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史上最強贅婿 作者:沉默的糕點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2018-12-17 19:19:2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3 4102249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3 20:15
第270章:國君狂喜!吳王欲噴血

  此時聽到這個大捷報之後,國君寧元憲先是足足呆了好一會兒!

  原來打擊太大和驚喜太大引發的反應是一模一樣的。

  不過受到打擊的時候,整個人如同雷擊一般,一動不動。

  但驚喜太大的時候,整個人還會微微抽一下,然後還會稍稍有點尿意。

  但腦袋還是瞬間就一片白,然後徹底蒙了。

  寧元憲是一個精緻人,從來都不說粗話的。

  甚至也見不得別人說髒話。

  足足好幾分鐘之後,他說了一句。

  臥槽!

  這話一出,他趕緊驚醒過來,目光如電朝著在場眾人望去。

  所有人都垂頭望地,彷彿什麼也沒有聽見。

  唯獨那個年輕的史官很為難。

  他是負責記錄國君說的每一句話,公開場合的任何一個字都不能錯過。

  我作為史官一定要有節操,就算是死也要記錄國君的一言一行。

  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

  於是,他在羊皮紙上寫了兩個字:我朝。

  看看,我這個史官多有節操。

  國君寧元憲目光通紅,面孔通紅,猛地直接奪過了寧潔長公主的密奏。

  短短一百多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沈浪率領羌國騎兵,從背後襲擊,蘇氏主力近乎全軍覆滅。

  大獲全勝,大獲全勝。

  太爽了!

  太過癮了!

  國君恨不得把這個捷報燒了,然後化成煙嗅入鼻子裡面。

  足足興奮了一刻鐘!

  然後寧元憲進入更興奮的狀態。

  不過剛剛才是興奮在表層,此時興奮在內裡。

  他一把將手裡的佛經扔了。

  還看個蛋蛋啊。

  狗屁意思沒有。

  「上酒,上酒,上酒……」

  重要事情說三遍。

  黎隼大公公已經端著酒出現在他面前了。

  國君還沒說上酒,他就已經準備了。

  國君瞇著眼睛,指著黎隼道:「你這老狗,敢做寡人肚子裡的蛔蟲?小心殺你滅口。」

  說完,他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然後他直接拿過酒壺,自斟自飲。

  太美了!

  這什麼酒啊?竟然如此好喝?

  其實還是一樣的酒,不過昨天晚上喝起來如同馬尿一般。

  一邊喝著酒,他一邊又看著這份捷報。

  整個人飄飄欲仙。

  寡人要作詩!

  寡人高興,要趁機做一首百年不遇的好詩。

  然後寧元憲開始醞釀。

  醞釀了幾分鐘,也沒有憋出一句。

  算了,這麼高興的時候,做個屁詩。

  一口氣把大半壺酒全部喝完了。

  國君半躺在榻上,微微喘著氣,喝得有點多了。

  「厲害,厲害,厲害,厲害!」

  更重要的事情說四遍!

  「沈浪這小子太厲害了!」

  「寡人真的只是對他抱了一丁點希望,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帶著幾百人去把羌王給滅了,還把阿魯娜娜扶上了王位,從此之後羌國便是我越國盟友,幾十年內西部邊關無患了。」

  「寡人交給他的任務,真的就是牽制蘇難一兩個月而已,他竟然將蘇難主力給滅了。」

  「這厲害簡直無邊無際了,這小子,這混蛋……真是天賜給我的嗎?」

  「真不愧寡人喜歡他,老狗你說這沈浪是不是和我有點像啊?」

  「張翀也厲害,張翀也了不起!」

  「這也真是奇了,當時沈浪帶著幾百人說要去滅羌王阿魯太,寧潔寫了上千字告狀,天下誰都不信,結果張翀竟然信了,而且生死托付之。」

  「這兩個曾經最大的對手,竟然成為了知己,有意思有意思!」

  「寡人贏了,贏了!」

  最後國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竟然都有些哽咽了,眼角都直接潮濕了。

  這段時間天下壓力最大的人,不是張翀,更不是沈浪,而是他寧元憲。

  張翀大不了一死了之,沈浪大不了失敗。

  唯獨他寧元憲,要背負整個國家成敗責任。

  每天都度日如年。

  每天都在做最壞的打算,不知道多少次從噩夢中驚醒。

  現在終於贏了。

  大獲全勝!

  贏了,贏了!

  寧元憲說完之後,手中酒杯滑落在地。

  整個人呼呼睡著過去。

  大宦官黎隼上前,用極其細微的動作,將絲綢薄被蓋在國君身上。

  上一次邊境會獵失敗,國君四天三夜都沒有睡。

  而這一次……

  他表面上看每天晚上都在睡覺,實際上根本睡不著。

  每天都在變憔悴,頭髮一把一把地掉。

  他甚至連最壞的打算都已經做好了。

  他甚至連給吳王求饒的言語都構思好了,割讓哪一個郡都想好了。

  一旦最壞的局面發生。

  那他寧元憲這輩子都名聲就完了。

  黎隼用唇語朝黎恩道:「你盯著,我也去睡一會兒。」

  大宦官黎隼也真的扛不住了。

  他是真正忠臣的家奴,主人急他比主人還急,主人高興他就比主人還高興。

  這段時間他也根本沒有睡過。

  寧元憲不祈禱,他黎隼卻把滿天神佛都求過了。

  此時捷報傳來,黎隼整個人就彷彿虛弱了。

  高興之餘,全身都沒有一點力氣。

  ……………………

  吳王大營內!

  年輕的吳啟依舊在踱步。

  怎麼消息還不來?

  天西行省的戰報應該要到了啊。

  上一次蘇氏送來的情報,說張翀已經病倒,而且蘇氏已經綁走了張翀的兒子和孫子。

  所以天西行省白夜郡之戰應該已經結束了啊。

  八百里加急,這戰報應該到了啊。

  吳直道:「大王莫急,結果已經注定了!」

  大帥吳直,吳王的叔叔,太子太傅,樞密使。

  他其實也算一個保守派老臣,但畢竟是王叔,心向自己的侄子。

  很多時候他儘管不贊同吳王的想法和做法,但一定會堅定站在他這邊。

  吳啟不住點頭。

  是的,結果已經注定的。

  張翀一定會滅亡,蘇難一定會橫掃整個天西行省。

  這次我吳國一定一雪前恥。

  「報,報,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外面忽然響起急促的聲音。

  吳王猛地站起,直接衝了出去。

  一個吳國黑水台的武士猛地衝進來跪在吳啟的面前顫聲道:「陛下,怒潮城戰報!」

  吳王一愕。

  不是天西行省戰報?

  怒潮城戰報又有什麼好看的?

  不是說金士英叛變金氏,怒潮城必定拿下的嗎?

  人就是這樣的,對於已經屬於自己的東西就不再驚喜了。

  意外之喜才是喜。

  蘇難橫掃天西行省,越國在西邊戰敗這對於吳王來說,才是真正的驚喜。

  不過,有好消息總是不錯的。

  吳王接過奏報,發現上面竟然黏著三根烏鴉羽毛。

  他不由得皺眉,吳牧還是太過於年輕了,拿下怒潮城雖然意義重大,但十拿九穩的事情,用三根烏鴉羽毛有點小題大做了。

  打開奏報一看。

  第一行字就寫著:陛下,臣有罪,怒潮城之戰敗了!

  頓時間!

  吳王彷彿遭遇雷擊一般。

  整個人呆立不動,只是雙手不斷顫抖。

  手中這個密奏上的文字忽然游動起來,彷彿一個字都不認識了。

  怎麼會這樣?

  為何會這樣?

  吳王閉上眼睛,才能稍稍站穩。

  用力地深呼吸,足足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然後,繼續把吳牧的密奏看完!

  這份密奏寫得非常詳細,足足上千字。

  怒潮城之戰所有過程,吳牧都毫無隱瞞。

  屬於他的錯,他全部寫出來,不屬於他的錯,也全部寫出來。

  從字裡行間吳王可以清晰看到,自己這個堂弟是何等五臟俱焚,恨不得立刻死去。

  「王叔,您看看吧。」

  吳王把密奏遞給了吳牧。

  然後,他腳步稍稍有些蹣跚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怒潮城之戰輸了!

  雷洲島戰略敗了!

  他付出了多大代價?

  他這個國君親率幾萬大軍南下,逼近越國邊境,就是為了奪取怒潮城而掩人耳目。

  這是他繼位後,第一個大戰略行動。

  現在竟然輸了!

  「金士英,金士英……」

  吳王咬牙切齒喊出了這三個字。

  若非是他,這次吳國怎麼會輸得如此之慘?

  我吳國用美人計,你竟然用反間計?

  竟然讓我輸得如此之慘?

  三萬大軍,折損了一萬八。

  這還不算什麼,關鍵是在很長時間內,再也沒有指望拿下怒潮城了。

  還有和隱元會的關係,會立刻惡化下去。

  這一戰輸了,隱元會你預支的上百萬金幣軍費,也直接付之流水。

  吳直看完後,整個人也遍體冰寒。

  但他是老臣,這個關鍵時刻要頂住。

  「陛下,您一定要振作。」吳直道:「局面還沒有到最壞,天西行省的戰報很快就要來了。一旦張翀覆滅,蘇難橫掃整個天西行省。寧元憲一定會妥協,一定會主動找我們談判,到那個時候我們依舊可以奪回至少三郡之地,這一戰依舊是大勝啊。」

  「陛下,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這話一出,吳王頓時稍稍振作起來。

  沒錯,局勢還沒有到最壞的時候。

  我吳國奪取怒潮城失敗,僅僅只是局部失利而已,失去的僅僅只有一些兵馬。

  但是越國卻要面臨滅頂之災,面臨被肢解的命運。

  我吳國還沒有輸。

  只要天西行省戰場結果一出,寧元憲一定會妥協。

  然後,吳王挺直精神,道:「王叔,我們一起等,一起等!」

  「等天西行省的戰報,等待寧元憲主動求饒,主動要求談判!」

  「寡人還沒有輸,還沒有輸!」

  而就在此時!

  外面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急報,急報……」

  那個密探來到大營面前,直接從戰馬上滾落,飛快衝入吳王的大營之內。

  「大王,白夜郡戰事結束,蘇氏大軍大敗,近乎全軍覆滅!」

  一陣雷霆,彷彿憑空而響起。

  吳王感覺到自己出現了幻聽。

  「什麼?你說什麼?」

  「陛下,蘇氏主力大敗,近乎全軍覆滅。」

  吳王眼圈瞬間就通紅,全身毛髮都猛地張開,大聲嘶吼道:「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蘇氏的密報不是說得清清楚楚,張翀重病,眼看就要死了。而且他們還抓走了張翀的兒子和孫子嗎?不是說奪下白夜郡城,已經成為定局嗎?」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什麼事?」

  那個密探道:「沈浪忽然率領羌國騎兵從背後殺來,蘇氏主力大軍毫無防備,短短不到半天,就被殺得丟盔卸甲,兵敗如山倒。」

  吳王猛地一陣踉蹌。

  沈浪,又是沈浪!

  接著,他雙腿有些發軟,發現自己完全站不住了。

  不斷後退後退,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天大的噩耗。

  而且還是兩個!

  寡人輸了!

  而且還輸得無比之慘。

  怒潮城之戰輸了。

  卞逍衝入吳國內大開殺戒,至今仍舊沒能圍堵。

  現在寧元憲在天西行省大獲全勝,蘇難主力覆滅。

  輝煌大勝,寧元憲直接從地獄上到了天堂。

  而他吳啟,直接從天堂跌入了地獄。

  為什麼會這樣?

  我吳啟究竟做錯了什麼?

  上天為何這樣對我?

  吳王眼角淚水滑落。

  吳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沒有一點點溫度,甚至沒有一點點知覺。

  接下來會面臨什麼後果?

  卞逍如何才能退兵?

  寧元憲又會如何獅子大開口?

  又要割讓一個郡?

  我吳啟剛剛繼位,就要如此喪權辱國嗎?

  吳王顫聲道:「王叔,我是不是真的不行,我是不是不適合坐這個王位?」

  這話一出,吳直猛地跪在地上,大聲道:「陛下英姿勃發,堅毅果敢,若您不適合當王,那天下還有何人配做吳國的大王?」

  吳啟道:「那為何我剛剛繼位不久,便會遭遇如此大敗?」

  吳直道:「陛下,有些時候勝負只能天算。一個君王只有在挫折和磨難中才會漸漸變得英明睿智,陛下萬萬不能因為這一次挫敗而失了鋒芒啊!臣子可以中庸保守,但君王不能庸碌。之前陛下銳利,老臣唯恐您鋒芒太露,所以才經常勸誡您保守一些。但是您的鋒利卻是臣最想要的,萬萬不可因為此敗而退縮。」

  吳直膝行幾步,大哭道:「臣斗膽再說幾句,吳牧這次雖然敗了,但是他做得並不差,只不過他的對手太強了,經過這一次磨礪他才會成為一代名將。但您是他的所有底氣,若您從此萎靡下去,那整個新銳派系瞬間就會垮掉。」

  「陛下,我的陛下!臣也直言,這次和寧元憲的對陣,您表現的非常出色。臣覺得您唯一的錯處就是抵擋不住擊敗寧元憲的誘惑,從而忘記了自己的戰略初衷,不斷從西線調兵,試圖將兩王決戰變假為真,這算是利令智昏,這才導致西線空虛,卞逍騎兵衝入我越國腹心燒殺掠奪,但從那以後您表現得很好,非但沒有讓西線那三萬大軍回去圍堵卞逍,反而讓他們繼續加入大營,對寧元憲保持大山壓頂之勢,這完全是英明君主之所為。」

  「成敗很多時候是天意,陛下萬萬不可過於自責,更加不要懷疑自己。」

  「至於保守派那些老臣子的反撲?陛下請放心,有老臣在,誰敢張目,我殺他全家。」

  「陛下您萬萬要振作起來,接下來和寧元憲的談判,還要仰仗陛下,誰也不能代替!」

  吳直的這些話字字發自肺腑,敲擊吳王的心靈。

  讓他冰涼的身體,漸漸有了溫度。

  讓他冰涼的心,漸漸變得滾燙。

  剛剛有些散亂的意志,再一次凝聚起來。

  「對,我不能倒下去!」

  「我是吳王,任何後果,任何責任,只能我一個人承擔。」

  「我還要和寧元憲談判,我的戰鬥還沒有結束,反而剛剛開始!」

  …………………

  鎮遠侯爵府內!

  鄭陀睡遍了蘇難所有的美貌妻妾,又把蘇劍亭所有的妻妾睡了一遍。

  真的是如同天堂一般。

  放蕩形骸了幾天。

  應該辦正事了。

  應該給國君上新奏折了。

  剛剛拿下鎮遠侯爵府的時候,為何不給國君發捷報?

  因為不能。

  那樣和白夜郡城捷報的時間間隔太短了。

  很多人就會懷疑,這鎮遠侯爵府城堡你也打得太容易了吧,你這幾乎是剛剛行軍趕到就立刻打下來了啊。

  所以要過幾天,裝出一副大戰幾天幾夜的樣子。

  不僅如此。

  還要在鎮遠侯爵府城牆上破滿血跡。

  還有堆放很多屍體。

  總之,一定要弄成戰況慘烈的樣子。

  鄭陀是武將,他的奏折不需要驪四駢六,要裝出一副沒有讀過書的樣子。

  「白夜郡城大戰之後,臣晝夜不停率領大軍南下攻打鎮遠侯爵府。激戰五天五夜,傷亡過萬,斬殺蘇難叛軍八千,終於奪下蘇氏城堡,徹底平息蘇難之亂。」

  「但蘇難老賊太過於狡猾,率領心腹幾人逃亡,使得臣二人竟不能全功勞,請陛下恕罪!」

  兩個人寫完了奏折,派遣兩隊騎兵,第一時間給國君和太子送去。

  鄭陀侯爵道:「不僅僅要給國君和太子送去,還要派遣十幾隊人,到處宣揚,公開捷報。要讓整個天下人都知道,鄭陀和梁永年二人剿滅了蘇難叛軍,平息了越國西部之亂,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梁永年不住點頭。

  鄭陀道:「梁大人,恭喜立下不世之功啊,從此之後您就是我越國的擎天玉柱。」

  梁永年道:「不敢不敢,滅蘇難叛軍,首功在鄭陀伯爵,您才是我越國的擎天玉柱。」

  接著,梁永年皺眉道:「但陛下應該還是會知道,消滅蘇難主力大軍的是沈浪和張翀。」

  鄭陀冷笑道:「沈浪是用什麼軍隊滅掉蘇氏主力的?羌國騎兵,這是引蠻軍入境,狼子野心,這等行徑和蘇難又有什麼區別?不臣之心,躍然紙上,他這是意圖謀反。百年之前,蠻族入境的災禍還歷歷在目。」

  梁永年道:「對,對!而且他佔著有羌國騎兵撐腰,區區一個六品小官,對我們兩人狂妄放肆,不但不服從命令來攻打鎮遠侯爵府,而且還多方阻撓,指使蘇難逃脫!」

  鄭陀道:「不僅如此,他還放縱羌國騎兵在境內瘋狂燒殺搶掠,所以這一戰他雖然有功,但是過更大。」

  梁永年一愕,這一點真沒有吧。

  鄭陀道:「他沒有做,我們可以代替他做。」

  這話一出,梁永年明白了。

  先假冒羌國騎兵到處劫掠,殺良冒功,然後把罪名栽贓到沈浪頭上,豈不妙哉?

  關鍵時刻,一定要狠辣果決。

  ……………………

  兩日之後!

  一支羌國騎兵出現在白夜郡內,到處燒殺掠奪。

  殺了一城又一城。除了鎮遠城和白夜郡城,其他城池全部都遭遇了劫掠殺戮。

  這白夜郡也是倒了大霉了,活生生被劫掠了兩回。

  只不過第一次沈浪帶人劫掠的是西域商人,而這一次遭殃的是平民。

  殺得人頭滾滾,一車一車人頭往外運。、

  燒燬了無數房屋。

  劫掠了無數的金銀。

  這些羌國騎兵每到一處城池廝殺劫掠的時候,就大吼說這奉沈浪之命來劫掠。

  沈浪向羌國女王借兵一萬,但是卻沒有錢給。

  我們羌國騎兵幫助沈浪打敗了蘇難大軍,結果一個金幣都得不到。

  所以沈浪答應了他們,白夜郡內任由他們劫掠,不管搶到多少都算是軍費和犒賞。

  這些老百姓哪裡能夠分清楚這些?

  他們就知道劫掠燒殺的是羌國的騎兵裝扮,舉著是羌國的天狼鷲旗幟。

  而且沈浪確實是靠羌國騎兵打敗蘇氏大軍的。

  頓時間,整個白夜郡無數百姓紛紛詛咒沈浪。

  「這個小白臉城主不得好死啊。」

  「幸虧我之前還說過他的好話,因為他只帶人劫掠過西域商人,從來沒有動過平民。」

  「現在他又沒錢了,竟然劫掠起我們普通平民了。」

  「老天爺啊,你為何不睜開眼睛,一道雷劈死沈浪啊。」

  「天殺的啊!」

  鄭陀和梁永年殺得太狠了。

  整個白夜郡,幾乎村村辦喪事,處處有孝衣。

  然後有人暗中竄連,說要去告沈浪亂殺無辜,犯下滔天之罪。

  頓時,一夥又一夥人到處去告狀。

  有的去白夜郡城,向太守府告狀。

  有的去琅郡向三王子告狀。

  有的去鎮遠侯爵府向鄭陀伯爵告狀。

  甚至有一個退休臣子,帶著上百名讀書人進入國都告御狀。

  剛剛平息下來的白夜郡,再一次風起雲湧。

  ………………

  如今鄭陀駐守鎮遠侯爵府,梁永年駐守鎮遠城!

  鎮遠城主簿府也臨時成為了中都督行轅。

  每天都有無數人跪在你梁永年面前,嚎啕痛哭。

  「都督大人,請您為草民做主啊。」

  「草民的父母全部被羌國亂兵殺了,草民的妻子也被這群畜生禍害了。」

  「都督大人,請您為草民做主啊,我的一家人全部被羌國亂兵殺了,房子也被燒了,如今無家可歸。」

  「沈浪此賊,縱容蠻兵為禍,請都督大人懲治啊。」

  幾千個人跪在梁永年的中都督行轅外面,哭天搶地,悲慘萬分。

  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渾身發抖,淚流滿面,大吼道:「沈浪賊子,你竟然引蠻軍入我越國燒殺搶掠。你殺我子民,如同殺我父母,此仇不共戴天!」

  「沈浪賊子,你好狠毒的心。蘇難造反,但是白夜郡子民又有何罪?你竟然讓羌國騎兵殺得十室九空,你犯下了滔天大罪,滔天大罪!」

  「諸位鄉親父老放心,我梁永年就算拼著官職不要,也一定要為你們討回公道!」

  「沈浪此賊,天理不容!」

  頓時間,幾千民眾跪下大哭道:「青天大老爺,青天大老爺啊!」

  …………

  接下來,鄭陀和梁永年發動所有的力量,寫奏章彈劾沈浪。

  彈劾奏章一份接著一份,潮水一般朝著國都湧去。

  引蠻軍入境,這樣的災禍百年之前就發生過,結果慘不忍睹。

  如今再一次發生,肯定會刺痛越國人無比脆弱的神經。

  梁永年大笑道:「如此一來,沈浪賊子的大功就灰飛煙滅了。不過寧潔在白夜郡,或許騙不了國君的。」

  鄭陀道:「不需要騙國君,騙天下人,騙滿朝臣子便可以了。」

  「而且,在白夜郡燒殺搶奪的人一定要是羌國蠻軍,絕對不能是越國的軍隊,當然更不可能是我們兩人的軍隊,因為我們代表越國朝廷啊!」

  「況且沈浪之前就帶過暴民劫掠,這次把髒水潑在他的身上,剛剛好!」

  「沈浪剛剛立下了不世之功,此刻只怕正得意忘形吧,這一盆髒水應該足夠將他潑得魂飛魄散的,哈哈哈哈!」

  ……………………

  在兩千多羌國騎兵的保護下,押運著幾車的人頭,沈浪浩浩蕩蕩進入了越國境內!

  然而剛剛進入白夜郡領地內不久,斥候回報,發現敵情!

  沈浪一愕?

  敵情?

  片刻之後,無數人敲鑼打鼓而來!

  一支超過五千人的軍隊,擋在了沈浪的面前。

  是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的軍隊,身後還跟著幾千民眾,敲鑼打鼓的就是這些人。

  「莫要跑了沈浪!」

  「天殺的沈浪,你還我家人命來。」

  「將沈浪千刀萬剮。」

  「都督大人,殺了這些羌國的畜生,殺了沈浪,為我們討回公道啊。」

  這幾千民眾,無比的憤怒,望向沈浪的目光充滿刻骨仇恨,恨不得扒皮抽筋一般。

  「砰砰砰!」

  一陣激烈的戰鼓聲響起。

  一個渾身戎裝的英武男人衝了出來,正是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

  「沈浪,你可知罪?」梁永年大聲吼道。

  沈浪瞇起眼睛,攤了攤手,聳了聳肩膀。

  梁永年道:「百年之前,蠻族入境,燒殺搶奪,致使我越國五郡淪陷,被燒殺者超過十萬,纍纍罪行,彷彿就在昨日。如今你再一次引羌國騎兵入我越國境內,付不出僱傭他們的軍費,就讓他們去劫掠平民百姓,這幾日羌國騎兵在白夜郡幾城燒殺搶掠,死傷無數,慘不忍睹。」

  「沈浪,這些平民何其無辜?蘇難謀反,與他們何干?你如此行徑,簡直禽獸不如!」

  梁永年大吼道:「鄉親們,你們看清楚,是不是這些羌國騎兵去你們家裡燒殺搶奪的?」

  眾多民眾仔細看了一會兒,然後大聲道:「沒錯,就是他們,就是這些衣服,就是這些旗幟。」

  羌國旗幟太明顯了。

  天狼鷲!

  沈浪很快明白了。

  梁永年和鄭陀狠啊,蘇難都沒有做過的事情,這兩人竟然做了。

  他們假冒羌國騎兵到處燒殺搶奪,不但發了橫財,殺良冒功,而且還把罪名栽到沈浪頭上。

  他們這是殺了多少人啊?

  緊接著,幾個馬車衝了出來,猛地一翻。

  頓時無數人頭從這些馬車裡面滾了出來,足足幾千顆。

  「這還只是一小半。」梁永年泣血道:「沈浪你可還有人性嗎?你讓這些羌國騎兵劫掠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大開殺戒?滅絕人性啊!」

  沈浪歎為觀止。

  沒看出來啊,鄭陀和梁永年竟然狠絕到這個地步。

  為了奪功,為了栽贓沈浪,為了在此攪亂白夜郡,竟然殺了一萬多人。

  這幾乎不亞於明末的屠夫左良玉啊。

  牛逼,牛逼!

  梁永年猛地拔劍,大聲吼道:「鄉親們,現在罪魁禍首就在眼前,我為你們撐腰,為了你們的家人報仇雪恨,報仇雪恨!」

  「所有軍隊,準備作戰,保護民眾!」

  「沈浪,你立刻束手就擒,交出燒殺搶奪的羌國兇手!」

  這幾千民眾覺得背後有五千大軍的撐腰,加上心中確實怒火沖天,頓時直接衝了上來,從兩邊把沈浪兩千騎兵包圍。

  但是又不敢過於靠近,於是隔著十幾米喊打喊殺。

  然後,他們撿起地上的石頭,紛紛朝著沈浪狂扔!

  「天殺的沈浪,還我家人。」

  「天殺的畜生,罪該萬死!」

  見到沈浪軍隊沒有反應,他們又再一次靠近一些。

  砸來的石頭越來越多,吐來了漫天的口水和詛咒。

  梁永年見到這一幕,心中覺得無比猙獰快意。

  「沈浪,這下子你跳進怒江也洗不清了,和我們鬥你還嫩了一點啊。」

  沈浪舔了舔嘴唇,撓了撓鼻子。

  「梁永年,你傻逼吧?你覺得我會在意這些髒水?」

  「栽贓我燒殺搶奪?亂殺無辜?」

  「隨便啊!假的多沒意思啊,玩真的好了!」

  「梁永年,我本來還想讓國君收拾你,現在不用了,我會將你扒皮抽筋,碎屍萬段的。」

  「說殺你全家,就一定殺你全家!」

  然後,沈浪面孔一寒,大聲吼道:「把前面這支軍隊,斬盡殺絕!」

  「任何人膽敢靠近我軍隊十尺之內,不管是不是平民,不管是不是無辜,都視為謀反,全部殺光!」

  「殺!」

  頓時,兩千名羌國騎兵潮水一般衝殺上去!

  「唰唰唰……」

  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大開殺戒。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3 20:16
第271章:浪爺屠刀!舉國戰慄!

  天西行省中都督帶來的所謂五千兵馬都是一些什麼人呢?

  三千是行省駐軍,絕對的二線軍隊,而且還被蘇氏家族腐蝕得完全不堪用了。

  剩下兩千人都是梁永年臨時招募軍隊,全部由衙役,民軍,流氓打手組成。

  在戰局最危險的時候,寧元憲都從來沒有指望過梁永年的這五千狗屎軍隊。

  蘇難寧願花大價錢去僱傭大劫寺的僧兵和西域僱傭軍,也壓根不想要梁永年這五千大軍。

  太廢了。

  比二戰的義大利還要渣。

  沈浪麾下雖然只有兩千羌國騎兵。

  但是馬背上的民族,豈止是說說的。

  殺起人來,完全就如同發瘋的野狗。

  擋都擋不住。

  面對梁永年的渣軍隊,那真是比砍瓜切菜還要容易。

  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

  短短片刻內,就殺了上千人。

  梁永年頓時頭皮一陣陣發麻。

  沈浪你瘋了啊!

  我這也是官軍啊,起碼舉著是天西行省中都督府的旗幟。

  你率領羌國騎兵擊殺越國官軍?

  你,你這不是謀反是什麼?

  「沈浪,你謀反,謀反……」

  接著梁永年大呼道:「鄉親父老們,你們看啊,羌國騎兵殺人了,他就是你們的仇人,你們衝上去報仇報仇啊。」

  但是現在這幾千民眾哪裡敢靠近啊。

  他們是憑借一股血氣之勇,而且仗著有梁永年大軍撐腰,所以這才敢來討回公道的。

  沒有想到沈浪壓根不講理,直接就翻臉殺人。

  於是他們趕緊飛快退讓到兩邊去,遠遠地旁觀。

  梁永年的五千渣軍,頓時間被殺得鬼哭狼嚎,拚命奔逃。

  但是他們大部分是步兵,沒有什麼騎兵。

  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

  這群羌國騎兵追擊而上,一個個追殺。

  梁永年的五千渣軍,要嘛被踩死,要嘛被砍死。

  跪在地上也沒用,殺紅眼的羌國武士,直接一刀揮去,斬飛了腦袋。

  梁永年趕緊瘋狂奔逃。

  沈浪瘋了,他就是一個瘋子。

  壓根不講政治手段的瘋子。

  但他怎麼可能跑得掉?

  武烈率領幾十個鬥奴,狂追而上。

  將梁永年剩餘的幾十名武士殺得乾乾淨淨,然後擰著他的脖子抓了過來。

  將他按倒在地。

  梁永年渾身顫抖。

  他率領五千大軍,幾千民眾來圍堵沈浪,真的就是想要製造亂子,讓這群民眾圍攻沈浪,讓羌國騎兵忍不住開刀殺越國民眾。

  這樣一切都成為既定事實了,沈浪當著所有人的面引蠻族入境對無辜民眾大開殺戒。

  那麼之前的一萬多人,也就是他殺的了。

  沒有想到沈浪竟然如此狠毒,一口氣將他的軍隊幾乎殺光,衝上來的幾十暴民也被殺了。

  「沈浪,你……你瘋了!」

  沈浪望著這個梁永年道;「你想幹嘛?我問問你,你想幹嘛嗎?」

  梁永年大聲道:「為民除害。」

  我操!

  沈浪拿著一把匕首,直接削去了梁永年的耳朵。

  「說人話,說人話……」沈浪大吼道。

  梁永年只覺得一熱,鮮血湧出,一隻耳朵不翼而飛。

  頓時,他發出淒厲慘呼。

  「啊……啊……啊……」

  沈浪道:「梁萬年,說人話行不行啊?」

  我操你大爺,你讓我說人話,割我耳朵做什麼?

  你讓我說人話,又不是聽人話。

  沈浪道:「把白夜郡水攪渾,讓我從有功變成有罪,然後你和鄭陀就搶走滅蘇氏的大功你?」

  「梁永年,你們栽贓我屠戮無辜民眾?潑我髒水?」

  「無所謂啊,我就是殺了!」

  沈浪一會兒手,兩個武士把一個白夜郡的男人提了上來。

  沈浪道:「哪裡人?」

  那個男子道:「雪嶺城。」

  沈浪道:「跟我發過財?」

  劫掠過的人是有特徵的,就彷彿吃過人肉的也夠,看人的時候眼珠子都是紅的。所以沈浪一眼就認出來,這個人應該之前跟過他的隊伍劫掠過。

  那個男子面孔一陣抽搐。

  沈浪問道。「既然發財了,而且還逃過了蘇氏的追殺,為啥不去過好日子,反而來鬧事呢?」

  那個男人面孔一陣抽搐。

  「有人花錢雇你來?」沈浪問道。

  「沒有。」

  沈浪道:「那為啥呢?」

  那個男子目光露出一絲凶光,卻沒有回答。

  沈浪道:「明白了,就是要找我麻煩,找我報仇對嗎?」

  對了!

  當時沈浪帶著他們劫掠發了大財,關鍵時刻把他們扔在白夜郡城之外,讓他們被蘇氏軍隊追殺。

  雖然殺他們的蘇氏,但他們卻無比痛恨沈浪。

  恨沈浪欺騙了他們,利用了他們,沒有開啟城門讓他們進白夜郡劫掠。沒錯,他們不恨蘇氏,反而恨帶他們發財的沈浪。

  沈浪認出來了,剛才衝到最前面,朝著他扔石頭的都是之前倖存接下來的劫掠者。

  現在被抓了上百人之多。

  沈浪掀開他們的衣衫,發現裡面有匕首,有吹箭,有砒霜。

  有備而來啊。

  真的是要殺沈浪啊。

  沈浪笑道:「牛逼,牛逼!還真的要過來找我報仇啊?」

  「歡迎,歡迎!」

  「既然是來報仇的,那就要承擔報仇失敗的後果。你們是來殺我的,那我得還啊,不能因為你們披著平民的身份我就放過你們對吧?」

  接著,沈浪一聲令下:「這群蘇氏叛軍餘孽,全部殺光!」

  隨著一聲令下。

  羌國武士們舉起刀子,便要將這上百個劫掠倖存者斬殺。

  「我們來!」鹹奴等女壯士上前,手起刀落。

  頓時,將這上百個暴民殺得乾乾淨淨。

  在場許多人,屎尿齊出。

  沒有想到沈浪就這麼當眾殺人。

  這些人雖然曾經是劫掠者,但起碼現在算是……

  全場幾千個民眾脖子一陣陣發涼。

  沈浪望著這幾千民眾,緩緩道:「白夜郡被劫掠了,被殺了一萬多人,你們看到了是羌國武士所為?」

  幾千民眾不敢回答。

  「說嘛。」沈浪道。

  「就是羌國武士所為,我們看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人大喊道:「你率領羌國大軍入境,打敗蘇氏大軍,給不起軍費,所以讓他們到處劫掠殺人。」

  沈浪招了招手道:「你出來。」

  那個人往人群裡面一縮。

  「你想幹嘛?我是老百姓,敢做不敢讓人說嗎?」

  沈浪一揮手。

  武烈快速衝上去,一把將那個人提了出來。

  是一個讀書人。

  沈浪道:「讀書人啊?有功名嗎?」

  那個讀書人道:「不才庸碌,才得了秀才功名。」

  他這話是驕傲的,因為沈浪沒有真正的功名,連秀才都不是,他的舉人身份都是恩賜的。

  沈浪道:「那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清楚,羌國武士長什麼樣子?打著天狼鷲旗幟,就是羌國人了嗎?好好看清楚!」

  其實羌國人和越國人很好分辨的。

  羌國是高原,而且放牧為生,所以皮膚發紅髮黑。

  甚至面孔五官也有很大區別。

  「看出來了吧!」沈浪道:「看看清楚,這就是羌國武士,一個個又黑又紅,又壯又矮又醜,還羅圈腿。」

  這話一出,羌國武士們怒目而視。

  我操,你這小白臉什麼意思啊?

  我們給你打仗,你就這麼糟蹋我們?

  沈浪目光掃過他們一眼。

  頓時,這些羌國武士脖子一縮。

  沒錯,我們是又黑又紅,又壯又矮,又醜又羅圈腿。

  眼前這個小白臉可是能夠引發天神之怒,殺掉羌國幾萬人的,羌王阿魯太就是被他弄死的。

  惹不起,惹不起。

  沈浪朝著那個秀才道:「看出來了嗎?好好回憶一下,之前燒殺搶奪的羌兵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那個秀才閉目不言。

  沈浪道:「說啊,之前燒殺搶奪的羌兵是真的還是假的?」

  那個秀才道:「誰知道?現在屠刀在你手中,怎麼說還不是由你?」

  沈浪眼睛一瞇道:「原來你心裡明白,卻故意裝糊塗啊,就是要將這口黑鍋扣在我身上啊,那行,我成全你!為了證明你的話是對的,我也只能迫不得已了。」

  沈浪匕首直接刺入這個秀才的胸口。

  眾人一聲驚呼。

  那個秀才嘴裡冒血,不敢置信地望著沈浪。

  這……這是瘋子嗎?

  沈浪道:「蘇氏叛軍餘孽,殺多少都沒有問題!」

  沈浪目光望向幾千民眾笑道:「你們有些人是真傻逼,有些人卻是在裝傻,有些人是在渾水摸魚。」

  「那麼我在這裡說一遍,上一次羌國武士燒殺搶奪,劫掠四城,殺戮過萬,這件事情和我無關,是有人假冒羌國武士劫掠殺戮,和我無關,你們都聽到了沒有?」

  沈浪高呼道。

  頓時,幾千民眾人群中有人陰聲道:「你用什麼來證明?你有什麼證據和你無關?明明就是你做的,現在想要狡辯,晚了。」

  沈浪一指道:「說話的那個人,出來!」

  頓時,幾千民眾中有寂靜無聲。

  那個人隱藏在人群中不做聲,心中冷笑不已。

  我藏在人群中,你又能如何?

  法不責眾你動嗎?

  傻逼小白臉。

  沈浪指著人群中的某一個方向道:「那個人就在那片區域,周圍的人要檢舉揭發,將他指出來。」

  沒有人指認。

  人群反而更加緊密一些,將那個人擋在中間。

  「有意思,有意思……」沈浪微笑道:「你們就算知道燒殺搶奪的事情和我無關,依舊要和我為敵,依舊在心中敵視我?因為你們的仇恨需要一個宣洩口對嗎?」

  「行吧,不檢舉揭發,就把那片區域的人全部抓出來。」

  「抓!」

  沈浪一聲令下。

  幾百名武士衝進去,將那片區域的幾十人全部抓了過來。

  剎那間,人群中鬼哭狼嚎,哭天搶地。

  「全部殺光,就沒錯了。」沈浪道:「全部殺光吧!」

  這話一出!

  頓時幾十個人全部指向了一個人。

  「是他,是他,剛才說話的就是他!」

  立刻被檢舉出來了。

  那個人立刻被抓了出來。

  沈浪道:「梁永年的人?鄭陀的人?蘇氏的人?在這裡煽風點火?不過無所謂!」

  「將他鍘了!」

  片刻後,此人被腰斬。

  全場又有幾個人嚇得屎尿齊出。

  沈浪望著被抓出來的幾十個人。

  拿過一個尺子,抽打每一個人的臉上。

  「啪啪啪啪……」

  打得每一個人嘴角出血。

  「現在,沒有人打斷我說話了吧,現在沒有人陰陽怪氣了吧。」沈浪道。

  幾千人勾頭,完全不敢言語。

  「我剛才說之前羌兵燒殺搶奪和我無關,你們覺得我是在辯解,是在脫罪!」

  「錯了!這是因為我沒有做過的事情,誰也休想栽到我的頭上。」

  「之前沒有做過,但是今天我做了!我不但把你們的人殺了,還把他們打成了蘇氏餘孽。」

  「都說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沈浪拿出官印,胡亂把玩:「但是這個官我可以不做的,什麼狗屁人心我不在乎。你們這些人的死活,我也不在乎。你們這些傻逼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要去國都告御狀,也都無所謂的。」

  「我來天西行省是報仇的來了,是滅蘇氏來的。什麼匡扶正義,什麼為民做主,什麼力挽狂瀾,什麼功勞,我統統不在乎的。」

  「你們心中詛咒我?沒關係!但是誰敢來招惹我,我不管你們是誰,我不管你們有多麼可憐,我統統都會殺掉,然後把你們打成蘇氏餘孽。」

  「當然鎮遠城的子民曾經和我並肩作戰過,我會稍稍善待他們。」

  「至於你們,死光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我叫沈浪,玄武侯爵府的贅婿,脖子足夠硬的人,歡迎來找我報仇!」

  「現在如果不想死的,麻煩讓開道路,否則被踩死就不要怪我的名單上又多了幾個蘇氏餘孽。」

  「三,二,一!」

  「滾!」

  這話一出,在場幾千人無聲無息地退開。

  「傻逼……」

  沈浪重新翻身上馬,完全無視幾千雙充滿敵意的目光。

  沈浪轉身朝著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道:「梁大人,我們回去吧。」

  梁永年摀住耳朵,指著沈浪厲聲道:「沈浪,你完了,你完了!你率領羌國騎兵攻打越國官軍,形同謀反,你完了!」

  接著,梁永年顫抖道:「沈浪,你,你做什麼?」

  沈浪道:「沒什麼,怕您走不快,幫您一把。」

  梁永年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脖子上被套了一個繩索。

  繩子的另外一頭牽在沈浪手中。

  就如同遛狗一樣牽著梁永年完全走。

  一開始速度還不快,梁永年勉強還能追上。

  但是到後面,沈浪速度越來越快。

  梁永年再也追不上了,整個人摔倒在地,然後活生生被拖在地上。

  「駕,駕,駕!」

  沈浪拚命催動戰馬。

  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的身體就在地上狂拖著。

  很快衣衫磨光了,身上的皮肉被磨破了,鮮血淋漓。

  「啊……啊……啊……」

  梁永年發出無比淒厲的慘嚎,整個人魂飛魄散。

  「沈浪,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我招供,我招供,是鄭陀,是鄭陀的騎兵假扮成羌國的士兵到處燒殺搶奪。」

  「他還殺了一萬多個無辜民眾,殺良冒功。」

  「因為我們輕而易舉就佔領了鎮遠侯爵,完全沒有戰鬥,所以需要裝出激戰的假象,我們上報斬殺了蘇氏大軍八千,所以需要大量的人頭,所以才殺良冒功,然後栽贓到你頭上的!」

  為了活下來,梁永年的聲音喊得很大聲。

  沈浪停下了戰馬,朝著身後的幾千民眾道:「現在你們聽到了嗎?」

  都聽到了!

  已經真相大白了。

  殺無辜民眾的人是鄭陀,而不是沈浪。

  但是幾千民眾的望向沈浪依舊充滿了仇恨,刻骨的仇恨。

  沈浪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因為很多時候,民眾也不需要真相,他們需要一個痛恨發洩的目標。

  梁永年對他們和顏悅色,鄭陀他們又沒有見過,而且鄭陀為了收買人心,還把鎮遠侯爵府裡面的部分糧食分給了白夜郡子民。

  但是他們見過沈浪了。

  而且沈浪趾高氣揚,傲慢無比,這就徹底刺痛了他們的自尊心。

  所以儘管現在梁永年招認,殺良冒功瘋狂劫掠的是他和鄭陀。

  但這些人心中,還是會把這筆賬算到沈浪頭上。

  沒有理由。

  就是因為他們恨沈浪。

  這就是人心。

  在這些底層民眾心中,誰對他們說好聽話,誰就是好人。

  而沈浪一副趾高氣揚,冷酷無情的樣子,那絕對是壞人,絕對是壞官。

  沈浪早就看得透透的,所以他對當官沒有一點興趣。

  這種累人的活,還是交給張翀這等人去做吧。

  「傻逼!」

  沈浪又罵了一句。

  然後瘋狂加速!

  「啊……啊……啊……」

  頓時又傳來梁永年無比淒厲的慘叫聲。

  幾十里後!

  梁永年已經發不出慘叫了,因為大腿以下全部磨沒了。

  半個時辰後!

  沈浪兩千騎兵衝入了鎮遠城內。

  而這個時候,梁永年的腰部以下已經被磨沒了。

  人也早就斷氣了。

  沈浪道:「梁萬年的家人,在鎮遠城嗎?」

  武烈道:「在,兩個兒子,一個弟弟,八個侄子。」

  沈浪道:「有什麼惡跡嗎?」

  武烈道:「簡直惡貫滿盈,這些假冒羌國騎兵燒殺掠奪,這幾個人都有份。」

  沈浪道:「那就去將他們殺光吧,然後屍體送到鎮遠侯爵府去,送給鄭陀!」

  「是!」

  半個時辰後!

  梁永年在鎮遠城所有的家人,全部被殺。

  外加梁永年那幾千人渣軍隊的屍體,裝滿了幾馬車,朝著鎮遠侯爵府送去!

  沈浪道:「軍隊稍作休整,然後發兵鎮遠侯爵府。」

  武烈顫聲道:「公子,我們要攻打鎮遠侯爵府?」

  沈浪點頭道:「對啊。」

  武烈道:「可是我們已經滅了蘇難全族,已經全功了。」

  沈浪道:「我本來也不想搭理鄭陀,他的女兒鄭紅線畢竟是金晦媳婦,會有國君收拾他的。但我不招惹他,他卻主動來招惹我?他這是逼,逼我滅他全軍,滅他全家。」

  如果班若宗師在的話,她肯定會知道為何沈浪會有這麼多仇人了。

  武烈道:「公子,可是鄭陀足足有兩萬大軍,而且鎮遠侯爵府險峻無比,固若金湯。」

  沈浪道:「放心,我什麼時候打過無把握之戰了。我說過要滅鄭陀,就一定會滅!」

  「既然要平天西行省,就索性徹底洗得乾乾淨淨!」

  ………………

  鎮遠侯爵府內。

  鄭陀完全驚呆了。

  他的面前,整整上千具屍體。

  當中就是天西行省中都督梁萬年,還有他的全家。

  梁萬年死狀極慘,腰部以下全部被磨沒了。

  活生生就是被拖死的。

  鄭陀不由得頭皮一陣陣發麻。

  「沈浪他是一個瘋子嗎?瘋子嗎?」

  天西行省中都督啊,說殺就殺了。

  這麼級別的大官員,哪怕他之前和蘇難勾結,但終究沒有被定為叛逆。

  別說是沈浪這樣的芝麻小官,就連張翀,甚至國君之子來了,也不敢輕易殺掉啊。

  梁萬年這種級別的官員,只有國君才能殺的。

  結果,沈浪活生生把他拖死。

  不僅如此,還把梁永年的幾千軍隊也幾乎殺光了。

  帶著羌國軍隊屠殺越國的軍隊?

  這……這是什麼操作?

  這是瘋了嗎?

  這相當於謀反啊。

  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瘋狂的人嗎?

  在鄭陀想來,沈浪立下了這天大的功勞,肯定是拚命想要抱住。

  所以一旦被潑了髒水,他的第一反應是立刻進入國都向國君辯白,拚命證明自己的清白。

  但是這種事情是怎麼都清白不了了,跳進怒江也洗不清。

  沒有想到沈浪非但不立刻進國都辯解,而是直接大開殺戒。

  這……這是瘋狗嗎?

  得了病的瘋狗嗎?

  鄭陀忍不住問道:「為什麼啊?他這是為什麼啊?他被我栽贓陷害了,他就應該想辦法去國都托關係,洗清自己罪名的啊。」

  鄭隆也百思不得其解。

  「父親,這不正好嗎?沈浪越是作死,對我們也有利。」

  這倒是的。

  沈浪瘋狂作死到這個地步,簡直無藥可救了。

  本來鄭陀覺得這次自己會有大麻煩了,畢竟當時蘇氏造反的時候,他鄭陀非但沒有全力平叛,反而和蘇氏配合演戲,幾乎要害死張翀。

  而且沈浪還殲滅蘇氏主力,立下了不世之功。

  沒有沈浪竟然主動作死,又犯下了滔天的大罪。

  這下一來,剿滅蘇氏的主功便由他鄭陀獨享了。

  「哈哈哈,真是要感激沈浪啊,這樣瘋狂地作死,這下子非但沒有功勞,反而有滔天大罪。」

  「羌國大軍在白夜郡燒殺搶奪,屠殺過萬,這件事情本來他還有辯駁的空間。現在他竟然公然殺人,公然攻打越國軍隊,公然斬殺天西行省大都督,他的罪名誰也洗不掉了。」

  「此子完了,此子完了!」

  「等著吧,雪片一般的彈劾奏章會將他徹底淹沒,整個朝堂的文武百官都會將他生吞活剝的。」

  「沈浪小賊,謝謝你的成全啊,這不世之功,竟然歸我鄭陀一人。」

  兒子鄭隆道:「父親,沈浪把這麼多屍體扔到我們的面前,這是不是挑釁?他只有兩千人,而我們有兩萬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藉機將他殺了。」

  鄭陀目光閃爍,顯得非常心動。

  自己軍隊十倍於沈浪,攻打下鎮遠城應該沒有問題。

  沈浪羌軍謀反,我平西伯爵藉機滅之,名正言順,是非常好的機會。

  殺了這個小畜生,解我心頭之恨。

  但是猶豫了好一會兒,鄭陀還是搖頭否決了這個非常讓人心動的提議。

  因為羌國距離太近了,沈浪一死,說不定羌國女王就率領幾萬大軍前來復仇了。

  而且他鄭舵手中的兩萬大軍無比寶貴,是安身立命之本,

  「不管是太子,還是三王子,都對沈浪處之而後快,接下來滿朝文武會對沈浪喊打喊殺的,用不著我們來!」

  「我們就坐視沈浪這個小畜生自取滅亡吧!」

  鄭陀走到窗戶面前,眺望著幾十里外鎮遠城。

  鎮遠侯爵府太好了,高高在上,俯瞰眾生。

  蘇難,謝謝你的城堡,從今以後我就取而代之了。

  這座城堡就是我鄭陀的了,這城堡下的土地,也就是我鄭陀的了。

  然而!

  次日一早!

  鄭陀收到了無比震撼驚人的消息。

  沈浪率領兩千騎兵,前來攻打鎮遠侯爵府。

  頓時,鄭陀真的要瘋了。

  他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

  究竟是我瘋了?還是沈浪瘋了?

  又或者是這個世界瘋了?

  沈浪剛剛殺了天西行省中都督梁萬年,又殺了幾千官軍。

  如今,竟然來攻打鎮遠侯爵府?

  用兩千騎兵攻打?

  我鄭陀在這城堡內,可是有足足兩萬大軍啊?

  而且整個城堡高聳於山上,固若金湯,易守難攻。

  你沈浪這是腦子進水,自尋死路嗎?

  你沈浪是傻逼嗎?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啊!

  沈浪你這個小畜生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

  國都這邊瘋了。

  先是驚天的捷報傳來。

  太子收到捷報,蘇氏主力全軍覆滅,沈浪立下不世之功。

  但太子按住不發,而是讓人送到北邊防線去,送給國君。

  但緊接著鄭陀的奏報到了。

  鄭陀和梁永年竟然攻下了鎮遠侯爵府,蘇難逃去西域。

  也就是說,之前還驚天動地的蘇氏叛亂,就這麼徹底平息了?

  鄭陀和梁永年還給太子送來了密信,表示了效忠之意。

  但是,太子依舊按住不發,送到北邊的國君。

  但太子按住不發沒用啊。

  鄭陀和梁永年派了十幾隊人馬,瘋狂到處宣揚。

  天西行省大捷。

  鄭陀和梁永年大軍攻破鎮遠侯爵府,蘇氏叛亂徹底平息。

  鄭陀伯爵和蘇難大戰幾天幾夜,斬首過萬。

  鄭陀伯爵嘔心瀝血,身先士卒,終於在一個月內平息蘇氏叛亂,立下如此不世之功。

  蘇難聯軍七八萬,鄭陀伯爵只有兩萬大軍。

  鄭陀伯爵以寡敵眾,竟然大獲全勝。

  鄭陀伯爵真不愧是我越國軍神啊!

  在有心人的推動下。

  整個國都都徹底沸騰了。

  無數民眾紛紛上街慶祝這個偉大的勝利。

  許多酒館也湊熱鬧,免費賣酒半日。

  太學,國子監的學生紛紛出動,來到王宮面前,為鄭陀伯爵請功。

  在有心人的推動下。

  鄭陀成為了平定叛亂的擎天玉柱,成為了越國力挽狂瀾的國之棟樑。

  無數的詩詞歌賦湧現出來。

  幾乎所有花魁,都在吟唱歌頌軍神鄭陀的詩。

  而真正立下天大功勞的沈浪和張翀,完全被人忽視了。

  為何會有這種局面?

  有心人的引導是一方面,但不是主要原因,鄭陀在國都沒有那麼大的勢力。

  關鍵是民眾的盲從心理。

  還有一群讀書人天真幼稚。

  加上一群天天想要大紅,想要湊熱鬧,要曝光度的花魁。

  這群所謂的花魁大部分不是婊/子卻甚似婊/子,天天絞盡腦汁就想要大紅大紫,絕對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的,瘋狂製造輿論。

  這群人一炒。

  民眾又能知道什麼,當然也跟著起哄了,一下子把鄭陀和梁永年捧到天上去。

  所以鄭陀一下子就成為了越國一代軍神,成為了平息蘇氏叛亂的最大功臣。

  當然,這裡面還有一個關鍵的原因。

  太子坐視!

  他不推動,但是也不壓制鄭陀的炒作。

  這個功勞給鄭陀,總比給沈浪好。

  緊接著!

  又一個更勁爆的消息傳來。

  沈浪引羌兵入境,對白夜郡民眾燒殺搶奪,屠殺過萬。

  人頭滾滾,整個白夜郡十室九空。

  無數孩子失去了媽媽。

  許多父母失去了孩子。

  白夜郡家家戶戶都在出殯,家家戶戶都絕望慟哭。

  此情此景,慘不忍睹。

  頓時間,群情憤怒。

  無數人對沈浪喊打喊殺。

  國賊!

  國之奸賊。

  最大的越奸!

  然而,國都是注定不會平靜了。

  接下來一個更更勁爆的消息傳來。

  沈浪殘忍殺死天西行省中都督梁萬年,率領羌兵屠殺天西行省官軍。

  頓時間。

  整個國都人都傻了。

  沈浪,這是要謀反嗎?

  他這是瘋了嗎?

  這件事情,已經捅破天了。

  已經超過了太子的處置範疇,他趕緊將這無數彈劾奏章送到北邊,讓國君乾坤獨斷。

  ………………

  北邊防線!

  寧元憲接到了一個又一個奏報。

  蘇難逃逸。

  鄭陀和梁萬年激戰幾天幾夜,攻下了鎮遠侯爵府。

  沈浪引羌兵屠戮民眾。

  沈浪殺梁萬年,屠殺數千天西行省官軍。

  國君寧元憲的腦袋都要炸了。

  他馬上就要和吳王談判了,正是最關鍵的時刻。

  現在又鬧出了這麼多的事。

  因為蘇氏主力被滅,楚國大軍本來立刻偃旗息鼓,準備停戰了。

  結果現在天西行省,白夜郡又大亂。

  於是楚國大軍又蠢蠢欲動,再一次和種氏西軍爆發了幾次小規模的戰鬥。

  御史台的幾個年輕御史熱血沸騰。

  太子不管,他們就來到北邊行宮,來到國君面前。

  跪在行宮之外,拚命叩首高呼。

  「陛下,臣彈劾沈浪!」

  「陛下,臣彈劾沈浪大逆不道。」

  「陛下,沈浪犯下十三條大罪。」

  「陛下,沈浪引羌兵入境,對我越國民眾燒殺搶奪,犯下滔天罪行。他無辜擊殺天西行省中都督,屠殺我越國官軍,形同謀反。」

  「臣請陛下,立刻派遣黑水台,捉拿沈浪,明正典刑,凌遲處死!」

  「陛下,不殺沈浪,不足於平民憤啊!」

  「陛下,臣等為萬民請命,沈浪此獠,必殺啊!」

  終於。

  國君寧元憲暴怒。

  他厲聲吼掉:「老狗,去,去把外面那些人,給我打殺了,打殺了!」

  「給我活活打死!」

  「全部打死,若打不死,唯你是問!」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4 00:23
第272章:國君招浪爺為婿?冊封鎮遠伯!

  不管是吳國還是越國,一般都不會因言獲罪。

  還記得上次那個特別不怕死的御史中丞,也就是當眾揭發沈浪和寧焱公主姦情的那個,導致寧焱公主被軟禁宗正寺,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放出來。

  這完全是朝王室臉上辟哩啪啦地狂打臉。

  而這個御史中丞也沒有當眾獲罪,而是事後用貪污的罪名給辦了。

  御史台彷彿天生就有這個權力,瘋狂噴人的權力。

  如果因為噴人還挨了廷杖,不死不殘,那恭喜你,你要火了,要紅了,會成為官場偶像。

  這群年輕的御史或許有人是因為內心憤慨,為萬民之死而痛心。

  但更多的人就是想紅。

  想搏出位。

  在他們看來,這根本就沒有任何風險。

  沈浪是犯了天殺的罪名呀。

  他雖然立了大功,消滅了蘇氏叛軍主力。

  但是他可是引羌國騎兵入境,這可是天大罪名,百年之前的那一場大禍還歷歷在目呢。

  再說天西行省的叛亂已經平息了,也是該卸磨殺驢的時候了。

  沈浪這個傻逼公然殺天西行省中都督,攻打朝廷官軍,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你沈浪將大好的腦袋放在我們前面,我們不殺怎麼好意思?

  所以這些年輕的御史就衝到北邊行宮,下定決心要殺沈浪!

  然而此時,卻衝出來一群如狼似虎武士,一把將這些年輕御史按住了,直接扒掉了褲子。

  舉起板子,就要開打。

  年輕的御史一驚,然後高呼道:「陛下,我們是為萬民請命啊!」

  「陛下不可寵信奸佞啊!」

  「諸位同僚,我們讀書十年就是為了今日。」

  「我等寧死,也要誅殺國賊沈浪。」

  「為天下太平,為萬民公義……啊……」

  這群御史還以為只是打板子,還只是廷杖而已,所以藉機瘋狂高呼口號。

  然而沒有想到,這板子一下來,完全不對勁。

  「咔嚓……」

  一杖下來。

  整個盆骨瞬間粉碎性骨折。

  第二杖下來,大腿骨斷折。

  第三杖下來,腰椎斷折,整個腰部以下完全沒有知覺。

  頓時間,這群年輕御史不由得魂飛魄散。

  「陛下饒命啊!」

  「陛下饒命啊,饒命啊……」

  「陛下,我們錯了。」

  大宦官黎隼非常冷漠,手心往下一翻。

  幾個武士手中的木杖頓時猛地往這些年輕御史頭上一劈。

  瞬間斃命!

  全場靜寂無聲!

  黎隼揮了揮手,這四個年輕御史的屍體如同死狗一般被拖了出去!

  ………………

  「陛下,打死了!」

  「嗯。」寧元憲端著一碗糯米丸子細細地吃。

  這四個年輕御史被打死了之後,他也沒有之前那麼生氣了。

  整個人也顯得平靜下來。

  作為君王,這種事情見得太多了。

  整個朝堂,乃至整個天下都是這樣的。

  大部分人都是蠢貨,利益熏心之輩。

  只不過演技太過於拙劣,才讓人怒火萬丈。

  「沈浪這個混蛋也是該打,該打……」國君寧元憲道:「他這個人就是太過於傲慢了,他的那個詞怎麼說的?形容蠢貨的話?」

  黎隼揮了揮手。

  史官退了出去,因為接下來是私話,不是公眾場合。

  黎隼道:「那個詞是傻逼。」

  「對,就是這個詞。」國君道:「沈浪這個混球太傲慢了,梁萬年是一個蠢貨,是罪該萬死,但你稍稍容忍一下不行嗎?為何要當眾殺了呢?而且還把梁萬年那幾千廢物軍隊都殺了。別人栽贓他,他連一點點辯駁都不屑,直接就殺了,還做出一副我就是做了你又能怎樣?這個混蛋太傲慢了。」

  黎隼笑道:「可是這也解決了陛下的一個麻煩,陛下也不用頭疼如何殺梁萬年了。」

  寧元憲冷笑道:「我會頭疼他?梁萬年這種狗東西,我閉著眼睛就殺了。」

  接著,寧元憲又吃了幾口湯圓。

  「現在好了,我本來想要封賞這個王八蛋,也不用封賞了,回來還要抽幾個鞭子,沒有寡人旨意,擅殺封疆大吏,天大的罪過。」寧元憲道:「去給他補一個旨意吧,就說是奉寡人的旨意殺的梁萬年。」

  黎隼躬身道:「是。」

  寧元憲道:「不過這混蛋大概也不會感激我,他壓根也不想要什麼封賞吧。」

  黎隼道:「應該是的,他話說得清清楚楚,他去天西行省就是報仇去的,就是滅蘇氏去的,不是為了建功立業。」

  「王八蛋,混賬話。」寧元憲把這碗湯圓往桌子上一頓道:「寡人封賞他一點都不在意,好厲害啊,好本事啊!」

  說起這個,寧元憲不由得又生氣。

  沈浪這樣的天才,驅使他的竟然是報仇雪恨,功名利祿半點都吸引不了他,玄武侯爵府贅婿他做的美滋滋,一點都沒有要上進的樣子。

  黎隼道:「陛下,現在還流傳著讒言,說之前蘇難壟斷了羌國的外交,結果謀反了。現在沈浪何止是壟斷了羌國的外交,甚至整個羌國的軍隊都要聽他調遣,所以他的野心只怕更大。」

  「哈哈哈……」寧元憲哈哈大笑,就彷彿聽到這個世界最荒謬的笑話一般。

  這種話簡直不值一駁。

  「這個混蛋有野心倒是好了,別人我是怕有野心,而這個混蛋我是恨鐵不成鋼。」寧元憲道:「下旨讓這個混蛋趕緊回來,先不要招惹鄭陀,這可不是梁萬年,鄭陀已經佔據了鎮遠侯爵府,手頭有兩萬大軍,很不好對付,寡人要徐徐圖之。」

  「當務之急,就是先把天西行省平定下來,讓楚國徹底失去幻想,然後和吳國談判。」

  「讓沈浪混球趕緊回來,別真吃虧了。」

  黎隼道:「那他這名聲。」

  現在沈浪的名聲可謂千夫所指了,無數人喊打喊殺。

  寧元憲道:「這個混蛋會在意自己的名聲嗎?」

  這話一出,黎隼點了點頭。

  一個掩人耳目要去青樓,結果還有心無膽的渣男,被無數人認為床上本事不行的人,還會在乎名聲?

  不會的!

  他的臉皮已經比城牆還要厚了。

  寧元憲忽然道:「黎隼,你覺得若是寧焱和離了之後,嫁給沈浪怎麼樣?」

  大宦官黎隼頓時腦袋耷拉下來道:「奴婢不敢說。」

  寧元憲揮了揮手道:「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不說這個!下旨讓沈浪那個混球趕緊回來,鄭陀交給寡人來對付。」

  「是!」黎隼道。

  而就在此時,一個黑水台武士飛奔而入。

  「陛下,寧潔長公主密奏!」

  國君不由得一愕,怎麼又有密奏啊?而且還是兩封。

  打開第一封。

  國君不由得一震,不敢置信地望著上面的內容。

  蘇氏主力大敗後第二日,蘇難率領全族出逃往西域,沈浪二十五個時辰後率領羌國騎兵追擊,但已追擊不上。

  然沈浪利用蘇難貪心,用羌王宮的黃金做誘餌,蘇難上當。

  蘇氏全族被沈浪全部斬殺,人頭已經全部運來。

  蘇氏滅族!

  看了一遍又一遍。

  國君真的是震驚了。

  蘇難逃了,他當然心中遺憾。

  而且蘇難老賊的本事他是最清楚的,若是讓他在西域崛起,那將來為禍不小。

  但是西域諸國,完全鞭長莫及。

  沒有想到啊,蘇氏全族竟然真的被沈浪斬盡殺絕了。

  國君幾乎很難想像,沈浪和蘇難最後巔峰對決究竟是何等情形。

  但肯定無比之精彩吧。

  一直以來,都是壞消息一個連著一個。

  好消息是很難連串的。

  沒有想到短短幾日之內,竟然連著收到兩個天大的好消息。

  沈浪這個小混蛋。

  還真是厲害,簡直厲害得無邊無際了。

  接著,寧元憲又打開了另外一份密奏。

  這下子,他又被嚇得一陣哆嗦。

  沈浪率領兩千羌國騎兵,攻打鎮遠侯爵,攻打鄭陀。

  剎那間,寧元憲整個頭皮發麻。

  這個小混蛋是瘋了嗎?

  鎮遠侯爵府啊,固若金湯萬夫莫開的啊。

  鄭陀在裡面足足有兩萬大軍。

  鄭陀可不是梁永年那樣的廢物,他有今天的地位固然是離不開寧元憲的提拔,但也是他一刀一槍殺出來的。

  而且他麾下的軍隊,可是真正的西軍精銳,和梁永年那廢渣軍隊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由鄭陀防守的鎮遠侯爵府,別說兩千人了,就算兩萬人,就算五萬人,就算八萬人也攻打不下來。

  鎮遠侯爵府城堡,天下最難攻陷的城堡之一。

  沈浪用兩千人攻打,怎麼看都是自尋死路。

  這個混蛋瘋了。

  這個混蛋用起來也真是好用,但……完全管不住。

  「這個小混蛋,就不能讓我消停幾日嗎?我都說過了,鄭陀交給寡人來對付。」寧元憲怒道。

  黎隼不由得瞥了一眼,然後道;「陛下,沈公子或許也是想要一勞永逸,徹底解決天西行省亂局,蘇難大軍覆滅之後,鄭陀就成為唯一不安定因素了。」

  寧元憲顫抖道:「太冒險,太冒險了。之前冒險是迫不得已,關鍵現在大局已定,為何還要冒這麼大的風險?鄭陀真的會殺了他的,相信我鄭陀心狠手辣,一定會藉機殺他的!」

  黎隼道:「陛下您這是關心則亂,蘇難那麼厲害都殺不了沈公子,鄭陀就算再厲害也比不上蘇難吧。」

  寧元憲氣得渾身發抖。

  明明大局已定了,結果竟然又橫生枝節。

  「用最快速度下旨給鄭陀,冊封他為鎮遠伯。」寧元憲道:「先穩住他,然後讓沈浪這個小混蛋滾回來,這麼好的局面不必冒險了。」

  黎隼一顫。

  鎮遠伯,這會給鄭陀無數幻想的。

  鄭陀原本是平西伯,是新式貴族,沒有像樣的家族封地,也沒有像樣的私軍。

  而鎮遠伯,可是曾經蘇難的封號,鎮遠侯。

  鄭陀會想,國君這是什麼意思啊?

  這是想要讓我取而代之,想要將原來蘇氏家族的領地冊封給我嗎?

  關鍵是鄭陀對此無比渴望。

  就算知道寧元憲藏有別的心思,他還是會上鉤的,因為這是他內心最想要的結果。

  黎隼低聲道:「陛下,這旨意到鎮遠侯爵府最快也需要五天,到那個時候或許已經晚了。沈公子厲害,應該不會打無準備之戰。」

  寧元憲怒罵道:「這個混蛋,上一刻鐘能夠給寡人多大的驚喜,下一刻鐘就能給寡人多大的驚嚇。好好的局面,幹嘛非要冒險?他就顯得那麼大能耐,非要用兩千人去打鎮遠侯爵府?萬一敗了怎麼辦?死了……」

  「趕緊傳旨,傳旨……」

  寧元憲大筆一揮,把冊封鄭陀為鎮遠伯的旨意擬好了。

  接著,他又給沈浪寫了一道旨意,只有簡單的三個字:滾回來!

  「快,用最快速度送到鎮遠侯爵府去,五天之內送到,晚一個時辰,我要你們腦袋!」

  黑水台武士叩首道:「是。」

  黎隼用最快速度,把兩份密旨都封好,蓋上了蠟印,然後交給黑水台武士。

  那名黑水台武士飛奔而出。

  接下來,整個黑水台要動用所有的人力和武力,用最快的速度把旨意送到。

  寧元憲大怒,把還沒有吃完的糯米丸子給砸了,還狠狠踩了好幾腳。

  「沈浪這個混球回來之後,給我關起來,省的給我亂惹禍!」

  「他這闖禍的本事哪裡來的啊?這要說是農民的兒子,鬼信啊。」

  「鄭陀該死,該死,該死!」

  黎隼上前,無聲無息收拾碎碗!

  心中歎息。

  主子的性格,他算是最最清楚的了。

  雖然他忠誠無比,但說句心裡話,這位陛下是真的刻薄寡恩,別說其他人了,就連親生兒女都不大關心的。

  這位國君心中真正疼愛的也就只有卞妃,太子,三王子,寧寒公主等寥寥幾人。

  寧焱公主也是因為內心愧疚,所以才對她多了幾分憐憫。

  如今他對沈浪是真關心了。

  否則以他的性格怎麼會向鄭陀服軟?

  他心中恨不得將鄭陀碎屍萬段,結果為了沈浪,硬生生咬住牙封鄭陀為鎮遠伯,就是為了穩住鄭陀,不讓他對沈浪下狠手。

  這人和人之間,還真是緣分。

  喜歡就喜歡得不得了,討厭也討厭得不得了。

  張翀立了這麼大的功勞,國君心中很感動,但是白雲郡城大戰結束後,國君對張翀的關心一下子就有點淡了。

  儘管旨意中還是對張翀無比關切,但黎隼還是能夠感覺到國君心思變化。

  而黎隼也看得明白。

  這位陛下真是關心則亂了。

  沈公子這麼奸猾無比的人,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怎麼會去打鄭陀呢?

  聽上去是很荒謬。

  沈浪兩千人,攻打鄭陀兩萬人,而且還有一座堅不可摧的鎮遠侯爵府。

  但沈公子這樣的惡人,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啊?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5 09:11
第273章:王恩浩蕩!鄭陀大難爆發!

  要不要殺沈浪?

  鄭陀陷入過短暫的猶豫。

  當然不是捨不得殺,也不是不敢殺。

  關鍵是殺掉的後果。

  越國之內的後果,他不太在意的。

  他覺得國君完全是刻薄寡恩之人,沈浪這等人殺了也就殺了。

  關鍵現在氣勢已經烘托出來了,沈浪引羌國騎兵入境屠殺民眾這件事情雖然是栽贓的,但已經板上釘釘,跳進大海也洗不清了。

  而且沈浪公然殺了天西行省中都督梁萬年造,這是鐵一般的事實,這完全是形同謀反。

  而鄭陀成為了平息蘇氏叛亂的最大功臣,面對沈浪這樣的亂臣賊子應該怎麼辦?

  當然是斬立決。

  唯一可怕的後果,就是羌國的憤怒。

  鄭陀聽說了,如今羌國女王是沈浪兄弟的妻子。

  但鄭陀覺得這是假的,沈浪這個小白臉長得那麼帥,又那麼無恥,所以肯定跟羌國女王有一腿。至於他的那個兄弟是一個傻子,又有什麼女人看得上,所以就背著一頂綠色帽子而已。

  如果沈浪知道他這個想法,保證會將他閹割了堵住他的狗嘴。

  而阿魯娜娜知道他這個想法,保證會將他皮剝下來當鼓敲。

  沈浪這種小白臉,雖然我現在非常勉強把他當成家人了。但是跟我有一腿?別開玩笑了,這小白臉就跟一根豆芽菜一樣,我阿魯娜娜會看得上?

  我阿魯娜娜所愛的就是像大傻這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鄭陀覺得如果自己殺了沈浪的話,羌國女王肯定會瘋狂報復。

  到時候幾萬羌國大軍就會瘋狂地殺過來。

  但是……

  這好像也未必是壞事。

  首先羌國是是高原遊牧民族,騎兵非常驍勇善戰,但攻城的話就是渣。

  而這鎮遠侯爵府建於高山之上,只有一條道路通往城門,就算來十萬大軍也施展不開。

  所以羌國大軍想要攻破鎮遠侯爵府完全是癡人說夢。

  但到那個時候,鄭陀反而成為了抵抗異族入侵的民族英雄,他就更加有理由佔領鎮遠侯爵府,甚至整個白夜郡了。

  為了對抗羌國的入侵,國君捏著鼻子也要承認鄭陀對整個白夜郡的統治權。

  最關鍵的是只要天西行省保持大亂,那樣吳國和楚國就不會退兵妥協,越國始終處於巨大危機之中。

  到那個時候,他鄭陀就奇貨可居,完全可以取蘇難而代之。

  甚至,他可以擁有比蘇難更大的領地,更多的軍隊,成為越國繼卞氏和種氏之後第三大軍閥。

  到那個時候才是人生巔峰,他鄭陀就可以呼風喚雨了。

  等到越國天崩地裂的時候,鄭氏家族未必不能自立,成為大炎王朝一個新的諸侯。

  所以殺沈浪,完全是利大於弊!

  那就殺!

  下定決心之後,鄭陀下令和沈浪開戰。

  全軍集結,戰鬥爆發!

  ………………

  沈浪和鄭陀已經打了三天了!

  但是這一戰打得太窩火了。

  沈浪這個畜生,根本就沒有來攻打鎮遠侯爵府,而是卡在了鎮遠侯爵府前的路口上。

  距離城堡的城牆足足二里地。

  區區兩千軍隊,每日都在那裡撩撥鄭陀軍隊。

  就彷彿青樓女子勾搭單身漢一般。

  「大爺,來啊,來啊,來玩啊……」

  鄭陀派遣軍隊殺出來。

  但見鬼的是,鎮遠侯爵府前面的地勢太險要了。

  大軍根本就施展不開。

  你派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結果都是一樣的。

  最多一百多人在戰鬥,後面都在圍觀。

  沈浪這個畜生的軍隊,就堵在路口這裡。

  羌國騎兵的騎射厲害啊,而且沈浪在金氏工坊裡面製造的弓威力巨大,隔著很遠都能給鄭陀軍隊巨大的殺傷。

  弓箭射殺之後,再短兵相接,互相對砍。

  武烈麾下的幾十個超級女壯士,穿著超級重甲,手握鋼鐵戰刀,堵在路口那裡,威力無窮。

  鄭陀空有兩萬大軍,在這個狹窄的區域內根本就施展不出來。

  連續激戰三天三夜。

  沈浪這邊死傷微乎其微,鄭陀那邊傷亡卻超過三位數。

  儘管鄭陀在兵力上還有巨大的優勢,但這一戰實在太憋火了啊。

  ………………

  鎮遠侯爵府內,幾百個工匠正在拆解投石機。

  蘇難牛逼,把整個城堡建造得固若金湯,把幾十台投石機都放到了城堡之上,而且還是大型投石機,能夠投投擲出六百尺以上。

  鄭陀實在被沈浪的戰術噁心壞了,所以決定拆下十具巨型投石機,要活活把沈浪的軍隊砸死。

  這投石機要嘛用來攻城,要嘛用來消滅敵人大規模軍隊。

  現在鄭陀竟然要用十台大投石機消滅沈浪區區兩千人。

  那麼會有效嗎?

  還真的會有效,因為鎮遠侯爵府這地勢太坑了。

  整個城堡面前就一條路,沈浪兩千人堵在路口擁擠得很,密密麻麻麻。

  只要挨了一計巨石彈,絕對損失慘重。

  只不過拆解這些投石機太耗費功夫了,拆下來還要重新組裝。

  鄭隆大聲吼道:「還要多久,還要多久啊?」

  工匠道:「快了,快了,再有五六天,就能夠完全拆完了。」

  鄭陀之子鄭隆大怒:「竟然還要五六天,你們都沒有吃飯的嗎?」

  沈浪那個垃圾帶著兩千騎兵,堵在路口,每天都在耀武揚威,真的要把人氣炸了。

  鄭隆時時刻刻都想著將他扒皮抽筋。

  只要有了投石機,對著這個路口狂轟爛砸,就算不將沈浪軍隊砸死,也能輕而易舉奪回這個路口。

  奪取這個路口之後,大軍再一步一步緊閉,將沈浪軍隊趕出鎮遠侯爵府的這條道路,只要到了開闊地帶,兩萬大軍就可以將沈浪這垃圾的兩千軍隊斬盡殺絕了。

  只要有了投石機,沈浪垃圾那上百個重甲大力士也就沒有任何用處了。

  工匠首領道:「世子,這些投石機別看很巨大,但是卻非常精密,拆解一定要小心翼翼,不能破壞任何構造,否則戰鬥力就會大損。」

  鄭隆道:「行行行,五六天就五六天。」

  別說五六天了,只要能夠將沈浪這個小畜生扒皮抽筋,十天半個月也能等得。

  就怕羌國女王會增兵過來。

  不過沈浪這個人渣現在得意洋洋,搖頭擺尾,壓根就沒有任何增兵的意思。

  ………………

  沈浪和鄭陀開戰的第八天!

  國君的密旨到了,傳旨的是寧不硬長公主。

  她現在對沈浪是充滿了敬佩,但同樣是兩看相憎。

  沈浪一見到她,就好像見到在冰箱凍了好幾年的肉,完全沒有一點吃的慾望。

  寧潔每一次見到他,人渣的氣息都越來越濃烈,越來越不適。

  「陛下給你的旨意。」

  寧不硬也不念了,直接就把國君的密旨甩給他。

  沈浪打開一看,上面殺氣騰騰寫著三個字。

  滾回來!

  寧潔長公主瞥了沈浪一眼,然後步入到鎮遠侯爵府內去向鄭陀宣旨。

  ………………

  鄭陀用前所未有的禮儀迎接了寧潔長公主的到來。

  比任何臣子都要恭順。

  「長公主殿下,主子現在每天晚上何時入睡?」

  「主子每頓飯吃得可還有兩碗嗎?吃得可還香嗎?」

  「主子還是喜歡在夜裡看書嗎?小心眼睛,小心眼睛啊。」

  鄭陀跪在地上,一邊說一邊流淚,他不稱陛下,而稱為主子。

  因為他完全是寧元憲提拔起來的絕對心腹,二十幾年前所有武將都追隨寧元武的時候,鄭陀就已經效忠寧元憲了。

  所以他自恃和寧元憲的關係和別人都不一樣。

  「我和主子見面還是前年,去年王太后大壽時候我拚命都想要趕回去的,但陛下有旨讓我不得擅離,我只能在白夜關遙祝太后福壽安康,主子江山永固。」

  「快三年沒有見過主子的面了,我真的是想他啊。」

  「也不知道主子清減了沒有,不過臣也是多慮了,主子每一年見到都更加年輕了,時時刻刻都是那麼的英姿勃發。」

  鄭陀這一說起來就沒完了,而且一邊說還一邊哭。

  他是武功高強的猛將,也算是軍方的二等巨頭之一。

  這樣嚎啕大哭真是讓人不習慣。

  寧不硬頓時覺得充滿了不適。

  面對沈浪他也充滿了不適,因為沈浪人渣氣息太過於濃烈,彷彿靠近三尺之內就要被扒光衣衫一般,就要被他褻瀆了一般。

  而面對鄭陀的這種不適,就是那種噁心,要嘔吐的感覺。

  寧潔在沈浪面前毫不掩飾,但在鄭陀面前還是稍作掩飾。

  「平西伯有心了。」寧潔長公主道:「陛下問,你前段時間受傷嚴重,最近可好了一些了?」

  鄭陀二話不說,直接扒開了自己的衣衫,露出密密麻麻的傷痕。

  每一道傷痕都沒有徹底痊癒,看上去簡直讓人觸目驚心。

  這個平西伯真是狠,對自己都下得了手。

  寧潔長公主猛地咬緊牙關,因為真的擔心會嘔吐出來。

  她是一個冷酷無比的女人,曾經在黑水台擔任過重要職務,不知道殺了多少人,閹割了多少人,不知道多少次親眼看著給犯人上刑,而且是殘酷之極的刑罰。

  那些人受傷可比鄭陀重得多了,觸目驚心得多。

  當時寧潔絲毫不會有任何嘔吐的感覺。

  此時他噁心的是鄭陀的這種表演,直接把男人的軀體展現在他一個女人面前?

  鄭陀再一次磕頭出聲,大哭道:「主子啊,您到這個時候都還掛念臣的身體,臣萬死不辭,萬死不辭啊。」

  寧潔長公主要緊牙關好一會兒,然後長長鬆了一口氣。

  「平西伯真是不容易。」

  鄭陀都是顫聲道:「臣的一切都是主子給的,每一個士兵,甚至我的性命都是主子給的,別說受點傷,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無法報答主子恩情之萬一。」

  寧潔長公主繼續咬牙。

  早知道她不說這句話了。

  還是黑水台好,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比沈浪更加讓人討厭的人。

  寧潔長公主不敢再說閒話了,因為鄭陀會立刻噴出更加噁心十倍的話。

  「陛下有旨,鄭陀跪接!」

  鄭陀已經跪在地上了,此時聽到這句話後,立刻整個身體都趴在了地上,真正的五體投地。

  「鄭陀勞苦功高,冊封為鎮遠伯,暫守鎮遠侯爵府,欽此!」

  這個旨意一出。

  鄭陀的身體猛地一顫,彷彿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身體一半冰冷,一半火熱。

  冰冷是因為他徹底看清楚了國君寧元憲的態度。

  他對寧元憲也是非常瞭解的,如果他的旨意是大聲呵斥,怒罵一頓的話。

  那說明在國君眼中對這個人還是有感情的,沒有什麼殺心。

  鄭陀做了什麼事情,他自己心中清楚,國君也清楚,正心虛得不得了,正準備迎接國君的怒罵。

  沒有想到非但沒有怒罵,反而是誇獎。

  這如何不讓人毛骨悚然,遍體冰寒。

  國君對他鄭陀的殺心已經沖天了。

  不僅如此,國君竟然冊封他為鎮遠伯。

  這,這怎麼可能?

  鄭陀是做夢都想要這個爵位,但他覺得那至少需要好幾次的鬥爭才能得到,沒有想到國君直接給了。

  為什麼啊?

  為了沈浪?

  國君想要穩住他鄭陀,想要讓他放走沈浪?

  憑什麼?

  憑什麼?

  鄭陀內心頓時湧起了無比的妒忌。

  國君寧元憲何等刻薄寡恩?現在竟然為了區區一個沈浪而做出這麼大的妥協,竟然對他鄭陀退讓了。

  沈浪小賊值得國君這般對待嗎?

  國君生了好幾個兒子,其中有一半他都不怎麼疼愛。

  為何對沈浪卻如此之好?

  鄭陀妒忌得幾乎都要吐血。

  但與此同時,他又渾身火熱。

  鎮遠伯爵,完全是他朝思暮想的位置。

  這代表著什麼?

  代表著他可以名正言順住在鎮遠侯爵府,甚至名正言順統治蘇氏家族的領地。

  取蘇難而代之啊。

  當然國君此時對他殺心沖天。

  但當時國君對沈浪和金卓也殺心沖天啊。

  之後,不還是冊封金卓為玄武侯了嗎?

  時間可以衝淡一些,改變一些。

  局勢也可以改變一切。

  儘管知道國君這道旨意充滿了何等的冷酷殺意,但鄭陀還是夢寐以求。

  只有經過國君的旨意,他才能名正言順取蘇氏而代之啊。

  就如同當時沈浪千方百計也要讓國君冊封金卓為侯爵,並且把怒潮城賜予金氏家族一樣。

  所以哪怕知道這是一個藏著利刃的誘餌,鄭陀也必須吞下,甚至迫不及待吞下。

  剎那間!

  鄭陀一聲尖利嚎哭。

  活生生把寧潔公主嚇了一大跳。

  然後,鄭陀進行了更加誇張的表演,完全哭得渾身顫抖,癱倒在地完全爬不起來。

  「主子,主子啊……」

  「如此天高地厚之恩,讓臣如何回報啊?」

  「我的主子啊!」

  「謝主隆恩,謝主隆恩……」

  鄭陀不斷磕頭,直接把額頭磕得鮮血淋漓。

  然後雙手狂顫,接過了這道旨意。

  接著,他對國君的旨意看了一遍又一遍,哭了一邊又一邊。

  最後,將旨意供奉在高台之上,旁邊還焚香。

  「長公主請上座。」

  寧潔長公主猶豫了很久,才坐了下來。

  她有強烈的潔癖,實在不願意觸碰鄭陀這房間內的任何一件東西。

  鄭陀道:「長公主,對沈浪此賊所作所為,陛下可知曉了嗎?」

  寧潔道:「知道了,非常震怒。」

  鄭陀道:「臣也不敢置信,沈浪竟然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引羌國騎兵入境,對我越國無辜大開殺戒。公然斬殺天西行省都督,公然消滅朝廷官軍,簡直滅絕人性。臣真是替陛下不值啊,陛下對沈浪何等器重,何等恩情,此賊就是這樣回報陛下的?這種不忠不孝之徒,根本不配為人,只配淪為豬狗。長公主放心,我很快就能剿滅此賊,給天西行省萬民一個公道,給陛下一個交代,一定要還我越國天西一個朗朗乾坤。」

  如此指鹿為馬,如此顛倒黑白,一下子讓寧潔長公主都沒法接話。

  足足好一會兒,寧潔道:「陛下也非常震怒,命我將他押解進國度,陛下要親自發落。」

  這話一出,鄭陀面孔一顫。

  果然是為了沈浪而來。

  國君果然是為了救沈浪一命而冊封他為鎮遠伯。

  可是他鄭陀已經下定決心要殺沈浪了啊。

  讓這個小畜生就這麼逃回國都,他當然不甘心了。

  當然你要問,沈浪有得罪過鄭陀嗎?

  沈浪禍害過很多人,但絕對沒有禍害過鄭陀。

  反而是鄭陀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沈浪。

  結果現在鄭陀反而對沈浪仇恨沖天,這個世界還真是怪了。

  就如同白夜郡的民眾明明知道屠殺他們的是鄭陀,沈浪是無辜的,但他們依舊仇恨沈浪,恨不得將他扒皮抽筋。

  有些時候人性之劣,簡直讓人發指。

  沈浪也正是因為看得太透,所以把絕大多數人都看成豬狗一般。

  寧潔長公主道:「我要押解沈浪進國都,鎮西伯何意?」

  這是直接逼問了。

  鄭陀真的是很糾結。

  他當然要將沈浪碎屍萬段。

  但是,他此時真的不想違抗寧元憲的旨意。

  因為寧元憲只是冊封他為鎮遠伯,沒有把鎮遠侯爵府真正賜給他,更沒有把蘇氏家族原有的封地賜給他。

  這就如同一根胡蘿蔔只吃了一半到嘴裡,還有另一半在外面。

  當然了。

  鄭陀知道一旦自己放走了沈浪,國君也不會把另外一半蘿蔔給他吃。

  但若不答應國君,只怕另外一半蘿蔔也奪走了。

  長長歎了一口氣。

  鄭陀道:「臣的一切都是主子給的,當然主子說什麼那就是什麼了。」

  這話聽得寧潔心臟一抽。

  瞧你這意思,你不殺沈浪,還是對國君莫大的恩賜了?

  這個世界還真是可笑。

  蘇難謀反,結果他竟然不是最可惡的那一個。

  最後冒出頭讓人噁心的,竟然是鄭陀?這個國君的嫡系心腹。

  還真是造化弄人。

  鄭陀繼續道:「沈浪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罪,滅絕人性禽獸不如,本來我是想要將他殺之,為國為陛下除此國賊。但既然陛下有旨,那當然一切由陛下乾坤獨斷!」

  寧潔長公主道:「那好,你把軍隊退回到侯爵府之內吧。」

  鄭陀道:「萬萬不可,長公主殿下。沈浪此賊豬狗不如,我軍隊如果在他邊上,對他還有震懾。若我軍隊撤走了,他萬一對公主殿下無禮該怎麼辦?」

  剎那間,寧潔長公主幾乎恨不得立刻拔劍,將鄭陀斬殺。

  但是……

  鄭陀的武功幾乎不亞於他。

  而且這個房間外面,起碼埋伏了上百個高手。

  有上百具弓弩瞄準了她。

  寧潔道:「行,那我去給沈浪傳旨了,告辭!」

  鄭陀跪伏在地,無比恭敬道:「恭送長公主殿下。」

  然後,他彎著腰把寧潔長公主送了出來。

  看著寧潔走進了沈浪軍中。

  鄭隆走了出來,寒聲道:「父親,投石機很快就要拆解完畢,我們很快就可以對沈浪軍隊狂轟爛砸,只要將他軍隊趕到開闊地帶,我們兩萬軍隊足足是他十倍,可以輕而易舉將他斬盡殺絕,這樣放走他未免也太便宜了這個小畜生了。」

  鄭陀拿起那道旨意,又打開看了一遍。

  「寧元憲,真是色厲內荏,這些年我早就看透他了。這鬥爭還沒有開始,為了區區一個沈浪,竟然就將夢寐以求的鎮遠伯之位賜給我了。」

  「不過從今以後就徹底翻臉了,我兒你可害怕了嗎?」

  鄭隆冷笑道:「從我們沒有真正去支援張翀那一刻起,就已經徹底得罪國君了,還有什麼畏懼的?我們手頭有兩萬大軍,只要守住鎮遠城和鎮遠侯爵府,寧元憲除非派遣五六萬大軍來攻打,否則根本對我們無可奈何。現在他還能抽調出這麼多軍隊嗎?一個南毆國戰場都讓他焦頭爛額了,他怎麼敢逼反我們?安撫都來不及,咬碎了牙含著血往肚子裡面咽吧。」

  鄭陀冷笑道:「就是這個道理,如此天賜良機我鄭氏家族若不抓住的話,那就是天大的傻子了。王侯寧有種乎?寧氏家族能夠稱王稱霸,憑什麼別家不行?」

  鄭隆道:「蘇難跌倒,我鄭氏吃飽!」

  「哈哈哈哈,正是這個道理。」鄭陀道:「軍中的大清洗開始了嗎?」

  鄭隆道:「早就開始了,關鍵位置上都已經換人了,忠誠於國君的將領都已經除了。」

  鄭陀道:「寧元憲此人是有人格缺陷的,他討厭一個人的時候,恨不得你去死。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百般信任,但我鄭陀這種梟雄如何能夠信任呢?哈哈哈哈!」

  ………………

  寧潔在沈浪軍營內。

  「走,現在就走,鄭陀暫時不會追殺,等過了幾天他說不定又反悔了。」寧潔長公主道:「跟著我回國都。」

  沈浪把玩著國君給他的密旨,漫不經心道:「陛下這字好是好,但還是不夠貴氣,那天我教他一種新字體,保證貴氣得不得了。」

  寧潔的手蠢蠢欲動。

  恨不得一掌朝他拍去。

  但終究忍住了,不是不忍心,也不是不敢。

  而是這個人渣太菜了,她怕一巴掌就拍死了。

  「我沒時間和你廢話,趕緊走,聽到了沒有?」寧潔道:「趕緊回國都,鄭陀正在拆投石機,只要有了十幾具巨型投石機,他就能將你趕出這片狹窄區域,等到了開闊地,他兩萬人,你兩千人,必死無疑。」

  真不容易,她又一口氣說了那麼多字。

  沈浪道:「不,我不走的,我要弄死鄭陀。我要殺鄭陀全家,除了鄭紅線。」

  寧潔一愕,你跟鄭陀的女兒也有一腿?

  沈浪道:「別瞎想,鄭紅線現在是我金氏家族的媳婦,造化弄人啊,本來還想把鄭陀當成盟友,結果他比蘇難還要噁心。我不殺他全家,難解心頭之恨。」

  寧潔望著沈浪道:「羌國女王會增兵?」

  沈浪道:「不會,羌女王雖然是我嫂子,但她個性很獨立,她的軍隊是她的,不是我的。這一點要分清楚,我要過了分寸,就惹人討厭了。」

  寧潔道:「你還知道分寸?」

  沈浪道:「我和長公主殿下兩看相厭,所以也不必講分寸了。」

  寧潔道:「羌女王不增兵,你憑借手頭區區兩千人,想要滅鄭陀,做夢嗎?兩千人想要攻破鎮遠侯爵府,做夢嗎?」

  沈浪道:「長公主,整個天下你猜我最信任誰?」

  寧潔道:「張翀?」

  沈浪道:「那第二個呢?」

  寧潔搖頭。

  沈浪道:「蘇難,此賊極度厲害,若不是因為那點貪心,他真的要成就大業,我可能都幹不過他。我堅信他不會輕而易舉把城堡交給鄭陀,一定會埋下大坑的。」

  寧潔道:「他跟你說過了?」

  沈浪搖頭道:「沒有。」

  寧潔道:「你完全靠猜,就敢帶兩千人來攻打鎮遠侯爵府,就敢來招惹鄭陀兩萬人?」

  沈浪道:「不是猜,而是非常篤定。這點你不懂,你三十幾歲就絕經的女人,哪裡會懂得男人之間的這點默契啊?」

  寧潔忍無可忍,一巴掌拍了下去。

  噗通,沈浪被拍到在地上。

  大傻衝了進來,一下子不知所措,足足好一會兒,憋了一句話:「寧潔,你別打二傻,不然我會生氣的。」

  寧潔望向他大傻的目光頓時溫柔起來,道:「好,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會了。」

  大傻看了一眼沈浪,彷彿不像受傷的樣子,就退了出去。

  嘴賤果然容易挨打。

  沈浪從地上爬了起來,歎息道:「看來我冤枉妳了,你沒有絕經,但你看起來真的很像更年期的女人。」

  寧潔拳頭一握,殺氣迸現。

  外面響起了大傻的聲音:「不許打二傻啊。」

  我忍,我忍,我忍!

  寧潔長公主道:「沈浪你走不走?陛下的好意,你不要當作驢肝肺。」

  沈浪正色道:「替我謝謝陛下,但不滅鄭陀,我絕不會走的。」

  寧潔道:「你這是要抗旨?」

  沈浪正色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你不是有所不受,你是剛出了國都,就把陛下的旨意扔到九霄雲外了。

  寧潔寒聲道:「你要找死,也隨你。到時候要死要活的,別來求我救你。」

  沈浪微笑道:「為了我的私事,我再怎麼也不會求到長公主頭上去的。」

  這話一出,寧潔目光一顫。

  沈浪完全嬉笑說出這句話的,但就如同在兩人之間畫出了一道鴻溝。

  當日因為何妧妧一案,寧焱公主去求寧潔,讓她下令黑水台的人不要給沈浪動刑,這對於寧潔來說只是隨口一句話,但她沒有答應。

  寧潔伸出手,道:「對不住,剛才伸手打你,是我孟浪了,我們還沒有那個交情。日後要是為敵,若是死在你手中,我也不會有二話的。」

  然後寧潔離去。

  …………

  見到寧潔離去,沈浪依舊還沒有走。

  頓時鄭陀狂喜!

  哈哈哈!

  沈浪這個小畜生竟然沒走?

  竟然留下來等死?

  太可笑了,太好了!

  這小畜生死定了!

  寧元憲真是可笑啊,白白冊封了我為鎮遠伯,結果依舊沒能救走沈浪。

  他真是好心被當作驢肝肺,賠了夫人又折兵。

  哈哈哈!

  「投石機裝備好了嗎?」鄭陀怒吼道。

  「伯爺,十三具巨型投石機已經完全拆解完畢,兩天之後就能組裝好。」

  鄭陀大笑道:「好,兩日之後,對沈浪決戰!奪下路口,將他兩千隻老鼠趕到開闊地帶,斬盡殺絕,斬盡殺絕!」

  「哈哈哈,這個小畜生自尋死路,自尋死路啊!」

  而就在此時!

  一個軍營大夫飛快衝了過來。

  「伯爵大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我們軍中爆發天花。」

  鄭陀聞之,頓時一驚,顫抖道:「怎麼會這樣?沒有傳染源,怎麼會爆發天花?把得天花的士兵全部殺掉,燒掉。」

  在鄭陀看來,一開始最多只有幾十個得了天花而已,只要及時殺光,然後將他們接觸過的人隔絕起來,應該能夠制止住的。

  大夫道:「伯爵大人,幾乎每一個營中,都有人感染天花。若是隔絕,全軍都要隔絕!」

  這話一出,鄭陀如同雷擊。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5 09:12
第274章:大獲全勝!鄭陀最慘覆滅!

  天花病毒的潛伏期一般在十天左右。

  其實兩天之前就已經有感染者了,只不過非常稀少,而且感染者自己也不覺得是天花,還以為只是普通的麻疹水痘。

  因為這個城堡內足足有兩萬大軍,加上這些士兵又不怎麼愛乾淨,平常生個麻疹水痘很正常,基本上每天都有幾十例以上。

  一直到了昨天,軍中大規模爆發,這才引起了軍中大夫的注意。

  他們一眼就看出這是天花,然後頓時魂飛魄散,因為他們自己也害怕被感染上。

  不過這幾個軍中大夫還算是聰明,沒有公開這個消息,而是直接匯報給鄭陀。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沈浪,一定是沈浪這個畜生的奸計?」

  「不,不會是沈浪,是蘇難,對一定是蘇難。」

  「我就奇怪,他怎麼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把城堡讓給我了?」

  鄭陀只感覺到頭腦一陣陣昏眩。

  他已經足夠謹慎小心了,先派敢死隊進來,然後派兒子鄭隆進來,最後自己才進來。

  而且侯爵府內的任何瓜果蔬菜,糧食肉類都先給蘇氏家族的老弱婦孺先吃,水也是讓他們先喝,足足等了兩三天完全無事之後這才讓大軍吃侯爵府裡面的糧食。

  對於天花,鄭陀也不是沒有防禦。

  檢查過侯爵府的每一個角落,確實沒有活的天花病人了。

  「飄了,飄了……」

  鄭陀痛苦地拍打自己的腦袋。

  他應該能夠想到這一點的,他應該想到蘇難不會輕而易舉地把城堡讓給他的。

  但是他真的無法拒絕。

  鄭氏家族是新式貴族,沒有真正的封地和城堡。

  所以當鎮遠侯爵府這個天下排名前列的城堡放在他的面前,他如何能夠不佔領?

  羌王宮的黃金對蘇難吸引力有多大。

  那鎮遠侯爵府城堡對鄭陀的吸引力超過十倍。

  當然鄭陀,鄭隆兩人是不擔心的,因為他們已經種過牛痘,已經能夠防禦天花了,只不過沒有在軍中擴散。

  除了羌國和蘇氏家族之外,其實天下都沒有大規模種牛痘。

  一是東方諸國的衛生狀況要好很多,就算有人感染天花,也很少大規模爆發天花疫情。

  二是全軍種牛痘防禦天花並不是某一個將領說了算的,需要經過朝堂的同意,而這個提議在朝堂看來並不是最重要的。

  甚至說一句難聽話,最近越國朝堂焦頭爛額,誰還有空理會種牛痘這種事?

  反正之前天花疫情是爆發在羌國,又沒有爆發在越國頭上。

  怎麼辦?怎麼辦?

  鄭陀遍體冰寒。

  真是天降橫禍啊!

  「現在隔絕,還來得及嗎?」鄭陀問道。

  軍醫搖了搖頭,每一個軍營都有天花病人,這意味著基本上每個人體內都感染了,只不過還沒有爆發出來而已,又或者有人曾經得過天花,所以有了免疫力。

  鄭陀道:「那究竟會死多少人?」

  軍醫道:「如果放在羌國,會死八九成以上,如果是之前白夜關軍營,會死七成左右,但是在鎮遠侯爵府應該能活一半。」

  天花病人能不能活下來,最重要是看天命,看感染的是不是烈性天花。

  其次就是醫療環境。

  如果有足夠的藥物,足夠好的環境,那麼併發症死亡的概率就會大大降低。

  而鎮遠侯爵府的條件就很好。

  死一半嗎?

  鄭陀閉上了眼睛,這個結果也不錯了。

  而且天花之病,從爆發到死亡週期很短,這或許也是一個好消息。

  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結果了。

  到時候如果他手中還有一萬軍隊的話,防守鎮遠侯爵府依舊綽綽有餘。

  短短十幾天時間,寧元憲想要派遣大軍來剿滅他也來不及。

  可是當務之急,就是要立刻滅掉沈浪。

  否則城堡之類天花爆發,沈浪這個小畜生一定會藉機興風作浪。

  而且等到天花大爆發的時候,每一個士兵都會發高燒,渾身瘙癢難忍,根本就打不了仗。

  鄭陀問道:「現在感染天花的病人有多少人?」

  軍中大夫道:「已經發現的有幾百人,但是還在增加中。」

  鄭陀道:「這個消息不要告訴任何人,就告訴那些士兵他們得的是水痘麻疹。」

  「是!」

  鄭陀大吼道:「大型投石機安裝好了沒有?」

  鄭隆道:「大概還要兩天左右。」

  鄭陀寒聲道:「明天一定要安裝好投石機,否則就將這些工匠全部殺了,一個個都是偷奸耍滑之輩。」

  「是!」

  「我們只有一天時間,明日和沈浪決戰,一定要將這個小畜生斬盡殺絕!」

  ………………

  在屠刀之下,這上百個工匠的工作進度果然快了很多。

  次日,十幾台投石機已經完全安裝完畢。

  鄭陀下令得了皰疹和水痘的這些士兵,全部在營房內休養,他親自率領五千大軍,保護這十幾台投石機出了鎮遠侯爵府。

  這個見鬼的地形。

  城堡外面真的就只有一條路,完全施展不開,這條七八米寬的道路,最多只能並列擺放兩具投石機。

  而且五千軍隊也根本就擺放不下。

  鄭陀親摔一千精銳在前面列陣,保護後面的投石機。。

  十台投石機擺好之後,然後用盡所有的力量張開。

  做完這一切可真不容易。

  這個鬼地方那麼狹窄逼仄,簡直就如同在螺螄裡面做道場。

  現在終於安裝完畢,終於可以大開殺戒了。

  終於可以狂轟爛砸了。

  前面路口處,沈浪的軍隊如此密集,只要挨中一塊巨石,就會出現巨大傷亡。

  「預備!」

  鄭隆一聲令下。

  所有投石機進入最後的調整,大力士將上百斤的石塊放在拋盤之上。

  就要準備拋射。

  然而在這個時候。

  沈浪軍隊之中忽然傳來了一陣陣口哨聲。

  然後,一哄而散,飛快地後退!

  片刻功夫,就直接退出這些投石機的拋射範圍之內,直接去下一個路口據守。

  「我操!」鄭隆大罵。

  「大軍前進三百步!」

  「投石機收起!」

  然後鄭氏大軍前進三百步。

  十幾具投石機也跟了上來。

  又再一次張開,又再一次放上巨石準備拋射。

  然而……

  沈浪的軍隊再一次一哄而散,再一次退到下一個路口。

  就這樣週而復始。

  鄭陀和鄭隆幾乎要氣炸了。

  沈浪的軍隊就好像調戲他們一樣。

  等他們好不容易把十幾台投石機全部弄好準備發射的時候,他們立刻退了。

  整整五六個時辰後,拋射了四五次,但是戰果幾乎為零。

  整整一個白天!

  光被沈浪的軍隊調戲著玩。

  十幾台投石機展開又合起,合起又展開,整整好幾遍,都要被折騰瘋了。

  不過這也算達到鄭陀的目標了,將沈浪趕出這篇狹窄之極的區域,來到開闊之地。

  這樣他的兩萬大軍就可以進行大規模的包圍殲滅戰。

  不過今天顯然是不行了,因為已經天黑了!

  鄭陀下令,五千大軍原地紮營,後續大軍遠遠集結。

  一隊又一隊鄭氏軍隊從城堡內出來,在山下的空曠地帶集結。

  最後整整一萬五千大軍,形成對沈浪兩千騎兵的絕對優勢,甚至騎兵數量也是沈浪的足足兩倍。

  只要一天亮就可以對沈浪發動攻擊。

  甚至鄭陀四千騎兵隨時都枕戈待發,只要沈浪大軍一跑,立刻就追殺上去。

  夜晚不利於作戰,但也不利於逃跑。

  鄭隆道:「父親,明日沈浪會不會逃跑?」

  鄭陀道:「現在我倒是希望他逃跑,讓我們鄭氏渡過這次天花危機。」

  羌國騎兵有一個優點,非常擅長騎射,但是也有一個缺點,那就是戰馬矮小,耐力足夠強,但是衝刺速度不夠快。

  而越國的主力騎兵都是高頭大馬,衝刺速度非常快。

  中短距離下鄭陀的主力騎兵擁有優勢,一旦羌國騎兵把背後露給鄭陀騎兵,那是非常不利的。

  所以,沈浪的羌國騎兵始終和鄭陀保持一個相對長的距離。

  鄭陀軍營中,壞消息不斷傳來。

  今日天花的爆發忽然變得猛烈而又集中起來。

  昨日僅僅三百多人,今天一下子暴增到一千人之多。

  而且軍中大夫告訴鄭陀,明日還會更多。

  他們儘管不懂得天花病毒的潛伏期,但是大致規律是能夠知道的。

  而且最可怕的是,幾個軍醫也有人感染上天花了。

  儘管鄭陀一再申明,這是一種疹子,會有一定的傳染性,但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軍中還是有些人心惶惶。

  而就在此時。

  沈浪軍營中忽然響起了一陣大吼:「鄭陀的軍隊,你們得了天花,你們得了天花!」

  這是大傻的聲音。

  緊接著,兩千個人齊聲高呼:「你們得了天花,你們得了天花。」

  頓時鄭陀軍中大亂。

  有些士兵怕死,早就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天花。

  此時被沈浪的軍隊喊破了之後,頓時充滿了恐懼。

  鄭陀大驚。

  沈浪這小賊是怎麼知道的啊?

  今天白天,他帶來的軍隊,全部是健康完好的啊,看不出得了天花啊。

  緊接著,沈浪軍營中大傻喊道:「蘇難在城堡的糧食和水源裡面都下了天花之毒,接下來爆發天花的人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你們每一個人都吃過鎮遠侯爵府內的糧食,喝過裡面的水,所以你們每一個人都會染病!」

  「你們可曾知道羌國爆發的天花瘟疫嗎?你們可知道是誰治好的嗎?」

  「是我沈浪!」

  「鄭陀軍中的兄弟們,你們想要活命嗎?非常簡單,只要脫掉鎧甲,扔掉武器,走到我沈浪這邊,我就能夠賜給你神藥,能夠治好你們的天花。」

  真是難為大傻了,這麼多字都不能背錯。

  而鄭陀在這邊拚命地「闢謠」。

  「兄弟們,你們不要中了沈浪的詭計,你們得的根本就不是天花,只是普通的毒疹。如果是天花,那我鄭陀為何不怕,為何不跑啊?」

  這話一出,所有人稍稍安心了下來。

  然而片刻後,沈浪軍營中再一次傳來大傻的聲音。

  「鄭陀和鄭隆當然不會害怕天花,因為他早就種過牛痘,鎮遠侯爵府的每一個人也都種過牛痘,所以一輩子都不會感染天花了。」

  「鄭陀軍中的兄弟們,你們的主帥鄭陀隱瞞了真相,而且不給你們治療,他是想要你們死啊!」

  本就人心惶惶的鄭陀大軍,此時更加惶恐無比。

  接下來,沈浪軍營中兩千人齊聲高呼:「天花,天花,天花!」

  鄭陀忍無可忍大吼道:「所有騎兵上馬,將沈浪賊軍斬盡殺絕。」

  鄭隆道:「父親,夜間不利作戰啊。」

  鄭陀道:「我能不知道嗎?」

  但是現在軍中人心惶惶,如果不趁著最後這點士氣殺上一陣,等明日天花爆發得更加嚴重的時候,就更加不堪一戰了。

  然而,鄭陀的騎兵剛剛集結。

  沈浪那邊就點燃了無數的火把,所有羌國騎兵紛紛上馬,開始狂奔逃竄。

  「追,追,追……」

  鄭陀下令,然後他的四千騎兵瘋狂追擊。

  他們的戰馬確實有高大許多,衝刺速度也要快得許多。

  但這裡也夜晚,戰馬看不清楚道路,本能不敢全力奔馳。

  而且沈浪騎兵提前逃跑很久。

  雖然鄭陀騎兵追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但是很快戰馬的衝刺力氣耗盡了,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而賤兮兮的沈浪,見到鄭陀騎兵慢下來,他們也慢了下來,始終維持在一個距離內。

  然後,兩千人齊聲高呼:「天花,天花,天花!」

  這四千騎兵很多人的天花都還沒有爆發,但體內已經有了病毒。

  沈浪這邊一遍又一遍地喊天花,造成了強烈的心理暗示。

  許多人覺得身體很癢,然後一撓,竟然真的發現了疹子,頓時幾乎魂飛魄散。

  稍稍休息完畢後!

  鄭陀又下令騎兵衝鋒。

  但沈浪騎兵又開始逃跑,永遠不接戰。

  就這樣一路追,一路跑。

  一晚上時間就如同捉迷藏一般,足足追了上百里,結果硬是沒有打上一仗。

  兩支軍隊都筋疲力盡。

  但是沈浪一方的軍隊帶著調戲心理,而鄭陀騎兵則滿心焦灼,近乎崩潰!

  快要天亮了!

  沈浪的軍隊忽然不調戲鄭陀騎兵了,開始朝著一個地方衝去。

  「父親,還追不追?」鄭隆問道。

  鄭陀搖頭道:「不能追了,天快要亮了。」

  一旦天亮,他麾下的騎兵就會發現很多人臉上長了水痘,天花的恐懼陰影就會徹底籠罩下來。

  到那個時候士氣會徹底崩潰的。

  「回去,趕緊回去!」鄭陀顫抖道。

  他當然不甘心,這一晚上真是憋了無數的怒火。

  沈浪小畜生,總有一日要將你碎屍萬段,碎屍萬段!

  「大軍回營,大軍回營!」

  鄭陀一聲令下。

  四千充滿疲倦的騎兵慢吞吞返回大營。

  片刻之後。

  天亮了!

  許多騎兵驚恐地發現,有些人的臉上已經長滿了水痘。

  「你也有,你也有!」

  「天哪,臉上好多啊。」

  「天花,這是天花啊。」

  潛伏期一到,相當部分人的天花都爆發了。

  鄭陀大吼道:「回城堡,會城堡進行治療。」

  然而就在此時。

  後面傳來看來一陣詭異的尖叫聲音。

  沈浪的羌國騎兵瘋狂地追殺了上來。

  而且速度無比飛快。

  因為沈浪騎兵全部換馬了,距離這裡不遠之處,他已經預備了一個大營,裡面有整整兩千多匹戰馬。

  羌國的戰馬雖然矮小,但是數量眾多,一人兩騎是常態。

  「殺,殺,殺……」

  「天花,天花,天花……」

  兩千羌國騎兵瘋狂追殺上來。

  鄭隆道:「父親,怎麼辦?轉身迎戰?」

  鄭陀看著自己的騎兵,戰馬力盡了,士氣也近乎崩潰了。

  但是千萬不能把後背留給敵人。

  「轉身迎戰,迎戰!」

  鄭陀下令,四千騎兵調轉方向,準備和沈浪作戰。

  然而沈浪這個賤人,他的騎兵又停下來了。

  「嗖嗖嗖嗖……」

  開始在空中拋射。

  鄭陀下令:「射箭,射箭!」

  然而,鄭氏騎兵的騎射本領不如羌國騎兵,更別說弓箭更是不如。

  沈浪能夠射中鄭陀騎兵,但鄭陀騎兵始終就差那麼一點點,就算能夠射到也是強弩之末。

  這一陣對射,吃了大虧。

  鄭陀騎兵大怒,不由得衝上前去,想要靠近了再射。

  但是沈浪騎兵又再一次後退,他們的戰馬是新換的,力量十足,鄭陀騎兵根本就追不上。

  「別追了,回去,回去!」

  但是,鄭陀騎兵剛剛往回走。

  沈浪騎兵有追了上來,再一次瘋狂的襲擊騷擾,一陣陣騎射。

  鄭陀真的要瘋了!

  還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麼賤的對手。

  一打就跑,一退就追。

  沒完沒了的偷襲,沒完沒了的騷擾。

  他發誓,他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麼恨過一個人。

  整整三四次之後。

  鄭陀騎兵的戰馬更是疲倦到了極點,他徹底放棄還擊了,而且他的騎兵因為大規模爆發天花,士氣近乎崩潰。

  「不要轉身,返回城堡,返回城堡!」

  「全速返回!」

  頓時鄭陀三千多騎兵頭也不回,拚命地朝著鎮遠侯爵府狂奔。

  而就在這個時候!

  沈浪猛地下令:「殺,殺!」

  然後,他的兩千騎兵開始瘋狂衝刺。

  體力十足的戰馬,瘋狂馳騁,速度快到了極致。

  靠近鄭陀騎兵後,瘋狂齊射。

  大傻在一起找到一根樹幹,邁開雙腿,猛地衝入了鄭陀騎兵大陣之中。

  「刷,刷,刷……」

  一掃一大片。

  鄭陀再也不管,就是埋著頭狂奔。

  就這樣!

  四千崩潰的騎兵,被沈浪兩千羌國騎兵瘋狂追殺。

  完全是壓著打。

  真正的兵敗如山倒。

  死傷不計其數!

  等到鄭陀返回軍營的時候,發現身邊的騎兵已經不足兩千。

  傷亡掉隊過半!

  簡直要讓人吐血!

  返回大營後,局面更加惡劣了。

  儘管心中早已經有了準備,知道今天會軍中會爆發天花。

  但沒有想到竟然會如此之多。

  一眼望去,無數人臉上密密麻麻都是水痘麻疹。

  而且許多人開始上吐下瀉,開始狂發高燒。

  鄭陀頭皮一陣陣發麻,下令道:「所有人返回城堡,返回城堡!」

  然後,一萬多大軍浩浩蕩蕩,返回鎮遠侯爵府城堡之內。

  這兩天一夜非但沒有殺掉沈浪,反而折損了幾千兵馬。

  鄭陀大軍,全部退回城堡之內。

  而沈浪騎兵再一次回到了那個路口,再一次堵住了鎮遠侯爵府的出口。

  一切又彷彿回到了從前。

  鄭陀幾乎一口血噴出。

  沈浪,我操你娘,我操你娘!

  ………………

  接下來的幾天!

  鎮遠侯爵府內鄭陀大軍一天一天惡化。

  最後八九成以上的士兵都得了天花,而且成片成片地死去。

  整個城堡內就彷彿地獄一般。

  軍中大夫非常樂觀地估計,鎮遠侯爵府條件很好,有足夠的藥材,有最好的環境,所以感染天花的人有一半能活下來。

  然而這個樂觀的大夫,他自己都死了。

  因為,鎮遠侯爵府內的所有中草藥都不乾淨。

  沈浪時時刻刻都在城堡外面高呼。

  「糧食有毒,水有毒。」

  「天花,天花!」

  這樣一來,使得城堡之內的士兵根本不敢喝水,也不敢吃東西。

  如此一來,免疫力更是飛快下降。

  沒有藥材消炎,吃不飽,也喝不夠水。

  其實他們不知道,只要把水燒開了喝半點事都沒有。

  而且都已經感染天花了,糧食反而可以大膽地吃。

  但鄭陀的軍隊不知道啊。

  每天死去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因為大部分人都感染了天花,所以幾乎連抬屍體的人都沒有,守城的人也沒有。

  沈浪的軍隊更加囂張了,直接來到城堡大門之下。

  「城堡內的弟兄們,沈浪是神醫,能夠治療天花。」

  「沈浪是神醫,能夠治療天花。」

  最後,索性幾十口大鍋一字排開,開始熬煮所謂的神藥。

  「神藥治天花,神藥治天花啊!」

  「想要活命的兄弟,逃出來啊。」

  鄭陀立刻下令沒有得天花的極少數人,守住城堡大門,任何人膽敢逃出來的格殺勿論。

  然而,鎮遠侯爵府這麼大,怎麼可能防得住。

  很多得了天花的士兵在晚上用繩子沿著城牆爬了下來,然後瘋狂地衝向沈浪的大營。

  「神藥,我要神藥,我要神藥!」

  然後,他們每個人真的得到了一碗神藥。

  這一喝下去,真的不得了啊。

  真的一點都不癢了,整個人飄飄欲仙的,好舒服啊。

  沈浪大吼道:「兄弟們,神藥真不真?」

  眾人紛紛高呼:「真的神藥,真的神藥啊。」

  其實這哪裡是什麼狗屁神藥,就是加料的中藥湯而已。

  喝下去之後整個人先是興奮,然後是麻醉,當然就不癢了。

  城堡內的人見到這一幕,完全震驚了!

  竟然真的有神藥啊!

  竟然真的能治天花啊。

  在生存面前,什麼忠誠煙消雲散。

  城堡內鄭陀的軍隊,想盡辦法逃出來。

  一開始還用繩索往下攀爬。

  到最後直接衝擊大門。

  鄭陀嫡系不讓開大門,於是雙方內訌。

  這內訌越來越嚴重,演變成為了大廝殺。

  整個局面徹底失控,完全亂成了一鍋粥!

  鄭陀在城堡最高處望著這一幕。

  他已經完全控制不了這支軍隊了。

  一開始這支軍隊還只是雙方混戰,想要衝出城堡的人和忠誠於鄭陀的人開戰。

  但是敵我關係模糊,誰知道誰是哪個陣營的。

  於是,爆發了大混戰。

  恐懼之下,見人就亂殺。

  美輪美奐的城堡之內,彷彿一片地獄。

  ………………

  「一場空,一場空!」

  鄭陀渾身冰涼望著這一切,淚水不斷湧出。

  「我好後悔,我好後悔啊……」

  鄭陀真的後悔了,如果一開始他就不要有私心,直接率領兩萬大軍殺出白夜關支援張翀。

  那他現在就是真正的大功臣了。

  然而,這天下誰能沒有私心啊?

  「我好恨,我好恨啊!」鄭陀淒厲道:「沈浪小賊,我要將你碎屍萬段,碎屍萬段!」

  接著,鄭陀問道:「隆兒,你說我現在去國都請罪,國君還會原諒我嗎?」

  鄭隆搖頭道:「不可能了,陛下心眼那麼小,那麼刻薄寡恩,怎麼可能會原諒您?」

  鄭陀顫抖道:「那這天地之大,我們能去哪裡?」

  鄭隆道:「去楚國!就算是千金買骨,楚國也會給您一個爵位,雖然可能沒有兵權,但榮華富貴沒有問題。」

  鄭陀一顫道:「對,去楚國,去楚國!」

  鄭隆道:「父親我們要趕緊走,穿著普通卒子的衣衫爬牆出去,沈浪肯定不會發現!」

  「好,好,立刻走,立刻走!」

  然後,鄭陀父子換上了普通小兵的衣衫,從鎮遠侯爵府的背面爬牆下去,也根本不敢走路,就沿著懸崖縫隙,一點一點往下爬。

  這兩個人武功超高,竟然這樣從懸崖上爬下來了。

  兩刻鐘後!

  兩個人回到了地面上。

  「終於安全了,安全了。」

  「走,去楚國,去楚國!」

  鄭陀望著大亂的鎮遠侯爵府,無比的迷戀,無比的不捨。

  這個美輪美奐的大城堡,有半個月時間都屬於他啊。

  他差一點點就要取代蘇難,成為有封地有軍隊的大貴族,大軍閥啊。

  鄭氏家族,差一點點就要崛起了啊。

  「沈浪,你給我記住,從今以後我和你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沈浪,終有一日,我要將你碎屍萬段,碎屍萬段!」

  然後,鄭陀就要朝著西邊狂奔而去。

  忽然……

  他肚子猛地一陣絞痛,整個人猛地癱倒在地。

  片刻後!

  一個黑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寧潔長公主。

  鄭隆猛地跪下,顫抖道:「長公主,我奉陛下的密旨,戴罪立功,戴罪立功了。」

  鄭陀不敢置信望著自己的兒子,嘶聲道:「你,你給我下毒?」

  鄭隆顫抖道:「父親,對不起,我沒有選擇,國君給我密旨,自古忠孝不能兩全,我只能大義滅親了!」

  又過了片刻,沈浪出現在寧潔長公主的身邊。

  鄭隆朝著沈浪下跪道:「沈公子,你說過我的妹妹鄭紅線在您的玄武侯爵府內是不是?從今以後我們就是姻親了,我願意大義滅親,我願意戴罪立功!」

  沈浪上前,輕輕拍打鄭隆的肩膀道:「做得好,做得好!」

  鄭陀不敢置信望著自己的兒子,然後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嚎。

  「噗!」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5 23:49
第275章:結束!沈浪震撼三國君王!

  眼前這一場好戲的導演不是沈浪,而是國君和寧潔長公主。

  算是神來之筆,也是意外之喜。

  沈浪看得很過癮,但是也覺得很誅心。

  父子相殘的戲碼,他真還是第一次見。

  來到這個世界後他也經歷過不少敵人了,張翀父子就不用講了。

  兩個兒子都願意為父親而死,而張晉就真的為父親而死。

  張翀在關鍵時刻為了兒子也孫子,也果斷自殺,儘管他知道那樣也救不了。

  還有晉海伯唐侖,為了讓自己的兒子活下來,不惜讓整個家族陪葬,主動讓兒子去出賣自己。

  蘇難老賊算是絕對的壞人了,結果一群又一群人為他慷慨赴死。

  父子異心的,阿魯岡和阿魯太算是一對。

  但阿魯太起碼也沒有出手害自己的父親。

  眼前這一幕,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鄭隆甚至不是為了活下來,而是為了榮華富貴所以出賣了父親鄭陀,甚至直接給他下毒。

  鄭陀無比痛苦地望著兒子,嘶聲道:「為,為什麼?我們完全可以逃走去楚國的。」

  鄭隆道:「我效忠的是越國,怎麼可能會去做叛臣。」

  而此時沈浪忽然道:「說真話,這對你來說很重要。」

  鄭隆道:「父親,去楚國太辛苦了。」

  一句話道出了真相。

  是啊,太辛苦了。

  鄭陀和鄭隆若是投降去了楚國,出於千金買骨,楚國可能依舊會給鄭陀封一個空頭伯爵,但是絕對沒有任何權力,甚至連錢都沒有。至於鄭隆那連狗屁都不是,恐怕連一個小衙役都能欺壓了。

  想要重新奮鬥,也絲毫沒有任何機會。

  鄭陀道:「你出賣自己的父親,在越國誰還敢用你?」

  鄭隆顫抖道:「黑水台願意用我,黑水台千戶。」

  這就是寧潔長公主答應的條件。

  當然這個條件其實一點都不高,如果不是因為家族出事的話,鄭隆是要繼承平西伯爵之位的。

  但也正是這個不高的條件,才讓鄭隆覺得特別真實。

  黑水台要的就是這種千夫所指的獨夫,他鄭隆連父親都能出賣,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正是黑水台所要的人才。

  當然若非鄭陀徹底兵敗,鄭隆也不可能背叛父親。

  走投無路之下,黑水台千戶也是一個好位置,至少有權力,能夠讓人聞風喪膽。

  「哈哈哈哈……」鄭陀淒厲大笑道:「沒有想到啊,我鄭陀英雄一世,竟然死在自己親兒子手中,死在我最疼愛的兒子手中。」

  鄭隆寒聲道:「父親你莫要忘記了,每一次碰到有危險的局面,你先派敢死隊上,然後再派我上去,我確定無事之後你才上。難道這就是你疼愛兒子的方式嗎?」

  鄭陀面孔一顫。

  可不是這樣的嘛,在鄭陀眼中自己最重要,關鍵時刻任何人都可以犧牲。

  所以,他兒子才會這樣啊。

  「哈哈哈哈……」鄭陀又瘋狂大笑道:「鄭隆,你以為你背叛了我就能活下去嗎?你以為沈浪會放過你嗎?國君那麼喜歡他,他若殺了你,國君頂多只是罵他幾句而已,你白死!」

  鄭隆直接在沈浪面前跪了下來,額頭貼在沈浪鞋子上,顫抖道:「沈公子我知道我是一條毒蛇,一個卑劣之極的毒蛇,連自己的父親都可以出賣,我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你肯定不會信任我。您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您絕對要相信您自己。」

  沈浪道:「說。」

  鄭隆道:「您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物,在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前,我怎麼敢和您為敵呢?您只要別殺我,我答應為您做一件事情。您有需要的時候找我,我一定為您辦成。」

  鄭陀大笑道:「鄭隆,你這個反覆無常的小人,你以為沈浪會相信你嗎?」

  鄭隆道:「沈公子我當然不值得信任,我的承諾連狗屁都不是。但我真的就是一條狗,請您相信我真的不恨您,我真的很怕您,我以後一定會有用的,您那麼強大那麼聰明,一定可以像驅使一條狗一樣驅使我。」

  鄭隆一直向沈浪求情,但是沒有向寧潔求情。因為現在能夠決定他死活的人是沈浪。

  沈浪瞇著眼睛看鄭隆。

  確實就如同他所說,沈浪現在要殺鄭隆易如反掌。

  有一句話說得好,對敵人要斬草除根。

  但還有另外一句話,有些時候敵人用好了,比戰友更好用。

  此時寧潔長公主道:「我答應過鄭隆,讓他活下去,基本上是要算數的。」

  這算是她給沈浪的一個小小的提醒。

  她傾向讓鄭隆活著,不過如果沈浪一定要殺鄭隆的話,那她也不會阻攔。

  想了幾秒鐘,沈浪點頭道:「恭喜你,可以活下去了。」

  鄭隆一頭磕在沈浪的鞋子上。

  「多謝沈公子饒命之恩,請您記住,當您足夠強大的時候,我一定會成為一條最好的狗。」

  沈浪揮揮手道:「走吧,鄭千戶。」

  鄭隆起身,單膝跪下道:「卑職告退!」

  然後,他就這樣直接走了,進入寧潔公主的黑水台武士之內。

  「在下鄭隆,新任黑水台千戶,以後就在一口鍋裡面吃飯了,請弟兄們多多照顧!」

  鄭隆表現得非常熱情,就好像新人入伙一般。

  幾個黑水台武士面孔抽搐了一下,然後整齊躬身道:「拜見鄭千戶。」

  這群黑水台武士見過了太多的黑暗面,所以不自然的時間也沒有超過半秒鐘。

  沈浪蹲下來,望著鄭陀。

  忽然鄭陀猛地跪下,顫抖道:「沈公子,我也可以的,鄭隆能夠做的事情,我也能做的。」

  臥槽!

  儘管沈浪見多識廣,但是見到這一幕,還是歎為觀止!

  你鄭陀可是堂堂平西將軍啊,為了活命竟然願意給我這個小贅婿做狗?

  這對父子真是牛逼,一開始為了榮華富貴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現在為了活下去也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沈浪道:「鄭陀,你知道我有一個嗜好的。」

  鄭陀一愕。

  沈浪道:「不硬公主,麻煩妳幫幫忙。」

  寧潔長公主上前,將手掌按在鄭陀的後腦之上,至少內力輕輕一吐,就可以將他擊斃。

  鄭陀的武功真的很強,甚至超級強。

  但此時竟是毫無反抗之心,就這麼一動不動。

  可見這個世界權勢之盛,在權勢之下很多人就算有武功也如同狗一般乖巧。不知道應該說死活秩序之美妙,還是武道之悲哀。

  沈浪拔出匕首,在鄭陀胯間猛地一揮。

  鮮血四濺!

  鄭陀的命根子掉了下來。

  浪爺又閹割了一個人。

  然而和沈浪想像中的不一樣,鄭陀竟然沒有發出任何慘叫聲。

  反而驚喜道:「沈公子,現在我可以活下來了嗎?現在我可以活下來了嗎?」

  沈浪心中真是日了狗。

  鄭陀,你這是毀了我對閹割的嗜好啊。

  我閹割了你,你也不慘叫,也不表現出悲痛欲絕的樣子。

  這讓我哪有一點成就感啊?

  鄭陀彷彿也想到了這一點,然後發出了無比淒厲的慘叫。

  「啊……啊……啊……」

  但是聽上去好假,他就是為了讓沈浪過癮才尖叫的。

  其實鄭陀內心並不是很在意被閹割這件事情。

  為了活下去,鄭陀一點都不在乎被閹割了,沈浪不由得想起五代十國的南漢,這個小朝廷有一個規矩,想要做官必先閹割。

  於是很多人紛紛閹割了自己,進入這個小朝堂當官。

  沈浪第一次覺得自己被打敗了,三觀簡直受到了顛覆。

  「你牛逼!」

  然後,他也走了!

  黑水台武士上前,給鄭陀縫合了傷口,幫他的命根子止血。

  然後拿出鐵鎖穿過琵琶骨,將手腳都銬起來,灌入囚車裡面,押解進入國都。

  國君對鄭陀恨之入骨,肯定要明正典刑。

  而且為了恢復沈浪名譽,會對鄭陀和梁永年進行公開審判,定下二人的叛逆罪名。

  國君一旦恨一個人,就會誅人全族的。

  寧潔長公主看了沈浪一眼,終究沒有說話,揮了揮手帶隊走了。

  按照旨意沈浪也應該跟著回國都,但這條脫韁的野狗從離開國都開始就沒有遵照過旨意。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句話原本是無奈之下的行為。

  而到了沈浪手裡,變成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隨時隨地都拿來用。。

  ………………

  接下來沈浪住進了鎮遠侯爵府城堡。

  如果不是城堡內的狀況太過於慘烈,這個地方還真算得上是美輪美奐。

  單純建築藝術,或者舒適度來說,甚至還要超過金氏家族的玄武侯爵府。

  而且建於高山之上,俯瞰眾生的感覺太高高在上了。

  或許歷代蘇氏家族的人就是俯瞰眾生次數太多了,所以野心也越來越大。

  鄭陀兩萬大軍,如今只剩下一萬三千多人,剩下都死光了。

  而且就算這一萬三千多人,接下來爺會有一半人死於天花。

  在有好的治療條件,治療環境下,這個世界的天花的病死率確實在五成左右。

  但是所有人依舊都在感激沈浪的救命之恩。

  為啥呢?

  因為死的人不會責怪。

  活下來的人,只會以為是沈浪治好了他們。

  但是接下來!

  發生了恐怖的一幕。

  整個白夜郡天花疫情爆發。

  因為鄭陀之前為了收買人心,拿出鎮遠侯爵府五分之一的糧食贈送給白夜郡的民眾。

  這群人吃了之後感染天花,一傳十,十傳百!

  除了白夜郡城之外,郡內的每一個地方全部都傳染開了。

  每天都有許多人感染天花,每天都有人死去。

  一時間,整個白夜郡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而這個時候沈浪能夠治療天花的消息傳了出去。

  神醫沈浪有神藥,不但救過羌王,而且還拯救過無數羌國平民。

  於是每天都有無數人來到鎮遠侯爵府大門前跪下。

  「沈公子救命啊。」

  「沈大人救命啊。」

  「沈菩薩求求你救救我們啊。」

  而諷刺的是。

  這些來求沈浪救命的人和之前圍攻沈浪的那群人,有很大的重合性。

  之前這些人痛恨沈浪入骨。

  明明已經真相大白,他們心中知道不是沈浪派羌兵劫掠殺戮,而是鄭陀所為。但是他們依舊把帳算在了沈浪頭上,依舊恨不得將沈浪扒皮抽筋,內心詛咒。

  就是因為沈浪對他們態度傲慢,所以就是罪人。

  而現在面臨生死關頭,這群人又將之前的恨意拋到九霄雲外,來求沈浪救命。

  而且跪在外面的人越來越多,一直蔓延到山下去了。

  一開始還是哀求,但是見到沈浪不理,而且自己這一方人多事眾,就從哀求轉變成為淡淡的威懾和道德綁架。

  「沈大人,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沈大人,上天有好生之德,為了您的子孫後代,為了給家人給祖上積德,您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沈大人,您難道眼睜睜看著我們死嗎?於心何忍,於心何忍啊?」

  「就算是財狼虎豹,也不會這樣狠毒啊!」

  面對鎮遠侯爵府之下跪著的密密麻麻的一群人,沈浪依舊是那句話。

  「傻逼!」

  然後揚長而去。

  頓時無數人對他更加恨之入骨。

  「沈浪見死不救,我們跟他拼了,跟他拼了……」

  有人大吼道,然後真有不怕死的猛人就這麼衝了上來。

  「嗖嗖嗖嗖……」

  牆頭上箭如雨下,將衝上來的人全部射死。

  「傻逼!」

  沈浪又說了一句!

  …………

  城堡之內!

  沈浪嘔心瀝血,寫了整整幾萬字的防禦天花細則。

  如何隔離,如何消毒,如何用藥,如何盡量提高生存率。

  並且,他已經讓人送羌國送來了大量感染天花的牛,可以為整個白夜郡民眾種牛痘。

  張翀進入了鎮遠侯爵府。

  沈浪把幾萬字的防禦天花細則,還有治療方案全部交給了他。

  還有用來種牛痘的牛也交給了他。

  張翀看了之後,朝著沈浪躬身拜下道:「沈公子,您對白夜郡二十幾萬民眾有活命之恩。」

  沈浪道:「活菩薩就交給張公來做了。」

  張翀顫抖道:「沈公子為何如此?您明明嘔心瀝血救這幾十萬人,為何不自己去做,而是要交給我,要把這個名聲給我呢?」

  在張翀看來,沈浪此時在白夜郡聲名狼藉,剛好可以藉機逆轉,從千夫所指變成萬人敬仰。

  沈浪道:「張公是想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張翀道:」真話假話都要聽。」

  沈浪道:「假話是我不需要好名聲,我讓人害怕就可以了,不需要人感激。」

  「真話就是,我可以救這些人,但想要我向他們折腰並且做出一副愛民如子的樣子?抱歉我做不到,在眼中傻逼永遠是傻逼!」

  「我有不想青史留名,又不想封侯拜相,更不想坐江山,我用得著討好這些人?」

  「切!」

  「我自己過得痛快就行!」

  然後沈浪拍了拍張翀的肩膀道:「張公,聖人來是有你來做吧,我繼續做惡人!」

  然後,沈浪直接下令封鎖整個白夜郡。

  所有城池,宵禁,晝禁。

  所有村落,任何人不得外出半步。

  他把幾千個已經感染而活下來的武士派了出去,封鎖白夜郡通往外界的每一個通道。

  徹底將天花疫情封鎖在整個白夜郡範圍之內。

  任何離開白夜郡者,格殺勿論。

  這個時候,一定要有一個人扮演惡人的,否則根本控制不住局面。

  有些時候雷霆手段才能顯出菩薩心腸。

  短短半個月內!

  整個白夜郡的天花疫情被徹底控制住,沒有向周圍郡城蔓延。

  死亡率下降到最低。

  張翀萬家生佛。

  沈浪千夫所指。

  他離開白夜郡的時候萬眾唾棄。

  幾千上萬人扎他的小人詛咒他。

  ………………

  國君接到詳細的奏報之後。

  揮了揮手道:「走,都走!」

  黎隼和幾個宦官全部離去。

  留下寧元憲一個人,此時他的眼圈才稍稍紅了,輕輕擦拭了眼角的淚水。

  沈浪之前立下了那麼多的功勞,創造了那麼多的奇跡,都沒有像這次一樣震撼寧元憲的心靈。

  寧元憲刻薄,真可謂是鐵石心腸。

  就這一剎那的功夫,他彷彿看懂了沈浪的心。

  憐憫卻充滿孤傲,不會為任何人折腰,不為任何道德所綁架,不會被任何規則所束縛。

  一切從心,隨心所欲。

  寧元憲甚至很羨慕。

  他是國君,至高無上,但是卻要被很多規則所捆綁。

  他需要向很多東西低頭。

  比如聖人,比如天下百姓。

  但沈浪卻不。

  他做的任何事情,都可以遵照內心的想法。

  「這小子,究竟像誰啊?像誰啊?」寧元憲歎息道。

  當然他並沒有說這為何不是我的兒子呢?

  如果有沈浪這樣的兒子,固然是做父親最大的驕傲,但大概也會被氣吐血吧。

  按照他這隨心所欲的樣子,十足的敗家子。

  他寧元憲已經足夠敗家了,但還是不如沈浪這個混球。

  他是任何東西都能敗。

  金子,銀子,城池,軍隊,人心。

  他敗壞起來,完全隨心所欲。

  「小子,你牛逼,寡人服了!」

  牛逼這個詞,國君還是從沈浪這裡學來的呢。

  「黎隼。」國君道。

  大宦官黎隼走了進來。

  「下旨叱責沈浪,罵他,罵他個狗血淋頭。」

  「然後讓他趕緊給我滾回來,別再禍害天西行省了,他要是不回來,直接綁回來,綁回來!」

  「下旨,冊封張翀為子爵,封號你們自己想,想一個好一點的。」

  黎隼一聽,頓時叩首道:「誒,遵旨!」

  還真是一個刻薄的君主,明明冊封張翀為子爵,但是連封號都懶得自己想。

  接著寧元憲道:「聽說太子那裡,還有一個金木蘭的雕像?」

  黎隼沉默,不敢應答。

  寧元憲道:「去拿回來,成何體統?拿回來洗乾淨封存好,送到沈浪家裡去吧。」

  大宦官黎隼道:「遵旨!」

  「趕緊擬旨,讓沈浪這個混蛋回國都,不願意回來就綁回來!」

  黎隼心中道:陛下,您已經說過一遍了。

  而就在此時。

  外面又傳來了高呼之聲。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楚國退兵,楚國退兵!」

  寧元憲聽到這個消息,不屑一笑。

  只有諷刺,沒有喜悅。

  當蘇難主力覆滅的時候,楚國大軍就已經無力蹦躂了,所謂攻打種堯大軍就是在演戲了。

  因為天西行省還有鄭陀在鬧,楚國指望著鄭陀能不能鬧大,形成割據之勢,所以不甘心退兵。

  沒有想到鄭陀也很快就被滅了,楚國只能灰溜溜退了,總不能真的上演兩國大決戰吧。

  媽蛋,這沈浪真是一個妖孽。

  神經病一樣的天才,帶著二百人進白夜郡,不但滅了蘇難,還滅了鄭陀。

  真真是厲害沖天了。

  …………

  楚國王宮內。

  楚王捏了捏鼻子,表情顯得糾結有些震驚。

  「賠了,賠了,損兵折將白折騰了一場啊」

  「沈浪,沈浪這傢伙是誰啊?從哪裡冒出來的啊?這麼厲害?憑借一個人就滅掉了蘇難滅掉了鄭陀,越國竟然有此大才?怎麼就不出在我楚國呢?」

  「派遣使團去越國,談判停戰吧,我們已經佔領的幾個堡壘不能退,順便再讓寧元憲賠償個幾十萬金幣。」

  「態度一定要強硬,而且到了越國之後,可以先和吳國溝通一下,我們兩國聯手施壓,不怕寧元憲不妥協,吳王此時需要我們的支撐,使者的態度大可以傲慢一些。」

  「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就盡量在談判場上多訛詐一些來。」

  「是!」

  幾個時辰後,楚國使團出發前往越國。

  ………………

  吳越邊境,吳國的中軍大營內。

  吳王已經安靜下來了。

  看著手裡的一份又一份奏報。

  沈浪打贏了蘇難,打贏了鄭陀,還隔著幾千里打贏了吳牧大軍。

  也就是說他一人打贏了三場大戰。

  這個人真是厲害得無邊無際了。

  「唉!」

  楚國都退兵了。

  卞逍依舊在吳國之內狂殺,殺得國內人心惶惶,魂飛魄散。

  吳國大軍依舊在疲於奔命地圍追堵截,但是效果非常不好。

  吳王望著牆壁上的地圖。

  這一次沒有任何指望了。

  所有的幻想都破滅了,連鄭陀都被沈浪一股腦滅了。

  接下來,想要讓卞逍退兵,就只能靠談判了。

  年輕的吳王低頭了。

  要親自向越王服輸妥協了。

  這一次寧元憲又會如何地獅子大張口,對吳國進行宰割呢?

  戰爭一敗塗地,才導致今日之慘劇被動。

  吳王無比的不甘心。

  不久之前他在邊境會獵贏了寧元憲,是何等的風光,何等的威名赫赫。

  之後,寧元憲危機四伏,越國彷彿要遭遇滅頂之災。

  短短幾個月,局面完全逆轉。

  越國大獲全勝。

  而吳國,卻要面臨災難。

  他這位英姿勃發的年輕吳王,又要如同父親一樣,向越國折腰。

  越王會訛詐什麼?

  天文數字的賠款?

  再一次割讓土地?

  「派使者去楚王行宮吧!」吳王歎息道。

  「是!」

  然後,臣子們開始組建使團,去和越王談判。

  忽然,吳王猛地站起道:「不,本王親自去越王行宮,和寧元憲談判。」

  這話一出,所有臣子頓時高呼。

  「陛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陛下來萬乘之尊,一國之主,怎麼可以以身犯險?」

  「萬一寧元憲喪心病狂,扣押陛下訛詐我國,那就是天大之禍啊。」

  吳王目光朝著吳直望去。

  吳直內心焦灼萬分。

  一方面,他對吳王做出的這個決定非常欣慰。

  哪怕這一戰已經輸了,大王依舊不失銳氣,而且充滿了挑戰欲。

  但一國之主進入敵人國土之內,實在太過於行險了。

  吳王道:「就這麼定了,我親自去見越王,這樣才能讓他更顯勝利者的榮耀。」

  眾人一愕。

  陛下這又是為何啊?

  然後吳王乾綱獨斷,帶領著幾個臣子直接越過邊境,朝著寧元憲的行宮而來。

  頓時間,把越國守將嚇壞了。

  這……這是幹嘛呀?這超不符合規矩啊。

  「請前往通稟越王,小侄吳啟前來拜訪。」

  ………………

  這一日,沈浪把羌國騎兵交還給女王阿魯娜娜。

  順便又等了大傻和阿魯娜娜一個多時辰。

  換成其他女人肯定會說,等我生寶寶的那一天你一定要回來。

  但是阿魯娜娜卻沒有說,對於羌國女人來說生孩子就如同生蛋一樣。

  她和大傻兩人才是真正的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告別了阿魯娜娜,告別了張翀。

  沈浪依舊率領著不到二百人離開白夜郡,返回國都。

  ……………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6 03:35
第276章:浪爺狂熱!給太子戴綠帽?

  作為一國之主,直接前往另外一個國家的領地,這壞規矩嗎?

  當然!

  而且是一種聳人聽聞的行為。

  一般而言,兩國君王如果要見面的話,都會在兩國邊境線上搭建一個高台。

  而這個高台的中軸線就是兩國的邊境線,兩國君王依舊在自己的國土範圍之內。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國事訪問,一個國家的君主會進入另外一個國家。

  姜離帝主在位的時候,就有很多國家的太子甚至國君前往大乾王國訪問。

  但是姜離死了之後,東方諸國一切氛圍就變了。

  不要說君王之間很少互訪,就連太子少君也很少訪問他國了。

  寧元憲正在練字呢。

  而且還是非常生氣地練字。

  因為沈浪的那句話也傳到他的耳朵裡面了。

  國君的字還不錯,但還不夠貴氣,哪一天我教他一種新書法,絕對貴氣。

  這下寧元憲不忿了。

  黃口小兒,大言不慚。

  你沈浪的詩詞才華無雙,這點我認。

  但是要論書法,你哪裡比得上我?

  我寧元憲的書法絕對是一流,自成一家,這世上恐怕沒有比我更貴氣的字了,你沈浪乳臭未乾懂個屁。

  寫完這幅字之後,寧元憲覺得越看越好。

  恨不得把沈浪抓過來,讓他睜開狗眼好好看看清楚。

  再拿出沈浪寫的字,國君不屑道:「沈浪的字太輕浮了,完全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自信,竟然敢評點起寡人的字來了,真是大言不慚,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大宦官黎隼在邊上也不做聲,反正現在國君心情高興,他也就不用違心奉承了。

  在黎隼看來,國君的字是比沈浪好一些。

  但是都稱不上什麼書法大家,頂多就是好看而已。

  國君的字極盡貴氣,恨不得每一個字都雕琢一遍。

  而沈浪的字則完全是神經病,有耐心的話時候呢,寫得比國君還要精緻,沒耐心的時候呢,那個字簡直就不能叫狂草,十個字有一半要靠猜,跟鬼畫符一樣。

  總之這爺倆的書法水平,半斤八兩,都無法登堂入室!

  當然沒有人敢說真相,都把國君的字吹上了天,這讓寧元憲飄飄然,真覺得自己時候書法大家級的水平,所以特別喜歡給別人賜字。

  你家母親過大壽,寡人賜你一幅字。

  你家世子成婚?給你賜一幅字。

  你家三代單傳,這又生了一個孫子?來來來,寡人給你賜一幅字。

  國君是有多麼恩寵這些臣子嗎?也不見得,他就是覺得自己字好,喜歡顯擺。

  收到字的人有的興高采烈掛起來,這畢竟代表國君恩寵啊。

  但有一些國之棟樑級的老臣卻非常無奈,比如尚書檯的宰相祝大人,他本就是書法大家,造詣極高的。

  而且國君對他感情深啊,不管他家裡辦什麼事情,都要賜字的。

  國君給你的字你就要掛起來啊,否則就是藐視君王啊。

  於是一整個大堂,密密麻麻都是國君寧元憲的字,整整幾十幅之多。

  別人一看還以為祝相的書法鑒賞水平怎麼這麼低呢,怎麼滿屋子都是這樣艷麗的字啊?

  偏偏國君還自我感覺良好,動不動就去祝式家族的大堂欣賞自己的字,還說書法也是妙手偶得之,很多好字他現在也寫不出來了,自己想要看也只能來祝家,真是便宜了祝家了。

  祝相很無奈,他其實很想說陛下既然您那麼喜歡的話,就全部都收回去吧。

  當然這話也只能在心中說說。

  祝相對寧元憲的感情很深的,此人不但是他的學生,還是他的女婿,算是他看著長大的,一方面是他的君主,另一方面也如同子侄一般,還是一種希望的寄托。

  每一次看到寧元憲如此自戀,祝相真的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把這幅字也送去給沈浪,去打他的臉。」寧元憲道。

  「遵旨!」大宦官黎隼心中無奈道。

  而就在此時,小黎公公飛奔而入,顫聲道:「陛下,吳王來了。」

  越王寧元憲一愕,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人這麼不講規矩的嗎?就算君王出訪,也要先派出使團提前接洽,再由對方君主邀請,再挑選黃道吉日出訪。

  你吳啟就這麼過來了?

  你以為這是逛菜場嗎?

  不過驚詫之餘,寧元憲還是很高興的,甚至充滿了驚喜,這是巨大的外交勝利。

  一般情形之下,都是下國君主拜訪上國。

  二十幾年前艷州事變之後,吳國大敗,但是老吳王也沒有主動來訪越國,依舊是在邊境線上建造一個高台,然後兩個國王進行談判。

  談判的結果對於吳國來說當然是喪權辱國的。

  吳國足足割讓了九郡之地。

  大喜之餘,寧元憲本能就要把行宮內所有的臣子全部召集來,甚至還有集結幾萬大軍,一來給吳王一個下馬威,二來見證這一場輝煌的外交勝利。

  …………………

  年輕的吳王已經做好被折辱的思想準備了。

  寧元憲的虛榮眾所周知,之前邊境會獵失敗讓他顏面盡失。

  如今越國大獲全勝,而且吳王有求於人,在顏面上當然任由寧元憲予取予求了。

  吳啟是抱著臥薪嘗膽的心態來求見越王的。

  既然寧元憲愛面子,虛榮得很,那吳王就索性滿足到極致。

  我堂堂一國之君都親自來向你妥協了,你寧元憲也就不要得寸進尺了啊。

  年輕的吳王已經決定了,接下來不敢是怎麼折辱的事情他都可以做。

  比如被越國萬人圍觀譏諷。

  又比如親自給越王擊缶。

  又或者親自給越王倒酒倒茶。

  姿態他吳啟可以放到最低。

  但是談判一事上,他絕對寸步不讓。

  賠款可以,但是不要超過五十萬金幣。

  割讓土地絕對不行,半個郡都不成。

  吳啟已經決定了,寧元憲若不答應的話,他就賴在越王行宮不走了。

  就算幾個月我也能賴下去。

  反正我是一國之君,你總不能趕我走吧?

  但是進入了越王行宮了之後,一切都和吳王想像的不一樣。

  倉促之間,越王寧元憲迎接的儀式莊重,但絕對沒有任何欺壓之意。

  上百人的儀仗軍隊,加上十幾個重臣,越王寧元憲親自出迎,毫無折辱之意。

  吳王稍稍驚愕之後,趕緊上前躬身拜下道:「小侄吳啟,拜見越王。」

  但是他還沒有拜下去立刻就被寧元憲托住了。

  「吳王萬萬不可,論輩分你雖然小我一輩,但你我都是一國之君,只能平輩論之。」寧元憲道:「說來也真是好笑,吳王的名字和我王叔是一樣的。」

  吳王叫吳啟,寧元憲的叔叔叫寧啟。

  吳王立刻再一次拜下道:「吳啟拜見王兄。」

  寧元憲道:「好,吾弟真是英姿勃發,年少英雄,我前兩日派遣使臣邀請你來訪問我越國,王弟今日就來了,真是讓吾喜出望外,這一路上可還好走啊?」

  吳王道:「我剛剛接到王兄邀請,心中便無比期切和王兄的再一次見面,有勞王兄掛念,這一路上還算平坦。」

  媽蛋,寧元憲什麼時候邀請過吳啟了?

  而且聽這二人的講話,就好像吳王萬里迢迢而來一般。

  其實就十幾里路,這一路好不好走,你心裡難道沒數嗎?

  越王道:「王弟,你來者是客,你先請!」

  吳王退後一步道:「您是王兄,當然您先請。」

  兩個人不斷謙讓,最後越王挽著吳王的手臂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聯袂而行!」

  然後,兩個大王就進入行宮之內!

  ………………

  接下來,越王為吳王舉辦了歡迎宴會。

  兩個人只談詩詞歌賦,絲毫不談國事。

  吳王幾次吹捧沈浪詩詞之才,越王就幾次貶低沈浪。

  這就彷彿兩個家長在聊天。

  甲家長拚命誇獎乙家長的兒子,你那孩子真了不起啊,考試全班第一。

  乙家長就拚命貶低,不行不行,才考了98分,另外那兩分也不知道是怎麼丟的,真是豬腦子一樣,沒什麼出息的。

  總之這場宴會,賓客盡歡。

  然後,然後雙方換了一個宮殿,換上莊重但又不是上朝堂的衣衫。

  正式開始談判。

  人數很少,寧元憲這邊只帶了兩個人,吳啟也只帶了兩個人。

  吳王沉默了片刻道:「王兄,卞逍如何才能退兵?」

  非常開門見山。

  寧元憲道:「吳王能夠付出什麼?」

  吳王道:「公開賠禮,從今以後越國為兄,吳國為弟,戰爭賠款二十萬金幣。」

  這話一出,寧元憲沒有說話,越國禮部尚書卻一陣冷笑。

  真是荒謬,這樣的條件你也開得出來?

  吳王你謀奪我越國的雷洲群島,派遣三萬大軍攻打我怒潮城,而且是不宣而戰。

  不僅如此,你還親率三萬大軍南下逼近上野城,一副要和我國決戰的樣子,逼得我王陛下都御駕親征了。

  也就是我越國強大,上天庇佑,否則這次只怕要遭遇滅頂之災。

  若這次輸的是我越國,你吳王只怕獅子大張口,不但要我們承認雷洲群島屬於你們,而且還要割讓起碼五郡吧。

  現在你吳國輸了,竟然只願意賠款二十萬?

  真是荒謬,天下還有這等便宜的事情嗎?

  做夢!

  越國禮部尚書一陣大笑,就要開噴。

  然而寧元憲一舉手。

  「吳王,我不要你賠款,也不要你割土,卞逍可以退兵。」寧元憲道。

  吳王一愕道:「那王兄想要什麼?」

  寧元憲道:「盟約,從今以後吳越兩國結為兄弟之邦,沒有誰是哥哥誰是弟弟,都是平等的。」

  吳王驚詫。

  這個結果,他更是難以想到。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

  越國此時最主要的敵人不是吳國,而是楚國。

  經過兩場敗仗,吳國暫時對越國已經失去了威脅。

  但楚國依舊勢大,咄咄逼人。

  眼前這個局面,很容易形成吳楚聯盟,對抗越國。

  所以,寧元憲提前截胡了。

  他不要吳王割土,也不要賠款,只要一個盟約。

  甚至這個盟約都可以未必是真的。

  寧元憲道:「吳王,我知道你們父子一直把艷州之變當成巨大的恥辱,沒有一日不想著奪回九郡之地,沒有一日不想著一雪前恥。賢弟也不必臥薪嘗膽了,我們兩家聯手先擊敗楚國,那九郡之地你可以從楚國割走啊。」

  接著,寧元憲拿來了一張地圖,指著楚國的疆域道:「賢弟,你要哪九郡,就在這個地圖上圈出來。

  這話氣勢沖天就彷彿已經已經徹底擊敗楚國,立刻分贓一樣。

  吳王陷入了沉默。

  他當然知道所謂的盟約是虛的,完全只是一個政治姿態而已。

  至於兩國分割楚國更是無稽之談。

  對於越國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平息南毆國之亂,好好治理天西行省,修生養息。

  越國需要一個安寧的外部環境。

  所為的見好就收,便是如此。

  現在的越國不是擴張期。

  而且越王的這個提議,也確實提供了一種可能性,吳越聯手共伐楚國。

  當然距離這個目標還非常遙遠,中途不知道會有多少反覆和變故,但起碼是一個良好的開始。

  越王在佔盡上風的時候,表現出了非常高的姿態,倒是頗有不戰而屈人之兵架勢。

  越王需要安定的外部環境,吳王又何嘗不是?

  這一次他經歷了如此巨大的失敗,也需要收復殘局。

  而且國內新老交替,權力過渡也可能會出現一定的動盪。

  如果這一次贏了那一切好說,偏偏又輸了。

  吳王想要重新恢復至高無上的權威,確實需要很長的時間。

  越國需要修生養息,吳國又何嘗不是?

  所以吳王僅僅思考了片刻功夫,就直接伸出手道:「王兄,從今以後吳越兩國,就是兄弟盟邦。」

  寧元憲握住吳啟的手道:「從今往後,吳越兩國,守望相助!」

  兩個大王真是雷厲風行。

  很快就簽訂了盟約。

  當然,吳王在看到盟約封面的時候,還是心中暗罵了一句娘賣批。

  因為這盟約一明一暗。

  明面上的盟約,就是吳越兩國結為兄弟之邦。

  暗地的這份,索性就叫做吳越伐楚密約。

  吳王可以想想,雖說是密約,但只要簽訂之後不超過一個月,保證傳遍天下。

  哎,隨便簽吧。

  吳王無奈了片刻,也就在這份所謂的吳越伐楚密約上簽字了。

  這樣秀的操作在地球上也發生了很多次的。

  比如二戰的時候,德國和蘇聯還簽過秘密盟約呢,結果還不是打成一團腦漿。

  次日!

  吳越兩國在邊境上築建高台,當著文武百官,當著幾萬大軍的面,兩位國君簽下了《吳越盟約》,然後傳告天下。

  吳越兩國正式結盟。

  天下震驚!

  太意外,太突然了。

  不就之前你們還打得你死我活的,死仇啊,現在竟然好得像穿一條褲子似的,你們也未免變臉太快了。

  楚國使者還沒有趕到越國,就收到了兩國的公告,頓時幾乎吐出血來。

  一半使團返回楚國,請楚王旨意,另外一半使團繼續出發前往越國。

  但這一次出使真是前途堪憂。

  寧元憲下手太快了。

  本來楚國是想要和吳國聯手,在外交上狠狠宰越國一刀。

  誰知道寧元憲直接截胡了。

  正所謂應了那句話,在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在談判桌上也得不到。

  這下子楚國定然是有麻煩了。

  ………………

  沈浪剛剛離開白夜郡的第三天晚上,就迎來了第一個客人。

  武安伯爵府世子薛磐,而且他身邊還有一個絕色小美人。

  之所以說是小美人,因為她看上去最多只有十七歲左右,非常地羞澀,時時刻刻都低著小腦袋。

  沈浪望著薛磐。

  此人就彷彿換了一張臉,望著沈浪的目光充滿了親近,就彷彿兩人是知己故交一般。

  幾個月前,薛黎去玄武伯爵府退婚。

  薛磐跟著隱元會去逼債,試圖將金氏家族逼向絕路。

  不僅如此,二十年前金宇伯爵借貸一百萬金幣,僱傭了一萬大軍和一整支艦隊去圍剿海盜仇天危,結果全軍覆滅,給金氏家族帶來了滅頂之災。

  要論和金氏家族的仇恨,薛氏家族比蘇氏家族更大。

  而且金氏家族對薛氏家族恩重如山,對方真的是毫無理由的背叛,最無恥的出賣,幾乎將金氏家族置於死地。

  而蘇氏家族,一直到木蘭退婚的時候,兩家才正式翻臉。

  但沈浪之所以先找蘇氏家族復仇。

  一是因為趕上了,蘇劍亭偷襲玄武伯爵府傷了岳母。

  二是因為國君內心痛恨蘇難。

  而薛氏家族卻不一樣。

  武安伯薛徹是國君的最底細,為他掌管天下情報事務。

  燕難飛也是薛氏家族之人,雖然明面上是越國六大宗師之一,而且是南海劍派掌門。

  然而南海劍派就彷彿是黑水台的分號。

  再加上薛氏家族和種氏家族的絕對盟友關係,還有三王子寧岐的存在,薛氏家族表面上聲明不顯,其實非常強大,根深蒂固。

  蘇氏家族表面強大,實際也強大。

  而薛氏家族低調,就彷彿一座冰山,看到的只有水面上的一點,剩下百分之九十都在水下。

  沈浪一定要滅薛氏。

  但是從難度上,可能比蘇氏家族還要大一些。

  之前的薛磐在金氏家族面前,何等冷漠傲慢。

  而今日,他的面孔儘管有幾分矜持,但是卻充滿了笑意。

  「恭喜妹夫,建立不朽功勳。」薛磐道。

  沈浪微笑還禮,也沒有說話。

  薛磐道:「妹夫,你這次進國都一定會經過琅郡吧。」

  那是肯定的。

  此時三王子寧岐率領三萬大軍鎮守琅郡,原本是打算封堵蘇難叛軍的。

  現在是肯定不需要了,蘇氏叛軍已經全軍覆滅。

  沈浪點了點頭。

  薛磐道:「三王子殿下想要請您吃一頓飯,特讓我前來邀約。」

  沈浪道:「一定要去嗎?」

  薛磐道:「當然不是,完全看妹夫自己的意願,只不過三王子殿下真的求賢若渴。」

  上一次沈浪出使羌國成功的時候,三王子也曾經派人來拉攏過,但是態度很敷衍。

  這次就顯得很真誠了,派來了薛磐這個真正的嫡系。

  薛磐道:「妹夫,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事情不光彩,但是沒有辦法,我們薛氏家族完全要服從陛下的旨意,陛下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那二十年前,你薛氏家族出賣我金氏的時候,難不成也是國君的意志?

  薛磐道:「當然我知道,妹夫很難對我薛氏家族釋懷,但是慢慢來。有一件事情妹夫或許需要知道。」

  沈浪道:「是苦頭歡刺殺我岳父之事嗎?」

  薛磐道:「對,那麼妹夫可知道苦頭歡的真正身份是什麼嗎?」

  沈浪道:「願聞其詳。」

  薛磐道:「他的名字叫卓一塵,是卓昭顏的義兄,所以他是太子的人,去刺殺金卓侯爵也死活太子的意志。」

  沈浪驚聲說道:「竟有此事?」

  薛磐道:「千真萬確。」

  沈浪顫抖道:「太可怕了,簡直是駭人聽聞,苦頭歡竟然是太子的人,這個消息也未免太驚人了。太子竟然派人去刺殺我的岳父?從此之後,我和他不共戴天。」

  薛磐道:「沈妹夫,我們雙方都有共同的敵人,不如先在一個壕溝如何?」

  接著,薛磐道:「我知道舍妹薛黎不懂事,給金氏家族帶來了巨大的傷害,但是薛氏和金氏家族的聯姻依舊可以繼續下去,夢夢妳過來。」

  那個絕色小美人走了過來。

  「這位是我的妹妹薛夢,嫡妹,是父親最寵愛的掌上明珠。」

  沈浪仔細看這個女孩。

  論長相,論溫柔,眼前這個女孩確實超過了薛黎。

  薛磐道:「金木聰世子才華橫溢,名滿越國,和我妹妹薛夢是天作之合,就讓這二人結為夫妻如何?」

  沈浪一副非常心動的樣子,笑道:「薛夢小姐,金木聰可不像我這麼帥,妳真的願意嫁給他嗎?」

  這話真心無恥。

  薛夢低聲道:「我已經偷偷去看過胖哥哥了,我……我蠻喜歡他的。」

  沈浪道:「那可太好了,不過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需要稟告岳父岳母才行。」

  薛磐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三王子殿下虛席以待,妹夫經過琅郡的時候一定要前往一敘。」

  沈浪道:「我盡量,盡量!」

  薛磐道:「那為兄告辭了。」

  沈浪道:「薛兄好走,慢走!」

  絕色小美人道:「沈浪姐夫,再見!」

  沈浪柔聲道:「薛夢妹妹再見。」

  絕色小美人又朝沈浪揮了揮手。

  薛磐帶著妹妹離去。

  ………………

  次日,沈浪繼續前行!

  晚上,又包下了整個官驛。

  之前他每一次雖然包下了官驛,但是驛站裡的官吏完全當他不存在一般,避之如同蛇蠍,惹不起躲得起。

  而這一次,他沒經過一處,地方官吏紛紛來派馬屁。

  還沒有到達官驛,裡面的官吏就已經提前幾十里來迎接,那股子慇勤,那股子討好,簡直連太守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沈浪吃過了晚飯,然後回到自己房間之內。

  劍王李千秋就住在隔壁,沈浪進房間之前,劍王低聲道:「你房間內有人,而且是一個女人。」

  沈浪一愕。

  莫非是我的木蘭寶貝嗎?

  她知道我憋的太狠了,所以來撫慰我內心的灼熱和空虛嗎?

  沈浪這次是憋得真久,差不多一個月了。

  整個人簡直就要炸了一般。

  推開門。

  果然一個女人背對而立。

  這背影妖嬈絕倫,魔鬼曲線。

  「沈公子來了?我已等候多時了。」女人轉過身來。

  正是太子的外室卓昭顏。

  「薛磐已經去見過沈公子了吧。」卓昭顏柔聲道:「不過我相信沈公子肯定什麼都沒有答應他。」

  沈浪道:「卓小姐來意如何?」

  卓昭顏道:「太子殿下非常欣賞沈公子,真真地欣賞。我知道沈公子之前和太子殿下有誤會,但是誤會可以解開的,不是嗎?」

  沈浪道:「苦頭歡去刺殺我岳父,這麼大的誤會也能解開嗎?太子把我妻子金木蘭視為禁臠,這麼大的誤會也可以解開嗎?」

  卓昭顏柔聲道:「當然可以!」

  然後,她輕輕一扯。

  緊身的絲綢裙子落下,裡面什麼都沒有穿,露出了雪白如玉的軀體,一絲不掛。

  然後她玉臂如蛇一般纏繞上來,絕美的臉蛋貼了上來,柔聲道:「沈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要辜負了啊,有什麼事情日後再說。」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6 23:38
第277章:浪爺凱旋!威震國都!

  卓昭顏很美。

  而且是那種妖艷又帶著貴氣傲慢的美麗。

  沈浪是個渣男,又整整憋了一個多月。

  所以當她吻上來的時候,沈浪飛快地避開了。

  沈浪是一個渣男,到現在為止睡過了四個女人。

  這四個毫無例外都是冰清玉潔的。

  所以,他怎麼可能會碰卓昭顏這種女人。

  「怎麼?沈公子難道嫌棄我不夠美麗嗎?」卓昭顏嬌聲道。

  沈浪歎息道:「卓小姐,妳曾經是我妻子的師姐,這個身份對我很有吸引力,但是我怕妳在X裡面下毒啊。」

  這話一出。

  卓昭顏臉色瞬間就變了。

  這句話真是惡毒之極了,卓昭顏甚至無法想像沈浪竟然會說出這般惡毒之話。

  打人不打臉,而沈浪直接就撕臉皮了。

  自從背靠了隱元會之後,卓昭顏還從來都沒有受過這樣的恥辱。

  沈浪之嘴,簡直超過一般潑婦罵街。

  而沈浪現在差不多可以確定,眼前這個女人只是太子名義上的外室而已。

  太子寧翼是一個佔有慾非常強之人。

  怎麼會容忍自己的女人在外面給他戴綠帽子?

  半點都不可能。

  他可以給別人戴綠帽,而且還特別喜歡。

  但別人絕對不可以給他戴綠帽。

  沈浪和太子幾乎沒有任何接觸,但也大概有瞭解,他是國君幾個兒子中性格最像的一個。

  和國君一樣的自戀,一樣的自私,一樣的狠毒。

  但是,他又彷彿沒有國君寧元憲的那種浪漫情懷,反而還帶著一絲暴虐的情緒。

  對於卓昭顏,沈浪也有一定的瞭解,甚至還算比較深。

  首先,她是隱元會的人。

  甚至不僅僅是隱元會的人,身上還背負著某種秘密使命。

  長長地呼吸幾口氣之後,卓昭顏臉色漸漸平靜了下來。

  緊接著立刻又換上了嫵媚的笑容,嬌滴道:「沈公子,人家那裡有沒有毒,你嚐嚐看不就知道了嗎?」

  沈浪道:「卓師姐,不行啊,太多人嘗過了,不知道有多少口水,甚至小便都有可能,太不衛生了。」

  這話就更惡毒了。

  這下子連卓昭顏都承受不住了,嫵媚的臉蛋頓時冷了下來。

  然後蹲下身來,撿起裙子穿上,緩緩道:「沈公子,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虛無縹緲的是什麼嗎?」

  沈浪道:「風!因為一會兒往這邊刮,一會兒往那邊刮。」

  兩個人說的風,也就是國君的歡心。

  卓昭顏道:「人的喜歡也是這樣的,今天喜歡一個人,明天可能就不喜歡了。有些人很長情,而有些人則善變。今天看著這隻小狗可愛寶貝了幾天,但很快就會膩的。」

  這意思是國君喜怒無常,你沈浪今日受寵,明日就未必了。

  沈浪聳了聳肩膀。

  卓昭顏咯咯嬌笑道:「看來沈公子果然是飄了呢,希望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能夠讓您認清自己。」

  「告辭了沈公子,祝您做一個好夢哦。」

  然後,卓昭顏裊裊離去。

  沈浪道:「卓昭顏,妳讓苦頭歡刺殺我岳父之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我一定會給陛下進讒言……哦不是,我一定會向陛下告狀的。」

  卓昭顏嫣然一笑道:「隨便呀,沈公子最快趕緊回國都,經過琅郡的時候也不要停留了,說不定在國都還有驚喜等著您呢。」

  這是一個警告,嚴重的警告。

  ………………

  兩日之後!

  沈浪經過了琅郡,他沒有去拜訪三王子寧岐。

  但是……

  對方來拜訪他了,直接來到沈浪所住的官驛。

  他不是第一次見寧岐,但卻是第一次真正接觸。

  三王子寧岐,長相氣質都和國君不一樣。

  寧元憲是精緻的美男子,雖然有武功,但是鄙夷武功,算是一個文王。

  而寧岐則嚴肅不苟言笑,文中有武,武中有文。

  他曾經跟過幾個師傅習武。

  第一個師傅是大宗師燕難飛,第二個師傅是種堯,第三個師傅是天涯海閣之主左辭。

  看看這幾個師傅名單,就知道此人有多麼厲害。

  否則,又怎麼會成為太子勁敵?

  甚至寧元憲自己都無法決定,到底是讓太子繼位,還是讓三王子繼位。

  正是因為他的猶豫,才導致朝內有奪嫡之爭,而且勢均力敵。

  此人是真正的文武全才。

  沈浪剛剛靠近他,就能感覺到肅殺之氣。

  那種擁有強大武力和權力而產生的壓迫性,但是又用一種文明高貴的氣質包裹了起來,和羌王阿魯岡這種靠著暴力而震懾敵人有本質區別。

  這不是一個自戀之人,而是一個強大自信之人。

  「沈浪,孤能給你什麼?」寧岐道。

  他不是太子,不好稱孤道寡的,但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國君也沒有說什麼。

  沈浪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寧岐道:「那你想要什麼?」

  沈浪想了一會兒:「報仇。」

  儘管知道是這個答案,但寧岐的內心還是錯愕了一下。

  什麼仇什麼怨啊?

  蘇氏家族偷襲你玄武伯爵府城堡,結果被你滅族了。

  現在你想要找誰報仇?

  寧岐道:「你想要找誰報仇?」

  沈浪道:「誰害過我家,我就找誰報仇。」

  這天真是聊不下去了。

  沈浪這種人真是完全沒有收買的辦法。

  他什麼都有,什麼都不要。

  金錢和權勢在他眼中如同狗屎。

  他愛美人。

  但是人家自己能勾搭,不需要你送。

  「你和薛氏家族的仇恨,真的沒有辦法消嗎?」寧岐問道。

  沈浪聳了聳肩膀。

  寧岐道:「那你報仇總有一個先後吧。」

  這意思很明白,你先向太子報仇,我們兩人聯手掀翻了太子。

  至於你和薛氏家族的仇,以後再說?

  沈浪道:「三殿下,你很厲害,能夠引起我的敬畏之心。我這個人的隊友可以是豬,但一定不能同床異夢。」

  說出這話的時候,沈浪腦子裡面頓時浮現出大尻公主的面孔,她艷麗絕倫的面孔猛地也瞪:你說誰呢?說誰豬隊友呢?小心我弄死你啊,把你弄哭。

  這個傻妞坑沈浪不是一次兩次了。

  但……她確實一心一意想要對沈浪好。

  寧岐道:「薛氏是我的人,你要對薛氏下手,那就是和我為敵,要想好了。我問你最後一遍,確定要和我為敵嗎?」

  沈浪一聲歎息道:「三殿下,人生不得意,十有八九!」

  寧岐道:「那行,我知道了。過了今晚便是敵人,但今天晚上我們卻可以喝酒聊天。」

  沈浪端起酒杯道:「三殿下,您這酒該不會有毒吧?」

  寧岐面孔一變,恨不得把桌子掀了。

  沈浪趕緊道:「開玩笑,開玩笑的,我這個人就喜歡說笑。」

  然後,他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寧岐也端起一杯,也不相敬,就這麼直接飲下。

  接下來,兩個人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這麼一直喝酒。

  這兩人就屬於那種互相都敬佩對方,但誰也不喜歡誰。

  喝完晚上時分。

  三王子寧岐離去。

  甚至連好自為之都沒有說。

  但那意思已經非常明白了,從今以後便是敵人。

  日後屠刀落下的時候,不要喊冤。

  ………………

  三王子寧岐走了之後,沈浪陷入了思考。

  原本寧岐也沒有奢望能夠將沈浪收於麾下,但卻希望可以聯手對付太子。

  但沈浪拒絕了。

  那麼接下來的局面就會變得非常微妙。

  聽著三王子離開的腳步聲,沈浪甚至彷彿聽到了戰鼓響起。

  所謂的戰鬥從來都不會等你準備好了再打響的。

  或許已經打響,或許在幾天之前就已經打響了。

  太子和三王子雙方前來籠絡沈浪,就是想要看看有沒有互相妥協的空間。

  結果完全沒有。

  那麼就直接開打。

  按照常理來說,太子和三王子鬥得如火如荼,沈浪插進來一手不是剛好能夠把水攪渾嗎?

  然而在太子和三王子眼中,沈浪還不夠這個資格。

  苦頭歡刺殺金卓侯爵,這件事更加激發了太子和沈浪之間的矛盾。

  那太子會任由沈浪把這事當成武器去攻擊他嗎?

  不會的。

  太子也系肯定會先下手為強,把沈浪拉入他的戰場,從而無暇他顧。

  國都肯定出事了。

  對方已經出手了。

  那麼會出什麼事呢?

  ………………

  次日一早。

  沈浪率隊返回國都。

  因為金氏別院已經被燒了,金木聰和小冰都住在五王子寧政的府裡。

  帝國大使雲夢澤也不在國都,為了寧焱公主的和離之事返回炎京!

  上一次沈浪出使羌國歸來,立下了不小的功勞。

  凱旋之時,那真是人山人海,旗幟飄揚,萬人相迎。

  國君專門舉行了一場宏偉的儀式。

  那一次,沈浪成為了整個國都的大英雄。

  而這一次沈浪立的功勞更大了,滅掉了蘇氏,滅掉了鄭陀,簡直就是力挽狂瀾,不世之功。

  甚至可以稱之為救國英雄。

  然而,他返回國都的時候,完全靜寂無聲。

  沒有任何夾道相迎,官方也沒有組織任何儀式入城。

  而且此時國君依舊在北方行宮,還沒有返回國都。

  甚至進入玄武城的時候,沈浪還需要和其他人一樣排隊,被檢查了身份文牒。

  城門守將甚至上上下下看了沈浪好一會兒道:「從白夜郡過來的?」

  沈浪點頭。

  城門守將立刻後退幾步,大聲道:「所有人等立刻退後,來人,把這支隊伍包圍起來。」

  頓時湧出來上千名武士,將沈浪這二百人團團包圍。

  那個城門守將道:「對不起了沈大人,如今白夜郡大鬧天花,任何人等進入國都都需要接受身體檢查,然後隔離五日,確保沒有感染天花方能離開。」

  沈浪一笑道:「請問這是誰下的命令?」

  城門守將道:「尚書檯,樞密院,國都中都督府聯合下的命令,本官也是照章辦事,請沈大人勿怪。」

  接著,他大聲下令道:「將沈大人隊伍送去隔離大院夾道,絕對不允許他們離開隔絕區域半步。」

  沈浪身後一行人無比憤怒。

  我們在白夜郡拚死拚活,立下了這麼大的功勞,幾乎挽救了整個越國的危局。

  返回國都的時候,非但沒有收到英雄的待遇,反而還要被關起來?

  真是要讓人氣炸了。

  沈浪道:「請問閣下是?」

  那個將領道:「天越提督府,游擊將軍王棟!」

  天越城,就是國都!

  甚至幾個行省的名字也是以國都為中心命名的,天南行省,天北行省,天西行省。

  國都儘管只是一座城池,但是地位和行省等同。

  不但有一個天越中都督府,還有一個天越提督府。

  天越中都督府負責國都所有軍政大事,而提督府則負責城防。

  游擊將軍,在提督府的位置已經不低。

  按說守衛玄武門的將領,一個千戶已經足以。

  對方竟然派來了一個游擊將軍,對方好大的手筆啊。

  沈浪道:「我們一行人已經提前種過牛痘,完全禁絕了被感染的風險。而且我可以帶領她們進入三公主的府上自我隔離,中都督府派醫生過來檢查,確定無事之後再離開。」

  「不可以!」游擊將軍王棟道:「沈浪城主,這是尚書檯,樞密院,中都督府聯合下達的公文,請您過目!」

  沈浪看了一眼。

  上面確實清清楚楚寫著,從天西行省進入國都的任何人,不敢官職有多大,都必須接受隔離。

  而從白夜郡趕回的人,更是不得私自和任何人接觸,一定要將天花疫情扼殺於萌芽之中。

  任何人等,只要違抗此令,立刻逮捕。

  若敢進行武裝抵抗,格殺勿論。

  這道政令寫得殺氣騰騰,上面鮮紅地蓋著四個大印。

  尚書檯,樞密院,天越中都督府,天越提督府。

  當然了,因為天越提督府不可以和上面三個部分相提並論,所以游擊將軍一直說著是三方聯合下令。

  這道政令,僅次於國君旨意了。

  看上去完全合情合理。

  但沈浪卻知道,這道政令完全就是針對他的。

  你沈浪不是牛逼嗎?

  剛剛滅了蘇難,又滅了鄭陀,立下了不世之功。

  現在就狠狠殺一下你的威風。

  甚至在你臉上打一個耳光。

  然而,我們打得名正言順,合情合理。

  有四個頂級衙門背書,就連國君親自來了,也不會否決,更何況國君此時還在北邊的行宮,還沒有還都。

  難道防疫天花疫情不重要嗎?

  難道國都的百萬子民性命安危不重要嗎?

  你沈浪別說只是區區一個鎮遠城主,就算是天西行省中都督,也要接受隔離檢查。

  你立下了大功就可以為所欲為,就可以不顧國都百萬子民的安危嗎?

  而沈浪一旦答應被隔離。

  那麼就等於是束手就擒,活生生被關在一個廢棄的大院子內,軟禁幾天幾夜。

  這就等於把臉湊上去,讓對方狠狠打一個耳光。

  這樣一來,沈浪滅蘇難而帶來的威風就瞬間被滅得乾乾淨淨。

  所有人都會看到,沈浪在國都之內,也只是一條小蟲子而已。

  對方果然好手段啊。

  政治陰刀子,殺人不見血。

  沈浪緩緩道:「王棟將軍,若是我們不願意被隔離,不願意被軟禁,那又會怎樣呢?」

  游擊將軍王棟道:「沈大人,我這也是執行軍令,您不要讓我為難。」

  沈浪道:「我就想問你,如果我抗命,那又會怎麼樣?」

  王棟手握在刀柄上,寒聲道:「本將說得清清楚楚,公文上也寫得清清楚楚。從白夜郡來的任何人等,若是不接受隔離,甚至有武裝反抗的行為,為了國都百萬子民的安危,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

  上百人大喊,頓時周圍的百姓紛紛退開。

  但是退後幾百米後,他們又開始擁擠圍觀起來。

  「諸位國都的父老鄉親,這位就是沈浪大人!」游擊將軍王棟大聲道。

  頓時,無數民眾的目光朝著沈浪望來,充滿了畏懼,又充滿了隱約的敵意。

  因為之前那個謠言已經引爆了整個國都。

  沈浪率領羌國騎兵入境,在白夜郡燒殺搶奪,屠殺過萬,十室九空,家家辦喪。

  當時沈浪完全被千夫所指,成為越國萬眾之敵。

  而且鄭陀和梁永年成為了消滅蘇難叛軍,在越國危難之局力挽狂瀾的大英雄。

  緊接著沈浪公然斬殺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公然率領羌國騎兵屠殺越國官軍,更是引爆了整個越國。

  當然!

  事後很快官方出面闢謠。

  宣佈梁永年為蘇氏叛逆,平西將軍鄭陀違抗聖旨形同謀反。

  不僅如此,國君下旨誅殺梁永年全族。

  抓捕鄭陀全族。

  並且,國君詔書中說得清清楚楚,沈浪和張翀才是消滅蘇氏叛軍的最大功臣。

  但是闢謠沒用的。

  民眾發洩完內心的憤怒後,就不在乎真相了。

  後世的輿論中,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管它什麼真相啊?憤怒就完了,狂噴就行了。

  而且先入為主,壞人就是壞人,所以因為闢謠就改變了自己的觀點,豈不是顯得我很蠢?

  游擊將軍王棟又大聲吼道:「眾所周知,白夜郡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天花疫情,屍橫遍野,如同人間地獄。為了保護國都的百萬子民,尚書檯,樞密院和中都督府這才下達了這道政令,凡是從白夜郡來的人都需要進行隔離檢查。」

  「諸位國都的子民,請問這樣做有沒有錯?」

  「沒有!」所有的民眾都異口同聲。

  而且他們本能離開沈浪一行人更遠了。

  天花啊,何等可怕?

  萬一傳染了怎麼辦?那可是會死人的啊。

  「將軍,趕緊將他們抓起來,關起來啊。」

  「將軍,趕快動手,千萬不要把天花傳到國都來啊。」

  無數民眾紛紛高呼。

  還真是可笑。

  沈浪在白夜郡拯救了無數天花病人的性命,甚至他的方案拯救了整個白夜郡,徹底將天花隔絕封堵在白夜郡之內,沒有向外界有任何蔓延。

  他動用了幾千軍隊,封鎖整個白夜郡,不知道被都多少人咒罵。

  說白了,國都現在還沒有任何人感染天花,幾乎完全是沈浪的功勞。

  眼前這些民眾沒有籠罩在天花的死神陰影中,也完全是沈浪的功勞。

  而現在,他們卻要將沈浪等人隔離軟禁。

  游擊將軍王棟道:「沈浪城主,您也看到了,這不僅僅是尚書檯的政令,也是國都萬民的心聲。」

  然後,他猛地拜下,大聲道:「沈大人,為了國都萬民的安危,請您接受隔離,請您接受檢查,請您的軍隊放下武器,前往隔離夾道。」

  沈浪心中冷笑。

  若是擔心天花,你王棟又怎麼敢距離我這麼近?

  你心中比誰都清楚,我們一行人造已經徹底免疫天花,沒有任何風險。

  而且就算隔離,也不需要繳械,我們自己去三公主府邸,關閉大門自我隔離,你們進行監督也就是了。

  為何還要繳械?為何還要去廢棄的隔離夾道軟禁?

  當我們是乞丐嗎?

  這不是打臉又是什麼?

  這不是陷害又是什麼?

  見到沈浪無動於衷,國都的這位游擊將軍王棟直接跪下,悲淒道:「沈浪城主,我知道您立下了大功,論官職我比您高了兩三級,但是為了國都萬民,我給您跪下了,我給您跪下了。」

  頓時間,周圍旁觀的民眾紛紛感動。

  「這位將軍真是好官啊。」

  「這位將軍叫王棟,我記住了,真是好官,為了我們老百姓,竟然給沈浪跪下了。」

  「沈浪真是太跋扈了,難道有功勞就可以為所欲為,就可以不顧我們百姓的死活嗎?」

  「是啊,太跋扈無理了。之前他們說得沒錯,此人遲早成為禍害。」

  游擊將軍王棟道:「沈浪大人,請您接受繳械,請您接受隔離檢查吧,為了國都萬民,為了黎民百姓,請您繳械,請您隔離。」

  又是為了黎民百姓。

  道德高地怎麼時時刻刻都有人佔領呢?

  沈浪喊聲道:「王棟將軍,如果我不接受呢。」

  游擊將軍王棟高呼道:「沈浪城主,您竟然置國都萬民的安危於不顧嗎?您就完全不管天下黎民的死活嗎?」

  這話一出,遠處的圍觀的無數百姓紛紛高呼。

  「繳械,繳械!」

  「隔離,隔離!」

  「沈浪繳械,沈浪隔離。」

  頓時間,沈浪背後的武烈和鹹奴都要氣炸了。

  劍王李千秋也發出一聲歎息。

  都說天下萬民無辜。

  但天下壓根就沒有無辜之人,就如同大劫宮的那一場雪崩,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沈浪緩緩道:「王棟將軍,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我不繳械,不隔離,你打算怎麼辦啊?」

  王棟目光飛快閃過一絲得意,然後無比悲憤道:「沈浪城主,那對不住了,為了國都萬民的安危,我只能執行軍令,希望您不要見怪!」

  然後,王棟將軍起身,高呼道:「諸位國都的子民,你們要給我見證,我對沈浪城主已經仁至義盡,若接下來有什麼無理之處,完全是迫不得已。」

  無數百姓紛紛揮拳道:「我們見證,我們見證!」

  游擊將軍王棟大吼道:「所有軍隊,預備!」

  「砰砰砰砰……」。

  頓時,他麾下的一千軍隊將沈浪的二百人團團包圍!

  游擊將軍王棟道:「沈浪城主,請您繳械,請您跟著我們前往隔離大院。」

  「繳械,隔離!「

  「繳械,隔離!」

  萬眾呼喊。

  沈浪一揮手。

  頓時,身後兩百武士進入了戰鬥狀態!

  游擊將軍王棟的聲音充滿了嚴厲,大吼道:「沈浪城主,您這是要進行武裝對抗嗎?您這是要違抗尚書檯政令嗎?」

  「我倒數五個數,如果您還不繳械的話,我們就視為武裝反抗,根據政令,格殺勿論!」

  「五!」

  「四!」

  「三!」

  「預備!」

  隨著游擊將軍王棟一聲令下。

  國都的一千精銳整齊拔刀,戰意沖天。

  游擊將軍王棟繼續倒數:「三,二,一!」

  「時間到!」

  「沈浪將軍,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你冥頑不靈,休怪我軍法無情!」

  「這滿城的百姓都可為我作證,我是為了黎民百姓,是為了國都安危!」

  「動手!」

  頓時,國都提督府的兩千精銳,舉著戰刀,步步逼近。

  在人群的遮擋中,游擊將軍王棟微微獰笑道:「沈浪城主,這可是您自找的。」

  「我們有一千人,你只有二百人。」

  「你若敢動手,那就是謀反。」

  「沈浪城主,你敢動手,就是謀反……」

  這裡是國都,不是你玄武城,也不是白夜郡,就算是一條龍你也給我盤著。

  沈浪望了王棟一眼,淡淡道:「傻逼!」

  「大傻,閉眼,殺!」

  隨著沈浪一聲令下。

  大傻閉著眼睛,舉起手中的玄鐵重棒狠狠砸下。

  游擊將軍王棟一驚,大呼道:「沈浪你敢?你這是要謀反嗎?格殺勿論,格殺勿論!」

  「砰!」

  大傻的玄鐵棒猛地砸下瞬間。

  王棟趕緊舉刀格擋,頓時他的戰刀碎裂。

  然後,玄鐵棒猛地擊中他的腦袋和身體!

  「砰!」

  游擊將軍王棟,腦袋爆開,身體爆開。

  徹底慘死!

  慘不忍睹!

  沈浪嘴角不屑,淡淡說了一句:「傻逼!」

  全場震絕!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7 09:17
第278章:仁義無雙!國君回都!

  殺了游擊將軍王棟之後,沈浪寒聲下令:「我有重要軍務在身,任何阻攔我進城者,格殺勿論!」

  「殺!」

  頓時大傻閉著眼睛,揮舞玄鐵棒大開殺戒!

  屍體橫飛!

  沈浪麾下武士,手中強弩爆射。

  玄武城門的精銳士兵頓時紛紛倒地。

  他們本來應該反擊的。

  但是游擊將軍王棟死了之後,所有人群龍無首,一時間不知所措。

  而且就算王棟接到的軍令,也只是將沈浪軍隊繳械,押解去隔離起來。

  沈浪畢竟是剛剛立下不世之功的,他們哪裡敢真的格殺勿論?

  但沒有想到,他們不敢。

  沈浪卻敢,反而對他們格殺勿論了。

  沈浪望著地上王棟的屍體,淡淡道:「你身後的人,其實就是想要讓我失智殺了你,現在你求仁得仁了。」

  「走!」

  沈浪一聲令下,他麾下的二百武士縱馬加速,撕開城衛軍的包圍衝入城內。

  留下幾十具屍體。

  還有滿地驚悚的民眾。

  足足好一會兒後,這無數民眾才高聲呼喊:「沈浪謀反了,沈浪謀反了!」

  ………………

  沈浪不屑一笑,就這點小局面?

  在白夜郡我敢屠戮幾萬,在國都我就不敢殺?

  他直接沿著玄武大道,前往吳王寧政的宅邸。

  因為他知道,事情沒有完。

  剛才玄武門的那一幕,僅僅只是開胃菜而已。

  而且沈浪殺人之後,根本就沒有任何軍隊追上來。

  對方的目標非常簡單,就是製造沈浪在玄武門公然殺人,意圖謀反的事實。

  …………

  進入五王子寧政的宅邸之後。

  五王子的妻子卓氏,還有從小照顧寧政長大的老太監飛快地迎了上來。

  「沈公子,您終於來了,終於來了。」

  兩人的神情充滿了歡喜,也充滿了驚惶。

  果然是出事了。

  沈浪道:「出了什麼事?」

  老太監道:「五殿下被宗正寺抓走了。」

  沈浪面孔一抽道:「宗正寺?軟禁嗎?」

  宗正寺是專門管理王族事務的,有些時候也掌管貴族事務。

  老太監道:「不,囚禁!關入了宗正寺的監獄。」

  這話一出,沈浪眉毛更是一聳。

  寧焱公主也被宗正寺關在了一個院子裡面,但那只是走一個過場而已。

  可是關入宗正寺的監獄,那麻煩就大了。

  寧焱公主可能是被軟禁兩個月就可以了,而一旦關入宗正寺監獄,那可能就是關押幾年,就和尋常犯人坐牢一樣,只不過一個在大理寺,一個在宗正寺。

  進入宗正寺的監獄那比圈禁還要嚴重,基本上一輩子都完了。

  「為什麼?五殿下究竟犯了什麼罪名?」

  老太監道:「殺人?」

  沈浪一愕,寧政王子殺人,這怎麼可能?此人雖然內向,但卻不失仁厚,也非常穩重,怎麼可能會殺人?

  沈浪道:「殺誰?」

  老太監道:「大理寺少卿,大理寺丞,大理寺主簿,還有兩名武士!」

  頓時沈浪不由得頭皮發麻。

  這麼大的手筆?這麼大的罪名?

  竟然死了一個大理寺少卿?

  這可是四品大員,完全不是區區一個游擊將軍能夠比擬的。

  更別說還有一個六品的大理寺丞,一個七品的大理寺主簿。

  這件事情,真的是天大了。

  難怪寧政會被抓進宗正寺的監獄。

  這個罪名連受寵的王子都承受不住,更何況是寧政這麼一個絲毫不受重視,連萬年縣令都能鄙夷的結巴王子?

  對方下手之狠,真是非比尋常啊。

  沈浪深深吸一口氣道:「五殿下絕對不可能殺人,究竟絲毫怎麼回事?」

  就在此時,冰兒跑了出來,直接投入了沈浪懷抱。

  這個丫頭肚子裡面的身孕已經快六個月了,肚子已經非常大了。

  此時她俏麗的臉蛋憔悴不堪,充滿了惶恐不安,就如同瑟瑟發抖的小獸一般。

  「姑爺,人是我殺的,是我殺的。」小冰哭泣道:「五殿下是為我頂罪。」

  沈浪望著冰兒,這個丫頭眼睛通紅,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睡覺了。

  她肚子裡面可還有沈浪的孩子。

  沈浪用力安撫她,柔聲道:「不要急,慢慢說來,妳是怎麼殺的?」

  冰兒道:「我用姑爺給的暴雨梨花暗器殺的,手指一按下去,那五個壞人就都死了。五殿下為了保護我,就說人是他殺的,現在被人抓走了,姑爺你快快去救五殿下啊。」

  沈浪頓時頭皮發麻。

  冰兒,妳這麼虎嗎?

  之前在玄武伯爵府用暴雨梨花殺人,而在國都依舊敢這麼做?

  不,不到萬不得已冰兒不會這樣做的。

  這個小丫頭很精明的,她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既然她動手殺人,那肯定是對方威脅到她的人生安全,甚至威脅到她肚子寶寶的安全了。

  「冰兒,我相信妳不會隨意殺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冰躺在沈浪懷中,終於找到了一絲安全感,然後將整個事情娓娓道來。

  還是因為天風書坊餘放舟的那兩個女兒。

  餘放舟夫婦陷害金木聰,被沈浪全部弄死了,兩個小丫頭就被領養了,過年後一個三歲一個四歲。

  養了近半年時間,和沈浪很親,和小冰更親了。

  但是按照大越律法,餘放舟全家斬殺,兩個小丫頭也要被抓去大恩庭。

  大恩庭裡面都是罪犯官員家的小孩,因為年紀太小沒有被殺,但是卻以罪人的身份養在大恩庭。

  那個地方就是地獄!

  所有男孩子稍稍長大一些就會被閹割,送去走太監,或者軍奴。

  女孩子更慘,全部去做最低賤的女奴。

  而且在那裡的孩子,有三成都活不到長大。

  沈浪和五王子當然捨不得將兩個小丫頭送去大恩庭。

  尤其是五王子寧政,已經將這兩個小丫頭視為己出。

  因為這兩個小丫頭實在長大漂亮,粉妝玉琢,大丫頭精靈古怪聰明得很,小丫頭天真純潔。

  別說寧政了,就連沈浪也非常喜愛,經常抱著玩。

  之前沈浪出使羌國的時候,大理寺就曾經幾次三番來五王子的府邸,要將兩個小丫頭送去大恩庭,全部被寧政拒絕了。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寧政每一次都感覺受到了巨大的恥辱,覺得沒有權力的悲哀,幾乎連兩個小丫頭都保不住。

  之後沈浪出使羌國歸來,大理寺就暫時偃旗息鼓了。

  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又捲土重來。

  三天之前,新任的大理寺少卿帶著一群人進入了五王子的宅邸。

  趁著寧政不在,要強行帶走兩個小丫頭。

  冰兒和卓氏當然不允許,就上前阻攔,攔在兩個小丫頭的身前。。

  結果有一個大理寺的武士,竟然暗中要對冰兒的肚子下毒手。

  肚子裡面孩子是冰兒所有的希望,是她的命根子,怎麼可以出事?

  於是,冰兒本能地發射了暴雨梨花。

  把大理寺的五個人全部射死了。

  殺死這些人後,冰兒無比惶恐,感覺到自己為姑爺,為金氏家族闖下了天大的禍事。

  但她不後悔,因為有人要傷害她的寶寶。

  五王子寧政回來之後,怒髮衝冠,猛地一拳砸在牆壁上。

  他再一次痛恨自己沒有權勢,竟然被人如此欺壓。

  區區兩個小丫頭,大理寺竟然趁著他不在直接上門抓人。

  冰兒住在他的家裡,他就有責任保護,更別說冰兒已經有了五個多月的身孕。

  於是,他主動為冰兒承擔下了殺人的罪名,然後被大理寺和宗正寺的人抓走,關進了宗正寺的監獄之內。

  而那兩個小丫頭,也被人強行帶走,送入了地獄一般的大恩庭。

  ………………

  聽完之後,沈浪滿腔怒火。

  對方出手近乎沒有底線。

  現在不但寧政犯下了殘殺朝廷官員的罪名,沈浪也殺了一名游擊將軍。

  毫無疑問這是太子一系動的手。

  誰是策劃者?

  卓昭顏?

  對,應該就是這個女人。

  惡毒之極。

  「姑爺,都是我的錯,都是我錯。」冰兒哭泣道:「是我闖下了大禍,若不是因為我殺人,五王子也不會被抓去坐牢。」

  沈浪柔聲道:「冰兒,妳沒有做錯,妳非常勇敢。有人敢傷害我們的孩子,就是要果斷出手,不敢對方是誰,全部都殺了。而且就算沒有那兩個小丫頭,對方也會找其他理由下手。」

  接著,沈浪朝老太監道:「阿翁,為何不派人去通知我?」

  老太監道:「我們知道,對方出此毒招,目標就是沈浪公子。若我們派人去通知您,害怕亂了您的陣腳。」

  沈浪點了點頭。

  這位老太監說得沒錯。

  太子一系完全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目標就是他沈浪!

  沈浪你不是立下了不世之功嗎?

  但是你現在殺死了一名朝廷的游擊將軍,公然打入玄武城門。

  而且寧政殺死了大理寺的幾名官員。

  你自身都難保,更何況是救人?

  你別以為你立下了這麼大的功勞,自己也就變得強大了。

  你沈浪依舊勢卑微弱小的。

  現在就讓你看清楚你弱小的真面目。

  你可有資格和太子殿下為敵?

  而就在此時!

  外面響起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還有盔甲和武器撞擊的聲音。

  還有急促的馬蹄聲。

  有軍隊來了!

  整整兩千軍隊,包圍了五王子寧政的小小宅邸。

  然後一名武將大吼道:「沈浪何在!」

  沈浪走了出去。

  那名四品武將寒聲道:「你就是沈浪?」

  沈浪道:「尊駕是?」

  那名武將道:「天越提督府參將,許思明!」

  參將?已經算得上是高級將領了!

  沈浪道:「何事?」

  國都的提督府參將許思明道:「沈浪,剛剛你在玄武城門踐踏尚書檯、樞密院、中都督府聯合頒發的政令,而且公然斬殺我提督府游擊將軍,形同謀反,這就跟我們去提督府走一趟吧。」

  「來人,將沈浪帶走!」

  真是有意思,剛才我破玄武門而入的時候你不追來,現在反而追上來。

  這是先讓我知道五王子寧政出事嗎?

  沈浪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滾!」

  然後,他自己返回到五王子的府內。

  「大傻,你就守在這大門口,誰敢衝進來,你就砸誰!」

  「好!」

  大傻直接站在寧政宅邸的大門口,抄起玄鐵重棒,如同門神一樣擋在這裡。

  那名提督府參將許思明冷笑一聲,大喝道:「包圍整個宅邸,務必不要讓反賊沈浪逃脫了,等待上峰命令。」

  頓時,提督府的兩千名武士頓時將五王子的宅邸包圍得水洩不通,任何人不得進出。

  卓昭顏隔著幾百米,冷冷瞥了沈浪一眼,發出不屑一笑。

  沈浪,滅了蘇難之後,你還真的以為自己有多麼強大?

  竟然還想要和太子殿下為敵?

  竟然還如此羞辱我?

  現在你應該知道,自己是何等之弱小無能了吧!

  而距離她不遠處,便是武安伯爵府世子薛磐,三王子寧岐的心腹。

  他也遙望著沈浪。

  這個大言不慚的小白臉,給臉不要臉,竟然拒絕了薛氏家族的好意。

  竟然還一心想要報仇?

  真是荒謬,可笑!

  現在太子麾下一個女人出手,幾乎就讓你沈浪遭遇了滅頂之災。

  你區區一個沈浪,竟然同時得罪太子和三王子。

  自尋死路也不是你這種找死法。

  這一關,看你怎麼過?

  你就等著完蛋吧!

  ………………

  被提督府包圍之後,五王子府邸裡面的所有人無比惶恐。

  如今五王子還沒有救出來,沈浪公子又犯事了。

  簡直是禍不單行。

  老太監急道:「這可怎麼辦?這可如何是好啊?」

  沈浪卻毫不在意。

  「阿翁放心,眼前這個局面看起來危急,實際上更多只是虛張聲勢!」

  然後沈浪閉上眼睛,開始思考。

  不是思考如何應對眼前的危局。

  事實上,他眼前這個危局根本不需要自己有任何動作。

  一切都要看國君的意志。

  關鍵是如何營救寧政?

  不!

  不僅僅是營救寧政。

  而且是如何將寧政推上去!

  真是擇日不如撞日!

  剛剛進入國都,就直接和太子,三王子兩個派系開戰了。

  ……………………

  國君寧元憲依舊在北方行宮招待吳王。

  為何還不還都呢?

  因為他還要等楚國的使者啊。

  寧元憲不好邀請吳王去越國的國都,但是又想要利用吳王打擊震懾楚國的使者,所以只能留在北方行宮了。

  這幾日時間內。

  寧元憲每日宴請,對吳王熱情無比。

  不僅如此,兩人經常吟詩作對,下棋對弈。

  甚至還像模像樣地騎馬狩獵。

  總之,兩位大王不僅化敵為友,而且彷彿兄弟一般親熱。

  這一日,兩位大王又在對弈。

  如今寧元憲已經贏多輸少了。

  按照他的說法,是因為摸透了吳王的棋風。

  上一次邊境會獵,他下棋輸給了吳王,但是他一直堅定自己棋力遠超吳王,只不過是他的棋風被人研究透了,而他卻對吳王的下棋套路一無所知,所以這才輸了。

  這一局。

  寧元憲果然又贏了,儘管只有半子。

  「吳王如此年輕,棋藝便如此高超,真是罕見。」寧元憲道:「我已經好久沒有這麼酣暢淋漓了。」

  吳王搖頭道:「不行不行,王兄的棋藝實在太高了,弟絞盡腦汁,真是筋疲力盡,以後一天最多下一盤,否則腦力支撐不住了。」

  「哈哈哈……」寧元憲大笑道:「吳王過謙了,過謙了。」

  接著,他用譏諷的口氣道:「和吳王對弈才是真正棋逢對手,上一次和沈浪下棋,下得寡人簡直昏昏欲睡,他的棋藝簡直不堪入目,寡人這輩子不會再和他下第二盤棋了,丟人!」

  吳王賠笑。

  心中真是嘖嘖稱奇。

  這幾日時間內,寧元憲不知道多少次說起沈浪的名字了。

  甚至比他的兒子還要多。

  儘管每一次說起沈浪,寧元憲都是口氣譏諷。

  但是那股子偏愛之意,誰又聽不出來?

  吳王道:「王兄麾下真是英才輩出,讓弟好生羨慕。」

  寧元憲道:「我越國確實有幾個人才,但是沈浪卻排不上數,此子有一些才華,但是太輕浮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吳王心中腹誹。

  不值一提,你這些天足足給我提了幾十遍。

  而就在這個時候。

  大宦官黎隼衝了進來,遞上來一份密奏。

  寧元憲打開一看。

  上面寫著兩件事。

  第一件,寧政殺死五個大理寺官員。

  第二件,沈浪返回國都,公然斬殺游擊將軍王棟,衝入宣武門內。

  瞬間!

  國君寧元憲的臉色就徹底變了。

  吳王起身道:「弟體力有些不支,這便去休息了,王兄也早些安歇。」

  寧元憲又熱情地把吳王送出了門。

  然後,整個人臉色順便陰冷了下來。

  「國都提督府,可抓走了沈浪嗎?」

  大宦官黎隼道:「沒有,但是派遣兩千武士,將沈浪包圍在五王子的宅邸之內。」

  寧元憲目光越來越陰冷,猛地一腳。

  直接將前面的小幾踢飛出去。

  「寡人還沒有死呢,他們有這麼急嗎?」

  「真當寡人糊塗了嗎?真的把我當成昏君了嗎?」

  國君暴怒!

  「明日,禮送吳王返回吳國。」

  「明日中午,寡人立刻擺駕回都!」

  「我倒要看看,這些人想要做什麼?找死麼!」

  次日!

  國君寧元憲舉辦了一個宏大的典禮,送吳王返回吳國。

  然後,一萬大軍浩浩蕩蕩護送越王南下,返回國都!

  國君怒氣沖天!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7 23:36
第279章:國君對沈浪恩寵無雙!招婿

  對付太子和三王子和之前的鬥爭是完全不一樣的。

  之前只要把敵人滅了就行。

  而這一次卻不行。

  想要滅太子和三王子,必先立五王子。

  立五王子才是根本。

  否則單憑沈浪一個人衝鋒陷陣去和太子幹,和三王子幹?

  這是不行的。

  之前沈浪不管是對付羌國還是蘇難,都是立功。

  最直接受益的就是國君。

  正是因為在國君心目中的份量越來越重,沈浪在越國內才越來越跋扈放肆。

  反正只要不違背國君的利益,不踐踏他的底線,都不會有事了。

  但太子和三王子不僅僅是國君的兒子,還是越國可能的繼承人。

  若是滅了他們,損失最大的是越國,還有國君寧元憲。

  當然沈浪並不太在意越國的利益。

  但好歹自己也算是寧元憲的半個女婿了,雖然寧元憲不認,沈浪自己也不認。

  所以這一次鬥爭最重要一點,就是扶植五王子寧政。

  第一步,讓他的地位正常化。

  寧政此時的地位是完全不正常的,堂堂國君的兒子,沒有任何爵位,身邊也幾乎沒有什麼奴僕,取的還是一個商人的女兒。

  不僅如此,每一次宮中有什麼慶典的話,寧政都是缺席的。

  不是他不願意去,而是國君不讓他去。

  他又結巴,而且還被視為不祥之人,國君對他無比嫌棄,覺得他在場丟人。

  所以想要讓他地位正常化,首先一定要封爵。

  一般來說,國君的兒子是要封公爵的。

  對於寧政來說,封侯也可以,那至少可以開府了,可以有一支屬於自己的勢力。

  讓寧政封爵開府之後,接下來就是第二步,組建班底勢力。

  然後是第三步,帶著寧政班底驚爆所有人的眼球,不斷地創造奇跡,不斷立下功勳,讓整個天下都知道寧政是何等之厲害?讓國君寧元憲徹底對他刮目相看,徹底轉變認知。

  最後才是第四步,滅掉太子和三王子並且取而代之,寧政成為新的太子。

  這個任務完成後!

  沈浪差不多就算是天下無仇了。

  他就可以地退休,返回玄武侯爵府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了。

  造一艘先進的大船,帶著木蘭寶貝環遊半個世界,然後每天都沒羞沒躁地睡覺,生寶寶。

  但這個任務,真可謂是難如登天。

  怎麼又雙若難如登天了?

  第一次玄武城徹底擺脫新政危機死活難如登天,第二次滅蘇氏家族還是難如登天。

  現在還是?

  還真是。

  想要滅掉太子和三王子的同時,把五王子寧政立為太子,聽上去真的匪夷所思的。

  寧政成為太子?這怎麼可能?

  但是一旦成功,成就感可要強得多了。

  關鍵是真的能夠一勞永逸,天下無仇!

  ……………………

  天越提督府的兩千大軍依舊包圍五王子的宅邸,不許任何人進出。

  沈浪回家之後,冰兒情緒也安定了下來,睡著了過去。

  金木聰不在家。

  他去宗正寺求見大宗正寧裕。

  金木聰知道自己的份量很輕,根本救不出五王子寧政。

  但不能因為做不到而就不去做。

  所以這三天時間,他都一直耗在宗正寺內。

  沈浪為小冰檢查過胎兒,還是很健康的,只不過因為母親惶恐不安,胎兒也受到了一點影響。

  冰兒懷的是一個女孩。

  大部分都非常文靜,但有些時候也很活潑,也會拳打腳踢頂媽媽的肚子。

  沈浪隔著肚皮,輕輕安撫著肚子裡面的寶寶。

  整整睡了十幾個小時,冰兒清醒了過來。

  她先去洗漱。

  然後再一次鑽入沈浪懷中。

  「姑爺,等救出了五王子之後,我們就回家好不好?我一點都不喜歡國都。」

  沈浪也不喜歡。

  他本有心將冰兒送回玄武城,但冰兒現在肚子太大了,奔波反而不好。

  索性就等著把孩子生下來,而且快到一歲的時候,再送回到玄武城家裡去。

  寶寶太小了,也不適合長途跋涉。

  「不知道可可和兮兮怎麼樣了?大恩庭那個地方非常可怕的。」冰兒不安道。

  沈浪道:「冰兒妳放心,我們一旦救出了五王子寧政,就立刻將兩個小丫頭接回家。」

  ……………………

  宗正寺內!

  金木聰一動不動站在庭院之內。

  但是大宗正寧裕根本就不見他。

  金木聰份量太低了,還根本不在寧裕眼中。

  雖然貴為玄武侯爵府世子,但誰都知道金氏家族在國都內的話事人是沈浪。

  金木聰是真正的人微言輕,說一句話都沒有人理會的。

  但他就這樣一直站在這裡。

  晚上實在太累了,就坐在地上睡,然後有人給他送來一個毯子。

  第二天早上,他又站在這裡堵大宗正寧裕王叔。

  這個倔強的性格,倒是和金卓非常相似。

  終於有一天,大宗正寧裕道:「金木聰你回去吧,你說的話算不了數,等沈浪來吧。」

  接著大宗正寧裕又道:「不過就算沈浪來了也沒有用,也救不了寧政,當眾殘殺三個朝廷官員,兩個朝廷官吏,還有一位大理寺少卿,簡直就是聳人聽聞,已經傳遍東方諸國了,所有外國使臣都表示震撼。不敢相信我越國王族之內,竟然又如此殘暴之輩。」

  這件事情是真的。

  寧政在家中殺死幾個朝廷官員的消息,確實引爆了整個國都。

  實在是駭人聽聞。

  那麼這個後果嚴重嗎?

  極度嚴重。

  滿清王朝,道光皇帝的長子奕緯和他的老師說我若當上了皇帝第一個就弄死你。結果道光皇帝一腳踢中他的命根子,一命嗚呼死了。

  這位皇長子,甚至幾乎是太子的奕緯,僅僅只是對老師說了這樣的大不敬的話,就被皇帝一腳踢死了。

  但你要說不嚴重?

  漢景帝劉啟當年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因為下棋起了爭執,竟然用棋盤把吳王太子劉賢給砸死了。

  結果呢?

  沒什麼事,他的太子之位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當然了這件事情也成為後來吳王劉濞謀反的導火索。

  所以在很多人眼中。

  沈浪公然誅殺游擊將軍王棟,是一件罪大惡極之事。

  五王子寧政公然擊殺大理寺的五名官員,也是轟動全國之事。

  看上去彷彿捅破天了。

  但是在沈浪眼中,這都談不上什麼大事。

  ………………

  太子府內!

  寧翼已經失去了金木蘭的雕像,但是他手中總是要握著一個什麼東西。

  此時,就玩弄著一個翡翠擺件。

  六王子寧景,目光無比討好地望著太子。

  蘇氏全族滅亡,蘇妃完全魂飛魄散,每一日都緊閉宮門,任何人都不見,就等著國君回來,就連親兒子寧景也不見。

  而寧景則天天來太子府拍馬屁。

  蘇氏家族滅亡,他寧景倒是不會死的。

  但是想要和以前的地位是不可能的,所以趕緊過來攀附太子。

  卓昭顏道:「陛下已經南下,四天之後就能回都。」

  寧景道:「沈浪真是得了失心瘋了,竟然在玄武門公然擊殺朝廷將領,公然攻擊城衛軍,這不是謀反又是什麼?好不容易立了一個大功勞,讓他忘乎所以,區區一個小贅婿而已,別以為和寧焱睡過一次,便是我們寧氏的女婿了,他還不配。」

  要說最最痛恨沈浪之人,絕對就是六王子寧景。

  原本他的地位多超脫啊?

  背靠著蘇氏家族,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太子和三王子都紛紛前來拉攏他。

  而現在他幾乎一無所有。

  卓昭顏道:「有一種叫虛假強大,狐假虎威,沈浪就是如此。現在,他應該能夠看穿自己虛弱的真相了。」

  寧景道:「但已經來不及了,得罪了太子哥哥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條。太子哥哥,為何不讓張提督直接率領大軍攻破寧政的破屋,把沈浪給抓了。」

  太子寧翼沒有回復他,而是依舊把玩著手中的翡翠。

  卓昭顏道:「殿下放心,陛下最是愛憎分明,沈浪雖然有功,但在國都面前殺人,而且殺的是朝廷的游擊將軍,又破門而入,這完全是謀反,完全是在陛下的臉上打耳光,會讓人聯想起蘇難。」

  當時的蘇難就是堂而皇之殺出了朱雀門,徹底揭開了越國強大的面具。

  如今沈浪率軍衝入玄武城門,看上去確實和蘇難的情形有些相似。

  寧景道:「父王這個人最愛面子,誰要是敢掃了他的面子都必死無疑,哪怕立了功勞也不例外,沈浪這一次死定了。」

  寧景這話,其實有些編排自己的父親刻薄寡恩。

  太子依舊沒有說話。

  寧景又討好道:「卓小姐真是高明,現在寧政殺人,沈浪殺人,這兩個人一個都保不住,對於沈浪來說真是禍不單行啊。」

  太子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翡翠,然後朝著卓昭顏望過來道:「兩次了。」

  卓昭顏嬌軀一顫,立刻跪了下來。

  太子說話經常這樣的,莫名其妙,不知所起。

  只有最瞭解他的人,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他說的兩次了,是說苦頭歡。

  第一次讓他去殺徐芊芊,結果苦頭歡沒有的動手。

  而這一次讓他去刺殺金卓,他依舊沒有動手。

  非但沒有動手,反而還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才導致吳國誤判,徹底輸了整個怒潮城之戰。

  後果非常慘烈。

  尤其是隱元會,損失驚人。

  「殿下,他畢竟好用啊,希望殿下再給他幾次機會,天下比他武功高的人有,但都很難差遣,人才難得。」

  卓昭顏哀求。

  太子寧翼道:「讓他出來,然後捉了,明正典刑!」

  這話一出,卓昭顏頓時嬌軀一顫。

  「殿下,請再給他一次機會啊,想要再找一個武功如此高強的走狗,真的不可能了。」

  太子沒有再說話了。

  一般他說出來的話,都絕對不會改口了。

  苦頭歡武功是很高,有些時候也確實好用。

  但為人太有個性了。

  竟然還要分善惡,還要分正邪?

  這也未免太可笑了。

  人可以有個性,但是狗絕對不可以。

  第一次不聽話,還情有可原。

  第二次不聽話,那這條狗就只能活活打死了。

  「是!」

  卓昭顏蟬聲道:「奴家會盡快讓他來和我會面,然後將他拿下!」

  …………………………

  寧焱公主此時依舊軟禁在宗正寺的一個小院子裡面。

  寧潔長公主返回國都之後,立刻把鄭陀交給了黑水台的閻厄,自己再一次隱居進入了靜廬。

  寧政宅邸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完全知道。

  沈浪在玄武城門發生的事情,她也知道。

  但是他依舊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完全閉門不出。

  有一個心腹宦官曾經提過一次。

  這次或許是和沈浪公子緩和關係的好機會。

  然而寧潔公主道:「我為何要和他緩和關係?」

  這件事情關係到太子,關係到三王子寧岐,她是絕對絕對不會插手的。

  ……………………

  此時整個國都都屏住呼吸,等待著國君的到來。

  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越國遭遇了致命的危機,緊接著沈浪和張翀力挽狂瀾。

  國君寧元憲又上演了一次驚天大冒險,讓卞逍將吳國殺了一個血流成河。

  短短不到兩個月時間內,越國周圍爆發了幾次大戰。

  而且,越國全部大獲全勝。

  之前因為邊境會獵的失敗,因為蘇難在國都殺了七進七出,讓寧元憲的聲譽遭到了巨大的損害,幾乎跌到了谷底。

  然而也就是短短兩個月,一切逆轉。

  國君寧元憲威名到達了巔峰。

  尤其是吳越盟約簽訂之後,更加威震整個東方世界。

  之前的寧元憲就已經非常強勢了,獲得了這麼巨大的成功後,他肯定更加乾綱獨斷,生殺予奪。

  所有官員都自求多福吧。

  此時應該安安靜靜等著國君還都便是,然後大家一起歡慶這一場巨大勝利。

  沒有想到還是有人掀起了驚濤駭浪。

  首先是寧政瘋了,竟然在家中公然殺死五名朝廷官員。

  其次是沈浪在玄武城門斬殺朝廷游擊將軍,形同謀反。

  此時,天越提督府的大軍還包圍著沈浪。

  只要國君旨意一下,就立刻衝進去捉拿沈浪,要嘛投入大理寺監獄,要嘛投入黑水台監獄。

  沈浪此舉完全是等於在國君打臉。

  陛下絕對不會輕饒。

  而且國君在北邊行宮,本來還打算漲一次威風的。

  楚國使者一到,立刻見到吳王折服於越王,不知道多麼乖巧。

  這對楚國和何等打擊?

  這對寧元憲的爽感是何等強烈?

  虛榮的寧元憲完全期待已久了。

  而現在算是泡湯了。

  所有人都肯定,此時國君寧元憲暴怒。

  一旦返回國都,必將雷霆暴雨,駭人之威。

  所以整個國都的官員都縮著脖子,屏住呼吸,等待著國君大發龍威。

  等著沈浪倒霉,寧政倒霉。

  等著許多人頭落地!

  ……………………

  宰相府內。

  天南行省總督祝戎道:「父親,陛下距離國都只有一百多里了,比想像中要快,可見趕路很急,可見很憤怒。」

  尚書檯宰相祝弘主在寫字。

  這才是真正的書法大家。

  祝戎道:「太子殿下那邊?」

  宰相祝弘主道:「隨他去。」

  祝戎道:「白夜郡所有人進入國都必須先進行隔離,這條政令畢竟是尚書檯發出來的。」

  祝弘主道:「不是我發出來的。」

  這位宰相大人的地位才是真正的超凡脫俗了。

  尚書檯一共有四位宰相,他排名絕對的第一,是寧元憲在文官中的絕對擎天玉柱。

  但是在他眼中,尚書檯是尚書檯,他祝弘主是祝弘主。

  不太相干的。

  祝戎道:「可是尚書檯發出的政令,所有人都本能會覺得和您有關。」

  祝弘主道:「無所謂的,陛下知道和我無關便可。」

  這位宰相大人年紀大了,絕大部分時候都不上朝了。

  只有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他才會出現在朝堂之上,彷彿一根定海神針。

  「既然是菩薩,那就難免會被人抬出去用,不礙事。」祝弘主道:「很多事情不要摻和,我們祝氏是支持太子殿下,但現在這個時刻,壓根不需要我們露面。」

  祝戎道:「那沈浪這個人?」

  祝弘主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

  國君比所有人想像中都回來得快。

  提前一天,就出現在國都的北面。

  頓時太子殿下率領群臣,用最恢弘的儀式,迎接國君凱旋。

  為了慶祝這一場巨大的勝利。

  國君甚至沒有直接去皇宮,而是去了新建的聖廟,祭奠聖人。

  然後去了祖宗的祭壇,告慰列祖列宗。

  最後進入王宮的時候,已經夜幕降臨。

  他先去看了卞妃,還興致勃勃地貼著卞妃的肚子,聽著胎兒的心跳。

  和卞妃在一起待了一個時辰後!

  天越提督府張召進入王宮之內!

  「啟稟陛下,五日之前,沈浪率軍返回國都,根據尚書檯和樞密院的政令,任何從白夜郡返回國都的人,都必須先接受隔離,檢查身體無誤之後,方可解除隔離。但沈浪自恃功高,踐踏尚書檯政令,公然斬殺提督府游擊將軍王棟,斬殺城衛軍八十三人。」

  「如此行徑,駭人聽聞。而且這些人從白夜郡來,臣唯恐他們身上會有天花,所以派遣兩千大軍包圍了沈浪的住處,任何人不得進出。」

  「如今該如何處置沈浪,請陛下乾綱獨斷!」

  天越提督府張召,也算是國君的人,但是立場偏向於太子。

  這也是國君允許的。

  畢竟天越中都督死活三王子寧岐,幾乎掌握了天越城周圍所有的兵權。

  那麼城衛軍交給太子也系,也是理所應當。

  再說禁軍最精銳,完全效忠於寧元憲。

  所以這個局面還是平衡的。

  聽到張召提督的話後,國君暴怒:「沈浪狗膽包天,狗膽包天。」

  「他當著玄武門是什麼?是他家的大門嗎?」

  「竟然敢擅闖,而且還敢公然斬殺我朝廷將領?」

  「他以為在天西行省立下了一些功勞,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放肆,放肆!「

  」黎隼,帶人去寧政府上,把沈浪給我拿來。」

  大宦官黎隼道:「是!」

  然後,他親自帶著幾十名武士,前往寧政的宅邸,「捉」拿沈浪。

  ………………

  半個時辰後!

  沈浪出現在了國君寧元憲的面前。

  沈浪拜下道:「拜見陛下。」

  國君看了沈浪好一會兒,彷彿想要看他有沒有憔悴風霜之色,有沒有瘦一些。

  結果完全沒有,依舊是光彩奪目。

  頓時,國君就不爽了。

  這兩個月來,寡人嘔心瀝血,心力憔悴,都彷彿老了好幾歲。

  你竟然完全沒變?

  豈有此理?

  國君本來想要發發怒的。

  但想想算了。

  總是演戲也沒意思。

  「混蛋,你就那麼不能忍嗎?」國君無奈道:「硬要這麼激烈嗎?你知道有人會在你入城的時候陷害你,為何不偷偷入城呢?你這樣殺了一個游擊將軍,不是打寡人的臉嗎?就這樣闖入玄武門,你讓國家威嚴往哪裡放?」

  沈浪便要開口解釋。

  「算了,算了,你解釋也是狗屁,也是強詞奪理,你壓根就不是好人。」

  國君不耐煩地揮揮手。

  「但這件事很嚴重,我是一定要懲罰你的,國家威嚴豈能當做兒戲。」

  「不過,這事一會兒再說。」寧元憲道:「你立下了這麼大的功勞,又是滅了蘇難,又是滅了鄭陀,而且還拯救了整個白夜郡,將天花疫情徹底封堵在白夜郡內,你想要什麼獎賞?說說看!」

  沈浪道:「什麼都可以說嘛?」

  「慢!」國君道:「你還是閉嘴吧,我來說。」

  行行行,那你說。

  國君道:「雲夢澤去炎京和廉親王談寧焱和離之事。這樣我給你們定一個日子,讓你取了寧焱如何?」

  呃!

  這下子沈浪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因為他不能傷害寧焱的心啊。

  可是,他絕對不想離開金氏,更不想離開金木蘭。

  國君道:「金卓那邊,我給他一道旨意,讓他放你自由,從今以後你不再是金氏家族贅婿了。至於你和金木蘭之間,我也不逼你們分開,暗中你們該什麼關係還是什麼關係,但是明面上你只能有寧焱一個妻子。」

  在這一點上,國君寧元憲真的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不但把女兒許配給你,而且還對你和金木蘭的關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沈浪怯怯道:「陛下,我……我只願意做贅婿,要不然這樣吧,我一邊做金氏家族的贅婿,一邊做您家的贅婿如何?同時入贅兩個家族,或許也是一件妙事。」

  這話一出,寧元憲幾乎不敢相信耳朵。

  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同時入贅?

  虧,虧你想得出來!

  旁邊的黎隼也完全驚呆了!

  這,這只怕不是一個瘋子?

  頓時間,國君氣得渾身發抖。

  「給我扔出去,扔出去,叉出去……」

  然後,浪爺被兩個武士提著,直接扔了出去。

  「再給我扔進來,扔進來……」

  片刻後。

  沈浪又再一次被扔到國君的面前。

  寧元憲怒吼狂噴:

  「沈浪,你知道你剛才錯過什麼了嗎?」

  「以後沒有機會了,絕對沒有機會了。」

  「不知好歹的狗東西,你永遠錯過了成為寡人女婿的機會。」

  「混賬,混賬!」

  國君怒得簡直不知道該如何發洩。

  我寧元憲的女婿,難道還不如金氏家族的贅婿?

  這個贅婿,你就做得這麼美滋滋?

  你為了繼續做金氏的贅婿,竟然拒絕成為寡人的駙馬,竟然拒絕迎娶寧焱?

  王八蛋。

  好心當作驢肝肺。

  我寧元憲還從來都沒有被人這麼不知好歹過。

  要不是寡人脾氣好,你現在已經被打死了。

  被氣炸的寧元憲,足足用力呼吸好幾口空氣,整個人才稍稍平靜下來。

  寧元憲冷笑道:「沈公子,你立了大功,寡人不能不賞,你說吧,想要什麼?」

  這句沈公子已經死活帶著諷刺了。

  沈浪道:「陛下,真的什麼都可以說嘛?」

  寧元憲道:「要說就說,不說就滾!」

  沈浪道:「請陛下冊封寧政殿下為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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