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劍無痕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14 16:01:4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4 11231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4 16:45
九十

  何寒衣嘆息一聲,接道:“堡主身肩重任,實非在下這點才具能承衣缽,還望以大事為重,至於堡主一些私人恩怨,寒衣願代約一行。”

  葉長青道:“我和何兄同行,合兩人之力,就算不及堡主,也許勉可應付了。”

  黃靈淡淡一笑道:“兩位盛情可感,但此刻並非比武拚命,兩位隨行,也是於事無補。”

  葉長青怔了一怔,道:“既非比武拚命,還有什麼凶險可言?”

  黃靈道:“有些事。一時間也無法解釋得清楚,兩位不用再為此事費心。”

  葉長青還要再說,卻為何寒衣示意阻止。

  黃靈站起身子,道:“葉兄,玉蘭雙姝的事、我就重託葉兄,五大劍使,雖然各有一身奇技,但真正能夠領袖群倫,又能得江湖中正大門戶中人諒解的,只有何兄和你,還望葉兄能夠全心一意,輔佐何兄,共為江湖正義效命。”

  黃靈籲一氣,道:“我要去了,兩位萬勿負我所托。”

  葉長青忍下住了,急急說道:“堡主留步。”

  黃靈道:“什麼事?”

  葉長青道:“如果那兩粒藥物,救不了玉蘭雙姝呢?”

  黃靈道:“我在錦囊中已有安排。”

  葉長青道:“我若不能說服玉蘭雙姝呢?”

  黃靈道:“不可用強,放她們姊妹去吧!但玉蘭雙姝欠你一條命,她們如是通情達理,大概會和葉兄合作。”

  葉長青道:“堡主是這個組織之首,不可輕易涉險,屬下願隨堡主……”

  黃靈笑一笑,接道。“到哪裡去?”

  葉長青一怔,道:“堡主到哪裡去?”

  黃靈嘆氣,道:“如是可以帶葉兄同行,我又為什麼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何寒衣道:“葉兄,堡主胸羅玄機,手握智珠,用不著咱們替他費心。”

  黃靈笑道:“兩位儘管放心,我會為自己求命。”

  轉身躍上小舟,運槳如飛而去。

  望著黃靈遠去背影,葉長青道:“何兄,就這樣放他去嗎?”

  何寒衣笑道:“自然不放他一個人去。”

  葉長青道:“如若要追他,不宜再拖延時間,咱們現在要動身了。”

  何寒衣道:“以堡主武功成就,咱們只要進入十丈之內,必被發覺。”

  葉長青道:“難道就罷了不成?”

  何寒衣道:“葉兄稍安勿躁,兄弟已有安排,現在,葉兄先看過堡主留下來的錦囊,再作道理。”

  葉長青打開錦囊。

  那是一封長信,還有兩片枯幹了的藥片。

  信上指點他們說服玉蘭雙姝的方法,也指點了玉蘭雙姝要做的事情,如是丹丸無法解去玉蘭雙姝之毒,就把兩片枯葉,分別要玉蘭雙姝服下,丹丸能夠解毒,珍藏兩片枯葉,那是兩片很寶貴的東西,萬金難求。

  葉長青道:“信上指示,十分明確,我相信可以說服玉蘭雙姝。”

  何寒衣道:“好!你去看玉蘭雙姝,共把此事辦妥,再下令丁峰撒走人手。”

  葉長青道:“堡主的事情呢?”

  何寒衣笑道:“這幾年和他相處,耳滿目染,學了不少的東西,現在,我也安排了一招,不過,堡主智慧過人,希望他不會看穿才好。”

  葉長青道:“好吧!兄弟這就看玉蘭雙姝,何兄同往一行如何?”

  何寒衣道:“只怕兄弟去了有不便之處,我在此等候回音。”

  葉長青回到了畫舫之上,先要丁峰、夏殺,準備天一黑立刻撤走人手,並且,約定了會合之處,聯絡暗記。

  兩人去後,畫舫上只餘下玉蘭雙姝。

  眼下了藥物之後,二女一直在打坐調息。

  葉長青行入內艙,二女也正坐息醒來。

  玉翠笑一笑,道:“葉兄,這藥物好像有點效用。”

  葉長青道:“不能好像,而是要確定兩位身中之毒,是否已解?”

  玉翠搖搖頭,道:“只是症象減輕,餘毒仍存。”

  葉長青道:“據我所知,你們服用的藥物,可解數十種奇毒,但兩位中的毒,卻不在其內。”

  伸手由懷中取出兩片枯葉,道: “玉翠、蘭白,把這兩片葉子吃下去。”

  玉翠道;“這是什麼葉子?”

  葉長育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吃下去一定有用處。”

  蘭白當先伸手接過,一張吃了下去。

  玉翠怔了一怔,也伸手接過;一吞下。

  葉長青道:“我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葉子,但我知道,這是很名貴的東西。”

  蘭白道:“不錯,吞入了中之後,餘味清徹肺腑。”

  葉長青道:“蘭白,快些運氣調息一下,看看是否餘毒已解,我在艙外等你。”

  玉蘭雙姝,經過了一陣調息之後,竟然發覺身上的奇毒巳

  解。

  蘭白首先一躍而起,道:“翠姊,我身上的奇毒解了。”

  玉翠緩緩睜開雙目,道: “是!奇毒解了,那兩片枯葉,實在是很名貴的東西,想不到葉長青竟肯把他收藏多年的寶物,給咱們食用解毒。”

  不知何時,葉長青已進入艙中,接道:“不是我,我連那兩片枯葉是什麼都不知道。”

  玉翠道:“不是你,又是誰,我想不出,這世間還有什麼人,能夠對我們兩姊妹這麼關心?”

  葉長青道:“陰陽堡的黃堡主!”

  蘭白道:“是他,陰陽堡中,雲集了各路人物,他卻是盜中之王,匪中之首。”

  葉長青道:“那是江湖上對他的誤解,他才是真正的人間俠士。“

  玉翠冷冷接道:“他肯把收藏多年的寶物,給我們解去身中之毒,我想他必然是有要用我們的地方了。”

  葉長青嘆息一聲,道:“確有借重兩位之處,黃堡主本來是想把贈藥的交情,推到了我的身上,我也知道,那會使事情順利很多,但我葉某人不願掠人之美,所以,據實相告。”

  玉翠道:“葉兄,你很光明磊落,我們一直欠你一分情,不管授意的人是誰,但只要話從葉兄中說出來,赴湯蹈火,我們在所不辭,要我們幹什麼?葉兄請吩咐吧。”

  葉長青淡淡一笑,道:“黃堡主沒有挾恩求報的意思,在下也沒有這個用心。”

  玉翠微微一笑,道:“葉兄,究竟妻我們做什麼,何不先行說出來聽聽呢。”

  葉長青道:“這件事,十分凶險,不過,也很偉大,兩位是否願意?要你們自己決定了。”

  蘭白道:“說吧!就算去死,我們也認了。“

  葉長青道:“要兩位混入高天健的身側……”

  蘭白吃了一驚,接道:“中州第一刀,高大俠。”

  葉長青道:“就是他。”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4 16:45
九十一

  蘭白道:“他譽滿江湖,是當今武林中公認的大俠,陰陽堡黃堡主對付他,是非豈不是已經很明顯了。”

  葉長青道:“那是他的外貌,真正的內情,卻非如此,過去,我也和兩位姑娘一樣,內心中對他敬慕萬分,但我親眼看著他殺了病叟。”

  玉翠道:“有這種事?”

  葉長青道:“高天健在我心目中所受的敬重,絕對不在別人之下,如非親眼見他作為,傳言我也不會相信。”

  蘭白道:“不管如何,他那麼高的聲望,如何會收留我們這兩個殺手。”

  葉長青道: “正因為你們是兩個名動江湖的女殺手,才有機會使他真正信任……”

  忽然一轉話題,道: “兩位可否先告訴我你們此刻的感受,此後準備何去何從,如是遭不同,難相為謀,我們也不便麻煩兩位了。”

  玉翠道:“蘭白,說說你心中想的事。”

  葉長青道:“要真誠的發自內心。”

  蘭白道:“翠姊,小妹覺著,不論什麼人給我們的藥物,但我們只感激葉兄。”

  玉翠道:“說下去。”

  蘭白遣:“所以,如是葉兄要我們赴湯蹈火,我們自然是在所不辭,但我們不聽別人的。”

  玉翠微微一笑,道:“還有嗎?”

  蘭白道:“沒有啦,小妹就是這一點意見,不知姐姐認為如何?”

  玉翠道:“很對!我也是這麼想。”

  目光轉注到葉長青的身上,接道:“葉兄聽到了嗎?”

  葉長青點點頭,道:“聽到了。”

  玉翠道: “我覺著蘭白說的不錯,也許那兩片珍藏的寶葉真的是你們黃堡主給我們的,但交給我們姐妹的,是你葉兄,如若我們有一份感激,那是感激你葉兄,不會感激別人。”

  葉長青籲一氣,道:“這也不錯。”

  玉翠道:“所以,葉兄有什麼要我們姐妹做的,只管吩咐。”

  葉長青轉眼向蘭白看去,只見蘭自微笑如花,心中似是十分得意,當下忖道:不管這件事如何的去辦,只要辦妥就好。

  心中念轉,中說道:“兩位姑娘既如此說,那就算在下向兩位要求的。”

  蘭白道: “既然是葉兄要求,我們全力以赴,姐姐咱們幾時動身?”

  葉長青笑一笑,道: “蘭白,你要先想清楚,這樁事,十分危險。”

  蘭白道:“姐姐和我,都聽得很清楚。”

  葉長青道:“蘭白,有沒有什麼條件?”

  蘭白道:“沒有,你救了我們,我們欠你一條命,就算我們死了,也不過是把命還給你。”

  葉長青道: “蘭白,你說的話是不錯,不過,我希望你把想法擴大一些,你們這一次冒險赴難,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整個的武林同道,為了江湖上的道義,這樣想,就算是死也值得。”

  蘭白道:“不!那是你們男人的想法,好男兒志在四方,為萬世立基業,為千秋留美名,我們女人不同,我們只希望找一個好男人,嫁給他,生兒、育女,過一輩子安樂生活,就算我們淪為殺手,殺人賺錢,也是為了後半輩子的安樂著想。”

  葉長青笑道:“這麼說,交情全賣在我的身上了。”

  蘭白道:“對啊!我們衝著你嘛。”

  玉翠微微一笑道: “葉兄,一個女孩子,活已經說的如此明白了,難道還要她再表示清楚一些嗎?”

  葉長青道:“玉翠,我,我不配,蘭白那麼—個好姑娘……”

  玉翠接道:“葉兄,你如覺得她是一個好姑娘,就別讓她失望。”

  葉長青沉吟了一陣,道:“好!玉翠,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玉翠道:“娶她。”

  葉長青哈哈—笑,道:“好!一句話,就煩你玉翠姑娘給我做個媒。”

  玉翠歡愉中帶著一點驚愕,道:“葉兄,這是真的?”

  葉長青道:“千真萬確,而且,現在就辦,不過……”

  玉翠道:“不過什麼?”

  葉長青道: “我們先訂下婚約, 等江湖上這段黑暗清明了,我們再行結成夫婦。”

  玉翠回顧了蘭白一眼,道: “妹妹, 你都聽到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蘭白道:“姊姊,我不想勉強他。”

  葉長青道:“不勉強,一點也不勉強,在下完全是出於一片至誠。”

  蘭白道:“姊姊看著辦吧!”

  玉翠道:“好!那麼姊姊就替你做主了,咱們江湖兒女,不

  拘俗套,立刻給你們完成文定手續,只可惜,男方還缺個大媒。”

  葉長青道:“要什麼樣的人?”

  玉翠道:“自然是身份越高越好。”

  葉長青微微一笑,道:“我去找何寒衣,希望他能答應。”

  玉翠道:“金劍飛輪何寒衣?”

  葉長青道:“這個人夠不夠份量?”

  玉翠微徽一笑,道: “夠!太夠了,這證明葉兄的一片誠心。”

  葉長青道:“我答應了,就會很認真。”

  轉身向外行去。

  蘭白低聲道;“姊姊,你這是……”

  玉翠接道;“怎麼,你不同意這門親事嗎?”

  蘭白道:“翠姊,小妹不會作偽,我很感激你,可是姊姊你呢?你把我安排的這樣好,但自己卻又作何打算。”

  玉翠道: “蘭妹,如果說我在這個人世上,還有一位親人,那個人就是你,只要你快樂,姊姊就心滿意足了。”

  葉長青帶著何寒衣行入內艙。

  何寒衣對蘭白一拱手,道:”恭喜二姑娘了。”

  蘭白垂下了頭,雙頰上泛起了一片紅暈。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4 16:45
九十二

  玉翠微微一笑,道:“何爺,麻煩你了。”

  何寒衣道:“這是喜事,在下也要向大姑娘恭喜了。”

  玉翠道:“何爺,我這個做師姊的很慚愧,在這麼一個環境下,替師妹辦喜事,準備不周,一切都沒有安排好,連水酒也沒有替大媒人準備一杯。”

  何寒衣道:“不用,不用,我和葉兄,一見如故,目下情境特殊,不必為俗禮所拘。”

  玉翠道: “好!何爺,你看要不要替他們舉行一個什麼儀式。”

  葉長青接道:“我看這個免了,當著何兄,和你玉翠姑娘之面,我們說一句話就行了。”

  玉翠道:“葉兄,總不能只說一句話就算了。”

  葉長青道:“此刻處境特殊, 日後可以補行大禮,好好的熱鬧一番。”

  玉翠沉吟了一陣,道:“好吧!這裡只有我們四個人,當著何爺之擊,我把師妹終身托給你了,希望你好好的照顧她。”

  葉長青點點頭,道:“我當盡力之所能,照顧蘭白。”

  玉翠目光突然轉到何寒衣的身上,道: “何爺,這一次,我們去為黃堡主效命,可以說是十分的凶險。”

  何寒衣道:“是的,玉翠姑娘,你們必需要憑仗自己的機智,保護自己。”

  玉翠道:“何爺,蘭妹還是一位好姑娘。”

  何寒衣道:“我看得出來,她不錯。”

  語聲一頓,接道:“蘭妹和葉兄的婚事、喜訊,最好不要傳出去,需知那是會影響到你們的安全。”

  玉翠道:“我們幾時動身?”

  何寒衣道:“越快越好,不過,兩位準備如何去法呢?”

  玉翠道:“我也正在為此事籌劃,一時間,還未想到良策。”

  何寒衣道:“要他們相信,必得有些表現才行。”

  玉翠點點頭,低聲說道:“何爺,那位高天健是不是很喜歡女色?”

  何寒衣道: “據我們所知,高天健是一個很貪幕女色的人,不過,他一向講求虛名,所以,在表面上,他一直表現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

  玉翠道:“何爺,黃堡主選中了我們姐妹兩人,是不是覺著我們姐妹還有一點姿色?”

  何寒衣道:“這個,我想除了兩位的姿色之外,還有兩位都是很富於機智的人。”

  玉翠道:“葉兄已經說服了我們,捨身喂虎,我們姐妹是在所不惜,不過,我個人沒有任何顧慮, 只是舍妹蘭白,是不是有些可惜呢?”

  何寒衣哦了一聲,道:“姑娘的意思是……”

  玉翠接道:“我是說,舍妹還是一位很好的姑娘,如若她被糟蹋了,豈不是太便宜高天健那個老魔頭了。”

  何寒衣道:“這個,要請教一下葉兄了。”

  葉長青的神情,有三分尷尬,七分嚴肅,緩緩說道;“玉翠,大義所在,有些地方,很難叫人注重小節。”

  玉翠笑一笑,道:”葉兄的氣度,很叫人感激……”

  目光轉注到何寒衣的身上,接道:“何爺,能不能讓我們姐妹在這裡多留一夜?”

  何寒衣道:“我想,應該沒有問題吧!”

  玉翠道; “既然是沒有問題,小妹斗膽作一個決定,今夜,要請何爺喝杯喜酒。”

  何寒衣道:“這個,在下只怕是有些……”

  玉翠接道:“何爺,舍妹既然已是葉兄的人了,我想儘早替他們完成洞房花燭,葉兄俠士胸襟,舍妹卻是個固執的女孩,要她以清白之身周旋於高天健的身側,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葉長青道:“文定之禮,如此簡陋,在下已經覺得對不住蘭白姑娘了!如若洞房花燭,再鬧的如此簡陋,在下的心中,就更難安了。”

  玉翠微微一笑道:“我的好妹丈,既然把我送入了虎山之上,那已經注定了這件事不能張揚,我問的是你願不願意,明月清風,浩瀚湖波,一葉畫舫,行馳幽靜湖波之中,那不是很有詩意的一次洞房花燭嗎?”

  葉長青道:“只要蘭白姑娘不覺著委屈,在下倒是沒有什麼舌說,不只過……”

  玉翠道:“只不過什麼?”

  葉長青道:“只不過我無法確定自己幾時要離開此地。”

  玉翠道:“不論有什麼要緊的事,就不能耽延一宵嗎?”

  何寒衣道:“葉兄,我看你就留在這裡吧!”

  玉翠道:“何爺也要留在這裡。”

  何寒衣笑一笑道: “我確實有事,但玉翠姑娘的留客盛情,在下十分感激,我只能答應儘可能留下來,我這就去安排一下,如是情況不緊急,要他們第二天再來接我,如是情況緊急,他們會找來此地叫我,那時,希望姑娘允許在下離開?如何?”

  玉翠點點頭。

  何寒衣轉身離開畫舫而去。

  玉翠望了葉長青一眼,道:“你要和何爺一起走?”

  葉長青點點頭。

  玉翠道:“好吧!如是真有了很重要的事,你就和何爺一起走吧。”

  葉長青只好點頭。

  丁峰、馬良、夏殺帶著陰陽堡的人手撤走。

  玉翠也把畫舫馳離了岸。

  畫舫上只有四個人。

  在一處幽靜的湖面上,玉翠拋下錨。

  只有四盤菜,但卻有一壺好茶。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4 16:46
九十三

  四盤萊都是魚,只是做法不同,紅燒、清燉、干炒和油炸。

  一壺好茶,權當酒。

  畫舫小桌上,圍坐著四個人。

  葉長青、何寒衣、玉翠、蘭白。

  這就是葉長青和蘭白的大喜之夜。

  今夜湖上無風,但藍天卻透出了一輪明月。

  何寒衣和玉翠行上了甲板,兩人盤膝而坐。

  畫舫內艙,暫作了洞房。

  這一夜,過得很靜,直到旭日初升,才有一艘小舟駛近了畫

  舫,接走了何寒衣和葉長青。

  望著兩人乘坐的小舟去遠,玉翠才像卸豐了一副重袒,長長吁一氣,回到了艙中。

  蘭白早已起身,而且梳洗已畢。

  玉翠微微一笑,遭:“蘭白,昨夜過得還好吧?”

  蘭白微笑不答。

  玉翠道:“怎麼?新娘進洞房,媒人丟過牆,連對我這個姊姊,也要保密了。”

  蘭白笑一笑,道:“姊姊,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你解說。”

  玉翠道:“唉!妹妹,他對你不錯吧!”

  蘭白道:“對我很好,不過,姊姊,我仍然是你玉潔冰清的小師妹。”

  玉翠怔了一怔,道:“這又為什麼?”

  蘭白道:“姊姊,他很體貼,也對我許下了山盟海誓,我相信他是真的,不過,我沒讓他碰我。”

  玉翠道:“丫頭,你瘋了,你朝也思,暮也想,我這個做姊姊的厚著臉皮,算是把你安排了一個洞房花燭,你為什麼竟然輕輕的度過。”

  蘭白道:“姊姊,我很感激你,不過,我也有我的想法,只要他真心對我,我就很滿足了。我不會貪圖那一夜之歡,弄得日後不知該如何解說?”

  玉翠有些明白,但還有一點不太清楚,皺皺眉頭,道:“蘭妹,能不能再說清楚一些。”

  蘭白道:“姊姊,我要保留下清白的身子,再重逢,我要向他證明,我還是清白之身,所以,我不想讓他碰我,姊姊,我如身軀玷污,日後,我縱能保持清白,也無法向他證明,對嗎?”

  玉翠呆了一呆,道;“蘭妹,你怎麼這麼糊塗啊?”

  蘭白道:“我怎麼糊塗呢?我自己覺著,這件事,還做得挺聰明呢!”

  玉翠道;“唉!你沒有聽到何寒衣的話嗎?”

  蘭白道:“他說些什麼?”

  玉翠道:“他說高天健,是一個很愛女色的入,笨妹妹,黃堡主不惜他收藏多年的寶物,叫葉長青救活咱們,你可知道他的用心嗎?”

  蘭白搖搖頭。

  玉翠道: “他的用心很明顯,要咱們去接近高天健,就是要咱們佈施色身。”

  蘭白的臉色很莊嚴,搖搖頭,道:“姊姊,什麼事,我都可以聽你的,但這件事我不能聽你的,我寧可死,也不願白璧玷污。”

  玉翠呆了一呆,道:“蘭白,你還要不要去見高天健?”

  蘭白道;“去!為了他,我不怕任何凶險。”

  玉翠嘆息一聲,道:“好吧!咱們走一步算一步,姊姊盡力維護你就是,如是萬一維護不住,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蘭白道: “好!就這麼一言為定,到時間,我如白璧玷污,我就會一死以謝葉郎。”

  一葉輕舟,把何寒衣和葉長青送上了湖岸,

  何寒衣似是早已知曉了去處何在,帶著葉長青到了一座湖畔農舍之中。

  雖然是茅舍竹筒,但卻打掃得十分乾淨。

  大廳中早已經坐了三個人。

  三人中兩男一女,葉長青認識了其中兩個。

  那是麻面血手屠無方、冷手羅剎華妙真。

  還有個三旬左右的青衣人,經過了何寒衣的引見,葉長青才知道那是慕名已久的天手刀萬勝。

  萬勝和何寒衣一樣,是正派門戶中人,是江湖上公認的大俠。

  陰陽堡中五大劍使聚齊了,會晤在這個小小的農舍之中。

  華妙真望了葉長青一眼,微微一笑,道:“久違了,葉兄。”

  葉長青急急抱拳,道:“久違久違。”

  何寒衣年紀和葉長青在伯仲之間,在五人中可能最年輕的一個,但他卻是五大劍使之首。

  廳中一張八仙桌旁,早已放了五張木椅。

  何寒衣也不謙遜,就在首位上坐了下來,道:“萬兄,查明了堡主的去處嗎?”

  萬勝道:“兄弟一直派人盯著堡主,而且沿途留下了人手。”

  何寒衣道:“堡主很機智,別讓他發覺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4 16:46
九十四

  萬勝道: “不會,為了追蹤堡主的去處,兄弟這次帶了三十六個人來,這些人,都是很少在江湖上行走的人,也是兄弟萬家寨的精銳,他們都很謹慎小心,而且個個幹練,如若出了毛病,兄弟願負起責任。”

  華妙真道:“三十六人交替追蹤,堡主縱然精明,只怕也很難發覺了。”

  萬勝笑一笑,道:“堡主智慧,強過咱們十倍,所以,我要他們化裝成各種不同的身份,想法子追蹤堡主,而且,我已經交代他們,處處小心,不要暴露了行蹤。”

  何寒衣道:“好!萬兄的部署,十分完美,不知道咱們幾時才能夠得到消息。”

  萬勝道:“天色入夜之前,定會有消息傳來。”

  華妙真道: “何兄,常和堡主傾談,可知道,他和什麼人結的恩怨嗎?”

  何寒衣道: “詳細內情,不太瞭解,但我看得出來,這在他內心之中,是一個很大的負擔。”

  華妙真道:“何兄,堡主和人約會之處,不會離此太遠吧?”

  何寒衣道:“應該不會太遠。”

  語聲一頓,接道: “諸位遠道趕來,想必已十分睏乏,說不定,今夜之中,還會有一場血戰,咱們何不利用這段時間,好好坐息一下?”

  華妙真道:“為了保密行蹤,小妹下廚,替諸位準備好了一些吃喝之物,諸位胡亂用些,再休息如何?”

  何寒衣道;“華姑娘親手做的佳餚美味,可是難得的很,快請端出來吧。”

  華妙真捧上了酒萊。

  這位叱吒江湖的女羅剎,居然燒得一手好菜。

  天手刀萬勝的屬下很守時,天近黃昏時分果然傳來了消息。

  那是個一身土布褲褂的中年大漢,肩上還扛著一柄鐵鋤。

  萬勝道:“堡主的大駕,現在何處?”

  那布衣大漢很恭謹地應道:“堡主進了一座荒涼的宅院。”

  何寒衣接道;“一座荒涼的宅院,在哪裡?離此多遠?”

  布衣大漢道: “我們已打聽過了,那座荒涼的宅院,叫作韓家大院,已有二三十年沒有住過人了,宅院的規模很大,但方圓三四里內,沒有人家,聽說那裡不太平。”

  華妙真道:“不太平,可是鬧鬼了?”

  布衣大漢道: “附近的人;是這麼傳說,所以,天一黑,在附近種田的人,都急急離去。”

  萬勝道:“你們呢?也怕鬼嗎?”

  布衣大漢道: “屬下已在那荒園四周,按下十二處暗樁,堡主只要離開那裡,都會被我們發現。”

  萬勝道:“很好。”

  何寒衣道:“韓家廢園,離此多遠?”

  布衣大漢道:“不遠,總在十四五里左右。”

  何寒衣道:“奇怪呀!他怎麼會到那麼個地方呢?”

  華妙真道:“也許他約了人在那裡會面?他既然不想我們知道他私人的恩怨,自然約會的地方,越秘密越好。”

  何寒衣道:“那韓家庭園,既然是荒涼了二十多年,自是不會有人居住了。”

  葉長青道;“那是說,他約了別人在那裡了?”

  何寒衣點點頭。

  華妙真道:“我就想不通,武林之中,會有什麼人能使堡主如此甘願就範的。”

  何寒衣道:“我想,堡主不是為了那人的武功就範。”

  萬勝道:“難道有人掌握了堡主什麼缺憾不成。”

  何寒衣搖搖頭,道:“這個秘密,也許咱們今晚上就可以揭穿了。”

  華妙真道:“現在,咱們也該去了。”

  何寒衣帶著四個人,趕到了韓家庭園。

  果然,在韓家大院的四周,布守了十二個人。

  這十二個人分站的方位,剛好把整座的韓家大院所有的面,完全在的監視之下,任何一個人,只要由韓家大院出來,絕對沒有辦法逃過他們的監視。

  萬勝吩咐了十二個人,仍然守在原位,全面監視。

  何寒衣、葉長青、屠無方、華妙真、萬勝等五人卻悄然行入韓家大院。

  韓家大院,雖然是一片荒涼,但仍然隱隱可見昔年的規模,廣大的庭院中,長滿了深可及腰的荒草。

  到處是殘垣斷壁,觸目一片淒涼。

  今夜有雲,月被雲遮。

  月光透過雲層,灑下來,一片幽黃的光輝。

  五個人,都換上了暗色的衣服,隱在荒草中。

  他們早已有了計議,決定儘量隱秘行蹤。

  他們瞭解黃靈之能,十丈之內,可分辨落葉的聲音。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4 16:46
九十五

  韓家庭園,雖然荒涼,但卻很廣大,五個人小心翼冀的摸進了第二重院落。

  四棵高大的白楊樹,三棵百年以上的白果樹,把韓家庭園第二進庭院內造成了一種奇特的陰森。

  這七棵大樹,並沒有因為韓家大院的荒涼而萎枯,仍然是蓬勃翠綠,枝葉密茂。

  七棵大樹,蔭罩了大半個二進院落,

  這就使得整個院落,顯得有些陰森,黃昏的天光,清冷的夜風,使得整個二進院落中,籠罩在—種詭秘氣氛中。

  白楊葉在夜風中,發出一種沙沙的聲音。

  何寒衣閃躲在一株大樹之後,運是目力向四下望去。

  整個的庭院中都是及人的青草。

  風吹草動,似乎是有無數的人在搖動。

  何寒衣極盡目力,搜尋得十分仔細。足足花去了一刻工夫之久,何寒衣才確定這裡沒有人。

  荒涼的韓家庭園,房舍雖然已倒塌,但廳舍的規模仍然很大,房屋雖然殘缺了,但仍然有房屋的形式。

  如若黃堡主在一座空房之中,那實在很難找到了,

  葉長青緩步行了過來,低聲道:“何兄,咱們應該如何?”

  何寒衣低聲道:“咱們再向後面找找看。”

  五個人的行動,更小心了,緩步慢行,點塵不驚。

  第三進院落是一個花園。

  花園中更荒涼。

  花園中已經無花,代之的是——園荒草。

  但荒涼的花園中,卻有一座涼亭。

  那涼亭很完好,一點也不殘破。

  想來,當年建築這座韓家大院時,這座涼亭,建築得特別堅固。

  涼亭中坐著一個人。

  夜風搖動著荒草,響起了沙沙的聲音。

  這對何寒衣等人幫忙很大。

  何寒衣等目光雖然銳利,但也看不出那亭中坐的什麼人?

  這樣荒涼的庭院,應該不會有人來, 自然,那人十分可能就是黃靈。

  何寒衣等隱身在荒草之中, 目光卻投注在涼亭之上。

  那人似乎是有所警覺,忽然站起了身子,四下望了一眼,道:“什麼人?”

  何寒衣等聽出來了,那正是黃靈的聲音。

  幾人早有計議,聽到了黃靈的聲音之後,立刻住了呼吸。

  不但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而且把頭低一低,伏在了深草叢中。

  黃靈雖然心有所思,但他對自己的耳朵,有著強烈的自信。不聞回應之聲,立時又大聲喝道:“什麼人?”

  只聽一個嬌嬌脆脆的聲音,道:“我!”

  隨那飄來的聲音,疾如流星一般,由一重屋脊上飛落下兩條人影。

  好佳妙的輕功。

  那屋脊距涼亭,至少有六七丈遠,但這兩人一個飛躍,竟然落到了涼亭外面。

  何寒衣微微抬頭看去,發覺是兩個老人。

  一男一女的兩個老人。

  男的白髯垂胸,大約有六旬以上。

  女的白髮灰袍,手中一根鳩頭拐。

  黃靈一抱拳道:“兩位,請入涼亭一敘。”

  灰衣老婦冷冷說道:“和你沒有什麼好說的,你拿命來吧!”

  黃靈嘆息一聲,道: “今夜在下赴約而來,就準備接受任何懲罰,不過,事情總需要說個明白,長夜漫漫,現在不過初更時分,兩位又何必這佯急促呢?”

  灰衣老婦道: “老身想不出,還有什麼要說明白的, 小女因你而死,已經是不爭之實,難道還要我夫婦拿出什麼證明不成。”

  黃靈嘆息一聲,道: “令愛之死,在下自是不能推卸責任,至少,在下是原因之一,只可惜,我趕到之時,兩位已把令愛的屍體運走,在下一直未能看到令愛的屍體……”

  灰衣老婦怒道: “姓黃的,難道我夫婦還會騙你不成,就算我們要騙你,也不會咒自己的女兒去死啊!”

  黃靈道:“尚夫人……”

  灰衣老婦厲喝道:“別叫我夫人,你這個禽曾不如的東西!”

  那一直未開的白髮老人, 突然開了,道: “老伴,

  咱們既然已經到這裡了,而且, 他也來了,這次恩怨, 一定作個了斷,黃靈也說得不錯,我們總要把事情弄個明白才好。”

  灰衣老婦年紀雖大,但脾氣卻是火爆得很,厲聲說道: “還有什麼好說的……”

  白髯老人也動了火,大聲接道: “就算是法官問案吧?也得讓人家有個說話的機會,咱們總不能出手就殺了人家吧?”

  灰衣老婦人道:“我看殺了再問不遲。”

  白髯老人道: “咱們苦苦尋找了這麼多年,才把黃靈找到,

  一旦把他殺了,又去問誰?”

  灰衣老婦人呆了—呆,道: “好吧!要問你問, 老身懶得和他多費舌。”

  白髯老人冷哼一聲,回頭對黃靈說道:“小女似是自絕的?”

  黃靈道:“死於什麼兵刃之下?”

  白髯老人道: “她死在天絕指下,那是老夫的獨門武功,除了小女之外,別人也不會這種武功。”

  黃靈道:“令愛死後,可留有什麼指出凶手的線索?”

  灰衣老婦人已憋了半天,再也憋不住了,道:“凶手就是你你對她始亂終棄,她自覺無顏見人,所以才自絕而死。”

  白髯老人道: “黃靈,答覆尚天義一句話,你有沒有對小女始亂終棄。”

  黃靈道:“有!不過……”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4 16:46
九十六

  尚夫人接道: “好啊!老頭子,你聽聽,他已經招認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咱們上吧!我要把他砸成肉泥,以雪心中之恨。”

  尚天義道: “老伴兒,咱們自然要替她報仇,不過,老夫希望能多知道她一些死因。”

  尚夫人道: “老頭子,我已經等了六年,我恨不得立刻手刃這小子,哪能聽得進他巧狡辯。”

  黃靈道: “尚夫人,我可以不承認和令愛之間,有什麼情愛糾紛……”

  尚夫人怒道:“這件事,我們已經查得很清楚,你承不承認都無關緊要了。”

  一揚手中的鳩頭杖,劈了下去。

  尚天義一伸手,竟然把鳩頭杖給生生抓住,道:“老伴,陰陽堡的實力,是何等龐大,如若黃靈沒有改過向善之心,咱們永遠見不著他,更不會單人匹馬到此赴約。”

  尚夫人怒聲喝道: “就算他有了改過向善之心,我也一樣要報女兒之仇。”

  尚天義道: “報仇可以,但我心中有很多疑竇,必須要當他之面,問個清楚,需知,錯過今夜的機會,這些疑點,可能永成疑案了。”

  尚夫人的激動情緒,逐漸平靜下來,緩緩說道:“好!你問吧!不過,問明白之後,你要為女兒報仇,今夜如若走了黃靈,我和你要鬧一輩子。”

  尚天義道: “女兒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難道,我心中不痛苦嗎?”

  尚夫人突然收了枴杖,流下下兩行老淚,

  尚天義道:“黃靈,你承認對小女始亂終棄……”

  黃靈接道: “尚老前輩,令愛是一位很開朗的人,我承認始亂終棄是事實,不過,這個結果,是令愛先行同意的!”

  尚天義道:“你說什麼?小女先行同意你這麼做?”

  黃靈道:“是的!老前輩,令愛明朗聰慧,容色絕世,她的所作所為,深遠、明快,人所難及,她充滿自信,她相信在下一旦想成家立業時,定然會再去找她。”

  尚天義道:“哦!你動過再去找她的念頭沒有?”

  黃靈道:“黃靈流浪江湖,認識了不少南北佳麗……”

  尚夫人冷哼一聲,接道: “你風流成性,武林中人人知曉,可是有名的色狼。”

  尚天義道:“老婆子,你先少說兩句不行麼,等我們說完了,你再說不遲。”

  尚夫人道: “你們說快些,我心中怒氣如潮, 可沒有耐心等下去。”

  尚天義皺皺眉頭,道:“黃靈,你說下去。”

  黃靈道:“但能使在下唸唸難忘的,唯令愛一人而已。”

  尚天義道:“那你為什麼不娶她?”

  黃靈道:“在下和令愛分手不足三月,就傳出了令愛的噩耗,在下匆匆趕去時,令愛屍體已被兩位運走,竟未能見她最後一面。”

  尚天義道:“她人已死了,就算你已經有了娶她之心,也已是回天乏術了。”

  黃靈道:“尚老前輩心中有很多的疑竇,在下心中也有很多不解之處,只可惜,令愛死亡現場已遭破壞,屍體山被運走,縱然留下了什麼蛛絲馬跡,只怕也遭破壞了。”

  尚天義道:“你對小女之死,何處存疑?”

  黃靈道:“我懷疑她是被人殺死的,而非自絕而死。”

  尚天義點點頭。

  尚夫人卻冷冷接道: “她是被人殺死,怎會死在天絕指下放眼當今之世,還有什麼人會天絕指的神功?”

  尚天義道: “夫人,天絕指雖然是尚家獨門絕技,但恐神功早已外洩了。”

  尚夫人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黃靈本是和尚天義對面而立,聞言突然轉過身子,右手食中二指一併點出。

  指力指向三尺外一塊堅硬的青磚之上。

  黃靈伏身撿起地上青磚,雙手捧上,道: “尚老前輩請過目。”

  尚天義接過青磚,只見表皮上全無損傷,但青磚入手,稍—用力,立刻化作碎粉,灑落一地。

  這是天絕指力神功。

  尚天義呆了一呆,道:“天絕指。”

  尚夫人怒道: “好!你這小子,竟然把尚家獨門絕技也騙到手了。”

  黃靈道: “我沒有騙過她,我們之間,任何事,都說得清清楚楚,不錯,在下適才施展的正是天絕指武功,這武功並非由令愛傳授在下,以尚老前輩眼力,不難鑑識出來,晚輩這天絕指功有多少年的火候了。”

  尚天義道:“至少有十年以上。”

  黃靈道:“晚輩和令愛相識,還不足七載。”

  尚夫人怔了一怔,道: “這是怎麼回事,你莫要看錯了,尚家的獨門絕技,怎會流入江湖。”

  尚天義沉吟不語,似是在盡力回憶著什麼?

  黃靈道:“在下能得天絕指力,足證天絕指力的心心法已傳入了江湖,我能練成,別人也能練成。也許已有很多人練成這種武功,只不過,還未到施用的時機,所以,兩位老前輩還未發現。”

  尚天義道: “黃靈,你施展出我們尚家的天絕指力,用心何在?”

  黃靈道:“我只是想證明,令愛雖死於天絕指下,但卻未必是自絕而死。”

  尚天義道:“你的意思是,別人殺了她?”

  黃靈道:“在下正是此意。”

  尚天義道: “如若小女是被人所謀殺,你是嫌疑最大的一個。”

  黃靈道:“這一點,在下自然明白,我如不施展出天絕指力,兩位絕對想不出我也練成這種武功,我肯施展出來,只求證明我於心無愧。”

  尚天義點點頭,

  黃靈道:“兩位對令愛的性格,應該明白,她是個充滿智慧的少女,她自信、勇敢、不畏艱苦,絕對不會自絕一死,如若非死不可,亦必有遺書給兩位,她心中應該明白,她的死亡,對兩位的打擊有多大?”

  尚天義道:“唉!說得也是,她竟然未留下片紙隻字。”

  尚夫人道:“黃靈,我問你, 你對小女怎會如此關心?”

  黃靈道:“有一件事,我想向兩位說明, 自從令愛死去之後,在下從未再接近過任何女人。”

  尚夫人道:“這話當真?”

  黃靈道:“皇天在上,黃靈如有不實之言,天誅地滅。”

  尚夫人道:“這麼說來, 你還有點良心下。”

  直到此刻,何寒衣等終於知道,黃靈不接近女色的原因了

  尚天義道: “黃靈,照你這個說法,小女是死於別人的暗算

  之下了?”

  黃靈道: “尚老前輩,如若在現場看不出打鬥的痕跡,那是死於別人的暗算之下了。”

  尚夫人道:“老頭子,現場之中,好像未留下打鬥的痕跡。”

  尚天義喝了一聲,道:“黃靈,你可知道凶手是誰嗎?”

  黃靈道:“練會了天絕指的人,都可能是凶手。”

  尚夫人道: “到目前為止,我老婆子只知道你是尚家之外唯一練會了天絕指力的人。”

  黃靈道:“但我絕不是凶手。”

  尚夫人道:“你不是凶手,誰是凶手?”

  黃靈道:“唉!夫人,如若令愛是被人殺的,當今武林之中也不過只有三五個人而已,這個人,應該是不難查出來。”

  尚天義道:“你有沒有想到什麼人可能是凶手?”

  黃靈道:“尚老前輩,這先要找出來什麼人可能已經練成天絕指力。”

  尚天義道:“這個,者夫實在想不出來,如若不是你今天表演出天絕指力,我根本想不到你也會這門武功。”

  黃靈道:“驟然間聽起來,這好像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但如仔細想一想,並非是全無線索,天絕指確是你們尚家獨門武功,如何洩漏於江湖之上,應該有點眉目。”

  尚天義道:“好!你先說,你如何學到天絕指力?”

  黃靈道:“買的。”

  尚天義吃了一驚,道: “買的?我尚家的獨門武功,竟還會有人出賣。”

  黃靈道:“不錯,天絕指要一千兩黃金。”

  尚天義呆住了,半晌之後,才嘆息一聲,道:“那出賣天絕指功的人是誰?”

  黃靈道:“我不知道他的姓名,但我見過那個人。”

  尚天義道:“他是什麼樣子?”黃靈道:“一個滿頭灰髮的老人,我相信, 他經過易容,不過,有些地方,不是易容術所可以改變的。”

  尚天義道:“什麼地方?”

  黃靈道:“眼神。”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4 16:46
九十七

  尚天義道:“你能形容出來他的眼神嗎?”

  黃靈道:“他的目光冷厲,而且,左眼似是受到過傷害,視力不佳。”

  尚天義沉吟不語。

  黃靈道: “一種獨門武功,售價千兩黃金,雖然獲益很大,但如與這天絕指的價值比較起來;並非很高,這個人出賣武功的用心,除了獲利之外,還有別的用心。”

  尚夫人道:“什麼用心?”

  尚天義道: “夫人,這用心還不是很明顯嗎?他要使得尚家的獨門武功,在江湖之上,廣為流傳,不管天絕指的威力有好大,但如是會的人太多了,這種武功,就沒有價值了。”

  黃靈道: “老前輩, 你可以仔細的想一想, 只要找出那個人是什麼人,就不難查出內情了。”

  尚夫人道:“老頭子,想出來沒有,那個人是誰?”

  尚天義道: “我正在想, 尚家的天絕指,既然降入了江湖,為什麼這種武功,還沒有在江湖上傳出來呢?”

  黃靈道:“這一點,在下倒有—點看法。”

  尚天義道:“什麼看法?”

  黃靈道: “天絕指力,雖然是可以價購,但能夠練成的人,也不會太多。”

  尚天義道: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人都還在練習這種武功嗎?”

  黃靈道: “在下十年前,用千兩黃金,買到了天絕指武功但我第二年再去時,那裡已經人事全非了。”

  尚天義道:“怎麼樣了?”

  黃靈道:“屋已破毀,人也不見,如是在下的推斷不錯,那出賣尚家天絕指力的人, 已經屋焚人亡了,所以,天絕指雖然流入江湖,但學得這種武功的人,不會太多。”

  尚夫人道:“在你之前,有多少入學會了這種武功,你又怎知曉?”

  黃靈道:“這個,在下就不太清楚了,要尚老前輩多多費些心思了。”

  尚天義道:“如若黃靈沒有說錯,一定是他了!”

  尚夫人道:“誰?”

  尚天義道:“令弟。”

  尚夫人垂首不言。

  顯然,黃靈說出那人的特徵之後,他已經有些明白了,只不過,沒有說出是誰了。

  尚天義道: “千兩黃金雖然不少,但會出賣一種獨門武林絕技的,令弟是唯一可能的人。”

  尚夫人低聲道: “他武功基礎不固,就算得到了天絕指的真訣,也無法練成這種絕技。”

  尚天義道: “這也是他出賣的重要原因之一,他生性貪鄙,自己既然無法練成,拿來換成金銀使用,正是他的為人。”

  尚夫人道:“咱們都沒有訣竅給他學,又怎麼會呢?”

  尚天義道: “哼!黃靈說的不錯,我想你心中也該明白了,當年就因為他偷看我習練天絕指力,被我傷了一隻左眼,逃出尚家,三年後,他又回來,苦求你收留於他,又在咱們家中住了三年……”

  尚夫人接道: “那三年他表現得很好啊! 一直循規蹈矩,而且常帶著雲兒去玩啊!”

  尚天義道:“從那時開始,他已經存心偷學天絕指下,那時,雲兒正在練這種武功,而且她只有八歲,他常帶雲兒, 自然是更容易瞭解心訣,他突然不辭而別,那又為什麼?”

  尚夫人道:“沒有證據,咱們也不能賴在他的身上啊!”

  尚天義道:“證據,這還要什麼證據,形貌樣子像他,而且,他一走十餘年,杳無消息,不是他。只有你我和死去的女兒有嫌疑了。”

  黃靈由雲兒的年齡暗中推算,時間十分接近。

  但他沒有說出來。

  只聽尚夫人嘆息一聲,道: “這些年來,咱們很少在家,也許他回去過,咱們不在,不管如河, 只要他不死,我一定要找到他,問個清楚明白。”

  尚天義道: “我看你是找不到他下。他也許心中只有黃金、白銀,但別的人想法不同、他出了千兩黃金,學得天絕指的心訣,自然不希望它在江湖廣為流傳,匹夫無罪,懷壁其罪,人家殺了他,又取回千兩黃金,何樂不為,其實, 一個人,有千兩黃金,這一生已吃喝不盡了,他如能見好就收, 也不會落得被殺的下場了。”

  尚夫人目光一掠黃靈,冷冷說道: “老頭子,焉知他不是凶手!姓黃的, 你不但殺了我的女兒,也殺了我的兄弟……”

  尚天義冷冷接道: “你肯定,那是你兄弟出賣咱們尚家的天絕指?”

  尚夫人道:“算時間,聽模樣,不是他,還有誰呢?”

  尚天義道:“那就不能肯定黃靈是凶手了!”

  尚夫人怔了怔,道:“為什麼?就是他不是殺死女兒的凶手,但女兒因他而死,那是絕不會錯。”

  尚天義道:“雲兒死在天絕指下,她可能自絕,也可能死;黃靈手中……”

  尚夫人接道:“對啊!那咱們就該替女兒報仇。”

  尚天義道:“如若她是死在別人手中呢?天絕指已流入江湖除了黃靈之外,至少還有一個人學會了這門武功,何況,也可能有二個、五個,他們都有可能。”

  長長吁了一氣,接道: “夫人,對令弟,我們有不少次爭執,你總是百般的去袒護他,現在,你知道了,他偷了尚家天絕指不說,還害了自己的外甥女,你唯一的女兒……”

  尚天義目光轉注到黃靈身上,冷冷說道:“姑不論殺死小女的是什麼人,但你黃靈總要負一些責任。”

  黃靈道:“是!在下一直沒有推卸責任。”

  尚夫人道:“那你準備如何向我們交代?”

  黃靈道: “在下沒有什麼準備,這要看兩位如何吩咐在下了。”

  尚天義道: “很簡單,你只要幫我們查出殺害小女的凶手那就很自然洗雪掉你的嫌疑了。”

  黃靈道:“在下可以幫兩位查,但還要兩位合作。”

  尚天義道; “我們已經很合作了,但不知還要我們如何一個合作法?”

  黃靈道:“老前輩是不是已確定了那個出賣滅絕指的人?”

  尚天義道:“確定了,就是拙荊之弟童器。”

  黃靈道:“老前輩能夠仔細的算出他離開府上的日期嗎?”

  尚天義道:“我記得那時小女只有十一歲,算來,應有十五年了。”

  黃靈道: “我學得天絕指已有十三年,除了他準備的時間,中間只有一年相差,這時間,他應該不會傳授太多人,可能只有兩三個人,因為,一個人學習天絕指,最快也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奠定好基礎。”

  尚天義道:“四十九天,那個人一定是個天才。”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4 16:47
九十八

  黃靈道:“區區就是花了四十九天,學會了天絕指的人,武林中,像我黃某人這點才能的人,大概不會很少。”

  尚天義道:“老夫覺著,學會天絕指法心訣,而又能練習純熟它的竅要、方法,不論那個人如何聰明,至少也要百日時間,才能奠基。”

  黃靈笑一笑,道:“傳授時間愈長,學得這種絕技的人, 自然是愈少,這種絕世奇功, 自然是一次傳授一人,”

  尚天義道:“這麼算來,他出賣天絕指的時間, 只有一年半,除非他同時傳授數人之外,最多也只能傳給三個人。”

  黃靈道: “如若只傳授三個人,那就容易找出他們的身份了。”

  尚天義道:“就算學得此技的人手不多,但傳授一直在隱密中進行,除非他施展出來,我們很難發覺什麼人會此武功。”

  黃靈道:“蛛絲馬跡,並非是全無可尋,只要留心一些,我想也許會查出眉目。”

  尚天義道:“黃靈,你能如約前來,足見心胸磊落,憑此一點,也許真不是殺害小女的凶手。”

  黃靈苦笑不言。

  尚天義道:“但放眼天下武林,你還是嫌疑最重的一個,如若找不到別的兇嫌,小女之死,你仍非償命。”

  葉長青心中暗道: “這位尚老兒,也是不講理得很,既然知道了黃堡主不是凶手,怎麼可以把殺人大罪賴在黃堡主的身上。”

  只聽黃靈說道: “好吧!尚前輩如若信任在下,給我一年時間,定當查出殺死令愛的凶手。”

  尚天義道:“如若一年之內,你查不出殺人的凶手呢?”

  黃靈道:“如是查不出來,在下願為令愛償命。”

  尚天義道:“好!一年之後,咱們在哪裡見面?”

  黃靈道:“仍在此地如何?”

  尚天義道:“好!明年此日,老夫在此恭候,你如不來,到就證明你是凶手了,老伴兒,咱們走吧!”

  轉身疾躍而去。

  望著尚天義夫婦的背影逐漸遠去。黃靈長長嘆息一聲,道:“諸位請出來吧!”

  何寒衣吃了一驚,忖道。原來,他早已知道我們來了。

  正待站起身子、突聞脆如銀鈴,而又冰冷的聲音,道:“尚天義為什麼不殺了你!”

  隨著那說話之聲,一間殘破的空房之中,緩步行出來個風姿綽約的麗人。

  這時雲破月現,清輝照人。

  月光下,只見那麗人身著玄裝,兩個青衣勁服的女婢,緊隨在那玄衣麗人身後而來。

  兩個女婢,一個執劍,一個拿著采盤。

  盤上放著一些銀光閃閃之物,只可惜距離太遠,瞧不清楚是什麼東西。

  玄衣麗人緩步行近了涼亭。

  黃靈道:“玄娘別來無恙。”

  玄娘冷笑一聲,道:“我死裡逃生,總算活得下來了。”

  語聲一頓,接道;“尚雲是不是你害的?”

  黃靈道:“不是,也許我只是傷到了她的心……”

  玄娘道:“傷了她的心 難道還不夠嗎?”

  黃靈道:“所以,我一直沒有推卸責任。”

  玄娘道:“唉!黃靈,告訴我,你究竟傷過多少個女人的心?”

  黃靈道:“很多,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警惕自己,不能再有踰越……”

  玄娘接道: “黃靈,殺了一個人,不是念幾句佛號就可以超度的,別的我不管,我也懶得管, 你準備對我怎麼交代?”

  黃靈道:“玄娘準備要在下如何交代?”

  玄娘道: “欠債還錢,我沒有死,所以, 用不著你償命,但我要一條手臂,不算太過分吧?”

  黃靈苦笑一下,道:“你要右臂。還是左臂?”

  玄娘道: “右臂, 由肘間切斷,我帶你一條手臂回去,風乾了,好好的供起來。”

  黃靈道:“玄娘,我可以答應你,不過……”

  玄娘接道:“不過什麼?”

  黃靈道:“給我一點時間。”

  玄娘道:“時間,多少時間?”

  黃靈道:“三年。”

  玄娘搖搖頭,道:“太久了,我不要放這樣長時間的帳。”

  黃靈道:“玄娘的意思呢,給我多少時間?”

  玄娘道:“最好是,我現在就收回來,如念交情,我只能給你三個月。”

  黃靈道: “玄娘,三個月,是不是太短了一些, 你知道,江湖的情勢,目下十分緊張。”

  玄娘嘆息一聲,道: “黃靈,你以一身精湛的武技和深厚的內功,有上兩三個月的時間,你又可以復元了。”

  黃靈道:“玄娘,這懲罰,對我實在是太輕了,我很感激你的寬大,不過,我實在有太多的重要事沒有辦完,求求你,玄娘,給我三年吧!事實上,這三年,還不夠我用。”

  玄娘道:“我不會答應,黃靈,你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出手抗拒。”

  黃靈道:“我不會抗拒的,就算你真的要殺了我,我也不會抗拒。”

  玄娘道: “那很好!你既然決心不抗拒了,那就伸出你的右臂吧!”

  她回頭由一個女婢的手中,取過了長劍。

  黃靈雙目中是一片乞求的神光,道: “玄娘,答應我吧!你已經等了很多年了,為什麼不能再等三年?”

  玄娘咬了咬牙,道:“不行!我現在就要斬你一條右臂,如你出手反抗,我可能會失手殺了你。”

  她抽出了長劍。

  暗淡的月亮,寶劍閃起了寒芒。

  那是一把很鋒利的寶劍。

  玄娘舉起了長劍。

  黃靈閉上了雙目。

  看樣子,他真的不準備抵抗了。

  玄娘的長劍還沒有出手,耳際間已響起了一個冷冷的聲音,道:“就算黃堡主答應了,我們也不答應。”

  是何寒衣和葉長青。

  屠無方、萬勝、華妙真仍然隱在暗中,沒有出面。

  何寒衣和葉長青的舉動很快,一眨眼間,已到黃靈的身前。

  葉長青右手已然握住了劍柄。

  何寒衣卻轉向黃靈,臉上是一片大義凜然的神情。

  但他的舉止間,仍有著無比的崇敬,緩緩說道:“堡主,執大義不拘小節,你可能欠了這位玄娘姑娘一些債,但還債的方法很多,不一定要送上一條手臂。”

  黃靈雙目中閃動一抹冷芒,冷冷說道:“你們怎麼來了?”

  玄娘冷冷說道: “黃靈,不用裝作了,你早已在這地方設下了埋伏。”

  何寒衣道:“不要責怪黃堡主,他確然不知道我們來,我何寒衣可以指月為誓……”

  玄娘接道:“你叫什麼?”

  何寒衣道:“何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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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

  玄娘道: “我聽過你的名字,但你為什麼和黃靈這樣的人在一起?”

  何寒衣道:“我們不是在一起,而是黃靈在領導著我們。”

  玄娘道:“哦!”

  何寒衣道:“我不知道,你姑娘的近年之中,是不是常在江湖上走動,對江湖中的事,瞭解多少?”

  玄娘道: “我休養了五年,就在他傷害尚雲的同一時間,也傷害了我,尚雲答應他,不找他算賬,但我沒有答應他,所以,我找上了他。”

  何寒衣道:“玄娘姑娘, 你只是要報你私人的仇恨,對嗎?”

  玄娘道: “對!他傷害了我,我找他報復,沒有牽涉到別的人,這沒有什麼錯失吧!”

  何寒衣道: “沒有,玄娘姑娘,報你的私人仇怨,別人不能置喙,不過,近年江湖形勢,邪惡高張的目下,能夠和這個邪惡勢力抗拒的,只有黃堡主,咱們不管姑娘和黃堡主的私人恩怨,只請求姑娘答允延長幾年再報你私人之恨,使黃堡主能夠大展長才,領導我們,為江湖一伸正義。”

  玄娘道: “黃靈能為江湖伸張正義, 何寒衣, 你沒有弄錯吧?”

  何寒衣道:“黃堡主過去有多少罪惡,在下等不知,不敢妄論,不過,自我們識得黃堡主以後,他所作所為,沒有一件不使

  人敬佩。”

  玄娘道:“有這等事?”

  何寒衣道:“他不汁名,不求利,但所作所為, 無一不是行仁衛道之事。”

  玄娘道:“如若我不答應你的要求呢?”

  何寒衣道:“姑娘,我們不希望和你為敵,不過,我們會全力維護堡主的安全,縱然拚死一戰,也是在所不惜。”

  玄娘道:“你們很多人了?”

  何寒衣道:“陰陽堡五大劍使,都在此地,希望姑娘三思。”

  玄娘冷笑一聲,道:“何寒衣,你大概對我知道的不多了。”

  何寒衣道:“在下是第一次見到姑娘。”

  玄娘道:“黃靈甘心受戮劍下,除了他理虧之外,對我也是有所顧慮。”

  何寒衣道: “自然,姑娘也非平常人物,但此事關系重大,在下也只有斗膽一試了。”

  玄娘道:“好!你如能接十招,我就延長報仇之期,每多一招,就多延長一年,萬一我在十招之內,殺了你,你也要死而無怨?”

  何寒衣心中升起了一縷怒火,冷冷說道:“玄娘姑娘,你好大的氣!”

  黃靈道:“寒衣,我和玄娘的事,純屬於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和陰陽堡無關,還是由我自己來應付吧!”

  玄娘道:“對!何大俠,你不是受害的人,所以,你想不到我心中恨有多深。黃靈是聰明絕倫的,他會知道,應該如何處理我們之間的事。”

  何寒衣回顧了黃靈一眼,緩緩說道:“堡主,我們不是保護你,而是保護一個領導我們為江湖正義奮鬥的人。”

  黃靈心頭一震,冷汗淋漓而下。

  何寒衣肅然接道: “黃靈,我們敬重你,是敬重你的大義凜然,也敬佩你的才智武功,你組成了陰陽堡,把我們聚集於一處,有一個目標,有一個偉大的用心,現在江湖,正處在風雨飄搖之中,很需要有人振臂而起,挽救危局,咱們準備了很多年,現在,正是振臂而起的時候,如若你為了償還昔年的恩怨,斷去了一條右臂,我們這些年的準備, 豈不是白白地浪費了,我們那宏大的心願,豈不是永遠無法實現了。”

  黃靈點點頭,道: “何劍使, 你們退開一步,我要給玄娘一個交代。”

  何寒衣向旁邊退了一步。

  黃靈道:“玄娘,我不是騙你的,我真的需要一些時間,玄娘,我有太多的事沒有辦,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玄娘道:“我,我不能。”

  黃靈道: “玄娘,你已經完全瞭解這個情形,我想,我用不著再給你解釋了。”

  玄娘道:“不用解說,我已經很清楚了。”

  黃靈道:“好!玄娘,你如是一定不放過我,那是逼我拚命了。”

  玄娘道: “黃靈,我已經早知道你不會就範了,所以,我也是有備而來,你可招呼你埋伏的人手出來,咱們放手一拼就是。”

  黃靈搖搖頭道: “玄娘,不用他們出手,我一個人就可以應付你了。”

  玄娘道:“黃靈,我不會和你一對一的動手。”

  黃靈道:“你們三個人一齊出手。”

  玄娘道:“目下,我們只有三個人,但如招呼你的手下出手,我也可以再請幫手。”

  黃靈道:“玄娘,你還帶別的人手了?”

  玄娘道: “你別緊張,他們現在距此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我放出招請他們的信號時,他們才會趕來。”

  黃靈道:“不用任何人出手, 只我一個人,就可以對付你們三個了。”

  玄娘道:“黃靈,別太自信,我們是有備而來。”

  黃靈道:“玄娘,我已經答應你任何傷害我的方法,殺、剮悉憑尊便,我所要求的,只是要一點時間,希望你答應我。”

  玄娘道: “仇恨像毒蛇一樣,啃噬著我的心,我已經忍了很多年,也苦了很多年,我實在忍不下去了。”

  黃靈道:“玄娘,我實在不願和你動手。”

  玄娘道:“可是,你已經沒有辦法選擇,你不想死,但我卻非要殺死你不可。”

  黃靈苦笑一下道:“好吧!看來,我們是無法再談下去了。”

  玄娘道:“黃靈,你出手吧!”

  黃靈吸一氣,緩緩說道: “如是一定要兵刃相見,姑娘先請出手吧!”

  玄娘道:“好!你小心了。”

  突然一揮右手,一掌劈了出去。

  黃靈在掌勢將近身前,突然一閃,避了開去。

  玄娘掌如閃電一連劈出了一十二掌。

  這一十二掌的快速,連何寒衣和葉長青也看得心中震憾不已。

  但黃靈卻很輕巧地避過了一十二掌。

  玄娘收住掌勢,點點頭,道: “黃靈,你也有很大的進步了。”

  黃靈道: “玄娘,你殺不了我的,算了吧!你已經等了很多年,再多等幾年,又有什麼關係呢?”

  玄娘道:“我也許真的殺不了你,但我要儘量試試。”

  黃靈的神情忽然變得很嚴肅,冷冷說道:“玄娘,我不能死,並不是為了貪圖生命,我願意以我自己的鮮血,洗刷我過去造成的錯失,但我不能辜負陰陽堡中很多同道對我的期望,玄娘,今夜,我們必須作一個了斷。”

  玄娘點點頭,道:“這幾年,我練成了幾種武功,自覺它可以對付你。”

  黃靈道:“好!你練成什麼武功,不妨儘量施展,真能殺了我,我就只好認命,如是你所練成的武功,殺不了我,希望你能暫時打消報復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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