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史上最強贅婿 作者:沉默的糕點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2018-12-17 19:19:2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3 4102307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3 14:57
第310章:玷污種師師!改造零血脈!

  聽到沈浪的話後,種師師沒有說話,種渺反而大笑。

  「沈浪,你不要裝神弄鬼了,胡吹大氣了,什麼我們落入了你的陷阱?我們又落入了你的什麼陷阱?」

  沈浪道:「種師師,妳本來想要讓種妃出手殺我,但種妃現在緊閉宮門不見任何人,而且她已經不管和我妳之前的矛盾了,所以妳就想著在北苑獵場守株待兔。妳最早的一批軍隊,三天前就已經秘密進入了北苑獵場,大規模的軍隊昨天晚上進入,而妳自己則是三個時辰前進入。」

  種師師道:「是又如何?」

  沈浪道:「我既然能夠猜到妳會提前進入北苑獵場守株待兔,為何不能更加提前下手害妳呢?」

  種渺笑道:「沈浪你以為我們沒有想到嗎?你不會這些手段嗎?要嘛在糧食裡面下毒嗎,不就是在水裡下毒嗎?要不然就是在水裡下天花病毒等等手段?想要破解非常簡單,首先糧食我們自己帶,根本就不吃獵場裡面的存糧。其次把水燒開了再喝再煮飯,就可以滅殺大部分毒物了,就算是砒霜等毒物我們種氏有專門的東西可以檢測出來,甚至銀針都能檢測出砒霜。如果是其他毒物就更加不可能了,你有多少毒啊?能夠同時在三口井裡面下毒,還要讓我們兩千多人同時中毒?開玩笑嘛?」

  這話倒是有道理的。

  作為一支精銳的軍隊,防止敵人在水中下毒,糧食中下毒本就是重中之重。

  而且大規模下毒本就是很難的。

  沈浪笑道:「說得半點不錯,不過種師師妳應該知道薛雪給她義母,也就是劍王妻子下蠱毒一事吧。」

  這話一出,種師師和種渺的臉色一變。

  她們當然知道。

  薛雪和種師師的關係非常密切。

  劍王妻子的慘狀,她也有所耳聞。

  沈浪道:「其他劇毒,不管有多麼厲害,經過大量的稀釋之後,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威力了。而且就算是再厲害的毒蛇之毒,一旦煮熟了也就失效。但有一種東西非常可怕,就算在沸騰的開水中也不能將牠們殺死,那就是浮屠山的蠱毒蟲。」

  「最最可怕的是,這些蠱毒蟲是可以再體內不斷自我分裂,自我繁殖的,區區幾百隻蠱蟲,再幾天之內就能變成幾萬條,幾十萬條甚至更多。」

  「而我在北苑獵場的水井裡面,滴下了劍王妻子三兩血。那裡面有多少蠱毒蟲,幾十億都不止吧。你們就算將水燒開了喝也沒用,你們自己算一算,每個人體內有多少蠱毒蟲,幾萬?幾十萬?」

  「而且血脈力量越高的人,蠱毒之蟲繁殖得越快,你們當中應該已經有人開始發作了。這種蠱毒發作的特徵就是渾身的皮膚如同蟾蜍一樣,然後變得畏光,聲音沙啞,神志漸漸喪失。」

  這話一出,種師師毛骨悚然。

  劍王妻子的慘狀,她是清清楚楚的,簡直人不人鬼不鬼,活到這個份上還真不如死了算。

  沈浪微笑道:「不出意外的話,症狀都是先從腹股溝開始的,因為那裡淋巴非常密集。」

  「啊……」忽然種氏家族義女種渺一聲驚呼。

  剛才小解的時候,她彷彿覺得自己肚子下面有些不對勁,但是不痛不癢的她也沒有在意。

  沈浪笑道:「一開始不痛不癢,但是很快就會變得瘙癢難忍,最後蔓延到全身,而到了那個時候神仙難救,劍王妻子就此時就如同野獸一般。」

  種渺臉色劇變,飛快轉身衝入了帳篷之內,解下自己的鎧甲。

  頓時看得清清楚楚,在腹股溝的位置,果然有很多麻麻點點,如同蟾蜍一般。

  她頓時頭皮一陣陣發麻,內心發出一陣陣淒厲的慘叫。

  這怎麼辦?這怎麼辦?

  緊接著,種師師麾下的高手紛紛狂奔到帳篷內,密林之內,解開褲子看。

  「啊……啊……」

  然後,傳來了一陣又一陣尖叫。

  有些人腹股溝有蟾蜍一般的麻麻點點,但有些人沒有。

  沈浪笑道:「我沒有猜錯的話,已經有人先發作了吧。這些人要嘛喝水最早,要嘛血脈天賦最高,但是放心吧,你們一個也別想逃過。」

  這話一出,種師師麾下的軍隊徹底毛骨悚然。

  接著沈浪繼續道:「種師師,妳身份高貴,從來不喝井水,妳喜歡喝山泉水是嗎?這北苑獵場有一座山叫感恩山,山中有一個懸崖,懸崖上又一個裂縫,裡面有泉水不斷湧出,甘甜之極,那處泉水也被污染了,我將劍王妻子的毒血很多都注入到那個泉水的源頭,妳該不會是用那泉水煮茶了吧?」

  這話一出,種師師臉色徹底劇變。

  她最喜歡喝茶了,而且只喝最好的茶,永遠讓人隨身攜帶。

  煮茶用的水,也一定要是要懸崖裂出的泉水。

  就在一個時辰前,她剛剛喝了。

  「沈浪,你……你騙我!」種師師顫抖道。

  沈浪冷笑:「我騙妳做什麼?我還有半兩毒血沒有用完呢。」

  然後,他舉起了手中的這一管毒血。

  紅色中帶著綠紫色,看起來詭異之極,這還真是劍王妻子身上的毒血。

  頓時間,種師師覺得毛骨悚然。

  然後感覺到渾身無比麻癢,彷彿血液裡面有無數蠱蟲在游動,在繁衍,在分裂。

  她恨不得立刻解開盔甲看自己的腹股溝,看有沒有出現蟾蜍一般的麻麻點點。

  「種師師小姐,對於這種蠱毒薛雪小姐應該最為清楚,這畢竟是浮屠山的蠱毒,就算治好了,身體和皮膚也差不多毀了,妳體內進蠱蟲還不到一個時辰,時間應該還來得及,像種渺這樣的就算治好了,也基本上毀了一半。」

  這話一出。

  種師師已經幾乎魂飛魄散。

  她千萬不要變成劍王妻子那副鬼樣子啊,那簡直比死亡還要可怕。

  她寧願死了,也不要變成如此醜陋,如此可怕的模樣。

  我才中毒一個時辰,應該還來得及吧?應該還來得及。

  我要趕緊去找薛雪,我要趕緊去救治。

  一時間,種師師什麼都顧不上了。

  比起報仇,還有什麼比自己的美貌和性命更加重要?

  十萬火急,十萬火急。

  於是,她內心驚惶,二話不說直接翻身騎上了她的那匹汗血寶馬,朝著國都方向狂奔而去。

  去找薛雪求救。

  頓時,種氏的其他高手趕緊追了上去,高呼道:「小姐,等等我,等等我!」

  但是種師師的汗血寶馬速度太快了,完全是一騎絕塵,轉眼之間就跑得沒影了,後面的種氏高手死命狂追。

  種師師都跑了。

  種氏家族的兩千精銳當然更加人心惶惶。

  每一個人都喝了北苑獵場的水,每一個人體內都有蠱蟲了。

  如今,他們哪裡還有心思佔領北苑獵場啊,只想著趕緊回國都治療體內的蠱毒。

  尤其是種渺,她都已經發作了啊。

  「沈浪,你給我等著,我種氏不會放過你的,絕對不會!」

  然後,種渺翻身上馬,朝著國都狂奔。

  片刻之後,種氏家族的兩千多名士兵逃得無影無蹤。

  沈浪朝著苦頭歡道:「走,我們進去吧!」

  苦頭歡帶著十名百戶,三百名武士,兩千多名空白零血脈者,浩浩蕩蕩進入了北苑獵場之內。

  鹹奴在邊上問道:「公子,我們要不要重新挖掘一口新井啊。」

  苦頭歡在邊上一笑。

  鹹奴和武烈一愕,然後道:「公子,難道您是騙種師師的?」

  當然是騙種師師的。

  首先,這些蠱蟲這麼珍貴,沈浪怎麼捨得下到井水之中?

  之前害種師師的神經毒素只是蠱蟲的分泌物而已,當然可以利用。

  而這些蠱蟲對於沈浪來說無比珍貴,一點都不捨得浪費,改造血脈完全靠這些蠱蟲呢,哪裡捨得幾億幾億地損耗?又不是某些東西可以源源不斷生出來。

  其次,這些蠱蟲無比強大,但是也非常脆弱。

  開水一煮就全部死完了,甚至在井水中也很難生存下去,牠們是靠血液能量生存的。

  所以在井水裡面下蠱蟲,壓根就沒有可能,在一碗水裡面下還差不多。

  鹹奴道:「那這些人身上發作的蟾蜍一樣的麻麻點點是怎麼回事?而且全部都是武功高的人中招,都是種師師身邊的高手中招?」

  這個時候劍王李千秋又有話要講了。

  沈公子啊,我對你無限地感激。

  但是能不能不要讓我天天去幹這些下三濫的髒活啊。

  這是在有違我大宗師的身份啊。

  沒錯,這些人發作的壓根就不是浮屠山的蠱毒,只是一種引發皮膚病的植物毒素而已。

  武烈道:「公子,薛雪、燕難飛和浮屠山應該有關係,所以很快就會知道體內沒有中什麼蠱毒,到時候種師師又會來找我們麻煩怎麼辦?難道我們又要去向陛下告狀,讓陛下派遣軍隊驅逐種師師嗎?」

  沈浪笑道:「若這等小事都要去找陛下做主,豈不是顯得我尤其無能?」

  此時武烈和鹹奴才發現,此時大傻在邊上,但劍王李千秋卻不見了蹤影。

  ………………

  任何人面對種師師這種蠻橫無理的天之驕女都很頭疼。

  除非你一勞永逸地殺了她。

  否則她永遠會來瘋狂地找你麻煩,根本不會善罷甘休。

  但沈浪真的不能殺她,承擔不起殺她的後果。

  種氏家族現在太強大了。

  沈浪當務之急,就是用盡全力將五王子寧政扶上去,壯大自身的力量。

  而一旦殺了種師師,那便不死不休了。

  當然了,想要對付這種狠毒蠻橫的嬌嬌女,沈浪起碼有十幾種辦法。

  那麼哪一種辦法最沒有底線?

  沈浪基本就會選擇哪一種。

  …………

  種師師被沈浪嚇唬中了蠱毒之後,頓時魂飛魄散,騎著千里馬拚命地朝著國都狂奔。

  她腦子裡面什麼都不想,只想著趕緊找到薛雪,確定體內有沒有可怕的蠱蟲?如果有的話,趕緊去浮屠山求救。

  一刻也不能耽誤。

  所以不知不覺地,她就將種氏家族的高手和軍隊甩得無影無蹤了。

  一個人騎馬奔跑在偏僻的道路上。

  忽然,她眼前猛地一花。

  然後整個身體飛了起來。

  一個絕頂高手飛快地從她頭頂躍了過去,直接提著她的身體消失在旁邊的樹林中,片刻之後便無影無蹤。

  從頭到尾,種師師連求救高呼都發不出來。

  大約一分鐘後,這個高手再一次出現,將種師師的汗血寶馬牽到樹林中藏了起來。

  這個絕頂高手,當然還是劍王李千秋。

  他真的是非常無奈。

  沈公子,為什麼?為什麼啊?

  每次都要讓我去幹這些下三濫的事情啊,我真的有點扛不住了。

  他夾著種師師飛快狂奔,將她帶到某處秘密的山洞之內。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種師師恢復行動能力後,猛地釋放了暗器。

  暴雨梨花。

  見鬼了,她的身上竟然也有暴雨梨花?

  當然是仿製的。

  沈浪製造的這個暴雨梨花暗器實在威力太驚人了,出名了之後,很多勢力都紛紛仿製。

  燕難飛的南海劍派,閻厄的黑水台仿製的水平極高。

  種師師是天之驕女,別人當然不肯放過討好她的機會,所以薛磐和薛雪都送了好幾個給她。

  「唰!」

  無數的毒針,暴雨一般朝著劍王李千秋渾身籠罩射去。

  接下來的一幕,真的把種師師驚艷到了。

  對方竟然連躲都不躲,從體內猛地激盪出一股強大的真氣內力。

  頓時,這無數的毒針彷彿撞上了空氣牆,然後被暴風瞬間吹散,朝著兩邊飛射,消失得無影無蹤。

  種師師驚駭。

  此人的武功,竟然高到這個地步?

  太匪夷所思了。

  這個人到底是誰啊?只見他臉上帶上一張面具,白無常的面具。

  他的武功,果然如同鬼神一般高明。

  「你究竟是誰?趕緊放了我,我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我的父親是種堯,我的姑姑是越國王妃,我的未婚夫是大炎帝國武親王之子,你要是敢傷害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沒有用。」

  「你武功這麼高,就這麼瞎混太浪費了,不如效忠我種氏家族如何?一定保你榮華富貴。」

  「你放了我,趕緊放了我,我必須立刻回去,耽誤了時辰,我殺你全家。」

  「你和沈浪什麼關係?你和他有沒有關係?」

  然而,對方沒有任何回答,直接往她嘴裡灌入了一樣東西。

  ………………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種師師已經一片迷離。

  飄飄欲仙的同時,又彷彿火燒火燎。

  周圍發生的一切是如此的虛幻,就彷彿做夢了一般。

  在夢境中。

  她彷彿和一個男人苟且。

  她又哭又笑。

  又唱又跳。

  對方依舊帶著白無常的面具,看不見面孔,但從他身體可以看出,此人非常年輕。

  有些瘦弱,但是非常修長。

  而且胸口位置有一朵梅花痣。

  種師師彷彿前所未有的興奮,心中的話不斷傾瀉而出。

  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毫不遮掩地說了出來。

  而在這瘋狂時刻,外面暴雨傾盆。

  ………………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

  種師師頭痛欲裂,彷彿宿醉了一般。

  之前發生的一切,真的彷彿就如同一場夢境,那麼地不真實。

  緊接著她猛地坐起來。

  然後發現了一件無比驚悚之事。

  她身上什麼衣物都沒有,躺在一個山洞裡面,地上就墊著白絲綢。

  上面竟然還有殷紅的血跡。

  種師師驚駭。

  我的天那?

  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竟然不是夢境?一切竟然是真實的?

  我,我失貞了?

  啊……啊……啊……

  此時地上還有一封信,字跡非常漂亮,前所未有的漂亮。

  能不漂亮嗎?

  沈浪完全仿照蘭亭序的字體寫出來的。

  「種師師小姐,謝謝妳的厚愛,我永遠不會忘記昨夜的妳,也不會忘記昨夜的雨。但是妳昨夜告訴了我太多種氏家族不可告人的秘密,讓我有些退縮,我需要時間冷靜一下,若我想通了,會再來找妳的。」

  落款白無常。

  種師師頭痛欲裂,整個人都要徹底崩潰了。

  她是要嫁給大炎帝國武親王之子的,但現在她都已經被玷污了,還怎麼嫁?

  而且昨天晚上她不知道說出了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定是沈浪,一定是沈浪。

  聽說他有一種非常驚人的藥物,吃下去之後什麼真話都能說得出來。

  但是沈浪沒有武功的啊。

  昨天劫走她的人武功如此之高。

  兩個人都帶著白無常的面具,是不是同一個人?

  種師師真的要瘋了,徹底瘋了!

  她穿上衣衫,走出山洞,發現天色已經大亮。

  地上濕漉漉的,昨夜確實下過大雨。

  而她的汗血寶馬,靜靜地站在那裡吃草,見到她過來後,還親密地來蹭了蹭。

  種師師翻身上馬,奔出了樹林。

  接下來,她面臨一個選擇,去北苑獵場找沈浪對峙?還是去國都找薛雪?

  稍稍猶豫後,她覺得小命重要。

  於是,她就朝著國都狂奔而去。

  結果,還沒有跑出十幾里,立刻就遇到了種渺。

  「小姐,我們終於找到妳了,昨夜妳去哪裡了啊?」種渺衝上來道:「昨天您跑得這麼快,我們追到國都的時候,薛雪夫人說根本沒有見到您,我們到處找都沒有找到,簡直都要急瘋了。」

  種師師強忍疼痛道:「沒事,我只是跑得太快迷路了。」

  她當然不會將昨夜的事情說出來,這件秘密她只能爛在心裡,甚至和父母都不敢說。

  接著,種師師繼續朝著國都狂奔。

  「小姐,您這是要去找薛雪夫人嗎?」種渺道。

  種師師點頭,她要確定自己體內有沒有蠱蟲,會不會有危險。

  種渺道:「小姐,我們都被沈浪騙了,我們體內壓根就沒有什麼蠱蟲,我們身上的這些蟾蜍一樣的麻麻點點,只是一種非常罕見的草藥根莖汁液而已,用不了幾天就會消退的。」

  種師師道:「你確定?」

  種渺道:「薛雪夫人親自給我們驗血了,確定壓根沒有蠱蟲,而且還給我們用藥了,說腹股溝上的麻點幾天後就可以退掉了。」

  種師師常常鬆了一口氣。

  種渺道:「小姐,我們這就去找沈浪的麻煩,我們有兩千多人,我們再一次去把北苑獵場給奪了。」

  然後,種師師和種渺,再一次帶著種氏大軍衝向了北苑獵場。

  只不過種師師不是為了討回一個公道,而是想要徹底弄清楚答案。

  那個玷污她清白的惡棍,究竟是不是沈浪?

  她記得清清楚楚,那個男人的胸口有一個梅花痣。

  還有,昨夜兩人在山洞裡面的時候外面下著傾盆大雨。

  ………………

  然而,等到種師師再一次衝到北苑獵場的時候。

  發現這裡到處都是死去的動物。

  一陣陣惡臭,還有蒼蠅亂飛。

  而且獵場外面的道路兩邊,竟然莫名其妙冒著綠色的霧氣。

  看上去彷彿是瘴毒。

  怎麼一夜之間,北苑獵場變成這幅模樣了?

  種師師和種渺摀住鼻子,猛地衝入北苑獵場之內,就要對沈浪興師問罪。

  尤其是種師師,隔著很遠就大聲問道:「沈浪,昨天晚上下暴雨的時候,你在哪裡?」

  沈浪一愕道:「種師師小姐怎麼去而復返了?放心我昨天說的什麼蠱毒是跟你開玩笑的。」

  種師師顫抖道:「我在問你話呢,昨天晚上下暴雨的時候,你在哪裡?」

  沈浪道:「我在北苑獵場的軍營裡面啊?」

  種師師道:「誰能夠證明?」

  沈浪道:「很多人都可以證明啊,苦一塵千戶,劍王前輩,還有三王子殿下,薛磐世子。」

  這個時候,種師師才發現薛磐和三王子寧岐都在。

  她不由得朝二人望去。

  薛磐道:「師師,妳昨天晚上去哪裡了?種渺說妳失蹤了之後,我們立刻來找妳了。」

  種師師道:「昨天晚上下暴雨的時候……」

  薛磐道:「後半夜下暴雨,我們就在北苑獵場大營內。」

  沈浪道:「我們得知種師師小姐失蹤後,也派人出去尋找,因為下暴雨,我,劍王前輩,苦一塵,三王子殿下,五王子殿下,薛磐世子就在軍營中等消息。」

  種師師幾乎要瘋了。

  昨天晚上玷污她的人不是沈浪?

  他有不在場的證據。

  她記得清清楚楚,昨天晚上那個白無常玷污她的時候,外面下著傾盆大雨。

  而且,昨天晚上就下了一場暴雨。

  那會是誰?

  那個白無常究竟是誰啊?

  薛磐道:「師師,昨天晚上妳究竟去哪裡了?」

  種師師道:「我迷路了。」

  昨夜的秘密,她不能告訴任何人。

  然後她二話不說,直接離開了北苑獵場的軍營。

  現在的種師師心亂如麻,根本沒有心情去找沈浪的麻煩了。

  她失貞了。

  她的清白被玷污了。

  這個白無常究竟是誰?

  胸口有梅花痣,而且寫得一手非常漂亮的字跡。

  「走,走,走!」

  種師師內心要崩潰了。

  但是又不能和任何人說。

  白無常你這個魔鬼,你這個混蛋,你這個惡棍,不管走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

  然後將你碎屍萬段,碎屍萬段!

  ………………

  北苑獵場終於恢復了安寧。

  至少很長時間內,種師師都不會來找他麻煩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武烈忍不住道:「公子,種師師這麼美,您為何不真的睡了她?」

  沈浪道:「你當我傻啊,我若睡了她,你肯定會告訴你家公主。寧焱那個傻女人知道了,我娘子就會知道,我娘子若是知道我和她的仇人誰在一起,她該有多麼傷心啊。為了嗨一次,就讓娘子傷心,我怎麼捨得啊?我寧可睡你,也不會去睡種師師。」

  武烈二話不說就走了。

  也就是你是公子,換成其他人說這樣的話,我直接捏爆了。

  昨天晚上後來那個白無常是不是沈浪?

  當然是。

  只不過胸前的梅花痣是點上去的。

  那山洞外面暴雨傾盆是怎麼回事?

  很簡單!

  昨夜烏雲壓頂,擺明了要下暴雨。

  於是沈浪打了一個時間差。

  讓人在山洞外面不斷灑水,製造出暴雨傾盆的效果。

  而那個時候天上的暴雨還沒有真正下來,差不多三個小時後才真正天降暴雨。

  等真的下雨的時候,種師師早已經昏迷不醒。

  但是她就記得失貞的時候,外面在下暴雨。

  而沈浪已經回到軍營,恰巧半個時辰後,三王子寧岐和薛磐進入北苑獵場軍營向沈浪要人。

  而當時沈浪有著完美的不在場證據。

  接下來種師師會瘋狂地找那個玷污她的白無常。

  再也沒有功夫找沈浪麻煩了。

  ……………………

  解決了種師師這個麻煩,而且還種下了一根毒草。

  接下來,沈浪應該辦正事了。

  改造兩千三百多人的血脈。

  就如同苦頭歡所言。

  這是一群最單純,最專注的人。

  擁有無以倫比的服從性,紀律性,忠誠度。

  每一個人都無比敏感,而且絕對團結一心,毫不畏死。

  簡直是一支完美的軍隊。

  因為他們的專注,所以不管學習什麼都無比神速。

  唯一缺乏的就是力量!

  一旦給予他們力量,他們就會成為最精銳的武士。

  會成為一支真正的王牌之師!

  兩千三百多人。

  每批一百人。

  沈浪沒有任何解釋,苦頭歡直接下令。

  這些空白零血脈者,沒有任何抗拒,也沒有任何懷疑,直接躺在了床上,任由同伴用繩子捆綁住他們的身體。

  沒錯,是同伴捆綁他們,而不是沈浪麾下的武士。

  這群人的服從性,簡直讓人心疼。

  「放心,不會有事的。」從來都不會安慰人的沈浪,此時終於忍不住,拍了拍第一個接受血脈改造的零血脈者。

  「你就是王大吧?」沈浪問道。

  這是沈浪從鬼門關救回來到那個人,絕對的自閉症患者,一年都不會說一句話。

  他只和狗說話,無法和人交流,不是不願,而是不能。

  王大點了點頭。

  「相信我,不會有事的,我……絕對不會害你們。」沈浪安慰道:「你不要害怕。」

  王大終於說出了今年的第二句話。

  「我知道,我不怕!」

  他真的知道,他也真的不害怕。

  沈浪瞬間就明白了。

  這群人擁有最敏感的直覺。

  他們羸弱,自閉,精神障礙,不會說話。

  但是他們心中什麼都明白,誰對他們好,他們一眼就能看出。

  就如同一些孩子,他們心性單純,也能一眼就看出來哪個人是真正疼他的,然後他就會一直黏著這個人。

  一切盡在不言中。

  沈浪一笑,心中溫暖。

  然後將半毫升的最低級黃金血脈能量蠱蟲注入到王大的血管之內!

  這次,他要上演更大的奇跡!

  我要給你們新生,我要給你們前所未有的輝煌!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3 23:49
第311章:鳳凰大涅槃!木蘭懷孕!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王大。

  這是最低等級的黃金血脈蠱蟲,而且僅僅只有半毫升。

  但已經完全足夠了。

  之前被封存在試管之內的黃金血脈蠱蟲其實已經處於休眠狀態。

  因為缺乏足夠的能量,他們不再吞噬,也不再釋放。

  然而,進入王大的體內之後,這些黃金血脈蠱蟲頓時甦醒過來,彷彿本能一般,沿著血管飛快游到心臟之內。

  不計其數的原蟲佔領了王大的心臟。

  開始吞噬他的生命力量。

  頓時間,王大的整個身體彷彿徹底坍塌下去。

  生機飛快地萎靡。

  哪怕是最低等級的黃金血脈蠱蟲,但那也無比的可怕。

  王大身體羸弱,那點可憐的生命力根本就不夠他吞噬的。

  他的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最後猛然之間。

  心跳停止跳動。

  呼出了最後一口氣後,呼吸也停止了。

  幾乎是瞬間,王大的生機就被吞噬得乾乾淨淨。

  看上去就彷彿死了一般。

  但沈浪並不緊張,這一幕他已經見過很多次了。

  這還不是真正的鬼門關。

  這些原蟲感覺到宿主心跳停止後,牠們就會本能地停止吞噬,開始釋放能量。

  所以,宿主很快就會恢復心跳。

  而這個過程才是最最凶險的。

  之前沈浪做過了無數次實驗,結局全部都是爆體而亡。

  因為這黃金血脈蠱蟲釋放出來的力量和人體本能的血脈力量產生了劇烈的衝突,互相都想要戰勝對方,最後導致整個身體兇猛的撕裂炸開。

  然而王大是空白零血脈。

  毫無排斥。

  黃金血脈蠱蟲釋放的力量,源源不斷地注入他的筋脈之中。

  僅僅片刻後。

  他的心臟又恢復了跳動。

  他又恢復了呼吸。

  「砰砰砰……「

  這個心跳聲簡直大得驚聲,就彷彿打鼓一般。

  不僅如此,王大全身的筋脈全部漲起,彷彿活生生粗了一圈。

  而且整個人的皮膚變得通紅。

  熱氣騰騰,整個人就彷彿要炸開一般。

  「噗!」

  一口血箭猛地從他嘴裡噴出,整整三四米高。

  王大猛地坐起。

  然後又重重垂落下去,躺在床上徹底人事不省。

  但是整個身體彷彿又無數小蛇在轉來轉去,身體表面竟然莫名其妙地隆起。

  看起來無比之詭異。

  但王大始終昏迷不醒。

  黃金血脈蠱蟲正在不斷改造他的全身,這個過程大約需要三天時間。

  中間有個過程應該會很痛苦的,甚至生不如死,但王大從頭到尾都沒有發出任何慘叫。

  就如同之前一樣。

  不管是挨打,還是挨罵,甚至受虐待他都不會發出一聲叫喚。

  有一次,王二媳婦直接把滾燙的開水澆在他身上,他也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

  沈浪走到第二個人面前,道:「李狗子,害怕了嗎?」

  有人一靠近,那個李狗子頓時變得緊張起來,渾身的毛孔都緊繃起來。

  他這個自閉症和社交障礙就更加嚴重了,不僅僅不能說話,甚至別人一靠近就恐懼,要是有人觸碰他的話,他會直接有強烈的嘔吐反應。

  聽到沈浪的話後,李狗子搖了搖頭,但是又點了點頭。

  沈浪知道他害怕被人觸碰,所以沒有拍他的肩膀。

  「那我開始了哦。」沈浪笑道。

  李狗子點了點頭。

  只要別人不觸碰他,他也什麼都不怕,不怕痛也不怕死。

  沈浪拿起針管,同樣將半毫升的黃金血脈蠱蟲注入到他體內。

  ……………………

  玄武城內!

  從國都回來之後,木蘭整個人就進入了遐想。

  而且她有了一個敵人。

  不死不休的敵人。

  那就是女兒家每個月的天葵。

  日期臨近那幾天,那心中就無比緊張,恨不得一天看十遍。

  千萬不要來,千萬不要來。

  因為月事一來,就代表著她懷孕失敗了。

  為了表示自己的意志,她直接把沈浪為她準備的舒適姨媽巾全部燒了。

  頗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意思。

  整整三四天時間了,姨媽果然沒有來。

  木蘭驚喜之餘,又開始疑神疑鬼。

  聽說太高興,太緊張,奔波太過,都會引起週期推遲的啊。

  她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每天都如臨大敵一般。

  如今差不多一個月時間過去了。

  如果懷孕了,應該能夠從脈象上看出來了吧。

  日子真是難熬啊。

  她幾乎是數著時辰過日子的。

  安再世大夫終於回來了。

  木蘭迫不及待去找她,二話不說直接伸出手腕。

  安大夫一愕,但很快反應了過來,然後為木蘭把脈。

  木蘭就如同他女兒一般,她心中想什麼,安大夫最清楚不過了。

  木蘭寶貝的心臟緊緊懸了起來。

  足足好一會兒。

  安再世大夫點了點頭道:「恭喜小姐,您應該是有身孕了。」

  這話一出,木蘭內心歡喜的頓時要炸開了一般。

  她終於懷孕了。

  她和夫君成親一年多了,如今終於有了愛的結晶。

  她好高興啊。

  整個人彷彿都要飛了起來。

  就這樣,她如同蝴蝶一般飛到了母親蘇佩佩那裡。

  「娘,我懷孕了,我有寶寶了。」

  蘇佩佩趕緊將手中的東西藏到背後,然後眉飛色舞道:「娘早就知道了,妳月事沒來,肯定就是有了,我要有孫兒了,我要有寶貝孫兒了。」

  木蘭道:「娘,妳藏起來的是什麼嗎?」

  蘇佩佩道:「沒什麼,沒什麼,我弄著玩的,妳快去告訴親家母吧。」

  然後,木蘭又如同一隻蝴蝶一般,朝著沈浪家中飄去。

  她走了之後,蘇佩佩才將藏在背後的東西拿出來。

  原來是一隻小鞋子。

  只不過繡得好醜啊,歪歪扭扭的,壓根看不出來這是鞋子啊。

  幸虧沒有被木蘭看到,否則要丟死人了。

  蘇佩佩的繡工實在是……不提也罷。

  當然,你以為這隻小鞋子就是最醜的嗎?

  不,比這還醜的小鞋子她還有半抽屜,她手中這隻已經是最好的了。

  愛因斯坦的小板凳,真是哪個世界都有。

  「不急,不急,還有八個月,到時候我一定能夠做出一雙像樣的小鞋子。」

  蘇佩佩心中暗暗發誓。

  當年她生下木蘭和金木聰的時候,還很年輕,也很貪玩。

  所以她覺得自己不是那種無微不至的好母親,錯過了兩個好玩的小寶寶。

  哦不,是一個。

  這次,她絕對不會錯過了。

  木蘭生了寶寶之後,她一定要親自玩,不……是親自帶。

  她絕對不會再超過這個寶寶的每一個瞬間。

  ………………

  木蘭寶貝飛快跑到了沈浪家中。

  不過這畢竟是婆婆,剛才跑過來興奮得很,但是到了跟前卻又不好意思起來。

  她一直一來都是落落大方的,但此時卻有些忸怩。

  「媽媽,我……我懷孕了。」木蘭嬌羞無限道。

  沈浪母親抬頭,目中露出無比慈愛的笑容,柔聲道:「我早已經知道,我家木蘭真了不起。」

  木蘭一看。

  果然婆婆在繡一隻小鞋子,旁邊還有好幾雙已經繡好的。

  木蘭不由得拿起這些小鞋子。

  真的好可愛的鞋子啊。

  每一雙的圖案都是不一樣的,有的繡老虎,有的繡金魚,有的繡鳳凰。

  而且從小到大的都有,每一雙都精緻得不得了。

  木蘭崇拜道:「媽媽,妳真厲害!」

  「我,我現在就把這雙繡著小老虎的鞋子拿走,可不可以?」

  ………………

  「啊……啊……啊……」

  冰兒才慘叫。

  因為實在是很痛啊。

  她的肚子已經開始發動了。

  她肚子這個寶寶可真是夠足月,整整九個月多。

  按照沈浪的估計,預產期應該是在七八天前。

  結果她肚子裡面寶寶彷彿壓根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待在媽媽的肚子裡面不亦樂乎。

  而且每天還要準時和爸爸玩遊戲。

  玩按媽媽肚皮的遊戲。

  沈浪在哪裡按一下,寶寶就在不遠處的地方也按一下。

  有些時候折騰得厲害了,小拳頭能夠把媽媽肚皮頂起小半寸。

  沈浪一直等著寶寶發動。

  結果一直沒有發動。

  然後,他先去了北苑獵場。

  結果,他一去,寶寶就發動了。

  太調皮了。

  沈浪雖然不在,但是宮裡派來了十幾個女大夫,產婆等等。

  一應區全。

  「夫人,用力啊,用力啊。」

  結果冰兒光慘叫,不用力。

  五王子的夫人卓氏驚訝道:「冰兒,妳怎麼非但不用力,還往回縮啊。」

  冰兒顫抖道:「我要憋著,我要等著夫君回來後再生。」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哭笑不得。

  這還能憋嗎?

  女大夫道:「冰兒夫人,千萬不能憋,胎盤從妳肚子脫落之後,寶寶必須從妳肚子裡面出來,否則就會有危險。」

  頓時小冰一嚇。

  趕緊用力。

  別看冰兒骨架小,但是盤骨寬,非常適合生養。

  而且這個寶寶胎位正得很。

  拚命用力了十幾次之後。

  「哇哇哇……」

  產房內邊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

  無比順利。

  幾個產婆不由得嘖嘖稱奇。

  第一胎就這麼順利,真是太罕見了。

  好些個女人第一胎生得要死要活,折騰兩三天的都有。

  冰兒從發動到生下來,還不超過兩個時辰。

  「恭喜夫人,是個千金小姐。」

  冰兒一聽,頓時小嘴一扁,幾乎要哭出來。

  她做夢都想要生一個兒子,結果竟然生出來一個丫頭。

  丫頭有什麼好的?

  妳娘我就是一個小丫頭,難道還沒做夠嗎?

  卓氏笑道:「妳以為這丫頭和妳一樣嗎?人家一生下來就金貴得很,就是一個千金大小姐。」

  冰兒一想也對。

  我生的丫頭和我是不一樣的。

  然後又喜笑顏開。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一定不要像我,一定要像她爹爹,那樣才美。」

  產婆用溫水將寶寶擦洗乾淨,剪好臍帶,包裹起來。

  「喲,好漂亮的丫頭,這麼漂亮的丫頭真是難得見啊。」

  卓氏趕緊湊過來。

  確實好漂亮的丫頭啊。

  剛剛生出來,肌膚就是光滑的,一點都不皺。

  小寶寶剛剛離開媽媽的肚子,有點沒有安全感,小身體微微顫抖著。

  哭了幾聲後,受到光線的刺激,本能地想要睜開眼睛。

  但是剛生出來沒有什麼力氣,用力好大的勁兒,才睜開了一點點。

  好大的眼睛。

  好亮的眼睛。

  眼瞳黑黝黝的,彷彿寶石一般純淨。

  卓氏只看了一眼,整個心臟都要融化了。

  眼淚都出來了。

  直接一把抱在懷裡。

  「寶貝,心肝寶貝,以後妳給娘做寶貝好不好啊?」

  卓氏真是無比疼愛,又無比心酸。

  因為她和寧政成婚已經兩三年了,但是到現在都沒有懷孕。

  已經找大夫看過了。

  而且沈浪就是最好的大夫。

  寧政沒有問題,是她的問題。

  所以卓氏一直都想要給寧政納妾,但都被寧政拒絕了。

  他說不是不好美人。

  而是覺得麻煩。

  他覺得這夫唱婦隨的很和諧,萬一找個不安分的女人進來,從此就家門不寧了。

  於是卓氏就去找沈浪,因為他知道現在長平侯爵府做主的人是沈浪。

  結果沈浪說他另有安排。

  「快,快給我看看。」冰兒道。

  卓氏趕緊把小寶寶遞到冰兒的懷抱內。

  冰兒驚喜:「真是好漂亮的寶寶啊,長得果然像她爹爹,像爹爹好,又嬌氣又高貴。」

  她歡喜得要哭出來。

  在她心目中,沈浪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貴氣的人了。

  所以不管生兒子還是女兒,最好都不要像她,她自己一輩子都是小丫頭的命。

  當然冰兒也自得其樂,這個小丫頭做得美滋滋。

  但誰不喜歡自己兒女是貴人呢?

  接著,冰兒解開衣襟,雖然現在還沒有奶水,但這是要靠寶寶吸出來的。

  果然寶寶剛剛含住,就本能地吮吸了起來。

  看著寶寶拚命的小模樣,冰兒內心幸福得彷彿要融化了一般。

  「寶寶加油,把兩個都吸出來,然後左邊歸爸爸,右邊歸寶寶好不好?」

  冰兒這話剛剛說出來,頓時面紅耳赤。

  在場還有十幾個人了,這話也太私密了。

  卓氏看了一眼冰兒,再低頭看了看自己,頓時覺得好羨慕。

  外面,餘兮兮和餘可可兩個小丫頭興奮得上躥下跳。

  「寶寶在哪裡,寶寶在哪裡?

  幾個產婆就要攔住,不讓兩個小丫頭進來。

  從現在開始,冰兒就算是做月子了,不能見風。

  「讓她們進來吧!」

  冰兒一切都聽沈浪的。

  沈浪說過,女人生孩子後月子是要做,但是不能緊閉,要通風。

  而且所謂坐月子不能洗澡也是無稽之談。

  用溫水,不要坐浴,完全可以洗。

  在寧焱公主的帶領下,兩個小丫頭飛快地衝進了產房。

  結果衝到床前的時候,兩個小丫頭本能地慢了下來。

  看著小小的寶寶,兩個小丫頭本能地起了保護欲,說話都小心翼翼的。

  「寶寶好小,好漂亮啊。」

  「冰兒娘,我能摸摸小寶寶的手嗎?我已經洗過手了,可乾淨了。」

  冰兒點了點頭。

  餘兮兮小心翼翼摸著小寶寶的手。

  「好可愛的手啊,好小的手啊。」餘兮兮低聲興奮道。

  旁邊的妹妹餘可可心切不已道:「好了,該我輪到我摸小寶寶的手了。」

  寧焱公主看著這一切。

  內心好怪異。

  既感覺到很幸福溫馨,但是又有點肉麻。

  當日她說愛沈浪,要為他生寶寶。

  這是真心話。

  但真的看到寶寶的時候,她忽然覺得我是不是應該多玩幾年啊。

  忽然肚子裡面多出一個寶寶,我……我彷彿還沒有做好思想準備啊。

  旁邊的產婆還沒有看寧焱的臉,先看了她的腚,頓時大呼道:「我的天爺,這個腚不生個十個八個娃,真是可惜了。就妳這胯,一閉眼一跺腳就生下來了,簡直比生雞蛋還容易。」

  這話一出,寧焱逃之夭夭。

  此時旁邊的女大夫道:「許婆婆,剛才那個女人是寧焱公主。」

  頓時,那個產婆幾乎要嚇尿了。

  幾個女大夫和產婆心中嘀咕。

  一直都傳聞寧焱公主和沈浪有一腿,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做贅婿做到沈浪公子這個份上也真是絕了啊。

  不但有小妾,而且公然把公主養在房裡。

  ………………

  北苑獵場內。

  這裡彷彿上演了一場生化危機一般。

  到處都是動物腐爛的實體,到處都是瘴氣,到處都是毒氣。

  種氏家族的軍隊第二次衝入北苑獵場的時候,剛剛經過了這些地方,僅僅只是不小心嗅了一口那黃綠色的氣體。

  結果回去之後,直接上吐下瀉,治了三天三夜,活生生拉肚子拉死了。

  上百人,只有一半人救了回來。

  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敢靠近那個北苑獵場了。

  聽說那裡爆發瘟疫了。

  ………………

  兩千三百多個空白零血脈者,都已經全部注射過黃金血脈蠱蟲。

  沒有出現一個傷亡。

  確實和沈浪之前做過的實驗一樣,只要是零血脈者,就不會出現什麼危險。

  改造血脈後,每一個人都人事不省,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整整三天三夜後。

  王大首先甦醒了過來。

  他立刻感覺到了不同的世界。

  當然不是身體,而是精神世界。

  之前他的精神世界,時時刻刻都是灰暗的,就彷彿某個陰暗的角落,根本見不到陽光。

  他不知道抑鬱這個詞。

  但幾乎所有的空白零血脈者,都有自閉症,精神障礙,還有抑鬱症。

  而現在!

  他雖然沒有睜開眼睛。

  但是內心竟然感到了歡快。

  這個世界竟然還有快樂這種情緒?

  太美妙了。

  就彷彿整個世界充滿了陽光一般。

  他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這是他的本能反應,永遠失去安全感,當閉上眼睛的時候,再一次睜開眼睛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因為他之前住在柴房,睜開眼睛就要看到這個灰暗醜陋的世界,就要看到無數鄙夷嫌棄的目光。

  睜開雙眼。

  巨大的房間內,就只要他一個人醒著。

  其他兄弟依舊在沉睡中。

  他從床上爬了起來。

  身體竟然這麼輕快矯健?

  之前不管他在努力,四肢永遠都是酸軟的。

  他非常努力地幹活,但真的沒有力氣,骨頭裡面就彷彿灌滿了鉛一般,就連憑空抬起來都需要莫大的力氣。

  而且四肢永遠是冰涼的。

  而現在!

  整個身體暖洋洋的。

  心臟跳動得不快,但前所未有的有力。

  他看到一面鏡子,他走了過去。

  來到鏡子面前,他第一次看到了自己。

  這……這裡面的人是我嗎?

  他已經完全變了。

  目光銳利有神,而且肌膚不在蒼白,而是充滿了健康的紅暈。

  甚至身體外形都徹底變化了。

  之前瘦骨如柴,此時竟然已經有肌肉爆起了。

  雖然依舊比較瘦,但已經充滿了力量感。

  前所未有的強壯有力。

  苦頭歡走了進來。

  王大頓時羞赧地移開目光,他覺得照鏡子是一件很不好意思的事情。

  「醒啦?跟我來!」

  王大跟著他走了出去。

  來到一堆石鎖面前。

  「這是八十斤的,你舉起來試試看。」

  之前不要說八十斤,就連二十斤都非常費勁,超過三十斤,王大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斷裂了一般。

  聽了苦頭歡的命令後。

  王大彎腰深吸一口氣,猛地抓起那個八十斤的石鎖。

  結果,整個人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了。

  不是因為石鎖太重,而是因為太輕了,他用力太猛。

  「這是一百五十斤的,你試試看。」

  接著,王大又輕而易舉地將一百五十斤的石鎖舉了起來。

  「這是二百八十斤的,你試試看。」

  王大又輕而易舉將二百八十斤的石鎖舉起。

  「這是三百九十斤的,你再試試看。」

  王大又一次舉了起來。

  但這次已經有些吃力了。

  「可以了,雙臂三百九十斤是你的極限力量。」苦頭歡道:「但這僅僅只是開始,以後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確實如此,他們不像是蘭氏十兄弟,血脈本來就高,而且積攢了幾十年的力量,一旦被激活之後就很強大。

  而眼前這個力量對於王大來說,僅僅只是被改造血脈之後的起點而已。

  「這是一石弓,你來開試試看。」苦頭歡又道。

  王大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這個一石強弓。

  一石弓,差不多就是一百三十磅左右,不管在哪裡都是強弓了。

  不管是在越國,還是在楚國,只有最最精銳的弓箭手才會集體裝備一石弓。

  不是拉不開。

  光拉開的話,很多人都可以。

  但拉開之後,還要連續射二十箭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這是一石半的弓,你試試看。」

  王大拉開了這只一石半的強弓,雖然有一點點吃力,但不算很困難。

  「這條跑道是一百五十步,你用最快速度跑完。」

  話音剛剛落下,王大就狂奔而出。

  苦頭歡不需要任何計時工具,再心中就能判斷出時間。

  十息左右,還不到一點。

  也就是不到十秒。

  這個成績就算在地球,也已經靠近世界冠軍了。

  真是牛逼啊。

  而之前的王大快速奔跑的時候,還不到五十米整個人就彷彿呼吸不上來。

  這個提升何等逆天?

  單純對於王大這個人來說,身體素質完全是十倍,百倍的提升。

  改變了血脈之後,竟然變得如此之強大。

  跑完一百米後,王大又折身跑回來,筆直站在苦頭歡面前,等待他的新命令。

  苦頭歡看到,他的眼睛裡面都是淚水。

  可見他的內心激動到了何等程度。

  「給你半柱香的時間,你哭也可以,笑也可以。」苦頭歡轉身離開,把整個操場留給王大一人。

  王大沒有狂笑,沒有捶胸頓足,也沒有豪邁高呼。

  就只是默默流淚。

  真正的淚如湧泉,根本就止不住。

  甚至不知道為何而哭。

  就是想哭。

  無比的狂喜。

  無比的酸澀。

  無比的幸福。

  無比的感恩。

  十分鐘後!

  王大聽到了苦頭歡的腳步聲,他立刻收起所有的淚水,擦拭得乾乾淨淨,再一次筆直站立,等待苦頭歡的新命令。

  「你現在最想見誰?」苦頭歡問道。

  王大道:「公子。」

  「哈哈……」苦頭歡道:「公子的女兒出生了,他趕回去看寶貝女兒,大概明後天才回來,而且他大概也不習慣見到很多人對他感激涕零,他只擅長面對壞人,不擅長面對自己人。」

  頓時,王大又沒有話了。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感激之情的。

  雖然整個人都蛻變了,變得非常強大。

  但是性格確實半點沒變。

  「李狗子很快就要醒了。」苦頭歡道:「剛才我讓做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王大點頭。

  苦頭歡道:「你帶著李狗子也做一遍,就這樣一直傳下去,確保兩千三百多人都要測試一遍自己的力量,速度。」

  「是!」王大立定轉身,朝著營房跑步前進。

  果然,第二個改造血脈的李狗子甦醒了,正站在鏡子面前發呆。

  王大道:「你跟我來。」

  李狗子跟著王大來到操場上。

  王大道:「這是一百五十斤的石鎖,你試試看。」

  就這樣!

  兩千三百多個被改造後的零血脈者,一批一批地甦醒了過來。

  根本不需要任何命令。

  也不需要任何軍官出動。

  先醒的人,帶著後醒的人進行力量,速度測試。

  測試完畢後,全部記錄下來。

  四個時辰後!

  所有的測試結果,整整齊齊送到了苦頭歡的面前。

  苦頭歡沒有看成績。

  因為他知道,每一個人都是差不多優秀的。

  讓他震驚的是這些人的紀律和覺悟。

  之前蘭氏十兄弟那群特殊血脈者被激活血脈力量甦醒之後,每一個人都是大呼小叫的,足足好一會兒才恢復秩序。

  而這兩千多人,不需要任何命令,不需要任何指揮。

  他們自己就完成了一切測試。

  苦頭歡眼圈再一次濕潤了。

  這……這才是世界上最好的軍隊。

  我苦頭歡何德何能,竟然能夠得到這樣的軍隊,竟然能夠成為這支軍隊的統帥?

  這樣優秀的軍隊,從來都沒有見過啊。

  看了一眼他們的測試數據。

  對於普通軍隊來說,他們每一個人的力量都是絕對的上游,雙手力量超過四百多斤。

  而速度更是頂尖,百米十息。

  這樣的士兵,每一個都是珍貴的,簡直是夢寐以求的。

  但是他整整擁有兩千多人。

  之前他們沒有力量,而現在上天賜予他們力量,賜予他們敏捷和速度。

  這支軍隊,已經完整了。

  擁有力量,紀律,靈魂!

  而且……

  這僅僅只是開始。

  經過三個月訓練後,他們會變得何等強大?

  苦頭歡轉過頭去,不讓別人看到他的淚光。

  他這是激動,興奮,也心酸。

  這兩千多人的命運被改變了。

  他們之前被父母家人嫌棄,活得豬狗不如。

  而現在,他們已經成為了人,而且還是無比優秀的人。

  比起蘭氏十兄弟。

  苦頭歡覺得這些人才真正算是鳳凰涅槃,才算是獲得新生。

  甚至苦頭歡覺得,比起蘭氏的那十個天才,他更加喜歡這兩千多人。

  而且他現在已經幾乎每一個人的名字了。

  這是我的兵,我的兄弟!

  接著,苦頭歡收斂內心情感,下令道:

  「你們自由訓練,按照操典第一,第二課。」

  「兩刻鐘後,集體去吃飯。」

  「吃完飯後,再訓練一個時辰,按照操典第三,第四課。」

  「訓練完畢後,睡覺。」

  苦頭歡命令下達之後。

  這兩千多血脈涅槃者,瞬間在最短時間內集結。

  兩千多人,站成了二十三個方陣。

  無聲無息。

  每一個方陣整齊得如同尺子量過一般。

  然後,這兩千多人開始進入訓練。

  不需要任何命令,也不需要任何監督。

  這不是機器人。

  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豐富的內心世界,鮮活的靈魂。

  被改造血脈後,他們明明已經變得強大了。

  但是依舊沒有任何倨傲,也沒有任何散漫。

  依舊和之前一樣,服從,感恩,敏感。

  苦頭歡隱藏在黑暗中。

  無比貪婪地望著這兩千三百多人。

  太優秀了!

  這就是我的王牌軍隊,這就是我的無敵軍團。

  三個月後的邊境會獵,我們一定要震驚世界!

  沈公子,你太了不起了,你創造一個天大的奇跡。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4 13:53
第312章:王者崛起!沈浪王牌軍崛起!

  距離卞逍退兵已經過去幾個月了。

  但是吳國腹地內依舊滿目瘡痍,卞逍實在殺得太狠了,波及的範圍超過十五個郡,將近三分之一國土都被禍害了一遍。

  被殺了很多人還是其次。

  關鍵是糧食欠缺。

  因為卞逍劫掠的時候,不知道燒了多少糧倉,甚至長在地裡還沒有成熟的糧食都被燒過了一遍。

  所以今年秋收,吳國糧食減產了四分之一。

  加上遠征怒潮城失敗,更是雪上加霜。

  這幾個月時間,吳國上下都在休養生息。

  吳王年輕,之前為了表示威嚴,還專門蓄胡了。

  但是經歷幾個月前的大敗之後,他反而把自己鬍鬚給剃光了。

  被人稱為黃口小兒就黃口小兒吧,一個君王的成熟並非看鬍子的。

  如今吳王再一次迎來了楚國使者,依舊是那個跟越王寧元憲打過交道並且獲得外交勝利的楚國禮部侍郎。

  「越王病重,想要向我家大王妥協,但又不想擔喪權辱國之罪,所以提出了這個荒謬之極的邊境會獵。」楚國禮部侍郎道:「關於這件事情吳王可有耳聞。」

  吳王當然聽說了,甚至想要不聽說都難啊。

  這件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倒是聽說了一二。」

  楚國禮部侍郎道:「寧元憲此舉無恥得很,分明就是故意讓沈浪和寧政當炮灰,割讓利益給我楚國,換取邊境的安寧而已。」

  吳王道:「竟有此事?」

  楚國禮部侍郎道::「聽說吳國最近鬧饑荒,不知道可有此事?」

  吳王道:「缺糧是真,但鬧饑荒不至於。」

  楚國禮部侍郎道:「我楚國今年倒是大豐收,我們是兄弟之邦,所以願意借給大王一百萬石糧食。」

  這話一出,吳王一愕,周圍諸臣一喜。

  一百萬石糧食,就是一億多斤啊,絕對的天文數字。

  這批糧足夠二百萬人吃兩三個月了,雖然還有一定缺口,但至少這個冬天能夠熬過去。

  楚國竟然又這麼大的手筆嗎?

  吳王道:「楚王如此仁義,真是讓寡人感動,我這就給你家大王寫借條。」

  楚國禮部侍郎道:「吳王,我們不僅願意借這批糧食,而且沒有利息。」

  吳王從寶座上走了下來,朝著西南方向拱手道:「楚王乃真王者也。」

  楚國禮部侍郎道:「當然,不過我家大王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吳王道:「什麼要求?」

  楚國禮部侍郎道:「聽說大王之前曾經和越王簽訂了什麼秘密盟約?」

  吳王道:「沒有啊,不知道貴使是從哪裡聽說的啊?」

  楚國禮部侍郎道:「沒有最好了,不過我家大王想要讓您宣告天下,不管您之前和越王寧元憲簽訂了什麼密約,全部作廢。」

  這是要讓吳王撕毀吳越密約啊。

  當然了,這個世界不管什麼密約都是用來撕毀的。

  只不過這撕毀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這才僅僅幾個月時間,幾乎算得上是墨跡未乾,這就要成為擦屁股紙了?

  楚國禮部侍郎道:「不僅如此,我家大王願意和吳國簽訂秘密盟約,你我兩國結為兄弟之國。」

  吳王道:「我與楚國,本就是兄弟之國啊。」

  楚國禮部侍郎道:「儀式感還是需要的,再說一紙盟約而已。」

  楚國的意思已經非常清楚了。

  只要吳王撕毀和越王簽訂的盟約,並且和楚王簽訂秘密盟約,就能夠借到一百萬石糧食,而且沒有利息。

  這其實根本不需要吳國付出一點點利益的。

  吳國樞密使吳直忽然道:「貴使,現在看來所謂的邊境會獵,根本就是越王寧元憲故意割肉給你楚國對嗎?」

  楚國禮部侍郎道:「再對沒有了,寧元憲病重,國內奪嫡愈演愈烈,越王害怕我楚國出兵,原本想要直接妥協,但又覺得太過於恥辱難看,所以才提出了荒謬的邊境會獵,擺明了是故意輸給我們,犧牲掉寧政和沈浪這兩個無名小卒。」

  吳直道:「那這場荒謬的邊境會獵之後呢?」

  他的意思非常明白,楚國的胃口就止於此了嗎?

  邊境會獵贏了之後,得到了二十里邊境線和八十萬金幣賠款,楚國就會放過越國了嗎?

  還是得寸進尺?進一步戰爭訛詐?

  楚國禮部侍郎道:「當然是到此為止了,我家大王最是講究信譽的。」

  吳直笑道:「楚王之信譽,確實人所共知。」

  楚國禮部侍郎道:「大王只需將和越國的密約作廢,並和我楚國簽訂秘密盟約,便可以得到一百萬石糧食,何樂而不為呢?」

  這話一出,眾多臣子紛紛點頭。

  吳王道:「貴使先去休息,事關重大,我們需要先商量一下。」

  楚國禮部侍郎告退。

  然後吳王朝堂內立刻議論紛紛。

  超過大半的臣子紛紛贊同。

  這完全是無本的買賣啊。

  撕毀一份盟約,再重新簽訂一份,就能夠換來一百萬石糧食。

  天下上哪裡去找這樣的好事啊?

  不答應的話,就是傻子了。

  於是眾多臣子紛紛拜下,叩請吳王答應。

  「陛下,幾百萬饑民嗷嗷待哺,慘不忍睹!」

  「陛下,這冬天越來越冷了,若沒有糧食吃,真的要餓死人的。」

  「陛下,萬民如子,望陛下如同望之父母。」

  言下之意非常清楚,就是要讓吳王答應,先把糧食弄到手再說。

  吳王笑道:「眾卿的意思,寡人知道了,先退朝吧。」

  眾多臣子趁著退朝的功夫,再一次叩首請吳王憐惜萬民。

  ………………

  書房之內,吳王震怒。

  他不是對楚國發怒,而是對他的臣子發怒。

  難道寡人這個大王就這麼沒有廉恥,毫無信譽嗎?

  剛剛簽訂的盟約,幾個月就作廢?

  為了一百萬石的糧食,就投入楚國的懷抱?

  當寡人是什麼?窯子裡面的娼妓嗎?毫無廉恥!

  吳直道:「陛下大可以不必生氣,臣子考慮和君王考慮的本就不一樣。」

  吳王冷笑道:「是了,再這些臣子眼中,我這個大王的名譽不是太重要,靠著名聲能夠換來糧食何樂不為?但是他們也不想想,寡人這個名聲能夠賣幾次?」

  吳直道:「他們的想法或許還不止這些。」

  吳王道:「我吳國缺糧,但也不缺糧,這些大臣家中各個豪富,糧食堆積如山,這是害怕寡人向他們化緣呢,為了不出血,當然要讓寡人出賣名譽去換糧食,這樣他們的糧食就保住了。」

  吳直道:「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的局面,我吳國如何應對,我們南邊要出一個驚天大梟雄了。」

  矜君!

  提到這個名字,吳王心中無比歎服。

  這個矜君比他年輕了好幾歲,而且繼承南甌國主的時候幾乎一無所有,完全是一個傀儡。

  僅僅兩三年時間。

  竟然可能要成為整個沙蠻族的共主了。

  當時南甌國叛亂的時候,所有人都認為矜君就會如同一隻螻蟻一樣被碾死。

  但沒有想到這才一年多時間,眼看南方就要崛起一位王者。

  自歎不如啊。

  這位矜君真是從絕境中逆流而上,創造奇跡。

  越國大軍佔領南甌國大部分國土,矜君非但不急,反而藉著這個戰爭統一整個沙蠻族。

  真是天大的手筆。

  神來之筆啊。

  而他吳王繼承父輩的王位,結果到現在還一片狼藉,相較而言,真是讓人汗顏。

  吳王道:「楚王應該和這位矜君簽訂了真正的秘密盟約了,等矜君奪回南甌國,席捲整個南方的時候,就是楚王大軍東進之時。」

  吳直道:「所以這次邊境會獵的籌碼根本就滿足不了楚王,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肯定會獅子大張口,得寸進尺,繼續訛詐寧元憲。」

  吳王沉默了片刻道:「王叔,我們只能站在勝利者一方。」

  是了!

  這才是最重要的。

  上一次大戰,吳國損失太大了,至少需要修生養息大半年。

  吳國手中的籌碼不多了。

  不能隨意扔出去,而且一定要押對。

  吳直道:「越王用邊境會獵的籌碼作為緩兵之計,作為誘餌。但楚國何嘗不是拿一百萬石糧食作為誘餌呢,讓我們撕毀和越國的盟約僅僅只是第一步,他想要的是將我們拉上矜君的戰車。」

  吳王道:「沒錯,上一次是蘇難的戰車,這次是矜君的戰車。這位楚王還真是奸猾,從來只想著漁翁得利,從未想過火中取栗。」

  吳直道:「不過矜君和蘇難可是完全不一樣的,如果他真的統一了整個沙蠻族,那可是擁有十萬大軍,而且還是天下最野蠻,最強大的軍隊。一旦越國南方局面糜爛,楚國可就不會想上次那樣隔靴搔癢小打小鬧了,那可是真正的傾國之戰。所以楚王才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拉我吳國進入戰局。」

  吳王完全能夠想像。

  下一場可能爆發的大戰將是無比驚人的。

  可能會是真正的三國大決戰,甚至四國大決戰。

  動用的總兵力,可能會超過四五十萬,與幾個月前的那一場戰爭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這可能是決定四國命運的超級大決戰。

  吳直道:「所以我們就算要撕毀和越國的盟約,就要要簽什麼三國秘密盟約,也要等到矜君事成之後再說。現在楚國妄想用區區一百萬石糧食就換取陛下的朝三暮四?未免也太廉價了。」

  吳王忽然道:「萬一邊境會獵,越國贏了呢?」

  這話一出,吳直一愕。

  不可能吧。

  所謂的邊境會獵,可是真正最直接的對戰。

  沒有任何計謀,就直接是兩軍對殺。

  楚國精銳常年參戰,本就比越國精銳一些。

  五千對越國兩千。

  聽說寧政和沈浪剛剛招募了兩千個廢物,剛剛開始所謂的練兵。

  擺明了就是把這兩千個廢物用來做炮灰犧牲掉的。

  怎麼可能會贏?

  吳王道:「萬一越國贏了,對楚國是不是一次強烈的震懾?」

  吳直想了想,還是覺得非常荒謬。

  吳王笑道:「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當然這場大戲的主角還是矜君,他才是左右南方四國局勢的大人物。」

  次日。

  吳王正式拒絕了楚國的要求,並且聲明他和越國簽訂的是停戰協定,而不是什麼秘密盟約。

  而且他吳王一諾千金,絕對不會為了蠅頭小利而撕毀簽好的契約。

  頓時群臣嚎哭,大呼饑民之可憐,恐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吳王下旨。

  從今日起,他的王宮縮減三分之二開支,他每日只吃兩頓稀粥,把整個王族省下來的糧食全部賜予饑民。

  接著,吳王親自拜訪一些重臣之家,向他們寫下欠條借糧食。

  吳國官員豪族紛紛慷慨解囊,半個月內竟然捐贈了五萬石的糧食,塞牙縫差不都夠了。

  緊接著,越國高層出現重大洩密事件,一個重要的名單暴露了出來。

  這名單上都是吳國的高官,全部被越國黑水台秘密收買或者脅迫,做出了許多出賣吳國之事。

  越王震怒,嚴懲黑水台洩密者,斬殺了三人,囚禁了十幾人。

  吳王暴怒,將名單上的一名二品高官誅殺全族。

  頓時間吳國豪族紛紛慷慨解囊,賑濟災民,短短十天時間,就籌集了八十萬石糧食。

  吳王感動。

  然後在朝堂上當眾表示,所謂越國洩密事件根本就是一場陰謀。

  他壓根不相信吳國的官員會被越國黑水台收買,他絕對相信臣子的忠貞。

  然後,他當著所有臣子的面,將這張所謂的名單付之一炬。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在怒潮城戰敗的吳牧正式復出。

  吳王對朝堂的清洗正式開啟,眾多新銳逐漸取代老臣。

  接著賑災和洩密事件,吳王正式開始對老臣進行反攻。

  …………………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好幾年。

  北邊的吳王正變得成熟,南方的矜君如同星辰一般崛起,眼看就要照亮整個東方世界的天空。

  如今越國的朝堂,也極其不平靜。

  隨著越王寧元憲的病倒,太子和三王子寧岐的奪嫡之爭也漸漸激烈起來。

  圍繞著天西行省中都督一職,雙方已經博弈了好機會。

  原本太子一系的張子旭擔任這個職位已經板上釘釘,就差下旨了。

  但是一件倒賣軍糧案鬧得如火如荼,這位天之驕子張子旭也被牽扯到期中。

  太子一系文官,幾十人牽涉其中。

  緊接著又爆發出了更驚人的貪墨軍費一案,幾十名武將都被捲入。

  整個案子鬧得越來越大。

  天西行省中都督一職,再一次擱淺。

  這麼熱鬧的情形下,沈浪家生了一個女兒,當然是無關痛癢的小事了。

  但還是有不少有心人尤其關注。

  沈浪之前那麼受國君寵愛,這次生了女兒,國君會不會有什麼恩賜?

  結果!

  完全沒有。

  不但國君沒有任何賞賜,就連卞妃也彷彿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一般。

  聽說種妃倒是想要送禮物,但卻被國君喝止了。

  風向已經非常清楚了。

  沈浪失寵了。

  國君鐵了心要犧牲沈浪和寧政了。

  只要邊境會獵一結束,這兩人就徹底完蛋了。

  ………………

  沈浪的寶貝女兒已經二十天大了。

  他完全愛不釋手。

  但是可惜啊,這麼大的小寶寶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一天大部分時候都在睡覺。

  但是寶寶醒著的時候,基本上都被沈浪抱在懷裡。

  小丫頭在媽媽肚子裡面那麼調皮,但是生出來之後,卻顯得很乖巧安靜。

  大部分時候,就瞪大烏溜溜的眼睛盯著沈浪看,那張精緻的小臉蛋可嚴肅了。

  也一點都不愛哭。

  只有拉臭臭的時候,才會哼哼兩聲。

  所有人都發現,沈浪天天都在家抱女兒,北苑獵場也根本不去了,那邊的練兵也根本不管。

  這下子大家看得更加清楚了。

  這次邊境會獵,沈浪自己都沒有報任何希望,他自己都放棄了。

  招募了那兩千多個廢物後,就扔在北苑獵場的軍營裡面不聞不問。

  這一日,沈浪等了好久,終於寶寶醒了,他又迫不及待地抱出來顯擺。

  黎隼大公公如同做賊一樣,秘密前來。

  因為國君正在「犧牲」沈浪呢,作為陛下的心腹,黎隼當然也要對沈浪橫眉冷對。

  「喲,我們大人演戲,卻讓小寶貝受委屈了。」

  黎隼大公公小心翼翼地將寶寶抱在懷裡,姿勢竟然比沈浪還要標準。

  寶寶被沈浪抱在懷裡的時候,小臉可嚴肅了,竟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而被黎隼抱在懷裡的時候,竟然有些懶洋洋地想睡覺,好像被他抱著更舒服。

  沒良心的小丫頭,虧得爹爹這麼寶貝妳。

  「陛下想了幾個時辰,終於給我們小寶貝取了一個名字,沈宓!」

  沈浪無語。

  陛下啊,我女兒的名字想要自己取的啊,你湊什麼熱鬧,這是小冰生的,又不是寧焱生的,又不是你的外孫女。

  你至於天天翻閱上古典籍嗎?

  他知道寧元憲不是花幾個時辰,而是好幾天時間。

  有空沒空就翻上古書籍,就想要取一個好名字。

  一個讓沈浪都自愧不如的名字。

  當日冊封張翀子爵的時候,寧元憲怎麼說的?

  讓黎隼自己去想一個好聽的封號,那意思是他不願意動這個腦子。

  一個貴族的封號你都不願意想,結果沈浪女兒的名字,你卻想好幾天。

  結果這位陛下取出來的名字好是好。

  但沈浪直接想到了甄宓,當然寧元憲不知道有這個人物,所以這名字是他原創。

  黎隼大公公道:「這個宓字好啊,安寧甜美之意,但是又隱藏著高貴。當它念作伏的時候,和上古伏羲氏的伏字是同一意思,伏羲可是上古三皇之一,尊貴無比。」

  沈浪敷衍地點頭道:「嗯,不錯,不錯!」

  黎隼無語,當然他回稟陛下的時候可萬萬不敢說沈浪態度敷衍,要不然陛下非要氣炸了不可。他一定會說沈浪聽了之後大呼驚艷,這樣的好名字我沈浪就取不出來。

  接著黎隼大公公拿出一塊玉粒,戴在寶寶的脖子上。

  「這是卞妃娘娘送的禮物。」

  他並沒有說這塊玉的來歷。

  從表面上看,這塊玉普通極了。

  然而,它確實上古文明之物,聽說是上古某位王者的一顆冕珠。

  這是卞氏家族給她的陪嫁之物,她一直隨身佩帶的,本來想要傳給自己女兒。

  只不過卞妃低調,從來不會向人炫耀,所以也幾乎無人知道這東西的珍貴之處。

  「陛下說了,等邊境會獵結束,咱們的小寶貝也三個月大了,正是最最可愛的時候,到那個時候抱進宮內,讓卞妃娘娘好好稀罕一下。」

  本來黎隼只能來半個時辰,但抱著小寶寶不知不覺就超過了一刻鐘多,然後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他自己也送了一份禮物,不過沒有專門說出來,只是一個紅繩穿的小銅錢,戴在小寶寶的手腕上。

  他也沒有說,這個銅錢兒應該也是他生母唯一給他留下的物件。

  黎隼是個孤兒,在大恩庭長大,之後被黎穆公公收為義子,從小都不知道父母是誰。

  但打從記事開始,他手腕上就戴著這枚銅錢,應該就是家人給他的。

  後來年紀大了,手腕也粗了,這枚銅錢也戴不上了,於是他就貼身藏著。

  現在他把這枚銅錢送給了沈宓小寶寶,雖然不值錢,但是卻傾注了他所有的憐愛和祝福。

  金木聰眼饞寶寶,不由得在邊上道:「姐夫,北苑獵場那邊練兵,你不去盯著嗎?這場邊境會獵事關重大,關係的可不僅僅是你和寧政殿下的命運,甚至還關係到國君陛下。」

  這話是半點沒錯。

  國君現在已經休養好了,行動已經無礙了。

  但依舊每天躺在病榻之上。

  這次他病倒的後果太嚴重了,讓所有人都覺得老虎變得虛弱了,這非常危險。

  所以現在就算差不多痊癒了,他依舊裝虛弱,裝著起不來床。

  等他裝虛弱到極致的時候。

  邊境會獵正式開始!

  他會精神奕奕,英姿勃發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邊境會獵,一鳴驚人。

  沈浪的兩千新軍創造奇跡,而國君再一次震懾四周。

  再一次恢復聲譽巔峰。

  到那個時候天下人就會紛紛猜測,國君寧元憲的病是假的,一切都是裝的。

  屆時,天下對他會更加敬畏。

  所以,現在國君,寧政,沈浪三人的命運已經捆綁在了一起。

  國君說過,他不信寧政,但是信任沈浪。

  而這一次的信任,他幾乎是賭上了自己的政治聲譽。

  這種信任真是沉甸甸的。

  ………………

  儘管所有人都認為邊境會獵沈浪和寧政必輸無疑,毫無指望。

  畢竟連沈浪自己都放棄了,自從女兒生了之後,就從來沒有去過北苑獵場了。

  而且,整個北苑獵場周圍還上演了瘟疫大戲。

  到處都是動物屍體,到處都是瘴氣。

  但依舊阻止不了許多密探的窺探。

  有太子一系的,三王子一系的,種氏家族的,還有楚國的探子。

  而且整個北苑獵場太大了,根本擋不住密探的滲透。

  所以這些探子還是窺探到了苦頭歡的練兵。

  然後,這些人腸子都要笑斷了。

  我的天哪。

  太可笑了,太可樂了。

  你們練的這是狗屁啊。

  就這樣還保密啊?

  你這練的是個屎啊!

  因為沈浪這兩千新兵每天就只練一招。

  揮刀!

  一刀兩斷,一刀兩斷!

  幾千遍,幾萬遍!

  一天,兩天,十天,半個月,一個月!

  都在練習這一招揮刀。

  而且揮的是木刀。

  作為一支軍隊,你們也不練習陣法,也不練習力量和速度?

  就光練揮刀?

  你就算練習揮刀,你也變換一個姿勢啊,永遠都是直挺挺地劈下。

  你們沒有練吐,我都要看吐了。

  你們這些廢物是有多麼蠢啊,這麼簡單的一招揮刀,需要練一個月?

  而且好像還要一直這麼練下去?

  而且好像還沒有學會的樣子?

  沈浪我知道你已經放棄這次邊境會獵了。

  但是好歹裝個樣子啊。

  你好歹讓你的新兵練習一下刀法,練習一下射箭啊。

  而且連真刀都不捨得讓他們摸?

  哦對了,這群人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根本拿不動真刀子。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

  這群探子真的受不了了。

  每天就光看著這兩千傻子練習揮刀,他們自己不但要吐了,而且也要跟著傻了。

  於是,這些探子紛紛離去。

  還窺探個屁啊。

  就這麼一坨屎一樣的軍隊,用來窺探他們簡直是浪費生命。

  關鍵是這群人,就算拿著木刀子,揮舞起來也那麼吃力,大汗淋漓,壓根沒有什麼殺氣。

  這樣的廢渣,連七八歲的童子軍都不如啊。

  差不多一個月後,所有探子都消失得乾乾淨淨了。

  那麼苦頭歡讓這群人練習一個月的揮刀是演戲嗎?

  當然不是!

  首先這群人手中的刀子看上去像是木刀,但實際上裡面是鉛,非常非常重的。

  而且一天比一天重,這個月的最後一天,他們手中的刀子有近兩百斤重。

  接下來還會更重。

  真正上戰場的時候,他們手中拿著會是一百斤重的斬馬刀,一流鋼鐵鑄造的斬馬刀。

  一米七八左右的陌刀!

  而且每一個士兵都會穿著鋼鐵重甲。

  沒錯!

  這就是唐朝對陣突厥騎兵的王牌軍隊。

  陌刀隊!

  中國古代很長時間內,騎兵對步兵都是無敵的。但是陌刀隊卻實現了對騎兵的碾壓。

  集體作戰,團隊威力。

  幾千人整齊如一。

  一刀兩斷!

  就算是精銳的騎兵,也魂飛天外。

  這簡直就是冷兵器時代的坦克,簡直就是移動的鋼鐵長城。

  而且沈浪麾下這支王牌軍隊,可都是經過血脈改造的。

  力氣越來越大,耐力越來越強。

  而且擁有紀律、忠誠。靈魂。

  比起唐朝的陌刀隊,不知道要強悍多少。

  苦頭歡雖然只讓他們練習一招。

  但是刀法就是這樣的,一通百通。

  讓你將一招練到了極致,速度,力量,角度的極致。

  那麼在戰場上就化復為簡。

  一招致命,招招之命。

  當沈浪這支超級重裝步兵出現在戰場的時候,注定會震驚天下!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4 23:41
第313章:大戰又起!王牌軍大成!

  「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和蘇難一樣扮老了。」

  國君寧元憲噓唏不已。

  他頭髮本來是白了一點點,但現在卻要染白大半。

  不僅如此,這一個月來他都吃得非常清淡,整個人瘦了差不多十來斤。

  加上刻意的一些裝扮,整個人就彷彿老了二十歲一般。

  他是五十幾歲的人了,之前看起來像三十幾歲,而如今看起來像七十幾歲。

  沒有辦法,天下人只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

  不管是百姓還是臣子,都堅信寧元憲中風了,而且是在女人的肚皮上中風,大概命不久矣了。

  因為中風很容易復發,一旦復發就必死無疑。

  這個時候就算寧元憲站出來說寡人沒事也無濟於事的。

  既然如此,他索性演到極致,

  表現出虛弱到極點的樣子。

  這一個月來,他始終沒有上朝,依舊是太子監國。

  當然了,重要的事務還是要寧元憲自己親自來。

  「哎!」寧元憲放下了手中的奏折。

  他此時已經不動怒了,否則已經差不多氣死了。

  這個世界的人真是太現實了,不管是百姓還是官員都是如此。

  幾個月前因為剿滅了蘇難叛亂,並且打贏了吳越之戰,他寧元憲何等風光?

  聲譽是何等巔峰?

  那他的名聲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差的呢?

  就是因為蘭瘋子和那十個乞丐。

  當時寧元憲恩准他們參加恩科文武舉考試,鬧得沸沸揚揚。

  每天都有御史和文武大臣狂噴,說他把科舉當成兒戲,表面上是抨擊沈浪,但實際上卻劍指他這個國君。

  結果呢?

  蘭瘋子高中解元。

  蘭氏十個兄弟全部金榜題名。

  事實證明他這個國君不是昏君,而是慧眼識英才。

  寧元憲當時打臉全天下,爽得不得了。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的名聲反而變得更差了。

  這群文武大臣明明錯了所以才被打臉,無數的書生也錯了。

  但是人家壓根就不在乎對錯。

  正是因為他們錯了,所以心中更加記恨國君寧元憲,甚至是敵視。

  當然寧元憲畢竟是君王,天下讀書人,還有一些文武臣子就算是敵視他也無可奈何。

  但是人家可以毀你名聲啊。

  而恰恰在這個時候,寧元憲病倒了。

  瞬間無數的流言蜚語爆出。

  國君馬上風了,國君日御五女,旦旦而伐,所以才會中風。

  甚至更有不堪者說國君之所以寵愛沈浪,完全是因為他長得俊美,有不可告人之關係。

  君王和臣子之間,是永遠的敵人。

  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這個世界上不是臣子操弄君王,就是君王操弄臣子,當然更多的時候是在互操。

  明朝的時候出現了一個操弄臣子高手,嘉靖皇帝。

  他完全將臣子操弄得欲生欲死,不知道多少權臣活活被他操弄到死。

  但是他稍稍年邁之後,走狗嚴嵩被弄死之後,就輪到他被臣子操弄了,死了之後還得不到一個好的謚號。

  肅宗,大概是比煬帝好一些了,但也是中下。就是說你這個人非常刻薄寡恩,壞得很。

  國君寧元憲也是一個操弄臣子的高手,在位二十年來不知道多少臣子被他操弄死,也絕對是刻薄寡恩。

  但他有一點比嘉靖皇帝更強,國家重臣他基本上怎麼動。

  不管鬧得多大,絕對不動根基。

  尚書檯,樞密院的幾個朝廷支柱,始終穩固。當然蘇難是一個例外,他已經叛逆了。

  但是現在,這個根基也有點鬆動了。

  文官這邊的根基,宰相祝弘主,武將那邊的根基,太尉種堯。

  兩個月前,表面上宰相祝弘主完全站在國君一方,壓下了落榜考生鬧事,將一場劇變消弭於萌芽之中。

  但這也發出了一個信號。他祝弘主出聲了,就如同老虎咆哮山林。

  於是,眾多文官紛紛依附之。

  「蘭瘋子,蘭氏十兄弟恩科考試高中,寡人算是吧這些文武臣子都得罪了。」國君寧元憲歎息道:「但可笑的是這件事情明明是他們自己錯了,卻要怪罪到寡人的頭上,難不成看著人才不取?難不成他們想要壟斷文武科舉不成?」

  「他們就是這個意思啊。」大宦官黎隼心中道,但嘴上是不說的,宦官不得幹政。

  「寡人只是病了一下,還沒有倒下呢,這些臣子就迫不及待要去找新的依靠了?」國君冷笑道:「瞧瞧之前朝堂上的中立派系,足足占三分之一,現在呢如同鳥獸散,紛紛去投靠新主子了。」

  「寡人究竟做了什麼了?讓他們如此記恨,如此詛咒於我?」

  而最讓國君痛心的人是太子和三王子寧岐。

  之前兩個人就算有鬥爭,也完全是在暗中,鬥而不破,完全算得上是一種良性競爭。

  而現在呢?

  寧元憲病倒之後。

  兩個人的鬥爭瞬間激烈。

  為了一個天西行省中都督的官職,不知道把多少官員送入監獄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流放。

  這個信號其實很危險。

  國家一旦進入黨爭,那就會進入一個惡性循環。

  什麼發展,什麼外交,統統會被影響,甚至被擱置。

  激烈的黨爭會如同一個黑洞一樣,吞噬一切。

  到那個時候沒有是非黑白,只有黨同伐異。

  而現在隨著寧元憲病倒,黨爭已經開始了。

  不僅如此,黨爭還是對國君寧元憲的一種藐視。

  之前太子和三王子的良性競爭可以說是不斷表現,並且讓寧元憲做仲裁者,看看誰更加優秀,誰更加適合做這個國家的繼承人。

  而現在雙方直接激烈鬥爭,幾乎是直接將寧元憲這個仲裁者拋在一邊。

  我們兩人直接開打,誰贏了誰就繼承王位。

  那意思是讓我這個國君也在邊上看著?

  當然現在還沒有到這個地步,但已經有徵兆了。

  雙方掀起倒賣軍糧案,貪墨軍費案,不僅僅是黨爭的開始,也算是對寧元憲的一種試探。

  看寧元憲到底壓不壓。

  而國君一旦選擇壓制,徹底平息這一場鬥爭,那也是需要巨大威信的。

  否則一定會成為一鍋夾生飯,被人認為是無能的和稀泥。

  所以寧元憲心中才會淒涼。

  他剛剛病倒了一下,就被人這麼怠慢了,就這樣被人攻擊污蔑。

  在女人肚皮上中風,為了討好楚王不惜簽訂喪權辱國的契約,借用一個荒謬邊境會獵的名義割讓越國利益。

  這不是昏君又是什麼?

  而在這個時候,他用什麼來壓制兩位年輕而又野心勃勃的王子?

  缺乏足夠的威嚴。

  強行壓制的話,一定會變成和稀泥,更讓人恥笑。

  想到北邊的吳王,大清洗正進行得如火如荼。

  寧元憲不由得心生羨慕,年輕真好。

  但寧元憲也是一個狠人。

  你們不是覺得寡人已經老了嗎?已經病倒變弱了嗎?

  那寡人就徹底老給你們看,弱給你們看。

  等邊境會獵沈浪軍隊一飛沖天的時候,就是寡人重回巔峰的時刻。

  屆時寧元憲再一次英姿勃發出現在天下人面前,毫無病態,年輕英武,仗劍四顧,磨刀霍霍。

  而到了那個時候,天下對他寧元憲的質疑都會煙消雲散。

  所有人又會重新蟄伏在他的淫威之下。

  這個世界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寧元憲冷笑道:「羌王阿魯岡暴斃之後,非但沒有人去調查他的死因,甚至沒有人理會他的屍體,任由躺在桌子上發臭,寡人當時還恥笑,現在看來寡人這幾個兒子也好不了多少。」

  黎隼依舊沒有回答。

  而這個時候,國君腦子裡面不由得浮現出一個人。

  五兒子寧政。

  這個兒子堅毅仁厚,是不是要好一些?

  天可憐見,這還是寧元憲第一次在內心正視寧政。

  「陛下,閻厄大人了。」

  外面響起了黎恩公公的聲音。

  片刻後,黑水台大都督閻厄進入,單膝跪下。

  「陛下,臣……又失敗了。」

  什麼失敗了?

  當然是刺殺矜君。

  國君寧元憲幾乎相近了一切辦法去阻止矜君統一沙蠻族。

  離間計,金錢收買,暗殺等等。

  所有手段都用了。

  但黑水台在沙蠻族的力量還是太小了,誰沒事會去那個鬼地方臥底啊。

  所以這些手段收效甚微。

  對矜君的暗殺,沒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

  全部失敗!

  甚至大宗師燕難飛都親自出手了。

  依舊失敗。

  矜君本身武功很高,加上身邊有無數的沙蠻族高手,還有大劫寺高手,黑水台派去的刺客幾乎全部死絕了。

  想要通過刺殺來改變大勢實在是太難了。

  沈浪就遭到多次的刺殺。

  甚至他就讓劍王李千秋動手刺殺蘇難,但是都失敗了。

  唯一接近成功的一次,大概就是苦頭歡刺殺金卓。

  但是現在金卓有了雪山老妖的保護,刺殺他也幾乎不可能了。

  雪山老妖已經決定了,把雪山宮搬到怒潮城去。因為那裡日子更舒服啊,不愁吃穿的,還可以耀武揚威。

  當然沒有雪山的雪山宮算怎麼回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只要我雪山老妖在,就算是火焰山也可以叫雪山宮的。

  黑水台大都督閻厄道:「陛下,還是準備戰爭吧,靠非正常手段已經阻止不了矜君了。」

  寧元憲閉上眼睛,開始回憶矜君。

  真沒有想到啊,這個養子會逆天到如此地步。

  幾年前他在國都的時候,是何等的溫順,何等的文雅啊?

  沒想到,竟然是如此梟雄。

  備戰吧!

  在兩個月前,張翀就說需要增兵南甌國,而且一次性增兵十五萬。

  當時聽起來有些危言聳聽,而現在看來半點都不誇張。

  但是寧元憲上哪裡去弄著十五萬大軍?

  就算傾其所有,也只能再調八萬大軍去南甌國戰場。

  而且調這八萬大軍,整個北線就剩下卞逍大軍了,鎮北侯南宮傲大軍,三王子寧岐麾下的幾萬大軍,全部都要南下。

  不僅北線空虛,就連國都防禦都會空虛。

  一旦到那個時候,卞逍手中的十萬大軍就要面對吳國的幾十萬大軍。

  幸虧有沈浪,他早早滅掉了蘇難。

  否則,蘇難叛軍,羌國大軍,吳國大軍,楚國大軍,矜君大軍,五個強敵圍攻越國,那真是有亡國之危了。

  沈浪和張翀解決了蘇難,把羌國變成了盟友。卞逍和金卓隔空聯手,擊敗了吳國。

  如今滿打滿算,整個越國就剩下矜君和楚國兩個敵人,或許可能還要加上一個吳國。

  蘇難還真是時運不濟。他本來就是想要等到矜君統一沙蠻族,奪回南甌國,席捲越國南部的時候再起兵謀反的。但是卻被沈浪逼得提前動手了,結果全軍覆滅,舉族滅亡。

  「我若把北線軍隊全部調空,吳王大軍會不會南下?」寧元憲問道。

  閻厄沉默片刻道:「現在肯定不會,可一旦矜君統一沙蠻族,奪回南甌國,大軍北上的時候,吳王是不會錯失這個良機的,他現在是拒絕了楚國的盟約要求,但並不是因為對我國講信譽,而只是時候不到,火候不到。」

  寧元憲道:「你說寡人若把整個北線防禦交給卞逍公爵,他擋得住嗎?」

  閻厄沉默好一會兒道:「臣不知,但卞逍公爵擅長進攻,不擅長防守。」

  寧元憲面臨一個巨大的難題。

  一旦把南宮傲的五萬大軍調走,那誰來鎮守天北行省防線?

  「南宮傲大軍一旦進入南甌國,那誰來執掌鎮北大將軍府?」寧元憲問道:「閻厄,你覺得誰合適呢?」

  如今這位天北行省大都督,算是一個文官,而且還是一位王族,寧綱。

  這也算是一個傳奇人物,比寧元憲大了一輩,此人鎮守天北行省已經十年之久了。

  讓他做後勤,內政絕對一流。

  但是守城,他真是不行的。

  但鎮北大將軍一職,閻厄作為黑水台大都督,確實無權推舉。

  但寧元憲就是這樣的,問話的時候隨意得很。

  寧元憲又道:「種鄂、薛徹,寧岐三人,你覺得誰更合適?」

  這三人都是一個派系的。

  閻厄還是沒有開口,這三人不管他推舉哪一個,都更加不合適。

  寧元憲道:「樞密院、兵部和戶部算好了沒有?如果調兵八萬進入南甌國,具體需要多少軍費?」

  大宦官黎隼立刻找到相關奏折,遞給寧元憲。

  寧元憲翻開看了一眼,頓時手猛地一抖。

  八萬大軍如南甌國,需要的糧草,兵器,戰馬,軍餉等等折算成軍費,再加上祝霖幾萬大軍的開支,總共會超過三百五十萬金幣。

  幾乎超過了越國全年的賦稅。

  當然馬上就到年底了,全國各地的賦稅就要收上來了。

  但這筆錢都有用處的。

  又要向隱元會借貸了。

  可是舊債未還,新債又欠?

  「陛下,寧潔長公主求見。」外面再想起了小黎公公的聲音。

  國君揮了揮手,閻厄退去。

  寧潔進入。

  「隱元會願意借貸多少?」寧元憲直截了當問道。

  每一次借貸,他都是先派心腹之人去談,談完之後再由尚書檯和戶部簽約。

  這次派去和隱元會談借款的人是寧潔長公主。

  「隱元會願意借貸三百五十萬金幣。」寧潔長公主道。

  頓時寧元憲不敢置信。

  不會吧?

  隱元會這麼大方?

  之前他就已經欠了隱元會天文數字的債務,幾個月前剛剛又借了二百多萬金幣,現在還沒有還呢。

  不僅如此,為了讓吳國奪取怒潮城,隱元會為吳國墊付了一百多萬軍費,這筆錢完全打了水漂。

  面對咄咄逼人的天道會,隱元會最近的日子可不好過。

  寧潔長公主又道:「但是,隱元會的長老舒伯燾要和您親自談。」

  寧元憲皺了皺眉,然後點頭。

  半個時辰後。

  隱元會在越國的大佬舒伯燾進入王宮之內。

  「拜見大王。」舒伯燾恭恭敬敬跪下行禮。

  此人七十幾歲了,執掌隱元會在越國的分會,已經二十幾年時間。

  當年金宇伯爵,就算是被他坑死的。

  國君寧元憲舉起手,微微顫抖道:「舒長老請起,你比我年長十幾歲,我當不起。」

  有求於人的時候,國君都會說我。

  舒伯燾還是一絲不苟地跪下,行禮完畢之後也不願意坐下,而是謙卑站著。

  寧元憲道:「聽說隱元會願意再借我們三百五十萬金幣,寡人真是感激。」

  舒伯燾道:「我雖然不是越國人,但是在越國時間待的太長了,完全把自己當成越臣,效忠陛下是理所應當的。」

  寧元憲道:「那不知道這筆借貸,隱元會具體有何條件呢?」

  舒伯燾道:「玻璃鏡的配方。」

  此人非常直截了當。

  聽到這話,寧元憲眉毛一抖。

  舒伯燾道:「陛下,沈浪對您無比忠誠,而且命運掌握您之手中。你若開口,他一定會給這玻璃鏡的秘方。只要得到秘方,我隱元會不但願意無息借貸三百五十萬金幣,而且願意免去之前二百萬金幣的債務。」

  好大的手筆啊。

  國君寧元憲閉上了眼睛。

  舒伯燾道:「此事不需要越國付出任何代價,也不需要陛下付出任何代價,何樂不為?」

  國君心中冷笑。

  表面上是不用付出任何代價,但免費就是最貴的。

  付出的卻是我和沈浪之間的信任。

  在國君寧元憲看來,他和沈浪之間的信任,遠遠超過了三百多萬金幣。

  國君的臉頓時冷了下來,淡淡道:「那就不用了,多謝舒長老,送客。」

  舒伯燾也不多言,躬身行禮然後離去。

  他走了之後,國君寧元憲淒涼冷笑道:「都覺得寡人老了,都覺得寡人不行了,誰都要來欺壓我了。去告訴沈浪,讓他一定要爭氣啊,免得我們爺倆被人瞧低了。」

  小黎公公聽之,立刻動身前往。

  「算了,不用專門去跟他說,他心中明白得很。」

  寧元憲又阻止了。

  「黎隼,擬旨,讓南宮傲集結五萬大軍,隨時準備南下前往南甌國戰場!」

  「是!」

  沈浪寧政,寡人就等著你們一鳴驚人,威震天下了。

  到那個時候,寡人再一次咆哮山林。

  ……………………

  北苑獵場。

  這裡每天都要消耗天文數字的糧食和肉。

  這群零血脈者被改造了血脈之後,食量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沒有辦法。

  每天的訓練量太驚人了,幾乎超過正常軍隊的五倍以上。

  每人每天都要吃掉兩斤糧食,三斤肉,五斤蔬菜瓜果。

  而且吃到肚子裡面,基本上不長肉。

  之前很瘦,現在看起來還是很瘦。

  但只要一觸碰就知道,每一個人的肌肉都如同鐵塊一般。

  如今每個人手中的長柄戰刀,已經超過了二百六十斤。

  絕大多數的士兵根本都舉不起來,更別說揮動了,誰也不會這麼變態,用這麼重的刀。

  而這些血脈蛻變者,每天要揮砍兩萬下。

  當然,如今總算是換姿勢了。

  本來一直是從上到下的直劈,現在還有斜劈和上挑了。

  如今不但白天訓練,晚上也要訓練三個半時辰。

  晚上的訓練更加簡單。

  負重爬山。

  負重三百五十斤,在三個半時辰內,來回行軍一百五十里。

  平均十二公里每小時。

  這鍛煉的是耐力。

  這種訓練強度,簡直前所未有。

  練的簡直就不是兵,而是魔鬼。

  沒有絕對的意志力,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但是……

  這兩千三百多人,沒有一個掉隊。

  近乎用自殘的方式,完成了一次又一次負重訓練。

  然後沈浪消耗的可不僅僅是糧食和肉了,還有不計其數的藥材。

  每天訓練完畢後,都要泡藥湯半個時辰,恢復筋脈。

  所以這支軍隊,根本就是用金子打造出來的。

  這群人不要軍餉,但是瘋狂訓練這些日子,沈浪平均每天開支超過兩千金幣。

  三個月下來,光訓練這兩千多人就要耗費近二十萬金幣。

  還有他們身上的裝備,不管是超級陌刀,還是超級重甲,都是用最頂尖的鋼鐵鍛造而成的,每一件都需要高額的成本。

  這不僅僅是最強大的軍隊,而且也一定是最昂貴的軍隊。

  沈浪豪富到這個地步,也最多只能養得起小幾千人。

  ……………………

  血脈蛻變者王大。

  每天晚上都有些睡不著。

  不是因為太累,而是因為太興奮。

  他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極度專注,練刀也同樣如此。

  總共就三招,他已經練習了上百萬遍了。

  但是彷彿每一次,都有新的感悟。

  對力量,速度,角度的全新感悟。

  甚至,在腦海之內,他都能形成相關的刀光軌跡,還有刀子再每一處地方的力量和速度。

  不僅如此!

  他和所有兄弟們還每天都在學習人體構造,學習各種金屬密度,硬度,還有戰馬構造,骨骼硬度等等等等。

  所學習的一切,就只有一個目的。

  如何用最快的速度,最小的力氣,將敵人劈成兩半。

  將敵人的戰馬劈成兩半。

  如今每天的訓練時間超過了九個時辰。

  按說已經筋疲力盡了。

  但他睡覺得時候,還是忍不住在腦子裡面一遍又一遍地練。

  換成其他人,這麼枯燥的訓練早就進行不下去了,跟不要說在簡單的招式裡面領悟戰鬥的真諦。

  但是這群血脈蛻變者可以。

  他們之前光看天上雲彩變化,就能看一整天。

  更別說練刀了!

  哎!

  如果人不需要睡覺就好了。

  那我可以每時每刻都訓練,我簡直是太笨了,我的成績簡直是太差了。

  ……………………

  這群人的成績真的太好了。

  真正的突飛猛進。

  比起剛剛血脈蛻變的時候,他們每一個人都有了巨大的進步。

  而且不像是蘭氏十兄弟那種天才式的突飛猛進,而是非常扎實的進步。

  一步一個腳印,充滿血汗的進步。

  蘭氏十兄弟要在苦頭歡的皮鞭之下才會拚命訓練。

  而這兩千三百多個血脈蛻變者,完全是自己和自己拚命,自己和自己較勁。

  苦頭歡需要時時刻刻壓制他們。

  否則,這群人會拚命得不睡覺,就這麼一直練下去。

  在別人眼中,他們就如同傻子一樣,就這麼一個斜劈,他們能練習幾十萬遍都不膩。

  儘管只有三個月。

  但他們的訓練量,卻超過普通軍隊的兩年。

  就算經過血脈蛻變之後,他們依舊不是天才,但絕對是最拚命的一群人。

  ……………………

  時光如梭,歲月如梭。

  不能裝逼的日子,飛快而過。

  三個月時間過去了。

  距離邊境會獵僅僅只有幾天時間了。

  這兩千多個血脈蛻變者在北苑獵場的訓練要結束了。

  今天是最後一天!

  所有人都要面臨最後的考核。

  考核的內容很簡單!

  每個人用百斤超級陌刀砍樹。

  直徑一尺左右的大樹。

  斜著砍下,一刀兩斷。

  每個人都只有一刀的機會。

  「這次邊境會獵,我們只派兩千人參加,有三百多人會被淘汰,不能為國爭光。」

  「你們每個人,都只有一刀的機會,只要沒有砍斷一尺直徑的樹,就算是失敗,就會被淘汰。」

  這個考核算是非常嚴苛了。

  一尺直徑的樹,想要一刀砍斷?

  何等之難?

  這對力量,速度,角度都有最高的要求。

  而且要是能夠一刀斬斷大樹。

  那麼不管什麼敵人,不管什麼戰馬,都絕對能夠一刀兩斷了。

  三個月時間,這群人揮舞兩百斤重的超級大刀,足足揮斬了一百多萬次。

  現在是考驗成果的時候了。

  王大第一個考核。

  舉起大刀,深吸一口氣。

  「呔!」

  猛地斬下。

  行雲流水。

  一刀兩斷!

  這一尺直徑的大樹,直接被劈成兩段。

  第二個上場的是李狗子。

  「呔!」

  一刀兩斷!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幾個時辰後!

  沈浪完全驚呆了!

  兩千三百多人,全部成功,一刀兩斷。

  我……我日!

  這群人,太逆天了!

  這次邊境會獵,真的是閉著眼睛都要贏啊!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5 10:35
第314章:大戲開場!邊境會獵第一場!

  當數據足夠大的時候,出現意外事件是難免的。一百個人裡面,出現一個差錯再正常不過了。

  但是兩千三百多人,沒有一個出現意外差錯,全部通過。

  這就驚悚了。

  但又彷彿在情理之中。

  這就如同天才班的考試測驗中,幾十個學生想要做到百分之百滿分很難,但所有人都超過八十分卻很簡單。

  眼前這支軍隊或許談不上是天才,但絕對是頂級尖子。

  接下來沈浪和苦頭歡為難了。

  應該怎麼辦啊?

  這次邊境會獵,就只能有兩千人參加。

  沒辦法,只能抽籤了!

  兩千個長簽,三百多個短簽,抽到短簽的人就只能作為替補了。

  望著前面被砍斷的幾百棵樹(因為每棵樹能夠砍好幾次),沈浪忽然問道:「這些樹長這麼大不容易吧。」

  寧政身邊的老太監道:「這片樹林應該是陛下的爺爺輩種下來的,甚至有幾十棵是先王種下的,算是御林。」

  沈浪道:「那是不是應該找陛下報備一下啊?」

  老宦官無語,幾百棵樹都砍完了你才想著報備,會不會太晚了。

  也就是你了,換成別人敢砍先王親手種的樹就等著掉腦袋吧。

  ………………

  兩千三百多人的最後考核結束了。

  這群人依舊無比迷戀地抱著手中的超級陌刀。

  一刀兩斷的感覺真的會上癮的。

  之前都是用鉛刀空砍,練習了一百多萬次,內心對真砍的衝動已經積累到了極致。

  這下子真的一刀兩斷,實在是太過癮了。

  可惜啊。

  每個人就只能砍這麼一次。

  這就對了!

  一直無敵的軍隊一定要對真正的戰鬥充滿飢餓感,甚至上癮。

  內心無比期待一刀斬下的感覺。

  如果換成其他軍隊,沈浪還會說從今以後這就是你們的兵器了,就是你們的第二生命。

  但對於這支軍隊是完全不需要的。

  每一支超級陌刀的上面,都刻著每一個血脈蛻變者的名字。

  這群人用陌刀斬完了大樹之後,立刻小心翼翼地擦拭,並且上油。

  而且拿那種非常細膩的磨刀石,一丁點地磨刀。

  他們不僅僅開始研究這超級陌刀的紋理,甚至已經開始研究刀刃的顏色了。

  甚至真的害怕他們一衝動,用自己的腦袋去測試這刀刃鋒利程度。

  而且研究得更加高深的人,開始用小錘子,輕輕起敲打這超級磨刀的每一寸地方,檢查有沒有暗傷,又或者有什麼質地不均勻的地方。

  更有甚者,已經把陌刀放在水槽中,然後用溢出水的體積換算密度了。

  沈浪和苦頭歡,還有寧政都驚呆了。

  誰說這群人傻了?

  沈浪教給他們的知識不多,而且其他人完全不感興趣,唯獨這群人完全聽了進去,而且學了進去,並且開始自我研究琢磨。

  ………………

  接下來就是試甲!

  十七世紀西方的重甲,重量最高能達到四十公斤左右。

  中國宋朝的時候重甲大概在二十九公斤。

  那麼沈浪這支王牌軍隊鎧甲有多重?

  五十公斤。

  這是一個近乎逆天的重量了。

  普通士兵穿上這種板甲,壓根連路都走不動了。

  但沈浪這支王牌軍隊,每天負重訓練是三百五十斤,七個小時來回共一百多里的超級急行軍,整整訓練了兩個多月。

  說句實話,穿著五十公斤的板甲,他們甚至有一種身輕如燕的感覺。

  兩千多人的板甲,需要消耗十萬公斤的超級鋼材。

  這應該是越國最好的鋼了,價格昂貴之極,全部出產金氏家族的金山島煉鋼作坊。

  這是全身甲,從頭到腳完全包裹。

  唯一露出來的,大概只有眼睛。

  「砍,砍,砍……」

  十幾斤的戰刀,瘋狂劈砍在這重甲上。

  飛濺出一陣陣火星。

  但是只砍出了幾道痕跡,甚至連傷痕都算不上。

  這支軍隊不需要盾牌了。

  因為他們全身每一處都是盾牌。

  苦頭歡腦子裡面不由得幻想著,兩千多個這樣的超級重甲陌刀隊出現在戰場上,會是何等華麗畫面?

  真正的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吧。

  又如同鋼鐵長城一般,刀槍不入,想像都熱血沸騰。

  可惜啊,這樣王牌軍隊完全是用金子堆出來的。

  沈浪究竟花了多少金幣?苦頭歡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用同樣的價錢至少可以武裝出五萬大軍了。

  ………………

  明日就要出發去參加邊境會獵了。

  換成其他軍隊一定要進行戰前動員的,而且還要發開拔銀子。

  但對這支軍隊完全不必要。

  「所有人,武器上交,鎧甲上交,剩下半天時間,自由活動。」

  苦頭歡最後下令。

  然後王大等人就呆了。

  自由活動?

  那……那我應該幹嘛啊?

  這每天都訓練的,怎麼今天不訓練了?

  總不能因為明天要出發,今天就停止訓練啊?

  王大想了三分鐘,根本想不到可以做其他什麼事。

  既然是自由活動,那麼訓練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於是,他拿出了自己那支二百多斤的訓練鉛刀,再一次開始了訓練。

  一刀兩斷!

  一刀兩斷!

  儘管已經訓練一百多萬次了,但我覺得還是很有意思。

  這大概就是後世那些超級學癡。

  我的天那,學霸裡面的題也被我做完了,黃岡密卷也做完了,商店裡面能買到的題集我全部都做完了。這下該怎麼辦啊?沒有題目做,我會死的!

  然後,兩千多人全部拿出了練習鉛刀,進入了瘋狂的訓練。

  ………………

  而另外一邊。

  真正的十個天才,蘭氏十兄弟聽到自由活動的命令後,頓時狂喜。

  太不容易了。

  整整學習訓練了幾個月了,終於有半天的空閒了。

  來來來,推牌九。

  我蘭一是老二,我來坐莊。

  來押大小了啊。

  要現銀,不許賒欠。

  反正每個人都軍餉,還不低。

  一時間,這十個人賭得如癡如醉。

  半個時辰後,空氣中忽然安靜了下來。

  因為苦頭歡走了進來。

  「大……大人,自由活動時間,所以我們才……」蘭一顫抖道。

  苦頭歡二話不說,抽出了鞭子。

  「啪啪啪啪啪啪……」

  一個個往死裡抽。

  「自由活動,自由活動,我讓你自由活動!」

  「一個個蠢笨如豬。」

  「就你們這幅樣子,有資格成為百戶嗎?刀法練完了嗎?兵法背完了嗎?算術學完了嗎?」

  「還賭錢,賭錢!」

  蘭氏十兄弟,每個人被狂抽一百多鞭。

  苦頭歡活生生抽斷了十根鞭子。

  蘭氏十兄弟不敢哭,也不敢喊。

  心中欲哭無淚。

  這日子沒法過了,明明是老大你說的自由活動啊。

  這就像是後世高三學生,你以為放假就是讓你們玩?太天真了,只不過是換一個地方學習而已。

  打完之後,苦頭歡還對這十個天才進行精神蹂躪。

  「你們覺得自己是特殊血脈者,就是天才了對不對?」

  「你們每個人都是百戶了,好了不起啊。但是看看你們帶的兵?他們才是真正的王牌,才是我和沈公子真正的驕傲。」

  「他們是世界上最好的士兵,讓你們成為他們的百戶官,真是糟蹋了他們。」

  「不怕跟你們講,我就算將你們十個人全部打死了也沒事,反正就你們百戶這工作給一條狗在他們脖子上掛一塊餅,它都能完成。這麼優秀的軍隊,這麼王牌的軍隊,誰指揮都能百戰百勝。」

  「你們還真把自己當成天才了?我呸!」

  蘭氏十兄弟被打擊得面如土色,搖搖欲墜。

  然後,被鞭子趕去訓練場,繼續苦練。

  夕陽西下。

  苦頭歡回到兩千多個血脈蛻變者面前,臉色變得無比和藹,聲音熾熱。

  「差不多了,不許練了啊!」

  「今天晚上絕對不許練,聽到了沒有,好好休息,實在覺得無聊的可以去看大地圖!」

  「王大你帶頭,不許練了!」

  ……………………

  次日一早!

  國君召見了太子寧翼。

  「父王,邊境會獵您真的要去嗎?不是交給五弟了嗎?」

  寧元憲道:「楚王都去了,我如何不去?」

  他全身都包裹在厚厚的棉被內,整個人彷彿都佝僂著,看上去尤其老邁虛弱。

  太子寧翼道:「可是您的身體……」

  「不礙事,我身體好著呢。」寧元憲道:「你監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還是很放心的,也就沒什麼話吩咐你的了。」

  太子叩首道:「兒臣惶恐。」

  寧元憲揮了揮手道:「黎隼,起駕吧!」

  大宦官黎隼上前,將寧元憲背了起來,一直背到巨大的馬車內。

  「走!」

  一聲令下。

  五千禁軍護送著寧元憲,浩浩蕩蕩離開了王宮。

  王宮之外!

  寧政一身甲冑,單膝跪下道:「兒臣參見父王,萬壽安康。」

  寧元憲沒有說話,也沒有露面。

  黎隼大宦官道:「長平侯起。」

  寧政站起躬身道:「父王,參加邊境會獵的兩千新軍,已經全部集結完畢,是否檢閱?」

  「不用了。」國君意興闌珊道。

  依舊沒有露面,彷彿連看一眼這兩千新軍的興致都沒有。

  滿朝文武都來送行國君,隨同寧元憲一起出發的,大概有五十名官員,大部分都是禮部的。

  眾多大臣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這兩千多新軍,就是沈浪抓來的廢物炮灰?

  都練兵三個多月了啊。

  還是那麼瘦弱?

  而且全部穿著粗布衣衫,也不穿鎧甲?你這是因為穿了鎧甲走不動路嗎?

  而且你們的兵器呢?作為一支軍隊,連兵器都不隨身帶嗎?

  關鍵是眼神。

  這是軍人的眼神嗎?沒有一點點殺氣,完全是一片木訥。

  三個月時間,就練了一招一刀兩斷。不知道可練好了沒有。

  「行了,走吧……」國君懶洋洋道。

  大宦官黎隼大喊道:「走!」

  接下來的一幕,真的把所有人都驚呆了。

  沈浪和寧政麾下的兩千多新軍,竟然紛紛爬上了馬車。

  這……這太秀了吧。

  國君乘坐馬車,你們這些小兵也坐馬車?

  走路都走不動了嗎?

  太過分了啊。

  不穿鎧甲,不帶兵器也就罷了,不會騎馬情有可原。連走路都不願意?去參加邊境會獵,竟然還坐車去?

  頓時,有一名御史就要出列抨擊。

  旁邊人趕緊拉住了他。

  算了算了。

  這群人是去送死的炮灰,對於將死之人就不要苛求那麼多了。而且這些人可都是低能兒,可能還真走不了那麼遠的路。

  寧政、苦頭歡和蘭氏十兄弟騎上戰馬。沈浪坐上一輛華貴舒適的馬車,

  「出發!」

  苦頭歡一聲令下。

  兩千多新軍乘坐一百輛馬車,浩浩蕩蕩跟在國君的禁軍身後,沿著朱雀大道離開國都,一路往西,前往越楚兩國邊境。

  他們的身後,還有上百輛馬車。

  那裡面裝著的是新軍的超級陌刀,重裝鎧甲。還有無數的肉乾糧。

  沒有任何壯行之酒。

  甚至群臣也沒有祝福。

  因為所有人都認為這次所謂的邊境會獵根本就是向楚國妥協,割肉讓利而已。

  必輸無疑的,那如果再說什麼慷慨激昂的話,豈不是打國君的臉?

  無數百姓也紛紛前來看熱鬧,指指點點。

  「這就是要參加邊境會獵的新兵啊?」

  「怎麼幾個月過去了一點變化都沒有啊,我的那個傻子鄰居還是那麼瘦,還是那麼待啊。」

  「可憐哦,這群人要去送死了,死到臨頭都不知道哭。」

  這其中就有王大的弟弟王二,他的雙腿已經接上了,但接的不好,依舊拄著枴杖。

  他一眼就找到了哥哥王大,心中憤恨,這傻子竟然還沒死?

  都怪這個傻子,害得我王二雙腿被打斷了。

  不過這次他總要死了吧,活該!

  而大多數百姓心中應該算是百感交集的。

  他們畢竟是越國的子民,現在眼睜睜看著自己國君去丟臉,心中終究是不好受的。

  要不是國君在女人的肚皮上中風,也不至於要跪舔楚國,也不至於去丟人現眼。

  這樣的國君,真是一個昏君啊。

  同行護送五千禁軍心中也不由得鄙夷大罵。我們禁軍都走路,你們這群廢物新軍竟然坐馬車?真是豈有此理?都怪你們這群廢物,害得我們禁軍也被百姓們鄙夷。

  一支強大的軍隊,從他們身上就能嗅出殺氣。但是,禁軍在沈浪新軍的身上完全沒有嗅到任何殺氣。只有呆板和木訥。

  ……………………

  大軍離開國都範圍,進入天西行省境內!

  出了琅郡之後,便朝著西北方向而去,進入了種氏家族的防區!

  越國太尉,鎮西大都督,鎮西侯種堯親自出迎幾百里,率領八千大軍保護國君。

  「種堯兄,我們大概十幾年沒有見了吧。」國君緩緩道。

  種堯坐在馬車內,身體微微前傾表示恭敬道:「臣惶恐。」

  作為越國軍方巨頭,他整整十幾年沒有進國都拜見君王,確實非常失禮。

  而寧元憲能夠容忍對方這等行為,也能稱得上相忍為國。

  種堯當年支持的是寧元武,他本身也喜歡寧元武這種英姿勃發的君主,寧元憲這人太陰柔了。

  但是這些年,種堯儘管和國君私交不好,但對國君的每一道旨意,他算是執行得非常到位的。

  寧元憲道:「邊境會獵之後,萬一南方有變,楚國大局進攻,能擋得住嗎?」

  種堯道:「臣當竭盡全力。」

  寧元憲點了點頭道:「這次師師在國都受了傷,是我照顧不周,要向你致歉的。」

  種堯道:「臣不敢。」

  然後,兩個人陷入了沉寂。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雙方誰都不喜歡對方,待在一起確實難受。

  種堯大概還在腹誹,這次邊境會獵擺明是給楚國送肉,國君你還來做什麼?

  你這一來,害得我要千里迢迢出迎護送,反而影響我的正常軍務。

  種堯是有資格鄙夷國君的。

  這些年為了牽制和監督他種堯,國君派來了心腹鄭陀。

  結果呢?

  鄭陀自己叛亂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難為你寧元憲唾面自乾。

  「行了,寡人乏了。」寧元憲揮了揮手。

  種堯起身:「臣告退!」

  然後,他離開了國君的馬車,回到大軍之中。

  從這一天起,種堯履行防衛國君的任務算得上是兢兢業業,但是再也沒有來和國君私下會面。

  寧元憲朝著黎隼笑道:「卞逍傲,種堯也傲。但是卞逍的傲是獨善其身、不善言辭,而種堯之傲是真的傲,又不是真的。」

  黎隼微微一笑。

  認同國君的話。

  種堯之傲,首先在於自負。

  哪怕面對國君,也表現的絕對不卑不亢。

  面對同僚時時刻刻都要壓人一頭。

  但真正驕傲的人,應該是不屑討好巴結任何人的。

  就如同沈浪一樣,他只巴結在乎的人,比如他娘子,他岳母,對這個國君他都不怎麼巴結的。

  而種堯你若真的傲,為何還要和大炎帝國王族聯姻?

  可見你心中還是分了三六九等。

  ………………

  整整走了十幾天時間!

  大軍終於到了楚越邊境!

  畢竟是四個月前就約定好的邊境會獵,行營已經完全搭建完畢。

  九十級的高台,也已經搭建完畢了。

  邊境獵場,旌旗招展。

  寧元憲隨同幾十名官員,上百名宦官,上百名宮女,加上種堯的護衛大軍,總共一萬多人。

  彷彿為了表示比較低的姿態,寧元憲提前三日趕到。

  楚王覺得是勝利者,表現得非常矜持,寧元憲到邊境的時候,他還沒有來。

  寧元憲趕到邊境後的第二天。

  各國使臣,紛紛到來!

  吳國,新乾國,梁國,晉國等等,幾百名使臣到場。

  然後是大炎帝國使團到來,為首的便是大炎帝國廉親王。

  大炎帝國使團,不僅僅是這次邊境會獵的旁觀者,而且還是見證者,裁決者。

  大炎帝國廉親王和寧元憲曾經是兒女親家,關係密切。

  兩人進行了兩個時辰的會談。

  交談的內容和邊境會獵無關,因為在廉親王看來這次越國必輸無疑,就沒有必要談起了。

  兩人聊的都是矜君。

  「帝國對矜君的態度非常曖昧,他頗有一批支持者。」廉親王道。

  寧元憲道:「可是矜君和大劫寺糾纏不清,皇帝陛下不是最反感大劫寺的麼?」

  廉親王道:「可是很多人覺得,矜君一旦統一了沙蠻族,一定會進行王化,屆時我大炎王朝的疆土將再一次南擴幾千里。」

  寧元憲心中冷笑,大炎帝國大概是不希望南方出現真正的霸主,越是四分五裂越好吧。

  矜君作為一個攪局者,對帝國的利益再符合不過了。

  「所以越王你要做好思想準備,萬一矜君統一了沙蠻族,上表皇帝陛下的時候,帝國可能真的會承認他的國度,甚至對他進行冊封。」廉親王道:「還有這次邊境會獵,楚王的胃口大概也不會滿足的,越王你……」

  他本來想說寧元憲這次邊境會獵有些不智,但想了想這些話還是不適合說出來。

  他和寧元憲雖然曾經是兒女親家,而且也是好友。

  但畢竟他是帝國親王,而寧元憲是越國之王。

  離開的時候,廉親王還是說了出來。

  「越王啊,這次邊境會獵輸了,你是不是要將寧政和沈浪流放掉?」

  寧元憲點頭道:「當然如此!」

  廉親王道:「流放好,流放好,既然流放了那就不要再召回來了,帝國有很多人不喜歡沈浪,很看不慣。」

  寧元憲笑道:「多謝王兄好意。」

  但是他心中卻冷笑。

  你們大炎帝國看得慣誰?

  若非矜君所作所為符合你們的利益,你們也看不慣矜君。

  總之,你們就是看不慣任何尤其出色的天才,你們最喜歡的就是循規蹈矩之輩。

  最好所有人都在你們大炎帝國的條條框框下蠕行,千萬不要有什麼逾越之舉。

  ……………………

  距離邊境會獵還有一天的時候。

  楚王終於姍姍來遲。

  作為勝利者,他必須要矜持啊。

  雖然在場有帝國廉親王在,但楚王年紀更大,資格更老,讓廉親王等一等也沒有什麼。

  當天晚上。

  廉親王做東,找到兩位大王。

  楚王見到寧元憲如此老邁不堪的樣子,心中頓時大喜。

  而且他還注意到,寧元憲一直用左手,右手鮮有拿出來。

  很顯然是右手行動不便。

  中風者最容易半身不遂了。

  頓時,楚王目光無比關切道:「元憲吾弟,幾年不見,氣色還好。」

  寧元憲緩慢道:「王兄真是見笑了,我比王兄小了十幾歲,但是看上去竟然比王兄還要老邁,真是造化弄人。」

  楚王歎息道:「我們都是老傢伙了,江山代有人才出啊。不過我倒是羨慕你啊,有幾個那麼出色的兒子,不像我這個太子,不成器的很。太子,還不來拜見兩位叔父?」

  楚國太子出列,躬身道:「拜見廉親王叔父,拜見越王叔父。」

  楚王這話也是在諷刺越王。

  曾經你寧元憲威風八面,而一旦病倒了,連兩個野心勃勃的兒子都壓不住了。如今你越國內的奪嫡之爭愈演愈烈,倒要看看你怎麼辦?真是玩火自焚啊。

  而我楚國就沒有這樣的擔憂了,太子之位穩固無比。

  寧元憲道:「楚國太子真是英姿勃勃,讓人喜愛。」

  然後,他也不介紹寧政。

  寧政就一個人默默跪座在一邊,彷彿隱形人一般。

  楚國太子道:「這位是越王的哪一位麒麟?」

  他問得非常親近,但卻算是一種譏諷了。

  寧政從來都沒有露面過,所以作為越王的兒子,幾乎無人認識。

  寧元憲垂首不語,依舊沒有向人介紹寧政的意思。

  寧政上前躬身拜下道:「拜見廉親王,拜見楚王,拜見楚太子,在下寧政。」

  廉親王點了點頭,表示回禮。

  楚王就彷彿沒有聽到,楚國太子端起酒杯示意一下。

  然後,寧政再一次作為透明人。

  半個時辰後!

  整場酒宴不歡而散。

  整場宴會,寧元憲徹底演繹了一個落寞者,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

  而楚王不時發出豪邁大笑的聲音,連著喝了好幾杯酒,也將一個勝利者演繹得淋漓盡致。

  ………………

  次日一早!

  三王祭天!

  天公作美,今日天氣非常好。

  非常適合邊境會獵。

  然後,廉親王再一次誦讀邊境會獵具體條款。

  「越王,你確定出動兩千軍隊?」

  「楚王,你確定出動五千軍隊?」

  兩位大王點頭。

  「輸者,公開賠禮道歉,割讓邊境二十里,二十三堡壘,賠款八十萬金幣?」

  兩位大王再一次確認。

  諸國使臣儘管已經知道這次邊境會獵的具體內容,但再一次聽到還是覺得非常荒謬。

  越國這割肉放血也太明顯了啊。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坐車來的軍隊,不穿鎧甲,不拿兵器,連路都走不動了麼。

  真是虧得沈浪能夠找到這兩千個毫無價值的廢物做炮灰啊。

  「如此,楚越兩位君王,邊境會獵正式開始!」

  「天下見證!」

  上千名各國使臣,紛紛在高台就坐,見證這一次邊境會獵。

  上一次寧元憲和吳王的邊境會獵,也是這樣的。

  楚王見到自己這一方軍容英姿勃發,殺氣騰騰。

  頓時他心中豪邁,大笑道:「越王賢弟,聽說你一貫來擅長對弈,這次會獵,不如先來一場棋局如何?」

  這話一出,眾人不由得驚訝。

  越王擅長對弈,但沒有聽說楚王也好此道啊。

  寧元憲穿著厚厚的棉服,微微皺眉道:「王兄,這次邊境會獵上,沒有文獵啊。」

  楚王笑道:「兩軍廝殺對壘,需要時間準備,這閒著也是閒著,我聽說賢弟是大國手,就讓我們墊一墊場子,免得諸君等待得太過於無聊了。」

  邊境會獵墊場也很正常的,寧元憲就最喜歡下棋博弈。

  寧元憲道:「可是我身體有些不適,不如就此作罷。」

  這態度彷彿徹底自暴自棄,恨不得立刻結束邊境會獵,結束羞辱,返回國內。

  楚王道:「不急不急,越王賢弟的棋藝超過我何止十倍?你定是必贏的,我最近得到了一個殘局,找遍了楚國境內所有的圍棋高手,竟然沒有一人能夠破解,我想到越王賢弟是國手啊,我這便向你請教了!」

  然後,楚王大聲道:「擺局!」

  頓時,一個棋局出現在了寧元憲的面前。

  另外一個巨大的棋盤出現在場地中央,足足有幾十米大小。

  上面的每一個棋子,都巨大無比,使得在場的上千名多國使臣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越王寧元憲只看了一眼,便頭皮發麻。

  這是天殘局,他根本解不了的,已經試過好幾年了。

  而在場的多國使臣也不由得心中腹誹。

  楚王你真是得勢不饒人。

  不但要在軍戰上碾壓屠殺越國。

  而且還要在文獵上欺辱越王?

  這天殘局太有名了。

  在場幾乎每一個圍棋愛好者都嘗試解過,但完全無解的。

  楚王躬身道:「越王賢弟,我這是真心向你請教的啊。這次對弈,完全不影響邊境會獵輸贏,我執黑子,你執白子。若越王賢弟你能贏我,幫我破解這個殘局,我親自為你擊缶如何?」

  楚國太子道:「若越王陛下不能破解,那也請您為我父王擊缶。」

  寧元憲心中無奈。

  他要是能解的話,幾年前就解了,何必等到現在。

  楚王再一次躬身道:「越王賢弟,你是有名的大國手,便是試一試都不答應嗎?」

  此時,楚國禮部侍郎道:「大王又何必為難越王呢?越王剛剛重病痊癒啊。」

  這話一出,全場紛紛點頭稱是。

  寧元憲大怒。

  你楚國這是什麼意思?

  是說我中風壞了腦子,頭腦已經不清醒了,所以怕露怯,連嘗試一下都不敢嗎?

  頓時間,寧元憲被頂在半空中。

  答應吧,又必輸無疑。

  不答應吧,又會被人認為中風壞了腦子。

  他一貫來是以國手自居的,若是在圍棋上被楚王欺壓,那真是奇恥大辱了。

  而沈浪心中冷笑。

  楚王你這德性,還真是被我摸得透透的啊。

  把不住你的脈,我也不做獸醫了。

  這天殘局太有名了,也是從天涯海閣傳出來的。

  天下圍棋高手,無人能解。

  當然沈浪也完全解不開。

  但是……他的智腦能解啊。

  整整耗費了幾十個小時,智腦進行了上千次的嘗試,終於破解了這個天殘局。

  頓時,沈浪出列躬身道:「楚王,區區天殘局,又何必越王陛下親自動手呢?寧政殿下便可!」

  此時,五王子寧政道:「父王,兒臣願意替父王對弈。」

  眾人一愕,這倒是一個辦法。

  反正都是要輸的,寧政輸了就沒有那麼丟人了,反正這次邊境會獵他是來背黑鍋的,馬上就要被流放了,多輸一場棋也沒什麼。

  這天殘局,無數國手都解不了,更何況你區區寧政,一個廢物王子呢。

  沈浪道:「話說好了,若寧政殿下破解天殘局,贏了楚王陛下,那楚王您可要為我家大王擊缶,楚國太子要唱歌應和啊。」

  「行啊!越王若贏,我父子為他擊缶唱歌。」楚王哈哈大笑道:「既然越王賢弟身體有恙,那讓兒子代替也是可以的。只不過輸了之後,擊缶一事可要越王親自動手,別人不能代勞,如何?」

  寧元憲道:「一言為定!」

  楚王道:「一言為定!」

  然後,寧政走上高台,代替寧元憲下棋。

  而出國那邊,也由楚國太子代替楚王下棋。

  反正楚國那邊誰下都一樣,這是天殘局,關鍵是看白子如何破局。

  兩位君王之子一邊落子,那邊大棋盤上,同步落子,也算是另類的現場直播了。

  所有人昏昏欲睡。

  因為這個棋局已經注定。

  多少年了,這棋局都無人能解。

  寧政算得上什麼?

  然而……

  僅僅一刻鐘後!

  所有人睡意全無!

  因為棋局大變!

  寧政這邊竟然要贏?

  這,這怎麼可能啊?

  這天殘局白子必輸,明明無解的啊?

  多少大國手嘔心瀝血都沒能破解,這可是天涯海閣的殘局啊。

  寧政竟然破解了?竟然要贏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5 23:34
第315章:會獵決戰!王牌軍一邊倒屠殺!

  隨著棋局的深入,楚國太子漸漸有些慌了。

  這和記憶中的局面不一樣了啊,接下來的棋局應該怎麼辦啊?

  儘管他表面鎮定,但是內心已經有些亂了。

  楚王不由得朝著邊上的謀士望去。

  這件事情便是這個謀士挑出來的,目的是要進一步打擊越王寧元憲的尊嚴,提升楚王名譽。

  他說得清清楚楚,這個天殘局根本無解的。

  為何眼前竟然落到這個局面。

  反觀寧政這邊,始終鎮定自若。

  真正的勝不驕敗不餒。

  又過了一刻鐘之後。

  棋局已經非常明朗了。

  白子一方已經徹底贏定了。

  在場眾人幾乎不敢置信。

  天涯海閣放出來的天殘局,就這麼破了?

  不是說無解的嗎?

  整整五年多時間了。

  這期間不知道有多少民間高手宣稱破了天殘局。

  結果一驗證完全是瞎扯,完全是他們自己下白子又下黑子,然後白子贏了,根本就沒有按照棋局上的步驟下,壓根是自己給自己放水,才讓黑子贏了。

  地球世界中,每年也有很多民間科學家宣佈破解的哥德巴赫猜想,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現在寧政是真的……破解了。

  關鍵楚國太子一步也沒有走錯啊,怎麼就輸了?

  這怎麼可能?

  天涯海閣每隔幾年就會放出一個殘局,一旦被破解了就立刻放出新的殘局。

  一般來說一個殘局也就是六七年內就會被破解,而破解之人都會成為天涯海閣的名譽學士。

  這是一個頂級的榮譽。

  大概就相當於後世地球劍橋大學,牛津大學名譽教授一樣。

  所以每次殘局一出來就會有無數的圍棋國手嘔心瀝血,因為一旦破解就會聞名天下,獲得驚人的名利。

  但這個天殘局,應該由某個大師,或者某個隱士破解才正常啊。

  寧政是誰?

  一個被人無視的廢物王子。

  從小到大,別的王子在宮內跟著大儒讀書,而他就只能有身邊的老太監教著讀書。

  現在他竟然破解了天殘局?

  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楚國太子手中拿著一個黑子,久久沒有落下。

  「寧政賢弟,以和為貴,這一局便算是和局如何?」楚國太子道。

  他倒是打的好算盤。

  不過一般而言,對方是不會拒絕的。

  畢竟在所有人看來,越國此時有求於楚國呢。

  接下來真正的邊境會獵,還指望楚國不要下手太狠,還要給越王留下一點點顏面。

  若是接受了和棋,也算是讓楚國小小欠一個人情,接下來兩軍廝殺的時候,楚國還可以不斬盡殺絕。

  「不行!」寧政直截了當拒絕了。

  楚王子面孔一顫,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而在場所有人一愕,這寧政這麼較真固執?

  這到底是性格堅毅?還是傻啊?

  接下來,楚國太子面無表情地下棋。

  一刻鐘後!

  棋局結束,寧政獲勝。

  代表著天涯海閣的天殘局正式被破解。

  「兩國對弈,越國勝!」大炎帝國某個使者高呼。

  楚王狠狠瞪了那個謀士一眼,然後哈哈大笑道:「越王賢弟,你的兒子果然人才濟濟啊,哪怕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寧政,竟然也繼承了你的棋藝,了不起,了不起。」

  然後,楚王隻字不提擊缶唱歌之事。

  「倒是有些口渴了,上酒來!」楚王高呼。

  頓時一隊宮女裊裊走來,開始載歌載舞。

  美酒佳餚端了上來。

  那意思非常清楚,大家吃吃酒,看看美女,至於寡人擊缶唱歌之事,最好所有人都當作是忘記了。

  眾人當然是希望看到楚王擊缶,但卻無人敢提。

  而此時沈浪起身道:「大家且慢喝酒,楚王,楚太子你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情啊?」

  這話一出,楚王臉色一變。

  小子,你就這麼不給臉面嗎?

  頓時,楚國鴻臚寺卿王懷禮道:「你是何人?幾品官職?什麼功名?在這等場合,哪有你說話的份?」

  我日你娘啊。

  王懷禮你每次都這樣膩不膩啊?

  沈浪頓時道:「王懷禮大人,您忘記我了?這一場邊境會獵還是我和您談下來並且簽訂國書的呢,還有您霸王嫖被人揭發了,結果湧進來十幾個流氓毆打你,還是我把您救下來的呢,您的卵可好了嗎?當日可是腫得厲害啊。」

  這話一出,王懷禮臉色劇變。

  我……我……日!

  他真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無恥之人,這是什麼場合啊,你竟然這般信口雌黃?

  接著沈浪一聲驚呼:「王懷禮大人,您的鬍鬚竟然都不見了?您的蛋還不會是都割了吧?一個都沒有剩下來?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也好,了斷塵世根,專注君王事。您這個鴻臚寺卿不做了,還可以進入楚王宮中做太監,挺好,挺好!」

  楚王目光冰冷地望向沈浪。

  這個孽畜就是沈浪?果然讓人生厭,光看一眼就想要弄死。

  但是楚國鴻臚寺卿王懷禮卻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沈浪出口太毒了,在這種高端場合,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儘管他王懷禮確實是將蛋割了,但是這妨礙我成為國中大臣嗎?我依舊可以建功立業啊。

  接著,沈浪道:「楚王,您該為我家大王擊缶了。楚太子,您該唱歌了。您這二位也算是夫唱婦隨……哦不對,是子唱父隨了。」

  這話一出,楚王父子目光幾乎要噴火。

  什麼夫唱婦隨?什麼子唱父隨?都不是什麼好詞。

  眾人靜寂無聲!

  沈浪目光又望向了帝國廉親王道:「廉親王,當然說過的話可以不算數嗎?不都說王者一諾千金嗎?」

  屁!那都是書本上編的。

  每一個王者都要學會翻臉如翻書。

  廉親王沒有回應這句話,這種公道他才不會主持呢,反而瞇著眼睛看沈浪。

  如果不出意料的話,之前那個天殘局應該就是這小子破解的把。

  真是聰明絕頂,果然也是讓人討厭啊。

  這天下最討厭的人就是恃才放曠,譁眾取寵者。

  難怪許多人都不喜歡這沈浪啊,連我看了一眼都覺得討厭。

  廉親王問道:「寧政,你破解了天殘局,可要我上報天涯海閣嗎?」

  不管怎麼樣,今日公開破解了天殘局的人始終是寧政,一旦上報天涯海閣,那可是能夠成為名譽學士的。

  這個榮譽對於寧政來說毫無疑問是雪中送炭,作為一個被人藐視的王子,他太需要這個榮譽了。

  寧政躬身拜下道:「不用了。

  沈浪和天涯海閣已經翻臉了,那我寧政也不必用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不由得一愕。

  你寧政這是傻的嗎?這麼大的榮譽竟然都往外推?

  接下來邊境會獵一輸掉,你寧政和沈浪就要被流放,這輩子就算是完了。而一旦成為了天涯海閣的名譽學士,至少不用流放到荒廢之地,可以待在天涯海閣之內。

  而這個時候,沈浪又道:「既然楚王說話可以不算數,那我們也可以說話不算數的啊。這個邊境會獵我們不比了,走人,打道回府!」

  接著沈浪一聲令下道:「走,回家了!」

  然後,那兩千個表現得尤其木訥的新軍,竟然真的往回走,要登上馬車離開。

  頓時楚王暴怒,寒聲道:「越王賢弟,國家大事當做兒戲嗎?」

  沈浪譏諷道:「那楚王您說過的話,也可以當成兒戲嗎?」

  楚王目光冰冷,盯著越王寧元憲,緩緩道:「越王,你且聽好了,寡人親自為你擊缶。」

  然後在高台之上,楚王擊缶。

  楚太子唱歌。

  當然只唱了三句,楚王也只擊缶三次!

  幾國史官紛紛記錄下來。

  大炎帝國,炎武三十年二月初三,楚王為越王擊缶,三下!

  然後,楚王大吼道:「地圖拿來,黃金拿來,詔書拿來!」

  頓時,一眾宦官端著盤子走上了高台。

  一個盤子放著地圖,一個盤子放著詔書。

  幾百個武士,抬著黃金出場。

  然後將一塊一塊金磚堆放在台階之上。

  所謂的金幣也只是一種稱呼,頂層之間的國家貿易,賠款之類,都不會用金幣。而直接用大塊的黃金。

  八十萬金幣,就是五萬六千斤。

  每一個金塊都是十斤,總共五千多塊,堆滿了整個會獵高台的台階。

  寧元憲揮了揮手。

  頓時也一隊宦官上來,端著地圖,端著詔書。

  幾百名武士抬著五萬六千斤黃金,堆在會獵高台另外一邊台階。

  頓時,這個高台金光燦燦,倒像是黃金金字塔一把。

  在場幾百個諸國使臣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但也被眼前的這一幕震撼到了。

  大場面,大手筆啊!

  這也表示雙方已經撕破了臉皮,接下來就是不死不休,斬盡殺絕。

  「驗地圖!」

  廉親王帶領著帝國使臣,分別檢驗越國,楚國出示的地圖。

  割讓哪二十里,分別割讓哪二十三個堡壘,上面標誌得清清楚楚。

  只要邊境會獵一結束,勝利者立刻擁有這二十里國都,而且立刻會派軍進駐。

  不可能有任何推脫,也沒有緩衝餘地。

  「驗詔書!」

  這是越王和楚王寫下的認錯詔書。

  邊境會獵一旦輸了,君王不但要當眾誦讀這份認錯詔書,還要傳遍天下,到那個時候是絕對的顏面盡失。

  「驗黃金!」

  大炎帝國使團會親自去抽查驗證雙方的黃金,是不是足夠純,足夠份量。

  短短兩刻鐘後。

  驗證完畢!

  帝國廉親王最後一次講和。

  「越王,楚王,兵鋒一起,刀劍無眼,以和為貴,以和為貴!」

  當然這個講和完全是走一個過場而已。

  不過歷史上,還真有到最後關頭放棄的。

  楚王心中獰笑,這麼大一塊肥肉,如何不吃?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越王寧元憲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廉親王道:「如此,邊境會獵正式開始!」

  楚王心中熱血沸騰。

  這一場必勝的邊境會獵,完全沒有懸念。

  但是,他確實我楚國霸業的開始。

  從今天起,代表著我楚國正式壓過越國,成為大炎王朝南方的第一霸主。

  越國?

  已經快要完了!

  寧元憲,你以為故意割讓這些利益給我,我就能滿足了?我就能放過你了?

  真是白日做夢。

  等到矜君席捲南方的時候,就是你越國覆滅之時。

  寧元憲,你給我等著。

  一會兒我的大軍會將你那兩千個廢物徹底斬盡殺絕,不留一人。

  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再一次中風倒下啊!

  ……………………

  「咚咚咚咚!」

  戰鼓聲響起。

  但是,並不急促。

  「楚國軍隊,入場!」

  傳令官大吼,軍旗揮舞。

  「砰砰砰砰……」

  楚國大軍入場!

  兩千步兵精銳,全副武裝。

  每一個士兵,都武裝到了牙齒。

  這是楚武卒,身經百戰,精銳之極。

  這些年,他們打過梁國,打過新乾國,打過西涼,十戰九勝。

  絕對精銳種的精銳。

  兩千人,排成二十個方陣,整整齊齊。

  大軍所過之處,鳥蟲無聲,躲在縫隙中瑟瑟發抖。

  哪怕隔著很遠,也能夠嗅到他們身上驚人的殺氣。

  還有他們的眼神,就好像看死人一般。

  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出,楚國這兩千精銳的戰鬥力,超過了越國最出色的禁軍。

  打過仗的軍隊是完全不一樣的,從死人堆裡面殺出來的軍隊更不一樣。

  不過為何楚國只出動兩千人?

  難道楚王這是要公平對戰嗎?

  緊接著!

  地面開始顫抖。

  一支騎兵,如同潮水一般湧了過來。

  三千裝甲騎兵,整整齊齊,浩浩蕩蕩衝入了會獵場。

  這氣勢如同烏雲壓頂,如同驚濤駭浪。

  所有人不敢置信望著楚王。

  不是吧?

  您不但出動了最精銳的兩千楚武卒?還出動三千重甲騎兵?

  太誇張了吧。

  您的兩千楚武卒已經足夠秒殺越國兩千新軍了啊。

  這重甲騎兵在戰場上,近乎無敵的啊。

  這一瘋狂衝鋒下,完全是摧枯拉朽。

  楚王的意思非常清楚。

  兩千最精銳的楚武卒出戰,三千重甲騎兵壓陣。

  基本上這三千重甲騎兵是不會真正上場廝殺的,只是以防萬一的。

  畢竟在邊境會獵中,他楚國能夠出動五千軍隊。

  但得知越國招了兩千個廢物新兵後,他覺得如果用出動五千大軍出戰實在是太勝之不武了。

  還是兩千對兩千吧。

  就越國這兩千廢物新兵,別說兩千楚武卒精銳,就算兩百個也能打贏。

  兩千對兩千,閉著眼睛都能贏,而且是絕對秒殺!

  ………………

  「越國軍隊入場!」

  隨著傳令官一聲令下。

  軍旗揮舞。

  越國寧政麾下的兩千新軍出場!

  他們依舊穿著布衣。

  走路非常整齊,但是完全沒有殺氣。

  步伐就和普通走路一模一樣。

  而且這兩千人面無表情,目光依舊是木訥的。

  所有人見之,有人要笑痛了肚子,而有人暗呼作孽。

  都聽說沈浪和寧政招來了兩千個低能兒廢物做炮灰,現在看來還真是如此啊。

  這群人腦子絕對是有問題的。這都要上場送死了,臉上卻沒有絲毫畏懼之意,就好像去吃飯一樣。

  難怪一路上是坐車來的,寧元憲也能容忍。對於將死之人,是需要寬容。

  但眼睜睜送著兩千個傻子去送死,被屠殺,也真是造孽,讓人不忍直視。

  此時,禁軍統領再也忍不住了,大吼道:「陛下,我禁軍願意為陛下出戰!」

  太丟人了!

  派兩千個傻子去送死,被人屠殺。

  輸贏是小事,但是從此之後我越國就成為天下笑柄了。

  而此時鎮西大都督種堯道:「陛下,我西軍精銳,也願意為陛下出戰。」

  種堯這話不是客套,而是發自肺腑。

  因為和楚國交戰的人是他種堯,今日越國派兩千個傻子去邊境會獵被屠殺,那對越國聲望何等打擊,對他種堯士氣何等打擊?

  楚王瞇著眼睛。

  越國出動禁軍?或者出動西軍精銳參加邊境會獵之戰?

  隨便!

  但若那樣的話,我楚國就五千大軍一起押上了。

  反正這個荒謬的邊境會獵是你們自己定下來的。

  楚王冷笑道:「越王,究竟是用什麼軍隊參加邊境會獵,你可要做決定了,免得腦袋掉下來,就再也長不回去了。」

  國君寧元憲閉上眼睛,整個身體更佝僂了一些,彷彿覺得很冷。

  頓時,大宦官黎隼趕緊拿上來棉被一般的披風,披在寧元憲身上。

  被棉被披風包裹的寧元憲,顯得更加老邁,柔弱不堪。

  「就這樣吧,趕緊結束了事。」寧元憲歎息道。

  「哈哈哈哈……」楚王不由得大笑。

  你寧元憲也有今天!

  邊境會獵繼續,越國不換軍隊!

  ……………………

  寧政作為越國主帥,一身戎裝,站在中軍高台上。

  苦頭歡作為主帥,騎在戰馬上。

  「集體換裝!」

  隨著苦頭歡一聲令下。

  幾百輛馬車行駛進來。

  馬車打開,裡面密密麻麻都是超級重甲,足足一百斤的鋼鐵重甲。

  還有一米八左右的超級陌刀,每一支都在一百一十斤左右。

  沈浪兩千新軍默默地穿鎧甲。

  為了防銹,這鎧甲表面有一層漆,黑黝黝的。

  所有人一愕,這鎧甲是木頭的嗎?

  還有這刀,這麼長,這麼大,難道也是木頭的嗎?

  兩千新軍動作飛快。

  短短半刻鐘,就已經全部換裝完畢!

  「集結,列隊!」

  苦頭歡一聲令下。

  兩千新軍列隊。

  整齊如一。

  整整兩千人如同一人。

  這……這簡直太驚人了。

  每個人手中的刀尖成為一條線,每一個人面甲的鼻樑成為一條線。

  每一個方陣,就如同尺子量過一般。

  之前楚國的精銳武卒軍容已經非常驚人了。

  但和越國的這支軍隊比起來,就顯得散亂了。

  就單純這陣列,不是一流,而是……讓人不可思議。

  這是怎麼做到的啊?

  兩千個人,每個動作都一模一樣。

  沒有一個人有任何差錯。

  而且,他們的鎧甲看上去真是很驚人。

  從頭包到腳,除了眼睛之外,一點縫隙都沒有露出。

  而且聽著撞擊聲,彷彿真的是鐵的。

  那……那這鎧甲究竟有多重啊。

  穿上鎧甲,握著大刀之後。

  沈浪的這兩千新軍,瞬間就變了。

  充滿了絕對的力量美感,金屬美感,甚至還有些工業美感。

  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麼好看的軍隊。

  都已經稱得上是藝術了。

  不過,這支軍隊依舊沒有殺氣,一點點都沒有。

  一時間,所有人的內心變得很詭異。

  沈浪把軍隊打造得那麼好看做什麼?

  或許這支新軍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廢物。

  但依舊沒用的。

  這畢竟是兩千個傻子,而且才訓練了三個月而已,沒有經歷任何實戰。

  面對兩千名楚國精銳,根本就沒有任何勝利的可能性。

  ………………

  「邊境會獵,奪對方軍旗,視為獲勝!「

  規則就是這麼簡單。

  兩軍距離二里,兩國的軍旗都在大軍之後。

  想要奪旗,必須先要擊敗對方軍隊。

  楚國大將一聲大吼:「出擊!」

  越國主將苦頭歡大吼:「出擊!」

  楚國兩千精銳武卒,開始前進。

  邁著整齊的步伐,速度越來越快,整支軍隊的殺氣,越來越濃烈!

  而越國的兩千陌刀新軍,步伐始終不變,整整齊齊,看上去真的就如同二十個大方塊在前進。

  這整齊程度,根本堪比儀仗隊了。

  眾人心中驚愕,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儀仗隊一樣的走路。

  而且壓根一點殺氣都沒有,邊境會獵好看沒有用的,關鍵還是看戰鬥力。

  「砰砰砰……」

  「砰砰砰砰……」

  驚天的戰鼓,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激烈。

  兩支軍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雙方距離一百多米的時候,這個距離已經進入了弓箭的殺傷力範圍了。

  楚國主將手一揮。

  頓時,兩千精銳楚武卒停下。

  「預備!」

  兩千楚武卒開始彎弓搭箭。

  「放!」

  「放!」

  「放!」

  箭如雨下。

  幾千支利箭,朝著越國兩千新軍猛地砸下。

  這個時候所有人才發現,越國的軍隊竟然沒有裝備弓箭?

  步軍作戰,兩軍近距離對壘,弓箭的遠距離殺傷何等珍貴,竟然不裝備弓箭?

  那豈不是有二百多步距離白白挨打不能還手嗎?不過只有三個月練兵時間,來不及訓練弓箭也是正常的。

  但是接下來的一幕,所有人驚呆了。

  因為楚軍的箭雨沒有絲毫阻擋越國新軍的步伐。

  他們對漫天的箭雨沒有任何反應,不要說躲避,就連揮手格擋都沒有。

  兩千人,依舊整齊如一向前進,就這麼不怕死嗎?

  而更加驚悚的是,這些利箭射在他們身上的時候,沒有帶來任何傷亡。

  鋒利的箭矢射在鎧甲上的時候不要說射穿了,就連一個印記都沒有留下。

  無數羽箭紛紛斷折,然後彈飛出去。

  楚軍呆了。

  越國這支傻子軍隊的鎧甲,竟然這麼堅固?

  三波箭雨,竟然沒有任何傷亡?

  此時不要說箭雨了,就算是下刀子,沈浪麾下的這兩千新軍依舊不會受到影響。

  他們速度都沒有變化,依舊整整齊齊向前,向前!

  楚軍主將臉色微微一遍,大吼道:「盾牌陣,佈防!」

  楚軍不衝了,而是原地列陣佈防!

  這雖然有點丟人,但是為了勝利完全情有可原。

  兩千楚武卒精銳,開始飛快變陣。

  巨大的盾牌,猛地矗立在地上,形成了一面鋼鐵盾牆。

  槍兵躲在盾牆之後,將鋒利的矛尖對準了盾牌的縫隙。

  只要敵人一刀,無數的長槍如同刺蝟一樣捅出來。

  看上去,楚軍的防禦陣堅不可摧!

  「預備!」

  「預備!」

  兩千越國新軍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片刻之後,兩支軍隊短兵相接!

  楚國太子在中軍帥台上拔出利劍,震聲高呼:「殺,殺,殺!」

  「將越國軍隊,斬盡殺絕!」

  「為了我大楚榮光,殺!」

  「不留越國軍隊一人一命!」

  頓時,楚軍無數長槍,猛地捅了出來。

  有些使臣睜大眼睛,有些人摀住眼睛。

  越國這軍隊雖然好看,但確實是傻子。

  躲都不躲的嗎?面對敵人的刺蝟陣,竟然依舊保持原來的速度走上去?

  這下子肯定要血流成河,不要要有多少越軍被活活刺穿肚子慘死。

  然而……

  接下來的一幕,所有人再一次驚呆了。

  無數的長槍猛地刺在越國新軍的肚子上。

  但是……

  越國整個軍陣,只是稍稍停頓了片刻,甚至連躲都不躲。

  而且毫無損傷。

  反而楚國的槍頭,直接彎曲,甚至斷折。

  緊接著!

  最最華麗的一幕出現了!

  主將苦頭歡猛地拔劍高呼:「一刀兩斷!」

  王大心中狂呼!

  終於來了,我已經憋了十幾天了。

  終於可以砍了!

  太激動了,太幸福了!

  頓時兩千越國新軍猛地舉起一米八的超級陌刀。

  一百一十斤,用頂級鋼鐵鍛造的驚人武器。

  帶著驚人的勢頭。

  「唰!」

  「一刀兩斷!」

  「一刀兩斷!」

  幾百支超級陌刀猛地斬下!

  依舊整齊如一!

  幾百支陌刀,如同雷霆之勢!

  瞬間!

  前面堅固的盾牆,直接被砍得稀巴爛。

  摧枯拉朽。

  「一刀兩斷,一刀兩斷!」

  兩千個血脈蛻變者,渾身熱血沸騰。

  整個人彷彿壓抑了許久,終於得到了釋放。

  爽!爽!爽!

  他們腳步絲毫不停,一直前進,前進,前進。

  手中的超級陌刀,不斷斬下,斬下,斬下!

  「刷刷刷!」

  所有的盾牌稀巴爛。

  排在前面的楚國武卒精銳,稀巴爛!

  他們的頭顱,連同鎧甲,連同整個身體,直接活生生被劈成兩半。

  在一百多斤的超級陌刀下,楚國精銳武卒的鎧甲就彷彿是紙糊的一般,他們的身體更加如同爛泥一般。

  這群血脈蛻變者,連一尺粗的大樹都能一刀兩斷。

  更何況是脆弱的人體?

  一刀兩斷!

  斬,斬,斬!

  鮮血飆射!

  全部死無全屍!

  楚國看似堅不可摧的防禦陣勢,瞬間被撕成了碎片!

  這根本就不是一支軍隊。

  這壓根就是戰場絞肉機!

  這根本就不是戰鬥,而是一邊倒的屠殺!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6 14:51
第316章:邊境會獵結束!大獲全勝!

  此時,楚國這些精銳武卒的心中是徹底絕望的。

  他們真的拼盡全力的。

  在前面手持盾牆的全部都是大力士,手中的盾牌是鐵皮包木,足足四五十斤重。

  平常他們不知道做過多少次實驗,根本是劈不開的。

  就算再強的弓也無法射穿。

  但是誰知道越國這群瘋子大刀會如此之大,如此之重,如此之鋒利。

  僅僅一刀,堅固的盾牌就被劈成了兩半。

  第二刀,整個人就被劈成了兩半。

  然而!

  楚國的武卒拚命用長槍捅刺,拚命用戰刀劈砍。

  彷彿毫無意義。

  槍頭直接折斷了,戰刀直接崩裂了。

  越國的這些瘋子完全毫髮無損。

  金氏家族的鋼鐵此時已經聞名天下了,甚至直接促成了各國的煉鐵工藝大發展,而且也讓各國進行了一次換裝。

  楚國的鋼鐵雖然和金氏家族的有差距,但也不至於差距這麼大。

  關鍵是沈浪麾下這兩千王牌軍的盔甲太變態了。

  其他各國還都在用鐵甲,因為鋼產量很低,而且非常昂貴,基本上都用來鍛造戰刀,而且好鋼都用在刀刃上。

  但沈浪麾下這些血脈蛻變者的鎧甲,全部用最頂級的鋼鐵鑄造,足足幾毫米厚的鋼甲。

  完全不計成本的投入,這才有了刀槍不入的盔甲。

  才有了無堅不摧的超級大刀,一百多斤的陌刀用巨大的力量斬下去,還有什麼劈不開的,不管什麼都稀巴爛。

  就這樣!

  兩千血脈蛻變者速度不變,一路向前,一路向前。

  手中的超級陌刀,每秒鐘揮斬一次。

  刷刷刷刷……

  所過之處,鮮血漫天,屍橫遍野。

  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這一幕的華麗和驚艷。

  上千支超級陌刀依舊整齊如一。

  同樣的節奏,同樣的角度,同樣的速度。

  兩千人,就彷彿一隻無比驚人的戰爭巨獸一樣。

  上演著無以倫比的戰爭美學。

  一路碾壓了過去。

  短短片刻後!

  兩千名楚國武卒全部被斬盡殺絕。

  全軍覆滅。

  當然還有一小批實在承受不了這樣的精神壓力,全部逃之夭夭。

  短短一刻鐘左右,就結束了這一場戰鬥。

  ………………

  全場死一般的靜寂!

  多國使臣本來就預測,這將會是一場屠殺。

  他們猜對了一半。

  首先,他們猜測應該會在一個時辰結束戰鬥。

  結果不到兩刻鐘,楚國兩千精銳武卒全軍覆滅。

  其次,當然是被屠殺的對象猜錯了。

  所有人都看得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太突然了。

  太可怕了。

  就這麼一路碾壓過去了。

  毫無抵抗之力。

  楚國的那兩千名武卒並不是手無縛雞之輩啊,而是精銳中的精銳。

  為何會如此啊?

  完全是一場屠殺。

  絕望的屠殺。

  但是驚悚的同時,他們不由得熱血沸騰。

  因為這一幕太華麗了。

  太熱血了。

  簡直就是戰爭美學的巔峰。

  這是一支沒有殺氣的軍隊。

  甚至殺人的時候,都沒有什麼煙火氣。

  當幾千支陌刀同時斬下的時候,那種集體的美感,簡直讓人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越國跟來的這些官員眼睛睜大到了極致,嘴巴大大張開。

  完全不敢置信望著這一幕。

  這,這是我越國的軍隊?

  這麼強大的軍隊?我怎麼不知道啊?

  這群人不是廢物,不是低能兒嗎?

  強大到簡直讓人窒息啊!

  而越國的五千禁軍後背一陣陣冒冷汗。

  因為這一路上,他們不知道罵得多麼難聽。

  廢物,白癡,低能兒。

  而且很多人都是當著這些新軍罵的。

  但這群人彷彿並不生氣,反而垂首不言。

  挨罵不還嘴。

  這群禁軍是不能動手打人,但他們也幾乎敢肯定,就算他們動手打人,沈浪麾下的這群廢物也不敢還手的。

  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簡直是最無能的一群人。

  但到了戰場之上。

  這群人竟然碾壓一切,屠殺一切。

  這……這……

  感謝大俠不殺之恩啊!

  所有的禁軍心有餘悸,接下來我是不是應該去給他們賠罪啊。

  不,不,不。

  千萬不要,他們本來不記得我,我這一去賠罪,說不定他們就記得了。

  以後我見到這群人,立刻奪得遠遠的。

  否則給我來一個一刀兩斷,我從頭到腳就分家了。

  …………

  而最最震撼的,當然就是種堯了。

  他猜想沈浪或許沒有那麼輕易就認輸,但是完全沒有想到這支軍隊會強大到這個地步。

  簡直是戰場上的噩夢。

  種堯不由得在腦子裡面演練,他麾下的西軍到底需要多少人,需要什麼戰術,才能擊敗沈浪的兩千人。

  結果非常驚人!

  可能需要一萬多人,還未必能夠成功。

  沈浪此子竟然如此了得?

  之前文武恩科考試的成功,還可以說是因為他發現了最後一批姜離餘孽血脈者,不能完全算是他的功勞。

  但這次僅僅三個月時間內,就把兩千個廢物訓練成為無敵猛士。

  這簡直是讓人無法置信的奇跡。

  王牌軍隊,真正的王牌!

  ………………

  當然最最震撼的便是楚王了。

  當箭雨落在越國新軍身上毫髮未損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不妙了。

  而當他的軍隊被屠殺的時候,他遍體冰寒。

  腦子如同雷擊一般,一陣陣轟鳴。

  中計了,中計了!

  但是……

  沈浪這是怎麼做到的啊?

  還有他本能地想要將埋伏在越國的密探全部斬盡殺絕。

  這些密探每天都匯報,沈浪招募的就是兩千個廢物,每天就揮舞假刀,只練習一招。

  幾個月時間就練那麼一招。

  蠢笨如豬,徹底的廢物。

  當然現在看來,這群人的情報確實沒有錯。

  沈浪這支新軍確實只練一招。

  但……他媽的,他們會這一招就夠了。

  沒有想到。

  當幾千人同時用出一招的時候,竟然會是如此的威力無窮。

  「陛下,陛下……」

  旁邊的大臣在高呼。

  足足好一會兒,楚王才恍過神來。

  「陛下,戰鬥還沒有結束了,接下來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旁邊的大臣喊道。

  是啊,戰鬥還沒有結束。

  我還有三千重甲騎兵。

  騎兵野戰無敵,更何況是重甲騎兵?

  當騎兵開始衝鋒的時候,完全是摧枯拉朽,任何步兵都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歷史上無數的戰例都已經說明了這一點。

  所以毫無例外,天下諸國都把重甲騎兵當成了絕對的王牌。

  對,我還沒有輸!我還沒有輸!

  出動三千重甲騎兵雖然無恥了一點,但為了贏,一切都是值得的。

  沈浪,你這樣妖孽的人就不應該存在。

  還有你這支妖孽一般的新軍,也就不該存在。

  頓時楚王大吼道:「重甲騎兵衝鋒出擊,衝鋒!將越軍斬盡殺絕,斬盡殺絕!」

  這話一出。

  全場所有人側目。

  不是吧楚王,你這般不要臉嗎?

  竟然真的要出動重甲騎兵?

  而且是三千對兩千?

  誰都清楚地知道,騎兵野/戰無敵啊。

  戰馬連同騎兵,高速衝鋒之下,力量驚人無比。

  天下又有什麼軍隊能夠擋得住?

  哪怕沈浪這支妖孽的新軍,也擋不住啊。

  至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支步兵能夠在野戰中戰勝騎兵,更何況是重甲騎兵。

  你楚王為了贏,還真是不擇手段啊。

  隨著楚王一聲令下。

  楚國的三千重甲騎兵開始出動。

  戰馬帶著特殊的韻律開始漸漸加速,加速,加速……

  速度越來越快。

  最後開始高速衝鋒,

  而就在這個時候!

  忽然兩個鋼鐵巨漢,猛地衝了出來。

  足足兩米五的超級巨漢,渾身穿著二百多斤重的超級重甲,手握一根三米多長的狼牙棒。

  這根狼牙棒,足足有三四百斤以上。

  這是一對雙胞胎,同樣是特殊血脈者。

  二人的名字叫屠大,屠二。

  是楚國太子麾下的兩個驚人殺神。

  每一次上戰場,兩個人都能屠戮幾百人以上,縱橫無敵。

  戰場怪獸一般的存在。

  緊接著,又有一個銀袍將軍閃電一般衝了出來,手中一支超級銀槍。

  此人是楚國的超級名將呼延邪,同樣是武狀元出身,同樣是楚國的第一年輕名將。

  而且,他也是曾經的戰爭孤兒。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也是姜離餘孽特殊血脈者。

  從中可見,姜離帝主是何等的牛逼?

  如今天下諸國中,拔尖的武將和武者很多都是姜離餘孽。

  真所謂姜離跌倒,天下吃飽。

  多國使臣見到這三個人的出現,完全不敢相信。

  楚王為了贏,竟然如此到這個地步?

  屠大,屠二,呼延邪三個人全部出動。

  有了這三人,還有誰是對手啊?

  對於這三人的戰績,簡直讓人聽得耳朵都發麻了。

  「殺,殺,殺……」

  屠大和屠二體型太過於巨大,穿上鎧甲後,體重超過七百斤,再加上三四百斤的狼牙棒,已經超過千斤之重了。

  根本沒有戰馬能夠馱得動。

  這二人所過之處,絕對寸草不生。

  被他們殺死的人不要說死無全屍了,而是直接成泥了。

  越國這邊,還有誰是這兩個戰場屠夫的對手啊?、

  除了藍爆之外,完全找不到了啊。

  但藍爆沒有參加這次的邊境會獵,他是三王子的人,怎麼可能會為沈浪效命呢?

  而就在這個時候!

  所有人猛地睜大眼睛。

  因為!

  沈浪這邊也有一個巨漢猛地衝了出來。

  操,他更加驚人!

  直接抱著一棵樹做武器。

  這棵樹比大腿還要粗,足足十幾米長。

  但是在這個巨漢手中如同無物一般,抱著就狂奔,比戰馬還要快。

  他當然是戰場的BUG,大傻!

  屠大和屠二只看了一眼,就朝著大傻狂奔而來。

  確認過眼神,你就是要我們要殺的人。

  「殺!殺!」

  三個巨漢沒有騎馬,但見鬼的是速度比騎馬還要快。

  兇猛地對衝!

  而那邊,苦頭歡和呼延邪對視了一眼,就知道這是半輩子的對手。

  兩個人戰馬加速,瘋狂對衝。

  全場上千使臣,完全看得熱血沸騰。

  沒有想到啊!

  本以為這一場邊境會獵會無聊至極,竟然會上演如此巔峰對決。

  而且三場巔峰對決同時開始。

  可惜我就長一雙眼睛了,我應該看哪一場對決啊。

  就如同三個絕色美人跪在我的面前,但我……

  於是,所有人不約而同選擇了最重要的那一個。

  越國兩千新軍,對戰楚國三千重甲騎兵。

  這是最熱血,也是最充滿懸念,最不公平的。

  「衝,衝,衝,衝……」

  楚國三千重騎瘋狂地加速。

  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帶著驚人的勢頭。

  真的如同驚人的海嘯。

  帶著摧枯拉朽的力量。

  野/戰騎兵無敵,重騎兵更無敵。

  每一個楚國重騎兵,內心都帶著無比的驕傲和藐視。

  對面這些越國新軍,雖然剛剛創造了驚人的奇跡。

  但是在我們重騎面前,注定必死無疑。

  任何步兵,都無法阻止重騎的衝鋒。

  距離一百五十米。

  一百米。

  五十米!

  「停!」越軍的十個百戶一聲令下。

  軍旗揮舞。

  而主將苦頭歡猛地和楚國將軍呼延邪猛地衝到了一起,揮動利劍激戰!

  他這個主將本應該指揮戰鬥,不應該親自出戰。

  但沒有辦法,已經沒有第二個人可以作為呼延邪的對手。

  而且,這支涅槃者軍隊根本不需要他的指揮。

  主將的作用在什麼?

  將是兵之膽!

  一支軍隊的膽量,紀律,都需要靠將領來維持。

  還需要專門的軍隊壓陣,斬殺逃跑者。

  但是……

  這兩千名血脈涅槃者不需要。

  他們不知道畏懼為何物。

  面對瘋狂衝鋒的三千名重騎兵,任何步兵都會心驚膽戰,兩股戰戰,甚至屎尿齊出。

  尤其楚國這三千重騎兵更是身經百戰,殺氣沖天。任何新兵隊伍面臨這殺氣騰騰的衝鋒,都會逃之夭夭。

  但是這兩千人,眼皮都沒有抖一下。

  什麼是害怕?

  對,我們會害怕,甚至我們絕大部分時候都在害怕,就算在睡覺得時候也充滿了惶恐不安。

  但我們害怕的是父母親人嫌棄的目光,害怕路人鄙夷的目光,害怕所有人的孤立。

  其他我們是不怕的。

  我們連死都不怕。

  弟弟媳婦將開水澆在我身上的時候,我躲都不躲一下。

  李狗子額頭上又一個大傷疤,是他叔叔砍的。

  當時在一場重要的聚會上,叔叔喝醉了,喝令李狗子做一件事情,李狗子沒有做。

  因為他真的做不到。

  叔叔讓他去抱一個娼婦,並且去摸她。

  他死都做不到。

  喝醉的叔叔惱羞成怒,直接拔出刀子威脅說要嘛去抱那個娼婦,要嘛被砍死。

  然後,叔叔的刀子真的砍了過來。

  李狗子就如同呆子一眼,站著一動不動讓他砍。

  你是我叔叔,你是我家人,你既然想要我死,那我就死吧。

  當然他叔叔只是要嚇唬他,沒有想到這個傻子竟然真的不動,結果叔叔沒有剎住手,直接在他額頭上砍出了一個大裂口。

  我們這群人不畏懼刀子,但我們害怕別人的目光,害怕別人的話。

  至於前面衝過來的三千多重甲騎兵。

  好像很凶的樣子。

  但是……在這兩千血脈涅槃者眼中,就彷彿隔了一層神經一般,好像和他們無關。

  「如鬆立!」

  蘭氏十兄弟下令。

  頓時這兩千名血脈涅槃者,如同松樹一般,微微彎曲身子,彷彿要把自己釘在地上。

  這是真正的站如鬆啊。

  「第二招,預備!」

  十個百戶再一次下令。

  兩千名涅槃者手中超級陌刀高高舉起,角度微斜。

  第一招斬人,第二招斬馬。

  這兩千人的眼神沒有殺氣,當然也沒有畏懼。

  就這麼如同鋼鐵長城一般,牢牢矗立在那裡。

  如同超級堤壩一般矗立,等待著驚人海浪的襲擊。

  全場上千名使團官員脖子上的每一根汗毛都豎起,甚至所有人都站立起來。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越國的這群新軍,竟然打算憑借血肉之軀,抵擋重甲騎兵的衝鋒?

  這,這是瘋了嗎?

  就算是失敗,這一幕也無比的悲壯。

  全場所有人內心的天平,瞬間轉移到這兩千越國新軍身上來。

  甚至他們都坐不住了,全部站起身來,屏住呼吸。

  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重甲騎兵,驚天衝撞的那一刻。

  在沈浪腦子裡面,不由得浮現出一個詞。

  彗星撞地球。

  此刻的他,也不由得無比緊張起來。

  雖然他已經查過很多次戰例了。

  唐朝陌刀隊,確實多次戰勝過突厥騎兵。

  而且在剿滅安祿山和史思明的叛亂中,陌刀隊也立下了赫赫戰功。

  但眼前這一幕發生的時候,他確實有些心中沒底了。

  ………………

  「殺,殺,殺!」

  三千楚國重甲騎兵,加速到了最極致。

  三十米。

  十米。

  五米!

  然後,驚天的衝撞。

  剎那間。

  幾乎天地失聲。

  整個天地間,彷彿就剩下一種聲音。

  那就是兩支軍隊的兇猛撞擊。

  楚國的重甲騎兵,瘋狂而又兇猛地衝撞越國的新軍陣列。

  就如同可怕的潮水,瘋狂衝擊堤壩。

  不……不……

  情形有些不一樣。

  在敵人戰馬距離還有不到兩米時,在最前面的越國涅槃者新軍陌刀忽然猛地斬下。

  而且,這次所有人的動作不再是絕對整齊的了。

  每一個人都盯著一個目標。

  然後,找準最精確的機會,驚天一斬。

  慢0.1秒不行,快0.1秒也不行。

  要絕對的精準。

  一刀兩斷!

  「唰!」

  鮮血狂噴!

  狂奔的戰馬直接被斬下了頭顱。整個脖子,連同半拉身體,全部被劈成兩半!

  馬背上的騎兵,本來凶殘之極地揮動戰刀要斬下月於越國新軍的頭顱,而此時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

  但他們還沒有落地。

  一刀兩斷!

  後面的越國新軍猛地斬下,直接在空中將他們劈成了兩半。

  這一幕。

  直接把沈浪都震得頭皮發麻。

  內心一陣陣戰慄。

  我何德何能啊,竟然能夠擁有這樣的王牌軍隊。

  之前沈浪覺得這支新軍之所以強大的最重要原因是血脈。

  因為沈浪改變了他們的血脈,才讓他們如此強大。

  現在他必須改變這種想法了。

  這群人之所以強大,最核心的原因是他們的精神和內心世界。

  他們的專注和無畏,敏感單純,才是他們最強大的天賦,才是他們近乎無敵的天賦。

  因為無畏,所以他們才不會逃跑。

  因為專注和敏感,他們才能找到最精準的戰機。

  「刷,刷,刷……」

  幾百支超級陌刀猛地斬下。

  幾百匹奔馳的戰馬,直接被斬殺。

  但是就算被斬掉頭顱的戰馬,依舊帶著驚人的慣性猛地衝撞了上來。

  「砰砰砰砰……」

  一陣陣巨響!

  幾百馬屍撞擊在這群涅槃者新軍身上。

  「噗……」

  許多人一口鮮血猛地噴出。

  但……

  身體只是稍稍一晃,沒有倒下,沒有後退。

  而此時。

  楚國後面的重甲騎兵,反而被阻礙了,陣勢大亂。

  騎兵衝鋒講究的就是行雲流水。

  如果前面一排戰馬全部被斬殺,而且屍體堆積。

  那麼後面的騎兵,就會出現可怕的追尾。

  「砰砰砰砰……」

  無數騎兵衝撞在一起。

  整個驚人的勢頭,就被阻滯了下來。

  但這些畢竟是最精銳的楚國重騎,這些騎士猛地一夾馬腹,提起韁繩,直接躍起,衝過前面的馬屍障礙,繼續朝著越國新軍大陣衝殺而去。

  但是,已經沒有了之前勢如破竹的驚人勢頭了。

  兩支重甲軍隊,瞬間廝殺在一起。

  楚國的重甲騎兵,唯一有的優勢就是居高臨下。

  但是……

  論力量,他們不如越國新軍。

  論重甲,他們也不如。

  論武器,論無畏他們都不如。

  最最不如的是團體作戰的威力。

  那華麗的一幕再一次出現了。

  兩千名涅槃者新軍,手中的超級陌刀,整齊舉起,整齊斬下。

  一刀兩斷。

  一刀兩斷!

  戰場上,血氣沖天!

  戰馬的鳴叫聲。

  驚天的戰鼓聲。

  依舊是屠殺。

  儘管不是一面倒的屠殺。

  但是……沈浪這支超級軍隊發揮出了比唐朝陌刀隊更強的戰鬥力了。

  這是應該的。

  因為他們身上的鎧甲強了不止一倍,他們的陌刀重了三四倍,他們的力量大了幾倍。

  他們的無畏和專注,都超過唐朝陌刀隊。

  所以,依舊是碾壓!

  佔盡上風!

  ………………

  另外一邊,三個巨漢也猛地廝殺到了一起。

  大傻以一敵二,對戰屠大和屠二。

  老實說,一開始大傻有點落下風!

  因為這是絕對力量的對抗,沒有什麼抵擋和躲避的。

  三個超級大力士,就直接對剛。

  大傻練武才一年左右,而這兩人練武十幾年了。

  單純力量上,屠大、屠二不弱於大傻。

  三個人,戰得天昏地暗,驚天動地。

  每一次撞擊,都讓人驚心動魄。

  因為尋常人,挨一下就直接成肉泥了。

  而大傻一身超級重甲,屠氏兄弟也是。

  三個人戰鬥得火星飆射。

  「砰!」

  三四百斤的狼牙棒猛地砸在大傻的後背上。

  那一聲巨響,簡直震耳欲聾。

  爆出的火星,哪怕在白天都清晰可見。

  但是……大傻身體晃都不晃一下。

  我沒事!

  因為他穿的板甲,足足有半指多厚。

  他的大樹,猛地砸在屠二的腰上,直接將他整個人擊飛了出去。、

  兩人猛地翻滾起身。

  哼哼,老子沒事。

  這三個人的戰鬥,簡直看得所有人咬牙切齒。

  這壓根不是正常人類啊。

  這三個人的戰鬥,不是看誰的力量大,也不是看誰的速度快,就是看誰抗揍。

  看誰的裝備好。

  短短片刻,大傻身上挨了一百多次狼牙棒重擊。

  哪怕最頂級的鋼鐵裝甲,都有些變形了。

  沒錯,是裝甲,不是鎧甲。

  而屠氏兄弟,也被大傻的樹幹擊倒了幾十次。

  但是……

  老子沒事!

  起來繼續剛,繼續砸。

  這三個超級猛將的戰鬥,讓所有人使臣看得無比自卑。

  這樣的超級猛將,越國還有一個呢,藍爆。

  他也喜歡狼牙棒。

  ………………

  而這邊苦頭歡和呼延邪的戰鬥,就賞心悅目,眼花繚亂。

  這兩個人不但是頂級武道強者,而且也是戰場強者。

  每一招,都是教科書一般的存在。

  打得完全是酣暢淋漓。

  其實,苦頭歡很吃虧。

  這些年為了給卓氏家族報仇,他專注修煉個人武道。

  而在戰馬上,用劍很吃虧的。

  呼延邪用銀槍,足足兩米多長。

  一寸長一寸強,不是隨便說說的。

  當然,苦頭歡可以直接斬殺對方的戰馬。

  然後雙方落地再戰,這樣他的武器就佔上風了。

  但他是何等驕傲之人啊,哪裡願意做這等下作之事?

  關鍵棋逢對手,太過癮痛快了。

  好久沒有遇到這麼強的對手了。

  對方也是一名君子,招招剛正,毫無陰毒。

  兩個人越打心中越欣賞對方。

  打著打著,一邊恨不得立刻擊敗對手,一邊又想要拉著對方結拜。

  簡直就跟見到了異姓兄弟一般。

  生死之戰見人品,這是完全不錯的。

  ………………

  全場幾百個使臣,已經完全忘記了今天的使命。

  太精彩了。

  完全目不暇接啊。

  最強軍隊的巔峰對決。

  最強戰場怪獸的巔峰對決。

  最強名將的武道巔峰對決。

  今天絕對是幸運日啊。

  這樣的邊境會獵,真的是百年不遇。

  而第一個先分出勝負的,竟然是大傻那邊!

  因為屠大和屠二狂戰了一刻鐘後,手中的超級狼牙棒揮舞了上千次,力量終於漸漸弱了下來。

  而大傻是個絕對的變態!

  力量始終如一。

  我第一招砸出去的力量是這麼大,第一千招還是這樣。

  一開始他以一敵二,落入下風。

  之後是不相上下。

  然後是佔了上風。

  漸漸地,屠大、屠二兩兄弟,頻頻被他擊倒在地。

  「砰砰砰砰……」

  這兩個巨漢,一次被一次擊飛出去。

  大傻一直碾壓過去。

  越打越遠,越打越遠。

  最後莫名其妙,一根旗桿就矗立在面前。

  這……這是楚國的軍旗?

  大傻只要把它奪了,這一戰就算是贏了。

  大傻看了一眼。

  用手抓了一下。

  不行,太細了。

  還是我手中的大樹好用。

  於是,他放棄了奪旗的機會。

  繼續揮舞著手中的大樹,狂砸過去。

  所有人看呆了。

  我日!

  能奪旗你都不奪?

  你……你這是傻嗎?

  大傻才不是傻。

  他只是進入了狂暴戰鬥狀態,完全停不下來的。

  三個人戰鬥過的二里地面,就彷彿被一千頭牛犁過一般。

  明明堅硬平整的地面,溝溝壑壑,一團爛泥。

  這三個人,絕對的狂暴怪獸。

  ………………

  當然,整個戰場的核心還是沈浪的兩千涅槃者新軍。

  這才是戰爭美學的極致。

  一開始這兩千涅槃者新軍,被騎兵包圍衝殺。

  困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們沒有做別的,依舊如同往常的訓練一般,一百多斤的超級陌刀,不斷揮斬。

  一刀兩斷!

  訓練的時候,一天要揮斬幾萬次,而且是兩百多斤的鉛刀。

  現在這一百多斤真刀,揮斬上千次,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至於被敵人砍中了,被敵人戰馬撞飛了。

  只要沒死,就起來繼續作戰。

  如果死了,那就死了。

  如果沒死,但骨頭斷了,那就躺在地上不動。

  只要沒死的人,永遠的一刀兩斷。

  就這樣,不斷斬殺,斬殺,斬殺!

  然後莫名其妙的,周圍漸漸空了。

  這群變態,竟然把三千重甲鐵騎都殺空了!

  殺絕了,殺光了!

  接著,他們又集結成陣,不斷往前,往前。

  再看周圍,躺著無數的戰馬屍體,無數的騎兵屍體。

  剩下的幾百楚國重騎再也支撐不住,四下奔逃,就算這些重騎兵不想逃,他們胯下的戰馬也要逃。

  王大的覺得自己的肋骨好像斷了兩根。

  不過無所謂。

  他收起超級陌刀,繼續前進。

  整支軍隊和之前的節奏速度一模一樣,整齊如一。

  就好像剛才的戰鬥沒有發生一般。

  其實,這裡面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吐血,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筋骨斷折。

  但是,無所謂。

  陣型不能亂。

  步伐不能亂!

  往前走著走著。

  王大抬頭一看,前面有一個旗桿,擋住了他的去路。

  這應該就是楚國的軍旗了?

  奪了這面軍旗,就算贏了!

  王大沒有奪!

  舉起超級陌刀。

  應該是用第二招。

  斜著斬下!

  一刀兩斷,手臂粗的旗桿被斬斷。

  楚國軍旗落下。

  邊境會獵結束!

  越國,大獲全勝!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2-7 14:29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6 23:30
第317章:寧元憲巔峰!楚王吐血!

  大傻這邊的戰鬥還沒有結束。

  但是他已經完全壓著屠氏兩兄弟打了。

  這兩個人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立刻又被大傻猛地擊倒。

  「砰!」直接擊飛出去十幾米。

  這一幕如果有人看到了,一定會想辦法摀住眼睛的。

  太暴力了,太可怕了。

  屠氏兄弟穿上鎧甲,再帶上巨型狼牙棒可是足足有上千斤。

  就這樣被擊飛出去老遠,這需要多大的力量啊。

  這兩兄弟一次次被擊倒,一次次爬起來。

  渾身的盔甲完全癟了,但人硬是一點事都沒有,連血都沒有吐一口。

  「砰砰砰……」

  十幾次。

  幾十次。

  上百次!

  終於,屠氏兄弟再一次被擊飛出去狠狠砸在地上的時候,他們再也不起來了。

  兩人直接躺在地上,朝著大傻吼道:「兄弟,你砸死我們吧,老子再也不起來了。」

  媽的。

  老子剛起來,你的大樹就猛地砸過來。

  反正都要倒下的,還起來個屁啊。

  接著這兩兄弟四肢大張,筆直躺在地上,擺成一個大字,一動不動。

  老子不動了。

  你過來把老子砸死吧。

  失去了對手,大傻很快從狂暴狀態清醒了過來。

  「你倆怎麼躺下了?」大傻問道。

  屠大道:「地上舒服。」

  屠二道:「你要嘛過來砸死我們,要不然我們爬起來,你可不能再打我們了啊。」

  這兩人倒是光棍。

  你要打死我們的話,就趕緊下手,不然的話我們可要走了。

  大傻道:「那行,那你們走吧,我不打你們了。」

  屠大、屠二兩兄弟一個鯉魚打挺,筆直站起。

  還是一點事都沒有。

  「哥,我想拉屎!」屠二道。

  「你這麼一說,我也想拉了。」

  「那個傻大個太厲害了,竟然把我們兩人屎都要打出來了。」

  接著,倆兄弟到處找樹林。

  回頭看了一眼大傻道:「傻大個,我們要去拉屎,你一起去嗎?」

  大傻搖了搖頭道:「我就不去了。」

  接著他一回頭。

  咦?

  我,我這是到哪了啊?

  怎麼人都不見了啊?

  大傻一路壓著屠氏兩兄弟,一直往西,一直往西。

  距離邊境都四五里還要遠了。

  然後,大傻夾著那顆大樹朝著越國邊境狂奔。

  一路上,他見到了到處奔逃的楚國重甲騎兵。

  他稍稍一愕。

  這群人我要不要打?

  結果,他這稍稍有一猶豫,所有逃竄的楚國重甲騎兵更加飛快逃之夭夭。

  奶奶的。

  越國太厲害了,那裡弄來的這麼多怪物啊。

  之前那兩千個怪物就這麼厲害,現在還有這個大怪物更厲害。

  拿著一顆大樹當武器,這一砸下來,直接連人帶馬全部成肉泥了。

  …………………………

  而那邊苦頭歡和呼延邪的戰鬥,也進入了尾聲。

  忽然之間!

  兩人的戰鬥戛然而止。

  呼延邪道:「我輸了。」

  旁觀的人一愕。

  這就輸了?我們怎麼沒有看出來啊。

  確實看不出來,因為呼延邪三招之後才會輸。

  這些頂尖高手的對決,對勢頭掌握得清清楚楚。

  儘管結果還沒有出來,但他們心中早已經有了結果。

  「呼延邪!」

  「苦一塵!」

  「有緣再會!」

  「有緣再會!」

  雙方各自回到軍陣之中!

  可惜場合不對,要不然真可以結拜。

  這場邊境會獵,三戰全勝!

  ………………

  這就結束了?

  這麼精彩的邊境會獵百年不遇,這就結束了。

  不過癮啊。

  各國上千名使臣,就彷彿喝醉酒一般。

  「威武!」

  「威武!」

  「威武!」

  上千個旁觀各國使臣忍不住振臂高呼。

  雖然越國未來可能是他們的敵人,但這個世界還是追求英雄主義的。

  越國的這支新軍簡直太驚艷了。

  震撼得人簡直要靈魂出竅。

  真正的奇跡之軍,王牌之軍!

  各國使團喊完之後。

  越國這邊的幾千禁軍振臂高呼。

  「越國威武,越國威武!」

  「萬勝,萬勝!」

  「大王萬歲,大王萬歲!」

  或許有人說萬歲這個詞不能亂喊,只有皇帝才能喊萬歲。

  那是中國封建王朝的後期才這麼多講究,萬歲早前是隨便喊的,人家隋朝還有一個猛將名字就叫史萬歲。

  寧政一生戎裝,來到邊境會獵高台之下,躬身道:「幸不辱命。」

  此時,大炎帝國廉親王出現在高台之上,郎聲道:「我宣佈,此次楚越兩國邊境會獵正式結束,越國獲勝!」

  「萬歲,萬歲,萬歲!」

  越國這邊,不管是官員,還是禁軍,還是種堯的西軍,紛紛振臂高呼。

  這個時候不管各自是什麼立場,但這場勝利都是屬於越國的。

  此時,寧政高舉著越國的王旗,緩緩走上會獵高台。

  按照慣例,勝利者一方的君王需要在高台上揮舞王旗。

  然後,將這面王旗永久性地插在這個會獵高台之上,紀念這一場勝利。

  但是越王病得這麼重,能夠揮舞得動這王旗嗎?

  這旗桿加上王旗足足有一百多斤重。

  走到高台之上,寧政單膝跪下,將王旗遞給了越王寧元憲。

  眾人一愕。

  寧政你這是要將你父王的軍嗎?

  你這是要他難堪嗎?你明明知道他病重舉不動王旗的。

  此時,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越王寧元憲身上。

  他身上披著棉被一樣的披風,身體佝僂著,頭髮灰白,顯得蒼老柔弱不堪。

  整個人枯坐在高台之上。

  全場靜寂無聲,靜靜盯著寧元憲。

  包括廉親王,包括楚王。

  甚至有很多幸災樂禍的目光。

  而就在此時!

  「呔!」

  寧元憲猛地一聲爆吼!

  聲音如同雷霆一般,把所有人嚇了一跳。

  這聲音哪有半點虛弱啊?

  然後,他身體猛地張起來。

  用力一抖。

  棉被一般的披風,直接飛了出去。

  裹在他身上棉衣,直接粉碎。

  露出了他威武絕倫的王袍。

  黑底金龍,威風凜凜。、

  他頭頂的帽子,也猛地被他的內力真氣掀開。

  滿頭灰白的頭髮,披散下來,在空中飛揚。

  剎那間。

  寧元憲整個人彷彿變魔術一般.

  哪有半點老態?

  哪有半點病姿?

  臉上的皺紋消失得無影無蹤。

  渾濁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銳利。

  整張面孔,瞬間變得緊繃起來。

  英姿勃發,威風凜凜!

  這灰白色的頭髮,使得他看起來更加霸氣凜然。

  就這姿態,哪裡像是五十幾歲的人?

  最多四十歲而已!

  接著,寧元憲單手輕飄飄接過上百斤的王旗,高高舉起。

  百斤重量在他手中,如同無物。

  「哈哈哈哈哈……」

  越王豪邁大笑。

  聲音穿雲裂壁,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耳中。

  這像是中風之人?

  別開玩笑了!

  「寧政,好樣的,你沒有讓寡人失望。」

  這話一出,寧政眼淚湧出,叩首貼地,這輩子他從來都沒有聽過父王這麼和顏悅色對他說話。

  越王寧元憲目光望向兩千涅槃新軍。

  「你們每一個人,都是寡人的驕傲,都是越國的驕傲!」

  「你們便是我越國王牌之軍!」

  「寡人賜你們越國第一軍稱號:涅槃軍!」

  至此,這支軍隊有了正式的封號。

  威風凜凜的涅槃軍!

  「從今日起,涅槃軍注定要威震天下!」

  「今日只是小勝,寡人堅信,涅槃軍注定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寧元憲的聲音,響徹在每一個的耳中。

  何止是中氣十足,簡直是內力驚人!

  頓時,越國一萬多大軍整整齊齊跪下。

  「陛下萬歲,萬歲,萬歲!」

  全場唯有一支軍隊沒有跪下,那就是寧政和沈浪麾下的涅槃軍。

  他們不是傲慢。

  而是因為沒有命令,他們不跪。

  好,好,好!

  寡人的王牌軍隊,就是要與眾不同。

  哈哈哈哈!

  ……………………

  此時,越國跟隨來的臣子驚呆了。

  原來大王沒有病?

  沒有中風!

  而更加震驚的是楚王。

  這場邊境會獵的失敗,已經像是在他的心臟狠狠捅了一刀。

  誰又能想到。

  越國區區兩千新軍,不但擊敗了他兩千精銳武卒,而且還擊敗了三千重甲騎兵?

  時代要變了嗎!

  一個全新軍種要誕生了嗎?

  從今以後,重甲騎兵不再是王牌之軍了嗎?

  當他的重甲騎兵失敗,而且四下奔逃的時候,他整個人彷彿被雷霆擊中一般,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感覺。

  整個人陷入了徹底的麻木。

  這個時候甚至不是難過。

  因為受到打擊太大了,整個人對外界甚至失去了反應。

  這次本來是露臉的。

  本來是百分之百勝利的。

  結果卻把屁股露出來了。

  五千精銳還打不過越國的兩千新軍。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

  然後寧元憲忽然大變魔術一般,整個人從病懨懨的變得威風凜凜。

  霸氣沖天!

  頓時,楚王瞬間從麻木狀態被激活了。

  「寧元憲,你在陰我?」

  「你沒病?」

  楚王猛地站起,指著越王厲聲驚呼。

  寧元憲哈哈大笑道:「王兄,說哪裡的話啊?寡人是真的病了啊,病得相當嚴重啊!」

  這個時候所有人心中都在高呼。

  病個屁。

  越王你個戲精。

  這個世界就是那麼怪。

  你口口聲聲說沒病沒病,別人反而覺得你一定有病。

  但你若口口聲聲說有病,所有人就都覺得你是裝的!

  楚王看著寧元憲,又看著沈浪。

  他深深地覺得,自己被利用了,被陰了。

  好毒的寧元憲。

  好毒的沈浪啊。

  你們剛剛提出邊境會獵的時候,就是想要陰我。

  你們君臣聯手演戲把我堂堂楚王當成猴子一樣耍啊。

  而就在這個時候,寧元憲道:「廉親王,還有諸國使臣,接下來是不是該履行契約了啊!」

  大炎帝國廉親王也被震得外焦裡嫩,望向寧元憲的目光也不由得有些責怪。

  好你個寧元憲,你我不但是親家,而且也是至交好友,你竟然連我都騙。

  這……大概又是那個沈浪的詭計吧?

  太毒了!

  這一耳光打得楚王太狠了。

  此刻廉親王對楚王都不由得充滿了同情。

  太慘了!

  折損了五千精銳是小事。

  關鍵是丟了這麼大的人,完全是被寧元憲踩在腳底耀武揚威啊。

  但他作為今天的最高裁決者,必須辦事啊。

  「我宣佈,這次邊境會獵真實有效,雙方開始履行契約!」

  「兩國開始移動邊境界碑!」

  就是這麼快,就是這麼直接!

  越國的幾千名禁軍整齊出動,直接將邊境線上的所有界碑,全部拔除。

  甚至更凶狠的,直接將上面楚國的界碑,全部砸碎。

  然後禁軍上馬,前進二十里,再插上界碑。

  當然了,楚越兩國的邊境線好幾百里呢,整個過程需要一兩個月才能完成。

  今天的移動界碑,只是象徵性的!

  「楚國軍隊,全部離開!」廉親王一聲令下。

  這是最殘忍的命令了。

  因為邊境會獵輸的一方要割讓二十里國土,割讓二十三個堡壘。

  護送楚王前來的軍隊有一萬多人,原本還算在自己的領土上,現在這些領土變成越國的了。

  作為敵國軍隊,當然要全部退出去。

  不僅如此,而二十里範圍內的二十三個堡壘全部都要撤軍。

  幸好這是兩國邊境,到處都是駐軍和堡壘,沒有什麼老百姓,否則還要更加麻煩。

  要嘛連同領土上的百姓一起割讓,要嘛所有人都要遷移。

  楚國軍隊全部望向他們的大王,需要楚王下旨他們才能撤退。

  楚王心如刀割一般。

  廉親王道:「楚王放心,帝國的軍隊會保護你的安全。」

  楚王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繼承王位三十多年了,從來都沒有受過這樣的恥辱啊。

  幾個月前,年輕的吳王大概就是這般心境吧。

  不過吳王還年輕,還可以忍辱負重、臥薪嘗膽。

  楚王卻已經六十多了啊。

  你再一次睜開眼睛,楚王眼珠子都紅了,猛地一揮手。

  楚國一萬多大軍,開始後退。

  退出二十里!

  就剩下兩個人。

  屠大和屠二這兩人還蹲在樹林裡面拉屎呢。

  ………………

  大炎帝國廉親王道:「接下來履行邊境會獵契約第二項,楚王宣讀詔書!」

  剛才割讓領土,楚軍後退二十里還不是最恥辱的。

  現在才是……

  這幾乎是閉著你吃X,然後還要當眾高呼真香。

  楚王有心讓太子代替。

  但……

  或許有人就會說,這明明是君王之事,你卻要讓太子代替。

  要不然索性連王位也讓他代替坐了吧,反正你已經老邁得連詔書都念不動了。

  楚王顫顫巍巍站了起來,展開這封詔書。

  輸者才會念這份詔書。

  這份詔書本質上就是公開認錯。

  表示上一場楚越邊境戰爭錯處完全在我一方。

  不僅僅是向對方認錯,而且還是向整個天下認錯。

  見鬼的!

  因為楚王從來都沒有想過會輸,所以只是隨便看了一眼,也沒有過問,直接讓禮部擬定的。

  誰知道,不知道禮部哪個天才洋洋灑灑寫了一兩千字。

  我……我日!

  這是誰寫的?

  寫得這麼天花亂墜?

  居心叵測,居心叵測!

  接著,楚王一字一句念出這份認錯詔書。

  與此同時。

  在場多國的官員,同步記錄。

  因為楚王的這份認罪詔書,是要昭告天下的。

  打臉就是這麼徹底啊。

  念著念著。

  楚王悲從心來,淚水幾乎便要湧出。

  這一身從未有過的恥辱啊。

  寡人已經六十幾快七十了啊,為何還要遭受這樣的恥辱啊?

  這是誰寫的?

  竟然那麼長,這是嫌寡人丟人還不夠徹底嗎?

  不知不覺地楚王的聲音竟然有些哽咽了。

  而就在此時!

  下面有一個國家的使臣忽然高呼道:「楚王聲音大一些,臣聽不見啊!」

  梁國的使臣。

  我……我操你大爺。

  但是楚王還不得不把聲音念得大一些。

  要不然這些國家的使臣就會以聽不見為由,胡亂編寫。

  而這些詔書是要傳遍天下的,這一亂寫,更加丟人了。

  近兩千字,整整念了兩刻鐘!

  楚王身體也抖,聲音也抖。

  而越王寧元憲,整個人幾乎都要爽瘋了。

  太過癮,太爽了!

  前所未有之爽!

  甚至比擊敗蘇難的時候還爽,比吳王前來認錯服軟的時候還爽。

  吳王當時來認錯的時候,為了大局寧元憲不能打臉,反而要安撫吳王,而且也沒有旁觀。

  這次就不一樣了。

  上千名外國使臣都在。

  大炎帝國的使團也在。

  當著所有人的面,當著整個天下的面,狠狠地把耳光抽在楚王的臉上。

  而且還能聽到一陣陣回想。

  簡直爽得頭髮頭要豎起。

  沈浪你這個破孩子,果然是上天賜給寡人的。

  哈哈哈哈哈!

  若是沒有你,寡人哪有今日之輝煌啊!

  南方爭霸還沒有開始,楚王就輸得如此灰頭土臉。

  今日便是寡人之新巔峰啊!

  ………………

  兩刻鐘後,楚王終於念完了這份近兩千字的認錯詔書。

  他發誓,回去以後一定要把擬定這個詔書的人殺了。

  他的喉嚨都完全沙啞了。

  站在那裡被冷風吹著,從內心到腳底都是冰涼的。

  念完了這份詔書之後,整個身體幾乎都完全僵硬,無法動彈了。

  廉親王再一次出列道:「執行邊境會獵契約第三項,交割戰爭賠款!」

  楚王身體又一顫。

  有完沒完了?

  因為接下來又要丟臉了。

  所謂交給戰爭賠款,大概就和後世的捐贈儀式差不多,用紙殼做一張巨大的支票,上面寫著多少多少萬。然後由捐贈方親手遞給受贈方。接下來無數的記者辟哩啪啦地照相,閃光燈四射。

  而現在楚王則要將一塊二十斤的大金幣,彎腰拱手遞給越王寧元憲。

  這個大金幣上會寫著八十萬金字樣。

  這同樣是勝利象徵,是可以放在王宮中展示的。

  「楚王,請授金!」

  楚王舉起這面巨大的金餅,彎腰拱手,遞給越王。

  「越王,請受金!」

  而這個時候,下面的沈浪再也忍不住,噗呲一笑。

  這詞語用得太妙了。

  頓時,許多人朝著沈浪怒目而視。

  尤其是楚王和帝國廉親王。

  這是什麼地方?這是什麼時刻?你竟然發出如此恥笑之聲?可有半分禮教嗎?

  越王寧元憲收下這面巨大的金幣,躬身道:「王兄,多謝你賜金,弟受之有愧啊!」

  楚王不語,面容緊繃。

  接下來,雙方禮部和戶部官員出現,清點黃金。

  真的全部用大稱稱重,半斤半兩都不能少的。

  整整半個小時後!

  五萬六千斤黃金,全部交割完畢!

  至此,邊境會獵的三項契約就算是全部完成了。

  一切都結束了吧?

  楚王二話不說,朝著帝國廉親王一拱手,直接就要離去。

  而這個時候,越王寧元憲快步上前,要攙扶楚王下會獵高台。

  這高台九十九級台階呢。

  楚王一怒,寡人還沒有老到走不動的地步。

  然後他猛地用力一掙,要掙脫越王的攙扶。

  但是,寧元憲抓得很緊,他根本就掙不脫。

  於是,楚太子和寧元憲二人,攙扶著楚王下了會獵高台,顯得他尤其的老邁羸弱。

  楚王真的要氣炸了。

  他知道,此時在所有人看來,越王寧元憲是何等的年輕英武,而他是何等的老邁不堪。

  終於,這九十九級台階終於走完了。

  楚王登上了巨大的車冕。

  寧元憲站在車外,拱手道:「多謝王兄成全!」

  而此時,沈浪忽然拱手高呼:「恭送楚王,一路好走!楚王一路好走啊!」

  沈浪,我操你娘!

  這他媽是送死人的話。

  「楚王,七天之後,歡迎回來看看啊!」

  沈浪再一次高呼。

  頓時,全場的人都不能忍了。

  這句話就太過分了,剛才那句話還可以說是無心的,這話純粹就是故意的。

  什麼叫七天回來看看,你是說楚王做頭七嗎?

  所有人全部朝著沈浪怒目而視。

  尤其是廉親王。

  你沈浪這般放肆無禮嗎?

  這是公然詛咒別國君王嗎?

  沈浪大聲道:「這畢竟曾經是楚國的地盤啊,七天之後界碑應該全部換掉了,我邀請楚王七天之後回來看看,最後看一眼這片土地?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

  所有人無語。

  人至賤則無敵。

  你臉皮厚你說得都對,我們辨不過你。

  楚國太子一聲令下:「走!」

  楚王的車冕朝著西方行駛而去。

  走出不到一里。

  楚王終於再也忍不住了。

  「噗!」

  一口鮮血猛地噴出,然後整個人暈倒過去。

  車冕內的宦官嚇得魂飛魄散,卻又不敢任何聲張。

  ………………

  越國大營內!

  「種堯,你看寡人的涅槃軍如何?」

  寧元憲意氣奮發道。

  哪怕是冬天,他也依舊騷包地穿得很薄,顯得尤其瀟灑倜儻。

  這幾個月他實在是憋壞了。

  他的腦梗差不多一個小時就被救回來了。

  所以大腦和身體機能,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損害。

  休養了一個月後,就已經完全無礙。

  但是為了裝病,他每天都要染白頭,還要佝僂著身體。

  現在終於可以繼續龍行虎步了。

  當然……

  他內心又有些悲哀。

  這龍行虎步的日子或許也不久了。

  因為他這個所謂的帕金森病,會越來越嚴重的。

  好好珍惜這最後龍行虎步的時光吧。

  現在的他的威望應該再一次回到巔峰了。

  從種堯的表現就能夠看出來。

  寡人的時間不多了,一定要趁著這段時間,把越國所有致命危機都解除了。

  種堯聽到寧元憲的問話後頓時道:「陛下的涅槃軍,確實稱得上第一強軍。」

  寧元憲彷彿記什麼事來一般,轉身問道:「種堯,我欠你多少軍費來著?」

  種堯道:「九十五萬金幣。」

  寧元憲道:「黎隼,點出九十五萬金幣給種太尉。另外再點出三十五萬金幣,交給種太尉作為接下來的軍費!」

  種堯躬身:「謝陛下隆恩。」

  寧元憲道:「今日之勝利輝煌無比,但萬萬不可陶醉沉迷,大戰將臨了。這一次楚王顏面盡失,內心積攢了無限的仇恨和憤怒,等到矜君南邊勢成的時候,楚王一定會瘋狂開戰。屆時就和上次小打小鬧不一樣了,這次一定會是傾國之戰。」

  「是!」

  寧元憲上前拍了一下種堯的肩膀,道:「種堯兄,我知道我們之間沒有什麼緣分。但是這些年來你始終沒有違背臣子之義,我銘記於心。我知道最近寧翼和寧岐鬧得很厲害,寡人回去會鎮住他們的,寡人還沒有倒下,還不到分家的時候。」

  種堯無聲,彎腰更下。

  寧元憲道:「接下來爆發的戰爭,可能是三國之戰,甚至可能是四國之戰。幾國投入的總兵力可能會超過四十萬,五十萬,甚至更多。這一戰不但決定我寧氏的命運,也決定你種氏的命運。西境若失,我越國固然有肢解之危,而你種氏家族也將灰飛煙滅。所以西邊戰場就交給種堯兄你了。」

  種堯單膝跪下道:「臣當竭盡全力,死而後已!」

  寧元憲再一次拍了拍種堯的肩膀。

  種堯道:「陛下安歇,臣告退!」

  走出門口的時候,國君寧元憲忽然道:「種堯兄,你覺得寧政如何?」

  這話一出,種堯不由得身體一震。

  雖然他沒有回頭,但臉上卻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陛下這句話的意思就太深了。

  話中之意,簡直讓人震撼。

  但一時間,種堯竟無從回復。

  「算了,當寡人沒有說。」寧元憲揮了揮手。

  種堯離去。

  ……………………

  次日!

  寧元憲下旨,擺駕還都!

  大軍浩浩蕩蕩離開楚越邊境,返回國都。

  「去讓那個小混蛋上來吧!」寧元憲道。

  片刻後,沈浪出現在寧元憲巨大的車冕內。

  「沈公子神乎其技,真是讓寡人歎為觀止,驚艷絕倫!」寧元憲笑道。

  沈浪無語。

  陛下,咱們能好好說話嗎?

  你這樣說話的口氣,我總覺得你要坑我。

  「哈哈哈哈……」寧元憲道:「這二十年來就輸昨天最爽,最過癮了。寡人可以想像,消息傳出之後,天下人會何等震撼。」

  寧元憲的話沒有說完。

  他此刻真是無比期待回到國都,再一次威風八面,震懾天下。

  尤其是朝中的那些文武大臣們,過去幾個月對他頗有些陽奉陰違。

  都覺得他這個國君已經中風倒下了,所以紛紛去攀高枝,去投靠太子或者三王子。

  還有太子和三王子,也覺得他這個父王病倒了,做不了最高裁決者了,竟然不顧君王權威,雙方黨爭愈演愈烈,直接踐踏了底線,甚至損害越國利益。

  這次寧元憲邊境會獵大勝,再一次威震天下,聲譽回到巔峰。這群人又會何等震驚,何等瑟瑟發抖。

  簡直讓人萬分期待啊。

  「小子,這次多虧有你,又又又立下了不世之功了。」寧元憲道。

  沈浪道:「陛下,我教您幾個字。」

  寧元憲一愕,你這是說我沒文化嗎?

  沈浪拿過筆,在紙上寫著:又,雙(双),叒,叕!

  國君看了一下,呆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行行行,你這幾個字寡人收下了,寡人學習了,有意思,有意思!」

  接著,寧元憲道:「沈公子,你這次立下了大功,說,想要什麼獎賞啊?」

  沈浪一愕道:「陛下,之前咱們不是說好的嗎?」

  之前沈浪和國君談好的。

  邊境會獵若輸,沈浪和寧政就沒有指望了,逃之夭夭吧。

  若贏,國君就正式給寧政奪嫡的機會,擴軍五千,冊封為他為天越提督。

  國君道:「那些是談好的,寡人還要另外獎賞你,說吧你要什麼,只要寡人有的,都可以給你。」

  沈浪想了一會兒道:「既然這樣,那臣就不客氣了,您就給封一個公爵吧!」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7 14:43
第318章:凱旋還都!天下震驚!

  國君頓時無語。

  封公爵?

  沈公子你太瞧得起我了。

  大炎帝國內,異姓不得封王。

  下面幾大王國,異姓不得封公,這幾乎是鐵律了。

  你沈公子別忘記了,幾十年前東方諸國可還都是公國,一直到姜離帝主崛起之後,皇帝為了牽制姜離才大肆封王,才有了幾大王國。

  整個越國滿打滿算,也就只有一個異姓公爵,那就是卞逍。

  連種堯都只是侯爵而已。

  但卞逍在吳國的時候就是侯爵了,而且他那是什麼功勞,幾乎挽救了整個越國。

  直接改變了越國和吳國的命運。

  不但讓越國贏了傾國之戰,而且讓寡人擊敗了寧元武登上王位,直接讓越國多了九郡之地,幾百萬民眾。

  基本上,越國已經不大可能出現第二個異姓公爵了。

  如果出現了,那也距離完蛋不遠了。

  當然國君心中知道,沈浪這個破孩子只是隨口瞎說而已。

  「你為寧政要這個公爵?」寧元憲道。

  「當然。」沈浪道:「連四王子寧禛都是公爵,五王子還僅僅只是一個侯爵,太不好看了。」

  寧元憲心中歎息道:「寧政有你這個朋友,真是幸運。」

  沈浪道:「陛下,寧政殿下想要奪嫡,起碼在爵位上要和兩位殿下平起平坐啊。」

  寧元憲道:「你太急了,寧政他剛剛晉升侯爵才多久,幾個月時間而已,如果驟然升了公爵,容易打破平衡。你換一個條件,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一定滿足你。而且不能為別人,要為你自己討好處。」

  陛下您說話太直接了。

  能力之內?

  你什麼時候說過這麼謙虛的話啊?您之前不是表現得無所不能的嗎?就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了。

  為我自己討好處?

  沈浪絞盡腦汁。

  我想要什麼?

  足足想了好一會兒,他放棄了。

  他真的想不到自己想要什麼。

  做人太牛逼也是一種罪過啊,竟然找不到一樣想要的。

  我浪爺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要勢有勢。榮華富貴,美人環繞。

  要不然,我還是要世界和平吧。

  然後國君也無語了。

  沈浪立了這麼多功勞,他真的就想要賜給沈浪一些什麼東西。

  結果沈浪找不到想要的。

  他也找不到什麼能給的。

  「要不然,寡人給金木聰賜婚?」寧元憲道:「你說你看上誰了,不管是誰,我都讓她嫁給金木聰。」

  沈浪一愕,不過這個好像可以有。

  肥宅都快二十歲了,現在都還沒有對象,有些時候還要在被窩裡面看繪畫版的《風月無邊》,太慘了。

  作為姐夫,我有義務給小舅子介紹對象啊。

  否則,我如何向岳父岳母交代?

  聽說宰相祝弘主有一個孫女名字叫祝檸,溫柔美麗,內斂賢惠,是個頂級的才女。

  今年十九歲都還沒有婚配,但是求親的人已經踏破門檻了。

  於是沈浪道:「陛下,您覺得祝檸怎麼樣?」

  國君倒吸一口涼氣。

  這,這祝檸可是真正的國都第一才女。

  她是祝弘主宰相的命根子,真正的掌上明珠,而且還是他的書房總管。

  而且這個第一才女可不是自封的,也不是炒作的。

  這個女孩很低調的,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來不去參加什麼亂七八糟的聚會,也不會公開往外傳什麼文章詩句。

  那麼她這個國都第一才女名聲是怎麼來的?

  第一,宰相祝弘主的很多書信,很多文章,都是她代擬的,這難道還不夠牛逼嗎?

  第二,她今年十九歲了,又是絕對的名門之後,想要迎娶她的人如同過江之鯉,不知道有多少向他求親。她起碼拒絕了上幾十名進士了,甚至包括一名狀元郎。

  祝弘主說了,她的婚事首先要她自己做主。

  要是她自己看不上的男人,家族絕不逼迫。

  許多年輕才子高中進士後興致勃勃去拜訪,結果不到一個時辰就敗下陣來了。

  咦?

  這話聽著怎麼就那麼怪啊?如果是那事的話,一個時辰已經很牛逼了。

  那就說的精確一點。

  所有人和祝檸比拚才藝,不到一個時辰全部敗下陣來。

  也就說她贏了幾十名進士。

  當然了,這並不是說如果她參加科舉就一定能夠奪得狀元。

  而是這個女孩閱書無數,博聞廣記,知識的廣度和深度都很驚人。

  也正是她滅掉了幾十名進士,所以聲名大噪,成為了所謂的國都第一才女。

  對於這個名頭,祝氏家族是漠視的。

  對於別人來說,所謂的國都第一才女是褒獎,但對於祝氏來說,卻是一種羞辱。

  就如同你把木蘭寶貝稱為玄武城第一美人,沈浪也會發飆。

  你才玄武城第一美人,你全家都是玄武城第一美人。

  總之這個祝檸非常難搞,所以今年快二十歲了,都還沒有嫁出去。

  祝氏家族也不急。

  當然,他們也確實不需要急。

  說一句話難聽的話,國君的女兒某些程度上還有些愁嫁。

  但祝氏家族的女兒絕對不愁嫁。

  天下人想要贏取祝氏之女,絕對超過想要迎娶國君之女。

  祝氏其他人和王室走得都很近,祝紅雪和寧寒同一個老師,祝紅屏更是被國君誇獎為吾家之千里駒。而這個祝檸卻和王族保持距離,平常很少進宮。

  國君聽到沈浪竟然想要將這個驕傲之極的國都第一才女嫁給金木聰為妻,頓時頭皮一陣陣發麻。

  幸虧沈浪沒有說世界和平,要不然國君大概會說要不然咱們還是來談一談世界和平吧。

  他本想要說再換一個條件。

  可是寧元憲也是要臉的人啊,他現在就像是一個想要在孩子面前顯擺自己能力的長輩,拚命要給沈浪獎勵。

  總不能沈浪提出第一個條件,你不答應。

  沈浪再提出第二個條件,你還是不答應。

  這樣就顯得不真誠了。

  「行,寡人這就試試看。」寧元憲道:「回國都之後,寡人就去親自拜訪祝相,為金木聰求婚。」

  剛剛說完,國君自己都後背發涼。

  他真有些後悔了,剛才為何多嘴,現在給自己攬事了。

  這次去求親,絕對是要丟臉了。

  祝檸什麼人?連狀元郎都看不上。

  金木聰什麼人?

  好吧,愛屋及烏,國君現在對金木聰印象也很好。

  但說一句良心話。

  如果金木聰足夠出息的話,沈浪也壓根不可能成為金氏家族的贅婿。

  大概一百個金木聰,也抵不上祝檸。

  當然,金木聰還是比較可愛的。

  可憐沒人愛!

  ……………………

  閒話扯完了。

  國君的臉色稍稍嚴肅起來,道:「沈浪,這涅槃軍如此強大,最多還能練出多少人?」

  沈浪道:「陛下,聽真話嗎?」

  「當然!」國君道。

  沈浪道:「超級陌刀兵再也練不出來了,金氏家族的頂級鋼材被我消耗得乾乾淨淨了。為了這支兩千多人的涅槃軍,我用掉了大概幾十萬金幣。」。

  國君知道這支軍隊貴,但沒有想到會貴到這個地步。

  沈浪道:「金氏家族的鋼鐵作坊雖然是我家的,但出來的每一筆鋼鐵都是需要走賬的,都是需要真金白銀的,不能因為是我家的就直接拿。」

  這一點國君當然懂。

  任何一家都是這樣的,就比如說禁軍是他的,王族作坊也是他的。

  但是禁軍的裝備,也是需要花錢向王族作坊購買的。

  賬目一定要清晰,規矩一定要清楚,否則會有驚人的隱患。

  沈浪道:「他們平均每人有五支鉛刀用來訓練,總共消耗一百多萬斤鉛,這批物資是我向天道會借貸的。還有他們每天都要泡藥浴,也需要消耗大量的金錢,天道會幾乎買空了幾個行省的名貴藥材。寧政殿下的奪嫡剛剛開始,他就已經欠了天道會五十三萬金幣了。「

  這筆錢是沈浪出面借貸的,但債主當然是寧政,總不能讓沈浪來還這筆錢。

  所以沈浪這支王牌軍隊雖然只有兩千多人,但是消耗的金錢卻可以裝備出幾萬大軍。

  沈浪道:「當然了,如果時間足夠的話,我還能練出三千個重甲陌刀軍。但是陛下,您是想要將這支軍隊用來面對接下來的超級大戰對嗎?」

  寧元憲點頭。

  沈浪道:「那就不可能了,我金氏家族的作坊至少還需要一年的時間,才能生產出這麼多的頂級鋼材。而且這支涅槃軍在平原地帶威力無窮,可是進入南甌國戰場,就會威力大減。」

  國君點頭。

  南甌國到處都是森林溝壑,地勢逼仄狹窄,像這種超級重甲軍隊施展不大開。

  那裡最適合的是山地軍。

  涅槃軍的這支陌刀隊,靠的是集體的力量,幾千支陌刀同時斬下去才會摧枯拉朽,那就需要開闊地帶。

  「不過陛下,我已經準備訓練下一批涅槃軍了。」沈浪道:「這第二批涅槃軍依舊逆天強大,但不再是陌刀兵。而是最適合進入南甌國戰場的山地叢林軍,是一支機動性,敏捷度超高的弓箭兵,數量大概在三千人左右。」

  寧元憲道:「三千人的弓箭部隊,是不是有點少,很難改變戰局?」

  沈浪道:「陛下,如果每個人用的都是兩石弓,能夠連射幾十上百箭,並且精準無比呢?」

  寧元憲睜大眼睛。

  這……這不可能吧。

  目前整個大炎王朝,最最精銳的弓箭部隊,用的也是一石弓而已。

  一石半,就已經是神射手用的。

  兩石弓,而且三千人都用兩石弓?

  一石弓的有效殺傷距離大概一百五十步左右,兩石弓的有效殺傷距離,起碼在二百五十步左右。

  而且連射上百箭,還精準無比?

  寧元憲是不知道特種部隊這個詞。

  沒錯!

  沈浪要培養的就是適合叢林作戰的特種部隊。

  而且一次性就是三千人。

  寧元憲道:「用兩石弓連射上百箭,這需要驚人的力量,恐怕連涅槃軍的陌刀兵也沒有這個力量,而且根本無法大規模製造出兩石的超級強弓吧。」

  確實沒有!

  雙臂力量就算有五百斤,也做不到用兩石弓連射百箭,那可是二百多磅的超級強弓了。

  而且這個世界的弓都是由木材製成的,也基本上很難達到這麼大的強度。

  歷史上的英格蘭長弓,直接就是用一整棵紫衫木製成的,短的也有一米五左右,長的弓甚至超過兩米,一般都在一百磅左右,極少數超過二百磅。

  而且正常弓,越拉到後面需要的力量越大。

  將弓拉滿之後所需要的力量到達極致,這個時候很難維持,想要瞄準也難了。

  但是!

  沈浪設計製造的是現代復合弓。

  他現在造不出鋁合金,但是高韌度的鋼材已經能夠造出來了。

  用低碳鋼鍛造出來的強弓,足夠提供強大的力量,區區兩石完全沒有問題。

  用滑輪機構的復合弓,具有高省力的效果。

  因為復合弓拉力會出現一個波動的過程,開始加力到頂峰後,開始減少力量的使用直到弓完全拉滿,這時候就意味著有足夠的時間穩定弓身進行瞄準。

  這對射箭完全有劃時代的意義。

  沈浪知道這些零空白血脈者,都極度地專注,這是他們的天性。

  當他們投入陌刀訓練的時候,能夠在幾個月內,專門練一招一刀兩斷達到一百多萬次。

  那麼這第二批涅槃軍,一旦被改造了血脈之後,讓他們投入弓箭訓練。他們保證也會像陌刀隊一樣,幾個月時間內,訓練射擊上百萬次。

  這些人心如止水,極度專注敏感。

  一旦專心致志練習射術,那會是何等效果?

  而且全部裝備兩石的超級強弓,用上高碳鋼的箭頭。殺傷力何等驚人。

  這樣一支三千人的弓箭手,幾乎是任何軍隊的噩夢吧。

  涅槃軍的陌刀隊用於近戰,超級弓箭手用於遠程。

  兩支軍隊配合起來,幾乎無敵了。

  甚至沈浪內心對著三千個超級弓箭手的期待更高。

  歷史上的英格蘭長弓手就把法國大軍射出屎來。

  阿金庫爾戰役,英格蘭軍隊六千人對戰法國三萬大軍。

  英格蘭軍隊這六千軍隊就有五千長弓手。

  結果這一戰殺死了法國一萬多人,自身的傷亡不超過三百人。

  創造了前所未有的輝煌大勝。

  而沈浪要練出來的這第二支涅槃軍,雖然數量不多,但戰鬥力絕對遠遠超過英格蘭長弓手。

  那麼在戰場上會有何等表現?完全不敢想像。

  國君寧元憲也不由得對這支軍隊進入了無比的遐想。

  忽然,他不由得說道:「沈浪你付出這麼多,為何不把這支軍隊訓練成為金氏家族的軍隊呢?」

  沈浪道:「然後呢?我金氏家族造反稱王,您是讓我岳父稱王,還是讓我稱王,還是讓金木聰稱王呢?」

  呃!

  沈浪稱王?

  想想這個可能性,國君不由得身體一陣哆嗦。

  這樣的禍害要是稱王,那……那真是民不遼生了。

  而且沈浪的目標是天下無仇,滅掉太子,滅掉薛氏,滅掉三王子。

  扶持寧政算是性價比最高的過程。

  甚至在沈浪心中,金氏家族確實沒有王者之姿。

  當然浪爺也沒有,他光想享受權利,而不想履行義務。只想要榮華富貴,卻不願意勤政愛民。看誰不順眼就滅掉誰,一天都不願意耽擱,完全沒有任何寬容大量。

  人家寧元憲都能包容很多他看不慣的人。寧政更別說了,肚量大到讓人發指。

  而沈浪的肚量,大概就比陰溝窄一點點把。

  「況且,您馬馬虎虎也是我岳父啊。」沈浪道。

  國君無語。

  合轍在你心中,寡人還不如金卓是嗎?

  不要這麼厚此薄彼啊,寧焱也是冰清玉潔跟你的,以後也要為你生兒育女的,而且還沒名沒分的,你小子一碗水要端平啊。

  「沈浪,這第二支涅槃軍出來,還需要多久?」寧元憲問道。

  沈浪道:「至少半年以上。」

  寧元憲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心中知道,矜君大概不會給他半年的時間了。

  最多幾個月時間,決定命運的超級大戰就會爆發。

  忽然沈浪道:「陛下,聽說您為了我拒絕隱元會的借款。」

  「唔!」寧元憲漫不經心回答道。

  沈浪道:「您缺多少錢?」

  寧元憲道:「三四百萬吧!」

  得到這個天文數字,沈浪一點都不意外。

  甚至他內心知道,就算這麼多錢也不夠。

  因為接下來要爆發的大戰,將是幾十萬大軍級的傾國之戰。

  滿清乾隆皇帝的大小金川之戰動用二十幾萬軍隊,用掉了七千萬兩白銀的軍費。

  而這一次越國要同時面對兩個強大的敵人,矜君和楚國。

  戰爭規模只會更大。

  所以三四百萬金幣肯定是不夠的。

  但是國君沒有向沈浪開口。

  因為他知道任何組織和個人,都有一個承受的底線。

  比如說天道會!

  至今為止,天道會借給沈浪和金氏家族的錢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

  接下來訓練第二支涅槃軍,依舊需要大筆的金幣,這筆金幣依舊是由沈浪出面向天道會借貸的。

  那麼這筆幾百萬金幣的軍費,最好就不要再向天道會開口了。

  一旦開口,天道會要是不借貸,雙方的關係就會產生裂痕。

  若是天道會願意借,那恐怕它也一下子拿不出來這麼多錢了,又或者會影響天道會的戰略部署。

  而且最重要的是。

  你給別人帶來了多少利益?

  如果你的索取超過了這筆利益,那雙方的戰略聯盟就會崩塌。

  天道會畢竟和隱元會不一樣,剛剛復甦不超過一年多時間,而且正在瘋狂的擴張期,真的沒有多少庫存金幣。

  沈浪開玩笑一般道:「陛下,要不然我在半個多月內,給您賺到三百萬金幣?」

  寧元憲道:「沈浪,別要求別人去做超過承受極限的事情,天道會很難拿出這筆錢的,而且這僅僅只是第一筆軍費。」

  沈浪道:「我說的是賺啊,不向天道會要,也不向隱元會要。半個月內我給您純賺三百萬金幣。如果我做到了,您就給寧政殿下冊封公爵?」

  半個月內賺三百萬金幣?

  不從隱元會和天道會身上打主意?

  怎麼可能?

  天下間除了這兩個組織,沒有任何人能夠短時間內掏出這麼多錢。

  不管做任何生意,都不可能在半個月內賺到三百萬金幣。

  這是真的比登天還難了。

  見到沈浪是開玩笑式的口氣,國君寧元憲沒有太當真。

  這筆軍費他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不能把所有事情都讓沈浪去做啊,這樣姿態就不好了,對雙方的關係也不好。

  ………………

  國君距離國都還有幾百里的時候。

  邊境會獵的結果就已經傳遍了天下。

  然後,整個天下徹底失聲。

  尤其是國都。

  所有人都被震得毛骨悚然。

  一開始不管是官員還是百姓,都完全不信。

  這怎麼可能?

  沈浪的那兩千新軍完全是廢物啊,而且僅僅只訓練了幾個月,就練了一招而已。

  怎麼可能擊敗楚國的五千精銳?

  後來,勝利的消息已經確定了。

  所有人又想,是不是沈浪使用了什麼詭計?讓楚王故意放水?

  否則就算是江水倒流,太陽東沉也不可能贏啊?

  但是傳來的消息越來越確定,卻來越精確了。

  沈浪麾下的這兩千涅槃新軍,不但贏了。

  而且將楚國最精銳的兩千武卒,還有三千重甲騎兵幾乎斬盡殺絕。

  然後,整個國都的人都懷疑人生!

  沈浪這是神嗎?

  之前文武恩科考試,他創造了奇跡。

  這一次邊境會獵,又創造了更大的奇跡?

  他是怎麼做到的啊?

  簡直是要讓人發瘋啊。

  關鍵這次所有人都認為,所謂的邊境會獵是國君故意割肉給楚國而已,沈浪和寧政只是犧牲品,連他自己都沒有想過會贏。

  這個人簡直不是人。

  以後你們說沈浪能夠生孩子,我都相信!

  而這個消息傳開之後,最最直接的反應就是太子和三王子寧岐的黨爭瞬間停止!

  所謂的倒賣軍糧案,貪墨軍費案徹底偃旗息鼓。

  朝堂之上,兩個人立刻擺出了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

  ……………………

  幾日之後!

  國君寧元憲凱旋。

  大軍浩浩蕩蕩從朱雀門進入了國都,威風八面!

  這是因為寧元憲下旨了,任何人不得出國都迎接。

  否則太子和群臣只怕會出迎五百里以上。

  國君寧元憲的車冕剛剛到朱雀門。

  太子率領著所有的文武群臣,整整齊齊跪下。

  「恭迎陛下回都!」

  所有人額頭貼地,齊聲高呼,幾乎喊破了嗓子。

  雖然跪伏再低,但所有官員也恨不得在腦袋頂上長一雙眼睛,看看國君究竟是什麼樣子?

  是不是病懨懨的?

  還是如同傳說中的那樣精神奕奕。

  車冕的門打開,國君緩緩走了出來。

  呵!

  他之前染得灰白的頭髮,此時再一次染黑了。

  趁著趕路的這十幾天時間,他吃壯了回來。

  整個人顯得英姿勃發,比起在邊境的時候,彷彿又年輕了幾歲。

  和之前沒有病倒的時候完全一模一樣。

  一身全新的王袍,全新的金冠。

  看上去恐怕連四十歲都沒有啊。

  雄壯之極,威風之極。

  「都抬起頭來,好好看看寡人!」

  寧元憲聲音不高,但是注入內力之後,聲音穿透性十足,在場幾百個臣子都聽得清清楚楚。

  「抬起頭來啊。」

  所有官員小心翼翼抬起頭。

  看到了一個年輕而又強大的君王。

  靠!

  誰說陛下中風了啊?

  肯定是裝病!

  這樣子像是中風過?別開玩笑了!

  陛下和沈浪又聯手坑人了,本來打算坑的是楚王,結果把我們文武大臣都坑了。

  誰先傳這個謠言的?

  居心叵測!

  從所有人眼神中,寧元憲再一次看到了敬畏。

  甚至是顫慄發抖的敬畏。

  此時在這些臣子眼中,寧元憲這個君王肯定是神秘莫測。

  太牛逼,太狠了。

  為了陰楚王,竟然裝病裝得這麼逼真,連一點點破綻都沒有。

  太子和三王子都沒能發現。

  陛下這個帝王心術,實在太可怕了。

  寧元憲再一次大爽。

  所有人再一次跪伏在他的面前瑟瑟發抖。

  之前病倒的陰霾,從此掃除得乾乾淨淨。

  他的聲譽再一次回到了真正的巔峰。

  「自從寡人病倒之後,很多人就惰政了,之前寡人病著管不了你們,現在寡人身體稍稍好了一些,就不能不管了。」國君聲音諷刺而又冰冷。

  群臣戰慄。

  陛下您就別裝了。

  你壓根就沒病,都是裝的。

  接著,國君一揮手!

  頓時,幾百名禁軍衝了出來。

  按照名單捉拿官員。

  整整捉拿了三十人。

  太子一系的十五人,三王子一系的十五人。

  都是在這次黨爭之中跳得最歡的,最高的正三品,最低的六品。

  緊接著,大宦官黎隼念出了一道又一道的旨意。

  聽上去,每一個人都罪惡滔天。

  當場定罪,當場判決!

  斬!

  斬!

  斬!

  抄家!

  「刷刷刷!」

  手起刀落!

  三十名官員,人頭落地。

  血氣沖天!

  殺得在場所有官員魂飛魄散,渾身顫抖。

  寧元憲沒有繼續訓斥。

  只是冷漠地望著這些臣子。

  此時無聲勝有聲!

  當他目光凝聚在某個大臣時間太長的時候,這名大臣竟然直接昏厥了過去。

  幾乎被嚇得羊癲瘋了。

  緊接著,國君看了一眼太子和三王子寧岐。

  「太子,你這段時間監國辛苦了。」

  太子寧翼叩首道:「兒臣不敢!父王邊境會獵擊敗楚王,揚我國威才是真的辛苦。」

  寧元憲淡淡道:「這次邊境會獵之所以大獲全勝,全是寧政之功。黎隼擬旨,免去天越提督張召之職,冊封長平侯寧政為天越提督,長平侯爵府擴軍五千!」

  這話一出!

  如同平地驚雷!

  震得所有臣子心中天翻地覆。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陛下公開讓五王子寧政參與奪嫡!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7 23:42
第319章:寧政崛起!國君恩寵無邊!求婚

  天越提督張召也在場。

  聽到旨意之後,他只覺得腦袋裡面一片空白,整個人徹底懵了。

  他被免職了?

  他確實是得罪過沈浪,而且還包圍過寧政的宅邸要抓捕沈浪。

  但那都是奉命而行啊。

  尚書檯和樞密院命令,他敢不執行嗎?

  國君看了張召一眼,此人今年也五十幾歲了,家中也是軍中世家,但從來都沒有上過高位,祖父只是一個六品武將,張召父親到老了才升到了五品。

  他張召二十歲的時候打過越楚之戰,三十歲的時候打過吳越之戰。

  談不上是名將,但絕對算是猛將。

  此人曾經和鄭陀是平級,但後來被鄭陀遠遠甩開了。

  當然這樣的人有很多,但是太平年景下,他們都有些被忽略了。

  大概在幾年前,這位張召還是鎮北大將軍府上的一個游擊將軍,而當時的鄭陀就已經是平西將軍了,統帥幾萬大軍。

  其實兩個人的軍功是一樣,而且兩人的起點也一樣。

  甚至當時武舉會試的時候,張召中武進士的名次還要更高一些,二甲第四名。

  但一來因為鄭陀出身於貴族,二來鄭陀更加會鑽營。

  二十幾年後,張召竟然在鄭陀面前連一個座位都沒有了。

  而最最恥辱的是在六年前。

  張召性格有些乖張,鎮北大將軍南宮傲並不喜歡他,他在北軍很不如意。

  他想到自己和鄭陀曾經是同榜武進士,而且在戰場上是同僚,甚至還稱兄道弟。

  於是他就找到了鄭陀,希望從鎮北大將軍府調離,進入鄭陀軍中,哪怕上升一級也行。

  鄭陀當時非常親熱,噓寒問暖,親自設宴款待了張召,完全沒有絲毫架子。

  結果第二天酒醒之後,張召再去找鄭陀談正事,卻被告知鄭陀將軍已經走了,有緊急公務在身,需要幾個月後才能回來,並且下人還送給了張召一百金幣。

  奇恥大辱。

  你鄭陀是把我當成討飯的打發了嗎?

  張召性格乖張,哪裡受得了這麼大的恥辱?

  於是他痛定思痛,一咬牙直接投靠了太子。

  太子麾下勢力龐大,但都是文官,麾下頂級武將就只有平南大將軍祝霖一人。

  但就算如此,區區一個游擊將軍的投靠,太子也並沒有太放在眼裡。

  但後來在某一件事務上,張召冒著得罪鎮北大將軍南宮傲的風險,幫助太子辦了一件大事。

  事後,他也確實觸怒了南宮傲,直接被逐出了鎮北大將軍府。

  但是僅僅兩個月後就起復了。

  事實證明了,只要背後有人,一切懲罰都是浮雲了。

  他很快就被調去了祝戎的天南行省擔任參將。

  兩年後,他再一次獲得晉升。

  三年前正式被調入國都,擔任天越提督,執掌整個國都的防衛大權,麾下軍隊兩萬。

  雖然和鄭陀相比還是差了一點,但也幾乎是平起平坐了。

  天越城是國都,這可謂是越國第一提督了。

  而就在他張召執掌天越提督府的時候,鄭陀親自前來拜會,並且送上了豐厚之極的禮物,口口聲聲稱張召兄,甚至擺出了非常謙卑的姿態。

  當時的張召覺得爽快極了,半輩子的憋屈都全部散去。

  所以從今之後,他更加賣命地為太子辦差。

  太子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甚至出兵包圍寧政府邸,要抓沈浪去隔絕,他也照辦不誤。

  國君忍他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又覺得這個人只是偏激了一些,並沒有不忠之心。

  加上天越中都督是由寧岐親自擔任的,那麼提督由太子的人擔任也無不可,正好可以平衡。

  反正執掌國都防務大權的還有禁軍大統領,這是國君的絕對嫡系。

  如今既然寧政上位,那這個張召就可以先滾到一邊去了。

  此時張召只覺得遍體冰涼。

  我要完蛋了嗎?

  好不容易爬到現在這個位置,想要又要被打入塵埃了嗎?又要被人踐踏恥笑了嗎?

  頓時,他不由得朝著太子寧翼望去,想要讓對方出口相助。

  而太子和三王子寧岐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太子此時哪裡顧得上張召啊?

  他們兩人受到的震撼才是最大的。

  寧政竟然真的脫穎而出了?

  父王真的讓他公然奪嫡了。

  這怎麼可能?

  而在場所有臣子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陛下,您這是嫌棄朝內還不夠亂嗎?

  太子和三王子的黨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現在您竟然讓五王子寧政也加入了這個遊戲。

  您這是瘋了嗎?

  寧政殿下不是不祥之人嗎?

  且不說他又矮又黑,臉上有古怪胎記。

  就單單一個口吃結巴便不能過關啊,我越國總不可能出現一個話都說不利索的大王吧。

  這樣的人也能奪嫡?

  肯定又是沈浪慫恿的吧。

  這個小畜生就是不幹好事,這是將我越國的大事當成兒戲嗎?

  陛下您是在是太縱容沈浪了。

  但所有人都只敢在心中腹誹。

  此時國君寧元憲大勝歸來,威風凜凜,仗劍四顧,毫無對手。

  誰要是敢出面反對,那豈不是想要用脖子嘗試一下國君的屠刀是否鋒利嗎?

  但奪嫡大事有了沈浪這根攪屎棍,從此之後國內再無寧日了。

  「走吧,回宮!」

  寧元憲一聲令下,浩浩蕩蕩返回王宮!

  而沈浪也迫不及待回到家中,他已經差不多一個月沒有抱他的寶貝閨女了。

  ……………………

  次日!

  沈浪妾侍金冰兒抱著女兒沈宓進入王宮之內。

  國君抱了一刻鐘。

  種妃抱了一刻鐘。

  卞妃抱了三個時辰!

  最後晚飯甚至都是在卞妃宮內吃的,差不多快要天黑的時候,冰兒才抱著沈宓回家。

  此時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之前陛下和沈浪真的是在演戲。

  這種恩寵太過了。

  這又不是金木蘭生的孩子,只是區區一個妾侍生的女孩,至於如此嗎?

  國君先後生了十來個孩子,整整親手抱過的,只怕不到一半吧。

  現在竟然親手抱一個小妾生的孩子,太過了。

  ……………………

  沈浪一手抱著寶寶,一手翻閱名冊。

  冰兒還在清點收到的禮物,然後小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卞妃娘娘人真是太好了,一點點架子都沒有,我看到他甚至感覺像是見到母親一般。」

  沈浪笑道:「你這樣說話,小心我岳母大人生氣啊。」

  岳母蘇佩佩也完全將冰兒當成女兒一樣的,上一次蘇劍亭進攻玄武伯爵府的時候,抓了冰兒做人質,蘇佩佩立刻就妥協了,並且把那封偽造的迷信交出來,唯恐蘇劍亭出手傷了冰兒。

  冰兒頓時吐了吐小舌頭。

  她當然知道夫人蘇佩佩對她極好,但夫人大大咧咧的,連小姐都照顧得馬馬虎虎的。

  今天的卞妃確實讓冰兒大開眼界。

  她雖然從來沒有生過孩子,但真的什麼都會。

  怎麼抱,怎麼哄,怎麼換尿布等等,做得比冰兒還要熟練。

  而且寶寶一抱到手上,簡直一分鐘都捨不得放開。

  最後冰兒要走的時候,卞妃眼中那個不捨,簡直讓人動容。

  讓人覺得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妃,而是一個無比渴望做母親的可憐女人。

  沈宓小寶寶已經三個多月,此時完全長開了。

  真是驚人的漂亮,完全如同瓷娃娃一般,精緻絕倫。

  尤其兩隻大眼睛,又黑又亮,真的如同瑪瑙石一般。

  而且她也不喜歡叫喚,不喜歡哭,不喜歡笑,也不喜歡哇哇叫。

  但是卻充滿了靈氣。

  因為她的外界的事物充滿了絕對的好奇。

  見到一個新鮮事物,兩隻大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瞪著。

  你要是擋住她,她就歪頭看。

  你要是換一個方向,她就扭過身子看。

  她雖然還不會說話,但是眼睛卻彷彿會說話一般,簡直可愛到極點,任何人抱上都愛不釋手。

  卞妃抱著沈宓小寶寶的時候就說這簡直就是一個小公主啊,活潑和恬靜並存,根本不像是她娘親嘰嘰喳喳的。

  冰兒聽到這話簡直樂壞了。

  她就希望見到女兒和她完全不一樣。

  回到家裡之後,她就口口聲聲說我家寶貝閨女上輩子一定是個公主,她只是借我肚子經過一下而已,其實一點都不像我的。

  沈浪聽到這話徹底無語了。

  望女成鳳到這個樣子,小冰也獨一無二的。

  為了讓女兒擁有高貴的身份,她自己恨不得和寶貝閨女斷絕母女關係,就好像她這個母親的身份特別見不得人一般。

  真是可憐母心了。

  「哎,可惜寧政殿下沒有孩子,要不然他生一個兒子,和我們家寶寶就是青梅竹馬,天造地設一對了。」冰兒忽然道。

  沈浪道:「寧政長得這麼不好看,妳就不怕他生出來的兒子醜啊。」

  冰兒道:「其實男孩子長得醜一些沒什麼的,不過兒子長得像母親,寧政殿下的兒子未必丑吧。」

  這裡可是寧政的長平侯爵府,沈浪和冰兒這對公母口口聲聲說人家醜。

  當然了,別說寧政沒有聽見,就算他聽見了也只是不好意思笑笑而已。就連卓氏有些時候也開玩笑稱他為丑郎,他也不怎麼在意的。

  這個人極其堅毅,但是也是真的肚量大。

  「姑爺,你在看什麼呢?」冰兒癡纏道,目光變得嫵媚起來。

  彷彿在提醒,天色不早了,該歇息了。

  沈浪當然是在看空白零血脈者的名單。

  上一次,他在國都附近找到了兩千三百多名零血脈者。

  這次就要在整個越國範圍內尋找了。

  這件事情他交給了兩個組織去做,一個天道會,還有一個就是長平侯爵府的情報組織黑鏡司。

  這個黑鏡司目前為止所有的骨幹成員,全部來自於苦頭歡麾下的武士。

  這群人一個個都是苦頭歡精心挑選出來的,每一個都是有理想的……盜匪。

  非常適合做情報工作。

  當然了,現在這個組織還僅僅只是一個雛形而已。

  目前為止,黑鏡司的最高負責人是沈浪。

  他並沒有要求黑鏡司的骨幹和苦頭歡進行割裂,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太密切了。

  但是,苦頭歡反而主動和他們進行割裂。

  關鍵是沈浪和苦頭歡兩人都沒有私心,更加沒有任何加害之意,連謀權的心思都沒有。

  在越國全境尋找空白零血脈者這項工作已經持續了四個多月了。

  天道會派出了一百多人,沈浪的黑鏡司派出了一百多人。

  這群空白零血脈者都非常明顯的特徵,不僅僅是精神特徵,而且還有皮膚特徵,瞳孔特徵等等。

  經過三層的篩查之後,基本上就八九不離十了。

  現在初步的名單已經列出來了。

  結果成年的空白零血脈者,遠比沈浪想像中的要少很多。

  國都以及周圍城縣,總共三百萬人口,沈浪找到了兩千三百多個空白零血脈者。

  而越國有三個行省,一個特治州,外加一個國都轄區,總共人口大概在一千九百萬左右。

  按照這個概率,應該還能找到八九千個空白零血脈者。

  但是沈浪推斷,國都的物資更豐富,生活水平更高,所以空白零血脈者的存活率會搞一些。

  而偏遠區域,生活艱苦,空白零血脈者的存活率應該會低一些。

  說得更直接一些,比如像穿越之前的這個沈浪,換成一般家庭早就餓死了,要嘛扔到山溝裡面自生自滅。

  也就是父母和弟弟保護她,寵愛他,才把他這個白癡養到這麼大。

  本來沈浪以為自己身體的本尊也是空白零血脈者。

  後來經過你詳細的瞭解後,他發現這個本尊的血脈可能更加離奇一些。

  空白零血脈者並不是低能兒,只是自閉,精神障礙,他們敏感而又專注。

  而沈浪穿越前的這個本尊,基本上就是一個白癡了。

  言歸正傳。

  經過初步的統計,除了國都區域之外,整個越國空白零血脈者的數量,竟然只有區區三千七百人。

  比沈浪想像中的還要低一半。

  原本肯定不止這麼多的,肯定都被遺棄了,都死了。

  而且就算這些倖存者的生存環境,也比沈浪想像中的要惡劣許多。

  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他們全部拯救出來,然後帶到國都來。

  改變他們的命運,讓他們蛻變。

  成為第二支涅槃軍,成為戰鬥力更加驚人的特種部隊,頂級弓箭手。

  「姑爺,該安歇了。」冰兒嬌嗔道。

  沈浪轉頭看了過去,結果發現冰兒身上就剩下一條肚兜兒了。

  白膩的嬌軀,如同雪一般誘人。

  沈浪一愕,這雖然燒著地龍,但此時還是二月份啊,天氣還冷得很。

  冰兒妳不冷嗎?

  寶寶看到媽媽這個樣子,也不由得瞪大眼睛,一會兒看看爸爸,一會兒看看媽媽。

  這是啥意思啊?

  「乖寶寶快睡覺哦……」冰兒給寶寶餵乳,然後努力哄著她睡覺。

  小寶寶,要乖乖睡覺,別耽誤娘親的好事哦。

  而就在這個時候。

  外面傳來了寧焱公主的聲音。

  「騷冰,今天該輪到我了。」

  不得了,現在寧焱連冰兒的外號都知道了。是卓氏說的?而卓氏是從冰兒這裡聽來的,看來女人之間是沒有秘密的。

  頓時,冰兒的俏麗的臉蛋欲哭無淚。

  小壞蛋寶寶都怪妳,也不早早地睡覺,否則爹爹被娘扯進被窩裡,也就沒有那個大尻什麼事了。

  沈宓小寶寶大快朵頤,渾然忘我。

  ……………………

  接下來的日子,寧政簡直要忙瘋了。

  他正式走馬上任,擔任天越提督。

  蘭瘋子,苦頭歡,涅槃新軍,蘭氏十兄弟都一起跟了過去。

  沈浪也莫名其妙地成為了提督府長史。

  不過,他壓根沒有去過提督府一步。

  所有瑣碎的事務,通通不要找我。

  我沈浪只享受權利,不履行義務。

  而寧政也開始了艱難的軍政生涯。

  他之前從未擔任過任何職務,一下子就晉升到天越城提督府,要執掌整個國都的防務、治安等等。

  簡直稱得上是焦頭爛額。

  加上三王子和太子的人不可能配合他,還想方設法阻礙,製造難題。

  沈浪甚至可以清晰感覺到,這段時間國都的治安很顯然變差了,秩序也亂了很多。

  但是他沒有出手幫忙,國君也沒有出手幫忙。

  事情是需要自己做的。

  寧政也沒有來訴苦半句,就是每天吃住睡都在提督府內。

  一天只睡兩個時辰。

  剩下一半時間,走遍國都每一處地方明察暗訪。

  去檢查每一個城門,每一個倉庫,每一支軍隊。

  因為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不說別的,就單純勤政這一條上,寧政比起國君就要好很多了。

  國君和沈浪一樣,能偷懶就偷懶。

  完全靠聰明執政,帶有一定的投機性。

  但是治大國如烹小鮮,很多時候還真不能靠聰明。

  因為聰明人不願意腳踏實地,總喜歡走捷徑。

  看看寧元憲這些年敗家得多厲害?

  國庫都快要跑老鼠了。

  ……………………

  「寡人這麼窮嗎?」

  國君把眼前這份戶部的奏折看了一遍又一遍。

  去年的秋稅,基本上早就花完了。

  春稅還要好幾個月才能收呢。

  當然了,國庫現在還是有一些錢的。

  但是這些錢都是戴著帽子的,一個子都不能動。

  這些錢要用來發放官員俸祿,發軍餉等等。

  就算這樣,還是有虧空。

  去年向隱元會借貸了二百多萬金幣後,竟然還虧空了一百六十萬。

  今年更不得了了,才剛剛過去兩個月而已,根據戶部的計算,春秋兩賦稅就算和去年一樣,全年沒災沒變,也依舊要虧空超過二百萬金幣以上。

  但今年怎麼可能沒災沒變?

  接下來幾個月,就可能會爆發兩場大型戰爭。

  南方一場,西方一場。

  而且是決定越國命運的大戰。

  新政,新政!

  寧元憲腦子裡面不斷浮現出這個詞。

  為何要執行新政,不就是因為國庫虧空嗎?

  越國境內,幾十家老牌貴族,大大小小都有封地和私軍。

  不僅如此,這些老牌貴族還能夠經營鹽、鐵生意。

  如果新政徹底推行,收回這些老牌貴族所有的封地,裁撤所有私軍,把他們所有的礦產全部收為王國所有。

  這樣一來,不知道能夠多出多少耕地,能夠多出多少納稅子民。

  然後施行鹽鐵專賣,這又是一大筆財源。

  到那個時候,國庫虧空難題迎刃而解,每年的賦稅至少翻倍。

  新政絕對是富國強兵的之策。

  可惜啊,現在根本不是推行的時機。

  大戰即將爆發。

  很有可能是傾國之戰。

  此時國內安定至上。

  蘇難覆滅之後,再看看現在的老牌貴族巨頭。

  種氏家族,能動嗎?

  不能!

  薛氏家族能動嗎?

  也不能!

  玄武侯金氏家族,能動嗎?

  也不能了!

  想到這裡,國君頓時頭痛無比。

  他得了帕金森綜合征,時間已經不多了。

  目前他的首要任務已經不是新政,而是擊敗矜君。

  如果接下來的南方大戰中,越國能夠擊敗矜君,徹底平西南甌國之亂。

  那麼越國和楚國之間的傾國之戰就不會爆發。

  剩下來幾年內,他寧元憲的第一任務是消滅矜君,這樣越國才能安定。

  而第二任務就是扶持新王上位。

  扶上馬送一程,讓越國政權平穩過渡。

  這就很難了,要有奪嫡,讓繼承人脫穎而出。

  但是奪嫡又不能上升到黨爭,更不能爆發內戰。

  太子背靠祝氏,三王子背靠種氏和薛氏,五王子背靠沈浪和涅槃新軍。

  不管讓誰繼位,都要滅掉其他兩個。

  想到這裡,國君更加頭痛欲裂。

  但是當務之急,就是剿滅矜君。

  鎮北大將軍南宮傲的五萬大軍已經集結完畢,天越都督府的三萬大軍爺已經集結完畢。

  這八萬大軍只要寧元憲旨意一下,就能夠南下,開赴南甌國戰場,和祝霖大軍匯合後,足足有十三萬大軍。

  而矜君一旦統一了沙蠻族後,至少會有十萬大軍。

  十三萬對十萬,想要徹底擊敗或許很難。

  但守住南甌國防線,應該是可以的。

  只要南甌國的局面不崩潰,接下來寧元憲可以再抽調出力量,源源不斷增兵南甌國。

  此時羌國已經是越國的盟友,讓它休養生息個一年,羌國也會有幾萬大軍。

  屆時東西夾擊矜君。

  贏面應該還是很大的。

  想到這裡,國君再一次對沈浪感激不已。

  真是多虧了沈浪。

  否則現在蘇難和羌國已經合二為一了,整個越國西境可能都已經不保。

  有羌國在,至少整個王國的西南,絕對穩固。

  羌國女王阿魯娜娜,應該也要生了,或許已經生了。

  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羌國王位的繼承人都有了。

  這對越國來說都是好事。

  一個月前,越王寧元憲已經派出了一個規模宏大的使團前往羌國。

  送去了奶媽,女大夫,產婆,還有大量的藥材。

  甚至阿魯娜娜為出生孩子的玩具都送去了無數,光老師就派去了十幾個。

  為了維持和羌國的盟友關係,寧元憲真是傾其所有。

  而且到現在為止,只有付出,沒有任何索取。

  不僅如此,他還專門下了一份詔書。

  凡是之前被抓去羌國的越國子民,願意回家的可以回家。不願意回家的,可以留在羌國安居樂業。而且這些人一旦回到越國,可以繼續享受越國子民待遇。

  這就相當於雙國籍了。

  「大壯已經離開國都了?」寧元憲問道。

  黎隼道:「大壯沒有跟著回國都,他跟著我們到了琅郡後,掉頭南下去羌國了,或許能夠趕得上羌國女王的分娩。」

  寧元憲點了點頭。

  這一代羌國女王真是一個異數,完全沒有父祖的狡詐。

  仁義而又性情。

  但她的王位竟然坐穩了。

  而且在羌國的民望高得嚇人。

  至少名聲比他這個越王好得多了,頗有聖女王的意思。

  當然這裡面也有寧元憲的功勞,正是因為越國不計代價的支援,使得羌國民眾的日子比之前好過了很多,所以才對女王更加感恩戴德。

  黎隼忽然道:「陛下,羌國女王曾經寫過一份密信給沈浪,說羌國有一批數量巨大的黃金,言下之意是願意借給我們。」

  這就是寧元憲感慨的地方。

  之前的羌王貪婪自私無比,像是永遠餵不飽的餓狼。

  你送給他東西他非但不感激,反而覺得你軟弱可欺,會向你訛詐更多。

  而這位羌國女王,收了越國太多的東西覺得不好意思,竟然想要把羌王宮的那筆黃金借給寧元憲。

  寧元憲當然知道那批黃金的數量驚人,是羌王阿魯岡劫掠了幾十年的所得。

  「不,絕對不能要!」寧元憲道:「羌國對我們的戰略價值遠遠超過幾百萬黃金,我們和羌國雖然是盟友,但雙方關係還不很穩固,若是要了這筆錢會讓人看輕的,我們就算再困難,也不能向羌國要黃金。」

  接著,寧元憲道:「隱元會的舒伯燾來了嗎?」

  「還沒有!」

  寧元憲又要再一次向隱元會借貸了。

  上一次借貸失敗了,隱元會索要玻璃鏡的秘方進行交換,寧元憲拒絕了。

  但上一次寧元憲病倒,看上去非常虛弱的樣子,而且在國內外的聲望都很低迷。

  這次不一樣了。

  他剛剛在邊境會獵上大勝了楚王,而且毫無病態,顯得年輕英氣。

  加上他剛剛讓寧政上位,隱元會支持的是太子寧翼,現在應該非常緊張,會努力想辦法巴結寧元憲。

  所以,國君再一次召見舒伯燾談借貸一事。

  他覺得這一次借貸應該會非常順利,隱元會應該不敢得罪他了。

  然而,他都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

  隱元會長老舒伯燾還沒有到。

  這次必須要到錢。

  寧元憲的八萬大軍已經集結完畢,只要軍費一到位立刻就能南下。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大軍只要晚一日進入南甌國,局面就多一份危險。

  所以這一次借貸,寧元憲志在必得。

  ………………

  又過了一刻鐘,舒伯燾終於姍姍來遲。

  「老朽參見陛下!」

  、

  舒伯燾再一次顫顫巍巍跪下行禮。

  這次寧元憲也沒有攙扶,而是隨手抬了一下。

  國君道:「這次召舒長老前來,依舊是為了借貸之事,寡人以鹽稅抵押,想要向貴會借貸四百萬金幣!。」

  之前還是三百五十萬金幣,這次變成了四百萬。

  胃口越來越大了。

  舒伯燾沉吟不語。

  國君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寡人想在贏了楚王,威風八面,而且看上去完全沒有病,還能在位二三十年的架勢,你竟然還不乾脆答應?

  寧元憲此時和隱元會,完全是麻桿打狼兩頭怕。寧元憲有求於隱元會,需要借錢。

  但是隱元會又何嘗不畏懼寧元憲呢?畢竟隱元會可是要在越國境內做生意的。

  不過在這個時候,你要讓寧元憲徹底和隱元會撕破臉皮?這也很難。

  因為他欠了隱元會的債務,已經不計其數了。

  至少他在位的時候是還不完了。

  舒伯燾不開口。

  國君心中無比焦灼憤怒。

  你隱元會什麼意思?難不成是要徹底得罪寡人嗎?

  足足好一會兒,舒伯燾道:「陛下,這筆錢隱元會可以借貸,請陛下派太子殿下和鄙會洽談具體事務,並且簽約便是。」

  這話一出,寧元憲暴怒。

  瞬間面孔通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隱元會這是什麼意思?讓太子出面相借?

  這是要干涉越國的內政嗎?

  這是要干涉寡人的家事嗎?

  這筆錢我寧元憲借不出來,但是太子寧翼卻可以借出來?

  這豈不是說在你隱元會心中,寡人的份量還不如太子寧翼?

  你這是要和我徹底撕破臉皮嗎?

  這是太子的意思,還是你隱元會的意思?

  寧元憲寒聲道:「舒長老,寡人確實沒有聽錯嗎?」

  隱元會長老舒伯燾緩緩道:「陛下沒有聽錯,這筆錢隱元會可以借,陛下派太子洽談簽約便可。」

  「哈哈哈哈哈……」寧元憲怒極反笑道:「舒伯燾,難不成你以為沒有你隱元會,寡人就籌不到這筆錢了嗎?莫非你以為寡人就離不開你隱元會了嗎?」

  隱元會舒伯燾叩首道:「老朽不敢。」

  但是他心中卻也在冷笑。

  寧元憲陛下,你已經欠了我們多少錢?你心中沒數,我們可清清楚楚。

  而且你這個敗家君王,國庫虧空到什麼地步?

  我隱元會也清清楚楚。

  現在你的八萬大軍已經集結,就等著軍費了。

  每一日都非常緊急,必須盡快趕赴南甌國戰場。

  時局不等人。

  別人會被你強大的假象欺騙,我隱元會可不會。

  除了我隱元會,還有誰能一次性拿出這麼多錢?

  而且這僅僅只是第一筆,接下來還有第二筆,第三筆。

  天道會拿的出來嗎?

  它拿不出來。

  你寧元憲唯一能夠依靠的,也只有我隱元會。

  你今日答應了,臉面還好看一些。

  若是你今天逞威風拒絕了,他日又來求我,那可就打臉了。

  你國君的顏面可謂是體無完膚。

  而且這僅僅只是隱元會的第一個條件。

  一旦寧元憲妥協,接下來隱元會的第二個條件又會拋出來,逼迫沈浪交出玻璃鏡的秘方。

  然後第三個條件,源源不斷。

  只要越國面臨危機,只要越國有求於隱元會,他就可以予取予求。

  「哈哈哈……」寧元憲再一次大笑。

  「沒有你張屠夫,莫非還要吃帶毛肉不成?」

  「來人,將舒長老給我請出去!」

  發怒之下的寧元憲,直接將隱元會長老舒伯燾逐出了王宮。

  ………………

  但發怒之後,國君寧元憲是深深的無奈。

  若向隱元會借不到這筆錢,那應該怎麼辦?

  八萬大軍已經集結,時局不等人。

  「黎隼,你去問問沈浪,他說半個月給寡人賺到三百萬金幣一事是真是假?」寧元憲道。

  「是!」黎隼出門,去找沈浪。

  但是,剛剛走出門,寧元憲還是叫住了他。

  算了,寡人自己想辦法。

  就不要事事都麻煩沈浪了,不要為難他了。

  「走,擺駕去祝相府!」寧元憲道:「寡人今天就豁出去臉面,為金木聰正式向祝府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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