,鱗甲如鐵,刀劍難入,蟒必一擺之力,能夠斷樹碎石,是最難對付之物。”

  黑衣人發覺那兩點綠芒,愈來愈近,直向三人停身之處過來,

  心中暗生凜駭,他是深明厲害之人,不禁一皺眉,道:“你們聽著,這巨蟒經過咱們身邊,咱們誰也別想活了,所以,老夫要和你們商量一件事。”

  唐琳道:“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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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道:“咱們先合力把這條巨蟒對付了,然後,再解決咱們之間的恩怨如何?”

  唐琳道:“這個,好吧!如果咱們此刻動手,只怕都會被毒蟒吞了。”

  黑衣人道:“對!瞧不出你小子,還是個很明事理的人……”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不過,有一件事,咱們還得決定。”

  唐琳道:“你請說。”

  黑衣人道:“老夫的經驗豐富,屠蟒有術,你們兩個要聽我之命行事。”

  唐琳道:“如若你真的是全力殺蟒,咱們自然是可以聽命,但你如要咱們涉險,那就另當別論了。”

  那兩點閃動的綠芒,來勢很快,眨眼之間,已到了數丈之外。

  一陣強烈腥氣逼了過來,小人欲嘔。

  黑衣人道:“這是罕見千年毒蟒,山後可有出路?”

  唐琳道:“山後片絕崖削壁,無路可退。”

  黑衣人道:“鐵蒼龍也是老江湖了,怎會選擇了這樣一片絕地。”

  唐琳道:“三面絕壁環圍,只有這一條出路,咱們只要防守住這一條路就行了。”黑衣人道:“哼!小子,這條巨蟒不是咱們可以搏殺的,最好是先別動它,如是後山有路,咱們走了最好。”

  唐琳道:“閣下請便,先師遺體,還未人棺,咱們是無法奉陪了。”

  黑衣人道:“可惜,老夫的地形不熟,不便冒險。”

  花鳳突然開了口,

  道:“冒險,你是想逃命,怎算冒險?”

  黑衣人道:“你這小丫頭知道什麼?”

  這等巨大的毒蟒,決非人力能抵擋。

  老夫留在這裡,可能會陪了一條老命……

  花鳳接道:“那你為什麼不快跑……”

  黑衣人道:“這等千年毒蟒耳目靈敏,它如聽到什麼聲音,可能會追逐老夫不放。”

  唐琳道:“你這人,前怕狼,後怕虎,怎敢來此報仇?”

  黑衣人道:“初生之犢不畏虎,老夫瞧你們兩人死定了。”

  這時,巨蟒相距的更近。

  除了那閃動的雙目之外,已隱隱可見到蟒頭。

  那是一顆比笆斗還大的頭。

  巨蟒似是要找向茅舍而來,但在數丈外,卻突然停了下來。

  黑衣人低聲說道:“小子、丫頭,你們會不會用暗器?”

  唐琳道:“會!”

  黑衣人道:“你用的什麼暗器?”

  唐琳道:“金錢鏢。”

  黑衣道:“太大了,最好是一些銀針之類的淬毒暗器。”

  唐琳道:“那要如何?”

  黑衣人道:“打暗它的雙目,如若它雙目不盲,咱們對付它的機會不大。”

  花鳳道:“你用的什麼暗器……”

  黑衣人接道:“老夫麼,更不行,我用的鐵蓮子。”

  唐琳道:“我們現在應該如何?”

  黑衣人道:“現在的辦法,只有咱們合力同心,對付它了。”

  唐琳道:“話是不錯,但咱們要如何行動,才是重要的事。”

  黑衣人道:“最重要的先決條件,那就是要兩位先聽我的話。”

  唐琳道:“可以,不過我們選擇一下,該聽的,我們自然會聽。”

  黑衣人道:“好!咱們不能集中於一處。”

  唐琳道:“啊!”

  黑衣人道:“你在左面那一棵大樹後面去。”

  唐琳道:“到了那裡又如何?”

  黑衣人道:“那大樹距這巨蟒頭,不過兩丈多些,你用金錢鏢,先傷他一目。”

  唐琳沉吟了一陣。道:“好!”

  黑衣人目光轉注到花鳳的身上,道:“你到右面去,那裡有一堆巨石。”

  花鳳道:“要我藏在那巨岩之後,是麼?”

  黑衣人道:“不錯,然後,用你的暗器,想法子打它的眼睛。”接著又道:“可惜,老夫劉地形不熟,不便冒險。”

  花鳳道:“除了眼睛之外,還有別的地方打麼?”

  黑衣人道:“哦!那是什麼地方?”

  黑衣人道:“巨蟒之口。就在下所知,那巨蟒全身都是鱗甲,刀、劍也難刺人,何況是暗器了。”

  花鳳微微一笑,道:“他全身只有眼睛和口中可以打麼。”

  黑衣人道:“不錯,現在你們可以行動了。”

  唐琳道:“你作些什麼事呢?”

  黑衣人道:“老夫的事情多了,你們打出暗器之後,那巨蟒必然暴怒異常,只有在它發怒的時候,咱們才有對付他的機會。”

  花鳳道:“現在,它似乎沒有傷害咱們之意,咱們不理他不行麼?”

  黑衣人冷冷說道:“丫頭傻子,你知道什麼?咱們不傷它,難道等它來傷咱們不成!”

  花鳳道:“它如何傷咱們,為什麼停在那裡不動呢?”

  黑衣人道:“少不更事的丫頭,你這等想法,不是自己找死麼?”

  花鳳道:“老前輩,我說錯了麼?”

  黑衣人道:“錯了,而且錯的很厲害……”

  花鳳怔了一怔,道:“我真的錯了,是嗎?”

  黑衣人還想發作,但回頭望了花鳳一眼之後,只覺她滿臉純真、茫然之色,心中忽然一軟,嘆口氣,道:“姑娘,你如是真的想死,只要行近那巨蟒一丈之內,保證你丟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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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鳳道:“那巨蟒怎麼有這樣長的口舌呢?”

  黑衣人冷冷說道:“小丫頭,你是真不懂呢?還是裝作糊塗呢?”

  花鳳道:“我是真的不懂。”

  黑衣人道:“好!那我告訴你,千年以上的毒蟒,有一種強大的吸力,大約人和牛都無法抗拒。”

  花鳳道:“這樣厲害麼?”

  黑衣人道:“你如是不相信老夫的話,那就不妨去試試了。”

  花鳳搖搖頭,道:“我相信你的話。”

  黑衣人道:“真相信老夫的話麼?”

  花鳳點點頭,嗯了一聲。

  黑衣人忽然嘆口氣,道:“你叫什麼名字?”

  花鳳道:“我叫花鳳。”

  黑衣人道:“花鳳,你留在這裡吧!我到那巨岩之後去了。”

  花鳳嫣然—笑,道:“為什麼?”

  黑衣人道:“因為,那地方比較危險。”

  花鳳道:“比較危險的地方,為什麼你要去?”

  黑衣人道:“因為,你看起來,年紀太輕了一些,涉險的事,自然應該由我來承擔了。”

  花鳳道:“這麼看來,你不是一個太壞的人。”

  黑衣人道:“老夫本來是一個很自私的人,但現在,有些不同了。”

  花鳳道:“那又為什麼呢?”

  黑衣人道:“連老夫也不知道為了什麼,我忽然覺著自己變了,變得會為別人想,這是從沒有過的事。”

  花鳳道:“我大師哥已經過去了。”

  原來,唐琳在兩人談話的時間,已行入了大樹之後。

  黑衣人道:“你守在這裡,記著毒蟒攻來之時,你要想法了隱入牆後……”

  花鳳接道:“如是在沒有牆的地方呢?”

  黑衣人道:“沒有牆的地方,也要在中間隔離一物。”

  花鳳道:“哦!我明白了。”

  黑衣人原本是十分暴躁的人,但此刻,卻突然變得十分溫和,搖搖頭,嘆口氣,道:“花鳳,招呼你師兄一聲,別要他輕易出手,此等千年巨蟒,一旦激怒了它,發起凶性,厲害無比,那樣隱身的大樹,都無法擋得住它。”

  花鳳道:“可是要我去告訴他一聲。”

  舉步向外行去。

  黑衣人出手如電,一把抓住了花鳳的手腕,道:“你要千什麼?”

  花鳳道:“我去告訴師兄哪!”

  黑衣人道:“你去找死?”

  花鳳道:“我……我不能去麼?”

  黑衣人放開了花鳳的手腕,目光盯注在花鳳的臉上,忽然搖搖頭,道:“老夫一向心中如鐵石,今夜怎會變得如此仁慈了。”

  提高了聲音,接道:“姓唐的小子,你聽著,未得老夫招呼之前,不可輕易出手。”

  府琳道:“我已手握金錢鏢,隨時可以發出。”

  黑衣人冷冷應道:“伯;如是活膩了,那就先行出手。”

  臼光轉到花鳳身上,低聲說道:“老夫一離此地,你就要小心戒備,—旦蟒向室中衝來,你就由後窗逃走……”

  花鳳搖搖頭,接道:“不行,我師父的屍體,還停在廳中。”

  黑衣人道:“那只是一具屍體……”

  也許兩人談話的聲音,驚動了大蟒,口中突然發出兩聲咕咕大叫,直向茅屋游來。

  它的舉動很慢,但事實上,動作很快,一眨眼間,蟒頭已到了門外數尺之外。

  這時,花鳳才看出了巨蟒猙獰的可怖。

  大口如箕,紅信伸縮,可見一排森森的毒牙。

  黑衣人神情十分緊張,伸手由懷中摸出了一把一尺左右的匕首,雙目盯注在巨蟒頭上。

  他忽然間,變得對花鳳十分關懷,低聲道:“花鳳,快些藏在老夫的身後。”

  花鳳移動的身軀,似是已被這巨蟒瞧到,忽然一縮身軀,蟒尾橫裡掃來。

  夜色中,再加上視線為牆壁所阻,無法看到那蟒尾的來勢,但覺整幢的屋舍,受到了劇烈無比的震擊,牆倒屋塌,塵土飛揚。

  好驚人的一擊,整幢房屋,竟被這一掃之勢擊毀,磚瓦、樑柱,飛起半空。

  黑衣人—把抓住了花鳳,躲人一張木桌下面。

  但那木桌亦被蟒尾掃中,桌面飛了起來。

  斷木、落石,擊打在兩人身上。

  黑衣人右手執首匕首,左手抓住花鳳,用力一帶,兩人突然翻滾了出來。

  一直翻滾出兩丈開外才停下了身子。

  巨蟒擺尾一擊,毀去了一座整幢的房子,因塵土飛揚中,也遮注了它的視線,也停下來再功襲。

  黑衣人拉花鳳隱人一座巨岩之後,才籲一口氣,道:“好,厲害,老夫行跡經過不少深山大澤,但卻從沒有見過如此的大蟒,如此的威勢。”

  花鳳舉起衣袖,拂試一下臉上的灰土,道:“真厲害……”

  忽然見彌空的塵土中,現出了兩團綠色的光芒。

  那巨大的蟒頭,竟然無聲無息的伸了過來。

  血盆大口,已到了巨岩之後,向花鳳咬來。

  黑衣人突然用力一帶,把花鳳甩出八尺,但他自己卻已無能避過。

  這巨蟒口中的紅信,竟有大指粗細,一伸—卷,竟把黑衣人吸入了巨口之中,生吞入腹。

  花鳳目睹生吞活人之威,竟然呆在當地,忘記了回身逃命而去。

  那巨蟒生生吞下了一個活人,似是意猶未足,張開大口,又向花鳳咬來。

  一種求生的本能,使花鳳突然之間,由驚呆中清醒了過來。一個翻轉,滾開了八九尺遠。

  巨蟒口中發出一聲咕咕的大響,蟒頭一伸,又到了花鳳的峰前,這時,花鳳翻身的餘力剛剛用盡,再無轉身之能,眼看大口咬來,就是無法閃避。

  那知巨蟒大口,跟看就要觸及花鳳的嬌軀,巨蟒突然一縮身子,向下滾落數尺。

  只聽不絕於耳的咕咕大聲,那巨蟒身不由已的向下直滾了去。

  巨蟒的身軀,似是失去了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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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