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史上最強贅婿 作者:沉默的糕點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2018-12-17 19:19:2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3 4102194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4 14:00
第240章:國君狂喜!抓捕蘇難!

  羌王會暴斃。

  這一點沈浪基本能夠確定。

  但是羌王哪一天會死?

  沈浪真的無法斷定。

  而且羌王會暴斃一事,沈浪能夠告訴國君嗎?

  萬萬不能!

  這件事情沈浪一定要脫身於事外。

  沈浪是一個厲害的醫生。

  醫術在關鍵時刻能夠成為利器,為王族中的某些大人物治病。

  所以,殺人和醫術一定要分開。

  沈浪你可以殺人。

  但不能在治病的時候殺人。

  否則未來王族中誰敢讓你治病?

  而且這次沈浪謀殺羌王是延時謀殺,治病後兩個月忽然暴斃。

  如果現在告訴國君,暫時是爽了,國君大喜。

  但事後國君會想,沈浪也未免太可怕了。

  他今日能夠用這種神奇的手段殺死羌王,那明日呢?

  別人懷疑歸懷疑,但沈浪一定不能自己往這件事情上湊。

  而且別人也未必會懷疑到沈浪身上。

  延時殺人是有。

  比如浮屠山給雪隱神女下毒蠱,矜君給寧蘿公主下鉛毒。

  但那都是慢性毒。

  羌王暴斃,別人的第一反應肯定不是沈浪。

  反而會想,是不是羌國內的某些人?

  羌王死誰受益最大,那可能就最大的嫌疑犯。

  …………………………

  吳國三萬大軍南下,逼近越國上野城。

  卞逍大軍加緊備戰。

  鎮北侯南宮敖率軍四萬,逼近上野城。

  兩國軍隊,開始對峙。

  局面緊繃!

  國君終究還是召見了沈浪。

  但是一見到他,還是氣不打一出來。

  不是說餓他幾天嗎?

  瞧這混蛋紅光滿面的樣子,像是餓過幾天的人嗎?

  就差打飽嗝了。

  而且一張嘴,牙齒還雪白,身上也一點都沒有污頭垢面的樣子。

  你在地窖裡面不但有東西吃,還能洗澡,還能刷牙啊?

  不過這些細節,國君終究沒有追究。

  「吳國三萬大軍南下,逼近上野城,你怎麼看?」寧元憲問道。

  沈浪道:「誰領兵?」

  寧元憲道:「吳王。」

  這話一出,沈浪臉色微微一變。

  這麼大的手筆?

  如果是訛詐,也不需要吳王自己領兵吧。

  「你覺得這一切和蘇難有關嗎?」國君道。

  沈浪道:「陛下,如果這一切和蘇難有關,那後果就很驚人,蘇難的圖謀就非常之大。」

  國君點頭。

  國君道:「但願吳王只是年輕氣盛,邊境會獵贏了之後,想要藉機提振國內士氣,增加邊境摩擦而已。」

  沈浪不由得道:「陛下,萬事要做最壞的打算。」

  國君道:「最壞的打算?那你覺得最壞的局面是什麼?」

  沈浪道:「楚國大軍可能會逼近我越國西境,牽制鎮西侯種堯大軍。吳國三萬大軍僅僅只是開始,接下來吳王會源源不斷增兵,大軍壓境,把卞逍公爵和鎮北侯的大軍完全牽制住。然後羌王殺入西境,如入無人之地,而一旦到了那個時候,蘇難侯爵就可以對陛下予取予求。」

  國君面孔一陣抽搐。

  他也想過這個局面,但願局勢不要惡化到這個地步。

  寧元憲沒聲好氣道:「一旦到那個時候,蘇難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

  沈浪道:「陛下,這還不是最壞的局面。」

  國君不由得一愕。

  沈浪道:「蘇難是一條老狐狸,他謀劃這個局面絕對不是臨時起意,而是蓄謀已久。」

  國君點頭。

  沈浪繼續道:「他這次害我本是十拿九穩,何妧妧一案的落敗完全在他的計劃之外。也就是說他謀劃這個局面,並不是為了面對朝局的被動,而是有更大更深的陰謀。」

  國君臉色瞬間煞白。

  「你的意思是,新的艷州之變?」

  寧元憲畢竟非常聰明,一語命中了要害。

  沈浪道:「蘇難勾結楚國已久,他源源不斷補貼羌國,而楚國卻在源源不斷地補貼蘇氏。長年累月之下,完全是天文數字的金幣,這是為什麼?」

  這也一直是寧元憲最最擔心的局面。

  所以,他寧可放縱種氏家族,也要壓制蘇氏。

  種氏家族和楚國有血海深仇,世世代代已經無法釋懷,所以種氏家族永遠不可能投靠楚國。

  寧元憲道:「就算如此,蘇氏領地畢竟和楚國不接壤,就算想要投靠楚國,也鞭長莫及。而且種氏十幾萬大軍就在蘇難北邊,蘇氏膽敢背叛的話,種堯隨時可以南下滅之。」

  沈浪道:「鎮西侯種堯大軍和蘇氏領地隔著一道山脈,距離雖然近,但出兵滅之卻不易。」

  寧元憲道:「就算出兵再不易,蘇氏和種氏之間的白夜關始終在我軍手中。」

  蘇氏家族所在的白夜郡和種氏家族的領地之間,隔著巨大的山脈,但是幾代之前的越王付出巨大代價,在這座山谷之間修建了一個城關,就是白夜關。

  這座城關懸在蘇氏家族的頭頂,可以同時牽制種氏和蘇氏兩家。

  而如今鎮守這座白夜關的,便是平西大將軍鄭陀的軍隊,也就是金晦娘子鄭紅線的父親。

  他是國君的嫡系將領,西軍的二號人物。

  沈浪道:「陛下,我們很多人有一個誤區,覺得羌國是羌國,蘇氏是蘇氏。但關鍵時刻,蘇羌一體呢?那個時候,就直接和楚國接壤了。」

  國君目光一縮,道:「羌王如此跋扈,絕對不甘於人下。蘇難奸猾,又怎會去效忠羌王?這蘇羌一體,可能性不大。」

  沈浪道:「為了以防萬一,微臣覺得有必要立刻抓捕蘇難,至少將他軟禁。」

  國君沉吟良久,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抓蘇難,局面會瞬間天翻地覆。

  後果太嚴重。

  需要時間,需要緩衝。

  「來人,命令黑水台,監視包圍鎮遠侯爵府的人數加倍!」

  「鎮遠侯爵府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得離開國都半步。」

  「是!」

  國君寧元憲有他自己的底牌。

  他需要等到羌國的確定消息,羌王是不是已經決定入侵西境。

  他需要確定的情報之後,再決定下一步怎麼做。

  ………………

  時間回到幾天之前。

  羌王暴斃後整個羌國高層瞬間大亂。

  因為羌國有一個傳統,登上王位殺兄弟。

  羌王阿魯岡就是這樣做的,登上王位之後,立刻把幾個有威脅的兄弟全部殺得乾乾淨淨。

  羌王暴斃之後,他幾個有實力的兒子當然也害怕遭遇父輩的慘劇,所以立刻勾結在一起,不說要和阿魯太爭奪王位,但起碼要能自保,而且爭奪更多的利益。

  所以整個羌王宮,瞬間刀光劍影。

  按照想像中,不管是太子阿魯太還是其他幾個王子,見到羌王阿魯岡暴斃之後,第一時間肯定是要查清死因。

  然而實際上並非如此。

  羌王死了之後,幾人首先是徹底的震驚。

  然後,瞬間進入了激烈的鬥爭。

  而羌王的屍體,就直接扔在桌子上,沒有人搭理。

  停屍不顧,束甲相攻!

  這件事情不管在哪個朝代,哪個位面都是差不多的。

  齊桓公死的時候,五個兒子為了爭奪王位自相殘殺,任由他們父親的屍體擺在床上。

  整整六十七天後,終於有一個兒子打贏了,成為了齊國的新君。齊桓公這才下葬,而那個時候,屍體早就腐爛不堪,蛆蟲爬得到處都是。

  羌王死後一個多時辰。

  一道黑影秘密出了羌王宮,來到某個草垛之內,學了幾句羊叫。

  此人,便是羌王其中一個比較信賴的太監。

  之前沈浪還懷疑,羌王也用太監?

  他足足學了好幾聲羊叫。

  一刻鐘後,一個黑影出現了。

  「王宮大亂,何事?」

  羌王身邊的太監道:「快,用最快速度去國都,稟報大督主,羌王暴斃,羌國大亂。」

  然後,他飛快拿出一張紙條遞過去道:「這是詳細情報,一定要送到陛下手中。」

  「是!」

  那個黑影飛快消失了。

  接下來,他會用盡所有的力量,最快的速度將這個情報送回到國都。

  這個羌王身邊太監,是黑水台的間諜。

  當然有人或許會說,這個太監為何不直接謀害羌王?

  這怎麼可能?

  不是人人都有沈浪的本事。

  而且,這個太監並非羌王最親近的太監。

  負責羌王飲食的,都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太監。

  羌王此人多疑之極,也就是沈浪和左道士這樣的人才能謀害得逞。

  但就算如此。

  越國黑水台的間諜,也僅僅只是比蘇劍亭慢了兩個時辰,就把情報傳出來了。

  ……………………

  鎮遠侯爵府。

  蘇難整個人陷入了無比的痛苦,無比的不甘。

  為何會如此?

  他距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了。

  羌王是該死。

  但他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死。

  這個混蛋,這個惡棍,訛詐了他蘇難一輩子。

  本應該搾乾他的價值後再死,為何此時死了?

  現在,他的陰謀應該怎麼繼續下去?

  他蘇氏家族鳳凰涅槃的計劃,該怎麼繼續下去?

  「吼……」

  蘇難嘴裡發出一陣陣怒吼。

  原本彎曲的身體,瞬間筆直。

  腳下一跺。

  堅硬的地面,瞬間粉碎。

  「啊……啊……啊……」

  他的喉嚨底下,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

  握緊拳頭,一下一下砸向堅硬的牆壁。

  這巨石壘成的牆壁,竟然被砸出了一個又一個坑。

  碎石紛飛。

  蘇難的武功是很驚人的。

  就這麼前功盡棄了嗎?

  不!

  絕不!

  蘇難逼迫自己漸漸冷靜下來。

  然後,他淡淡下令道:「發動吧!」

  蘇庸一愕道:「是。」

  他並不需要去傳命令。

  而是登上了鎮遠侯爵府的一座高台,點燃了裡面的蠟燭。

  ………………

  「駕,駕,駕!」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

  而此時國都的城門已經關閉了。

  「來者何人?」

  來人直接舉起令牌。

  高舉手中密信,貼著三根烏鴉羽毛。

  「開門,開門!」

  一聲令下。

  城門飛快開啟了一個小門。

  然後城門之內,立刻準備了一匹新馬。

  那個黑水台的武士衝入城門之後,猛地一躍直接落在準備好的新馬上,繼續朝著黑水台城堡衝去。

  而他原先騎的那一匹馬,直接跪倒在地,口吐白沫。

  換馬之後,他飛快加速,衝向黑水台城堡。

  「十萬火急,十萬火急!」

  「西邊密報,西邊急報!」

  剛剛衝到黑水台城堡之下,這名武士便尖聲大喊。

  「嗖嗖嗖嗖……」

  頓時,四名黑水台高手直接從城堡上躍下,直接將他抬起,衝進黑水台城堡之內。

  片刻後。

  這名黑水台密探跪在黑水台大都督閻厄面前。

  「督主,羌王暴斃,羌國內亂。」

  這名密探雙手奉上密信,然後直接昏厥了過去。

  閻厄一驚,道:「命令最好的大夫,治療這位弟兄,不計一切代價,要讓他恢復如常。」

  「是!」

  這個字還沒有說出,閻厄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

  國君已經睡下了。

  今天本應該蘇妃侍寢,但他卻沒有去,依舊宿在卞妃宮中。

  但是,他怎麼都睡不著。

  沈浪說的那個最壞的局面,太可怕了。

  又來一場艷州之變?

  應該不可能,蘇氏家族和楚國並不接壤。

  是否應該立刻拿下蘇難?

  不!

  不能拿!

  否則會引起驚天劇變。

  一定要確定羌國那邊要做什麼?羌王是否一定要入侵越國西境。

  而就在此時!

  外面響起了黎隼的聲音:「陛下,閻督求見。」

  這話一出,國君幾乎立刻從床上起身。

  這個黑閻王已經很久沒有離開他的黑水台城堡了。

  如今來了,肯定有大事發生!

  國君甚至來不及穿衣衫,直接就走了出來。

  黑水台大都督閻厄直接跪下道:「陛下,羌王暴斃,羌國內亂。」

  然後,他雙手遞上詳細情報。

  國君先是一驚。

  然後狂喜!

  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這個關鍵時刻,竟然有如此驚天之喜?

  上天竟然如此庇佑我寧元憲?

  國君打開這個情報,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緊接著,國君多疑之心本能發作。

  這個情報會不會是假的?

  會不會是黑水台密諜被騙了?

  緊接著,黎隼大宦官道:「陛下,剛剛得到消息,鎮遠侯爵府一直沒有亮燈的那個高台,忽然點燃了蠟燭。」

  國君面色先是一變,然後一喜,問道:「蘇難還在不在?」

  黎隼大宦官道:「在,此時還在院子裡面,正枯坐發呆。」

  國君顫聲道:「立刻動手,捉拿蘇難。」

  「不要動其他軍隊,直接黑水台武士出動三千,將鎮遠侯爵府團團包圍!」

  「國都四門緊閉,不許任何人進出,任何人!」

  「黎隼,閻厄,你們親自動手,去捉拿蘇難!」

  「是!」

  ………………

  一般兵馬出動的時候。

  都是雷霆之勢,地面顫抖。

  不管是天越鐵騎,還是國君鐵甲衛隊。

  然而黑水台武士出動的時候,無聲無息!

  因為他們穿皮甲,穿軟底布鞋,而且用前腳掌走路,確保落地的時候,無聲無息。

  三千黑水台武士出動。

  如同黑暗潮水一般,朝著鎮遠侯爵府快速衝去。

  這才是大場面。

  之前抓捕沈浪,只是區區百人而已。

  三千黑水武士在街道上行動,速度飛快,卻沒有什麼響聲。

  街道兩邊有人沒有睡著,不知道為何覺得心悸,於是打開窗戶一看。

  頓時見到街道上,密密麻麻都是黑色武士。

  他呆呆望著,一動不敢動。

  這個時候,他只要動一下,喊一聲,立刻就死了。

  片刻之後,這三千黑水武士在拐角處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刻鐘後!

  三千名黑水台武士將鎮遠侯爵府包圍得水洩不通。

  黎隼大宦官長長鬆了一口氣。

  這一日終於來了。

  「蘇難還在不在?」黎隼問道。

  「在,就在院子裡面。」一名監視的黑水台武士道:「他彷彿覺察到不妙,先自己和自己下棋,然而久久不能落子。」

  「進去抓人吧!閻督主請!」

  黑水台大都督閻厄依舊面無表情,甚至眉頭皺了皺。

  「砰!」

  一聲巨響。

  鎮遠侯爵府大門猛地被砸開。

  然後,大宦官黎隼落後兩步,跟著閻厄進入鎮遠侯爵府內。

  來到院子。

  蘇難那佝僂的身軀依舊坐在在那裡,望著面前的一個棋盤發呆。

  黎隼道:「蘇翁雖然是夏天,但夜半露水重,就不要坐在外面了,我們帶您去另外一個地方。」

  蘇難蒼老的聲音道:「黎公公,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裡啊?」

  黎隼道:「黑水台,大理寺?要不鎮遠侯您挑一個?」

  蘇難抬起頭點燃了燭火,朝著黎隼和閻厄道:「黎公公您說的話我聽不懂啊,我蘇白頭在院子裡面下棋難道也犯錯了嗎?」

  燭火中,他蒼老的面孔朝黎隼和閻厄露出詭異的笑容。

  黎隼大驚!

  這個老人看上去雖然和蘇難一模一樣。

  但他根本就不是蘇難!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4 14:05
第241章:裂變!陛下處死我吧!

  大宦官黎隼真是驚了。

  因為眼前這個老頭和朝堂上的那個蘇難,真是一模一樣。

  別說在外面監視黑水台間諜發現不了,就算隔得這麼近,黎隼一下子也辨別不出兩人的長相區別。

  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出此人不是蘇難。

  因為他和蘇難接觸得太多了,就算長相一樣,氣質也截然不同。

  蘇難太危險,剛剛靠近就能感受到那股讓人不適的氣息,就彷彿面對一條毒蛇般。

  而眼前這個老人,雖然也讓人覺得陰冷,但卻沒有蘇難那麼讓人畏懼。

  「你,你是蘇難的替身?」黎隼顫聲道。

  那個老頭道:「不,恰恰相反,是主人時時刻刻在模仿我。」

  頓時間,大宦官黎隼覺得毛骨悚然,歎為觀止。

  蘇難扮老,這一點誰都知道。

  他其實比國君大不了幾歲,但長年累月扮老,不但頭髮全白,臉上皺紋,腰背佝僂,看上去完全是七八十歲的人。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當他垂垂老朽。

  就算知道他是在扮老,但是心理暗示已經非常強烈。

  完全接受了他這個老朽不堪的外表,從而忘記了他的真實面孔。

  這個世界上想要找到一個一模一樣的替身是非常難的。

  既然無法讓替身長得和自己一樣,那蘇難就扮得和替身一樣。

  此賊真是……牛逼了!

  這位蘇白頭顫顫巍巍地伸出雙手道:「來吧,抓捕我吧。」

  大宦官黎隼道:「蘇難去了哪裡?」

  蒼老的蘇白頭咧嘴一笑道:「你們想要抓到主人?不可能的!」

  而就在此時!

  「轟轟轟……」

  這個蘇白頭手中燭火一落。

  這彷彿是一個信號。

  身後整個鎮遠侯爵府,火焰猛地冒起。

  然而,不僅僅是鎮遠侯爵府。

  而是整個國都!

  周圍十幾處地方,幾乎同時著火。

  熊熊燃燒。

  「轟轟轟……」

  一個又一個裝滿魚油的桶猛地炸開。

  漫天火焰燃起。

  與此同時!

  「轟轟轟轟……」

  彷彿商量好了一樣。

  整個國都四面八方,一團又一團火焰冒起。

  從天上俯瞰下去。

  一棟又一棟屋子猛地爆開。

  這不是火藥,而是一桶又一桶的魚油。

  可一旦點燃,爆炸的威力甚至超過火藥。

  黑夜的國都。

  一朵又一朵火焰之花爆開。

  「轟轟轟轟……」

  一朵。

  十朵。

  十幾朵。

  幾十朵。

  一百朵!

  爆開的烈焰,四面八方,此起彼伏。

  整個國都上百處房屋在熊熊燃燒,而且火勢兇猛蔓延。

  無數百姓倉皇逃出,鬼哭狼嚎。

  黑水台大都督閻厄臉色一變道:「去,去朱雀門!」

  這位大督主很厲害。

  剛剛來到鎮遠侯爵府,聽到黑水台武士匯報蘇難還在院子裡面枯坐,並且自己和自己下棋的時候,大宦官黎隼還高興,而他卻皺起眉頭,覺得不對勁。

  此時更是直接翻身上馬,帶著三千黑水台武士殺向朱雀門。

  「轟轟轟……」

  無數的烈焰,幾乎照亮了整個夜空。

  國都內的無數士兵,傾巢而出。

  維持國都百姓秩序,並且組織救火。

  整個國都,一團亂麻。

  如同燒開的水一般,徹底沸騰。

  這一把驚天大火。

  根本就無法防備。

  這幾百桶魚油,早就分散藏在國度的每一個角落。

  一旦點燃,直接爆開。

  ………………

  此時整個王宮,更是如臨大敵。

  所有宮門緊閉,幾千名武士守衛王宮的每一處地方。

  任何太監,宮女,嬪妃,沒有國君的命令,不得走出門一步。

  但有違反者,格殺勿論。

  幾位王子,除了沒有人搭理的五王子之外,全部入宮。

  太子和三王子更是身穿甲冑,親自在王宮守衛君王。

  小黎公公本來打算給國君穿上甲冑,但寧元憲拒絕了,甚至連王袍都不穿,直接穿上最華貴低調的那件暗金龍袍,反而像是一個富貴閒人一般。

  他臉上非但不緊張,甚至表現得不憤怒,平平淡淡,就彷彿局面一點都不緊張,一點都不危險。

  見到這樣的國君,王宮內諸人不由得和安靜了下來。

  然後,寧元憲直接登到王宮的最高處。

  望著整個大亂的國都,望著無數淒厲的慘叫。

  到處的烈焰燃天!

  儘管消息還沒有傳來,但國君已經知道,蘇難跑了。

  黑水台的消息已經很及時了。

  但還是晚了一步。

  因為蘇難那邊的消息更快。

  得知羌王暴斃之後,他立刻就跑了。

  就算整個鎮遠侯爵府被幾百名黑水台武士監視包圍,但他還是輕而易舉脫身。

  「蘇難完全可以秘密地逃走,為何要鬧這麼大的陣仗?」國君問道。

  太子道:「此人喪心病狂。」

  三王子寧岐心中不屑,道:「父王,蘇難這是在示威。」

  「對,他這是在像的示威。」國君寒聲道:「之前他扮演了幾十年的溫順老狗,撕破臉皮,他直接揭開面具,露出猙獰的獠牙,變成一隻惡狼了。」

  可不是嗎?

  撕掉面孔之後,蘇難瞬間變得兇猛而又高傲。

  這國都漫天的火焰,本是沒有必要放的。

  但他還是火燒國都。

  這就如同一隻惡狼,徹底拋開了老狗的假象,朝著寧元憲這頭獅子拚命地嘶吼。

  「但他還是像一隻地鼠鑽洞跑了,哪有半分英雄氣概?」

  ………………

  所有人都猜錯蘇難了。

  他確實可以無聲無息地離開國都。

  因為,他得到羌王暴斃的消息比國君足足早了近兩個時辰。

  等到黑水台去抓讓,他完全能夠逃出百里之外,進入琅郡了。

  然而,他卻沒有這樣做!

  他兩個時辰之前就可以離開國都,但是他竟然沒有。

  他此時,竟然依舊還在國都之內。

  他騎著一匹千里馬,整個人挺直如同標槍一般。

  站直之後,將近一米九的身高。騎在馬上,依舊氣勢奪人。

  雖然頭髮完全染白了,而且比國君還要大幾歲,但是臉上沒有半分皺紋,

  但他看上去,也最多三十歲。染白的頭髮,憑添了他獨特的氣質。

  他蘇難武功絕頂,此時處於一個男人最巔峰的狀態。

  和他之前七八十歲的垂垂老朽模樣,判若兩人。

  他身穿黑色軟甲,手持玄鐵長槍。

  這長槍太重了,所以拖在地上。

  這千里馬速度極快,長槍劃地,爆出一串串火花,發出一陣陣刺耳之聲。

  他的身後跟隨著幾十名黑色武士。

  他快速地朝著朱雀門馳騁而去。

  與此同時。

  從街道兩邊,一個又一個黑色武士,匯聚而來。

  幾十人,上百人。

  幾百人!

  整整幾百騎,如同一個刀尖一般,衝向朱雀門。

  此時,整個國都火焰沖天,一片大亂。

  國都的幾個千戶所,中都督府,樞密院等等地方,無數的士兵潮水一般湧出。

  很快就有軍隊發現了朱雀大道上,蘇難的這幾百名武士。

  「你們哪個部分的,報上番號,報上口令。」

  一支軍隊,直接攔截上來。

  「殺!」

  蘇難一聲令下。

  身後幾百名武士,猛地拔出戰刀。

  僅僅片刻!

  攔路的軍隊被斬盡殺絕。

  蘇難這幾百名騎兵,輕而易舉穿透。

  沿著朱雀大道狂奔。

  很快直接衝到朱雀門下。

  「來者何人?」

  「國君有旨,四門緊閉,任何人不得進出。」

  城門之上那個守將放聲大吼。

  與此同時,防守朱雀門的上千士兵,整齊彎弓搭箭。

  「立刻停下,否則格殺勿論。」朱雀門守將大喊。

  蘇難伸手。

  頓時一根標槍出現在他手中。

  「嗖!」

  他猛地投擲。

  瞬間,這支標槍如同閃電一般飛出。

  速度太快。

  氣勢太驚人,在空中發出破空呼嘯之聲。

  那個朱雀門守將飛快躲避。

  但是來不及了。

  「噗!」

  他整個人被標槍瞬間穿透,然後帶著飛出了幾米,整個人釘在牆上。

  「我乃大盜苦頭歡,誰敢攔我?」蘇難大吼:「殺!」

  然後,他率領幾百名武士瘋狂衝殺而去。

  「嗖嗖嗖嗖……」

  朱雀門守軍紛紛射箭。

  蘇難身後武士飛快舉盾擋箭。

  但還是有戰馬中箭,武士中箭,不過數量不多。

  僅僅片刻功夫。

  蘇難麾下的幾百名武士,衝上了朱雀門守軍軍陣。

  騎兵面對步兵。

  這種高速衝鋒之下。

  瞬間破防。

  蘇難玄鐵槍狂刺飛舞。

  根本無一合之敵。

  所過之處,死傷無數。

  所向披靡。

  幾乎毫不停留,直接衝到朱雀門下。

  打開朱雀門。

  蘇難率領幾百名武士,潮水一般衝出。

  國都堅城,想要從外面攻破難如登天。

  但想要從裡面殺出去,就沒那麼難了。

  衝出朱雀城之後。

  蘇難大笑道:「這就是越國都城嗎?這就是天越城嗎?我苦頭歡進進出出,如同無人之地,哈哈哈哈!」

  「越國之弱,不堪一擊!」

  然後,蘇難率領幾百名武士,朝著西邊狂奔而去。

  僅僅幾十里外,就有戰馬替換。

  只要跑出二百里進入天西行省境內,那就如同魚入大海。

  蘇難殺出朱雀門後兩刻鐘。

  黑水台大都督閻厄,還有幾路大軍都已經追了上來。

  聽聞蘇難已經跑了兩刻鐘了。

  閻厄知道,不可能追的上了。

  但是,天越中都督依舊率領幾千大軍,衝出城去,追擊蘇難。

  而黑水台大都督閻厄,返回王宮。

  ………………

  「陛下,蘇難跑了,以苦頭歡的名義,堂而皇之殺出了朱雀門。」

  聽到奏報之後,國君寧元憲身體猛地一顫。

  在場所有人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蘇難完全可以無聲無息地跑,為何要這樣大張旗鼓地跑?

  為了踐踏國君尊嚴嗎?

  為了踐踏越國國威嗎?

  此人老奸巨猾,做事一貫留有後路,這麼張狂傲慢,完全不像是他的風格。

  然而國君很快就知道裡面的原因。

  蘇難此舉是要告訴楚國,告訴吳國。

  你們看看吧。

  越國此時是如此的虛弱不堪,我蘇難區區幾百人就在國都中殺了個七進七出。(當然這是誇張說法)。

  吳王,趕緊增兵南下啊。

  楚王,趕緊西進啊。

  越國虛弱,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吳王可以洗刷二十幾年前的大敗之辱,被割走的九郡,拿回去吧。

  楚王,整個南方就只有一個霸主。

  不是越國,就是楚國。

  現在是您稱霸南方最好的機會了。

  所有人都被蘇難一貫來的恭順所欺騙了。

  覺得此人雖然做事狠毒,但婉轉,喜歡留有餘地,喜歡留後路。

  然而……

  誰都不知,蘇難此人一旦下定決心,無比之殺伐果斷。

  所有人都以為,他只是為了脫身,只是為了在越國朝堂上爭奪一席之地。

  所以猜測他不會如此激烈,會留下充分的政治後路。

  然而……

  蘇難根本不是為了在朝堂立足,而是為了讓蘇氏家族鳳凰涅槃,崛起於南方。

  他但最終目標根本不是想要做權臣。

  而是要成為一代霸主。

  就是沈浪所說的,蘇羌一體!

  三眼邪每年抓捕無數越國奴隸前往羌國。

  蘇難每年貼補羌王無數的金錢。

  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如今羌國兩個王后是蘇氏中人。

  羌王身邊,更是不知道有多少蘇氏的潛伏者。

  羌王阿魯岡暴斃。

  這對蘇難來說是一個噩耗,完全打亂了他的節奏。

  使得很多計劃都要倉促提前。

  但是……

  這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羌王本就是要死了。

  只不過,死得有點早了。

  羌王若不死,如何蘇羌一體?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太子阿魯太用最短的時間內,平息羌國內亂。

  說得更直接一些,就是殺光羌王剩下所有的兒子。

  然後阿魯太稱王,繼承他父親的一切,包括兩個王后。

  這也是蠻族的傳統,古代中國周邊的蠻族也是這樣的。一代匈奴死了之後,新的匈奴就會繼承老匈奴的一切。

  ………………

  羌國內!

  羌王的屍體依舊被扔在床上。

  天氣炎熱。

  他的屍體已經臭了,無數蒼蠅撲在上面。

  但依舊沒有人理會。

  羌王的房間內。

  新王阿魯太躺在床上,兩個絕美的女子和他纏繞燃燒。

  這兩人都是羌王曾經的妻子。

  蘇莫,蘇凝。

  此時自然而然成為了阿魯太的女人。

  對於眼前這一幕,阿魯太已經渴望很久了。

  蘇氏兩個女人太美了,他垂涎已久。

  蘇莫美眸閃爍著火焰一般的光芒。

  羌王暴斃。

  對蘇氏是一個壞消息。

  但也是一個好消息。

  她的野心之花,可以正式綻放了。

  新羌王點燃一根事後煙,舒舒服服地吸著。

  「母后,您是父王的妻子,您覺得父王的葬禮應該怎樣辦呢?」阿魯太道。

  蘇莫道:「按照歷代的規矩,天葬好了。」

  其實每一代羌王臨死之前都不想天葬,都想要和越國,楚國的大王一樣厚葬。

  建一個大大的陵墓,然後把所有的金銀珠寶都放進去陪葬

  然而,每一代羌王都不能如願。

  因為羌國強者為尊,不是以孝治國,也不是以禮治國。

  新王根本不捨得把無數的金銀珠寶給先王陪葬。

  於是,都按照傳統來,天葬。

  所謂的天葬,就是把屍體抬到高山之上讓禿鷲吃光。

  「行,那就天葬吧。」新王阿魯太道。

  羌王如何暴斃?

  到現在都沒有人過問,也沒有人去檢查。

  阿魯太道:「我的那個兄弟們,集結了一萬多人去了北邊,佔領了原來的神廟,想要和我對峙,母后覺得我應該怎麼辦?」

  蘇莫吻著阿魯太胸口的惡狼紋身,柔聲道:「就讓臣妾去見他們,去解決他們,臣妾是一個柔弱女子,他們不會有什麼防備的。」

  阿魯太吸了一口煙,悶在肺裡一會兒,然後吐了一個煙圈。

  「好,這一切就勞煩母后了。」

  羌王太后蘇莫媚眼如絲道:「那大王就好好犒勞臣妾吧。」

  ………………

  越國王宮!

  蘇妃和六王子寧景,惶惶不可終日。

  幾日之前,蘇妃就大感不妙了。

  何妧妧一案後,國君和蘇難撕破臉皮,並且派遣黑水台抓捕蘇難。

  那一天起。

  蘇妃的宮中就徹底冷落了下來。

  王宮中人嗅覺最敏銳,而且捧紅踩黑最現實。

  平常來討好的嬪妃也不來了,平常瘋狂來巴結的太監也不來了。

  雖然每天的飯菜依舊正常。

  但最關鍵的是國君也不來了,明明應該輪到蘇妃侍寢,但他卻不來半步,直接宿在卞妃宮內。

  不僅僅蘇妃惶恐,連他身邊的宮女和太監,也彷彿感覺到大禍臨頭,態度變得冷漠起來,彷彿要想盡辦法劃清界限。

  而今天晚上,蘇妃的天終於塌下來了。

  雖然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的宮中直接進來了幾十名武士,虎視眈眈望著她。

  她被軟禁了,不能走出這房中一步。

  蘇妃心中責怪:兄長你真是太心狠了,為了你自己的野心,為了蘇氏家族,完全不顧我的死活,現在你讓我如何是好?

  哪怕在宮內,她也彷彿能夠聽見外面國都的大亂之聲。

  她覺得自己的末日更近了。

  接下來是一杯毒酒?還是一丈白綾?

  六王子寧景知道得稍稍多一些,心中不由得開始詛咒蘇難。

  而此時!

  蘇妃的宮門打開。

  國君走了進來!

  蘇妃一顫,然後直接衝了上去,便要跪撲到國君面前抱住他的雙腿。

  然而……

  她還沒有衝到國君面前就被攔住了,小黎公公直接擋在國君的面前。

  蘇妃一愕。

  平常這個小黎公公是何等討好?何等溫順啊?

  抬頭一看。

  這位小黎公公面孔依舊溫順,表情依舊討好。

  是了!

  做到黎恩這等級別的宦官,已經不會明顯地捧紅踩黑了,他們眼中就只有國君。

  「幹什麼?一點顏色都沒有,你怎麼也學得和老狗一樣?」國君叱責道。

  頓時小黎公公趕緊退開,心中大喜。

  國君說他怎麼也覺得和老狗一樣,完全是莫大的誇獎了。

  誰不知道,黎隼公公是除了老祖宗之外,最受國君信任的宦官。

  蘇妃這才來到國君面前,裊裊跪下痛哭。

  「陛下,臣妾雖然身心都在寧氏。但我畢竟是蘇氏的女兒,兄長不管犯了什麼罪,我作為妹妹也是同罪。陛下處死臣妾吧,但念在之前恩愛情分上,給臣妾一個全屍,也不要怪罪寧景,他是您的兒子,他完全是寧氏之人啊。」

  旁邊的六王子聽之,本來想要攻訐蘇難,此時聽到母親的話後,立刻跪下哭泣道:「父王,兒臣願意和母親同罪。」

  國君頓時哈哈大笑,伸手撫摸蘇妃的臉蛋道:「愛妃言重了,蘇侯沒有什麼罪過啊?」

  蘇妃不由得一愕。

  國君道:「沒錯,寡人之前是派人抓捕鎮遠侯世子蘇劍亭,那是因為有御史奏報,他公然率領西域武者突襲玄武伯爵府,並且試圖謀殺蘇佩佩。寡人以孝治國,哪裡見得這種人倫慘劇,當然震怒。不過現在已經查清了,突襲玄武伯爵府完全是大盜苦頭歡所為,蘇劍亭當時在天西行省都督府裡面飲酒作詩,完全不在玄武城。」

  蘇妃心中更加害怕,哭泣道:「陛下,您賜我一杯毒酒吧,賜我一丈白綾吧。」

  國君的目光變得更加溫柔道:「愛妃又在瞎說亂想了,妳我夫妻恩愛二十年,我們還要白頭到老呢。」

  蘇妃惶恐,但臉上露出溫柔癡情的帶淚笑容。

  「臣妾之身,臣妾之心,都屬於陛下,蘇氏有功的話便和臣妾無關。蘇氏有罪的話,那臣妾便也有罪,臣妾之命,盡在夫君手中,雷霆雨露,皆是天恩,臣妾對陛下之仰慕愛意,從不改變。」

  國君將蘇妃攙扶起來,柔聲道:「寡人對愛妃之心,也不會改變。」

  然後,寧元憲更是吩咐道:「夜深了,今天晚上寡人就宿在蘇妃宮中了。」

  接著,國君望向六王子的目光也充滿了慈愛。

  「寧景,宮中無事了,你便回去,好好安歇。今日你能時時刻刻守在母親身邊,可見你孝順,不錯,不錯!」

  六王子寧景心中更加戰慄惶恐,叩首道:「多謝父親誇獎。」

  然後,他臉上露出一道下笑容道:「父王母妃安歇,兒臣告退。」

  然後,他無比恭敬地走了出去。

  此時已是夏日,天氣也燥熱,但是六王子寧景走在路上,卻覺得遍體冰涼。

  不由得伸手抱了抱雙臂,卻依舊覺得冰冷。

  接下來怎麼辦?

  去太子哥哥府上?還是去三王子府上?

  之前背靠著蘇氏,寧景又年輕,奪嫡是沒有份了。

  所以太子和三王子對他都多番拉攏,這讓寧景頗有得意,行事也尤其驕縱。

  如今蘇氏和父王翻臉。

  寧景感覺到大禍臨頭。

  今日,如果父王暴怒,大罵他和母妃一頓,那寧景還覺得事情有挽回餘地。

  而現在父王非但沒有發怒,反而笑意吟吟誇獎了他,而且還留宿在母妃宮中。

  這讓寧景更加不寒而慄。

  ………………

  蘇難跑了!

  不,應該說是蘇難走了。

  甚至無法說是逃走。

  因為臨走的時候,他火燒國都,而且堂而皇之殺出了朱雀門。

  當著天下的面,在國君寧元憲的臉上扇了一個耳光。

  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震驚不敢置信。

  這……這竟然是蘇難所為?

  他平常為人不是這樣的,一點點餘地都不留?

  而國都之亂後。

  最最振奮的,就是越國鴻臚寺。

  這裡面住著楚國的使者,梁國使者,晉國使者,吳國使者!

  蘇難幾百人,竟然這樣堂而皇之殺出國都。

  而且,而且大火沖天,將國都攪得天翻地覆。

  越國已經如此外強中乾了嗎?

  楚國稱霸南方的機會,是不是已經來了?

  吳國南下報仇的機會,是不是已經來了?

  越國虛弱,已經一年時間了,連區區一個南毆國都打不下來。

  現在他強大的面孔徹底被我撕碎了。

  千載難逢的機會已經來了,還等什麼啊?

  而在國都大亂的時候。

  金氏別院也如臨大敵。

  幾十名武士防守整個別院的每一個地方。

  金木聰武功雖然不高,但也抄起了刀子,保護在冰兒的身邊。

  冰兒的肚子已經大得比較明顯了。

  雖然不大可能,但還是要以防萬一,蘇氏家族會狗急跳牆。

  按說應該不會的吧。

  蘇難已經衝出了國都,城內應該沒有什麼人手了啊。

  然而就在此時!

  「砰砰砰砰……」

  忽然,一個又一個木桶從天而降。

  竟然是從不遠處,用小型投石機投擲進來的。

  木桶砸落地面之後。

  裡面的魚油拚命潑灑出來。

  「嗖嗖嗖嗖……」

  幾十支火箭猛地射入。

  瞬間點燃了大火。

  沈十三,黃鳳等人大驚。

  接下來怎麼辦?

  是護送冰兒和金木聰世子離開,前往帝國大使府?

  還是進入地窖?

  當機立斷,沈十三有了決定。

  不能出門,這個時候出門反而危險。

  「快,護送冰兒夫人和世子進入地下密室。」

  「裡面的水缸準備好了嗎?濕棉被準備好了嗎?對外通氣的竹竿準備好了嗎?」

  然後,黃鳳和沈十三護送著金木聰,冰兒進入了地下室。

  「大傻,你沒問題嗎?」

  大傻很緊張道:「我只會挨打,不會打人。」

  冰兒直接衝到大傻面前道:「大傻,你看看我肚子,裡面有一個寶寶,以後生出來後喊你伯伯的,現在有壞人要來殺他,怎麼辦?」

  「怎麼辦?」大傻顫抖道。

  冰兒道:「打死他們!」

  「好!」大傻道:「我打死他們。」

  進入密室之後,黃鳳依舊待在冰兒和金木聰身邊。

  沈十三和大傻,直接守在密室的入口之處。

  與此同時!

  整個金氏別院大火沖天。

  「嗖嗖嗖嗖嗖……」

  一個又一個西域高手,猛地躍入金氏別院。

  為首一人帶著面具,依舊是苦頭歡的扭曲面具。

  奶奶的,這苦頭歡遍地都是。

  很快,整個金氏別院響起了廝殺之聲。

  幾十名蘇氏高手和金氏武士戰鬥在一起。

  為首之人,帶著幾十名高手長驅而入。

  直接衝到金氏別院院子,地下密室的入口之處。幾十個高手,將沈十三和大傻團團包圍。

  為首之人揭開了苦頭歡的扭曲面具,露出了一張冷酷面孔。

  「我叫蘇劍彥,鎮遠侯爵府義子,奉主人之命,前來殺沈浪的女人還有她肚子裡面的孩子。」

  「另外,我還要帶走金木聰。」

  「兩位要不然讓開,行一個方便?」

  沈十三二話不說,舉起手中彎刀,淡淡道:「大不了今晚就死在這裡吧。」

  大傻拿起玄鐵大棍道:「不許碰我侄兒,不然我殺他,我真的會殺人的。」

  蘇氏義子蘇劍彥呵呵一笑,道:「你們就兩人,而且武功太低,太低了!」

  「你叫沈十三吧,是沈浪的走狗,大概能夠擋得住我兩劍!」

  「殺!」

  蘇氏義子一聲令下。

  頓時,幾十名西域高手朝著沈十三和大傻兩人殺了過去。

  「一刻鐘內,抓住金木聰,殺死沈浪的女人和孩子。」

  「輕而易舉,輕而易舉啊!」

  不遠處的街道上。

  帝國大使雲夢澤甚至來不及騎馬,直接在街上狂奔。

  此時整個國都戒嚴,他不能帶兵,而且他也沒有幾個兵。

  於是,他一手高舉令牌。

  「我乃帝國大使雲夢澤!」

  「我乃帝國大使雲夢澤!」

  他一邊高呼,身子如同燕子一般跳躍,朝著金氏別院狂衝而去。

  「撐住!」

  「一定要撐住啊!」

  「希望我還來得及,希望我還來得及。」

  「不然金木聰和冰兒若死了,我如何向吾弟交代?」

  然而!

  等到雲夢澤衝到金氏別院的時候。

  戰鬥已經結束了。

  他望著滿地的屍體,頓時驚呆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4 14:10
第242章:我乃王者!沈浪截殺蘇難!

  這滿地的屍體並不奇怪。

  關鍵這些屍體的形態詭異。

  每一具都是完整的,但全部都變形了。

  要嘛整個腦袋直接扁了,要嘛身體直接扁了。

  這種死狀真是太慘烈了。

  簡直令人髮指啊。

  而就在此時!

  忽然一陣空氣的爆裂聲響起。

  然後,帝國大使雲夢澤感覺到無比的危險。

  下一秒鐘。

  一個巨大的黑影猛地衝過來。

  這架勢簡直無法形容。

  你要說快,彷彿也不是很快。

  但就是威猛無比。

  讓你看了一眼,就雙腿發抖。

  就彷彿動物遇到老虎一般,本能就怯了。

  「打死你們,打死你們,打死你們……」

  然後,就是雷霆一般的爆吼。

  衝出來的是大傻,手中的鐵棍朝著雲夢澤的頭頂兇猛砸來。

  雲夢澤頭皮發麻,用盡所有的力量飛快後退。

  然後!

  響起了沈十三的聲音。

  「大傻住手,自己人,自己人……」

  大傻一愕。

  手中的玄鐵重棒猛地朝邊上一甩。

  「砰!」

  巨大的假山,瞬間粉碎。

  雲夢澤看著此時的大傻,兩隻眼睛完全是通紅的,整個人彷彿進入了狂化狀態,進入了一種魔愣。

  他平時太善良了。一定要進入魔愣狀態,才會變得這麼兇猛。

  因為大傻本來只會挨打的,不會打人。

  雲夢澤抹去額頭上的血跡。

  因為剛才假山炸開的時候,碎石飛濺,他雖然躲過了大部分的碎石,但還是被擦傷了。

  然後,他小心翼翼地上前,拍了拍大傻的脖子道:「大傻,結束了,都結束了。」

  片刻後。

  大傻的雙目漸漸恢復了清明。

  當他發狂的時候,視野內一片通紅,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就只是拿著手中的玄鐵重棒狂砸。

  具體砸中了什麼?砸中了誰?

  他都不知道的。

  「結束了嗎?」

  大傻心有餘悸。

  「壞人呢?壞人呢?」

  雲夢澤本能地望著滿地的屍體。

  算了,大傻還不知道自己殺了這麼多人。

  「跑了,都跑了,壞人都嚇跑了。」雲夢澤拉著大傻的手道:「走,我們去看看胖子,看他嚇尿了沒有。」

  大傻點頭道:「好,去看三傻,去看寶寶。」

  地下密室的門被打開,大壯走進了地下密室之內。

  ………………

  整個院子裡面就剩下雲夢澤和沈十三。

  「十三,咋回事啊?」

  沈十三彷彿受到了驚嚇一般道:「我不知道啊,蘇氏家族的義子蘇劍彥要過來殺冰兒夫人,要抓金木聰世子。外面的兄弟都被牽制住了,幾十個高手圍攻我們兩人。我以為一定死定了,只能用命相拼。」

  雲夢澤點了點頭,蘇劍彥他是知道的,武功確實非常強,至少比沈十三強得很多。

  幾十名高手圍攻他和大傻二人,真的是沒有什麼生機的。

  雲夢澤之所以一個人就衝過來,是因為他是帝國大使,蘇難的人就算再瘋狂也不敢殺他。

  「然後呢?」

  沈十三道:「我已經準備好死在這裡了。但蘇劍彥說要殺主人的孩子,大傻一聽直接大吼不能殺寶寶,然後他雙眼瞬間就紅了,揮舞著大鐵棒就衝了出去。然後……幾十個敵人都被砸死了。」

  雲夢澤咧嘴。

  再一次看地上的屍體。

  這能叫砸死嗎?

  這是砸扁了,真的是砸成肉餅了。

  而且還很臭。

  因為,很多人的屎都直接砸飆出來了。

  雲夢澤道:「那蘇劍彥呢?」

  沈十三道:「他見到大傻厲害,速度無比飛快,刺向大傻。他那一劍真心是快,我武功再高也絕對擋不住,甚至主母都擋不住。但是……」

  但是大傻挨打的本事,擋劍的本事超強。

  半年多來,鍾楚客大宗師偷襲大傻上百萬次,大傻擋劍都要擋瘋了。

  擋不住鍾楚客的劍,還能擋不住你蘇劍彥的。

  沈十三道:「總之,蘇劍彥刺了大傻幾百劍,然後被大傻擋了幾百劍。大傻一邊擋劍,一邊砸人,他當時眼睛什麼都看不見,但是手中鐵棍一狂舞,那些西域高手根本無法靠近,全部被砸死,砸扁,砸出屎來。蘇劍彥刺了大傻幾百劍,結果自己的劍斷裂了,虎口裂開,還吐了一口血,然後他就跑了。」

  「厲害,果然厲害。」雲夢澤誇獎的不是大傻,而是蘇劍彥。

  這個蘇氏的義子果然很強啊,表面上看他刺了大傻幾百劍。

  但是從另外一方面,也等於他挨了大傻幾百劍的反彈力,竟然隻吐了一口血。

  確實超強。

  寧焱公主每一次主動去砍大傻,直接就飛出去了。

  雲夢澤道:「大傻鐵棍狂舞的時候,有招式嗎?」

  沈十三道:「沒,就是一陣亂舞,潑婦棍。」

  雲夢澤再一次咧嘴。

  沈十三道:「雲世子,我忽然覺得練武好沒有意義啊。」

  雲夢澤上去拍了拍十三的肩膀道:「不是你一個人這麼想。」

  媽蛋。

  我們練武拚命研究秘籍,拚命研究招式。

  一套劍法練習幾十萬遍,嘔心瀝血,精益求精,唯恐錯了一點點。

  就這樣練習個十來年,終於很厲害了。

  而人家大傻。

  啥秘籍?不知道。

  啥招式?不知道。

  閉上眼睛,拿著鐵棍就是一頓亂砸。

  砸死了幾十名西域高手。

  把蘇劍彥這樣的頂尖高手砸哭跑了。

  帝國大使雲夢澤嫌棄地看著手中的寶劍,直接扔得遠遠的。

  還練個屁啊。

  老子也不練了。

  練了半輩子,還不如人家閉上眼睛亂耍一通潑婦棍。

  「唉,我真是沒用的人,人這一生好沒意思。」雲夢澤坐在地上感慨。

  沈十三道:「雲公子你至少名滿天下,睡遍天下美人。」

  十三也就是在雲夢澤面前話多一些,在沈浪面前幾乎是閉口不言的。

  主人心眼太小,還愛裝逼。

  不像這帝國大使雲夢澤,身份那麼高貴,卻一點架子都沒有。

  雲夢澤拍了拍十三的肩膀道:「你也不錯啊,連黃鳳這麼……奇特的女孩也能拿下,睡過沒有?」

  十三臉紅,搖頭。

  雲夢澤歎息道:「你和你主人一樣,就是太老實,放不開。」

  這話讓十三想哭了。

  雲世子,你說我老實,我承認。

  但你說我主人老實,這……這太假了啊。

  雲夢澤歎息道:「大傻這麼厲害,還有一個更更更厲害的,你應該見過吧。」

  沈十三點了點頭。

  那個更更更厲害的就是女魔頭仇妖兒。

  雲夢澤道:「多厲害?」

  沈十三道:「沒法形容,就是她一個人包圍一千人,然後那一千人要被嚇尿的感覺。」

  雲夢澤道:「她美嗎?」

  沈十三道:「超,超,超級,天下獨一無二。」

  雲夢澤道:「還是吾弟厲害,這樣的女人都能睡到。」

  沈十三想說其實主人是被睡的那個人,而且他壓根就征服不了仇妖兒。

  這個世界上,還沒有男人可以征服仇妖兒。她是天下無雙,天下無匹。

  主人沈浪在她的眼中也如同無物。

  但這話十三哪裡敢說。

  雲夢澤道:「你也見過神女雪隱,也見過仇妖兒,你覺得哪個更美?」

  十三想了一會兒道:「仇妖兒。」

  雲夢澤道:「為啥?」

  十三道:「因為神女雪隱的那種美可以修煉出來,仇妖兒是天生!」

  雲夢澤道:「你也見過兩個人動武,那你覺得誰更厲害?」

  十三道:「不好講,論武功修為神女雪隱超級高。但是兩人的氣勢卻不一樣。我打個比方,神女雪隱的氣勢就彷彿是神箭手射出的箭,你不管怎麼躲都躲不了,必死無疑。而仇妖兒的氣勢,就彷彿是海嘯,彷彿是地震,你壓根就不想躲,也不敢躲。」

  雲夢澤道:「明白了,一個是殺一人,一個是碾壓無數。」

  十三道:「你們讀書人就是不一樣。」

  雲夢澤道:「再過幾年,或許大傻也要成為這樣的人了。」

  …………

  大傻回到地下密室後,受到了英雄一般的待遇。

  金木聰驚愕道:「這就……結束了?和我想像中的驚心動魄不一樣啊,以後我這小說沒法寫了,這沒高潮啊。」

  小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長長鬆了一口氣道:「大傻,你真厲害,你太棒了。」

  頓時大傻忸怩,超級不好意思。

  小冰道:「大傻快坐下,喝茶,喝茶。」

  然後冰兒給大傻倒了一杯茶。

  大傻更不自然了。

  「冰兒妳別這樣……我,我很……」

  大傻也形容不出來此時的感覺,就是很彆扭。

  冰兒平時對他可凶了,吃飯大聲要罵,喝水大聲也要罵。

  現在她這麼溫柔,真是不習慣。

  冰兒明白了,厲害喝道:「讓你喝茶你就喝,趕緊喝。」

  大傻脖子一縮,趕緊接過茶,一口喝下。

  然後規規矩矩將杯子放在桌子上,腰桿筆直坐著,雙手合攏夾在膝蓋之間,坐姿像聽話的小學生。

  這感覺就對了。

  冰兒這麼凶,我就習慣多了。

  ……………………

  天還沒有亮。

  國君就已經起身了,還溫柔地拍了拍蘇妃道:「昨晚你累壞了,好好休息。」

  蘇妃溫柔地點了點頭。

  昨夜應該是寧元憲累壞了,做了一回耕牛。

  穿上了王袍。

  寧元憲走出了蘇妃的宮房,回到卞妃的房間。

  「愛妃,給我揉揉眼睛,然後滴幾滴眼藥。」

  寧元憲躺在卞妃的腿上,整個人身心才稍稍安寧下來。

  睜開眼睛,他的眼球通紅血腫。

  因為一夜未睡。

  不能這樣去見臣子。

  巨大的危機來了!

  蘇難用苦頭歡的名義,把國都給捅了一個透。

  昨天有多少民房著火,幾千間?

  燒死了多少人?

  幾千個?

  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讓越國顯得無比虛弱。

  區區幾百個人就把越國都城攪翻天了。

  叢林之中猛獸之王最害怕的是什麼?讓人看出自己的虛弱。

  不管是真的虛弱,還是假的虛弱,都極度危險。

  因為這樣一來,周圍的獅子,老虎,惡狼,鬣狗都會瘋狂衝上來撕咬。

  蘇難明明可以偷偷溜走,為何要大鬧國都?

  就是要揭露越國「虛弱」的真相。

  讓吳國,楚國,羌國等等全部撲咬上來。

  這種危險的時候,不能發怒,不能再虛榮,不能講究顏面。

  要冷靜,要渡過這次危機。

  這個危機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應該是從邊境狩獵開始的。

  年輕的吳王戰勝了自己,這讓人覺得越國有些虛弱了。

  而這一次蘇難捅破了國都的天,就徹底撕開了越國的強大外皮。

  接下來要用最快的速度止損。

  要徹底震懾周圍的所有敵人。

  不管是獅子也好,老虎也罷,甚至像羌國和沙蠻族這樣的鬣狗。

  一定要震懾住他們,一定不能上演群獸圍攻越國的慘劇。

  否則就算越國再強大,就算有四爪八手,也打不過來。

  一個君王,只有面臨真正危機的時候,才能看得出能力來。

  這次是把危機大事化小。

  還是不斷惡化,危機越醞釀越大?

  這就要看君王的意志和魄力了。

  寧元憲,你真正的考驗來了。

  雖然談不上生死存亡,但至關重要的一刻來了。

  渡過這次危機,越國就繼續強大下去。

  若渡不過這次危機。

  二十年前的吳國,就是你的下場。

  只不過這一次被割讓的就不僅僅是九郡了,可能是大半個天西行省,加上北方四郡。

  「陛下,威武公來了!」黎隼公公道。

  聽到這話,國君寧元憲神情不由得一震,直接走到書房去。

  …………

  「臣卞逍,拜見陛下!」

  越國軍方第一人,國君寧元憲真正的擎天玉柱,威武公爵卞逍一絲不苟地叩拜。

  寧元憲沒有虛偽地阻止他。

  如果換成蘇難的話,他大概會趕緊跑過去,將他扶起。

  等到卞逍行禮完畢後。

  寧元憲拱手彎腰道:「兄長辛苦了。」

  卞逍聽之,本要起身,便停了下來,繼續跪在地上。

  「坐。」寧元憲自己坐了下來。

  卞逍起身,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下。

  吳王三萬大軍南下,他整頓了軍務,加緊備戰,然後立刻南下覲見寧元憲。

  「師兄,寡人的江山遇到巨大的危機了,儘管寡人一直警告自己,千萬不要小看了蘇難,但還是小看他了。」

  「沈浪那個混球說得對,蘇難圖謀非常大,陰謀非常大,他早就和吳國,楚國勾結。」

  「邊境會獵寡人輸了,讓天下人覺得越國虛弱了。而這一次蘇難堂而皇之殺出國都,而且大火焚城,燒死民眾幾千人,讓我國都大亂,就是告訴吳國,楚國,羌國等等,我越國已經虛弱不堪,沒有一戰之力了。」

  「接下來局勢每一天都會惡化,若不及時止損,很快就會出現天下圍攻越國的局面。北邊吳國,西邊楚國,西南羌國和蘇氏,南邊的沙蠻族南毆國,會從四面八方攻打我們。」

  「寡人一定不能讓這個最可怕的局面出現。」

  聽完寧元憲的話後,卞逍道:「是!」

  國君寧元憲長長鬆了一口氣,稍稍疲倦地躺回到椅子中道:「師兄,你說人和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姜離帝主三十幾歲就滅國無數,四十歲的時候就天下無敵,差點就一統天下。寡人已經五旬的人了,卻還如此一事無成。」

  卞逍道:「陛下守成不易,再說姜離陛下是獨一無二的。」

  「是啊,姜離陛下是獨一無二的。」寧元憲道:「誰又比得上?」

  然後,他端起濃茶,狠狠地喝了一口。

  他平時一點都不喜歡喝濃茶,因為注重養生,所以他喝的都是淡茶。

  而今天他喝的茶很濃,所以倒彷彿喝烈酒一般。

  而威武公爵卞逍卻很喜歡濃茶。

  此時,他更是直接拿著一個茶壺,一口一口往嘴裡餵。

  他在寧元憲面前,態度非常隨意。

  「兄長,蘇難跑了,追不上了。」寧元憲道:「他想要四兩撥千斤,想要在我越國上演新的艷州之變,想要蘇羌合一,想要自立為主。」

  聽到艷州之變,卞逍神情也沒有變化。

  在很多人看來,艷州之變是卞逍一生的污點。

  畢竟當時卞逍已經是吳國的南軍大都督,很快就要位極人臣了。

  結果,他背叛了吳王,率領十萬大軍和三郡之地南下投靠越國,直接導致了吳國大敗。

  不管他在越國地位如何崇高,背叛君王終究是污點。

  但卞逍不在乎這個。

  他背叛吳王,是因為吳王不義在先。

  他的父親是怎麼死的?他的兒子是怎麼死的?

  況且他和寧元憲是師兄弟,當時最危急的時候,寧元憲以越國太子之尊進入他卞逍的大營,那一幕卞逍到現在都能記得。

  當時雙方可是敵對陣營。

  這位君王平時雖然談不上英明,但關鍵時刻,絕對睿智,而且也敢冒險。

  國君寧元憲繼續說道。

  「蘇難返回封地需要時間,施展陰謀也需要時間,聯合縱橫吳,楚,羌,南毆國,沙蠻族更需要時間。」

  「而這段時間,是我們的黃金時刻,要打斷敵人的節奏。」

  「所以我們需要主動出擊。」

  「去打一場人數少,烈度極高的勝仗。」

  「師兄,我需要你率軍出擊攻打吳國。打一場血腥之極的勝仗,戰爭規模要小,因為我們的國庫承擔不起兩場大型戰爭。但是戰果要輝煌,要殺人很多,要讓吳國鬼哭狼嚎,要讓周圍諸國徹底震懾,讓他們害怕,讓他們看到我們的強大。」

  有些時候要以退為進,而有些時候要以進為退。

  有些時候,打是為了不打。

  這樣的英明決策,我們國家不止做過一次。

  這樣的高烈度,小規模戰爭,我們也打了不止一場。

  效果很好!

  卞逍道:「那就需要奇襲,需要冒險。」

  國君道:「聲東擊西!」

  卞逍道:「吳王雖然年輕,但是個厲害人物,恐瞞不住他。」

  國君道:「寡人親自出場,為你演戲,幫你牽制大部分的吳國大軍。」

  這話一出,卞逍大驚。

  「陛下的意思是,您做出御駕親征的架勢,去天北行省擺出一副要和吳王決戰上野城的架勢?但這是虛招,實招是我用少量精銳,奇襲吳國?」

  國君道:「對,而且你艷州的軍隊,我會調走一半,總之要風起雲湧,擺出吳越兩王決戰的架勢。」

  卞逍道:「那楚國那邊?」

  國君道:「兵貴神速,楚國在西北和梁國、新乾國都有摩擦爭端,他的反應不會這麼快。蘇難那邊,羌國內亂平息之前,他也絕對不會公開反叛自立。所以我們這一戰一定要快,速戰速決!」

  「打就是為了不打,一旦我們表現出驚人的戰鬥力,表現出越國的強大,周圍投機諸國又會膽怯,退縮回去。」

  卞逍道:「此時非常時期,陛下若離開國都,朝堂恐有動盪。」

  別忘了,蘇難可是中立派系的巨頭,朝中勢力非常龐大。

  國君搖頭道:「不,攀附蘇難的那些官員,都是無根之木。因為不想參與奪嫡這才加入中立派系,表面上看威風八面。可一旦派系巨頭倒台,他們也如同鳥獸散,掀不起風浪。有太子和寧岐在,這些人翻不天,最最不用擔心的就是他們了,大不了狠狠殺一批便是了,這些文官如同韭菜,割掉一茬很快又長出一茬了。」

  還是太冒險了,太大膽了。

  一旦時間卡不住,局面可能會更加崩壞。

  卞逍瞇起眼睛。

  這就是他認識的寧元憲。

  關鍵時刻,魄力大得驚人,而且極度敢於冒險。

  真不知道這是優點,還是缺點。

  但,一個面臨巨大危機,有魄力的君王,總比窩囊被動的君王更強。

  「臣遵旨,一定會竭盡全力,不讓陛下失望。」

  都到這個份上了。

  國君親自去做誘餌,吸引吳國主力。

  我卞逍定會肝腦塗地。

  寧元憲起身,拱手道:「一切,仰仗兄長了。」

  卞逍跪下叩首。

  …………

  次日朝堂之上。

  國君又再一次上演了君王之怒。

  咆哮整個朝堂。

  但是沒有一句提到蘇難。

  「大膽吳國,不但出兵南下,逼近我越國上野城。而且還在我國都埋伏無數間諜,勾結大盜四處縱火,致使我越國無辜百姓,死傷幾千,民房燒燬千間。」

  「可憐我大越子民,善良勤勞,竟受如此無妄之災!」

  「寡人身為國君,若不能保境安民,還有有何面目去面對列祖列宗?」

  「吳國間諜在我國都,竟如此喪心病狂,肆意妄為?」

  「黑水台聽旨!」

  黑水台大都督閻厄今日終於上朝了,他直接出列,跪在地上。

  「之前沈浪就說過了,朝中有人勾結吳國,去查,給寡人查清楚,究竟是誰勾結吳國!」

  「不管是誰,不管他的身份有多高,全部格殺勿論。」

  「還有,黑水台全力抓捕大盜苦頭歡!」

  閻厄大都督叩首道:「遵旨!」

  國君這是要大開殺戒了,接著勾結吳國的名義,把國都之內蘇難的嫡系黨羽,殺得乾乾淨淨。

  「蘇難呢?蘇難呢?」國君忽然怒吼道:「種鄂,蘇難到哪裡去了?」

  樞密院副使種鄂道:「陛下,臣不知。不過昨夜鎮北侯爵府先著火,整個侯爵府差不燒了大半,蘇難侯爵年邁,大概受了驚嚇。」

  「哦!」國君道:「黎隼,派御醫去鎮北侯爵府看看,蘇卿勞苦功高,一定不能有失。」

  「是!」大宦官黎隼道。

  然後,他立刻帶著幾個御醫,帶著無數名貴藥材,朝著已經燒燬一半的鎮遠侯爵府去了。

  下面的一些大臣完全驚呆了。

  國君這……這是演什麼戲啊?

  大家全部雲裡霧裡。

  此時,整個朝堂,都變成了寧元憲一個人的獨角戲。

  發完怒後,寧元憲彷彿稍稍安靜了一些。

  揉了揉眼睛。

  旁邊小黎公公趕緊遞過去一條熱毛巾。

  國君接過來,敷上面孔。

  差不多一分鐘後,才拿了下來。

  而此時國君寧元憲彷彿已經不發怒了,表情平靜,口氣也變得平靜下來。

  「諸卿,吳王三萬大軍逼近我天北行省的上野城,該如何應對啊?」寧元憲淡淡道:「已經議了好幾天了,也該出一個結果了吧。」

  頓時,眾臣紛紛出列,強烈譴責。

  但是實質性的意見,一個都沒有。

  不敢有啊。

  朝中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樞密院副使蘇難叛逃。

  面對吳王咄咄逼人的攻勢,眾多大臣已經心怯了,甚至有一種危機四伏,大廈將傾的感覺。

  「呵呵……」國君寧元憲冷笑一聲道:「你們議吧,議個三年五年也沒有結果。寡人已經定了,要御駕親征!」

  「吳王乳臭未乾,竟敢提兵南下,這是訛詐!」

  「他以為寡人已經老了?那就讓他看看,寡人還是何等的英勇無敵。」

  「他想戰,便作戰!」

  「寡人,御駕親征!」

  這話一出,群臣震驚。

  不敢置信!

  陛下竟然要御駕親征?

  尚書檯的幾位大臣紛紛出列叩首。

  「陛下三思,陛下三思啊!」

  「南毆國戰局焦灼,國庫已經免為其難,若是北邊再開戰,國庫完全無法支撐了啊。」

  幾乎大半臣子紛紛出列叩拜,請求國君三思後行。

  「陛下,忘戰必危,好戰必亡啊!」

  「陛下,民力有限,經不起透支!」

  「陛下,此時我越國當以安穩為上,再也經不起動盪了。」

  寧元憲一聲冷笑。

  這群文官就是這樣的,口口聲聲都是聖人的話。

  彷彿那些都是真理。

  沒錯,那確實是真理。

  但是真理有些時候,也要反著用。

  寧元憲二話不說,直接起身,猛地掀開身上的王袍。

  頓時,所有人清清楚楚地看到,國君身上穿著甲冑。

  然後國君拔出寶劍,猛地對前面的幾子斬下。

  「啪!」

  一聲巨響,整個幾子直接被劈成兩半。

  這讓所有人都記起來,國君寧元憲也是學過武功的,而且武功還很不錯。

  「寡人已經定了,御駕親征,決戰吳王!」

  「再有阻擋者,如同此幾!」

  「沒錢?不會去借嗎?隱元會不是一直拚命要把錢借給我們嗎?」

  然後,國君寧元憲一身甲冑,直接離開朝堂。

  留下群臣瑟瑟發抖,惶恐不安,議論紛紛。

  而此時。

  尚書檯左丞相祝弘主緩緩抬頭道:「吵什麼吵?陛下已經乾坤獨斷,諸位臣工,安心辦差便是!」

  頓時,群臣安靜了下來。

  祝弘主,太子太師。

  國君岳父,祝戎,祝霖之父。

  國君寧元憲的老師,他在越國另外一支擎天玉柱。

  今年已經七十三歲,之前養病在家,幾乎沒有上朝。

  今日,終於來了,拖著病體上朝。

  張翀不由得朝著這個老人望去一眼,心生仰慕。

  這,就是他張翀一生的目標了。

  ………………

  書房內。

  國君和沈浪下棋。

  「沈浪,你家被燒了,幾乎燒光。」

  頓時,沈浪面孔一抖,手也一抖。

  「你家武士被殺了十幾個,不過你家人沒事。」寧元憲道:「那個大傻,厲害!」

  沈浪的手平靜了下來。

  國君又道:「你這人作孽,大傻未來會問鼎天下武道,代表我越國武道之尊的希望,你這麼早讓他出來做什麼?眾矢之的嗎?」

  沈浪道:「我也不想。」

  然後,兩個人繼續下棋。

  「你猜對了,蘇難野心巨大,他不僅僅要上演新的艷州之變,而且還要自立為王,他要蘇羌合一。」國君道:「你這混賬,琢磨人心倒是厲害。」

  沈浪道:「因為臣要報仇,一心想要弄死蘇難,所以每天都在琢磨他的心思,瞭解得自然比旁人清楚。」

  國君道:「那你每天琢磨寡人的心思了嗎?」

  沈浪道:「您又成不了微臣的岳父,琢磨沒用。」

  頓時,國君想要把手中的棋子砸在沈浪的臉上。

  國君道:「蘇難臨走之前,大火焚城,堂而皇之殺出朱雀門,而且還幾乎滅殺你在國都的全家,他這般厲害,你可想到沒有?」

  沈浪搖了搖頭道:「沒有,臣以為他會溜走的。」

  國君道:「寡人也沒有想到,這老賊平時太擅長於演戲了。」

  接著,國君皺了皺眉道:「你這棋藝這麼差,和你下棋有什麼意思?」

  沈浪道:「臣這不是還沒輸麻。」

  國君道:「已經死透了,你不是號稱走一步看四步的嗎?」

  沈浪道:「下棋無聊,臣不願意動腦子。」

  國君頓時想要掀掉棋盤,不過馬上就要贏了,懶得掀。

  真是見了鬼,自從這個混蛋睡了寡人的女兒,竟然擺出一副自己人的樣子?

  別湊近乎。

  國君淡淡道:「沈浪,你之前說想要殺蘇難,要滅蘇氏全族,還算數嗎?」

  沈浪手懸在半空,道:「還,還算數吧?」

  …………

  琅郡西南一百五十里處。

  蘇難很快就要進入自己的地盤了,整個心神終於稍稍鬆懈了下來!

  蘇氏的領地只有三千多平方公里,但是他用利益已經滲透了半個天西行省。

  只要進入他的勢力範圍,就如同蛟龍如海。

  而此時一個驛站內,準備了幾百匹駿馬。

  蘇難的幾百人只要進入這個驛站,就立刻換馬,繼續前進,前往家族封地。

  「快,快鍘草餵馬!」

  「別慢吞吞的。」

  「把所有戰馬都餵飽了,一會兒有大人物要用。」

  「要是餓了哪一匹,唯你們是問!」

  其中一個老頭,如同車伕,如同老農,正在一絲不苟地鍘草。

  「唉!」

  「沈浪,老夫欠你的這個人情真是難還啊!」

  「現在讓我殺蘇難,我真是沒底氣!我這個人出身卑微,幾代都是農民,一見到大人物就心抖的。」

  「你說殺蘇難是國君允許的,我這個人讀書少,你可千萬不要騙我啊!」

  一代宗師,劍王李千秋正滿臉苦悶鍘草。

  然後,靜靜等待蘇難的到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4 14:16
第243章:蘇難去位!沈浪上位!

  這盤棋國君輕而易舉贏了,下得他好沒勁。

  他雖然談不上是大國手,但也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

  沈浪如果用智腦,當然能夠下贏寧元憲,但憑借自己的棋力肯定是要輸的。

  「沈浪,你覺得吳王為何能夠贏我?」寧元憲問道。

  沈浪道:「您的棋風被人研究透了,而他是一個完全未知的對手。」

  寧元憲點了點頭道:「對了。」

  接著他又見到沈浪收拾棋子,頓時揮了揮手道:「不下了,你太差了。」

  沈浪本來想要和國君下一盤五子棋,不過還是算了。

  五子棋太簡單了,肯定是下得沒完沒了的,大概國君在棋藝上對沈浪的耐心已經耗盡了。

  「你覺得吳王如何?」寧元憲問道。

  沈浪道:「年輕,鋒芒畢露,自信,喜歡兵行險著,不按套路出牌。」

  國君道:「都是優點啊。」

  沈浪道:「但是我感覺他有一個缺點,比較急。」

  「嗯?」

  沈浪道:「他幾次拉攏我岳父不成,就立刻兵行險著,直接用離間計斷絕我金氏封侯之路,甚至試圖將我岳父逼反出越國。」

  國君淡淡道:「兵行險著不好嗎?」

  沈浪道:「那也要看是什麼時候,如果是面臨巨大危機,那麼奮力一搏總比坐以待斃更強,但他還犯不著這樣吧。」

  國君點頭道:「你繼續說。」

  沈浪道:「這種人,臣覺得有一個缺點,他的目光終於聚焦於一點從而忽略會整個面,當他的精力專注於某個點的時候,容易在其他地方被人突破。」

  國君眉毛一跳,斥責道:「坐井觀天,紙上談兵,大言不慚。」

  媽蛋。

  是你讓我說的,結果我說了之後,你卻給了這三個評價。

  不過今天國君找沈浪來並不是閒聊,而是有正事的。

  「沈浪你對新政看法如何?」

  沈浪一愕道:「可以說真心話嗎?」

  國君離開了自己的位置,來到更遠更高的位置上。這樣就能遠離沈浪一些,否則他說話口氣就會更加放肆。

  沈浪腹誹,這個國君也太難侍候了,我也沒有座位,剛才和你下棋幾乎半蹲在地上可累死我了。

  就這樣你還嫌我不夠恭敬。

  沈浪道:「真心話就是,新政屠刀若落在我家頭上,那我家只能拚死反抗,畢竟這是金氏祖先拚殺下來的基業,而不是先王賜予的。」

  這話絕對是大逆不道了。

  國君眉毛抽搐了一下,但也就作罷了。

  明明白白說出來,總比陽奉陰違要好一些。

  金氏家族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也不要。

  不像蘇氏家族,得隴望蜀,貪婪無比。

  沈浪繼續道:「但若新政不落在我頭上,那微臣舉雙手贊成。新政好啊,新政妙啊,掃清所有障礙,君主集權。如此一來,國庫有更多的錢,能夠爆更多的兵,在南方諸國的爭霸戰中,越國能夠脫穎而出。」

  「惡俗不堪。」國君斥責。

  這明明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結果在你嘴裡卻成為了君王謀取私利的工具。

  國君又道:「那如果讓你去執行新政,你會怎麼做?」

  沈浪道:「二話不說,將那些老牌貴族斬草除根,消滅得乾乾淨淨。」

  呃!

  好像你家也是老牌貴族啊。

  你背叛起自己的立場,比蘇難還要堅決。

  國君道:「如今國內那些老牌貴族可在串聯,想要把你金氏家族推舉為新的領袖,組建新的老牌貴族聯盟。」

  沈浪道:「他們完全是白日做夢,當時我金氏家族岌岌可危的時候,這群混蛋沒有一個出手幫忙,一個個都在落井下石,我家為了還債,岳母親自去借錢,整整找了十個家族,就借來了一千金幣。這個仇我可記得清清楚楚,所以陛下問我支不支持新政,那我肯定是支持的。我自己都巴不得拿起新政之刀,將他們一個個開刀放血,報仇雪恨。」

  國君想要坐得更遠一些,但已經頂到牆壁了,不能再退了。

  明明是國家大事,結果到了沈浪的嘴裡成了報仇洩憤的工具,和這樣的人說話真是丟分。

  國君的面孔稍稍變得嚴肅起來道:「沈浪,若是真的讓你執行新政,你願意去嗎?」

  沈浪道:「如果單純就是執行新政,那就算了,我連新政詔書都沒有看過。但如果是以新政的名義去害人,那微臣願意去。」

  頓時,國君忍無可忍。

  「黎隼,把這個浪蕩子扔出去。」

  大宦官黎隼一招收,兩個宦官走了進來,直接提著沈浪扔了出去。

  接著,國君又下令道:「再把這個浪蕩子扔進來。」

  片刻後,兩個宦官又把沈浪扔進來。

  寧元憲,你的套路還真多。

  國君又道:「沈浪,鎮遠城敢去嗎?」

  鎮遠城?那可是蘇難的核心地盤。

  當然了,玄武城不屬於金氏家族了,鎮遠城如今也不屬於蘇氏家族。

  蘇氏家族的封地三千平方公里左右,隻佔了鎮遠城的一半。

  但蘇難和金卓可不一樣。

  金卓又臭又硬,平常也根本不和國君湊近乎。但是先王讓金氏家族立刻退出玄武城所有管轄權的時候,金氏家族二話不說,就退得乾乾淨淨。

  幾十年來,玄武城內沒有一個官員是金氏家族的。

  而蘇氏則不一樣,一方面在朝堂中樞瘋狂跪舔君王,陛下英明,陛下威武,臣唯陛下馬首是瞻。

  但私底下,拚命朝鎮遠城和白夜郡滲透,甚至朝整個天西行省滲沙子。

  鎮遠城三個城主都跑了,還有兩個城主離任之後兩年莫名其妙死去。

  所以如今的鎮遠城,完全是蘇氏的天下。

  鎮遠城主空缺了大半年了,都沒有人敢去接任。

  白夜郡太守陳起壟貪腐被拿下已經有幾個月,但這個位置依舊空缺。

  這兩個位置是最難做的。

  你去這兩個地方做官,若是和蘇氏同流合污了,國君就怒了,絕對當不久。

  但你若不和蘇氏同流合污,那就不是當不當得久的事情,而是能不能坐穩了。

  沈浪道:「敢去。」

  國君道:「那可是蘇難的大本營,你這麼怕死的人,也敢去?」

  沈浪道:「敢去,微臣說過要殺蘇氏全族,要將他們家殺得乾乾淨淨。這家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畜生禽獸。」

  「胡吹大氣,就憑你?」國君不屑道:「你一個人滅蘇氏,我是不敢指望。我交給你的任務只有一個,盯著蘇氏,牽制蘇氏。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禍害也好,欺詐也罷,至少讓蘇氏兩個月內不要公開謀反。」

  沈浪心中一陣冷笑。

  什麼叫盯住蘇氏?穩住蘇氏?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兩個月內我若不將蘇氏全族殺得乾乾淨淨,我就在娘子面前食言了。

  那未來在寶貝木蘭面前,我就抬不起頭了。

  國君道:「你準備一下,很快你就要去鎮遠城了。你唯一的任務就是牽制,穩住他們,只要兩個月內他們不公開叛亂,你就算是成功了,回來我給你慶功。」

  沈浪道:「屆時您會獎賞我什麼?」

  「呃?」

  你這任務還沒有完成,就想要獎賞?

  國君寒聲道:「那你想要什麼啊?」

  沈浪道:「我只要一點,陛下公正對待五王子寧政,其他成年王子都封公封侯了,五王子卻依舊什麼都沒有。」

  這話一出,寧元憲徹底暴怒。

  「大膽,沈浪你什麼身份?竟然管起寡人的家事了?真當寡人的刀殺不得你嗎?」

  呸!

  你這句話不知道多少遍了。

  你口口聲聲說我的刀殺不得你的時候,壓根就不會殺人。

  你要殺人的時候,也基本上不說這樣的話,直接一道旨意下去,砍瓜切菜一般殺得乾乾淨淨。

  「扔出去,扔出去!」

  然後,沈浪又被扔了出去。

  「小崽子,還有些良心。」黎隼把沈浪扔出去的時候嘀咕道。

  沈浪站在王宮廣場,不由得朝著西邊方向望去。

  劍王前輩,你那邊可得手了嗎?

  你的手可別抖啊,心也別抖。

  ……………………

  蘇難日夜兼程,不眠不休,瘋狂趕路。

  幾百人胯下的戰馬,馬力又盡了。

  到下一個驛站,立刻進行換馬。

  已經狂奔了整整半夜一天,天色已經黑了。

  此時已經安全了。

  因為接下來一直往西,基本上都是蘇難的勢力範圍。

  雖然這群官僚不會跟著他造反,但早就被他拖下水,被金幣餵飽了。

  再往西二百里,三眼邪的騎兵就會過來迎接。

  到那個時候就算越國上萬大軍追來,蘇難也絲毫不懼。

  到了南天西,那就是我蘇難的地盤。

  蘇庸道:「主人,前面的萬山官驛就是我們的地盤了,要不要停下歇兩個時辰?」

  蘇難搖頭道:「不歇了,但可以吃個飯,喝口熱水。記住,隻吃我們自己帶的食物。」

  「是!」

  擊敗騎士風馳電掣,朝著萬山官驛衝去。

  儘管已經差不多兩天兩夜沒有睡覺,但蘇難依舊精神灼灼。

  甚至心中波瀾壯闊。

  誠然,他的部署被沈浪小畜生破壞了節奏。

  但整個大局依舊沒有變化。

  四面圍攻越國的局面依舊在形成。

  羌國那邊雖然處於內亂,但相信很快就會平息下來,殺入天西行省。

  而吳國那邊,年輕的吳王對他的第一個戰略目標誌在必得。

  楚國那邊?

  一定不會放過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蘇羌合一,鳳凰涅槃依舊會完成。

  不過因為沈浪小兒的破壞,使得我蘇氏在和楚國的談判中被動,會損失許多利益。

  但蘇氏自立一事,已經成為定局!

  或許誰也不會想到。

  在這一場驚天大局中,第一個倒下的會是金氏家族吧?

  此刻的寧元憲在做什麼?

  暴跳如雷?還是裝腔作勢?

  等羌國大軍殺入天西行省的時候,或許不需要我主動開口,寧元憲就會把沈浪小兒的人頭送上來了吧。

  很快!

  蘇難和幾百名騎士進入了萬山官驛。

  接下來只能休息兩刻鐘,喝一口熱水,吃一些乾糧和肉乾。

  蘇難在馬背上抬頭看了一下天。

  原本月色皎潔,怎麼忽然有些黑下來了?

  是一團烏雲遮住了月亮。

  周圍的幾百名騎士累倒了極致,紛紛下馬,準備喝水吃餅。

  官驛中的兵丁正在挨個為每一個戰馬換馬鞍。

  幾十個老農正在鍘草。

  「嘎吱!」

  「嘎吱!」

  鍘碎了草料,打入一個雞蛋,一些麥子,然後去餵養馬兒。

  這些戰馬打著鳴,大嚼草料。

  一切都很正常啊。

  但蘇難不知道為何,心跳加快了些許。

  他目光如電,朝著那些驛站士兵望去,又朝著那些鍘草的老農望去。

  彷彿也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啊?

  但……

  眼皮一直跳!

  忽然!

  有幾匹戰馬停止吃草料,停止了打鳴。

  那個區域的蟲子,也停止了鳴叫。

  牠們就彷彿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氣息。

  蘇難目光飛快落在一個老農身上。

  他沒有任何特殊的,甚至比普通的老農還要普通。

  鍘草的動作非常嫻熟果斷。

  但是……

  周圍的戰馬在遠離,他身邊的蛐蛐都停止了鳴叫。

  所有的蚊子,蒼蠅也紛紛飛走。

  「攔住他!」

  蘇難一聲斷喝。

  然後,他猛地調轉馬頭,飛快狂奔而出。

  幾百名武士一愕。

  然後瞬間拔出刀劍,朝著劍王李千秋衝去。

  這蘇難真是絕了。

  李千秋真的沒有露出任何破綻,而且兩個人隔著好幾十米,他依舊第一眼發現李千秋身上危險強大的氣息。

  「殺,殺!」

  蘇氏家族的幾百名高手潮水一般圍攻劍王李千秋。

  李千秋沒有帶寶劍,猛地一扯,活生生將鍘刀扯下來。

  「唰!」

  天外飛鍘刀。

  三秒鐘後!

  一潑血雨。

  十幾具屍體飛到天上。

  李千秋殺出了重圍。

  然後,他整個人比奔馬還要快,如同一道黑影,朝著蘇難瘋狂追殺而去。

  蘇難催動戰馬,瘋狂疾奔。

  但短時間衝刺,大宗師李千秋的速度更快。

  哪怕蘇難已經逃出了幾百上千米,但依舊還是被他追上了。

  「咦,呀呀呀呀呀!」

  天上烏雲散開。

  月光如水,灑滿地面。

  李千秋聲音如炸。

  手中鍘刀,帶著驚天殺氣。

  距離蘇難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最後,之後區區幾十米。

  然而……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蘇難非但不跑,大手猛地一提,不但活生生停下,而且還調轉馬頭,反而朝著劍王李千秋衝來,瘋狂加速。

  「李千秋,你作死嗎?」

  蘇難的話聲如同雷霆一般。

  然後,他手中的玄鐵長槍,朝著李千秋猛地挑殺過去。

  兩個人身影。

  瞬間交錯而過。

  「砰!」

  一聲巨響!

  兩個身影,猛地被兩股巨大的力量彈飛出去。

  蘇難的身體,連同一兩千斤的戰馬,直接橫飛了出去。

  落地之後!

  又是一陣巨響。

  整個地面裂開。

  蘇難一抖玄鐵長槍,再一次厲聲吼道:「李千秋,你作死嗎?」

  然後,他如同閃電一般,再一次狂衝而來。

  手中玄鐵槍,如同鬼魅,如同漩渦。

  瘋狂朝著李千秋席捲而來。

  「叮叮叮叮……」

  劍王李千秋手中的鍘刀畢竟是凡鐵。

  撞擊之後,紛紛碎裂。

  剎那間,碎裂的刀片如同暴雨一般,朝著周圍狂灑。

  無數的樹幹,紛紛斷折。

  周圍樹木草叢,如同雨打芭蕉,如同被鐮刀割過一般。

  第二招之後。

  蘇難又猛地一抖長槍,再一次朝著劍王李千秋殺過來。

  「李千秋,你作死嗎?」

  李千秋手中已經無劍,猛地折了一根樹枝,如同仙人指路一般,朝著蘇難又刺去了第三劍。

  「砰!」

  蘇難的玄鐵槍罡風,掃過李千秋頭頂。

  瞬間,無數的頭髮紛紛碎裂。

  李千秋的樹枝刺中蘇難的身體,然後猛地寸寸碎裂。

  「保護主公,保護主公!」

  幾百名武士高手狂湧而來。

  將蘇難保護在中間。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劍王李千秋沮喪地看著自己的空手一眼,然後猛地一躍,飄然離去。

  蘇難看著他離去的方向,也沒有下令追擊。

  「馬來。」

  又一匹千里馬牽了過來。

  蘇難翻身上馬道:「熱水煮好了嗎?全部灌上,繼續趕路。」

  片刻之後,蘇難率領幾百騎,繼續朝著西邊而去。

  在馬背上,他拿起水壺。

  但是,沒有喝水,而是在吐血。

  一口又一口的鮮血吐入水壺之中。

  他的左胸被刺穿了,被李千秋的樹枝刺穿的。

  但是,他用內力鎖住傷口,不讓流血。

  依舊面不改色,繼續西行。

  眾人望向他的目光,無比的仰慕震驚。

  主人竟然如此強大?

  竟然和劍王李千秋不分勝負?

  ………………

  劍王李千秋坐在湖邊,無比的痛苦。

  我竟如此無用嗎?

  我農民出身,就讓我心底如此自卑嗎?

  見到高高在上,淵渟岳峙的蘇難。

  他竟然心虛了。

  蘇難一開始還在逃跑。

  後來跑不掉的時候,果斷轉身,主動衝殺李千秋。

  三聲斷喝:李千秋你作死嗎?

  這一幕,讓李千秋想到了小時候,他父母不小心得罪了亭長。

  不久後,亭長衝入家中厲聲吼道:李老三,你作死嗎?

  然後亭長和他爪牙鞭子瘋狂抽打下來。

  他的父親,母親,還有全家人不敢抵抗,就這麼趴在地上,被活生生打到半死。

  從那時候開始,李千秋對官家就產生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見到城主這一級的官員都忍不住心抖。

  他在很小的時候就被上一代劍王帶走,去劍島做了贅婿。

  接下來的歲月就是不斷練武,練武,練武。

  變得越來越強大。

  但是,他見過的人還是很少。

  除了有人主動上門比武的,他其實沒有接觸幾個人。而且來比武之人,他全部當成武道中人,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官方身份,究竟做到了多大的官。

  晉海伯唐侖把兒子送到劍島,讓李千秋收為徒弟。

  一開始李千秋是真不想收,因為和豪門子弟在一起實在不自然。但是唐炎是一個癡兒,在他身上看不到豪門子弟高高在上的氣息,於是他就收了。

  後來和沈浪待過一段時間,對方除了嘴碎之外,倒是也不讓人難受,因為沈浪身上也沒有高高在上的氣息。

  但是今天見到了蘇難。

  那種高高在上,那種看萬物如同草芥的目光。

  真是讓李千秋非常不適。

  他一再告訴自己不要心抖,不要手抖。

  但……還是抖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

  頂尖高手對決,講究的就是氣勢。

  然後,李千秋的氣勢被壓住了。不得不說蘇難真是太強了,武功超強,氣勢更強!

  看著水中的自己。

  李千秋歎息道:「我真沒用,我這輩子都沒出息了。」

  ………………

  蘇難順利地返回到家族領地。

  然後,蘇氏家族在國都的使者才送上了蘇難的請罪奏章。

  「臣年邁不堪,老弱多病,乞骸骨回鄉,頤養天年,特向陛下辭去所有職務。」

  國君表示萬萬不捨。

  三次拒絕。

  蘇氏的使者三次替蘇難請辭。

  國君當堂灑淚,道:「蘇公何以棄我而去啊?」

  然後,他答應了蘇難的請辭。

  至此,蘇難辭去了樞密院副使和鎮軍大將軍兩個職務。

  但是,太子少保這個名譽,依舊保留。

  蘇氏使者感恩涕零,當庭叩首,表示蘇氏家族願世世代代效忠陛下。

  蘇難辭官後的兩個時辰!

  幾百人跪在刑場之上。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蘇難的嫡系,還有他們的家人。

  黑水台的動作很快,僅僅不到三天時間,就將他們全部抓捕。

  國君再次下旨斥責。

  爾等食君之祿,一飯一食全部來自越國萬民,竟然勾結吳國,殘害越國子民,真是喪心病狂,死有餘辜。

  全部斬殺!

  「殺!」

  手起刀落。

  幾百顆人頭落地!

  國都再一次風聲鶴唳,血氣沖天!

  ………………

  國君再一次召見了沈浪,這次還有張翀。

  「寡人要御駕親征和吳王決戰了。」

  這一句話,他說得鏗鏘有力,殺伐之聲鳴鳴。

  沈浪心中忍不住稍稍震驚,這位國君在關鍵時刻,真是殺伐果斷。

  根本不會坐視危機降臨,而是主動出擊。

  以殺止殺。

  南毆國大戰如火如荼,他竟然還敢在北邊開啟戰端。

  不管他算盤如何?不管是不是真的和吳王決戰,這都是一場巨大的冒險。

  一旦失敗,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談不上賭國運,但也相差不遠。

  但就這個魄力還是讓人心折。

  換成大部分的君主,面臨這樣的危機,大概就只會拚命守成,用外交手段緩和,被動地應對這些危機。

  而這位國君寧願冒著巨大的風險,也要主動出擊,化被動為主動。

  就單單這個魄力,就很了不起。

  不過如此一來,接下幾個月內,整個越國,甚至整個南方都會風起雲湧,天搖地動了。

  不管是南方戰場,還是北方戰場,一旦失敗。

  後果不堪設想,整個越國會瞬間惡化到可怕的局面。

  寧元憲一身戎裝,矗立殿中,望著地上的張翀和沈浪。

  「寡人在北方決戰,天西行省那邊,交給你們兩位,能讓寡人放心嗎」

  「張翀,沈浪,你們能夠接下這個千鈞之擔嗎?」

  張翀叩首道:「臣,竭盡全力。」

  沈浪道:「能,沒問題。」

  國君目光一顫,沈浪你這表態,讓我很不安心啊,就那麼輕浮嗎?

  幸虧有張翀,他還是老成持重的。

  國君道:「張翀,我交給你們的任務只有一個,穩住蘇氏,至少在北方戰局明朗之前,他不要公開叛亂。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鎮住他,一定要牽制住他。」

  張翀道:「臣,盡力而為。」

  國君道:「萬一,蘇氏公然謀反自立,你們也要給我將他堵在白夜郡內,不能向東邊蔓延半步。如果蘇難的叛軍越過了白夜郡,那你們兩人的腦袋也就不用要了,直接摘了吧。」

  張翀叩首道:「若蘇難叛軍奪取白夜郡,臣願提頭來見。」

  「沈浪!」國君忽然大聲喝道。

  沈浪腰桿瞬間筆直。

  國君道:「不要作,不要浪,一定要穩,萬事都要服從張翀的命令,聽到了沒有?」

  沈浪道:「是。」

  國君道:「我知道你和蘇氏有大仇,但是先穩住蘇氏幾個月,等到寡人北邊麻煩解除了,會滅了蘇氏給你報仇的。記住一個字,穩!記住兩個字,牽制!一定不要亂!」

  沈浪道:「臣遵旨!」

  張翀道:「陛下,臣能帶走多少兵馬?」

  「三千!」國君道。

  沈浪一愕:「三千?」

  國君寒聲道:「怎麼?嫌少嗎?這三千還是寡人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這話真是不假,交給張翀的三千大軍,國君真是想盡了一切辦法才湊成的。

  南邊大戰,北邊他這個國君又要親自演戲,製造一場吳越兩王大決戰的架勢,配合卞逍的奇襲。

  但三千兵馬真心是少了。

  蘇氏有幾千私兵,加上三眼邪的馬賊,至少一萬多人。

  南部天西行省的駐軍早就爛透了,被蘇氏滲透得千瘡百孔。

  羌國那邊打仗的時候,全民皆兵,根本不知道有多少。

  這一次張翀和沈浪去蘇難的大本營,面對的軍隊會有多少?

  兩萬?三萬?

  甚至會更多。

  一旦蘇羌順利合二為一,那就是千軍萬馬了。

  國君朗聲道:「張翀,沈浪你們二人要能夠穩住天西行省的局面,最好的結果當然是讓蘇難不要公開謀反。而萬一謀反了,也一定要堵住他!千萬不要讓整個南部天西行省淪陷,只要撐到寡人在北方戰局大勝,你們就立了大功。」

  「張翀,卞逍公爵已經幾次向我要你,這次在天西行省你若成功了,艷州下都督之職就是你的了。」

  張翀再一次拜下叩首道:「臣竭盡全力。」

  國君目光落在沈浪頭上嗎,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小子對加官進爵沒有任何興趣。

  「宣旨吧!」

  黎隼朗聲道:「陛下有旨!」

  「封張翀為天西行省駐軍提督兼白夜郡太守。」

  「封沈浪為鎮遠城主。」

  「欽此!」

  張翀和沈浪二人拜下。

  「臣領旨謝恩!」

  領旨出宮之後!

  沈浪朝著張翀道:「張公,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講?」

  張翀道:「沈公子請說。」

  沈浪道:「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陛下的意思是讓我們守住白夜郡,堵住蘇難叛軍,不讓東進。而我的意思是……在一兩個月內,就把蘇難全族斬盡殺絕!」

  「呃!」

  沈浪道:「另外,可能我一到鎮遠城,就會對蘇氏家族大開殺戒,而且會殺人比較多,到時候希望您這個太守大人能夠幫我兜住。」

  張翀道:「你一到鎮遠城就要殺?」

  沈浪點頭。

  張翀頭皮發麻道:「大概會殺多少?你要給我透個數,我看這個黑鍋我能不能背得下。」

  沈浪伸出一根手指。

  張翀道:「一百?」

  沈浪搖頭。

  張翀道:「一千?」

  沈浪搖頭道:「一直殺!」

  張翀咧嘴,面孔苦皺。

  三日之後!

  張翀和沈浪率領三千大軍離開國都,前往天西行省。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4 14:20
第244章:浪爺入鎮遠城!殺!!

  金氏別院已經幾乎被燒成一片廢墟,金木聰和冰兒再一次住進了五王子的府邸之中。

  臨走之前,沈浪進行了一個葬禮。

  那天晚上蘇劍彥攻打金氏別院的時候,殺了十幾名武士。一半是金氏家族的武士,一半是天道會的。

  沈浪將他們火化,骨灰裝在罈子裡面,然後立好牌位。

  這些牌位和骨灰先放在國都,日後返回玄武城的時候會帶回再另行安葬。

  「兄弟們,我會為你們復仇的。」

  沈浪三鞠躬後立下誓言。

  此時沈浪和蘇氏家族,可以稱得上是仇深似海了。

  幾個月前蘇氏派遣西域高手在金氏家族領地上瘋狂燒殺劫掠,殺死了許多無辜子民,還差點傷了木蘭,若不是苦頭歡出手相助,木蘭已經重傷了。

  之後,蘇劍亭又攻打玄武伯爵府殺死幾十上百名無辜,還在岳母蘇佩佩背上切了一劍。

  如今又有十幾個兄弟死在蘇劍彥手中。

  所以,這一次若不能將蘇氏家族殺得乾乾淨淨寸草不生,沈浪絕不歸還。

  這一次去鎮遠城黃鳳就不帶了,她要領著幾十名武士在國都保護金木聰和冰兒。

  沈浪帶著沈十三和大傻上任。

  ………………

  三千精銳的行軍速度不快越不慢,大約需要七八天才能到達鎮遠城。

  沈浪和張翀坐在大馬車之內。

  「張公,上一次在玄武城你對付我金氏家族的時候佈局謹密,又是四面楚歌,又是十面埋伏。」沈浪道:「但這一次去白夜郡,去蘇難的老巢,我們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張翀點了點頭。

  所謂的佈局,也要看對誰,也要看戰鬥級別。

  他和玄武伯爵金卓,依舊屬於政治鬥爭的範圍內,所以可以佈局,可以相對從容一些。

  而這一次和蘇難,完全是你死我活的戰爭了,哪有什麼政治佈局,幾乎直接就開殺了。

  沈浪道:「國君一再警告我們,要穩住蘇難,要牽制蘇難。至少在兩個月內讓他不要謀反,但他也就是說說而已。」

  當然是說說而已。

  蘇難是否謀反,完全取決於他自己的戰略節奏,取決於楚國和羌國的局勢,絕非張翀和沈浪可以直接改變。

  所以國君對張翀和沈浪最終的期許和目標只有一個,若是蘇難謀反,不管叛軍有多少,總之把他堵在白夜郡內。

  或者說得更加直白一些。

  鎮遠城可以陷落,但是白夜郡城短時間內不能陷落。

  張翀名義上是天西行省南大營的提督,但完全是一個空銜。

  天西行省北部有無數軍隊,大部分有種氏家族統帥,小部分由鄭陀統帥。

  但是天西行省南部駐軍就少得可憐了,最多只有幾千,而且早已經不堪使用。

  在蘇氏家族長期的滲透下,張翀是指揮不動這些駐軍的。甚至蘇難造反的時候,這些駐軍不嘩變作亂就已經是阿彌陀佛了。

  所以張翀手中唯一能夠指揮的,就是從國都帶去的三千精銳。

  憑著這三千人,他要守住白夜郡城至少兩個月。

  沈浪:「這三千精銳全部給你,我一個都不要,我爭取在鎮遠城興風作浪幫你爭取十天時間。在這十天之內,您要肅清白夜郡城裡面的一切障礙,滅掉一切敵人,將白夜郡城徹底掌握在手中。」

  張翀點頭:「行。」

  說真的,他還沒有經過烈度如此高的鬥爭局面。

  白夜郡是蘇難的地盤,郡城早就被徹底滲透。

  上一任白夜郡守陳起壟也算是一個政壇明星了,年僅四十歲就成為一郡太守,國君對他抱有巨大的期望。

  結果上任不到半年,陳起壟就徹底被架空,毫無權力。

  他算是硬骨頭,依舊沒有同流合污,沒有成為蘇氏的走狗。結果灰溜溜被趕出了白夜郡,罪名也是貪腐。

  而且兩年前在其他官職任上的貪腐,當時沒事,擔任白夜郡守的時候反而爆了出來。

  如今此人還關在大理寺監獄裡面,聽說不久之後就要被流放了。

  蘇氏家族就如同一個權力黑洞,距離越近就越容易被吞噬。

  白夜城距離如此之近,當然早就被蘇氏經營得密不透風,想要靠普通的政治手段打破這個局面完全是癡人說夢。

  唯一的法子就是殺!

  把所有不聽話的殺得乾乾淨淨,哪怕整個白夜郡官場徹底空缺,哪怕所有的秩序都暫時停頓也在所不惜。

  殺光之後,整個城市進入軍管。

  三千精銳掌管一座郡城,足夠了。

  沈浪笑道:「張公,拿下白夜郡城之後,接下來蘇難所有的叛軍主力可都交給你了啊。或許有一萬多,或許更多。」

  張翀道:「我要守多久?」

  沈浪道:「應該不會超過一個月。」

  張翀歎息道:「我們兩人真是瘋了,就三千多人還要分兵。」

  沈浪道:「我才是瘋了,身邊最多只有幾百人,卻要面對幾千幾萬敵人。」

  張翀道:「國君喜歡冒險,你更喜歡冒險。」

  不過還好,沈浪至少已經謀劃幾個月了。

  接著,張翀道:「這三千精銳你一個不要,你身邊可就只有幾十人了。」

  沈浪道:「不,我還有一支非常精銳,非常特殊的騎兵,整整二百人!」

  而就在此時。

  後面傳來了一陣激烈的馬蹄聲。

  頓時,張翀麾下三千精銳在最短時間內原地列陣佈防。

  「沈公子,沈公子,我們是三公主衛隊,三公主衛隊!」

  一個女將由遠而進。

  她的身後跟隨著整整二百騎,全部都是娘子軍。

  而且,清一色都是雄偉女壯士。

  為首的一個女子,身高一米八,體重二百三,但是看上去並不顯得肥胖,卻非常健壯。

  「末將武烈,拜見沈公子。」那個女將在馬上朝沈浪拱手行禮。

  武烈?

  沈浪早就知道寧焱麾下有一員女猛將,但卻從未見過,之前她被派去炎帝國了。

  張翀道:「這女子父親是武卓,曾經的越國名將,當時因為支持寧元武殿下,所以幾乎慘遭滅族。」

  這個往事沈浪是知道的。

  武卓,沈浪對這個人很有印象。

  首先他的名字和岳父有一個字一樣,其次他的官職很高,鎮北大將軍南宮敖就曾經是武卓的麾下,真正的越國名將。

  在那一場大清洗中,一些地位比較低的將領還能倖免,而位高權重大將,幾乎整個家族都遭到滅頂之災。

  當然這也怪寧元武太過於跋扈囂張,將當時的寧元憲幾乎壓得喘不過氣來,為了奪嫡鬥爭手段非常激烈。

  武卓全族滅了之後,他的女兒武烈當然也慘遭不幸,因為她長相粗壯不美,沒有進入教坊司,而是被送去了邊軍做軍奴。

  之後因為她武功高強,成為了軍中的鬥奴。

  所謂的鬥奴,就是演習上用來決鬥廝殺取樂的那一種。

  幾乎任何一個鬥奴都活不久。因為一年到頭都是廝殺,都是戰鬥。

  為了取樂大人物,什麼事情都要做。

  有點像是西方的角鬥士,但又不完全是。

  因為西方的角鬥士好歹還是公開比武決鬥,比較公平。

  而鬥奴可不僅僅是公平決鬥,甚至會出現以一敵十,人和野獸戰鬥等等。

  武烈做了七年的鬥奴。

  渾身傷痕纍纍,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不知道殺了多少野獸。

  但她出身名門,從小熟讀兵書,當然不願意屈身作為一個鬥奴,無比渴望自由。

  這種鬥奴的日子,根本不是人類,更像是一個為戰鬥而生的野獸。

  所以,她殺了自己的將主,並且逃了出去。

  這件事情鬧得很大,當時整個西軍派出了上千人圍捕她。

  她終究沒能逃出去,被抓了。後手腳帶著鐐銬,被押解進國都,被判處凌遲處死。

  而當時寧焱正要北嫁去炎帝國的廉親王府,正好看到了武烈。

  打聽了武烈的遭遇之後,寧焱公主路見不平,直接去找國君索要武烈。

  國君非常頭痛。

  因為寧焱為了組建她所謂的娘子軍,已經搜刮了不知道多少女壯士,有很多都是罪將之後。

  但是她即將要嫁的夫君是什麼貨色,天下人都知道了。國君也充滿了愧疚,實在被寧焱纏得沒有法子,就讓黑水台的人把武烈換出來。

  從那之後武烈就追隨寧焱公主,成為她麾下頭馬。

  此女今年已經四十了,終身不嫁。

  之前沈浪一直都沒有見過她,只見過那個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的女壯士。

  「鹹奴拜見沈公子。」腰圍八尺女壯士嬌羞道,她是這支隊伍的副首領。

  沈浪望著這二百名雄壯娘子軍,這大概是寧焱麾下的所有女武士了吧。

  「公主殿下被囚禁在宗正寺內,不得脫身,特派遣我們追隨公子辦差。」女將武烈道:「公主殿下吩咐過,要服從您的任何命令,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腰圍八尺女壯士道:「公子,我們這些姐妹要嘛是犯官之後,要嘛是卑賤的女力士,全部身處於火坑之中,若非公主殿下相救,我們早就死以非命,這條命早就不當作是自己的了,就算是龍潭虎穴我們也敢去闖一闖,大不了一死!」

  寧焱公主把所有的軍隊都給了自己。

  這一點沈浪早就知道了。

  他想辦法去宗正寺見寧焱公主。

  但是,沒有成功。

  國君下了嚴旨,一定要將寧焱關滿兩個月,堅決不能讓沈浪和她見面。

  他對自己的女兒不放心,對沈浪這個人渣更不放心。

  一旦見面,不管在哪裡,兩個人都會一邊稱兄道弟,一邊滾著睡到一起去。

  但是雲夢澤跟沈浪說過,寧焱會把麾下所有武士都交給沈浪。

  此時見到這雄壯無比的娘子軍,沈浪一陣陣心熱。

  「大尻,妳這個兄弟我果然沒有交錯。」

  張翀掀開馬車簾子看了一眼,忍不住道:「真乃雄壯之師。」

  然後,他朝沈浪望去一眼。

  沈浪歎息道:「沒辦法,人長得太帥,就是招女人喜歡。走到哪裡都會有美人對我掏心掏肺!」

  此時,張翀有些想要換一輛馬車。

  他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女兒,幸好還沒有真正掉進沈浪這個火坑,要不然現在也後悔莫及了。

  沈浪出了馬車,望著這雄壯無比的女壯士騎兵。

  腦子裡面再一次浮現寧焱公主的面孔。

  別看他油嘴滑舌,但是心中卻感慨萬分。

  寧焱公主這個恩情,他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還了。

  「諸位姐姐!」沈浪站在高處朝著寧焱麾下的二百名女壯士道:「我們接下來要去的是蘇難的老巢,真正的龍潭虎穴,雖然不說是九死一生,但也是危機四伏。而且就算建功立業,恐怕也無法加官進爵,妳們確定要去嗎?」

  為首女將武烈道:「若不是公主殿下,我們早已經是死人了。」

  腰圍八尺女壯士鹹奴道:「我本是一個低賤的相撲女奴,有些時候還能穿著襠布摔跤,而有些時候連襠布都不能穿,不聽話的時候,直接關在水牢裡面,用螞蟥,用毒蛇折磨我們。完全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若非公主殿下,我們要嘛早已經死了,要嘛依舊如同牲畜一般,我們還有什麼可畏懼的?這輩子就報答公主的恩情了。」

  這話一出,上百名女武士眼睛都紅了。

  她們的遭遇都是一樣。

  這二百女武士,一半是犯官之後,一半是女鬥奴,相撲女奴。

  都是沒有家的可憐女子,過著野獸一半的生活,不要說自由,就連做人的尊嚴都沒有。

  寧焱公主當時或許是為了好玩,為了組建所謂的娘子軍,將他們從火坑救了出來。

  而之後,她就把這個當成了自己的事業。

  這一點倒是和仇妖兒很像。

  不過仇妖兒更加博愛,她把所有女人都救了下來,絕大部分都是柔弱不堪的。

  而寧焱公主,專門去救那些雄壯勇武的女壯士,這樣也能壯大她自己的力量。

  仇妖兒像是一個女神,讓所有可憐女子膜拜仰慕,卻無法靠近。她不需要別人幫助,因為她自己就是無敵的。

  而寧焱公主倒像是一個中國古代的豪傑,比如樊噲,又彷彿郭解這樣的超級大俠。

  講的就是一個義氣,她和每一個女壯士都稱兄道弟。

  當然,她這個女俠客是假的。

  她內心深處,還是一個小女人,是一個純真的女孩。

  否則也不會和沈浪一邊稱兄道弟,一邊睡到床上去。

  一個豪邁的女俠客,應該睡過之後就徹底放下,相忘於江湖。

  而寧焱和沈浪睡過之後,就再也放不下了。

  「上刀山,下油鍋!」腰圍八尺女壯士大呼道。

  「上刀山,下油鍋!」

  「上刀山,下油鍋!」

  兩百個女壯士齊聲高呼,直接讓邊上三千男兒精銳自愧不如。

  沈浪道:「好!諸位姐姐接下來要隨我出生入死,小弟沒有別的禮物相送,就送上最溫暖,最貼身的禮物。」

  「十三,搬出來!」

  沈浪一聲令下。

  沈十三和幾十個武士將一箱又一箱的禮物搬出來。

  「諸位姐姐,妳們勇猛無比,完全是巾幗不讓鬚眉,但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纏纏綿綿煩人得很。有了我送的禮物之後,每個月那幾天也就不那麼難受了。」

  「我送給妳們的禮物名字就叫作天使之翼。」

  「每個人三十片!」

  然後,沈十三面如土色地發放禮物。

  什麼天使之翼?

  就是姨媽巾啦。

  這些娘子軍,哪怕再雄壯也是女兒之身,也很難避免女人的那幾天。

  所以沈浪覺得自己這個禮物送得還是很貼心的。

  果然!

  收到禮物的這些女壯士先是一愕,然後面孔一紅,最後歡心喜悅。

  果然是公主看中的小郎君。

  就是貼心,就是知道冷暖。

  頓時,二百女壯士對沈浪好感大增!

  「繼續進發!」

  這雄壯無比的二百女壯士,騎著戰馬加入大軍陣列。

  而且還是一人雙馬,把那些走路的步兵給羨慕壞了。

  ………………

  兩天之後!

  張翀和沈浪的軍隊走出了郎郡。

  前面官道上,出現了一輛馬車,一個老農一般的車伕。

  沈浪見之大喜。

  從此之後,他的小命高枕無憂啦。

  他可是一個非常怕死的人,就算是要去滅蘇氏全族,就算是為了報仇雪恨,也一定要保證自己的絕對安全。

  有了大傻這個超級保鏢,還不夠。

  還要有一個更加牛逼的。

  那就是劍王李千秋。

  「張大人,你們速度太慢了,我們就在這裡告別吧。」沈浪道。

  張翀道:「沈公子,就此告別。」

  沈浪起身,一絲不苟朝著張翀行禮拜下。

  他和張翀這一分別,大概要一段時間才能相見了。

  而且應該會在無比激烈的戰場上相見。

  沈浪道:「張公,白夜郡城就交給你來守衛了,蘇難叛軍主力也交給你來抵禦了。」

  這個任務真是難如登天了。

  張翀道:「我竭盡全力,不過你那邊,大概比我更加險惡。我好歹還有三千人,你就這二百多人了,卻要面對幾千幾萬之敵。」

  沈浪笑道:「不,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這邊反而是有驚無險,聽上去驚天動地,實際上卻游刃有餘。而您那邊是真的難了,蘇難會拼盡一切力量,瘋狂地攻擊您。不過有一個好消息,他已經受傷了。」

  張翀道:「果然是好消息,不然我還真有些怕他。」

  沈浪道:「張公武功如何?」

  張翀道:「還好。」

  他說還好,那應該就是非常好了。

  真是讓人好奇,沈浪從未見過張翀動手過。

  沈浪道:「山高水遠,大概一個多月後相見,戰場上見。」

  「戰場上見!」張翀道:「沈公子一切順利,希望我們能夠在大決戰中,前後夾擊徹底消滅蘇難叛賊。」

  沈浪道:「大決戰之日,我一定會趕到,絕對不讓張公孤軍奮戰!」

  這兩個人啊。

  還沒有離開國都,就徹底將國君的戰略意圖徹底丟在一邊,瘋狂地進行著各自的表演。

  ………………

  沈浪坐上了前面老農的馬車。

  劍王李千秋,再一次成為了車伕。

  「沈公子,我失敗了。」李千秋歎息道,額頭皺紋皺得幾乎能夠夾死蚊子。

  沈浪道:「我知道。」

  劍王前輩的武功很高,比鍾楚客高,甚至比神女雪隱還要高。

  但是他有心魔。

  小的時候是窮苦之極的農民兒子,稍稍長大後每天都在練武。

  哪怕成為了新的劍王,新的劍島之主,也依舊沒有見過大世面。

  南海劍王,劍島之主,這些名頭聽起來威風八面。

  但整個劍島最多的時候,都不超過四五個人,根本沒有所謂的權勢一說。

  一見高官貴族就哆嗦。

  之前去玄武城的時候,他從未進過伯爵府。

  後來面對祝蘭亭子爵,都不親手殺,而是讓沈浪動手。

  蘇難何等人物?

  百年貴族領袖,越國巨頭,雄心勃勃的一方霸主。

  那是何等氣概?何等氣勢?

  劍王李千秋見到他肯定哆嗦。

  所以就算武功再高,氣勢也被壓住了。

  沈浪道:「劍王前輩,蘇難武功很高嗎?」

  李千秋道:「非常非常高,關鍵那股子氣勢,很逼人。」

  沈浪道:「對於您妻子身上的毒,我已經有了大概的思路,但有一些冒險,我可能還要從她體內提取毒素,做許多次實驗,才可能化解。」

  李千秋道:「我說過了,只要你能救我妻子,讓我做啥都可以。」

  緊接著他又歎息一聲道:「我真是狗屎上不了檯面,你要我做的事情我還未必做的了,這一次就失敗了。」

  沈浪道:「心魔難解。」

  接著他道:「您妻子身上的毒,應該也是浮屠山的吧。」

  李千秋道:「不知道,但這樣可怕的劇毒,應該只有浮屠山才制得出來。」

  沈浪道:「雪隱大宗師也中了浮屠山的劇毒,鍾楚客大宗師去浮屠山要解藥,結果沒有回來,雪隱又去救他了。在鍾楚客大宗師沒有回來之前,大傻的武功可能需要您來指點了。」

  李千秋道:「沒問題,我已經收到信了,而且是兩封。」

  一封是沈浪的,一封是鍾楚客的。

  「鍾楚客很了不起,我會按照他的方法,繼續教大傻練武的。」

  接下來!

  沈十三給沈浪趕車。

  大傻悲慘的日子又一次開始了。

  真的是慘不忍睹。

  寧焱衛隊的那些女壯士都目光不忍。

  太慘了!

  大傻又開始了挨打的歲月。

  劍王李千秋時時刻刻都在偷襲。

  大傻又時時刻刻都在擋劍,儘管是木劍。

  之前鍾楚客大宗師,每天偷襲大傻三萬次。

  而現在劍王李千秋,每天偷襲五萬次。

  你沒有看錯,五萬次!

  每秒鐘兩次,一天偷襲七八個小時。

  四面八方,三百六十度偷襲。

  鍾楚客劍法奇高,大傻一招都擋不住。

  李千秋劍法更高,大傻更擋不住了。

  而且,這兩人一邊趕路,一邊練武。

  經常練著練著就不見蹤影了。

  等了一個小時後,發現這爺倆在前面等著,大傻如同死狗一樣坐在地上喘息。

  太慘了!

  沈十三本來對練武已經絕望了,現在又充滿了希望。

  當然並不是因為他變厲害了。

  而是他發現大傻也不容易,他的強大也是靠血淚換來的。

  原來大家都很慘,那我十三也平衡了。

  ……………………

  五天之後!

  沈浪帶著幾十名武士,二百名女壯士,進入了越國最西邊的城市,鎮遠城!

  蘇氏家族的大本營。

  這裡距離鎮遠侯爵府,僅僅只有幾十里。

  不遠處,高聳的雪山已經看得清清楚楚,巍峨雄偉。

  不遠之處,就是羌國。

  雪山之下,就是大傻媳婦阿魯娜娜的部落。

  鎮遠城!

  足足是玄武城的兩倍大小。

  而且街道上行走的,有一半都是鼻高目深的西域人。

  這是一座貿易之城。

  不知道有多少西域商舖在街邊林立。

  這是屬於蘇難的城市。

  所有人對沈浪的到來橫眉冷對。

  見到沈浪和他的二百多軍隊後,街道上所有行走的人都停了下來。

  然後,就站在路邊盯著他看。

  目光冰冷,不知道像是看動物,還是看死人。

  讓人不寒而慄。

  被一個人冷眼圍觀不難受。

  但是被幾百幾千人冷眼圍觀,就相當難受了。

  這幾千人的眼神並不是說,這裡不歡迎你。

  而彷彿是在說,這裡歡迎你,歡迎你死在這裡。

  就彷彿進入了一個巨大的黑店。

  所有人都準備把你剁碎了做人肉包子。

  沈浪扁了扁嘴,不屑一笑。

  來到了城主府。

  這城主府金碧輝煌,可比玄武城主府大得多了。

  幾百名武士整整齊齊,站在城主府外面的校場之上。

  全副武裝。

  每一個武士的目光都很冰冷,也如同看死人一般。

  每一個城主府武士都將手握在刀兵上,彷彿隨時都要衝上來將沈浪亂刀砍死。

  名義上,這些武士可都屬於沈浪的。

  緊接著,一陣大笑聲傳來。

  非常浮誇。

  然後,一個穿金戴銀的男子走了出來。

  「敢問來人是新任鎮遠城主沈浪嗎?在下鎮遠城主簿蘇林,歡迎城主大駕光臨。」

  什麼叫作大駕光臨?

  我是鎮遠城主,所以我是這裡的主人。

  你一副主人迎客的樣子?

  沈浪望著來人一眼。

  此人就是蘇林?

  鎮遠侯蘇難的侄子,鎮遠城真正的土皇帝?

  他曾經趕跑過三個城主,弄死過兩個。

  他算是蘇難侯爵的嫡系嗎?

  沈浪下馬,哈哈大笑道:「敢問尊駕可是蘇難侯爵的侄兒,蘇林大人?」

  那個男子笑道:「真是在下。」

  沈浪無比親熱道:「蘇林表哥,小弟沈浪拜見表哥。」

  那個男人道:「好說好說,來了鎮遠城就是自己人,沈浪表弟安好。」

  然後,這位蘇林熱情地上來,就要拉沈浪的手進入城主府內。

  沈浪臉上笑容更加慇勤,更加親熱了:「表哥啊,我對你真是仰慕多時了,今日終於見到了,真是三生有幸,以後你可要多多照顧小弟啊。」

  「好說好說,都是自家兄弟。」蘇林熱情道。

  然後……

  「那我以後可全指望表哥提攜了。」沈浪轉過頭來,直接變臉,下令道:「將他殺了!」

  旁邊的女將武烈上前,猛地一刀斬去。

  瞬間,這個蘇林的腦袋直飛上天。

  鮮血狂飆而出。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4 14:23
第245章:浪爺大開殺戒!全部閹了!

  這個男人的腦袋猛地飛上空中,屍體轟然到底。

  沈浪飛快地避開,唯恐身上沾了一滴血。

  然後清清楚楚地看到,此人的手臂上,身體上,密密麻麻長滿了噁心的梅毒瘡。

  這也是沈浪立刻下令殺人的原因。

  這個「蘇林」穿得花花綠綠,形態妖冶,身上已經得了髒病,正要過來拉沈浪的手。

  這算是給沈浪道見面禮。

  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

  此時城主府外面,密密麻麻站著幾百名敵人武士。

  見到沈浪下令斬殺了這個「蘇林」,這幾百名武士一動不動,彷彿完全置若罔聞一般。

  「哈哈哈哈……」

  然後城主府裡面再傳來一陣笑聲,又一個男人走了出來,但是距離沈浪還有幾十米的地方就停了下來。

  此人才是真正的蘇林。

  鎮遠城主簿,蘇難的侄兒。

  他今年已經三十八歲了,蓄胡中年人,而且有異族血統。

  此人武功高強,心狠手辣。

  他為蘇難掌控鎮遠城已經超過十年。

  也就是這十年內,他趕跑三任城主,弄死兩任。

  張翀奏折裡面彈劾的,最近百官彈劾的,便是這位蘇林。

  此人份量很重的,在蘇氏家族的權位中,也能排名前列。

  雖然只是一個主簿,但他幾乎連白夜郡太守都不放在眼裡。

  沈浪大聲道:「請問尊駕,可是我真的蘇林表哥。」

  真正的蘇林道:「沒錯,便是我!妹婿安好,姑姑安好,姑父安好?」

  沈浪道:「一切都好,表哥你剛才可嚇死我了。我那人還真以為是你呢,若不是發現了他身上的毒瘡,我差點被他給碰了,此人一身都是毒,我這冰清玉潔的身體要是被碰了一下,那可不得了。」

  蘇林道:「對不住,對不住,驚嚇倒我妹婿了。此人是我鎮遠城的一個戲子,每天和男男女女亂搞,染了一身病,而且腦子早已經壞掉了,就是喜歡扮演不同的人。為兄在這鎮遠城還有一些名氣,所以他尤其喜歡扮演我來著。」

  之前沈浪用髒病害人,現在蘇林也送給他一個噁心的見面禮。

  「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沈浪默默計算他和蘇林之間的距離。

  此時,沈浪耳邊傳來劍王李千秋的聲音。

  「蘇林身邊有高手,絕頂高手。」

  對於這個結果,沈浪並不奇怪。

  他一行人進入天西行省之後,立刻就進入蘇難的勢力範圍,幾乎時時刻刻都被監視著。

  沈浪身邊有哪些人?蘇難早已經瞭如指掌了。對於李千秋的存在,他更加清楚地知道。

  只不過跟在蘇林身邊的高手會是誰呢?

  楚國的高手?隱元會高手?

  蘇林繼續道:「妹婿,這個鎮遠城主已經空缺多時。無奈之下,我只能待在這個城主府辦公,現在好了,這個城主府終於迎來了真正的主人,我也可以退位讓賢了。」

  然後,他直接帶著幾十名屬官走了出來。

  此時,沈浪和李千秋都看清楚了蘇林身後的那名高手。

  是一個和尚,看上去還有一些眼熟的感覺。

  對!

  他有些像苦海頭陀,雪山神廟的大祭師。

  見到沈浪目光望來,這個大和尚朝著沈浪道:「閣下便是沈浪公子?」

  沈浪道:「正是,大師是?」

  那個大和尚道:「虛無教,大劫寺,苦難頭陀。」

  虛無教輻射半個世界,信徒無數。

  它的典籍,幾乎是來自於上古涅滅前的佛經。

  但是經過千年的發展之後,誕生了無數派系。

  有完全注重精神修養的通天寺,有德行高尚的懸空寺。這兩個寺在東方世界有超脫的地位,不亞於天涯海閣,裡面有無數的典籍,也有許多真正的大師。

  這個教派大體是溫和高尚的,專注於超度人世間的痛苦。

  而大劫寺,則是一個徹底的另類。

  它家的頭陀不娶妻,但可以蓄養妾侍,完全不禁色,相反還有許多房中秘術,各種陰陽經書。

  它注重於武功和邪術。

  正因為如此,許多名門豪族都成為了它的信徒,大劫寺在東方世界曾經發展如火如荼。

  但是幾十年前,姜離帝主對他進行了毀滅性的打擊。

  大炎帝國皇帝滅了姜離之後,又對大劫寺打擊了一番,在這方面大炎帝國皇帝和姜離帝主,倒是想法一致。

  所以,如今大劫寺在大炎王朝已經不成氣候。

  但它在西域勢力卻無比龐大,是西域諸國的國教。

  沙蠻族,羌國,也都是它的勢力範圍。

  沙蠻族的枯榮神廟,羌國的雪山神廟,都算是大劫寺的建的分號。

  苦海頭陀,便是大劫寺派遣羌國雪山神廟的大祭師。

  如今苦海頭陀死了,大劫寺不願意放棄羌國這個領域的權力,所以派來了苦難頭陀。

  沈浪道:「苦海頭陀和大師如何稱呼?」

  苦難頭陀道:「苦海是吾師弟。」

  沈浪道:「聽說苦海頭陀在羌國大逆不道,遭到天譴,真是可惜可惜。」

  苦難頭陀道:「沈施主,我大劫寺一貫來相信恩怨輪迴,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所以還請施主耐心等候。」

  這言語中威脅之意,清清楚楚。

  出家人口口聲聲報仇,難怪被驅逐出了東方世界,哪有佛家的半點仁慈之心。

  通天寺和懸空寺一直要把大劫寺開除出虛無一系。

  羌國的雪山神廟勢力被滅了,大劫寺當然要捲土重來,所以和蘇氏勾結在一起。

  鎮遠城主簿蘇林帶著所有人,全部退出了城主府,算是給沈浪讓位。

  幾百名武士開始集結列隊,將蘇林等人保護在中間。

  「沈浪妹婿,我的主簿府就在不遠處,歡迎你去做客。」蘇林道。

  一直以來,整個鎮遠城只知道主簿府,而不知道城主府。

  蘇林,才是鎮遠城的主宰。

  沈浪道:「好說,好說!小弟正有好多問題想要向表哥請教呢。」

  走出幾十米後,蘇林忽然停了下來,朝著沈浪道:「對了妹婿,明日傍晚,我在主簿府舉辦宴會為你接風洗塵,你可來啊?」

  沈浪道:「是鴻門宴嗎?」

  蘇林點頭笑道:「對啊,是鴻門宴,妹婿來嗎?」

  沈浪道:「那能夠帶幾個人呢?」

  蘇林道:「帶三個人吧。」

  沈浪點頭道:「行,我一定來,明天傍晚對嗎?」

  蘇林道:「對!」

  然後,蘇林在頂尖高手苦難頭陀的保護下,帶著幾十名屬官,幾百名武士浩浩蕩蕩朝著三里之外的主簿府而去。

  整個鎮遠城主府,頓時空無一人。

  「進府!」

  沈浪一聲令下。

  二百多名娘子軍,幾十名武士,進駐了金碧輝煌的城主府。

  ……………………

  沈浪的人馬剛剛進駐城主府,就遭到了一個下馬威。

  「主人,城主府內有糧食,但全部是腐爛的,而且泡著屎尿。」

  「城主府內有三口井,但是其中兩口堆滿了無數的屎尿,還有已經腐爛的屍體,散發著惡臭,已經無法飲用,只有一口井的水看起來是乾淨的。」

  沈浪說道:「把那口看起來乾淨的井給我填了,找一個偏遠的地方,重新挖井。」

  沈十三道:「重新挖井?這裡靠近西域是苦寒之地,雖然不遠處就是大雪山,但地下缺水,恐怕要挖好幾天才能有水,這些天的飲水怎麼辦?」

  沈浪道:「武烈呢?」

  片刻後,武烈進來了。

  「沈公子,這是一座對我們充滿了敵意的城市。」

  沈浪感覺到,武烈身上已經充滿了殺戮的本能。

  近十年的鬥奴生涯已經讓她有一種野獸的本能,此時她就如同一條狼走進了某個危險的叢林,周圍的人時時刻刻都想著弄死她。

  沈浪道:「你帶著幾十個姐妹,去附近的商舖買水,買糧,買菜,買肉。」

  武烈道:「這些商舖都是被蘇氏圈養,不肯將東西賣給我們的。」

  沈浪道:「那也要試試啊。」

  武烈道:「如果試試還不行呢?」

  沈浪道:「本官好心好意花錢買東西,他們不賣,那就是他們的不對。」

  武烈道:「然後呢?」

  沈浪道:「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啊!」

  「懂了!」

  武烈帶著幾十個女壯士去外面的商舖買東西。

  城主府內!

  劍王李千秋依舊教大傻練武。

  大傻更加悲慘的生涯來臨了。

  在路上每天練七八個小時,而如今已經到了鎮遠城,每天練十四個小時。

  劍王前輩一天要刺大傻十萬劍。

  沈浪聽到這個數字,都感覺到頭皮一陣陣發麻。

  幸好我不練武。

  還是軟飯比較好吃!

  沈浪登上城主府的最高處眺望。

  鎮遠侯爵府距離這裡只有三十五里,從這裡都可以看到。

  真是險要,真是雄壯無比。

  金氏家族是幾百年的豪族,蘇氏家族當然也是。

  金氏家族的城堡建在山上,蘇氏也是。

  只不過,這裡的山更高。

  所以,鎮遠侯爵府遠比金氏家族的城堡更加易守難攻。

  沈浪眺望蘇氏城堡的時候,內心簡直受到了震撼。

  這……這究竟是怎麼建的啊?

  鎮遠侯爵府城堡所在的山頂,海拔差不多有上千米吧。

  而且山勢如此陡峭。

  城堡還如此巨大,沈浪目測了一下,蘇氏家族的城堡比金氏家族還要大,面積差不多是兩倍左右。

  而且這牆壁的厚度,城牆的高度,甚至超過怒潮城的城堡。

  這簡直就是一個建築奇跡。

  能不奇跡嗎?

  歷代鎮遠侯都在不斷加固,不斷羅建。

  整整幾百年的時間,鎮遠侯爵府城堡才有如此規模。

  如此恢宏驚人的城堡,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而且這座城堡已經偏向於西式,很少用木料,絕大部分都是巨大的條石。

  望著這座城堡,沈浪瞇起眼睛。

  今日殺商人,明日殺光鎮遠城所有的官吏和守軍。

  今天殺一百,明天殺一千,後天殺……

  一個月後,大概就能將蘇氏家族殺得乾乾淨淨了吧。

  ………………

  鎮遠侯爵府內!

  蘇難站在高大的城堡窗戶面前,遠眺著幾十里之外的鎮遠城主府。

  他當然看不見沈浪,因為實在太遠了。

  但是,蘇氏城堡的位置太高,可以俯瞰鎮遠城的一切。

  「叔父。」

  鎮遠城主簿蘇林進來,直接跪伏在地上。

  蘇難道:「沈浪已經住進鎮遠城主府了?」

  蘇林道:「是。」

  蘇難道:「張翀呢?」

  蘇林道:「張翀大概後天進入白夜郡!」

  蘇難點了點頭。

  此時,另外一個老者走了進來。

  他就是蘇難的兄長,蘇全。

  「主公,所有軍隊都已經集結完畢,隨時可以起事。」蘇全道:「家族私軍八千,三眼邪馬賊六千,西域商人聯軍五千,大劫寺僧兵兩千,總共兩萬一千人。」

  兩萬一千人。

  蘇難聽到這個數字,並沒有什麼反應,因為羌國那邊還有更多的軍隊。

  蘇難問道:「天西行省駐軍呢?中都督府呢?」

  蘇全道:「天西行省中都督沒有任何明確答覆,一邊說忠誠於國君,一邊說絕對不會忘記和主公的友誼。」

  蘇難不屑道:「首鼠兩端的走狗。」

  蘇全道:「天西行省那不到一萬駐軍,早已經被我們滲透得千瘡百孔,百戶以上所有軍官,都收過我們的錢。」

  蘇難來到一張大地圖面前。

  他的目光沒有落在鎮遠城,甚至沒有落在白夜郡。

  而是落在了楚越兩國的邊境,落在了羌國。

  他的兩萬多大軍,早已經集結完畢,隨時可以起事,瞬間席捲大半個天西行省。

  但何時起事?

  完全取決於羌國,取決於楚國。

  一旦羌國內亂平息,楚國大軍出動,牽制住種堯的十幾萬西軍。

  那整個天西行省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蘇氏家族。

  一個月之內,蘇難就有把握拿下半個天西行省。

  屆時蘇羌合一。

  不說一個王國,公國的級別總是有的吧。

  大炎帝國會坐視越國的分裂嗎?

  他一定會的。

  吳越大戰,楚越爭霸,天下諸國的爭端,哪一件事情沒有大炎帝國陰謀之手?

  這個霸主恨不得身邊這些國家打得一團爛泥。

  這樣,大炎帝國的新政才能徹底完成。

  先推平大炎帝國內的老牌貴族,然後文武分治,徹底推行州縣制,將所有大權集中於帝王一人之手。

  蘇難目前的胃口不大。

  他只要奪取天西行省南部六郡三十城,總共六萬平方公里左右。

  加上羌國,便有二十萬平方公里,作為一個公國,綽綽有餘了。

  寧元憲,你這個志大才疏的東西。

  張翀是一個能吏,沈浪也算得上奸猾。

  但是你想要靠這兩個人阻擋我叛亂,阻擋我奪取天西行省?

  真是笑話!

  「羌國那邊如何了?已經過去了這麼多時日,阿魯太還沒有滅掉那幾個不聽話的兄弟嗎?」

  蘇全道:「快了,三妹和侄女,已經出發去雪山神廟個羌王的那幾個王子談判了。」

  蘇林道:「叔父,我已經邀請沈浪明日來我主簿府赴宴,他答應了。」

  蘇難道:「他會去的,他自詡有李千秋的保護,完全高正無憂,巴不得在你面前裝腔作勢。」

  蘇林道:「那明日侄兒就殺了他。」

  蘇難道:「殺了他,把他身邊的人殺得乾乾淨淨,尤其那個大傻,給我斬成幾截送過來。」

  「是!」

  對於蘇難而言,沈浪就如同一隻蒼蠅,雖然影響不了大局,但是在身邊嗡嗡響得煩人,噁心人。

  「弄死他,然後把皮剝了,把腦袋斬下送來。」蘇難道。

  蘇林道:「是!」

  然後,他退了出去。

  沈浪,你還真是膽大包天,鎮遠城是我蘇氏的地盤,完全是龍潭虎穴,你竟然也敢來?

  你以為帶著一個大傻和李千秋,就性命無憂了嗎?

  太幼稚了。

  我們早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

  如此幼稚之人,你不死誰死?

  明日的鴻門宴,對你沈浪早已經是必死之局。

  你還敢來?

  這不怕死的精神,還真是讓人感動。

  ……………………

  沈浪入主鎮遠城後的第一個摩擦爭端,立刻爆發了。

  女將武烈帶著幾個女武士,進入城內一個商號購買米糧。

  鹹奴帶著幾個女子,進入一個客棧買水。

  毫無例外,都遭到了拒絕。

  很快就上升到言語衝突,動作摩擦。

  沈浪作為鎮遠城主,進入這個商號之內。

  這個商舖的掌櫃是西域梭國人,但是喊話非常流利。

  整個商舖內,圈養了幾十名武裝家丁,將武烈等人包圍得嚴嚴實實。

  這幾十個武裝家丁,有越國人,有羌國人。

  沈浪步入了這個大商舖,笑容滿面道:「掌櫃的,發財發財,我乃鎮遠城主,給你拜個早年。」

  拜你娘,現在距離過年還有半年多呢。

  那個西域商人拱了拱手。

  「你家明明有糧食,有肉,為何不賣給我們啊?」沈浪道。

  那個西域商人道:「我們不收越國金幣。」

  屁,你們什麼金幣都收。

  沈浪道:「那楚國金幣,你們收不收啊?我們願意出兩倍價錢,購買你家的米麵糧食。」

  西域商人道:「尊駕是?」

  沈浪道:「在下沈浪,新任的鎮遠城主。」

  西域商人道:「聽說沈公子是一個贅婿對嗎?」

  沈浪道:「確實如此。」

  西域商人道:「那非常抱歉,贅婿在我梭國乃是最最卑賤之人,連奴僕都不如,我們不和贅婿做生意。」

  沈浪道:「我是鎮遠城主,這座城市的最高官員呢。」

  西域商人道:「我的天那?在貴國贅婿都可以當官的嗎?在我們梭國贅婿一旦被抓住,臉上要用烙鐵印上逃奴二字,然後戴上鐐銬去作為奴隸,活生生幹活到死的,長得漂亮些送去軍中為奴,活生生被雄壯軍漢蹂躪致死。而在貴國贅婿竟然可以做官,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接著,那個商人道:「來人啊,在我們商舖外面掛上一個招牌,用幾種文字寫得清清楚楚,狗和贅婿,不得入內。」

  片刻之後。

  一個巨大的招牌掛在了商舖外面。

  狗和贅婿,不得入內。

  彷彿是一個信號一般。

  接下來不到一刻鐘時間內。

  幾乎每一個商號和店舖外面都掛著一個招牌。

  「狗和贅婿不得入內。」

  那個西域掌櫃躬身笑道:「抱歉了,城主大人,這是我們國家的規矩,國王定的,小人也不好修改,請您這就離開吧。」

  沈浪道:「沒有想到啊,貴國竟然還有這等規矩,真是驚奇。」

  西域掌櫃更加笑容可掬,腰桿更彎了。

  「實在是抱歉,抱歉。」

  沈浪道:「既然是貴國的規矩,我哪怕作為城主也不好破壞,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武烈你們作為我的武士,一定要時時刻刻記住這一點,要尊重別人國家的風俗習慣。」

  「是!」

  沈浪拱手道:「掌櫃的,那本官就告辭了啊,發財發財!我給您拜一個早年,祝您春節快樂,萬事如意。」

  西域掌櫃道:「請,請,請!」

  然後,他彎著腰無比恭敬地將沈浪請了出來。

  他身後的幾十名武士,也步步緊逼。

  沈浪帶著武烈,完全退出了這個商號。

  「砰砰砰!」

  這個商號大門緊閉。

  然後,裡面傳來了這個西域掌櫃的聲音。

  「來人,把這個人踩過的地磚全部挖出來,扔到茅坑裡面。」

  「他的手還碰過什麼?桌子,椅子,全部砍掉,全部燒掉。」

  「贅婿不詳,他走進我們的店舖一刻鐘了,去找大劫寺的大師,來我們的店舖做法,洗去不詳之氣。」

  這話一出。

  武烈等人猛地拔刀。

  而與此同時!

  整條街道上。

  頓時傳來了無數的拔刀之聲,敵人的拔刀之聲。

  「鏹!鏘!鏘!」

  哪怕隔著牆壁,也能夠感覺到無數冰冷的目光。

  這裡面每一個商號裡面,都圈養了幾十名武士。

  別看只是一個商號,他們做的生意都很大。

  越國和楚國,西域諸國的走私,很多多時這些商號完成的。

  這些西域商人和蘇氏,完全是利益共同體。

  這一條街上,至少有幾百名商會武士。

  沈浪見到武烈等人拔刀,頓時寒聲怒斥道:「你們做什麼?你們做什麼?」

  「我們是官軍,我是鎮遠城主府。」

  「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這群商人不管是哪一國人,但只要在鎮遠城做生意,那就是我們的衣食父母。」

  「不管他們做的是什麼生意,哪怕是走私生意,哪怕是奴隸生意。但起碼給我們繳稅了啊,那對我們越國就是有巨大的貢獻。」

  「面對這群衣食父母,你們竟然敢拔刀相向?」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把刀給我收起來。」

  頓時武烈等人,把刀插回入鞘。

  沈浪這個表態,頓時讓街道兩邊所有西域商人都鬆了一口氣。

  然後內心充滿了無限的鄙夷。

  這個越國小白臉真是一個窩囊廢。

  難怪是一個贅婿,一點硬骨頭都沒有。

  就這麼被我們嚇住了。

  越國君王竟然派了這麼一個廢物來鎮遠城,真是瞎了眼睛啊。

  見到沈浪這般態度。

  這群西域商人心中頓時安穩了,有恃無恐了。

  腰圍八尺的女壯士鹹奴帶著幾個武士,背著水桶去一家客棧買水。

  已經叫價到半個金幣一桶水了。

  但那個西域掌櫃依舊搖頭,態度同樣無比恭敬,腰彎得越來越厲害。

  但就是不願意賣一桶水。

  不過聽到了沈浪在外面的話後。

  一個西域武士冷笑道:「越狗,你們給我聽好了,我們的水就是餵狗,餵豬,也絕對不會賣給你們一滴,就給我活活渴死吧。」

  鹹奴道:「但你們站的這片土地,是越國的。」

  那個西域武士冷笑道:「誰說的?這篇土地明明是蘇氏的,是未來蘇國的。而我們西域人在蘇國,就是高等人。」

  「你們想要買水對嗎?要不然我直接給你們喝,還是熱的。」

  然後這名西域武士解開褲腰帶,掏出傢伙開始放水。

  周圍十幾名西域武士也紛紛掏出傢伙放水。

  「肥妹妹,肥姐姐,快來喝啊,還是熱的。」

  「外面那個小白臉城主渴不渴啊,讓他也進來喝個飽啊,我這一泡只收半個金幣,如果不喝可要漲價了啊。」

  鹹奴頓時要氣炸了。

  但是沈浪吩咐過,不管受到這樣的羞辱,都不要動手。

  於是,她氣呼呼地衝了出來。

  裡面十幾名西域諸國武士見之,頓時哈哈大笑。

  反而追了上來。

  直接衝到了門外,對著外面街道撒尿。

  頓時騷氣沖天。

  「城主大人,您不是要買水嗎?我這泡熱水剛好,您派人過來接啊!」

  「要不然您直接喝也行啊。」

  十幾個西域武士一邊撒尿,一邊大笑。

  「哈哈哈哈!」

  整條街道內,幾百名西域武士躲在店舖之內,也跟著大笑。

  在這泡尿中,沈浪這個新任城主的威嚴瞬間被衝到茅坑裡面去了,被踩到鞋底裡面去了。

  沈浪拱手道:「諸位勇士果然雄壯無比,下官佩服,佩服。」

  西域武士道:「比你們這些越狗雄壯多了,這是天生的。你們越國的女人就是喜歡我們的雄壯,你們滿足不了他們的,你們的女人都交給我們來睡吧。」

  「城主大人,您是否能夠滿足您的妻子啊,不如也讓我們幫忙好嗎?」

  「砰砰砰砰……」

  然後,整個街道上幾十家商號的門打開了。

  幾百個西域武士掏出傢伙,對著街道放水。

  「城主大人買水了,大家放水啊。」

  「還是熱乎的,城主大人快來買水啊。」

  「大家快來喝啊!」

  這一幕,還真是壯觀。

  沈浪笑道:「沒有想到本官治下,竟然還有如此豪邁雄壯之輩,好,好,好!」

  「諸位猛士尿好,本官回府了。」

  「走!」

  沈浪下令回城主府。

  幾百名西域武士放聲大笑。

  「城主大人別走啊,趕緊來喝水啊。」

  「城主大人您的妻子可來了嗎?不如讓她也來參觀參觀,這樣她就知道,只有我們西域才有真男人。」

  「城主大人,您如此漂亮,穿上女子衣服只怕更美。」

  沈浪剛剛進入城主府內。

  然後掏出一張扭曲的面具戴上。

  接著,他身後的二百名女壯士也掏出面具戴上。

  他身後的幾十名金氏家族武士也戴上面具。

  「砰!」

  一聲巨響!

  沈浪率領著二百多人猛地衝了出來,大聲吼道:「我乃大盜苦頭歡,今日來到鎮遠城替天行道。」

  「你們這些西域猛士,果然雄壯啊。全部給我閹了!」

  「隨地小便,成何體統?全部給我扔到茅坑裡面溺死!」

  「你們這些商號掌櫃,一個一個腦滿腸肥,肯定是為富不仁,不知道搾取了多少民脂民膏。」

  「我苦頭歡最痛恨的就是你們這些為富不仁之輩。」

  「把所有的店舖全部燒了,把裡面所有的金銀全部搶光,分給滿城百姓。把所有商舖的掌櫃,全部扒皮點天燈!」

  「殺!」

  「我苦頭歡,替天行道。」

  「殺,殺,殺!」

  隨著沈浪一聲令下。

  二百多名雄壯的女武士,朝著滿街的商舖,瘋狂衝殺過去。

  大開殺戒,血流成河!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4 14:25
第246章:浪爺大屠戮!天變!

  外面這些店舖的西域武士頓時驚呆了。

  他奶奶的,你這過分了啊。

  好歹也等到天黑之後,你再戴上面具出來假冒苦頭歡。

  這大白天的你進入城主府戴著一個面具就衝出來了,有點太不尊重人。

  簡直侮辱我的智商呀。

  我這一泡尿都還沒有撒完呢。

  這些西域武士先是一呆,然後一怒,最後一喜。

  就憑你這二百多人?

  而且還都是女人?想要打贏我們?

  白日做夢吧。

  你以為帶著一個苦頭歡的面具,你就真有苦頭歡這麼厲害了?

  果然是贅婿小白臉啊,身邊連正常的軍隊都沒有,就這麼一群粗大的壯婦,能頂個屁用。

  這群西域武士不管有沒有尿完,都先收起傢伙,綁好褲腰帶,然後抄起彎刀。

  「殺!」

  幾百個西域武士,反殺過來。

  這群西域武士,都是亡命之徒,哪一個身上沒有背著命案?

  之所以來鎮遠城是因為這裡的錢好賺。

  他們人數是沈浪的好幾倍,而且面對的還是女人,當然沒有半分畏懼。

  「殺!」

  女將武烈,率領二百多名粗壯女武士衝殺過去。

  瞬間!

  兩支隊伍飛快地靠近。

  「射弩!」

  武烈一聲令下。

  頓時二百多名粗壯女武士舉起手弩。

  「嗖嗖嗖嗖……」

  利箭狂射。

  瞬間射死一片。

  西域武士大驚。

  這,這是什麼弩?

  體形這麼小,竟然如此強勁?

  如今金氏家族已經得到了金山島,利用沈浪的煉鋼技術,能夠鍛造出低碳鋼,也能鍛造出高碳鋼。

  有了優質的鋼材後,強力的小弩就能製造出來的。

  用上好的弦,上好的鋼,製成的小弩,僅僅只有半尺寬,但是短距離威力巨大。

  而且每一支箭頭都是高碳鋼,硬度極強,不要說普通皮甲,短距離下就算是鐵甲也能直接射穿了。

  射完了一波箭後。

  來不及拉弦,因為這種弩強度太高,需要用工具才能拉上。

  直接抄起第二隻備用弩,又狂射一波。

  「噗噗噗噗……」

  瞬間,又收割一波生命。

  然後,兩支隊伍才瘋狂地衝殺在一起。

  西域武士大喜。

  射死射傷一百多人後,終於可以衝在一起廝殺了。

  我就不相信,你們這些女人是老子的對手?

  別說刀子,老子的鳥都能戳死你。

  若不是你們太醜,老子都已經開戳了。

  結果!

  真正打起來後。

  這些西域武士覺得遍體冰寒。

  沒錯,他們的武藝確實蠻厲害的,手中的彎刀都是玩弄出花來。

  但……他們不是軍隊。

  只是自由散漫的西域武士而已。

  而他們面對的是一支軍隊。

  而且還是一支渾身穿著鋼甲的軍隊。

  為了穿鋼甲,這些女壯士甚至都沒有騎馬。

  「殺!」

  「殺!」

  「殺!」

  這二百多名女壯士,在武烈命令下,手中的大長刀猛地斬下。

  動作整齊如一。

  頓時,一刀兩斷。

  鮮血飆射。

  沒有多餘的招式,就這麼一手舉著盾牌,一手舉起大刀,整齊砍了下去。

  刀刃如林。

  僅僅片刻後。

  這群西域武士徹底絕望了。

  他們畢竟是在商號裡面做保鏢的,算不上精銳武士。

  單打獨鬥還停厲害,集體作戰就一坨屎。

  他們動作很快,幾乎每一刀都能擋住。

  但是擋住有個屁用。

  這群女壯士的力氣太大了。

  一部分是鬥奴出身,一部分是相撲出身,平均身高一米八,平均體重一百八以上。

  她們不但力氣大,而且刀子也全部換了金氏家族提供的精銳鋼刀,每一支三四十斤重。

  這一斬下來。

  西域武士薄薄的鐵刀直接斷裂,然後整個人劈成了兩半。

  力量碾壓,紀律碾壓,裝備碾壓,體形碾壓。

  這些西域武士本以為自己兩三倍的人數,輕而易舉就可以滅掉這群粗壯女人。

  甚至還可以爽一爽。

  但沒有想到,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

  短短片刻功夫,就被斬殺了三分之一。

  緊接著,激烈馬蹄聲響起。

  沈浪麾下的幾十名武士,全副武裝,騎著戰馬抄到後路,將這幾百名西域武士堵在中間。

  前後夾擊!

  頓時,幾百名西域武士更加損失慘重。

  緊接著,沈浪大喊道:「跪下投降,繳刀不殺!」

  武烈不由得一愕。

  然後,眾多女壯士也大聲吼道:「跪下投降,繳刀不殺。」

  「不能投降,不能投降!」

  商號裡面的西域掌櫃大聲吼道。

  但命是自己的。

  第一個西域武士跪下,第二個,第三個……

  然後,一波又一波的西域武士跪下來投降,將刀子放在邊上。

  沈浪道:「所有俘虜,你們把腰帶扯下來,放在地上!」

  西域武士一愕,這是要做什麼?

  但現在都已經跪下來了,而且刀子都扔在邊上,完全不可能反抗。

  於是,他們紛紛接下自己的腰帶,扔在地上。

  沈浪一揮手道:「去,把他們全部捆起來。」

  幾十名手腳麻利的女鬥奴上前,用腰帶將這些西域武士捆綁了起來。

  沈浪道:「所有俘虜,全部站起!」

  頓時,幾百名被捆綁的西域武士站立起身。

  沒有褲腰帶的他們,褲子直接墜地,腰部之下全部光溜溜。

  沈浪道:「諸位姐姐,各自分配。」

  二百多名女壯士衝上去。

  一個負責兩名西域武士。

  沈浪下令:「全部閹割!」

  這話一出。

  這群西域武士頓時幾乎嚇尿了。

  不是說投降不殺嗎?

  這要是被閹割了,其可不是生不如死?

  他們瘋狂地就想要逃跑。

  但是,手腳都被捆起,哪裡跑得掉?

  「刷!」

  「刷!」

  「刷!」

  這群女壯士手起刀落。

  頓時!

  幾百名西域武士全部被閹。

  這個畫面簡直讓人無法直視。

  全場鬼哭狼嚎。

  沈浪淡淡道:「嚎什麼嚎?你們在街上隨意大小便還有理了?我這只是沒收作案工具而已!」

  「啊……啊……啊……」

  這群西域武士慘烈嚎哭,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他們此時的後悔。

  沒想到這個小白臉城主這麼狠毒啊,若是知道的話,怎麼可能當著他的面大小便?

  沈浪收起臉上的笑容。

  「你們都是人渣,不管在哪個地方,哪一個國度,都是人渣。」

  「你們佔著有一些武功就殺人放火,每一個人都好逸惡勞,窮凶極惡。」

  「你們為何來鎮遠城?就是因為這裡的錢好賺,就是因為這裡的人好欺負。」

  「蘇難老賊早已經有了叛逆之心,處心積慮扶植你們西域人,造成族群割裂。」

  「正是因為他的歹毒用心,你們這群西域垃圾武士,才可以騎在我越國的百姓頭上作威作福,還自詡為高等人?」

  然後,他臉色一寒,直接下令:「把這些西域人渣,全部扔到糞坑裡面溺死!」

  這話一出,西域武士不由得魂飛魄散。

  不是已經閹割了嗎?

  怎麼還要殺啊?

  不是說投降不殺的嗎?

  沈浪冷笑道:「我乃大盜苦頭歡,對你們這些人渣,也就不必講什麼江湖道義了,說過的話也統統可以當作放屁的。」

  然後,這群女壯士如同老鷹捉小雞一般,一人提著兩個西域武士,衝進周圍的店舖。

  「你們家茅坑在哪裡?」

  片刻之後!

  這群西域武士,最屈辱死去!

  ……………………

  半刻鐘後!

  幾十名商號的西域掌櫃,全部跪在沈浪的面前。

  大部分腦滿腸肥,少部分精瘦的也鼻高尖刻。

  能夠在鎮遠城立足的西域商人,全部都是背靠蘇氏,做的都是走私生意,吳楚兩國的走私,西域和楚國之間的走私。

  而且不是絲綢,不是香料,因為這些都是合法貿易。

  走私的大頭分別是鐵,糧食,奴隸。

  天西行省面積算是廣闊的了,但人口比起天北行省,天南行省卻要稀少很多。

  除了自然環境相對惡劣之外,還有猖獗的奴隸貿易。

  東方人的奴隸在強國,在西域諸國都很受歡迎。

  當然,西域的美人奴隸在東方也比較受歡迎。只不過越國歷代國君打擊得非常厲害,所以越國城市中很少見到有西域女奴。

  可以說,至少面前這些西域商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沈浪來到剛才那個西域商人面前,蹲下來道:「請問貴國真的有贅婿和狗不能進入的傳統嗎?」

  那個西域商人搖了搖頭。

  沈浪道:「請問貴國贅婿,真的要在臉上刻字,然後送去軍中當奴隸被蹂躪致死嗎?」

  西域商人又用力搖了搖頭。

  沈浪道:「那你的意思是騙我咯。」

  那個西域商人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我是我們國王欽定來鎮遠城的商人,你……你不能動我!」這個西域商人顫抖道。

  沈浪道:「我是大盜苦頭歡,管你們什麼鬼國王?」

  麻痺,剛才你還口口聲聲贅婿的。

  沈浪道:「全部殺了!」

  一聲令下。

  手起刀落。

  幾十名西域商人,被殺得乾乾淨淨。

  就剩下那個說狗與贅婿不得入內的商人。

  他頓時渾身都在顫慄。

  眼前這個小白臉城主是瘋子嗎?

  這可是在鎮遠城,這可是在蘇氏的地盤,距離鎮遠侯爵府只有區區幾十里而已。

  他是瘋了嗎?

  沈浪望著他道:「至於你,我說過的要將你點天燈,你知道點天燈嗎?」

  這個西域商人渾身顫抖,幾乎屎尿齊出。

  他當然知道點天燈。

  沈浪大聲道:「傳令下去,讓鎮遠城所有百姓,前來觀刑!」

  …………

  片刻後!

  沈浪的騎兵開始在鎮遠城的大街小巷上馳騁而過,大聲呼喊。

  「鎮遠城的老少爺們,越國的百姓們。」

  「騎在你們頭上的西域商人,全部被殺了。」

  「禍害你們的西域武士,全部死光了。」

  「就剩下最後一個西域大商人,馬上就要被點天燈了啊。」

  「城主府大門口,把西域商人點天燈,大傢伙都去看啊!」

  ……

  一個時辰後!

  鎮遠城的城主府外的校場上,湧來了幾千名百姓。

  鎮遠城很大,比玄武城大得多,城內足足有幾萬百姓。

  此時,只來了十分之一!

  西域商人是蘇氏的走狗,積威太重了。

  就算沈浪把西域商人,西域武士都殺光了,他們還不敢露面。

  平時被欺壓得如此厲害,現在欺壓他們的人都死光了,還不敢出來。

  點天燈這樣的好戲,普通人誰願意錯過?

  他們都不敢來看。

  因為害怕被蘇氏事後清算。

  但就算有幾千人來觀看,沈浪也已經滿足了。

  「點!」

  一聲令下!

  西域商人被點天燈。

  化作了熊熊烈焰。

  「好!」

  第一個圍觀的民眾大喊。

  第二個大喊。

  然後一群人跟著大喊。

  群情激憤。

  沈浪藉機上前,大聲吼道:「鎮遠城本是我越國的城市,憑什麼這些西域人就可以騎在你們的頭上作威作福?憑什麼他們成為了高等人,而你們卻被苦苦奴役?」

  「這群商人,每年從你們當中抓走多少奴隸?」

  「這群西域商人,每年高利貸讓你們賣兒賣女,何等淒慘?」

  「他們的家中,有這金山銀海!」

  「我是鎮遠城主沈浪,我下令從今天開始,所有西域商人家的銀子都是你們的,都是越國百姓的。」

  「衝進西域商人家中,搶走所有的金銀,搶走所有的財物,拿回屬於你們的東西。」

  「若是不放心,害怕被認出來,你們的臉可以蒙上黑布,跟著我一起去,搶銀子,搶金子!」

  然後,全場徹底轟動了。

  沈浪的二百多名女壯士帶著幾千名鎮遠城百姓,衝入一個又一個西域商舖之中,衝入他們的家中。

  這群蘇氏家族的走狗商人,家中所有的金銀,被劫掠一空。

  整個鎮遠城。

  在最短時間內,徹底沸騰。

  沈浪身後的隊伍一開始只有幾千人,後來超過上萬人!

  鎮遠城的無數百姓,無數民眾拿起黑布蒙面,跟在沈浪的身後,衝進西域商人的商號店舖之中,瘋狂劫掠。

  什麼是天道?

  損有餘而補不足!

  這其實是不公平的。

  但沈浪只有區區幾百人而已,想要在短時間內徹底攪亂整個白夜郡?

  怎麼辦?

  當然只有用最猛烈的招術!

  況且,這些西域商人全部是做非法貿易而發家。

  他們每一家都背靠蘇氏,每一家都沾染了越國萬民的血淚。

  跟在沈浪身後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最後,如同潮水一般,徹底淹沒了整個鎮遠城。

  幾乎勢不可擋。

  剎那間,鎮遠城彷彿天變!

  ………………

  天黑時分!

  蘇難的侄兒蘇林返回鎮遠城。

  頓時完全驚呆了!

  我……我日!

  我這才離開多久啊,我就去了一趟鎮遠侯爵府,這才幾個時辰的功夫。

  鎮遠城就變天了?

  幾十個西域商人,幾百個西域武士,竟然被殺得乾乾淨淨。

  所有的西域商號,全部被洗劫一空。

  損失了多少錢?

  天知道!

  沈浪這個禍害,這個天大的禍害。

  這才僅僅一天時間,就攪動這麼大的風潮?

  蘇林頭皮一陣陣發麻。

  他有麻煩了,他有大麻煩了。

  「你們為何不阻止他?」蘇林大吼道:「你們三個主簿,三個千戶,手中有三千兵馬,為何不阻止他?」

  「大人,您不在,沒人做主!而且那個畜生動作太快,等我們集結軍隊,他身後已經聚集了一萬多人。」

  是啊?

  蘇林是鎮遠城的土皇帝,平時大權獨攬慣了,他不在的時候誰敢調兵?

  不要命了嗎?

  「徹底封閉鎮遠城門,不許任何人進出!」蘇林大聲喝道:「三千士兵,全副武裝,隨時準備戰鬥!」

  「是!」

  蘇林知道,明天他必須殺掉沈浪,否則叔父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大人,沈浪身邊只有區區二百多人而已,我們有三千多人,想要消滅他們輕而易舉。」一名千戶道:「他不是口口聲聲苦頭歡替天行道嗎?那我們三千大軍就包圍城主府,抓捕苦頭歡。」

  一名主簿道:「關鍵是這些賤民,跟著沈浪到處劫掠,如今已經有上萬人之多。雖然都是普通百姓,但也是民眾,人多勢眾。」

  蘇林道:「一些賤民而已,被沈浪的金銀弄花了眼睛,暫時蒙蔽了心智,覺得自己瞬間勇敢了起來。然而烏合之眾,永遠都不能指望。沈浪若是想要依靠這一萬多賤民翻盤,簡直就是做夢。」

  「命令下去,從現在開始,鎮遠城進行宵禁,晝禁,任何人等,不得出門半步,除了巡邏士兵之外,鎮遠城街道上見到任何人等,全部格殺勿論。」

  「是!」

  片刻後!

  一隊又一隊的騎兵,在鎮遠城大街小巷大吼。

  「宵禁開始!」

  「晝禁開始!」

  「所有人等,立刻歸家,不得在外面停留!」

  「敲鑼五十下後,街面之上任何閒雜人等,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

  蘇氏的上百名騎兵,在大街小巷呼喊。

  ………………

  沈浪聽了之後,不由得驚詫。

  真是大開眼界了,宵禁不奇怪,現在竟然連晝禁都有了。

  而這個時候,沈浪作為鎮遠城主正在給上萬民眾訓話(洗腦)呢。

  剛剛得到金銀的刺激後,剛剛劫掠了所有的西域商人店舖後,這上萬民眾彷彿打了雞血一般。

  沈浪的訓話,完全得到了振聾發聵的作用。

  他喊的每一句話,都會引來震天的歡呼。

  上萬人齊聲高呼。

  「城主威武!」

  「國君萬歲,越國萬歲!」

  沈浪大聲吼道:「從今以後,沒有人可以騎在你們頭上作威作福。你們就是鎮遠城的主人,這裡是越國的土地,作為越國的子民,吾驕傲!」

  上萬鎮遠城民眾大吼道:「吾驕傲!」

  「從今以後,本城主就是你們的靠山!」

  「整個鎮遠城百姓,再也不會買兒賣女,再也不會被抓去做奴隸。」

  「本官一語定乾坤!從今往後,你們便是我的子民,我要保護你們每一個人!」

  上萬民眾高呼:「城主威武,城主威武!」

  而這個時候,一陣激烈的馬蹄聲響起。

  幾百名騎兵飛快而至,從左,右,後三個方向,將這上萬名民眾堵住。

  兩千多名步兵,整整齊齊,威逼而上。

  蘇林騎著高頭大馬,排眾而出,淡淡道:「聚眾謀反嗎?」

  瞬間!

  全場的氣氛,彷彿沸騰通紅的鐵水之中澆入了涼水,直接涼了。

  蘇林道:「別以為蒙住了臉,本官就不認識你們了,一人造反,全家連坐。」

  「馬上就要宵禁了。」

  「鑼聲還有三十響。」

  「本官數到五個數,若你們還不離去,全部按照謀反論處,格殺勿論!」

  「五!」

  「四!」

  「三!」

  沈浪沒有出聲,女將武烈忍不住了,大聲吼道:「諸位鎮遠城的子民,諸位民眾,他這是亂命,這裡才是鎮遠城主府,我的身邊才是鎮遠城主!什麼宵禁?什麼晝禁?要城主下令,才能算數!」

  女將鹹奴道:「諸位鄉親父老?這些年你們難道被欺壓得還不夠嗎?有城主給你們做靠山,有我們幾百武士擋在前面,你們有足足一萬多人,難道還怕他們兩三千人?」

  女將武烈大聲吼道:「你們手中也有武器,有鋤頭,有鐵叉,有砍刀。跟著城主,和這些禽獸戰鬥到底。拿起武器,為了你們的家人,戰鬥!」

  然後,兩百多個女壯士猛地拔刀。

  「我們雖然是女人,但是也擋在你們的前面,壯士們,越國子民們,跟著我們戰鬥到底!」

  這些女武士喊得熱血沸騰。

  但全場,卻是尷尬的寂靜。

  蘇林目光諷刺望著這一切,彷彿在給全場一萬多名民眾充分考慮的時間。

  想要跟著這個小白臉城主?

  沒有問題,儘管去啊,不要命的儘管去啊。

  足足好一會兒後。

  蘇林繼續倒數:「三,二!」

  頓時,他身後的兩千多士兵猛地拔刀,殺氣沖天。

  「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

  兩千多名士兵,齊聲高呼。

  「一!」蘇林倒數結束!

  頓時!

  剛才還熱血沸騰的一萬多民眾,低著頭紛紛離去,如同鳥獸散。

  剛剛還號稱要擁護沈浪到底,要戰鬥到底的一萬多鎮遠城子民,全部溜得乾乾淨淨。

  每一個人都沉甸甸的,帶著搶來的金銀。

  轉眼之間!

  一萬多人就走光了。

  整個城主府面前的校場,空空蕩蕩。

  武烈眼圈紅了,鹹奴眼圈也紅了。

  怎麼可以這樣?

  這群人怎麼如此窩囊,如此沒用。

  平時被欺壓得如此厲害,完全被西域商人和西域武士蹂躪。

  現在有人為他們做主了,剛才搶金銀的時候還興高采烈。

  結果蘇林幾聲驚嚇,就跑得乾乾淨淨,把沈浪等人扔在這裡。

  簡直沒有半點骨氣。

  連女人都不如。

  如果這一萬多人跟在沈浪身後,二三百名武士衝殺在最前面,哪怕面對蘇氏的兩千多兵馬,戰鬥起來勝算很大的。

  ………………

  現場一陣尷尬的寂靜。

  蘇林忽然哈哈大笑道:「妹婿,剛才這些刁民竟然圍攻城主府,讓你受驚了啊。」

  沈浪彷彿才發現蘇林一般道:「表哥,你怎麼來了啊?來來來,進入我城主府做客啊,我剛剛得了好些雞鴨魚肉,正好可以招待表哥。」

  沈浪一邊說話,劍王李千秋直接攔在他的前面。

  蘇林心中估算。

  如果現在發動進攻,能不能殺死沈浪?

  還是不行。

  他身邊有李千秋這樣的絕頂高手,還有大傻這樣的變態,殺不了的。

  對於蘇林來說,殺沈浪才是重中之重,他麾下的這二百多人,完全不成氣候。

  聽到沈浪的邀請,蘇林搖頭道:「不了,不了,你嫂子已經在家中做好了飯菜,若不回家吃飯,她就要大發雌威了。」

  接著蘇林道:「妹婿,明日下午我在主簿府設宴為你洗塵,你還去不去啊?」

  沈浪道:「明天的鴻門宴啊?我能帶三個人對嗎?」

  蘇林道:「對,三個人。」

  沈浪道:「去,一定去啊!」

  蘇林道:「那明天見。」

  沈浪道:「明天見,表哥。」

  蘇林大吼道:「鎮遠城駐軍,你們都是吃屎的嗎?大盜苦頭歡竟然衝進了城主府內,萬一傷了沈浪城主,那就是天大之罪。三位千戶,還有諸位大劫寺的大師們,就辛苦你們留在這裡,保護沈浪城主了。」

  「是!」

  三位千戶大聲吼道!

  然後,兩千多名蘇氏武士,二百多名大劫寺的僧兵,上百名西域高手將沈浪的鎮遠城主府包圍得水洩不通。

  此時,沈浪想要逃出去可以。

  但是,他麾下的幾十名武士,還有二百名女壯士想要突圍就難如登天了。

  敵人近三千名武士,全部彎弓搭箭,隨時準備開戰。

  沈浪拱手道:「多謝諸位弟兄們保護,今天晚上我能夠睡一個安穩覺了,哈哈哈哈!」

  「進府,做飯!」

  然後,沈浪率領眾人進入城主府內,開火做飯。

  ………………

  晚上吃飯的時候。

  幾位女將還憤恨難平。

  鎮遠城這些百姓太讓他們失望了。

  本來沈浪用最短的時間內,攪動起驚天之潮,完全一呼百應,身後跟著上萬之眾。

  這些女壯士也不由得熱血沸騰,以為從此可以領著這一萬多壯丁大殺四方。

  沒有想到這群民眾竟然如此窩囊,如此廢物。

  僅僅被蘇林幾聲恫嚇,立刻就背叛了沈浪,把他扔在一邊,逃得乾乾淨淨。

  「無能之輩,廢物,窩囊廢。」

  「這樣的人,活該被蘇氏欺壓,活該被西域人欺壓。」

  「這群人簡直活得豬狗不如。」

  女將鹹奴破口大罵,因為太生氣,讓她晚飯都沒有胃口了,隻吃了五大腕。

  而沈浪卻始終笑瞇瞇的。

  他一點都不生氣,也不失望。

  不管哪一個位面的老百姓,都是這樣的。

  烏合之眾!

  又豈止是說說而已。

  大塊搶金,大塊搶銀當然快活,大家跟著你上。

  但輪到要賣命了,那還是算了吧。

  您還是自己上吧。

  於是,剛才還熱火朝天的一萬多壯丁民眾,瞬間鳥獸散,把沈浪扔在了原地。

  沈浪笑道:「無妨無妨,我們的計劃很成功!」

  武烈道:「城主,今天晚上我們會全神戒備,絕對不會給敵人任何可趁之機。」

  沈浪道:「不必,不必,今天晚上你們好好睡覺。蘇林的目標是殺我,只要我不死,他們是不會攻打你們的。你們晚上就安穩睡覺,明日可是有一場惡戰,今天我們殺了幾百人,明天可能要殺更多了。」

  然後,沈浪朝著劍王李千秋道:「前輩,我們再去練練?」

  「今天晚上一定要抓緊時間練習,一定要配合得天衣無縫,上演一出絕頂好戲。」

  ………………

  次日!

  蘇氏家族的兩千多軍隊,加上大劫寺僧兵,加上西域高手,近三千人依舊將城主府團團包圍。

  任何人都不得進出!

  幸好昨天儲備了足夠的糧食和水,否則只怕要餓死渴死了。

  中午時分!

  外面的近三千敵人,開始檢查身上的鎧甲,手中的弓箭和武器。

  一捆又一捆的箭支被運了過來。

  一具又一具的大型強弩,開始在城主府外面安裝。

  一具又一具的投石機,開始組裝。

  就如同沈浪所說,根本沒有什麼政治鬥爭,直接就是你死我活的戰鬥。

  直接就是斬盡殺絕。

  很顯然,戰鬥馬上就要打響了。

  這兩千多敵人,很快就要強攻城主府。

  此時,一個絕色女子款款走來,來到城主府外面道:「沈浪城主。」

  沈浪一身錦衣玉服走了出來,見到這個絕色美人道:「美人,何事啊?」

  絕色美人道:「蘇林大人讓我來邀請您赴宴,您去還是不去呢?」

  「去,去,去。」沈浪道:「有姑娘這樣的絕色美人,我怎麼能夠不去呢。」

  「走,走,走!」

  沈浪急匆匆地出了城主府。

  「大人!」女將武烈追了出來,道:「我跟您一起去。」

  沈浪搖頭道:「不,你留在城主府,你這邊才是惡戰。我去赴宴哪有什麼危險,這麼美麗的小姐姐來邀請我,怎麼可能害我呀?」

  這個絕色美人捂嘴道:「可不是嗎?沈公子請吧!」

  然後,她就在前面引路。

  沈浪緊緊跟在她的後面,望著她扭動的腰臀,好不快活。

  他僅僅只帶了兩個人,一個大傻,一個劍王李千秋。

  沈浪追著那個絕色美人道:「姐姐叫什麼名字?仙鄉何處啊?」

  絕色美人道:「奴家叫何寧寧。」

  ………………

  蘇林的主簿府內!

  此時他現在都還在震驚,沒有想到沈浪竟然真的來了!

  這可是真正的鴻門宴。

  連一點點掩飾都沒有的。

  整個大廳之內,幾十名西域高手,幾十名大劫寺高手。

  外面還有上百名全副武裝的蘇氏武士,殺氣凜然。

  「沈浪,你還真來啊?」

  沈浪道:「表哥喊我吃飯喝酒,我怎麼能夠不來了。」

  然後,沈浪直接進入大廳之內。

  「這是我的位置嗎?姐姐我坐在你身邊好嗎?」沈浪朝著那個絕色美人道。

  然後沈浪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鴻門宴實在太明顯了。

  他的這一方,只有一個位置。

  而對面,整整上百個位置,外面院子上百個武士武士彎弓搭箭。

  沈浪剛剛進入大廳。

  「砰砰砰!」

  整個大廳之門,全部被關閉!

  燭火點燃。

  「坐!」

  頓時,蘇林一邊,上百個高手整齊坐下。

  而中間位置,絕頂高手,大劫寺苦難頭陀,一直都默默地喝酒。

  他此時望向沈浪的目光,就彷彿看一個死人。

  沈浪面對敵人上百高手,還有外面的上百武士,彷彿什麼也沒有看見一般。

  「表哥,你設宴款待我?怎麼也沒有酒菜呢?」沈浪道:「為了你這頓飯,我中午還沒吃呢,肚子餓壞了。」

  蘇林淡淡道:「既然是殺人宴,那就不用酒菜了,開門見山,直截了當,今天這個宴會,就是殺你的。一會兒大家就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沈浪倒吸一口涼氣道:「這麼……殘忍?」

  蘇林淡淡道:「沈浪,明明知道這是殺人之宴,你竟然還敢來送死?我真是佩服得無以復加。」

  沈浪道:「我身邊有劍王前輩,又害怕什麼?」

  蘇林淡淡道:「沈浪,你不該來鎮遠城的,這裡是我蘇氏的地盤,你真是自尋死路。」

  沈浪道:「我有劍王前輩。」

  蘇林又道:「沈浪,你竟敢殺我幾十名西域商人,竟敢讓賤民將他們的金銀洗劫一空,真是自尋死路。」

  沈浪道:「我有劍王前輩。」

  蘇林咬牙切齒道:「沈浪小畜生,你敢屢次和我蘇氏作對,你竟敢得罪叔父大人,你竟敢敢迎娶金木蘭,真是是自尋死路。」

  沈浪道:「我有劍王前輩!」

  蘇林猙獰殘忍一笑道:「不,你沒有劍王,他不會保護你了。」

  「帶進來!」

  蘇林一聲令下!

  幾個武士抬進來一個籠子,裡面關著一個人。

  一個如同厲鬼一樣的人。

  所有頭髮掉光,渾身如同蟾蜍一樣,密密麻麻長滿了疙瘩。

  真正的人不人鬼不鬼。

  李千秋見之,頓時臉色劇變,驚聲道:「愛妻!」

  李千秋的妻子中了浮屠山的劇毒,全身佝僂,頭髮掉光,渾身皮膚如同蟾蜍一般。

  而且她每天都神志不清,嘴裡喋喋不休,最害怕的就是光線。

  「啊……啊……啊……」

  囚牢裡面的女人拚命地哭喊,拚命尖叫。

  「李千秋,你這個畜生,趕緊救我,趕緊救我。」

  「把蠟燭熄滅了,熄滅了!」

  李千秋淚水狂湧而出,猛地拔劍,大呼道:「放了我夫人,放了我夫人!」

  蘇林舉起手。

  頓時,幾十支弓弩對準了鐵籠子裡面的女人。

  「李千秋,只要我一聲令下,你的妻子就死定了。」

  「你的妻子和沈浪,你只能選擇一個活著。」

  「是要讓你妻子死?還是讓沈浪死呢?」

  「我倒數五個數,如果你不殺掉沈浪,我就射死你的愛妻。」

  「哈哈哈哈!」

  「五!」

  「四!」

  「三!」

  「二!」

  劍王李千秋的身軀不斷顫抖!

  整個人彷彿陷入了無比的痛苦掙扎。

  他閉上了眼睛。

  他咬牙切齒。

  他的整個身體緊繃。

  「一!」

  蘇林倒數結束。

  要嘛沈浪死,要嘛他的妻子死。

  「殺!」

  劍王李千秋猛地一劍,朝著沈浪後背刺入。

  「噗刺!」

  劍尖從沈浪前胸刺出。

  鮮血滴落!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4 14:29
第247章:浪爺的千軍萬馬!殺出朗朗乾坤

  沈浪彷彿被這個變故徹底驚呆了。

  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的劍尖,還有滴落的鮮血。

  「呃……」

  然後,喉嚨底下發出一股奇怪的聲音,然後鮮血從嘴裡湧出。

  「為……為什麼?」

  劍王李千秋道:「因為,我更愛妻子。為了她,我願意付出一切。」

  「好,說得好!」

  蘇難之侄,蘇林鼓掌。

  「真是太感人了,劍王前輩對妻子的深情厚誼簡直太感人了。」蘇林伸手抹去不存在的淚水,淒聲道:「我一定要向劍王前輩好好學習,疼愛自己的妻子。」

  然後,他拍了拍手。

  一個女人走了進來,這是一個西域女子,大約三十歲。

  或許曾經長得很美,但是現在,她腰圍八尺,體重二百五,雄壯無比。

  蘇林上前,溫柔地將腦袋投入妻子的懷抱。

  「寶貝,我以後會向劍王前輩一樣,只愛妳一人。」

  蘇林的妻子,出身於梭國王族偏支,算是一個郡主了。

  不只蘇林,蘇氏中的很多成員都和西域諸國聯姻。

  只有這樣,他們叛亂自立之後,才能在西南立足,才能對越國產生足夠的離心力。

  蘇林妻子目光望向沈浪,道:「就是他殺光了我梭國的商人,殺了我表兄的嗎?」

  蘇林道:「對,就是他。」

  蘇林妻子道:「割開他的喉嚨把他的血放了,我要喝他的血。剝掉他的皮,我要用來做凳子。切掉他的肉,連同骨架一起煮掉,我要吃他的肉羹。」

  蘇林道:「遵命,我親愛的妻子。」

  然後蘇林大聲道:「諸位,今天我請大家吃飯,但是什麼菜都沒有準備。接下來就把沈浪這個小畜生給燉了,一人分一碗羹。」

  「好!」

  眾人大聲喝彩。

  蘇林笑道:「可惜啊,沈浪這個小畜生有點瘦,加起來也不過一百三四十斤,在場諸位也就是分一杯羹了。」

  此時劍王李千秋道:「蘇林,放了我的妻子。」

  蘇林笑道:「放心,一定會放的。而且我們也會托關係,找找人,看浮屠山賜給解藥,劍王前輩我們以後或許就是自己人了,我們蘇氏家族是非常看中劍王前輩這樣的絕世高手的。」

  十幾名武士非但沒有放下手中的弓弩,反而更加近距離地瞄準了鐵籠子裡面那個女人。

  「啊……啊……」

  那個蟾蜍一樣的女人拚命尖叫嘶吼著。

  蘇林拿出一支匕首,望著沈浪淡淡道:「十天前,劍王李千秋伏擊叔父,我們蘇氏家族當然非常震驚?劍島只有區區一個瞎子老奴,我們把劍王前輩妻子請來的過程非常簡單,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就是因為急著趕路,讓劍王夫人受了一些顛簸,真是抱歉了。」

  走到了沈浪的面前。

  蘇林發現大傻閉著眼睛,他渾身都在發抖,滿臉通紅。

  可惜啊!

  這是一個頂級的武道天才,但是叔父說了,要將他切成好幾截。

  蘇林在沈浪面前揮舞著手中的匕首,微笑道:「很痛苦吧,我看著都覺得很痛苦。沈浪是什麼勇氣讓你敢去迎娶金木蘭的?就憑借你這卑賤的身份,配得上金木蘭嗎?」

  沈浪用力地喘息,嘴裡的血沫子不斷冒出。

  蘇林拿出了一個金幣,歎息道:「你帶著鎮遠城的一萬多民賤民去劫掠,把所有西域商人的店舖都給搶了,你以為有用嗎?我的人已經挨家挨戶去抄家了,很快就可以把所有的金銀全部奪回來,甚至還能奪回得更多,你信嗎?我們蘇氏馬上就要起事了,任何亂子都要徹底鎮壓下去。」

  蘇林伸手,輕輕拍打沈浪的連,微笑道:「是誰給你的勇氣來鎮遠城的,這裡是我的地盤,這裡距離鎮遠侯爵府僅僅只有幾十里。你知道我們手中有多少兵馬嗎?兩萬多!這還不算,還有羌國那邊,不計其數的蠻騎。你這是活得不耐煩了嗎?竟敢來鎮遠城找死?」

  「呵呵……」沈浪發出一陣沒有意義的笑。

  蘇林歎息一聲道:「大日子就快要來了。很快我們的軍隊就要席捲半個天西行省,很快我們就要和羌國合二為一,屬於我們的偉大時代就要來了,我蘇氏家族很快就要鳳凰涅槃,而你金氏家族則……很快就要毀滅了,很快很快!」

  「可惜啊,沈浪你見不到了。」

  「叔父說了,讓我親手割下你的腦袋,他要把你的顱骨做成一個酒杯。」

  「我動手了啊!」

  蘇林微笑道,然後伸手便要去割沈浪的腦袋。

  而這個時候,沈浪忽然朝著他咧嘴一笑。

  「表哥,你真是讓人銷魂。」

  沈浪說這話的時候中氣十足,哪裡有半分受傷的樣子啊。

  蘇林一驚,頓時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接著他動作無比飛快,瞬間就要轉身逃離。

  他動作快。

  但是劍王前輩的速度更快。

  他直接伸手捏住了蘇林的脖頸,提在半空中。

  而蘇林雙腿騰空,在空氣上狂奔,但是卻半寸也不能前進。

  沈浪站起身,嘴裡嘖嘖道:「呀,呀呀呀!這是什麼造型啊,挺別緻啊,太空舞步?夸父追日啊?」

  所有人頓時震驚了。

  發生了什麼事?

  沈浪剛才不是被刺穿了嗎?

  劍王那一劍非常兇猛,直接刺穿了胸膛呀。

  沈浪拔下了背後的劍,大聲道:「諸位鎮遠城的朋友,接下來是見證奇跡的時刻,我要為大家現場表演口吞寶劍。」

  然後,沈浪活生生將這支劍給吞了。

  因為這是一支訂製的收縮劍,層層壓縮,全部可以壓倒劍柄裡面去,露在外面的只有三寸。

  「現在,我又要為大家表演當眾自盡。」

  沈浪把這支收縮劍拉扯恢復,完後對著胸口猛地一刺,頓時劍刃又都縮回去了,足足短了一尺多,看上去彷彿刺入身體。

  接著沈浪解開自己的衣衫,露出了胸前的這個機關。

  這裡也有一支彈性很強的軟劍,平時擠壓在一起,需要的時候一按機括。

  「咻!」這劍尖就直接彈射出來,而且還刺穿了血包。

  這就是沈浪被一劍刺穿的真相。

  沈浪道:「大家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我沈謙厲不厲害?」

  能不厲害嗎?

  昨天晚上,沈浪和劍王前輩,整整演練了幾百遍。

  自然天衣無縫了。

  「哈哈哈哈哈……」

  此時大傻終於忍不住了,睜開了眼睛大笑。

  他才是最辛苦的一個人。

  他演技太差,所以進來之後就閉著眼睛,魂飛天外,唯恐露出破綻。

  但就是想笑,所以拚命憋著,憋得渾身通紅,不斷顫抖,看上去倒彷彿悲憤無比的樣子。

  蘇林幾乎要瘋了。

  「李千秋,你連妻子都不要了嗎?你連她的死活都不管了嗎?」

  沈浪無奈道:「表哥,你覺得我請劍王前輩過來,會把他的妻子留在島上讓你們抓走嗎?你們蘇氏卑鄙毫無底線,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劍王的夫人早就轉移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了。」

  蘇林不敢置信,望著鐵籠子裡面的女人,大聲喊道:「她就是劍王的妻子,她頭髮掉光,渾身佝僂,全身皮膚如同蟾蜍一般,她就是劍王的妻子。」

  沈浪冷笑道:「第一,我為了拯救劍王夫人,一直在研究她體內的劇毒。已經提煉出了十幾個樣本,目前還沒有找到解毒的辦法,但是想要恢復出一模一樣的症狀,卻是輕而易舉的。」

  「第二,你們在山洞深處找到這個女人,她嘴裡就始終大吼著李千秋,你這個畜生,快來救我,快來救我。你們就欣喜若狂,百分之百斷定她是劍王夫人了?而實際上她腦子已經壞了,她永遠都只會吼這一句話的。」

  蘇林吼道:「她是誰?她是誰?」

  沈浪道:「她是一個死有餘辜的女人,用她來救人,也算是她這輩子唯一的貢獻。」

  而此時鐵籠子裡面的女人又瘋狂嘶吼:「把火熄掉,把火熄掉。李千秋你這個畜生,快來救我,快來救我!」

  蘇林寒聲道:「你早就料到有這一天,所以早就做了準備?」

  沈浪道:「當然了,你知道我每天做得最多的是什麼嗎?就是用代入法,站在敵人的角度思考問題,我每天都在想著如果我是蘇難,應該怎麼弄死沈浪這個小畜生。你們想過的法子我想過了,你們沒有想過的法子,我也想過了。」

  確實如此。

  沈浪邀請劍王過來的時候,已經先讓他把劍王夫人秘密送到天涯海閣。

  然後,往劍島山洞裡面送了一個一模一樣症狀的女人,一個死有餘辜的女人。

  而且,沈浪說拯救劍王夫人有了突破性的進展,這也是真的。

  蘇林不可思議地望著沈浪。

  之前就聽說過沈浪狡詐如鬼,他還無法完全相信。

  一個人大權獨掌的時間太長了,一定會膨脹,有一種所有人都不如我的感覺。

  所以當聽說沈浪要來鎮遠城的時候,蘇林雖然重視,但也心生不屑。

  整個鎮遠城早就被我經營得密不透風,你沈浪帶著區區幾百人就想要過來翻天?真是癡人說夢。

  我蘇林一根手指頭,就可以將你碾死了。

  而現在,僅僅一天時間!

  蘇林在佔據優勢的情況下,還輸得如此之慘。

  雙方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

  「沈浪,你好毒,你好毒啊!」蘇林大呼道:「但是你以為這樣就有用了嗎?現在有上百名高手包圍了你們,你以為你逃得出去嗎?放了我,你還有一線生機!」

  蘇林的話還沒有說完。

  忽然覺得下面一涼。

  然後他驚恐地發現,自己雙腿之間在流血。

  地上那一坨東西,非常眼熟。

  沈浪手中的匕首上,還有血跡。

  他,他被閹了?

  啊……啊……啊……

  沈浪,你這個惡魔,你這個魔鬼。

  你要閹割我之前,為何連提醒都沒有?

  蘇林發出一陣陣慘嚎。

  全場所有人見了,也一陣陣頭皮發麻。

  沈浪道:「表哥,不好意思啊,你這個匕首太鋒利了,我那在手裡就忍不住想要切割一些什麼東西。」

  蘇林淒厲大吼道:「沈浪,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沈浪道:「不過表哥你本錢有點小啊,嫂子體形這麼龐大,豈不是牙籤攪大缸,我咋感覺你這頭頂有點綠了呢?」

  蘇林大吼下令道:「動手,動手,將沈浪碎屍萬段,碎屍萬段!」

  頓時大廳內上百名高手,猛地拔劍。

  而蘇林那個肥壯的妻子也終於反應過來,低頭看了丈夫被閹割的那部分,嘶聲大吼道:「衝上去,將這個小白臉扒皮抽筋,剁成肉泥。」

  「射死那個囚籠裡的女人。」

  「嗖嗖嗖嗖……」

  十幾個武士扣動機括。

  瞬間,十幾支弩箭將鐵籠裡面的那個女人射死。

  然後,上百名高手朝著沈浪三人瘋狂衝來。

  這架勢,已經完全不管蘇林性命了。

  李千秋手指輕輕一捏,將蘇林的頸椎直接捏斷了。

  頓時,蘇林覺得自己脖子以下毫無感覺。

  就連雙腿之間也不痛了。

  「啊……啊……啊……」

  蘇林再一次發出淒厲恐懼的慘叫。

  李千秋從袖子裡面拿出一支真劍,朝著大傻道:「大傻,保護二傻,有問題嗎?」

  大傻用力搖頭,也不知道有問題,還是沒有問題。

  然後,劍王李千秋一人一劍,閃電一般衝了出去。

  一人,殺向一百多名高手。

  然後!

  熟悉的一幕再一次出現了。

  在劍王面前,普通人,普通高手,牛逼高手都沒什麼區別的。

  全部都是一劍殺一個。

  唰唰唰唰!

  他手中的利劍,快如閃電,沒有任何招式。

  一劍一人,一劍一人。

  殺得飛快。

  轉眼之間,身邊就一堆屍體。

  講真的,劍王面對全副武裝的士兵還要麻煩一些。

  因為這些士兵都穿著厚厚的盔甲,每一劍刺穿劈開,都需要耗費真氣的。

  而這些武道高手,都不喜歡穿鐵甲。

  劍王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最輕的力氣,刺穿他們的心臟,切開他們的動脈。

  甚至連骨頭都會避開,免得浪費一點點真氣和力量。

  …………

  「殺!」

  「殺!」

  蘇林的夫人一聲大吼。

  「砰砰砰……」

  院子外面的上百名武士衝了過來。

  「射死他們,射死這個小白臉。」

  蘇林夫人下令,完全不在乎會將自己的丈夫射成刺蝟。

  頓時,上百名武士彎弓搭箭。

  對準沈浪狂射。

  然而……

  沒有用的。

  大傻的玄鐵大棒猛地狂舞。

  這兩米長的玄鐵棍,直接就製造了一個直徑四米的漩渦。

  他的速度太快了。

  這玄鐵棒一狂舞,顫聲了一股巨大的吸力。

  加上他這鐵棒裡面含有天外隕鐵,有巨大的磁力。

  所有射來的箭,全部被吸了過來。

  沈浪躲在大傻的背後,簡直就跟躲在城牆後一樣安全。

  不要說什麼利箭從臉頰劃過這樣驚險的畫面了,敵人射來的箭,沒有一支靠近沈浪三尺之內的。

  於是,他蹲在地上和蘇林玩遊戲。

  「表哥,有感覺不?」

  「表哥,我刺你這,有感覺不?」

  「表哥,我這麼狠狠捅你,都沒有感覺嗎?」

  蘇林要絕望了。

  他心中只有一句話。

  沈浪,我日你娘,我日你娘。

  因為沈浪手中的匕首,一刀一刀朝著他的大腿,手臂,肚子刺去。

  刺得他渾身飆血。

  還問他有沒有感覺?

  沈浪道:「表哥,我最後再捅一刀啊。」

  噗刺!

  沈浪又捅了一刀。

  不過這一次沒有拔出來,因為他的手空了。

  沈浪驚歎道:「表哥,你還沒有感覺嗎?你太厲害了。」

  蘇林大吼道:「沈浪,你把刀子插在哪裡了?」

  沈浪道:「屁股中間,表哥你以後拉屎估計不太方便了。」

  頓時蘇林眼眶欲裂,大吼道:「沈浪,我日你娘,我日你娘……」

  蘇林的妻子,梭國的那個郡主幾乎要瘋了。

  這個大高個竟然這麼厲害嗎?

  這麼密集的箭雨,竟然沒有一支能投射穿他的棍陣?

  「衝上去,殺了這個傻大個,殺了這個傻大個。」

  隨著蘇林妻子一聲令下。

  上百名武士,瘋狂衝殺過來。

  「殺,殺,殺!」

  蘇林的妻子也夾在其中,揮舞戰刀,朝著大傻猛地衝殺過來。

  沈浪道:「大傻,閉上眼睛。」

  「哦!」大傻閉上眼睛。

  蘇林妻子一愕,然後一喜。

  這個大傻竟然還閉上眼睛了,這不是找死嗎?

  然後……

  她絕望了。

  衝殺過來的一百個武士也完全絕望了。

  「砰砰砰砰……」

  大傻潑婦棍又來了。

  沒有招術。

  就是亂,就是快。

  這一砸下來,力大無窮。

  沒法躲,因為速度太快。

  沒法擋,因為力量太大。

  一旦被他的玄鐵棍掃中。

  沒有慘叫,沒有驚呼,什麼都沒有。

  整個人瞬間就扁了。

  「砰砰砰砰……」

  無比華麗,無比震撼的一幕出現了。

  天空飛人啊!

  凡是被大傻玄鐵重棒砸中之人,全部如同稻草一般,直接飛了出去。

  「嗖嗖嗖嗖嗖……」

  幾個,十幾個,幾十個人飛了出去。

  這一飛就是十幾米,狠狠撞在牆壁上,然後就彷彿一張紙貼在上面,足足好一會兒才滑落下來。

  沈浪看待了。

  劍王李千秋也看待了,他甚至都分心了。

  然後,他也好羨慕。

  唉!我們這樣的人號稱劍王,其實就是投機取巧。

  大傻才是真厲害。

  蘇林的妻子,這位梭國的公主也算是力大無窮的哪一種人了,否則體形也不會如此粗壯。

  她揮舞著大刀,猛地朝著大傻斬過來。

  然後,她眼前一黑!

  這是什麼?

  接著……

  她什麼都不知道了。

  二百五十斤的身體,也如同稻草一樣,直接飛了出去。

  狠狠撞在牆壁上。

  鮮血潑了一牆。

  她的整個遺體貼在牆壁上很久。

  足足好一會兒,才漸漸滑落。

  不僅僅是全身骨頭,五臟六腑,全部碎裂。

  死得太突然了。

  ………………

  與此同時!

  鎮遠城的無數子民們,遭遇了淒慘劫難。

  昨天沈浪帶著他們劫掠了西域商人的店舖,搶走了十幾萬金幣,無數的銀幣。

  參加劫掠的每一個人都發大財了。

  而今日!

  每一家平民都遭殃了。

  隨著蘇林一聲令下。

  鎮遠城所有的官員帶著幾百名衙役,幾百名新來的西域武士,衝入一戶又一戶貧民家中。

  「有沒有參加昨天的劫掠?」

  「沒有啊,沒有啊,我王老實最老實了。我沒有參加,隔壁的王老三參加了。」

  「看你這幅奸猾的樣子,怎麼可能不參加?給我抄家!」

  幾個如狼似虎的衙役衝進家中,掘地三尺。

  翻遍了每一處地方,不但把昨天劫掠來的金銀搶走,還把所有值錢的全部拿走。

  「官爺,官爺,那是我自己家的銀子啊,我們存了十幾年的積蓄,打算給兒子娶媳婦的啊。」

  「官爺,您不能搶走啊。」

  王老實衝了上去。

  頓時,衙役的棍子瘋狂砸下,直接將他手腳打斷。

  王老實的婆娘衝了上去。

  幾個西域武士見之,雖然年紀不小,姿色一般,但身段不錯。

  不如就睡了。

  然後,這個王老實的妻子被按在地上。

  這樣的慘劇,幾乎家家戶戶都在上演。

  這些西域商人可都是蘇氏的錢袋子,所日整個鎮遠城至少被劫掠了近二十萬金幣。

  今天當然要奪回來。

  蘇林說得沒錯。

  他們不但將昨天損失的金銀全部奪回來,還奪回來更多。

  因為每一家原本的積蓄,也被搶走了。

  蘇林也算是謹慎的。

  一直等到沈浪進入了主簿府之後,確定他必死無疑了,這才下令鎮遠城的官員衝入每家每戶,追繳賊贓。

  頓時,整個鎮遠城內嚎哭沖天。

  家家血淚。

  不管有沒有參加昨日的劫掠,家家戶戶全部遭殃。

  家中錢財,值錢的物件被搶走了不說。

  稍稍有抵抗者,全部都被殘暴鎮壓,輕則筋骨斷折,重則喪命。

  家中若有漂亮女眷的,鎮遠城的衙役還好,而西域流浪武士則完全是禽獸了。

  全城百姓。

  血淚沖天!

  無數的冤屈,無數的怒火,在整個鎮遠城所有子民體內積攢。

  如果沒有人引導點燃這股怒火,那麼他們就只能活生生憋屈到死。

  但如果有人點燃這股怒火,那瞬間就可以焚燬全城。

  蘇林也是確定沈浪必死無疑才敢這樣做。

  蘇氏家族謀反在即,一定要將所有不安定因素全部鎮壓下去。

  要用最鐵血的手段震懾所有人。

  竟敢劫掠西域商人的店舖?

  找死!

  ………………

  與此同時!

  鎮遠城主府外。

  隨著一聲令下!

  「攻!」

  「將城主府內沈浪的部署,殺得乾乾淨淨。」

  「斬盡殺絕!」

  「嗖嗖嗖嗖嗖……」

  十幾台投石機瘋狂發射。

  所有強弩,瘋狂發射。

  「轟轟轟……」

  十幾個巨石,兇猛地砸向了城主府的牆壁。

  這畢竟不是城牆,沒有那麼堅固,也沒有那麼厚。

  一旦被砸中,輕則裂開縫隙,重則直接砸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短短時間內!

  整個城主府就被砸得千瘡百孔。

  外牆倒塌了一般。

  城主府內的房子,也有一半被砸成了廢墟。

  「放!」

  「放!」

  「放!」

  隨著蘇氏軍官的大聲令下。

  兩千多名蘇氏武士弓箭狂射。

  一輪又一輪箭雨,朝著城主府內射去!

  「換火箭!」

  「射!」

  「射!」

  片刻之後!

  整個鎮遠城主府內,火光沖天!

  與此同時!

  整個鎮遠城內,家家戶戶,哭聲震天。

  整個城市,彷彿淪入地獄。

  城主府內,萬分危急。

  「武烈將軍,我們要撐不住了。」

  「不如殺出去,整個城主府都要燒起來了,再困在裡面,會全軍覆滅的。」

  「十三將軍,沈公子說什麼時候回來?」

  沈十三渾身冒煙,大聲道:「快了,快了,主人很快就可以殺回來,然後帶著我們席捲全城。」

  女將武烈大吼道:「所有人聽令,堅守城主府,哪怕戰死到最後一人,也不能離開!」

  「是!」

  外面,所有投石機依舊在瘋狂投射。

  蘇氏武士,依舊在箭雨狂射。

  地面顫抖,火焰沖天。

  蘇氏千戶淡淡道:「裡面的人應該已經死絕了吧!」

  「應該差不多了,就算還活著,也沒有剩下多少人。」就算不被燒死,也被嗆死了。」

  蘇氏家族的千戶官,舉起手。

  頓時,所有投石機攻擊停歇。

  所有弓箭手攻擊停歇。

  「軍隊集結,衝進去,將沈浪部署,斬盡殺絕!」

  「斬盡殺絕!」

  兩千名蘇氏武士,瘋狂地衝殺進入了城主府內!

  ……………………

  蘇林的主簿府內!

  劍王李千秋眼中就只有一個對手,那就是大劫寺的苦難頭陀。

  但對方一直游離在外,如同一條毒蛇一般,緊緊盯著,彷彿要尋找一切機會。

  然而……

  李千秋沒有給他任何機會。

  劍王殺人太快了!

  一百多名高手衝殺而上。

  並沒有給李千秋帶來多大的麻煩。

  另外一邊,一百多名武士也沒有給大傻帶來任何麻煩。

  從戰鬥開始到結束,最多一刻鐘。

  幾十名西域高手,幾十名大劫寺武士,被李千秋殺得乾乾淨淨。

  一百多名蘇氏武士,被大傻殺得乾乾淨淨。

  整個主簿府內!

  屍橫遍地,血氣沖天。

  苦難頭陀隔著百米,和李千秋遙遙對峙。

  李千秋殺了一百名武者了,長長呼出去一口氣。

  把劍換到左手,然後甩了甩右手。

  「大和尚,來嗎?」

  苦難頭陀目光冰冷望著沈浪。

  「劍王李千秋果然厲害,不過你殺了一百多人,真氣也消耗很大,現在你殺不了我了。」苦難頭陀道:「當然,我也殺不了你。」

  李千秋道:「不試試,怎麼知道?」

  苦難頭陀道:「莫急,莫急!我這就去大劫寺搬來更多的高手,更多的僧兵!」

  「李千秋,沈浪,你們招惹了一個強大的敵人!」

  「從今以後,你們和大劫寺不死不休了。」

  苦難頭陀的身影快速離去,轉眼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劫寺的人,果然奸猾如鬼。

  但劍王李千秋也鬆了一口氣。

  他畢竟不是大傻和仇妖兒這樣的變態血脈,他的真氣是有限的,儘管已經非常節省,但殺了一百多名武者,還是差不多將真氣內力耗盡了。

  若這苦難頭陀真的殺過來,真是有點麻煩。

  而此時,那個絕色美人何寧寧待在原地,看著遍地的屍體。

  而此時的沈浪,正在一絲不苟給蘇林縫合傷口。

  剛才在他身上刺了那麼多刀,而且還把他閹割了,若在不縫合止血,只怕流血都流死了。

  沈浪微笑道:「表哥,沒有想到吧,我毫髮未損,而你的人卻全部被殺光了。」

  「表哥,聽說你派了幾百個衙役,幾百個西域武士闖入了鎮遠城千家萬戶追贓?那肯定是家家血淚,全城悲憤吧!」

  「謝謝你的幫忙啊,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而你卻幫我潑了這一大瓢油下去。」

  「你幫我激起了全城百姓的怒焰,接下來他們就都是我的人了。」

  「我會帶著上萬憤怒的子民,席捲全城,席捲整個白夜郡,我一個人就可以把你們蘇氏的領地攪得天翻地覆,鬼哭狼嚎!」

  接著,沈浪道:「大傻,背上蘇林,我們殺回城主府!」

  大傻輕飄飄地背上了蘇林。

  沈浪三人用最快速度,衝出了主簿府。

  …………

  出了主簿府之後。

  沈浪高呼道:「鎮遠城的子民們,老少爺們,我是城主沈浪,蘇林已經完了,騎在你們頭上作威作福的人,已經徹底被我殺光了。」

  「我知道你們剛剛遭遇了劫難,惡人衝進你們的家中燒殺搶奪。」

  「他們搶走了你們幾十年的積蓄,他們殺了你們的父母,他們玷污了你們的妻子。」

  「如此深仇大恨,應該怎麼辦?」

  「血債血償!」

  「大傻,將蘇林給我抬起來!」

  大傻猛地折斷了十米高的旗桿,然後把鎮遠城的主宰蘇林綁在旗桿上,高高舉起。

  「大家看到了嗎?這就是蘇林,這就是鎮遠城的主宰蘇林。」

  「現在他已經徹底完了,他的人被我殺得乾乾淨淨,他如同一頭死狗一般落在我手中。」

  看到了!

  整個鎮遠城的子民都看到了。

  曾經高高再上的蘇林,這個鎮遠城的最高主宰蘇林,此時真的如同死狗一般,被掛在旗桿之上。

  他的下面被閹了。

  屁股中間還插著一把刀。

  沈浪大吼道:「鎮遠城的子民,你們的錢被搶走了,你們的父母被打死了,你們的妻子被玷污了。」

  「這個血海深仇,你們報還是不報?」

  「報還是不報?」

  沈浪每說出一句,大傻就重複一句,聲音彷彿雷霆一般。

  「報!」王老實的兒子左手抱著筋骨斷折的父親,右手抱著傷痕纍纍的母親。

  「報仇,跟他們拼了。」

  「報仇雪恨!」

  「報仇雪恨!」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今天的鎮遠城,家家戶戶遭遇劫難,壓抑著無限的仇恨和怒火。

  沈浪大聲吼道:「諸位兄弟,戴上你們所有的武器,砍刀也好,鐮刀也好,鋤頭也罷,跟著我殺過去,殺過去!」

  「把整個鎮遠城的贓官,殺得乾乾淨淨。」

  「把整個鎮遠城的西域武士,殺得乾乾淨淨。」

  「把那些禽獸衙役,殺得乾乾淨淨。」

  「把蘇氏家族在鎮遠城所有的走狗,殺得乾乾淨淨。」

  「殺光鎮遠城,殺光白夜郡!」

  然後,大傻高舉著十米的旗桿,高舉著死狗一般的蘇林,朝著前面衝過去。

  沈浪,李千秋,大傻三人在空曠上的街道狂奔。

  一個又一個鎮遠城的百姓衝了出來,跟在他的身後。

  一個,兩個,三個,十個,一百個,一千個……

  跑出兩里地後!

  沈浪身後,黑黑壓壓,幾千上萬名鎮遠城壯丁。

  他們目光帶著沖天的仇恨和怒火。

  「殺,殺,殺!」

  沈浪帶著上萬人,如同黑色潮水一般,朝著城主府外的蘇氏軍隊衝殺過去。

  殺出一個朗朗乾坤,殺它一個天翻地覆,殺他一個驚天動地。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4 14:31
第248章:浪爺屠空全城!蘇難震駭!

  羌國!

  太子阿魯太依舊沒有登上王位。

  這很反常,按說這種情形之下,應該早就稱王了。

  羌王總共生了十幾個兒子,除了五個年幼的之外,還有四個死於天花,如今成年的兒子只剩下四個。

  第五子阿魯齪,原本奉命去剿殺阿魯娜娜公主,結果他率兵還沒有走出多遠,就傳來了羌王暴斃的消息。

  他也不去大雪山剿滅阿魯娜娜,直接帶兵去了雪山神廟。

  那個地方說是雪山神廟,其實也是一個堡壘,苦海頭陀和他的僧兵死完了,這個堡壘剛好空了下來,阿魯齪率兵進駐。

  之後,另外兩個成年的王子又紛紛帶著自己嫡系進駐了雪山神廟。

  於是,羌王三個兒子總共五千多兵馬,佔據雪山神廟,和阿魯太遙遙對峙。

  要說目標,他們也沒有什麼目標,更多是為了自保,不能讓阿魯太給殺光了。

  足足等了十幾天,阿魯太竟然都沒有率軍殺過來,於是三個羌國王子不由得起了別的野心。

  比如,割據為王?

  阿魯娜娜可以在大雪山下建立自己的部落,我們為何不可?

  比起大雪山,雪山神廟只怕是一個更好的風水寶地吧?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拖延了下來。

  阿魯太一邊集結大軍,一邊不斷派遣使者去阿魯娜娜的大雪山部落,命令她立即歸降,否則格殺勿論。

  對於雪山神廟的這三個兄弟,他好像徹底忘記了一般。

  而這座神廟裡面什麼都有,有糧食有酒有肉,足足可以讓五千兵馬吃半年左右的。

  這些和尚實在太富了。

  況且這座雪山神廟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這三位羌國王子也頓覺高枕無憂了。

  每天就是吃喝玩樂。

  可惜當時走得太急了,也沒有帶幾個美人上來,否則別提有多快活了。

  如此一來,整個羌國就幾乎是一分為三。

  這個內亂,彷彿也沒有結束的跡象。

  蘇難那邊的命令越來越急。

  楚國大軍已經要發動了,時間非常緊迫。

  羌國必須在最短時間內結束內亂,這一次叛亂蘇難手中只有兩萬多大軍,真正的主力還是要靠羌國。

  羌國這個野蠻國家,總共只有幾十萬人口,但打起仗來的時候,卻能夠拉出十萬大軍。

  只要是個男人就能拿起彎刀,就能戰鬥,就能劫掠。

  不僅如此,每一次要入侵越國的時候,羌國的這些野蠻青壯全部都爭先恐後,哪怕自帶乾糧也要參戰。

  因為能夠發財。

  去越國劫掠一次賺的錢,超過在家養牛幾年了。

  蘇難給蘇劍亭和蘇莫等人的密信非常嚴厲。

  務必在幾天之內,徹底結束羌國內亂!

  不擇一切手段!

  羌國要在最短時間內出兵。

  ………………

  這一日,佔領雪山神廟的三個羌國王子又在喝酒作樂。

  越喝越燥熱。

  「老四,這每天日的都是這麼醜的女人,實在是倒胃口,不如我們下山去搶幾個漂亮女人上來?」

  羌國四王子搖頭道:「不,還是山上安全,你下山去搶漂亮女人該派多少人呢?派少了吧,容易被阿魯太給宰了,派多了吧,就直接引發大戰,還是先忍忍吧。」

  老五道:「這要忍多久啊,我現在寧願憋著,也不願意日這幾個醜女人了,實在是憋不住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羌國武士飛奔了進來。

  「四王子,五王子,七王子,外面來了兩個女人,好像是……王后!」

  羌國的三個王子一愕道:「蘇家的兩個騷狐狸?她來做什麼?」

  然後,三位王子走了出去。

  在雪山神廟外面的雪地上,果然見到了兩個曼妙的身影。

  雖然此時是夏日,但這大雪山上依舊是白雪皚皚,這兩個火紅色的人影在雪地上尤其惹眼。

  這兩個女子果然是蘇莫和蘇凝,羌王的兩個妻子。

  她們身上披著火紅色的大氅,裡面卻穿得非常單薄,身材顯得尤為婀娜動人。

  神廟門上的三個羌王子呼吸立刻粗重了。

  蘇氏家族的女人就是美啊,對這兩個女人他們早就垂涎三尺,只不過之前有羌王在,他們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

  但比起羌國女人,蘇氏這兩個絕色簡直不要誘人太多。

  現在羌王死了,這兩個女人難道就歸阿魯太了?

  三個羌國王子想起最近這幾天睡的粗糙醜女,再對比蘇氏的這兩個女人,簡直要讓人作嘔。

  「兩位母妃,是阿魯太讓妳們來的嗎?」

  「妳們現在早已經爬上阿魯太的床了吧?」

  「妳們兩人有什麼陰謀?」

  三位王子目光火熱,心中卻又充滿了戒備。

  蘇莫嬌柔道:「三位王子,我不是代表阿魯太而來,我是代表蘇氏家族而來,能夠讓我們兩人進去嗎?」

  羌國三個王子頓時起了內訌。

  「讓她們進來。」

  「不能讓她們進來,肯定有什麼陰謀。」

  三個人一下子也拿不定主意。

  蘇莫咯咯一笑道:「我們就兩個女人而已,而且我們的武功也很差,三位殿下有五千兵馬,難道還會怕我們兩個女人嗎?」

  她這一笑,簡直讓三個羌國王子神魂顛倒。

  然後,蘇莫和蘇凝扯掉了身上的紅色大氅,露出裡面薄薄的綢裙。

  這身段,這曲線,簡直要迷死人了。

  三個羌國王子已經憋了差不多半個多月了。

  真的要憋炸了。

  而且對這兩個女人早已經垂涎萬分。

  「就兩個女人而已,她們武功很差,又能有什麼陰謀?」

  蘇莫嬌聲道:「三位王子,難道害怕我們身上藏有什麼武器嗎?」

  然後,她們又將身上的絲綢裙子脫掉了,就剩下兜兒和小綢褲,這白嫩的肌膚幾乎和雪地一樣白,彷彿能夠掐出水兒來。

  三個羌國王子完全看呆了。

  守衛雪山神廟的一眾羌國武士也完全看待了。

  太……太誘人了啊。

  兩個蘇氏的美人高舉著雙手,光著腳丫子,朝著雪山神廟走來。

  「人家來了哦,如果妳們懷疑,就射殺了我們吧。」

  這兩個嬌滴滴的美人,誰捨得射殺啊?

  關鍵以前這兩個人可都是羌王的妻子,這些羌國武士哪裡敢冒犯?

  這可是王后,此時幾乎光著身子走過來。

  你難道能夠下手殺了她們?能夠讓你們看一眼她的粉嫩胳膊,就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就這樣,蘇氏的兩個女人走進了雪山神廟之內。

  「冷死了,冷死了,三位殿下趕緊帶著我們去烤火吧。」

  能不冷嗎?

  這裡可是雪山,溫度在零度以下的。

  三位王子趕緊將蘇氏的兩個美人引進了大房間裡面,裡面燒著火盆,溫暖如春。

  羌國四王子已經幾乎要炸了,但還是強忍著心中的慾望,道:「兩位母妃,你們前來可有什麼事情啊?」

  蘇莫嬌聲道:「有事,當然有事。不過先睡了再說好嗎?人家真的要凍死了,三位殿下給我們暖一暖吧。」

  然後,蘇莫和蘇凝將身上剩下的哪一點衣物都扒光了。

  一個走向老四,一個走向老七。

  老五頓時怒了。

  什麼意思,瞧不起我啊?

  他猶豫了兩秒鐘,然後覺得向大蘇撲過去。

  蘇莫,蘇凝的烈焰紅唇,輪流朝著羌國的兩個王子吻了過去。

  把兩個人吻得烈火沖天。

  恨不得將這兩個蘇氏美人撕了。

  然而……

  僅僅一分鐘後!

  先親吻的羌國四王子忽然臉色發青,感覺到無法呼吸。

  「呃……呃……」

  僅僅幾秒鐘後,他的眼眸充血,暴斃而亡。

  然後,羌國七王子也七孔流血而死。

  死不瞑目。

  羌國五王子驚駭萬分,飛快後退,來不及穿衣衫,直接就要抄起彎刀。

  「妳們兩個女人的嘴上有毒?」

  蘇莫咯咯嬌笑道:「是啊,花了好大的代價,從浮屠山弄來的劇毒,我們事先服過解藥才來的。」

  羌國五王子哈哈大笑道:「幸虧我沒有親吻妳們的嘴,我一刀將你們宰了。」

  但是片刻之後,他也感覺到自己無法呼吸,眼前一陣陣發黑,黑血灌瞳,慘烈而死。

  「誰說沒有親我們的嘴,就不會被毒死的,咬別的地方也會死!」

  蘇莫的笑容艷麗而又殘忍,隨便穿上了衣衫。

  將羌國三個王子的腦袋斬了下來提在手中,打開門朝著外面走去。

  「奉新羌王之命,前來誅殺叛逆。」

  「現在三個叛亂王子全部被我所殺,你們何去何從?」

  「是和新大王抗爭到底?讓大王率兵將你們斬盡殺絕,還是效忠新大王?」

  全場的羌國武士完全驚呆了。

  這兩個王后這麼猛?竟然把三個彪悍的王子全部殺了?

  一個羌國武士首領道:「王后,新王不會殺我們嗎?」

  蘇莫道:「叛亂的是三個王子,又不是你們。只要你們願意歸降,非但既往不咎,每個人還能分兩個金幣。」

  雪山神廟的眾多羌國武士互相看了一眼。

  三位王子都已經死了,他們還鬧什麼鬧?

  頓時,全場所有的羌國武士全部跪下。

  「我們願意投降,我們願意投降。」

  蘇莫道:「那就好,新大王很快就會一個人進入雪山神廟,給你們親自發錢。」

  果然一個時辰後!

  新大王阿魯太,自己一個人扛著兩箱金幣進來。

  二話不說,直接將兩大箱子的金幣灑在地上。

  「都是你們的,可願意效忠於我?」

  五千羌國武士歡呼,衝上去撿金幣。

  「大王萬歲,大王萬歲!」

  至此,羌國的內亂平息一半。

  次日!

  阿魯太正式登基成為羌國的新王。

  蘇莫成為第一王后,蘇凝成為第二王后。

  阿魯太成為了新的羌王后,立刻集結四萬大軍,朝著阿魯娜娜公主的部落殺去。

  朝著羌越邊境殺去。

  蘇難叛亂的最關鍵一步棋,正式落下。

  阿魯娜娜麾下只有三千武士,不足新王阿魯太的十分之一。

  可以說,新王阿魯太剿滅阿魯娜娜幾乎輕而易舉。

  滅阿魯娜娜之後,他的大軍就會直接殺入越國,和蘇難兩萬多大軍會師。

  兩支軍隊加在一起,整整六萬多大軍,可以輕而易舉橫掃半個天西行省。

  屆時,大事便成!

  蘇氏家族正式鳳凰涅槃。

  ……………………

  鎮遠城內!

  「殺,殺,殺!」

  「將沈浪部署斬盡殺絕,斬盡殺絕!」

  徹底將城主府砸碎之後,忠誠於蘇氏的兩三千武士衝殺了過去。

  武烈率領著二百女壯士,沈十三率領著幾十名武士,靠著這些斷壁殘垣堅守。

  雙方瞬間廝殺在一起。

  沈浪一方的人馬雖然精銳,而且裝備精良,但是雙方人數相差得太懸殊了。

  經過短暫的僵持之後,戰局頓時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鎮遠城的兩三千軍隊,將沈浪一方的二百多人團團包圍。

  沈浪一方開始出現了傷亡。

  防線越來越脆弱,隨時都可能崩潰。

  這道軍陣防線,完全是武功最高身體最強壯的武士構建而成的。

  一旦崩潰,就意味著全軍覆滅。

  女將武烈,瘋狂地斬殺。

  腰圍八尺女壯士鹹奴,索性不用大刀,直接揮動兩個大鐵錘,瘋狂砸下。

  她們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身下堆滿了敵人的屍體。

  但是她們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傷口。

  雖然全身都穿著鋼甲,但是敵人太多了,而且出手太刁鑽了。

  她們身上鮮血淋漓。

  沈十三武功算是挺高的了,但面對這種戰鬥,他甚至還不如那些力大無窮的女壯士,體內的真氣很快就耗盡了。

  他也受傷了!

  「主人,你若再不回來,我們可都要全軍覆滅了。」

  眼看著防線馬上就要崩潰了。

  女將武烈大吼道:「死又何懼,同歸於盡,同歸於盡。」

  這話一出,一百多名女壯士也齊聲高呼。

  「死又何懼,同歸於盡,同歸於盡。」

  氣勢悲壯,無比決絕。

  然後,剩下一百多名女壯士,完全是不要命的戰鬥方式,每一招都是同歸於盡。

  我們可以全軍覆滅。

  但是臨死之前,也要多殺幾個墊背。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

  殺,殺,殺!

  同歸於盡!

  而就在這個時候!

  外面忽然傳來了震耳欲聾的聲音。

  「報仇雪恨,報仇雪恨!」

  「殺,殺,殺!」

  「蘇林死了,蘇林死了!」

  然後,整個地面都在顫抖!

  蘇氏家族的三個千戶飛快衝了出去,然後他們見到了不敢置信的一幕。

  沈浪竟然沒有死?

  那個旗桿上的人是誰啊?

  那麼慘?

  胯間被閹割了,屁股中間還插著一把刀。

  此時他還在拚命地嚎哭尖叫。

  竟然是蘇林大人?

  蘇難侯爵的侄子,鎮遠城的主宰蘇林大人?

  他竟然如此之慘?

  然後,三個蘇氏的千戶見到了更加恐怖的一幕。

  沈浪身後黑黑壓壓無數人,浩浩蕩蕩一眼望不到頭。

  整個鎮遠城的百姓都殺出來了?

  這群人臉也不蒙了,手中揮舞著砍刀,鋤頭,各式各樣的武器,臉上充滿了怒火和仇恨。

  這是有多少人?

  一萬?兩萬?

  小的十歲,大的七十歲。

  全部殺出來了。

  三個蘇氏千戶大驚,吼道:「所有軍隊,第一千戶所,第二千戶所,全部撤出來,在校場上列陣迎敵,列陣迎敵。」

  隨著三個千戶一聲令下。

  一千多名蘇氏武士從城主府的戰鬥撤了出來,開始在校場上列陣。

  「列陣,列陣!」

  「盾牌兵在前,鐵甲兵在前。」

  「弓箭兵在後,準備射箭!」

  如果讓蘇氏家族這一千多軍隊集結列陣完畢,尤其是弓箭手進入齊射,那麼沈浪身後的這一兩萬名百姓也贏不了。

  一萬多名普通平民,肯定打不過一千多全副武裝的士兵。

  但是……

  敵人的軍隊來不及列陣了。

  大傻衝得無比飛快。

  兩米的玄鐵棍,他也不用了,直接背在身後。

  現在十幾米長的粗大旗桿,就是他的武器。

  此時的大傻,全身熱血沸騰。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就感覺到全身要燒起來一樣。

  好瘋狂,好熱烈,好爽!

  「啊……啊……啊……」

  他一個人就衝了上來。

  速度簡直比奔馬還要快。

  全身穿著鐵甲,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行動,就是沈浪逼著他戴著頭盔很不舒服。

  不自由,視野不開闊。

  但他整個人,一輛坦克一般,猛地衝殺上來。

  十幾米高的粗大旗桿,整整幾百斤重,猛地就橫掃了過來。

  「唰……」

  十幾個敵人武士,就這麼飛了出去。

  鮮血狂噴而死。

  然後,大傻把整個旗桿當成鐵棍橫掃。

  「砰,砰,砰,砰……」

  誰能形容和大傻對陣這些武士心中的絕望?

  這,這還是人類嗎?

  你用十幾米長的旗桿,作弊啊。

  隔得這麼遠,你能打到我,我卻打不到你。

  你力氣這麼大,作弊。

  劍王李千秋在後面也看得頭皮一陣陣發麻。

  武道宗師單打獨鬥厲害,面對武道高手的時候也厲害。

  但是在戰場上,一個武道大宗師肯定比不過大傻。

  更比不過逆天的仇妖兒。

  太……變態了。

  敵人的軍陣還沒有來得及完成,就被大傻的旗桿砸了七零八落。

  死傷無數。

  這個時候,沈浪身後的一兩萬名民眾衝上來了。

  憑著一股血氣之勇,順風戰還是能打的。

  就這樣!

  大傻衝在最前面,如同開路坦克。

  身後一兩萬名鎮遠城民眾,直接就……碾壓了過去。

  如同錢塘江的潮水。

  浩浩蕩蕩,直接淹了過去。

  緊接著片刻之後!

  「殺,殺,殺!」

  城主府內。

  倖存的一百多名女壯士,還有幾十名武士,猛地衝殺了過來。

  蘇氏家族的武士再也承受不住,徹底崩潰了。

  兩千多人瘋狂奔逃,如同鳥獸散。

  你不逃還不要緊。

  你這一逃,一落單,就算是完蛋了。

  我們一萬多老百姓打不過你一千多士兵。

  但是十幾個人打你一個,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鎮遠城的這些士兵,雖然被蘇氏家族圈養,但名義上還屬於越國,談不上多精銳的。

  真正精銳是蘇氏家族的私軍,還有三眼邪的馬賊。

  以一敵十?他們還沒有那麼牛逼。

  一面倒的屠殺開始!

  殺紅眼睛的鎮遠城百姓,瘋狂追殺每一個敵人士兵。

  抓到一個士兵後活生生用鋤頭用砍刀,將他斬成肉泥。

  這些士兵想要逃。

  躲進城內的房屋之內。

  但你如果是老百姓,躲避軍隊的追捕,還可以躲進民房。

  你是士兵,追殺你的是普通百姓,你躲進民房,這不是找死嗎?

  殺,殺,殺。

  報仇雪恨!

  這些追殺,就全部交給憤怒的老百姓。

  接下來沈浪把所有的女壯士,麾下武士派出去,關閉鎮遠城門。

  用最快速度去追殺所有可能去鎮遠侯爵府報信之人。

  務必不讓任何消息洩露出去。

  這點容易做到嗎?

  很容易,因為從鎮遠城去鎮遠侯爵府只有一條道。

  以武烈等高手的速度,應該可以將所有報信之人全部殺光。

  最關鍵的是蘇林和鎮遠城三個千戶都死得太突然了,甚至來不及派人去鎮遠侯爵府報信。

  ………………

  一個多時辰後!

  鎮遠城的兩三千守軍,近乎全軍覆滅。

  不僅僅守軍被殺光。

  所有的衙役,也被殺光。

  所有蘇氏的走狗,全部被殺光。

  殺得整個鎮遠城血光沖天,人頭滾滾。

  究竟殺了多少?

  沈浪也不知道了。

  總之,比他預估的還要多。

  來到鎮遠城的第一天,他殺了幾百人。

  來到鎮遠城的第二天,直接殺了幾千人。

  這就是一直殺!

  …………

  夕陽西下!

  鎮遠城的三個千戶,幾個主簿,幾十名官員。

  全部整整齊齊跪在城主府廢墟的外面。

  沈浪一聲令下。

  「殺!」

  手起刀落,全部人頭落地。

  沈浪小心翼翼地將蘇林的腦袋,還有他被閹下來的東西,裝進一個木頭盒子裡面。

  他的前面跪著一個蘇氏的武士。

  「把所有人頭都裝車。」

  隨著沈浪一聲令下。

  所有和蘇氏有關的人,不管是衙役,官員,商人等等。

  幾百上千顆腦袋全部裝上了馬車,

  「麻煩你,把這份禮物送去給蘇難侯爵。」

  「你這就告訴他,鎮遠城已經被我殺空了。」

  「但是還遠遠不夠,我還要殺幾萬人。」

  「我會把整個白夜郡的五個城所有蘇氏的走狗,所有西域商人,全部殺得乾乾淨淨,如同水洗過一般。」

  「蘇難是我的舅舅,你告訴他我這個外甥女婿有多麼的想他。」

  「順便讓他洗乾淨脖子,用不了多久我就要去斬下他的人頭,我就要將整個蘇氏家族殺得乾乾淨淨了。」

  「去吧,快去吧,趁著我舅舅還沒有吃晚飯,把這些人頭送去,把蘇林的命根子送過去,雖然有點小,但切片之後也是一道菜。」

  那個蘇氏家族的武士瑟瑟發抖,點頭稱是。

  然後,他駕著馬車給蘇難侯爵送人頭,送鳥去了。

  這個蘇氏武士走了之後!

  整個鎮遠城,完全屬於沈浪一個人了。

  這座城市內和蘇氏家族有關的所有人,全部被殺得幹乾淨。

  ……………………

  蘇難侯爵是一個非常注重養生之人。

  少食多餐。

  晚上這一餐,他基本上吃得很少,而且隻喝粥。

  美味的菜餚很多,但每一份都非常精緻。

  鎮遠城的沈浪,他還沒有放在心上。

  他應該已經死了。

  沈浪麾下的那二百多人,也應該已經死了。

  在鎮遠城,沈浪終究是一個跳樑小丑而已。

  一個多時辰前,他收到蘇林的稟報,沈浪已經入了主簿府。

  三千大軍,已經開始攻打城主府。

  大局已定。

  所以,蘇難就等著沈浪的人頭送過來做酒杯。

  他的腦子裡面全部都是大事!

  楚國大軍終於動了,這一動就是驚天動地。

  十幾萬大軍,開始逼近越國邊境,種堯大軍如臨大敵。

  白夜關那邊也徹底關閉。

  接下來只要羌國內亂平息,阿魯太就可以率領幾萬大軍殺入越國境內,

  兩支軍隊會師,整整六萬多大軍,輕而易舉就可以拿下白夜郡。

  國君的旨意他也知道了。

  他竟然想要讓張翀和沈浪把蘇氏的叛亂堵在白夜郡境內?

  真是白日做夢。

  我蘇氏大軍已經開始謀反,一個月內就可以拿下整個天西行省南部。

  張翀和沈浪也用不著你寧元憲來殺。

  喝完了粥,外面響起了蘇庸的聲音。

  「主人,鎮遠城的人來了。」

  蘇難皺眉道:「蘇林是做什麼吃的?現在才結束?這是送沈浪人頭來了嗎?拿進來!」

  那個蘇氏武士渾身顫抖地走了進來,手中捧著一個盒子。

  他已經嚇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了,渾身都在哆嗦。

  沈浪這個小畜生終於死了!

  蘇難道:「我又不會吃人,你至於嚇成這樣嗎?」

  然後他漫不經心打開盒子下令道:「去找上好的金匠過來,我要把沈浪的顱骨做成酒杯……」

  蘇難的話還沒有說完。

  整個人徹底呆住了。

  因為盒子裡面不是沈浪的人頭。

  而是他侄子蘇林的人頭,還有他的命根子。

  那個武士武士嚎啕大哭道:「主公,鎮遠城淪陷了!所有人都被沈浪殺光了,我們在鎮遠城所有軍隊,全軍覆滅!」

  瞬間,蘇難如同雷擊!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4 22:57
第249章:浪爺橫掃四方!真苦頭歡降臨!

  蘇難完全無法置信。

  難道劍王李千秋癡愛妻子一事是假的嗎?

  他和沈浪就算有交情,也遠不及夫妻之情吧?

  還有,鎮遠城足足有三千守軍。

  這些守軍雖然不是蘇氏家族的私軍,不是最精銳的,但也十倍於沈浪軍隊。

  還有各式各樣的重武器,怎麼都能夠贏。

  在這種情況下都能輸?

  自己這個侄兒蘇林是吃屎的嗎?

  平時看他也挺出色的。

  這可是鎮遠城,距離鎮遠侯爵府僅僅只有幾十里。

  沈浪只有區區幾百人而已,竟然被他翻了盤。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蘇難侯爵閉上了眼睛,而此時他的兄長蘇全猛地衝了進來,見到盒子裡面兒子蘇林的人頭,眼淚頓時洶湧而出。

  「主公,我去殺了沈浪,我去殺了沈浪!」

  足足好一會兒,蘇難侯爵冷靜了下來。

  「城裡發生了什麼事情?」蘇難問道。

  那個蘇氏家族武士道:「我們抓來那個女人根本不是劍王李千秋的妻子,沈浪早已經預料到這一點,將她轉移了。」

  蘇難目光一瞇。

  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但劍王妻子中的是浮屠山的劇毒,根本無法模擬的。

  他當然不知道,沈浪為了救劍王之妻,已經抽取了十幾管的毒血,並且將裡面的劇毒提取出來。

  不僅如此,他還發現劍王妻子毒血裡面也有很多的蠱蟲。

  只不過這種蠱蟲不斷分泌另外一種奇毒,能夠讓人失去神智,渾身皮膚如同蟾蜍,全身骨架都佝僂起來。

  如果單純只是把劍王妻子的毒血注入別人體內,是不會引發這種古怪症狀。

  需要將血液裡面的蠱蟲分離出來,然後提取牠們分泌的毒液。

  這一點太難了。

  蘇難怎麼會知道沈浪不但在拯救劍王妻子,而且一直在研究浮屠山的蠱蟲。而且他的最終方向,就是改變人體血脈,將一個人的武道血脈瞬間提升到一個可怕的高度。

  「鎮遠城有三千守軍,他們呢?」蘇難問道。

  那個蘇氏武士道:「死光了。」

  蘇庸驚道:「怎麼會死光的?沈浪麾下才二百多人,三千守軍怎麼可能會全軍覆滅?」

  蘇氏武士道:「沈浪進入主簿府之後,蘇林大人就下令追繳全城。昨天那些賤民劫掠了西域商人的店舖,鎮遠城的幾位大人就率領幾百名衙役去每家每戶追繳,引發了劇烈的矛盾。沒有想到沈浪沒有死,蘇林大人反而被他活捉並且閹割了,而且高高掛在旗桿上,所以……」

  蘇難侯爵豎起手。

  接下來也不用說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蘇林引發了全城的怒火,當然會被沈浪利用。

  很多人不理解蘇難的策略,為何要拔高西域人,壓制大多數越國人?

  原因非常簡單。

  因為蘇難要背叛的是越國,要反出越國。

  所以必須在他的勢力範圍進行去越國化,建成新權力金字塔。

  蘇氏家族在最頂級,羌國第二層,西域第三層,人數最眾多的越國平民百姓處在最底層。

  後金曾經是明朝的一部分,他們走向叛亂自立之後,走的也是這個路線。

  建立滿清政權之後,也建立起了權力金字塔,滿第一,蒙第二,漢最底。

  所以,欺壓越國平民蘇氏必須採用的政策。

  「沈浪這小子毒啊!」蘇難忍不住歎為觀止。

  你才來到鎮遠城第二天,就殺了我幾千人。

  夠狠,夠準,夠厲害!我真是低估了你。

  此時,外面稟報導:「主公,苦難大師來了。」

  蘇難一皺眉。

  今日鎮遠城鴻門宴殺沈浪,苦難頭陀也在,他本可早早就來鎮遠侯爵府報信,但卻沒有這樣做,這是想要讓蘇氏家族更加難堪嗎?

  蘇難的面孔只陰冷了一秒鐘,然後哈哈大笑迎接了出去。

  「蘇難,拜見上師。」

  剛剛出門,蘇難侯爵就彎腰拜下。

  蘇羌合一,結盟西域,拉攏大劫寺便是蘇氏家族的三大政策。

  苦難頭陀走了進來。

  「上師請坐!」

  苦難頭陀面孔陰冷,在上首的位置坐了下來。

  「恩怨輪迴,大劫寺有恩必報。」苦難頭陀道:「沈浪施主對我大劫寺不夠瞭解,一而再,再而三觸犯佛威,真是讓人錯愕。」

  蘇難侯爵道:「那不行啊,大劫寺神佛至高無上,凜然不可侵犯。」

  苦難頭陀道:「為了維護大劫寺法旨威嚴,我覺得返回大劫寺調兵。將沈浪帶回大劫寺接受天刑,這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蘇難侯爵道:「當然,上師打算調集多少兵馬?」

  苦難頭陀道:「僧兵五千!」

  蘇難侯爵大喜:「佛海無邊,大劫寺之無上威嚴將在我蘇氏領地每一處綻放。」

  苦難頭陀道:「等你蘇氏奪了天西行省之後,我大劫寺勢力要返回天西。」

  蘇難侯爵道:「那是自然,我作為大劫寺弟子,已經會竭盡全力,修建神廟,供奉大劫法神。」

  苦難頭陀道:「在羌國,我們有雪山神廟,但是這還不夠。我們還要修建大劫宮。」

  大劫宮!

  在蘇氏和羌國的邊境大雪山上。

  曾經是一座非常富麗堂皇的宮殿,面積比羌國的雪山神廟大了兩三倍有餘。

  最多的時候,裡面曾經駐有五千大劫寺僧人,是大劫寺在越國最大的基地。

  不過先經歷了姜離帝主的打擊,之後又經歷了大炎帝國皇帝的打擊。

  大劫寺徹底退出了越國,這個大劫宮更是遭遇了一場大戰,此時已經成為斷壁殘垣。

  此時苦難頭陀竟然提出想要修建大劫宮?

  這需要多少錢?

  錢還是小事,關鍵這會引來何等的爭議?

  蘇羌合一之後,在短時間內肯定得不到大炎帝國皇帝的冊封。

  但是經過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治理之後,蘇難還是要回歸到大炎王朝的懷抱的。

  而那個時候的羌國,早已經被他吞併了。

  屆時就沒有羌,只有蘇。

  如果重新修復大劫宮,大炎帝國皇帝會怎麼看?

  不過不要緊,先答應了便是。

  甚至未來可以作為和大炎帝國談判的籌碼。

  「行,我答應了!」蘇難道。

  苦難頭陀道:「事不宜遲,我立刻去大劫寺調兵,半個月內必到!」

  蘇難道:「我等候上師的好消息。」

  ………………

  苦難頭陀走了。

  蘇全道:「我率軍五千,奪回鎮遠城!」

  蘇難搖頭。

  「蘇庸,你現在就帶著楚使,前往楚國境內的魔岩山,請楚國大宗師班若下山。」

  越國有六大宗師。

  楚國也有六大宗師。

  這個名額是天閣分配的,吳國勢弱,就只有五個名額。

  蘇庸道:「是!」

  蘇難走進內間,那了一個盒子出來,遞給蘇庸道:「她若不肯下山對付李千秋,你就把這個盒子給她,她也就答應了。」

  「是!」

  蘇難又道:「蘇全你率軍五千,對鎮遠城圍而不打,用不了多久,城內必亂,到時候不需要打,城內的那些人就能活撕了沈浪。」

  接著,蘇難歎息道:「但願沈浪還在,但願他捨不得鎮遠城。」

  ………………

  時間回到幾個時辰之前。

  沈浪大聲道:「諸位鄉親父老,鎮遠城已經不能待了,蘇難大軍很快就要包圍整個鎮遠城。」

  這座城市不產糧食,完全依靠貿易,城內儲糧不多。

  一旦蘇難大軍圍而不打,城內的人就會沒有飯吃。到那個時候幾萬饑民,會將沈浪生吞活剝了。

  「你們每一家每一戶都已經分到了足夠的錢,你們帶著所有的口糧全部連夜回到鄉下去,投奔你們的親戚好友。」

  接著沈浪大笑道:「鎮遠城我也不待了,因為我還沒有殺夠。」

  「壯士們,你們搶夠了嗎?」

  「我還要去白夜郡的其他城市,去殺光每一個城市裡面的西域商人,去把他們店舖裡面所有錢全部搶光。」

  「這些城市和鎮遠城可不一樣,根本就沒有幾個守軍。」

  「諸位壯士?你們跟著我去嗎?跟著我去發財嗎?」

  在場的這些民眾正殺得熱血沸騰,而且剛剛又發了大財。

  之前被蘇氏搶走的金銀,又被搶回來了,每一家每一戶都發了財。

  沈浪這話一出。

  許多壯士頓時狂吼:「去,去,發財去。」

  沈浪大聲道:「老弱婦孺不要,只要青壯,只要五千人!」

  老實人紛紛退縮,今天分到的錢已經足夠了,但是想要發財的人卻無比心切。

  本來還有些人猶豫要不要去。

  結果一聽,竟然還要競爭?那不行,那我得去。

  接下來,沈浪麾下用最快的速度,挑選出四五千名青壯。

  幾乎沒有任何停留。

  沈浪帶著這五千青壯,點著火把,朝著最近的白令城殺去。

  「傳令下去!」

  「國君有旨,白夜郡內所有西域商人財產,全部歸越國子民所有。任何人皆可以劫掠西域店舖,不管搶到多少金銀財報,全部歸他們所有!」

  「大劫掠令!」

  「大劫掠令!」

  「去洗劫每一座城市!」

  「去殺光每一個西域商人。」

  沈浪連夜帶著五千民壯,浩浩蕩蕩朝著白令城殺去。

  他剛剛離開不久。

  便有幾個暗探,朝著鎮遠侯爵府飛奔報信。

  ……………………

  幾個時辰後!

  鎮遠侯蘇難接連得到了幾份密報。

  「沈浪已經走了,他率領五千民壯離開鎮遠城,朝著白令城去了。」

  「他還說要將白令城裡面的西域商人殺光搶光。」

  「他還發佈了大劫殺令,任何人都可以劫掠西域商人的店舖,搶到的所有金銀,全部歸自己所有。」

  蘇全大驚,他這才連夜集結軍隊,準備開赴鎮遠城,結果沈浪卻跑了。

  「主公,我率領兩千騎兵,絕對能夠追上,將那些賤民斬盡殺絕。」

  蘇全雖然是蘇難的兄長,但卻口口聲聲稱主公。

  蘇難侯爵走到地圖面前,皺著眉頭思索。沈浪小賊,真是奸猾無比,太難對付了。

  忽然,他的聲音變得陰冷下來。

  「不,讓他們搶,讓他們劫掠!」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一愕。

  「主公!這些西域商人可是我們的錢袋子。」

  蘇難道:「沒錯,他們是我們的錢袋子!每年都給我們交稅,我們還能抽成。但是抽成再多也就是三四成,如果我想要全部呢?」

  蘇全一驚道:「主公的意思是,讓這些賤民把西域商人殺光搶光。然後……我們在從這些賤民手中把所有金銀奪回來。那……那沒有了這些商人,我們如何進行貿易?」

  蘇難道:「以前我們是越國臣子,所以當然需要走私,需要偷偷貿易。而一旦我們叛亂自立,還還叫走私嗎?一旦天西行省南部成為我們的領地,那還能抓奴隸賣嗎?貿易依舊要做,但是從頭開始!」

  這話一出,全場人先是一愕,然後一喜。

  主公說得有道理。

  蘇難道:「劫掠之人會有什麼特點?」

  蘇全道:「慾壑難填!」

  蘇難道:「對,慾壑難填!現在沈浪集結這幾千民壯,士氣沖天。因為他們還處於劫掠的最初期,一旦他們把整個白夜郡所有的西域商人全部搶完了,那會出現什麼?」

  蘇全道:「這群人本是賤民,劫掠發財之後,就如同吃到肉的野獸,再也止不住了。一旦整個白夜郡搶完了,他們要嘛要去過富貴的日子,要嘛想要劫掠更多,更嚴重的是分贓不公,一定會內訌。沈浪人數太少,這群變成貪婪野獸的賤民就會將他生吞活剝。」

  蘇難道:「蘇全,你帶著三千軍隊,三眼邪率領三千騎兵。對沈浪這群賤民驅逐圍堵,但是不追殺,讓他們劫掠完整個白夜郡後!等到大劫寺的僧兵也來了,楚國的班若大宗師也來了,我們再將這些賤民殺得乾乾淨淨。」

  蘇庸道:「到時候他們搶來的金銀,就都歸了我們蘇氏!」

  蘇全道:「主公,這樣整個白夜郡都會徹底大亂。」

  蘇難淡淡道:「我們是要造反的人,還怕亂嗎?越亂越好!只要我們蘇氏家族的領地不亂,只要我們的鎮遠侯爵府不亂。」

  「去辦事吧!」

  「是!」

  ………………

  接下來,沈浪就如同一個巨大的禍害。

  帶著幾千上萬名壯丁如同一群蝗蟲,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每天都在殺人。

  所有西域商人的勢力,被殺得乾乾淨淨。

  所有西域商人的店舖,被劫掠一空。

  沈浪的大劫掠令半步之後。

  半夜郡彷彿陷入了狂歡。

  甚至不等沈浪的劫掠大軍到,各個城池裡面的流氓地痞已經開始發動起來,聚集成團,主動去劫掠西域商人。

  等待沈浪的民壯大軍一到,他們立刻加入進來。

  沈浪身後的隊伍越來越龐大。

  從五千人膨脹到一萬人,兩萬人,最後達到三四萬之巨。

  將整個白夜郡,攪得天翻地覆。

  將整個白夜郡,劫掠一空。

  而鎮遠侯爵府的大軍,從四面八方開始圍堵,漸漸構成一個包圍圈。

  但卻始終不攻打。

  蘇全大軍來了,三眼邪的馬賊大軍來了,大劫寺的僧兵來了,楚國的班若大宗師也來了。

  包圍沈浪的大軍越來越多,最終達到了一萬三千人。

  蘇氏家族近一半的大軍,都來圍堵他。

  整個局勢,變得越來越變幻莫測,詭異驚人。

  就這樣時光如水,歲月如梭。

  十幾天時間過去了。

  ……………………

  張翀太守率領著三千軍隊,走得要慢一些。

  沈浪到達鎮遠城後十天時間,他才帶著軍隊到達白夜郡城。

  按照他的想像,他這一番入城肯定要受到排擠,刁難。

  甚至,他的軍隊連白夜郡城都進不去。

  因為蘇氏家族對白夜郡城的滲透非常厲害,整個郡城的官員,如同被蘇氏圈養的豬狗一般。

  整個白夜郡城雖然只有區區一兩千守軍。

  但他們若堅持不認張翀這個太守,堅決不開城門,那也是有點麻煩的。

  但是……

  等到張翀率領三千軍隊來到白夜城下的時候。

  眼前的一幕卻讓他驚呆了。

  城門大開,白夜郡所有的官員都在外面迎接。

  甚至所有的商人都在列隊迎接。

  「明公啊,您終於來了。」

  「大人啊,您怎麼才來啊?下官這幾日心驚膽戰,每一日對大人都翹首以待。」

  「我們望大人,如同嬰兒望之父母。」

  「大人來了,白夜郡就算是安了。」

  你們不是應該排擠我,刁難我,甚至不讓我入城的嗎?

  很快張翀知道了緣由。

  然後,歎為觀止!

  沈公子,知道你厲害,但是你這也……厲害過頭了。

  這才幾天啊,你就把整個白夜郡徹底禍害了一遍。

  「沈公子身後現在集結了幾萬人,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他洗劫了白夜郡所有的城市,就剩下白夜郡城沒動。」

  「現在不止是西域商人,就算普通的商人和富戶,全部都逃到白夜郡城來了。」

  「城內的官員和商人雖然排擠大人,但是他們更怕沈浪公子,害怕他幾萬人衝進白夜郡內劫掠。」

  張翀笑道:「兩相害,取其輕嗎?」

  接著張翀道:「蘇難的大軍呢?」

  「蘇難的一萬多大軍,對沈公子的劫掠隊伍漸漸構成包圍圈,保持距離,漸漸逼近,但卻始終沒有動手!」

  張翀目光一縮,冷笑道:「蘇難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蘇難,夠狠。西域商人跌倒,蘇氏吃飽!」

  心腹道:「蘇氏家族就不怕白夜郡大亂嗎?」

  張翀道:「他是準備造反的人,害怕大亂?只要他家族領地不亂就可以了,大亂如同潮水,徹底清洗之後,反而好統治了。只不過沒有大魄力之人,也做不了這樣的決策。沈公子狠毒,蘇難同樣狠毒,就不知道這兩人究竟是誰更毒了。」

  心腹道:「現在沈公子的局面非常危險,他只有區區二百多人,卻帶領著幾萬民壯。這群人就如同吃了肉的野獸,眼睛都是紅的,我怕這群人反而會吞噬了沈公子啊!」

  張翀道:「你多慮了,沈公子之心冷狠毒,是你無法想像的。」

  張翀望著西邊的方向。

  此時沈浪距離他僅僅只有不到一百里。

  「沈公子,你給我開創了一個不敢置信的局面,接下來白夜郡就交給我了。」

  然後張翀下令道:「進城!」

  他從國都帶來的三千精銳,緩緩進駐白夜郡城之內。

  ………………

  距離白夜郡城一百多里的雪領城。

  沈浪正式得到了消息,張翀大軍已經進駐白夜郡城。

  頓時,他不由得長長鬆了一口氣。

  張翀終於順利入局了。

  蘇氏家族果然貪婪成性,完全被沈浪這邊天文數字的金幣給吸引住了,目光重心全部凝聚在沈浪這邊。

  現在沈浪這邊劫掠了多少金幣?

  不知道!

  連沈浪自己都不知道了。

  但絕對是天文數字。

  西域和越國,楚國和越國之間的走私,大部分都在白夜郡內完成。

  整個郡有幾百個西域商人。

  現在徹底被劫掠一空,所有商人也被殺光了。

  究竟搶了多少錢?

  沒有人知道了。

  但是有一點,沈浪麾下的二百人,沒有搶奪半個金幣。

  沈浪身邊已經集結了兩三萬人。

  他的劫掠隊伍,換了一茬又一茬。

  所有老實人都跑了,拿著搶來的金幣逃到鄉下,準備去過安穩日子。

  此時跟在沈浪後面的民壯性質已經完全變了。

  他們不再是為了報仇,不再是為了推翻西域商人的欺壓,就是為了發大財。

  每個人身上都裝滿了金銀。

  每個人都如同吃了人肉的野獸。

  再也停不下來了。

  現在他們還對沈浪言聽計從,那是因為還剩下最後一個目標。

  白夜郡城。

  他們之前劫掠的五個城是小城,而白夜郡城是主城,當然有更多的錢。

  他們迫切地想要讓沈浪帶著他們去白夜郡大肆劫掠一番。

  而且這支劫掠隊伍已經混進來了蘇氏家族無數探子。

  用一句最直接的話說。

  跟隨沈浪這支劫掠隊伍,已經徹底變質。

  幾乎全部都是壞人了。

  老實人要嘛走了,要嘛變壞了。

  想要靠劫掠成就大業,壯大一支軍隊,永遠都不可能。

  李自成,張獻忠全部都失敗了。

  劫掠是魔鬼,一旦放出來,就再也收不回去。

  …………

  女將武烈正式向沈浪匯報。

  「大人,蘇氏家族的一萬三千大軍,正在收縮包圍圈,很快要對我們動手了。」

  「蘇全大軍距離我們三十里,大劫寺僧兵距離我們三十五里,三眼邪的馬賊隊伍距離我們三十里。」

  「他們從西,南,北三個方向包圍我們,就剩下一個東邊沒有敵軍。」

  「而且此時城內的氣氛非常詭異,這些民壯望向我們的目光,已經漸漸充滿了敵意。」

  沈浪冷笑道:「因為我沒有帶著他們去劫掠白夜郡城,阻擋他們發財了,他們當然不滿意!」

  就在此時!

  沈十三道:「大人,幾個民軍首領求見。」

  沈浪道:「進來!」

  這十幾天時間,沈浪率領無數民壯劫掠了整個白夜郡。

  身後的劫掠隊伍越來越大,人越來越多,成員也越來越複雜。

  許多被通緝的大盜,武功厲害的強人,也紛紛加入進來,並且瞬間拉攏起一波人馬。

  兩萬民壯中,推舉出了五個大首領。推舉五大首領過程中,沈浪完全沒有干預。

  此時,來了三個大首領。

  五個首領不敢全來,害怕被沈浪一網打盡。

  另外兩個大首領在外面接應。

  三個民軍大首領道:「拜見城主大人。」

  沈浪熱情上前道:「三位將軍,有何事啊?」

  「城主大人,我們在這雪嶺城已經待了好幾天了,兄弟們都不耐煩了,迫不及待想要殺入白夜郡城發財呢?」

  「是啊,幸虧我們壓住了,否則有些性子烈的兄弟都忍不住要來逼宮了。」

  「城主大人,您當時答應過的,要帶著我們去發財,現在可不能不算數啊,白夜郡城就在眼前,裡面流著金山銀海,您就是不讓我們去搶,不厚道啊!」

  這還不是逼宮嗎?

  而此時,外面密密麻麻佔滿了幾千民壯。

  每一個人身上都穿著亂七八糟的鎧甲,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但是毫無例外,每一個人都背著沉甸甸的錢袋子,裡面不知道有多少金銀。

  每個人都發大財了。

  這幾千個民壯大聲高呼道:「城主大人,什麼時候去劫掠白夜郡城?」

  「城主大人,您給大家一個准話啊。」

  「您若不開口,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啊。」

  「城主大人,您該不會是看著兄弟們發財眼紅了吧!是您的軍隊自己不搶錢,我們可沒攔著啊。」

  不僅僅是三個首領來逼宮,幾千個貪婪之徒也來逼宮了。

  已經有人在隊伍中不斷散步傳言,說白夜郡城裡面的金銀才叫多,真正的金山銀海。

  去白夜郡城搶一趟,比之前劫掠五個小城還要多。

  今天晚上沈浪若不答應率領他們去劫掠白夜郡城,這群人只怕是要造反了。

  而蘇氏大軍正在不斷收縮包圍圈!

  局勢看上去彷彿無比之險惡!

  此時的沈浪,就彷彿坐在一堆火藥之上,隨時可能會爆炸。

  ………………

  怒潮城碼頭!

  停泊著一艘看上去非常不起眼的船隻。

  「轟隆隆……」

  此時正值夏日,天上電閃雷鳴,烏雲壓頂。

  暴雨彷彿隨時可能傾盆而下。

  船內,坐著一個絕美無倫的女人。

  太子外室昭顏。

  她的面前,站著一個男人。

  他大概是整個大越王朝最牛逼的人了。

  就在不久之前,他完成了好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綁架黑水台家人作為人質,勒索了一億金幣。

  帶領幾十人,將金氏別院燒成廢墟。

  帶領幾百人,在越國之都殺了一個七進七出。

  就在幾天之前,他還率領著一群女壯士屠空了鎮遠城。

  他就是分身無數,無所不在的傳奇大盜苦頭歡。

  本來三眼邪還是和他齊名的,現在不知道被他甩到哪裡去了。

  如今,他已經是越國第一大盜,第一傳奇。

  「哥,有一件事要你做。」昭顏道。

  苦頭歡嘶聲道:「要是像上次一樣殺無辜女人,我做不到。」

  昭顏柔聲道:「不,這次是讓你殺一個厲害人物,一個大貴族。」

  苦頭歡道:「誰?」

  昭顏道:「玄武侯金卓。」

  苦頭歡目光一變道:「不,玄武侯並無惡跡。」

  昭顏寒聲道:「哥,別忘記了,當時我們卓氏家族滅亡的時候,金卓可有幫我們一絲一毫嗎?父親,母親,幾個哥哥妹妹被殺得乾乾淨淨的時候,金卓可有為我們說一句話嗎?」

  苦頭歡目光痛苦抽搐。

  昭顏溫柔道:「哥,你十八歲就是越國的武狀元,你十九歲成為左辭閣主的弟子。你雖然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但卻是我卓氏家族的驕傲。如今要為家族復仇,我不依靠你我還能依靠誰?」

  苦頭歡嘴唇顫抖道:「那……那妳何時離開太子?」

  昭顏柔聲道:「快了,等我查出陷害我們卓氏家族的主謀,我就離開他,我就和你遠走高飛。」

  然後,昭顏手臂勾著苦頭歡的脖子,掀開他的面具,

  苦頭歡的面孔被火焚燒過,已經完全扭曲變形,醜陋不堪。

  昭顏溫柔地吻了上去。

  苦頭歡眼眸迷離,如同女神一樣抱著昭顏。

  這個女人不僅是他的義妹,還是他一生所愛。

  他是一個武癡,從小就愛慕這個絕美的義妹。

  「哥,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昭顏柔聲道:「現在國君正在通緝你,殺完金卓之後,你再也不用去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了,你找一個島嶼隱居下來,等我查清陷害我們卓氏家族的主謀後,我立刻去找你,為家族復仇之後我們就雙宿雙飛,過著神仙的日子,好嗎?」

  苦頭歡依舊站立不動。

  昭顏哭泣道:「哥哥,金卓一點都不無辜,我和金木蘭情同姐妹。但是當年我卓氏遭遇滅頂之災的時候,我哀求金氏家族庇護我,但是他們殘忍地拒絕了。這樣我才會落入隱元會的手中,我才會被隱元會的禽獸玷污。」

  這就是胡說八道了,卓氏家族滅亡之後。

  昭顏直接離開了鍾楚客大宗師,從未向金氏家族求救過。

  但這是苦頭歡心中最痛。

  他最愛的女人,被人玷污了。

  昭顏厲聲吼道:「哥哥,若非金卓殘忍拒絕庇護,我又怎麼會被幾個禽獸輪爆。當時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時候。你又在哪裡?你又在哪裡?」

  苦頭歡嘶吼道:「妳別說了,妳別說了!」

  然後,他猛地一躍,衝上了碼頭,消失在怒潮城內。

  接著夜色。

  他輕而易舉攀爬入了怒潮城的大城堡。

  「殺了金卓後,我就和昭顏雙宿雙飛!」

  「昭顏妹妹,妳等著我!」

  「我很快,一個時辰內就能殺掉金卓!」

  「金卓,我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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