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史上最強贅婿 作者:沉默的糕點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2018-12-17 19:19:2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3 4102189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5 00:37
第250章:命運決殺之夜!苦頭歡嚇尿了!

  白夜郡城內。

  白夜郡長史肖無常陷入了最後的選擇。

  如果說之前還有騎牆的空間,現在已經沒有了。

  這些年他過得非常舒服,因為國君派來的白夜郡太守都做不久,而他這個長史已經做了十幾年了。

  就在不久之前,太守陳起壟因為貪腐而奪職。

  經過十幾年的經營,他肖無常才是白夜郡的地頭蛇。

  雖然不像蘇林在鎮遠城那麼風光,但是架空每一任太守還是能夠做到的。

  而這些當然離不開蘇氏家族的支持。

  所以這些年來,肖無常尊敬蘇難甚至超過國君,一直把自己當成蘇系官員。

  但現在蘇氏要謀反。

  他肖無常該何去何從?

  跟著蘇難一起謀反?

  他肖無常雖然是白夜郡人,但畢竟是越國的進士,金榜題名的榮耀彷彿依稀在昨天。

  但若不跟蘇難謀反的話?他基本上就死定了。

  此時白夜郡兩千駐軍,早已經被蘇氏滲透得千瘡百孔。

  三個千戶更是把自己當成了蘇氏的家奴一般,完全被金銀餵飽了。

  他的面前,就是蘇氏家族派來的使者蘇逯。

  此人正在對長史肖無常進行最後的遊說。

  「楚國大軍十三萬,已經發動了,種堯每一根汗毛都豎起來,竭盡全力抵禦楚國大軍。平西伯鄭陀更是將白夜關徹底關閉,我們擔心種氏家族大軍南下,他們反而擔心我們北上和楚國前後夾擊,所以種氏大軍完全不足為懼。」

  「羌王阿魯太率軍五萬,已經殺來,很快就可以和我蘇氏會師。」

  「大劫寺先鋒僧兵五千,就在不遠之處。」

  「屆時我們蘇氏會有多少軍隊?七萬,八萬?甚至更多。」

  「羌國那邊必要的時候可以全民皆兵,能夠集結十萬大軍。」

  「整個天西行省還有誰阻擋我們?靠張翀的三千士兵嗎?」

  白夜郡長史肖無常本能地搖搖頭。

  蘇逯笑道:「吳王率軍南下,逼近越國上野城,原本三萬大軍,已經增兵到六萬。國君寧元憲北上,也在不斷增兵,兩王之間的決戰馬上就要打響了。」

  「南毆國那邊,祝霖的六萬大軍已經徹底陷在那邊了。」

  「肖長史你來告訴我,越國有那麼厲害嗎?能夠三面作戰嗎?」

  長史肖無常搖頭,越國沒有那麼強大,大規模的雙面作戰都做不到,更別談三面作戰了。

  如今整個東方諸國,能夠雙面作戰的大概只有大暴發戶晉國了。

  大炎帝國不算,現在他獨霸天下,能夠同時吊打周圍三個國家以上。

  蘇逯道:「寧元憲把張翀和沈浪派到白夜郡是來做什麼?賭博,就是一場賭博而已。」

  長史肖無常點頭承認。

  這確實是一場豪賭,而且是看起來必輸的豪賭。

  蘇逯道:「整個天西行省有誰能夠阻擋我們的七八萬大軍?沒有!這一番大戰之後,越國被肢解已經成為定局,肖長史你還怕什麼啊?一旦我們奪下天西行省南部,蘇羌合一,我們的國土也並不會比越國小多少了,屆時肖長史便也是開國功臣,一個伯爵是跑不了的。」

  這話一出,肖無常心臟狂跳。

  封爵?

  這種誘惑完全是無法拒絕的。

  像他這種級別的文官,根本沒有封爵的可能性。

  長史肖無常忽然道:「我能不能冒昧問一句?」

  蘇逯道:「請講。」

  肖無常道:「蘇羌合一之後,誰為王?」

  蘇逯道:「當然是阿魯太為王,主公為丞相。」

  肖無常心中佩服,這蘇難真狠,王位直接讓出去。

  表面上看他這是效忠羌王。

  蘇羌合一,表面上是蘇氏臣服於羌國。

  但是羌王的幾個兒子都被殺光了,就剩下阿魯太和兩個小孩,這兩個孩子而且都是蘇氏女子所生。

  阿魯太武功很強,打仗也厲害,但是他內政的本事完全就是狗屎。

  羌國內又有什麼內政官員?

  半個都沒有。

  蘇羌合一,表面是羌吞併蘇,而實際上是蘇吞羌。

  用不了幾年。

  或許阿魯太也跟著阿魯岡一樣暴斃而亡。

  到那個時候,羌國就徹底屬於蘇氏了。

  蠻族人就是蠻族人,蠢得很,還以為自己佔了大便宜。

  如今看來,蘇氏家族真的要大業成功。

  天時地利人和,都在蘇氏一方。

  長史肖無常道:「我們還有一件事情有點擔心。」

  蘇逯道:「請講。」

  肖無常道:「沈浪這個小畜生率領幾萬人到處劫掠,無數商人被洗劫一空,死傷無數。蘇氏手中有兩萬多大軍,完全可以阻止這一切,但是……」

  這話就是隱隱在說蘇難吃相太難看了。

  之前這些西域商人好歹也是為你蘇氏賣命,結果你犧牲起來毫不手軟。

  肖無常又道:「若非如此,張翀又如何能夠輕而易舉入了白夜郡城?」

  蘇逯淡淡道:「肖長史,這事情和你有關嗎?」

  長史肖無常一驚,趕緊拜下道:「我多嘴了,多嘴了。」

  蘇逯笑道:「肖長史,你這個腦子要換過來,你也是蘇氏的臣子,對我們有利的事情,為何不能做呢?」

  肖無常拜下道:「對,對,是臣糊塗了,請使者向主公請罪。」

  蘇逯道:「好說,好說!如今白夜城一些官僚和富商,是不是對張翀比較歡迎呢?」

  長史肖無常道:「確實如此。」

  蘇逯道:「那正好,正好消了張翀的戒心。今天晚上你帶頭,連同眾多官員請張翀赴宴,算是為他接風洗塵。」

  長史肖無常道:「然後呢?」

  蘇逯道:「當然是將他殺之。」

  長史肖無常一愕:「現在就殺?」

  蘇逯道:「要不然呢?天時地利人和都已經具備,主公幾天之內就可以宣佈起事了,還留著張翀做什麼?殺一個太守,正好祭旗不是麼?「

  長史肖無常還是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之前他架空過太守,甚至也陷害過,但是公然殺之,這就是謀反了。

  不過,他拜蘇難為主,可不就是謀反嗎?

  「白夜伯爵,你還有什麼擔憂的嗎?」蘇逯微笑說道。

  這一聲白夜伯爵喊得肖無常興奮激動,他趕緊搖頭說道:「沒有,完全沒有!今天晚上我就率領白夜郡眾多官員宴請張翀,然後將他殺之!那麼,有必要把事情真相告知其他官員嗎?」

  蘇逯搖頭道:「完全沒有,等殺了張翀之後,這些人也就不得不坐上我們蘇氏的戰車了。」

  這話是半點不假。

  當眾殺了太守,不反也得反了。

  蘇氏之狠毒,可見一般。

  把張翀放進來,再殺!

  肖無常道:「那沈浪小畜生那邊?」

  蘇逯道:「天羅地網,已經收縮,明日沈浪必死!那些劫掠的賤民,也必死!」

  長史肖無常道:「甚好,甚好。」

  蘇逯道:「所以今天晚上就要殺張翀,否則這兩個賊子一旦竄連,就有些麻煩了」

  長史肖無常道:「放心,張翀必死無疑!」

  ………………

  張翀進入太守府,用最快速度洗了一個冷水澡。

  真不愧是雪山之下,明明是夏天,溫度還這麼低。

  不過就算是大雪紛飛的冬天,張翀也隻洗冷水。

  他的身體實在是枯瘦之極,完全皮包骨頭,腹部有一個大傷口,疤痕剛剛癒合不久,這就是沈浪給他動手術的傷口。

  張翀一桶又一桶涼水往身上澆。

  沈浪此時就在西邊的雪嶺城,距離不到百里。

  他現在應該坐在火堆之上,幾乎要燒焦的感覺。

  張翀不知道火藥桶這個名詞,否則會更加貼切。

  沈浪真的就是坐在火藥桶之上,憑著兩百個人根本鎮不住兩萬多劫掠成性的壯丁。

  隨時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

  劫掠是魔鬼之焰,燒起來容易,想要滅下去就不可能了。

  唯一能夠讓這群掠奪者聽話的就只有不斷地劫掠,不斷地發財。

  否則這支隊伍會瞬間崩潰大亂。

  儘管沈浪沒有派任何使者過來。

  但是張翀卻知道沈浪想要做什麼,也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他的時間不多了。

  蘇氏大軍已經收網,開始逼近沈浪所在的雪嶺城。

  而且蘇難打算一箭三雕,滅掉沈浪,滅掉張翀,滅掉所有劫掠者奪回金銀。

  貪婪,確實貪婪。

  那麼張翀必須在今天晚上,徹底解決白夜郡城內所有的敵人,明天早上之前就要徹底掌握整個主城。

  這樣他才能在明日接應沈浪,兩人聯手把蘇難打一個措手不及,讓他丟了夫人又擇兵。

  兩個人之間來不及做任何的商議,完全要靠各自戰略直覺,抓住每一個時機。

  兩人需要隔空配合,還要無懈可擊。

  已經沖洗乾淨了,腦子也清晰了。

  「拿來軟甲。」張翀道。

  老僕拿來了軟甲,張翀貼身穿在裡面。

  「軟劍!」

  老僕拿過來軟劍,張翀纏繞在手臂上。

  然後再穿上內衣,最外面穿上官袍。

  他實在是太瘦了,就算穿著軟甲,從外表也完全看不出來。

  我張翀十幾年沒有動手過了,今天終於要動武了。

  沒有想到我一個文官,竟然也有親自動手的時候。

  沈公子,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的武功嗎?希望今日不要讓你失望。

  ………………

  張翀剛剛穿好官服。

  立刻有人進來稟報。

  「大人,長史肖無常送來請柬,今日他在雪山樓為您接風洗塵。」

  張翀笑道:「都有誰去啊?」

  那人說道:「整個白夜郡八品以上文官武將都會去,夠級別的富商也會去,大概有四十幾人。」

  張翀道:「行,同僚如此看重,我一定去。」

  那人道:「是,我這就回稟長史大人。」

  報信者走了之後,張翀進入了一間密室內。

  那裡面有一個人,面目平庸之極的中年人。

  張翀上前拜下道:「長公主殿下,今夜您隨老臣赴宴如何?」

  這位面孔平庸的中年男子,竟然是長公主寧潔?

  寧不硬?

  這易容術很高明啊,看來完全是一個不起眼的中年醜男而已。

  寧潔公主點了點頭道:「行,今夜我就當作張翀大人的隨從。」

  片刻後!

  張翀馬車從太守府出發,前往雪山樓赴宴。

  ………………

  白夜郡長史府!

  白夜郡的一名千戶軍官道:「張翀已經出發了。」

  長史肖無常道:「來了幾個人?」

  「他就帶了一個隨從,身後還有一支十五人的武士。」

  長史肖無常笑道:「他倒是膽大。」

  「大人,我們要調兵包圍雪山樓嗎?」

  肖無常道:「我們若調兵,張翀又怎麼敢來?再說他只帶區區十五人,我們哪裡需要調兵。雪山樓所有人都準備好了嗎?」

  千戶軍官道:「全部準備完畢,從廚子到夥計,甚至連歌女都是蘇氏派來的高手,總共三十七人,殺張翀綽綽有餘。」

  長史肖無常道:「那就準備開宴吧,殺人之宴。」

  ………………

  雪山樓,白夜郡城內最好的酒樓,佔地幾十畝。

  整個酒樓就如同一個小小的園林,亭台閣榭應有盡有,甚至連池塘也有。

  而雪山樓的主樓,就在一片池塘中間。

  夜幕降臨,整個雪山樓張燈結綵。

  今天晚上雪山樓不招待任何賓客,只為宴請太守張翀。

  張翀的馬車來到雪山樓的面前。

  立刻有一隊武士進入雪山樓內,檢查每一個角落。

  確定沒有伏兵。

  「太守大人,請!」肖無常道。

  「肖長史,請!」張翀道。

  見到一個醜陋的中年男人也跟著進來,肖無常不由得一愕。

  張翀道:「此人是國君派給我的保鏢,必須時時刻刻都跟在我身邊。」

  肖無常低聲道:「黑水台的嗎?」

  張翀笑道:「肖長史,不可說,不可說。」

  肖無常默契點頭,笑道:「懂了,懂了。」

  然而他心中卻不屑。

  黑水台雖然能人輩出,彷彿無孔不入,但真正的絕頂高手又能有幾個?

  就算派來一個千戶級的高手又怎麼樣?

  能夠敵得過蘇氏的三十名高手嗎?

  張翀剛才是派人去檢查過雪山樓,確實沒有任何伏兵,但你怎麼可能知道所有的廚師夥計,甚至歌女都是殺手呢?

  …………

  進入了雪山樓之後。

  一眾官員和商人紛紛上來討好。

  對於今天晚上刺殺張翀,總共就只有兩個人知道,長史肖無常,千戶羅朋。

  這些商人和官員對張翀的到來還是比較歡迎的。

  畢竟幾萬暴民就在不遠處,而蘇氏家族又詭異莫測,大家都覺察到危險了。

  白夜郡主城雖然也有兩千駐軍,但他們也和強盜無疑。

  張翀這個人大家還是比較信任的,官德還是可以的,有他的三千精銳在,大家的財產也安全一些。

  在場幾十名賓客,一半是官員,一半是富商。

  足足寒暄了一刻鐘,這才紛紛落座。

  幾十名夥計,如同流水般將美味佳餚端了上來。

  五個美貌的歌女款款而上,坐在中央,就準備開始唱曲。

  整個雪山樓內,美酒飄香,美人如醉。

  作為今晚宴會的主人,白夜郡長史肖無常站起身,端起酒杯!

  頓時除了張翀之外,所有人也都紛紛站起,長史大人都站起來了,你還敢坐著?

  所有人都舉著酒杯,等著肖無常說祝酒詞。

  肖無常忽然道:「我白夜郡果然是雪山之下,明明是夏季,這大晚上的風一吹竟然還有些涼,去把門關了吧。」

  頓時,雪山樓所有的房門和窗戶都緊閉。

  在場眾人不由得一愕,關門關窗戶做什麼?

  這麼多人不悶嗎?

  長史大人你年紀不大,就這麼虛了嗎?這點小風都受不住了?

  不過,全場眾人也沒有太在意。

  所有窗戶和房門關閉之後,長史肖無常微笑道:「眾所周知,上一任太守陳起壟貪污被罷官奪職,押解進國都了。我白夜郡太守一職,空缺了整整幾個月,如今終於等來了張大人。」

  所有人目光都望向了張翀。

  長史肖無常道:「對於張翀大人,下官真是如雷貫耳,我等見張翀大人,真是如同嬰兒望父母。張大人能來主政白夜郡,真是萬民之福分,眾多同僚之福分。這第一杯酒,我們一起敬張翀大人。」

  頓時在場幾十名官員,幾十名商人,紛紛高舉酒杯,大聲喝道:「敬張翀大人。」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張翀端起酒杯,緩緩站起。

  肖無常長史心跳微微加速。

  因為張翀的酒杯是有毒的。

  能夠用毒殺了他,當然一了百了。

  根據蘇氏家族的情報,張翀是有武功的,可能還不弱。

  張翀望著杯中之酒,微笑道:「真是好酒,好酒!」

  然後,他側過酒杯,彷彿要用蠟燭的光芒把酒杯裡面照清楚。

  「好酒,好酒。」

  眾人不由得有些腹誹了。

  既然是好酒,您為何不喝掉呢?

  我們幾十個人端著酒杯,等著和您一起喝呢,這樣高舉著酒杯也挺累的。

  張翀忽然道:「酒是好酒,但可惜有毒啊。」

  這話一出,全場震驚!

  開什麼玩笑?這酒中怎麼可能會有毒?

  而就在這個時候。

  張翀身邊這個給他倒酒的侍女忽然猛地從袖子裡面抽出利劍,猛地朝著他的脖子上刺去。

  速度無比之快,簡直讓人猝不及防。

  但是張翀更快!

  他沒有抽劍,而是拿著手中的瓷杯作為武器,猛地朝這個女子額頭拍下。

  「砰!」

  頓時,堅硬的瓷杯完全沒入這個女子的腦袋。

  她直接腦漿迸裂而死。

  與此同時,旁邊扮演成為雪山樓夥計的四個殺手,猛地拔劍朝著張翀殺了過來。

  全場所有的夥計,所有的歌女,所有的侍女,全部拔劍,此起彼伏朝著張翀殺來。

  整整三十幾名殺手,圍殺張翀。

  雪山樓內的官員和商人先是一驚,完全不敢置信望著眼前一幕。

  就這麼當眾刺殺太守?

  瘋了嗎?

  緊接著,長史肖無常大吼道:「蘇難大人有令,斬殺張翀!」

  稍稍停頓片刻。

  在場的三個千戶軍官取過利劍,朝著張翀殺過來。

  長史肖無常道:「諸位大人,太守張翀死在這雪山樓中,誰也脫不了關係,誰也休想清白了,大傢伙一起下水吧,張翀就算有三頭六臂,也必死無疑了!」

  在場所有官員和商人驚恐不已。

  只見到幾十名殺手,已經完全將張翀淹沒了。

  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竟然要發展到刺殺朝廷官員的地步嗎?

  太沒有底線了。

  張翀袖子猛地一抖,抽出了軟劍。

  「哈哈哈,沒有想到我張翀一個文官,竟然也有親自動手的時候,蘭道老師,希望我的武功還沒有完全還給你。」

  旁邊的寧潔長公主一陣冷笑,也猛地從袖子裡面抽出軟劍。

  越國確實只有六大宗師,今天我就要看看,我寧潔距離宗師究竟有多遠。

  頓時間!

  張翀和寧潔公主二人的軟劍如同游龍,猛地擊殺了出去。

  「唰唰唰唰……」

  瞬間,整個雪山樓鮮血四濺,屍橫遍地!

  ……………………

  沈浪所在的雪嶺城!

  此時完全是一個火藥桶。

  三位民軍首領前來逼宮,幾千名地痞流氓前來逼宮。

  他們待在這雪嶺城已經好幾天了。

  蘇氏家族的大軍很快就要殺過來了。

  如果說之前,這些人或許還會有守城的想法,還會想著和沈浪同生死共存亡。

  現在不可能了。

  現在每一個人都發財了,怎麼可能跟著你賣命?

  去把白夜郡城搶了,發最後一筆橫財。

  然後大家就都跑了,要嘛跑到別的郡去,要嘛逃到鄉下,躲一陣風聲。

  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大搖大擺出現,拿著搶來的金銀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了。

  甚至還有幾個首領野心勃勃,覺得關鍵時刻可以把沈浪抓了,交給蘇難大人。

  這樣不但抱住了搶來的金銀,說不定還能陞官發財。

  「沈浪城主出來!」

  「沈浪城主出來!」

  跟著沈浪劫掠的總共有兩萬多人,這裡大部分人雖然也已經變得貪婪,但終究對沈浪還有畏懼,沒敢直接逼宮露面。

  但是有一批人本就是地痞流氓,又或者是流竄作案的盜匪。

  這些人都是在後面加入進來的,根本沒有和沈浪在鎮遠城並肩作戰過,對他哪裡有什麼敬畏。

  此時站出來鬧事逼宮的,也就是這伙地痞流氓。

  三位首領對著沈浪賠罪道:「城主大人您看,我們已經壓不住兄弟們了,再不離開,再不去劫掠白夜郡主城,弟兄們真的要造反了。」

  沈浪歎息道:「你們也真是不容易,我這就去安撫弟兄們。」

  然後,沈浪走了出去。

  「城主大人出來了。」

  「沈浪城主出來了。」

  「小白臉城主出來了。」

  沈浪就只當作沒有聽見一般。

  沈浪舉起右手道:「諸位弟兄,明日天亮,我們正式攻打白夜郡主城!」

  「我帶著你們去把白夜郡洗劫一空,我帶著弟兄們去發大財!」

  這話一出,在場幾千人大聲高呼。

  「城主萬歲,城主萬歲!」

  「小白臉城主威武!」

  幾個首領心中暗暗打起了算盤。

  明日劫掠了白夜郡城之後,這個小白臉城主就算是沒用了。

  我們到底是拿著錢財散伙,還是把這個小白臉城主綁了送去給蘇難大人呢?

  與此同時!

  蘇難的一萬多大軍,從三個方向,不斷朝著雪嶺城包抄而來。

  蘇難儘管還沒有正式造反。

  但是他和沈浪、張翀之間的第一場決戰,馬上就要開啟。

  究竟是蘇難一箭三雕?

  還是張翀和沈浪隔空配合,讓蘇難賠了夫人又折兵?

  最多幾個時辰之後,就要揭曉了!

  ………………

  怒潮城,大城堡內!

  天涯海閣的女學士張玉音很煩。

  不久之前,他收到了沈浪的親筆書信,說金氏家族已經打下了怒潮城,在海盜仇天危的寶庫裡面發現了一些上古典籍,想要捐獻給天涯海閣,請派人前來接收。

  張玉音高興壞了。

  那個絕頂小美男又漂亮又有趣,上一次她差點就坐上沈浪的大腿上。

  漂亮的小男人不稀罕,天才也不稀罕。

  但是又天才又漂亮的小男人就很稀罕了。

  於是,張玉音迫不及待地帶著隊伍來了怒潮城,前來接收海盜王仇天危劫掠來的上古典籍,順便和沈浪發展一段跨友誼的關係。

  等來了之後,她才知道沈浪根本就不在怒潮城。

  那能怎麼辦?

  總不能跑到國都去找他勾搭成奸吧。

  於是,她只能苦悶地每天在怒潮城大城堡的寶庫裡面,登記接收各種上古典籍了。

  這真是枯燥無比的工作。

  要知道沈浪不在的話,她是絕對絕對不會來的。

  我張玉音還有幾年青春年華呀,哪裡有功夫在這裡浪費?

  但是沒有辦法,既然來了,就只能把這工作完成。

  沒有沈浪在,每天面對著金卓侯爵,美女學士張玉音可沒有半點心思打扮了。

  雖然每天都刷牙洗臉,談不上污頭垢面。

  但也絕對稱得上是衣冠不整,頭髮散亂。

  沒有辦法,整理上古典籍這種工作本身就乾淨不了。

  誰知道這些上古典籍存放了多久,都長蜘蛛網了。

  今天又整理出來了幾十卷。

  美女學士張玉音讓侍從捧著這些上古典籍,她要親自去和怒潮城的主人金卓做交接。

  每天都要交接一次的。

  她一點都不想見金卓,太老了。

  還是沈浪小美男鮮嫩可口。

  而且還已經成婚了,這就更好了,勾搭小美男出軌可有意思了。

  「快點,快點,快點……」美女學士張玉音怒斥道:「一個個慢吞吞的,趕緊交接完畢,我還要回去洗澡呢。」

  她身後的幾個侍從恨不得把腦袋耷拉到褲襠裡面去,一句都不敢反駁。

  這位美女學士太難侍候了,你太快了吧,她就罵你趕魂啊。你太慢了,她就罵你沒吃飯啊。

  總之,她就是看你各種不順眼,真不知道她看誰順眼,這麼大脾氣,更年期來了?

  天涯海閣女神的真面目,竟然如此可憎。

  張玉音風風火火,朝著金卓侯爵的書房走去。

  …………

  苦頭歡整個人就如同壁虎一樣,趴在牆壁的外面。

  就算隔著牆壁,他也能夠聽到金卓書房內的一舉一動。

  雖然他武功絕頂,但還是想要等到金卓侯爵落單的時候再下手。

  昭顏妹妹說了,這次殺金卓,一定不能暴露他苦頭歡的身份。

  一定要偽裝成為吳國殺手所為!

  金卓身邊有三個高手,金士英和煉金道士安再天,大夫安再世。

  至少要等到兩個人離開一個,他再動手。

  雖然他覺得自己以一敵四也根本沒有問題。

  但是他追求的是一擊必殺,瞬間遠遁,人不知鬼不覺。

  等了整整半個時辰。

  終於金士英走了,因為他要去親自去端金卓侯爵的晚餐。

  時候到了,可以動手了!

  「砰!」

  苦頭歡的身影,瞬間如同閃電一般衝破了窗戶。

  手中利劍,朝著金卓刺去。

  速度快到了極致。

  安再世大夫大驚,甚至來不及拔劍。

  「主公小心!」

  他猛地朝著金卓伯爵衝過去,直接用自己的身體為金卓擋劍。

  苦頭歡的劍輕而易舉刺入了安再世體內。

  安大夫武功算很高的了,但是在苦頭歡面前,完全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不過苦頭歡稍稍猶豫了一下。

  這安再世救人無數,不應該殺死。

  於是,他的劍偏移了一下,輕輕一挑。

  頓時,安再世大夫直接飛了出去。

  緊接著,苦頭歡覺得眼前一花。

  無數芒刺一般的針灑了過來。

  暴雨梨花暗器!

  這種暗器在短距離內,真的幾乎是無解無敵的。

  煉金道士安再天飛快擋在金卓的面前,不斷拿出暴雨梨花暗器,朝著苦頭歡激射。

  「唰唰唰……」

  苦頭歡手中利劍狂舞,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暴雨梨花的所有細針,全部被這個漩渦吞噬。

  一根都沒有傷到他。

  這武功,真他媽絕了。

  終於,煉金道士安再天手中的暴雨梨花暗器全部用完了。

  「主公快跑!」

  安再天大吼,然後反而主動朝著苦頭歡衝過來。

  他這完全是找死。

  安再天的武功雖然也不低,但是在苦頭歡面前一招都當不過,以卵擊石,必死無疑。

  但安再天還能夠衝過來送死。

  金卓侯爵直接一把扯住他,將他推到一邊。

  「殺我便殺我,不要亂殺無辜。」

  金卓侯爵一聲爆喝,然後猛地抽出寶劍,朝著苦頭歡殺來。

  「噗刺!」

  下一個瞬間。

  苦頭歡的劍,直接刺中了金卓侯爵的心臟部位。

  「主公!」

  被推開的安再天幾乎眼眶欲裂,瘋狂地朝著苦頭歡衝過來。

  苦頭歡輕輕一掌,直接將他擊飛出十幾米,人事不省。

  金卓看著胸前的劍,一縷嫣紅滲透了出來。

  他其實穿著非常堅韌,幾乎刀槍不入的軟甲。

  但還是擋不住苦頭歡的劍。

  「殺我便殺我,不要亂殺無辜。」金卓侯爵重複道。

  苦頭歡再一次被強烈觸動。

  為何會這樣?

  眼前這個金卓侯爵,位高權重,不是應該視人命為草芥嗎?

  為何關鍵時刻,還要保護自己的屬下,還要將屬下推開?

  這樣品行高潔的人?

  我……我真的要殺嗎?

  如果殺掉了這樣的人,我苦頭歡和畜生有什麼區別?

  但是,昭顏妹妹的話,我難道不聽嗎?

  苦頭歡陷入了艱難的抉擇。

  他的劍尖刺入金卓侯爵胸口半寸之處,只要再往前一點點,就能夠將金卓殺死。

  不行,這樣品德高潔之人我不能殺。

  不行,昭顏妹妹的話我要聽。

  苦頭歡內心無比焦灼。

  然後,房門忽然被猛地踢開。

  天涯海閣的美女學士張玉音走了進來。

  「玄武侯,趕緊交接吧,不吃飯。」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苦頭歡聽到這個聲音,身體不由得猛地一顫。

  這種感覺就彷彿是某個學習特別差的小學生聽到數學老師的聲音一般,而且還是超級嚴厲的數學老師,分分鐘要嚇尿。

  美女學士張玉音進來之後,見到了這一幕,看到了苦頭歡的背影。

  這個傢伙不就是那個武功超級強,但學問超級爛,每天都被她狂罵狂揍的學生卓一塵嗎?

  頓時,張玉音雌威大作,厲聲吼道:「卓一塵,你做什麼?!找死嗎?」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6 00:09
第251章:天煞孤星!大對決!

  「我……我不是卓一塵。」

  苦頭歡心中本來想要喊出聲,但完全喊不出聲。

  因為他的喉嚨聲音非常特殊,一喊出來就露餡了。

  他在天涯海閣學習了好幾年時間。

  然後也被張玉音狂罵狂揍了幾年,簡直要形成條件反射。

  這個天涯海閣女神的真面目,他算是看得最最清楚了。

  她擔任過苦頭歡的算術老師和國學老師。

  作業沒有做完,狂噴。

  作業做錯了,狂噴。

  吃飯聲音大聲了,狂噴。

  衣衫沒有穿整齊,狂噴。

  總之那幾年時間,張玉音完全是苦頭歡的噩夢,也是好幾個同學的噩夢。

  一直到現在,他還經常在夢中驚醒。

  糟了糟了,我算術作業還沒有完成,我要被罵死了,我要被打死了。

  然後苦頭歡會猛地從床上起來,點上蠟燭準備做作業。

  過了半分鐘後,他才會想起來,老子已經不在天涯海閣讀書了啊。

  媽的,嚇死老子了。

  這種感覺相信很多書友也深有體會,作者現在偶爾還會做噩夢,夢到高考,期中考,期末考。考試結束鈴聲響起了,還有一半沒做,在夢中幾乎嚇尿。

  而此時對於苦頭歡來說,完全是噩夢迴到現實。

  頓時,他呆立原地不懂。

  美女學士張玉音從袖子裡面猛地抽出了一根教鞭,直接衝上去對著苦頭歡狂抽。

  你問她教鞭哪裡來的?

  別人是袖子裡面藏著一支軟劍,她藏著一支教鞭?

  那你應該問她的那些侍從,這些人全部是她學生。

  每個人都被這支教鞭打過。

  「啪,啪,啪!」

  苦頭歡渾身被抽打,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非常酸澀的感覺。

  不堪回首,卻又無比懷念。

  從小到大,就屬在天涯海閣的日子最幸福了,儘管天天挨打,天天挨罵。

  卓一塵是一個孤兒,流浪到越國天南行省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十歲了,和無數的戰爭難民一樣失去了父母,而且腦子彷彿還受過重創,對於過去的事情已經記不得了。

  後來他算是非常幸運的,被安亭伯爵府收養,因為血脈天賦尤其之高,所以被當時的平安將軍,安亭伯卓光卜收為義子。

  在卓氏家族的培養下,卓一塵也一飛沖天。

  十三歲就中了武舉人,十八歲就奪了武狀元,當時真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整個越國每一代武狀元,哪一個不是三十幾歲了?

  但是卓一塵在卓氏家族的時光,談不上非常快樂。

  因為他太出色了,卓氏的子弟都妒忌他排擠他。

  唯有義妹卓昭顏時時刻刻幫助他,安慰他。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卓一塵無可救藥地愛上了比他小了六歲的卓昭顏。

  義父卓光卜對他要求很高,每天都教育他,要為卓氏家族爭光,以後要好好輔佐弟弟卓昭臨。

  卓一塵非常感激卓氏家族,但是他在卓家待得並不算非常幸福。

  而在天涯海閣不一樣,非常純粹,每天一半時間練武,一半時間學習各種學問。

  而在卓氏家族,他是不必學習的,只要把武功練好就成了,甚至他沒有學問對卓氏來說還算一個優點。

  在天涯海閣,卓一塵每天都無憂無慮,讓人完全忘記了外面世界的煩勞。

  當然,他每一天都在挨打,每一天都在挨罵。

  可是,打他罵她的是一個超級美女老師。

  這……這就有些賞心悅目了。

  儘管卓一塵一心只愛卓昭顏,但是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對於一個成熟艷麗的美女老師總是有那麼一點點幻想的吧。

  況且張玉音也只是比卓一塵大六七歲而已。

  那麼卓一塵為何會去天涯海閣學習呢?

  因為他十八歲後得了一種怪病,聲音開始沙啞,面孔開始扭曲。

  原本的他也是一個帥哥,但隨著怪病的發展,他的面孔如同鬼一般,就彷彿被火燒過,又彷彿被硫酸潑過一般。

  卓氏家族找遍了天下名醫也治不好,於是將他帶到了天涯海閣。

  當然,憑借卓光卜的面子還沒有資格把義子送去天涯海閣,托的是祝氏家族的關係。

  天涯海閣果然牛逼。

  直接把卓一塵的怪病控制了下來,而且還漸漸好轉。

  因為他的血脈天賦太高,左辭閣主見獵心喜,也將他收為了弟子之一。

  應該算是記名弟子,而不是嫡傳弟子。

  寧寒公主,祝紅雪才是左辭的嫡傳弟子。

  但就算如此,卓一塵的武功也突飛猛進,非常嚇人。

  本來一切都朝著好的方面發展。

  但是六年前的一天。

  安亭伯爵府忽然遭遇了滅頂之災。

  一個顯赫的家族,一夜之間就滅亡了。

  官至平南大將軍的卓光卜莫名其妙就被處死了。

  卓氏全族,幾乎被殺得乾乾淨淨。

  從那之後,卓一塵在天涯海閣就待不住了。

  就算他在卓氏家族待得不算痛快,但義父一家對他恩重如山。

  此仇不得不報。

  他要尋找真相。

  於是,他離開了天涯海閣。

  不久之後,江湖上多了一個怪客苦頭歡。

  又不久之後,昭顏出現了,成為太子的外室。

  江湖上就多了一個超級大盜。

  ………………

  「伸出手來!」張玉音喝道。

  苦頭歡條件反射一般伸出手。

  「啪啪啪啪……」張玉音的教鞭狠狠抽在苦頭歡的手掌上。

  足足別打了好幾下後,苦頭歡才反應過來。

  我剛才為什麼要伸手?

  我已經不在天涯海閣讀書了啊?

  妳已經不是我老師了,還敢打我?

  就憑妳三腳貓的功夫,我一根手指頭就能夠碾死妳。

  畢業二十年後回去打老師?現實中有人這麼做了。

  但苦頭歡看了一眼張玉音,哪裡下得了手,甚至反抗都不想。

  這個老師刀子嘴豆腐心,對他可好了。

  當時他得了怪病,面孔扭曲,就是她拚命研究典籍,然後一點點緩解症狀,甚至差點要將他治好的。

  張玉音完全不管苦頭歡武功有多牛逼,直接上前將玄武侯胸前的這支劍拔了出來。

  她身後的幾個助手趕緊上前為金卓醫治。

  張玉音上前,要掀掉苦頭歡的面具。

  苦頭歡躲避。

  張玉音猛地掐住他的脖子道:「你躲什麼躲?」

  然後,直接把他的面具揭了。

  頓時,見到了一張人不人鬼不鬼的面孔。

  依舊扭曲腐蝕得不成人形了。

  張玉音一個耳光扇過去。

  「當年我都已經快要治好你了,你為什麼要跑?為什麼要跑?」

  苦頭歡說不出話來。

  他要為卓氏家族復仇,他要調查出卓氏家族滅亡的真相。

  「苦頭歡就是你吧?」張玉音道。

  「不……是!」

  張玉音又一巴掌拍了過去。

  「你撒謊的時候,眼睛能不能不要朝兩邊瞟……」

  張玉音又仔仔細細檢查了苦頭歡扭曲的面孔,翻開他的瞳孔。

  「再不治,你就完了,腦殘!」張玉音道:「你就待在這,過幾天我就帶你回天涯海閣,想辦法治好你。」

  苦頭歡不由得看了玄武侯金卓一眼。

  我……我現在還繼續殺金卓嗎?

  就算沒有張老師,面對這樣品德高潔的人也下不了手了。

  況且還有張老師在。

  張玉音道:「幾個蠢貨,這是你們師兄,比你們還要蠢,把他帶下去,過幾天一起帶走。」

  「是,老師!」

  幾個學生上前,抓住苦頭歡的手臂就往外走。

  苦頭歡心中頓時慌了。

  我,我該怎麼辦?

  不行,我不能去天涯海閣,我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頓時,苦頭歡一掙脫。

  「謝謝張老師,我……我走了。」

  然後,他的身影如同閃電一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玉音道:「是卓昭顏讓你來殺玄武侯的吧?你不要再去見她,否則我代表天涯海閣通緝她。」

  這話一出,外面的苦頭歡心臟一抖。

  上一次沒有殺徐芊芊還情有可原,今天沒殺金卓?

  真是沒有顏面去見昭顏妹妹了。

  想起卓昭顏失望的眼神,苦頭歡覺得自己實在無法面對。

  那麼……就逃避吧!

  卓昭顏在南,於是苦頭歡朝著西邊方向消失了。

  ……………………

  金卓侯爵朝著張玉音拱手行禮道:「多謝張老師救命之恩。」

  你是我相好的岳父,怎麼能見死不救呢?

  咦,這個稱呼咋就那麼怪?

  「卓一塵是個好孩子,就是腦子有病。」張玉音道:「不過就算我不在,他大概也是不會真的下手殺你的,他的刀劍只殺惡人。」

  金卓侯爵道:「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卓一塵,當年震動整個越國的武狀元卓一塵。」

  張玉音道:「書中說的天煞孤星,大概說的就是卓一塵這個人了。卓氏家族就是因為他而遭遇滅族的。」

  這話一出,玄武侯心中震撼。

  卓氏家族的滅亡,完全是一個絕世秘辛。

  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人知道是為什麼,就知道此事和大炎帝國有關。

  安亭伯爵府,當時可比玄武伯爵府顯赫多了。

  卓氏家族在朝中文武大員超過五六人以上,權傾一方,風光無兩。

  然而一夜之間,就慘遭滅族。

  沒有任何預兆。

  現在張玉音竟然說是因為卓一塵。

  「卓一塵一飛沖天,有人懷疑他是姜離餘孽,彷彿得到了某種證據,所以卓氏家族慘遭滅族。」

  張玉音漫不經心地說出了真相。

  頓時,玄武侯心臟微微戰慄。

  這個秘密竟然就這麼隨意解開了嗎?

  難怪啊!

  如此顯赫的卓氏會瞬間滅亡。

  張玉音道:「之後我們天涯海閣通過多方驗證,確定卓一塵和姜離餘孽沒有任何關係,閣主親自和大炎帝國皇帝寫了信,所以卓氏家族的罪名被洗清了。」

  難怪近幾年來,卓氏家族又有子弟出仕。

  而且卓昭顏成為了太子的外室。

  不過就算罪名洗清了,卓氏家族的人也幾乎被殺得差不多了。

  大炎帝國之霸道可見一般。

  天涯海閣之份量,也可見一般。

  張玉音道:「玄武侯,既然有人來刺殺你,那怒潮城也即將爆發大戰了,我們天涯海閣不方便在戰場上出現,明日便要離開了。」

  她這話說得沒錯。

  為何要殺金卓?

  目的根本不是他這個人,而是要奪怒潮城!

  張玉音非常敏銳,她立刻覺察到大戰即將發生。

  沈浪不在,若玄武侯又被刺殺身亡,整個怒潮城群龍無首,想要奪取豈不是易如反掌?

  玄武侯道:「好,明日我送張老師離開。」

  張玉音道:「不,玄武侯就不要出現了,您已經被刺殺了,最好讓所有人都覺得您已經死了,這對接下來的怒潮城大戰,或許會有奇效。」

  但苦頭歡知道金卓沒死啊。

  張玉音道:「卓一塵這個孩子很苦命,他武道天賦逆天,但是性格有巨大缺陷。看似勇敢,實則內心軟弱,面對無法解決的問題時喜歡逃避。今日他沒能殺掉你,短時間內他就不會去見卓昭顏。」

  玄武侯目光一縮,內心無比憤慨。

  太子殿下,我金卓從來都沒有得罪過你,為何屢次要置我於死地?

  一直以來都是你在拚命得得罪我金氏?

  我女兒金木蘭明明已經有丈夫,你卻將她視為禁臠。

  浪兒進國都後,也從來沒有招惹過你太子,就只是懟蘇氏家族?

  結果你還不肯放過?

  玄武侯還是問出口了:「張老師,我有一個問題不解。」

  張玉音道:「說。」

  美女導師就是衝啊,天下就沒有我天涯海閣不能說的事。

  玄武侯道:「太子殿下為何處處針對我金氏家族?我們和他已經沒有利益矛盾了。」

  張玉音道:「誰說沒有?怒潮城是整個越國東部海域最重要的貿易中心,原本掌握在隱元會手中。你金氏家族奪了怒潮城之後,整個東部海域的貿易被天道會奪走了。這個貿易戰略權,遠比你想像中重要得多。為了奪回整個東部海域的貿易權,隱元會當然不惜發動一場戰爭。」

  玄武侯道:「太子殿下和隱元會關係已經如此之深了嗎?」

  張玉音道:「越國國庫比您想像中要缺錢得多,隱元會對天下諸國的滲透,也比您想像中要深得多。何止是東部海域的戰場,甚至越國西部戰場都有隱元會的身影。卓昭顏只是太子的一個外室,為何處處代表太子和其他人談判,因為她代表的就是隱元會。卓氏家族為何能夠翻身?也是因為隱元會!」

  玄武侯躬身拜下道:「多謝張老師解惑。」

  張玉音道:「那麼我就告辭了,明日一早就離開,您就裝死,等待著大戰的爆發吧,祝您大獲全勝。另外順便轉告沈浪一聲,這隻小狐狸利用了我,我不會饒過他的。」

  頓時,玄武侯好尷尬。

  因為一個天涯海閣的美女學士,當著他這個岳父的面說出和沈浪打情罵俏的話。

  真是一個人渣啊!

  走到哪,勾搭到哪。

  你跟誰學的啊?看看我金卓,一生都潔身自好。

  不過!

  連女兒木蘭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作為岳父又能怎樣?

  關鍵沈浪這孩子去國都是為什麼?滅蘇氏,為金氏家族報仇雪恨。

  他一心都為了金氏家族。

  他心中還是只愛木蘭一人的,他還是好孩子。

  男人管不住自己的身體,大概……或許也可以理解?

  金卓無可奈何歎息。

  然後他下令道:「接下來我不見任何人,就當作我已經被刺殺了!」

  「是!」

  有人想要奪我的怒潮城?

  想要趁著沈浪不在掀起大戰?

  那我金卓倒要看看,究竟是誰?

  究竟想要怎麼奪怒潮城?

  我倒要看看,這一場怒潮城大戰如何掀起,如何結束?

  ………………

  白夜郡城內!

  張翀甩了一下手中之劍的血跡。

  寧不硬長公主也不用甩劍,因為她的劍太好了,不沾血。

  兩個人並立在雪山樓中。

  儘管一言不發。

  但是空氣中彷彿響起了一道聲音。

  「還有誰?」

  「還有誰?!」

  全場瑟瑟發抖。

  因為三十幾個殺手,此時全部被殺光了。

  雪山樓所有的廚子,夥計,歌女,侍女統統都被殺光了。

  屍體在張翀和寧潔的腳下,堆成了一座小山。

  包括被蘇氏圈養的三個千戶,也被殺了。

  長史肖無常,還有在場其他官員真是徹底驚呆了。

  張翀有武功,這一點蘇氏是知道的,早已經有預備。

  但張翀身邊這個人是誰啊?

  武功竟然高到這個地步?

  黑水台除了大閻王之外,還有誰這麼厲害?

  從未聽說過啊。

  他們哪裡會想到,國君竟然會把寧潔長公主派來給張翀做隨從?

  張翀直接走到了長史肖無常的面前。

  肖無常顫抖道:「張,張大人你想要做什麼?難道眾目睽睽之下,你還要殺朝廷命官不成?我這個長史可是國君冊封的,我可是越國的進士。」

  張翀寒聲道:「你還知道這一點啊?」

  然後,他手中軟劍輕輕一切。

  長史肖無常的腦袋直接滾落了下來。

  全場官員震驚。

  這……這麼瘋狂嗎?

  長史派人刺殺太守。

  太守親自殺長史?

  接下來,張翀拿出了一道旨意念道:「國君有旨,張翀到達白夜郡之後,便宜行事!」

  什麼叫便宜行事?

  就是想要做什麼都可以,想要殺誰都可以,只要守住白夜郡城。

  只要結果,不要過程。

  這話一出,在場官員紛紛跪下。

  「太守大人,我等願意和蘇氏劃清界限。」

  「太守大人,我們願意檢舉揭發!」

  張翀沒有理會。

  寧潔長公主從懷中掏出一份名冊,這是黑水台的名冊。

  上面有每一個白夜郡官員的名單和畫像。

  誰是貪官,但還心向越國的。

  誰是貪官,但已經完全被蘇氏圈養的。

  誰是貪官,但是蘇氏家族安插的釘子。

  真是見了鬼了,怎麼全部是貪官?

  在白夜郡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你清官壓根就做不下去。

  寧潔念出一個名字,然後就走上前一劍殺了。

  她就這樣對照名單,一個又一個殺過去。

  這……這簡直太可怕了。

  念出名字就要死,這是黑白無常嗎?

  在場官員和商人就要紛紛逃竄。

  但是你逃得過寧潔?

  她甚至腳步都沒有亂,按照名單一個個殺過去。

  甚至秩序都沒亂。

  完全按照名單的順序來,哪怕你這個人在我眼前,但排在名單的後面,我也一會兒殺你。

  不理會任何哀求,不理會任何威脅。

  就這樣,寧潔長公主把在場所有的官員殺掉了百分之八十。

  殺人的過程就和殺蟲子一樣,面無表情,古井無波。

  面對這樣的女人,就算她長得再美,也硬不起來呀。

  整個雪山樓內,屍體橫七豎八。

  血腥之氣濃烈無比。

  張翀望著剩下的不到十名官員,淡淡道:「你們就不殺了,但是要關押起來,免得大戰的時候,又出來作亂。」

  其中一個官員顫抖道:「張大人,我們是不乾淨,但對於陛下還是忠誠的,您若將我們關起來,那官府的事情誰來辦?」

  張翀道:「不辦了,馬上就要大戰了,白夜郡城立刻進入軍管。」

  「傳令下去,封鎖整個人白夜郡城,不許任何人進出!」

  …………

  殺光了所有身懷二心的官員之後,張翀率領兩千精銳去白夜郡城的三個千戶所進行繳械。

  群龍無首之下,張翀的軍隊幾乎沒有受到任何抵抗。

  最後張翀點了一下人數,三個千戶所竟然只有一千三百人。

  吃空餉超過一半,真的是歎為觀止。

  一聲令下,將所有百戶軍官全部殺光。

  將幾百名已經不堪一擊的士兵全部解散,勉強從這一千三百多守軍中挑選出了四百名精銳,編入了自己的軍隊之中。

  接下來,大軍四出。

  將城內所有的西域商人和西域武士全部殺光。

  然後又把城內所有的衙役全部集結,把十幾個頭目全部殺了。剩下二百名各式衙役,全部編入軍中。

  僅僅幾個時辰之內。

  張翀就將整個白夜郡主城完全掌握在手中。

  這個太守大人,殺起人來幾乎比沈浪還要狠。

  沈浪殺的都是蘇氏的官員和走狗,還有西域商人和武士。

  而張翀大人,所以可能引起麻煩的人全部殺光了,不管你是不是蘇氏圈養的走狗。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接下來白夜郡主城將會迎來前所未有的大戰,不能有一點點亂子。

  所有的麻煩因素全部都要提前剷除。

  沈浪殺人時,恨不得鬧得天翻地覆,聲勢沖天。

  而張翀殺人則無聲無息。

  在黑夜之中,直接一刀抹了脖子。

  也不喊,也不大呼口號。

  大約凌晨四點多,天已經要濛濛亮了。

  張翀望著西邊的方向,淡淡道:「沈公子,幸不辱命,我已經徹底拿下白夜郡主城,你可以動手了。」

  當然,沈浪完全聽不見。

  「儘管蘇氏叛亂還沒有開始,但我們兩人聯手和蘇難來一次小決戰,看看究竟是魔高一尺,還是道高一丈!」

  ………………

  火藥桶一般的雪嶺城。

  城主府外的校場上。

  沈浪望著面前黑黑壓壓的人群,真是有些頭皮發麻。

  整整兩萬多人。

  他總算知道李自成和張獻忠為何動不動就有幾十萬大軍了。

  根本不需要招兵買馬,只要說去劫掠,就有無數人主動加入進來。

  就如同小溪匯入小河,小河匯入小江,小江匯入大江。

  最後形成滔滔洪水,席捲一切。

  這兩萬人目光通紅望著沈浪,目光狂熱,彷彿要將他燒著了一般。

  沈浪站在高處,正要大聲講話。

  每一次有大行動之前,沈浪都喜歡喊話。

  人狠話也多。

  「別說了,別喊了,抓緊時間,趕緊去搶!」

  「別廢話,別磨磨唧唧,趕緊出發!」

  下面人群中,立刻有人大聲打臉。

  最煩這個小白臉城主了,劫掠就劫掠,每一次都要長篇大亂,每一次都要高呼口號。

  從中可見沈浪在這群人心中,已經淪為一面旗幟,毫無敬畏之心。

  你畢竟是朝廷官員,你帶著大家去劫掠終究要好一些。

  但你若不帶,那也沒有關係。

  沈浪很有唾面自乾的天分,直接大吼道:「那好,我也不多廢話了!」

  「所有人,向左轉!」

  「朝著白夜郡主城,出發!」

  「將白夜郡西域商人斬盡殺絕,劫掠一空!」

  「劫掠,發財!」

  隨著沈浪一聲令下。

  「發財!」

  「劫掠!」

  兩萬人熱血沸騰,震聲高呼。

  然後,他們如同潮水一般,瘋狂朝著白夜郡城的方向狂湧而去。

  此時,天剛濛濛亮。

  從天上看去,就彷彿黑壓壓的蝗蟲群,又彷彿黑色的潮水,直接從雪嶺城湧了出來。

  浩浩蕩蕩,朝著白夜郡衝去。

  ……………………

  蘇難之兄,蘇全的大營內!

  「大人,沈浪的暴民隊伍,已經出發,出了雪嶺城,朝著白夜郡城而去了!」

  「而且蘇逯傳信,肖無常長史大功告成,已經伏殺張翀!」

  蘇全大喜。

  這一刻終於來了!

  蘇全下令:「三軍出發!」

  「形成半個包圍圈,將沈浪的暴民隊伍驅逐到白夜郡城之下。」

  「今天這一戰,我們不但要將幾萬暴民斬盡殺絕。」

  「要將沈浪小賊扒皮抽筋。」

  「還要名正言順,奪下白夜郡主城!」

  「主公的一箭三雕計劃,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出發!」

  隨著蘇全的一聲令下。

  蘇全的蘇全的幾千大軍,大劫寺的幾千僧兵,三眼邪的幾千馬賊。

  三股大軍,浩浩蕩蕩全速前進。

  主公妙計安天下。

  這一戰,一舉定乾坤!

  奪下了白夜郡城之後,我蘇氏家族立刻宣佈:

  反出越國,蘇羌合一!

  ……………

  從天上望下!

  沈浪率領的兩萬多人的劫掠隊伍,如同烏合之眾,卻又氣勢沖天,朝著白夜郡主城狂衝而去。

  在他們身後幾里之處。

  蘇氏家族的三支大軍,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口袋包圍陣。

  只要幾個衝鋒,立刻就可以將這兩萬多劫掠人群殺得乾乾淨淨。

  至於沈浪小賊,又能逃到天上去啊?

  必死無疑了!

  對身後的一萬多大軍,沈浪當然瞭如指掌,但是他身邊的這些劫掠者卻毫無所知。

  因為這群人連自己有多少人也不清楚,隱約知道蘇氏大軍在後面追,但是究竟有多少人在追,距離有多遠?他們卻不知道。

  他們此時一門心思衝到白夜郡主城,搶個痛快,然後散伙逃亡!

  …………

  幾十里的距離。

  沈浪率領兩萬民眾,足足走了十幾個小時。

  終於!

  白夜郡主城就在眼前了!

  沈浪大聲吼道:「諸位弟兄,白夜郡城裡面有我的人,此時城門已經開了,大家衝進去,殺個痛快,搶個痛快啊!」

  眾人一看。

  果然,白夜郡主城的城門開了一個小口子。

  沈浪大聲下令道:「大傻,武烈,前去奪門!」

  隨著他一聲令下。

  大傻和武烈二人狂衝而出。

  短短片刻功夫,大傻就衝入了城門之內,用蠻橫暴力活生生將城門大開了一個大口子。

  沈浪大吼道:「弟兄們,衝,衝,衝!衝進城內,劫掠一空!」

  頓時,幾萬劫掠者頓時激動發狂。

  「衝,衝,衝!」

  「衝進城內,殺光,搶光!」

  本已經疲倦的他們,開始了瘋狂的衝鋒。

  幾個首領互相對視一眼。

  搶完了白夜郡城之後應該怎麼辦?

  是就此散伙?還是把小白臉城主抓了獻給蘇難大人?

  …………

  與此同時!

  身後幾里的蘇全大聲吼道:「大軍全力衝鋒,將所有暴民斬盡殺絕。」

  「將沈浪小賊,千刀萬剮!」

  頓時,三支大軍瘋狂加速,瘋狂衝鋒。

  整個巨大的口袋包圍圈,瘋狂地收縮。

  「殺!」

  「殺!」

  幾千個騎兵,風馳電掣,瘋狂朝著沈浪的劫掠隊伍殺去。

  三個頂尖高手,如同閃電一般突進。

  楚國大宗師班若,大劫寺苦難頭陀,還有蘇全。

  有我們這三個頂尖高手,沈浪你就算有劍王李千秋的保護,也必死無疑了!

  今日我若不能將沈浪你人頭帶回鎮遠侯爵府,我就沒有顏面去見主公。

  蘇難儘管還沒有正式叛亂自立。

  但是雙方之間的第一場對決,正式爆發!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6 00:10
第252章:我意天下!浪爺絕頂狠毒!

  怒潮城從表面上看一切正常,然而卻暗潮洶湧。

  因為傳出來一個可怕的流言。

  玄武侯金卓已經死了,被吳國高手刺殺了。

  一開始眾多商人對這個流言呲之以鼻。

  開玩笑的嗎?

  金卓侯爵本來就是一個武道高手,他身邊還有好些個高手。

  想要刺殺他除非出動一個宗師級強者。

  但是天下間又有哪一個宗師願意做刺客的?

  這話從某種道理上說是對的。

  至少越國的六大宗師,根本不接受官府的任何差遣,基本上都劃清界限。

  李千秋若不是為了救妻子,也絕對不會聽從沈浪的話去刺殺蘇難。

  而且金卓死了這樣的謠言也不是第一次傳播了,大家也不會當真。

  但漸漸很多人覺得不對勁,因為金卓侯爵確實很長時間沒有露面了。

  作為怒潮城之主,三天不露面都是不正常的。

  接下來時間內,代表玄武侯爵府出現的始終是金士英,這個名義上怒潮城主。

  他面無表情,完全看不出喜悲,想要從他那裡得到玄武侯的生死狀況是不可能了。

  但是有一個信號卻非常清晰。

  玄武侯爵府的艦隊全面收縮,一部分返回怒潮城碼頭,一部分返回天南行省的金氏家族碼頭。

  天道會的海面商隊,也正式停航。

  這絕對是不正常的。

  天道會貿易艦隊每一天都是金山銀海,為何忽然停航?

  肯定是出大事了。

  所以眾多人猜測,玄武侯金卓可能是真的被刺殺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

  玄武侯金卓又露面了,只不過距離得很遠,而且身穿鎧甲。

  這不露面還好,一露面更是引發了眾多猜測。

  玄武侯看來是真的死了,要不然為何還要派一個替身出面?

  不正常,非常詭異。

  ……………………

  金卓到底死了沒有?

  卓昭顏也不敢確定,因為苦頭歡沒有回來找她。

  這有兩種可能性。

  第一種可能,苦頭歡沒能殺掉金卓,所以羞於來見她。

  第二種可能,苦頭歡已經殺了金卓,但事後又非常後悔,覺得自己做了錯事,所以不敢來見她。

  金卓是否已死,對接下來的局面尤其重要。

  但是不管金卓是不是已死,怒潮城是一定要打的。

  隱元會對怒潮城志在必得。

  因為玻璃鏡的原因,天道會已經奪回了許多貿易主動權,隱元會已經蒙受了巨大損失。

  怒潮城的淪陷,更是讓隱元會雪上加霜。

  如今的怒潮城可不僅僅是越國東部海域的貿易中心,聽說大城堡地下還有一個秘密作坊,專門製作玻璃鏡。

  這對隱元會太重要了。

  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都必須奪下怒潮城。

  但如果金卓死了,那麼奪取怒潮城就會變得更加容易。

  …………

  怒潮城還是和以前一樣,算是一座自由之城。

  金氏家族奪得了這座城市的統治權後,並沒有改變這一點。

  這座城市依舊沒有城牆,依舊任何商人都可以來做生意。

  如此一來,城市自然無比繁榮。

  但也同樣魚龍混雜。

  你根本不知道這些商舖的背後究竟是誰。

  在一個皮革鋪的地下密室內。

  卓昭顏秘密見了隱元會的密使舒亭玉。

  「苦頭歡沒有回來找我,所以我也無法確定他究竟殺了金卓沒有。」

  舒亭玉沉吟不語。

  卓昭顏道:「金木蘭不擅長隱藏情緒,要不要我去玄武城一趟?」

  舒亭玉搖頭道:「不,絕對不行。這件事情太大,太子殿下一定不能牽扯進來。」

  奪取怒潮城是整個隱元會的戰略,而扶植越國太子,卻是他舒氏家族最大的戰略。

  舒亭玉道:「三萬大軍已經集結,金卓死了這一戰要打,金卓沒死,這一戰還是要打。」

  三萬大軍?

  攻打怒潮城動用三萬大軍?

  哪裡來的三萬大軍?

  卓昭顏道:「太子的秘密情報,天道會之前已經覺察到了危險,正源源不斷把武士派遣來怒潮城。」

  何止如此?

  這是一盤巨大無比的棋局。

  楚國大軍在邊境製造爭端,種堯大軍如臨大敵。

  此時,楚越兩國邊境每一天都在升溫,二十幾萬大軍不斷對峙逼近,隨時都可能爆發大戰。

  天西行省南部。

  新羌王阿魯太四萬多大軍已經出發,很快就要殺入越國境內。

  蘇難兩萬多大軍已經集結完畢。

  一旦蘇羌合一,兩支大軍會師,便是七八萬之巨。

  瞬間就是天崩地裂,最多一個月時間,越國的天西行省南部就會淪陷。

  越國北邊!

  國君寧元憲已經到了上野城,御駕親征。

  他不僅將鎮北大將軍府南宮敖的幾萬大軍抽調一空,還把艷州卞逍大軍調走了一大半。

  完全是要和吳王決戰的架勢。

  此時整個天下的目光,完全聚集在吳越邊境。

  這畢竟是兩個國王的決戰。

  而在越國南部,平南將軍祝霖已經拚命收縮防線,堅守南毆國都城。

  矜君藉機帶著沙蠻族大軍瘋狂收復失地。

  對於越國來說,真正是十面埋伏,八面危機。

  誰又想到,這一場致命危機的導火索,竟然是蘇難一人呢?

  大炎帝國皇帝已經派遣了三波使者,分別去了吳王和越王的大營,勸誡二人要以和為貴。

  這個表面工作當然是要做的?

  儘管大炎帝國皇帝心中巴不得這些國家打成一坨屎。

  其他國家的新政真真假假,而大炎帝國的新政可是來真的,不僅僅對老牌貴族動手,而且已經開始對文武官員動手了。

  最可怕的是!

  大炎帝國的新政已經快要進入尾聲了。

  一旦等到新政完成,整個帝國的權力盡在皇帝手中。

  到那個時候,天下諸國更是連直視皇帝的勇氣都沒有。

  言歸正傳。

  此時大越王國已經成為一個巨大的棋盤,幾個棋局看似孤立,實則完全糾纏在一起。

  對於怒潮城之戰而言。

  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舒亭玉道:「妳可知道,寧元憲國君向我們隱元會借了多少錢嗎?」

  卓昭顏道:「多少?」

  舒亭玉道:「二百三十萬金幣。」

  卓昭顏倒吸一口涼氣。

  一口氣借這麼多錢?

  聽上去彷彿也不是很多啊,畢竟隱元會曾經一口氣借給金宇伯爵一百萬金幣,天道會也借給沈浪一百萬金幣。

  但那都是有實際財產抵押的,不用擔心還不出來。

  但國君寧元憲向隱元會借貸,可沒有實際資產抵押。

  關鍵是他之前已經借了很多錢了,還沒有還,又借了這麼多。

  舒亭玉道:「而為了奪取怒潮城,我們隱元會動用的遊說金費、墊付的軍費等等加在一起,超過一百五十萬金幣。」

  聽到這些數字卓昭顏頭皮一陣陣發麻。

  隱元會是超級有錢,但是它在越國境內,一年賺的淨利潤也不會超過一百萬金幣。

  「所以怒潮城之戰,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金卓死了也要打,金卓不死也要打。」

  三萬大軍的軍費,隱元會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墊付了。

  「好了,妳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確定金卓是否已死的事情就交給我了。」舒亭玉淡淡道。

  卓昭顏一愕。

  舒亭玉又有什麼辦法?

  ………………

  卓昭顏走了!

  舒亭玉下令道:「激活雪人,我一定要得到確定消息,金卓究竟有沒有死!」

  心腹下屬一愕。

  雪人,是隱元會潛伏在金氏家族的一顆很深的棋子。

  從來沒有動用過。

  甚至之前仇天危攻打望崖島,隱元會覺得十拿九穩,也都沒有動用過這個臥底。

  現在終於要啟用了。

  看來局面確實到了無比關鍵的時刻。

  ………………

  半個時辰後!

  怒潮城主府不遠處的一家店舖裡面,掛上了一個全新的招牌,三個爪子的雪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然這幾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因為這家店舖裡面賣各種酒類,炎炎夏日,他們還兼賣冰鎮酸梅湯,用雪人作為招牌不是很正常嗎?

  況且怒潮城的店舖思維都很新潮,有些店舖每個一段時間都會換招牌。

  所有人看到雪人新招牌後,也就是覺得這個雪人蠻有趣的。

  而怒潮城主府大城堡上的某個人,在高高的城牆上見到了這個雪人新招牌後,目光微微一縮,心臟一抖。

  這一天終於來了嗎?

  終於來了!

  來了也好。

  ………………

  傍晚時分!

  隱元會舒亭玉見到了這個長期臥底於金氏家族的雪人。

  當然也不能稱之為見到。

  因為兩個人是隔著一面薄薄的牆壁交談的。

  舒亭玉依舊沒有看到他的面孔。

  這也是一種保護,免得在另外一個場合見面的時候,會露出哪怕一丁點破綻。

  對方的聲音是沙啞的,已經完全聽不出本來的聲音了。

  「大雪山上的雪人化了嗎?」

  「沒呢,倒是大劫宮快要塌完了,把大雪人的腳指頭砸斷了兩根,現在就剩下三根了。」

  兩個人對完了暗號,這個暗號是獨一無二的,完全沒有冒充的可能性。

  舒亭玉問道:「金卓死了嗎?」

  對方思考了好一會兒。

  舒亭玉道:「這個答案非常關鍵,完全關係到接下來隱元會的部署。」

  對方道:「我沒有見到金卓侯爵的屍體,我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了。但是我見到安再世的屍體抬了出去,儘管非常隱秘,但我還是發現了,因為必須要經過我的眼前。」

  舒亭玉道:「這個人和金卓關係非常親密嗎?」

  雪人道:「時時刻刻都在一起,金卓侯爵的任何食物,都要經過他的檢查。」

  舒亭玉道:「刺殺發生的那天晚上,你看到了嗎?」

  雪人道:「沒有,當時我不在。之後輪到我職守的時候,就已經再也沒有見過金卓侯爵了。」

  舒亭玉道:「沒有任何理由嗎?」

  雪人道:「沒有任何理由。」

  舒亭玉道:「關於刺殺一案,也沒有提半個字嗎?」

  雪人道:「沒有。」

  舒亭玉道:「玄武侯爵府還有什麼動靜?」

  雪人道:「金木蘭秘密進入怒潮城。」

  舒亭玉道:「金木蘭來了?」

  雪人道:「對,現在依舊對外面保密。」

  金木蘭竟然來怒潮城了。

  這太不正常了。

  一直以來,都是金卓鎮守怒潮城,金木蘭守玄武侯爵府。

  侯爵府可是金氏家族的根,現在金木蘭竟然放棄侯爵府,直接來了怒潮城。

  舒亭玉道:「她來的時候,可有悲傷之色嗎?」

  雪人陷入回憶,然後搖頭道:「沒有,反而充滿了疑惑。」

  舒亭玉閉上眼睛。

  這就對了,這就對了。

  金卓侯爵死了,但是對外面完全隱瞞。

  天道會的武士源源不斷趕來,所有的貿易艦船幾乎完全停運了。

  金木蘭秘密進入怒潮城,但是連她也不知道金卓已死,因為她不擅長偽裝,很容易被看出破綻。

  讓她來怒潮城是主持大局的。

  雪人道:「我必須趕緊回去了,我在城堡裡面太重要,離開超過半刻鐘都會被注意到。」

  舒亭玉道:「他們會懷疑你嗎?」

  雪人道:「怎麼可能?我是金氏家族最信任的人,甚至連我自己都覺得是金氏家族的忠狗了。」

  舒亭玉道:「那你先回去,隨時準備接受我們的新指令。」

  雪人猶豫片刻道:「事後打算如何安排我?」

  舒亭玉沉默了片刻道:「我大可以給你吹得天花亂墜,甚至封爵都說出來。但事實上我還無法完全確定,因為局面非常複雜,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局,有很多個大玩家。」

  雪人沉默道:「我明白了。」

  舒亭玉道:「但是我能夠保證,你活著。而金氏家族注定會成為這一場大陰謀的第一個殉葬者,天下無人能救金氏。」

  雪人沉默。

  舒亭玉道:「但是未來幾年內,我們會把你安排進入一個更高更大的位置,那才是你飛黃騰達的機會。」

  雪人起身道:「告辭了。」

  然後,他直接離去。

  ………………

  舒亭玉沒說錯。

  此時整個越國都是一個大棋盤。

  對於國君來說,最重要的兩盤棋,一局在北邊,一局在西邊。

  怒潮城對於金氏家族來說至關重要,但對於國君來說,重要程度就遠遠不如了。

  他的注意力甚至都不在怒潮城。

  此時他全神貫注都在和吳王的博弈上。

  決戰,決戰!

  御駕親征。

  國運之戰,國運之戰。

  寧元憲把口號喊得震天之響。

  南毆國那邊的戰局甚至直接暫停,西軍種堯更是得到了旨意,堅守不出。

  寧元憲直接向隱元會借貸了二百三十萬金幣,作為這次御駕親征決戰的軍費。

  鎮北侯南宮敖幾萬大軍,卞逍總共十萬大軍,被寧元憲調走了六萬。

  剩下的四萬大軍要守住艷州完全捉襟見肘。

  聽說卞逍直接都把桌子砸了,可見生氣到什麼地步。

  整個越國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艷州,而現在寧元憲竟然將一半的艷州主力調走。

  此時整個天北行省防線上,越國陳列了十萬大軍。

  完全一副要傾國之戰的架勢。

  年輕的吳王也彷彿被震住了,他沒有想到寧元憲的反應會如此激烈。

  自己只不過是先在邊境會獵上贏了寧元憲,接下來率領三萬大軍南下逼近上野郡挑釁而已。

  他完全是為了其他方向的戰略突破做掩飾的啊。

  卻沒有想到直接激怒了寧元憲,竟然御駕親征,要傾國決戰的架勢。

  不僅如此,寧元憲麾下將星雲集,鎮北侯南宮敖,三王子寧岐,靖安伯伍召重全部雲集於御下。

  國都完全扔給了太子,剛剛監國過的太子,再一次監國。

  年輕的吳王當然不想決戰,但寧元憲若是發狂的話,他當然只能迎戰。

  所以無奈之下,吳王也只能拚命朝吳越邊境集結大軍。

  但他是絕對不會主動出擊的,因為蘇難那邊謀反在即,等到蘇羌大軍殺入越國天西行省之後,才是瓜分越國的最佳良機。

  短短半個月內。

  兩位大王在邊境集結了二十幾萬大軍。

  距離最近的時候,兩位大王距離不超過五里,遙遙對峙。

  ……………………

  把棋局轉移到大越王國西邊。

  沈浪率領二百多名武士,一馬當先猛地衝入了白夜郡主城內。

  然後,他身後劫掠者隊伍中最彪悍的一群人,也瘋狂地衝了進來。

  「殺,殺,殺!」

  「殺光,燒光,搶光!」

  這群人瘋狂嘶吼著,舉著各式各樣的武器,瘋狂衝進了白夜郡主城。

  這群劫掠者心中無比狂喜,無比激動。

  終於來到了這座大城市了,終於可以放縱劫掠了。

  「弟兄們,衝進所有的店舖,搶光一切。」

  「搶錢,搶財寶,搶女人快活。」

  沈浪聞之色變,大吼道:「我之前命令過,只能劫掠西域商人的店舖,我越國的店舖不能搶。可以殺西域武士,但是不能殺我越國商人,更加不得奸/辱任何女子。」

  這確實是之前沈浪定下的鐵律。

  「哈哈哈……」幾個劫掠者首領大笑道:「沈浪城主,都到這個時候了,你以為還能管得住大家嗎?不要癡心妄想了,這是我們劫持的最後一個城池了,你已經為我們打開了城門,接下來你也沒什麼用了。」

  「是啊,沈浪城主如果我是你的話,一定趕緊逃走,逃得越遠越好,因為我們怕自己控制不住把你抓起來,獻給蘇難大人。」

  「弟兄們,這個小白臉城主還想控制我們,還想阻止我們劫掠,阻止我們睡娘們,你說我們答不答應?」

  「不答應,不答應!」

  「小白臉城主敢阻擋我們,就殺了他,殺了他!」

  眾多癲狂的匪徒流氓大吼道。

  此時想要分辨出這群人的成分已經很簡單了,衝在最前面的這群人,肯定都是地痞流氓,匪徒盜賊出身,因為他們最膽大妄為。

  「沈浪城主,趕緊讓開,不要耽誤我們發財,不要耽誤我們睡娘們,否則我們連你也宰了!」

  「讓開,讓開!」

  湧進城門內的劫掠者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幾百人,幾千人之巨。

  他們紛紛揮舞著手中的砍刀,狀似瘋狂。

  花花城市就在眼前了,無數的店舖等著他們劫掠,甚至許多白花花的女人等著他們去睡。

  現在沈浪竟然還想要壓住他們?

  做夢吧?

  「小白臉,給我讓開,否則我們將你也睡了。」

  「哈哈哈哈!」

  沈浪目光深深地望著這群人一眼。

  一揮手道:「讓開吧!」

  頓時,他身後的二百多騎全部讓開。

  「哈哈哈哈……」眾多劫掠者大喜。

  「這個小白臉城主果然是銀樣鑞槍頭,半點用處都沒有,被我們一嚇就縮了。」

  「衝,衝啊,發財去了。」

  「搶錢,搶女人!」

  幾千個劫掠者,瘋狂地朝著城內衝去。

  今天晚上他們要放縱。

  因為這是最後的劫掠,再也不用壓制自己的慾望了。

  然而下一分鐘!

  他們抬頭一看。

  前面街道上,有三堵矮牆,全部是用裝滿沙子的竹筐堆成的。

  這三堵牆只有齊胸高。

  「唰唰唰!」

  一列又一列的軍隊,猛地站立起身。

  冰冷地出現在這群劫掠者的面前。

  整整一千名全副武裝的精銳武士,張翀從國都帶來的軍隊。

  「放,放,放,放……」

  張翀一聲令下!

  箭如雨下!

  「嗖嗖嗖嗖嗖……」

  一輪又一輪齊射。

  這群劫掠者原本就在城牆門洞之內,完全擁擠在一起。

  此時箭雨射來。

  完全就是一場屠殺。

  這群劫掠者紛紛倒地斃命。

  幾個匪徒首領先是一驚。

  然後大吼道:「沈浪城主,你陰我們,你好毒,你好毒的心啊。」

  沈浪充耳不聞。

  張翀充耳不聞。

  無數的利箭,如同暴雨一般砸下。

  「大傻,關門!」沈浪一聲令下!

  大傻猛地將城門關閉!

  頓時,劫掠者隊伍完全被分割。

  幾千名最凶殘地痞流氓,匪徒慣犯被堵在城門之內。

  「刷,刷,刷,唰!」

  冰冷的箭雨毫無表情地砸落。

  幾個劫掠者首領大吼道:「弟兄們,跟他們拼了,跟他們拼了。」

  然後,五個人揮舞著大刀瘋狂地衝了過來。

  這五人之所以成為首領,因為他們本身就是豪強,大約相當於之前玄武城田橫的身份。

  武功算是高強的。

  五個人瘋狂帶頭衝過來。

  狹路相逢勇者勝。

  一定要殺出一條血路,然後將沈浪這個小白臉斬殺!

  然而,他們剛剛衝上來不到十幾步。

  瞬間腦袋飛天。

  寧潔長公主一擊而退,將五個匪徒首領斬殺。

  「唰,唰,唰……」

  箭雨狂下!

  一刻鐘後!

  衝進來最瘋狂的劫掠者,被殺得乾乾淨淨。

  沈浪朝著張翀道:「張公,軍費有了。」

  這幾千人劫掠的最瘋狂,每個人身上都有幾十上百金幣。

  這些人身上的金幣全部繳獲,完全是一筆天文數字。

  張翀道:「沈公子,玩得太大了。」

  沈浪道:「是大了,原本大決戰之前我們是不會見面的。但玩得這麼大,倒是讓我們又見面了。玩得這麼大,我也沒有想到,這群人跟著我就跟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最後連我都完全控制不住。」

  張翀道:「從今以後,整個白夜郡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對你恨之入骨,我們兩人絕對是小兒止啼了。」

  沈浪道:「無毒不丈夫,坐到我們這個位置上,只能堅守善良底線。但絕對不能心慈手軟,心軟之人全部死光了!」

  張翀點頭認同。

  然後,他微笑道:「沈公子,一起上城牆吧!蘇全大軍很快就要殺來了,我們聯手給他一個巨大的驚喜。」

  沈浪道:「希望這一次蘇難不要吐血!」

  然後,張翀和沈浪登上城牆。

  張翀的所有精銳部隊,也全部登上了城牆。

  沈浪下令道:「武烈,讓你的手下人撿起地上所有的金幣,不得私藏一枚,全部要歸公,作為接下來決戰蘇難的軍費。」

  「是!」武烈大聲道。

  蘇難千方百計打這筆金幣的主意。

  如今,這筆天文數字的金幣,卻被沈浪收割了,作為和蘇難大戰的軍費。

  他知道了,只怕真會吐血。

  ………………

  城牆之上!

  沈浪往下俯瞰。

  近兩萬名劫掠者撲在城牆之上,如同大網撈起時候,海面上沸騰的魚群一般。

  瘋狂地掙扎,瘋狂地撲騰。

  城門已經關閉。

  這一兩萬劫掠者根本進不來。

  頓時一陣陣鬼哭狼嚎,一陣陣咒罵。

  「沈浪城主,你好毒的心啊。」

  「天殺的小白臉城主啊。」

  而遠處蘇全的大軍,越來越近。

  鐵蹄敲響地面的聲音,越來越震耳欲聾。

  沈浪大聲吼道:「諸位劫掠者,你們逃吧!」

  「朝著四面八方逃,此時天黑,逃出去你們還有一線生機。」

  「這是一場生死博弈!你們搶到了這輩子都賺不到的錢,那就需要用命來換。」

  「命好的逃出去了,一生榮華富貴。」

  「命不好逃不出去的,那就死!」

  「這個世界很公平,命運也很公平。」

  「若是想要詛咒我沈浪,請隨便!」

  「若再不逃走,蘇全大軍衝上來,將你們斬盡殺絕!」

  「逃吧,逃吧!」

  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激烈。

  眾多劫掠者捂緊搶來的金幣,紛紛四下奔逃。

  如同受驚的獸群。

  瞬間猛地散開。

  無數人哭聲震天,無數人大聲咒罵。

  蘇全大軍更加瘋狂地衝刺,殺向白夜郡主城。

  他真的要瘋了!

  徹底瘋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7 22:48
第253章:賠夫人又折兵!蘇氏滴血!

  雷洲群島總共一萬平方公里左右。

  其中怒潮城所在的雷洲島就佔了一半左右,此時已經被金氏家族佔據。天道會連同金氏家族這半年來移民了好幾萬人來到了雷洲本島上。

  而雷州群島的另外一半,當時落在了張翀手中。

  張翀離開怒江郡之後,剩下一半的雷洲群島一分為二,一半由仇嚎統治,一半交給怒江郡官府駐軍。

  國君冊封金士英為怒潮城主,冊封仇嚎為天風城主。

  仇嚎作為海盜王仇天危的義子,在那一場大戰中不但倖存了下來,而且還坐上了城主之位,依靠的完全是張翀。

  他本打定主意跟著張翀混,讓他成為自己在官場上的靠山。

  但沒有想到張翀那麼快就倒了,直接被國君關入了監獄之中。

  仇嚎就失去靠山了。

  不過沒有關係,很快三王子和太子的人找上門來了。

  仇嚎畢竟是海盜出身,他為張翀跟大人默哀了三分鐘後,果斷換了陣營,投靠了太子。

  大樹底下果然好乘涼。

  投靠太子之後,好處果斷源源不斷而來。

  仇嚎借勢不斷擴張。

  原本他麾下海盜只剩下三千人了,這下子立刻有擴張到五千多人。

  沒錢造船?

  隱元會立刻借貸,一條又一條新船被造了出來。

  只不過造船的週期太長了,大概還要一年左右的時間,他的艦隊才能再一次縱橫海面。

  他目前為止的任務只有一個。

  盯住金氏家族,盯住怒潮城。

  牽制,並且壓制!

  然而好景不長,就在差不多一個多月前,仇嚎的銀根被斷,沒錢了。

  他在天風城可收不到什麼賦稅,而且所以的貿易都在怒潮城。

  整個天風島除了一個大造船場之外,就沒有任何油水了。

  關鍵是造船廠是一個吞金巨獸,只吃錢,不吐錢。

  之前有錢的時候仇嚎不斷擴張,不斷擴軍。

  而一旦斷了銀根就麻煩了,連軍餉都快要發不出來。

  他麾下可都是海盜啊,不能劫掠,又不發軍餉,這怎麼成?

  不給錢,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就算海盜王仇天危也鎮不住,更別說仇嚎。

  眼看著底下的兄弟就要造反了。

  天風城主仇嚎心急如焚,拚命去聯繫卓昭顏,拚命去聯繫隱元會要錢。

  然而此時,太子和隱元會就彷彿徹底消失了一般,完全不理會他。

  他心一橫,直接就去找了三王子。

  本以為三王子派系會高高興興地接納他。

  但沒有想到,三王子派系也非常冷淡。

  這該怎麼辦?

  總不能去投靠金氏家族吧?

  還真別說!

  若是真把仇嚎逼急了,他還真的會去投靠了玄武侯爵府。

  他是海盜頭子,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救世主出現了,帶著幾箱子的金幣。

  吳國的使者!

  這要換成是金卓,肯定半個金幣都不收。

  但是仇嚎怕什麼啊,當場就收下來了。

  但是對吳國使者的要求,卻又顧左右而言他。

  我仇嚎只收錢,不辦事。

  想要我叛出越國,這是基本上不可能的。

  但是最近的風聲徹底變了!

  首先吳越兩國的邊境會獵,越王輸了。

  緊接著蘇難謀反,帶著幾百人在國都殺了一個七進七出。

  然後,楚國大軍逼近,吳王大軍南下,西邊蘇羌合一,南邊戰局失利。

  這越國眼看危機四伏。

  這一關是過不去了,就算勉強能夠過去,也就剩下半口氣了。

  越國這條大腿已經不粗了,我是不是該換一條大腿了?

  …………

  此時,吳國的使者再一次出現在仇嚎的面前。

  錢呢?

  怎麼不帶金幣過來?又要發軍餉了,沒錢我怎麼發餉?不發餉兄弟們可要造反了啊?

  「仇嚎城主,您考慮好了嗎?」

  仇嚎哪裡肯鬆口,笑著說道:「事關重大,我需要再考慮考慮。」

  吳國使者道:「仇嚎城主,您在天風島上對外面的世界不知道,您已經沒有時間考慮了。」

  仇嚎道:「什麼意思?」

  吳國使者道:「第一,蘇難立刻就要謀反,羌國大軍馬上就要殺入越國。第二,吳王和越王的大決戰馬上就要爆發了。你覺得結果會如何?」

  仇嚎雖然談不上什麼軍事大家,但是也知道蘇羌聯軍會有七八萬,越國的天西行省肯定擋不住的。

  一旦天西行省南部淪陷,那局面就驚人了。

  蘇羌兩軍北上可以和楚國夾擊種堯大軍,西進可以進攻脆弱的國都。

  不管哪一種情況,越王都顧頭不顧腚,那他和吳王的決戰肯定會輸。

  越國至少會失去四分之一,甚至更多的疆土。

  吳國使者冷笑道:「仇嚎城主你現在投靠我吳國,份量還重一些。若是等到越王大敗再投靠,那份量就輕了。」

  確實是這個道理。

  但這麼貿然投靠吳國?

  還是不行。

  吳國使者道:「還有最最關鍵的一個消息,金卓死了。」

  這話一出,仇嚎不由得一顫道:「真……真的死了?」

  金卓已死的風聲,他當然也收到了。

  心中又是相信,又是不敢相信。

  吳國使者道:「苦頭歡殺的。」

  仇嚎道:「不對啊,苦頭歡只殺罪大惡極之人,金卓侯爵雖然是我的敵人,但是他的人品是有目共睹的,我仇嚎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苦頭歡怎麼可能會殺他?」

  吳國使者冷笑道:「因為苦頭歡是越國某個大人物養的一支刀。」

  這話一出,仇嚎猛地嚇了一大跳。

  然後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吳國使者道:「仇嚎城主,您難道不覺得奇怪嗎?為何越國太子忽然之間就不理你了?隱元會也不理了?難道他們不怕你投靠金卓嗎?」

  是啊?這一點仇嚎也完全百思不得其解。

  我仇嚎明明是有大用處,為何隱元會等忽然就拋棄我了?

  吳國使者道:「奪取怒潮城,我們吳國非常迫切,但是隱元會更加迫切。」

  這一點仇嚎是知道的。

  之前義父海盜王仇天危鎮守怒潮城的時候,整個貿易權都交給隱元會打理。

  怒潮城淪陷,損失最大的就是隱元會。

  吳國使者道:「不怕老實告訴你,我們之前給你送的軍費,根本不是吳國給的,而是隱元會通過我們的手給的。」

  仇嚎大驚。

  吳國使者又道:「隱元會為了這一戰,預支了我們一筆天文數字的軍費!其中有一筆錢就是給仇嚎城主您的,非常非常大的一筆錢。只要你答應加入我們,這筆錢立刻就歸你了。」

  仇嚎顫抖道:「多少錢?」

  吳國使者道:「三十五萬金幣!」

  頓時仇嚎肝顫了,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錢。

  這麼多錢,最夠他發好幾年軍費了。

  吳國使者道:「為了奪取整個雷洲群島,我們大王正陪著寧元憲那個瘋子演戲,甚至馬上就要爆發兩個大王之間的大決戰了。為了奪取怒潮城,隱元會預支了一百多萬金幣的軍費,而且還借貸給寧元憲那個瘋子天文數字的金幣。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不管是吳國還是隱元會,都對怒潮城志在必得,仇嚎城主您覺得您擋得住這個大勢嗎?」

  吳國使者言語間,已經不復尊敬,而且帶著威脅。

  而仇嚎確實被嚇住了。

  他並不是仇天危那種梟雄,沒有目空一切。

  隱元會和吳國都是超級龐然大物,這兩個巨頭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就是為了奪取怒潮城。

  仇嚎能夠抵擋嗎?

  不行!

  這兩個巨輪碾壓過來,他仇嚎擋不住。

  況且越國內還有人隱隱配合吳國,直接將他仇嚎拋棄了。

  況且,越國馬上就要大禍臨頭了。

  我仇嚎已經別無選擇了。

  甚至,他連軍餉都發不出來了。

  仇嚎道:「我投降吳國,能夠成為怒潮城主嗎?」

  吳國使者搖頭道:「不可能,大王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拿下怒潮城,怎麼可能給你?一定會派遣親信坐鎮怒潮城。」

  仇嚎道:「那我總不能什麼都沒有吧。」

  吳國使者道:「天風島依舊給你。」

  仇嚎顫抖道:「這天風島本就是我的。」

  吳國使者道:「望崖島也一起給你,金氏家族滅亡之後,金山島和望崖島也留不住了。」

  仇嚎道:「可是,金山島和望崖島可是越國的土地,距離越國大陸太近了。」

  吳國使者冷笑道:「越國大敗之後,你以為寧元憲還顧得上望崖島和金山島嗎?況且到時候我們吳國大軍就在怒潮城,寧元憲難道還敢派海軍來打你嗎?」

  仇嚎道:「還有嗎?」

  吳國使者道:「仇嚎城主,做人不要太貪婪。」

  仇嚎舔了舔舌頭道:「能給一個爵位嗎?」

  吳國使者一愕,你一個海盜頭子對爵位這麼垂涎?

  確實垂涎啊。

  上次張春華來遊說他,就是一個怒潮侯讓他上鉤的。

  當然最終怒潮城丟了,所謂的怒潮侯也不了了之。

  可是像仇嚎這樣的草莽之輩,就越發渴望成為貴族。

  吳國使者矜持一笑道:「倒是有一個爵位為您準備了。」

  仇嚎道:「什麼爵位?」

  吳國使者道:「這一次奪取怒潮城之戰,金氏家族所有海面上的勢力,都要交給仇嚎城主了。若是能夠立下大公,我家大王願意冊封你為天風伯爵。」

  仇嚎閉上眼睛。

  渾身開始一陣陣發熱。

  我已經別無選擇了不是嗎?

  我絕對擋不住吳國和隱元會兩個龐然大物的巨輪。

  猛地一咬牙,仇嚎拜下道:「臣願意效忠吳王陛下。」

  吳國使者站起道:「仇嚎接旨!」

  仇嚎跪下。

  「冊封仇嚎為吳國天風城主,鎮海將軍,欽此!」

  仇嚎叩首:「多謝陛下隆恩,臣粉身碎骨報答之!」

  吳國使者大喜。

  金卓已死,仇嚎已經效忠。

  滅金氏奪怒潮城大也已經成功了一大半。

  如今是萬事俱備,東風也來。

  大功告成,指日可待!

  我吳國的江山又要多出一個郡了,而且如同一個釘子一樣,狠狠釘在越國的肚子附近。

  吳國使者道:「鎮海將軍早做準備,不日我吳國大軍即將南下,會在你天風城集結休整,然後幾萬大軍浩浩蕩蕩,滅掉金氏,奪取怒潮城,奪取雷洲群島!」

  仇嚎大聲道:「臣將準備好一切,迎接王師南下!」

  ………………………………

  白夜郡主城。

  蘇全真的是要瘋了!

  他率領大軍衝到白夜郡主城下的時候。

  看到城牆上掛著一個大大的張旗幟。

  再看城頭上那個人,不就是沈浪和張翀嗎?

  再看城牆之上,密密麻麻都是張翀的軍隊。

  望著眼前的局面,他眼眶欲裂。

  張翀這老賊?

  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何好好活著,而且還拿下了白夜郡主城?

  他是會飛嗎?

  昨天晚上剛剛入城,一夜之間就拿下整個城市了?

  肖無常他們是吃屎嗎?

  整個白夜郡官府和駐軍,都是蘇氏圈養的走狗啊。

  張翀只有一個人,這還讓他翻盤了?

  他是怎麼做到的啊?

  …………

  更要命的是,他蘇全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他的一萬多大軍一直圍堵沈浪的那兩萬多暴民,始終不滅之?

  這是為什麼?

  這是趕羊戰略。

  這群暴民實在太多了,如果貿然出擊,只怕會四下逃散。

  所以需要將他趕到羊圈裡面,這樣一隻羊都逃不出去。

  而且要執行主公的一箭三雕計劃。

  不但殺光這些暴民奪回所有的金幣,還要藉機名正言順拿下白夜郡主城。

  當然蘇難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想法,那就是讓這群暴民衝入白夜郡主城再大肆劫掠一番。

  那麼就真正是商人跌倒,蘇難吃飽了。

  而且蘇難大軍將這些暴民斬殺,白夜郡的民眾還要對他感恩戴德,如同迎接救星一般請蘇難大軍入城。

  但是天知道為何會變成這個局面?

  根據蘇逯的回報張翀已經死了啊,為何還活著?

  眼下局面,已經一片大亂,幾乎崩潰。

  近兩萬爆民並沒有進入羊圈。

  將這群爆民放進白夜郡之後,城內有肖無常和三個千戶駐軍,外面有他的一萬多大軍,兩支軍隊裡應外合,輕而易舉可以甕中捉鱉。

  沈浪小畜生和兩萬多爆民都插翅難飛。

  現在好了,這兩萬多爆民如同受驚的獸群一般,瘋狂四處奔逃。

  這大晚上可怎麼抓?

  最關鍵的是張翀的軍隊就在城牆上。

  他的大軍如果距離城牆太近的話,張翀軍隊可是會射箭的。

  不過這兩萬劫掠者也真是沒頭蒼蠅一般,真的如同受驚的羊群,四處逃竄。

  有些人經常直接朝著蘇全大軍迎頭撞了上去。

  片刻功夫,就被蘇全大軍殺了許多。

  沈浪在城牆上大吼道:「你們這群傻子,貼著城牆逃跑啊!」

  沈浪力氣太小了。

  大傻就彷彿他的擴音器一樣,大吼道:「你們這群傻子,貼著城牆跑啊。」

  這一萬多劫掠者頓時驚醒了。

  然後紛紛沿著城牆腳下,朝著兩邊奔逃。

  蘇全的心真的在滴血。

  這兩萬多暴民劫掠了多少金幣?天文數字。

  本來蘇氏還想要藉機大發一筆橫財,接下來造反最需要的就是錢了。

  現在大頭被沈浪和張翀奪走了,剩下的一部分還在狂逃。

  在蘇全眼中,逃走的這些暴民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坨又一坨的金幣。

  他蘇氏家族的錢啊,就這麼長腿跑了。

  蘇全頓時大吼道:「堵住他們,堵住他們,殺,殺,殺!」

  頓時,三眼邪的馬賊狂奔而出。

  分兵兩路,去堵截這些劫掠者。

  「射箭,殺,殺!」

  隨著蘇全一聲令下。

  他身後的大軍箭如雨下。

  但不是射殺城牆上,而是射殺瘋狂逃竄的劫掠者。

  頓時,無數人紛紛倒地慘死。

  夜幕之下,血氣沖天。

  這就是沈浪所說的,命運是公平的。

  你們這群人搶到了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那麼就用命來換吧。

  如果逃出去了,那就吃香喝辣,舒舒服服過十幾年,直接娶妻生子都夠了。

  但如果逃不出,死在這裡。

  那麼也別怨天尤人。

  當然,你們若是要詛咒沈浪?

  請隨便!

  我沈浪本就是狠毒之人,我來天西行省是報仇來的,是要滅蘇氏來的。

  我又不是要稱王,根本不需要收買人心。

  蘇全瘋狂地殺戮這群劫掠者。

  他的目光朝著城牆上的沈浪望去。

  此子之狠毒,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明明是手無縛雞之力,殺起人來比我還要狠。

  從此之後,整個白夜郡提到沈浪,口碑絕對兩極分化。

  有一部分會感恩戴德,因為沈浪改變了他們的命運,相當部分的老實人搶到了足夠的錢後,就開始心生不安退出劫掠隊伍,逃到鄉下躲起來準備過安穩日子了。

  而有一部分人,對沈浪會恨之入骨,日夜詛咒。

  因為這群人就是死在沈浪的毒計之下。

  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你沈浪還沒有功成,枯朽的屍骨就已經不止一萬具了。

  但是你沈浪別得意!

  你的死期已經到了!

  你或許還不知道,楚國大宗師班若下山了。

  苦難頭陀也帶來了十幾名高手,再加上我蘇全已經有三個頂級強者。

  蘇全道:「班若大師,苦海大師,接下來我們動用絕頂武力,將沈浪和張翀殺之,務必一擊必殺!」

  楚國大宗師班若道:「我不是刺客,我只知道我的敵人是李千秋。」

  蘇全道:「好,李千秋交給班若大師。張翀交給苦難大師,沈浪和他身邊的那個大傻交給我。」

  「沒問題!」

  「務必一擊必殺!」

  然後,蘇全,苦海頭陀,班若宗師三個絕頂高手凝聚全身所有真氣。

  「殺!」

  三個人如同閃電一般,猛地沿著城牆攀登。

  他們身後,整整幾十名高手也沿著牆壁攀爬而上。

  「沈浪小賊,死吧!」

  「張翀老賊,死吧!」

  蘇全,苦難頭陀,班若宗師三個人的利劍,猛地朝著各自的目標刺去。

  速度快到了極致!

  頂尖高手,務必一擊必殺。

  錯失機會,便沒有第二次機會!

  班若宗師對戰劍王李千秋。

  一劍定勝負!

  班若宗師輸了半招,踉蹌後退。

  這本在蘇全的計劃之內。

  班若大宗師的作用不是為了擊敗劍王李千秋,而是牽制住他,不讓他出手救張翀。

  這樣苦難頭陀殺張翀,輕而易舉。

  他蘇全殺沈浪,輕而易舉。那個大傻是很逆天,但是速度還不夠快,他擋得住蘇劍彥,卻擋不住他蘇全。

  蘇全武功和蘇難比起來,大概也就是相差一點點而已。

  然而!

  接下來,局面完全超過了他的想像之外。

  苦難頭陀本來是要擊殺張翀的,但是衝上來迎戰的竟然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中年醜男。

  他,他是誰啊?

  武功竟然高到這個地步,和宗師也只有一線距離了吧。

  然而苦難頭陀,也是這個水準啊。

  這個中年醜男,當然就是左辭的師妹,寧潔長公主。

  「叮!」

  苦難頭陀和寧潔長公主兩劍交錯。

  空中一道火花迸出。

  寧潔長公主後退了半步,苦難頭陀也是踉蹌半步

  這兩人的武功果然是不相上下。

  蘇全的目標是沈浪。

  但是想要殺沈浪,他必須先突破大傻的防禦。

  而大傻最擅長的就是擋劍!

  除了鍾楚客和李千秋的劍之外,目前還沒有人能夠突破大傻的防禦!

  「沈浪小賊,死吧,死吧!」蘇全心中大吼。

  手中的利劍快到了極致,猛地朝著沈浪刺去!

  大傻衝上前,手中玄鐵棍狂舞。

  「我擋,我擋,我擋!」

  然而!

  大傻只擋了一劍。

  蘇全太厲害了,他的劍太快了。

  第二劍大傻擋不住!

  「終於要殺死這個小賊了!」蘇全大喜。

  手中的利劍如同毒蛇一般,朝著沈浪脖子刺去。

  這一刺中,沈浪必死無疑。

  然而下一個瞬間!

  一個身影猛地衝上前來,擋在沈浪的面前。

  張翀出劍了!

  蘇全大驚,張翀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應該被苦難頭陀殺死嗎?

  「叮!」

  張翀和蘇全的兩劍交錯。

  蘇全的劍盪開了張翀的劍,猛地劃入了他的胸口。

  鮮血飆射。

  而此時,大傻的鐵棍猛地砸了過來!

  「砰!」

  蘇全趕緊舉劍格擋。

  然後整個人飛了出去,從城頭墜落下去。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7 22:49
第254章:國君被沈浪嚇到了!蘇難驚噩耗

  越國天北行省,上野城內!

  整個城市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軍營,國君寧元憲舉巨債做軍費,御駕親征。

  幾十里的防線上,已經集結了十萬大軍。

  每一天的金幣,如同水一樣潑灑出去。

  但是寧元憲絲毫不心疼,只要渡過了這次危機,區區幾百萬金幣的債務又算得了什麼?

  精緻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就是敗家。

  或許是因為金幣的刺激,又因為國君在,天北防線上的越國大軍士氣沖天。

  大決戰的氣息越來越濃。

  甚至越國軍隊還幾次主動出擊,打了好幾場小型戰役。

  三王子寧岐性格雖然有點冷爆,但在戰場上是真厲害,天生的猛將。

  幾戰皆勝。

  不僅如此,這位三王子每天都在叫囂。

  「吳王小兒,敢過來與我一戰嗎?」

  「吳王小兒,乳臭未乾,還不配與我父王一戰!」

  這些喊話還是正常的,忽然三王子身邊猛地出現了一聲爆裂巨吼,如同雷鳴一般。

  「吳王小兒,過來舔爺爺的大鳥!」

  頓時,所有人朝著此人望去。

  簡直就是張飛在世,樊噲重生。(當然這世界沒有這二人)

  此人名叫藍暴!

  同樣是二十年前那一場驚天大決戰的戰爭難民。

  大炎帝國和姜離帝主的那一場世界大決戰後,至少誕生了幾百萬的戰爭難民,逃往四面八方。

  苦頭歡是戰爭難民,這個藍暴也是。

  此人先被種氏家族領養,因為脾氣特別暴烈,所以先取名為種暴!

  進入種氏家族後,此人因為血脈天賦驚人,瞬間崛起。

  他個人武道談不上非常高明,但是戰場武道簡直逆天。

  平時寡言少語,可一旦上了戰場,簡直就成為了瘋子,殘忍嗜殺,被人取了外號混世魔王。

  不過此人殺性太重了,種堯侯爵就把他姓氏拿掉,不讓他姓種了。

  十幾歲後,他跟著蘭道大師習武,於是改名蘭爆。

  但二十八歲的時候,他被蘭道大師逐出了師門,因為殺性實在太重了。

  這個蘭也不許姓了,就改為藍暴!

  「吳王小兒,你給我過來,老子要日爆你!」

  「吳王小兒,老子要捏爆你的卵蛋,撕掉你的腚,哈哈哈!」

  這個超級猛將的聲音如同雷霆一般,隔著好遠都聽得清清楚楚。

  年輕吳王面不改色。

  就彷彿什麼都沒有聽見,但是心腹的宦官卻可以清楚看到,他的手指骨節已經凸起,心中已經非常生氣了。

  「陛下,越王又增兵了。」大將軍吳直道。

  吳王道:「還增兵?寧元憲瘋了嗎?越國還能從哪裡調兵?」

  大將軍吳直道:「艷州。」

  吳王倒吸一口涼氣:「艷州十萬大軍,已經被他調來大半了,還要從卞逍哪裡調兵?他徹底瘋了。」

  吳直道:「最近越王大軍每日都在挑釁,尤其是那個藍暴,幾次率軍出擊。」

  吳王目光一寒道:「穩住,穩住!」

  寧元憲瘋了,他可沒有瘋!

  這一次他的戰略目標很簡單,接著蘇難謀反的天賜良機,奪取雷洲群島,甚至進一步奪取金山島。

  如此一來,就相當於一把利劍頂在越國的肚子上。

  一旦完成了這個戰略目標,接下來就隨機應變了。

  蘇羌大軍若橫掃整個天西行省,直接殺到越國國都腳下,那寧元憲後方大亂,所謂的御駕親征就成為徹底的笑話。

  到那個時候,才是他吳王南下雪恥的時候,之前割讓的九郡全部都要奪回來。

  而那個時候,越國至少有丟掉三分之一的國土,徹底淪為二流的王國。

  吳國一躍而上,取而代之成為南方霸主。

  大將軍吳直道:「陛下,寧元憲如此瘋狂,我怕他有一天會忍不住,直接和我們決戰。而我們若沒有準備充分,恐怕會吃大虧。」

  吳王皺眉。

  他率軍南下本是演戲,是為了奪取雷洲群島而做的戰略掩飾。

  沒有想到竟然直接觸怒了寧元憲這個瘋子,竟然御駕親征,一副要決戰的架勢。

  吳王無奈,也只能不斷增兵。

  但吳國畢竟二十幾年前經歷了艷州之變後,實力大損,國力和越國有差距,總兵馬不如越國。

  「再曾兵兩萬!」吳王道:「越王在城,我們在野,一定要保持兵力優勢。」

  大將軍吳直道:「我們也無兵可調了。」

  吳王道:「從西邊調,艷州守軍已經不足四萬,我們大軍也不必囤積在那裡這麼多。」

  此時,一名黑甲武士走了進來,此人是吳國黑水台的一名千戶。

  「陛下,天風城主仇嚎已經正式投降我國,隱元會密報金卓可能已經被刺身亡。奪取怒潮城,奪取雷洲群島機會已來!」

  事情成了!

  吳王興奮地站起!

  越王寧元憲對雷洲群島,對怒潮城不重視,但是他重視啊。

  因為雷洲群島距離越國近,一旦拿下來,就等於堵住了越國的東大門。

  寧元憲已經老了,只關注陸地,不關注海洋。然而吳王卻知道,如今海上貿易越來越繁榮,奪取海上貿易有多麼重要。

  「命令大軍登艦,順流而下,先在天風城集結,匯合仇嚎大軍,南下攻打怒潮城,奪取雷州群島!」

  「遵旨!」

  吳王旨意一下,吳國兩萬多大軍,登上各式各樣的艦船,浩浩蕩蕩南下。

  奪取怒潮城,奪取雷州群島正式開啟!

  ………………

  越王寧元憲眉頭緊皺。

  外面猛將藍暴的雷霆一般的怒罵聲就算隔著那麼遠,還一直鑽進他的耳朵。

  太粗俗了。

  簡直把吳王的妻子,父母,包括吳王自己全部日過了一遍。

  寧元憲是精緻人,最見不得這種粗俗之話。

  但藍暴畢竟是自己一方的超級猛將,最近這段時間頻頻出擊,小規模戰鬥幾乎戰無不勝。

  但一般情形下,此人寧元憲是不敢用的。

  嗜殺無度就不說了,關鍵是毫無軍紀,而且粗俗不堪,寧元憲很不喜歡。

  所以上一次邊境會獵,寧元憲就把他排除在外,現在想想真是有些後悔。

  「陛下,威武公那邊問,是不是可以動手了?」

  寧元憲皺起眉頭!

  按說現在是動手的好機會了,因為整個天下都相信寧元憲要和吳王決戰。

  為了演這一場大戲,寧元憲御駕親征,把所有名將都調來不說,而且直接向隱元會借貸了二百多萬金幣作為軍費。

  艷州防線上的吳軍,已經比較空虛了。

  「不,還不到時候!」寧元憲道:「敵人在什麼時候最放鬆,甚至毫無戒備?」

  黎隼大宦官道:「在我們越國最危險的時刻。」

  寧元憲道:「蘇難謀反的那一刻是我越國最危險的時候,也是吳國最放鬆的時候。那時才是卞逍瘋狂出擊之時,打一場震驚天下的激烈大戰,殺吳國人頭滾滾,殺得周圍諸國心驚膽寒,殺得楚國縮回頭去!」

  「命令鄭陀繼續示弱,關閉白夜關,不要表現出任何南下的意思!」

  「是!」

  黎隼大宦官頭皮一陣陣發麻。

  他也覺得國君瘋了,這一場豪賭太大了。

  完全是踩在鋼絲上跳舞,一旦掉下去,下面就是無數利刃!

  「但願張翀和沈浪這條小毒蛇不要讓寡人失望啊!」寧元憲道:「希望這兩個人加上鄭陀,能夠將蘇難叛軍堵在白夜郡內!」

  黎隼不敢說話,但是太難了!

  張翀手頭就三千人,沈浪手中就幾百人,就算有鄭陀大軍策應。想要堵住蘇難叛軍,真是千難萬難。

  其實國君比任何人都急。

  白夜郡完全是蘇難的地盤,沈浪和張翀完全是深入虎穴,九死一生。

  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沈浪別的本事沒有,但禍害人的本事,應該還是有的。

  白夜郡的局勢究竟怎麼樣了?

  沈浪,張翀你們千萬不要讓寡人失望呀。

  此時,小黎公公飛快衝了進來道:「陛下,白夜郡急報!」

  寧元憲猛地站起。

  甚至不等黎隼經手,他直接就一把搶了過來。

  看完這封密信之後。

  寧元憲感覺到自己的頭髮一根根都要豎起來了。

  我……我……日啊!

  他是國君,所以很多話要說得光面堂皇,所以口口聲聲說讓張翀和沈浪去白夜郡穩住蘇難,不要讓他謀反。

  有好些話他不能說,只能給一道旨意,便宜行事。

  他心中知道,沈浪肯定會明白他的潛台詞。

  攪亂白夜郡,不斷地給蘇難製造難題,讓他不得安穩。

  但是看完這個密信後,寧元憲還是被沈浪的手段給驚到了。

  沈浪,你這是瘋了吧?

  你這是殺了多少人啊?

  直接殺的,間接殺的,起碼好幾萬吧!

  整個白夜郡被你沈浪禍害死的人,起碼有十分之一了?

  你這何止是膽大包天?

  西域商人在白夜郡積累了幾十年的財富,瞬間被你洗劫一空了。

  密信中只提到沈浪裹挾了幾萬民眾,瘋狂劫掠,把整個白夜郡全部搶劫一空。

  蘇全大軍正在瘋狂追殺這幾萬民眾。

  最終的結局,密信還來不及細說,因為還沒有發生。

  但是寧元憲已經看出來了,沈浪打算把這幾萬劫掠者都當成犧牲品。

  此子是真的狠毒。

  寡人覺得你能幹,覺得你很會禍害。

  但沒有想到會禍害到這個地步,憑借一己之力,簡直將整個白夜郡攪得天翻地覆。

  膽大包天!

  國君把密信遞給黎隼,咧嘴道:「從今以後,沈浪在白夜郡名聲要小兒止啼了,寡人在白夜郡也要臭不可聞了。他就是一個瘋子啊,在國都的時候,寡人說的每一句話他聽得都認認真真,別提多乖巧了,一到白夜郡就把寡人的話扔到九天雲外去了,這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真是被他玩得淋漓盡致。」

  黎隼宦官看過之後,也一陣陣毛骨悚然。

  這,這還是那個光著屁股和寧焱公主睡在一個被窩的小白臉嗎?這還是那個乖巧賴皮的小東西嗎?

  這不到半個月時間,整個白夜郡被他洗得乾乾淨淨,有好幾個城市幾乎被他殺空了吧。所有西域商人,西域武士,蘇氏的走狗官僚,被殺得乾乾淨淨。

  白夜郡幾乎所有城市,現在都處於無官府狀態了。

  寧元憲道:「人人都說我寧元憲殺多,我那比得上這個膽大包天的混蛋。」

  「下旨叱責沈浪,膽大包天,抽他十鞭子。」

  「下旨斥責張翀,他是怎麼管的屬下,這般行徑豈不是寒了白夜郡萬民之心嗎?」

  國君心中又是震驚,又是狂喜。

  真沒有想到,這個小東西能幹到這個地步,只不過這膽子也真是大到天上去了。

  「蘇難要提前動手,要提前謀反了!」

  「他大概等不到和羌國會師了!」

  黎隼道:「沈浪真有這麼厲害?」

  國君道:「真有那麼厲害,直接把蘇難逼到懸崖邊上了。蘇難這樣的狠毒之人,也只有沈浪更毒之人才能克他。」

  黎隼道:「不過這小賊名聲算是徹底臭了,可見他是真沒有野心,就是報仇去的。」

  國君斥道:「你這條老狗,用不著旁敲側擊為他說好話,有沒有野心,寡人還是看得出來的。」

  黎隼躬身道:「聖明無過於陛下。」

  國君站起身來,激動得渾身燥熱,道:「去通知卞逍,準備動手,驚天一擊的時刻就要來了!」

  然後,他走到大營外面,擁抱外面的大風。

  真是大風起兮雲飛揚!

  大局馬上就要開啟。

  我寧元憲有卞逍,有種堯,有閆闖,有祝弘主,有張翀這些豪傑大才在,何愁不渡過危機?

  嗯!

  再算上沈浪這條小毒蛇。

  大戲要開啟了。

  寡人親自為你們墊場,親自為你們擂鼓。

  卞逍,張翀,沈浪,你們三人好好演!

  ……………………

  白夜郡主城!

  蘇全從城頭上落下。

  緊接著,苦難頭陀落下,班若大宗師落下。

  十幾名高手也紛紛落下。

  只不過有幾個人是被殺了之後,屍體落下。

  頂級高手,講究一擊必殺。

  錯過了一次機會,就不會再有了!

  蘇全一陣陣爆吼!

  「啊……啊……啊……」

  真是不甘心!

  他親自出手了,而且還請來了班若大宗師,卻依舊殺不掉張翀和沈浪。

  那個中年醜男究竟是誰啊?

  竟然如此厲害!

  有這麼一個頂級高手護在張翀身邊,從武道上解決張翀的可能性就幾乎為零了。

  更別說張翀自己的武功也很高。

  也就是此時張翀暴露在外面了,若是他藏在幾千軍隊之中。

  就算大宗師也不可能對他進行刺殺。

  不過,他蘇全劍上已經抹毒了,張翀已經被他刺中了傷口,希望能死!

  但是他想多了!

  張翀剛剛中劍,沈浪就直接道:「大壯,把張大人傷口上的血全部吸出來!」

  大傻血脈天賦很變態,雖然談不上百毒不侵,但是一般血液之毒對他還真是奈何不了他。

  大傻上前,直接把張翀傷口血液全部吸出。

  頓時間,張翀幾乎都要戰慄了。

  因為……這一口吸掉的血,都快有小半斤了。

  別說毒血了,就算正常的好血也被吸了許多。

  「呸!」

  大傻一口吐出,真的足足一百多毫升。

  然後,沈浪拿出小刀,飛快將張翀傷口上的肉全部切掉,接著用針線縫合,敷上傷藥。

  動作飛快!

  就算蘇全劍上有毒,也已經無礙了。

  接下來,沈浪會開幾個方子,讓張翀每日服藥,拔除餘毒。

  他觀察地上的血液。

  果然沒有猜錯,蘇全劍上抹了毒,而且是一種毒蛇的毒!

  「無礙了。」沈浪道:「這種蛇毒雖然驚人,但是還來不及進入張大人體內,接下來吃幾服藥阻止發炎便可。」

  張翀低頭看著胸前的傷口,足足有三寸長。

  這蘇全武功真高,比起蘇難也只差了一點。

  兩個人都沒有說感謝。

  之前沈浪救了張翀一命。

  而這一次,張翀為沈浪擋了一劍,算是還了。

  但馬上沈浪又出手施救!

  所以這種救命之恩,已經糾纏不清了。

  沈浪朝著那個中年醜男道:「寧不硬長公主,之後大戰中,請您帶著黑水台的高手時時刻刻都保護在張翀大人身邊,不要給蘇難任何可乘之機。」

  事實上對於寧潔長公主的存在沈浪都不知道,國君還真是陰險。

  寧不硬?

  所有人頓時朝沈浪望來?

  這……這是什麼外號?

  沈浪趕緊閉嘴,真是不好意思,說順口了。

  寧潔長公主朝著沈浪瞟來一眼,她對男人不感興趣,但是對男人的齷蹉心思卻完全懂。

  沈浪給她的這個外號她秒懂。

  但是,她只是冷冷瞥了沈浪一眼,再也沒有理會。

  沈浪笑道:「張公,我們這第一步大功告成了!接下來,蘇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等不到和羌國會師,他就要謀反了。」

  張翀道:「沈公子厲害。」

  對於這一場大戰,最最關鍵的一點是什麼?

  切割蘇羌,不讓兩支大軍會師!

  蘇難想要一箭三雕,而沈浪又何嘗不是用一根胡蘿蔔吊著蘇難的胃口。

  如今,直接將他逼到懸崖上。

  「蘇難一箭三雕的計策很好,也狠毒,但就是……太貪心了。」

  張翀同意。

  利益動人心。

  沈浪厲害的一點就是視錢財如同糞,視權勢如糞土。

  在怒潮城一戰中,沈浪把這一點表現的淋漓盡致。

  為了奪怒潮城,為了吸引仇天危,金山島說扔出去就扔出去,幾十上百萬的金幣,說扔出去就扔出去。

  而如今也是這樣!

  他帶領著幾萬人劫掠了多少金幣?

  天文數字。

  但是他絲毫不放在眼裡,就是用來勾引蘇難大軍。

  幾萬個暴民帶著天文數字的金幣,這在蘇難眼中完全是一塊超級大肥肉,輕而易舉就吃到嘴裡了,唯一想要的就是吃得完整,別讓肥肉跑了。

  就這樣,沈浪用這塊大肥肉一直勾引,把蘇氏大軍勾引到了懸崖邊上。

  然後,他自己猛地一閃,把幾萬劫掠者坑死了一大半。

  把蘇全大軍就晾在這懸崖頂上。

  對於天文數字的金幣,沈浪不動心。

  對於幾萬劫掠者,他也半點不動心。

  如果放在其他梟雄眼中,這幾萬劫掠者可是幾萬大軍啊,用好了是何等驚人的力量,何等驚人的權勢?但是沈浪沒有,轉身就扔掉了,把他們推下懸崖。

  蘇難太聰明了,他想要得太多了。

  所以這一場對決。

  他幾乎什麼都沒有撈到,一箭三雕全部落空!

  如今,蘇全大軍兵臨城下。

  這塊肥肉只吃到一小塊。

  能怎麼辦?

  退兵?

  不可能,這對士氣是何等打擊?

  人家還以為你一萬多大軍竟然被張翀的幾千大軍嚇退了。

  不退兵,那就圍城?

  也不好!

  因為張翀已經拿下了白夜郡主城,而且得到了天文數字的金幣,他可以不斷徵召城民壯入伍。

  只要給張翀時間,他的軍隊可以一天天壯大。

  唯一的辦法,就只能將錯就錯,立刻攻城。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趁著張翀立足未穩,立刻大軍攻城!

  但這樣一來就算是提前謀反自立了,也等不到蘇羌大軍會師了。

  所以張翀說第一步大功告成!

  逼迫蘇難提前謀反,割裂蘇羌兩支大軍。

  ………………

  沈浪道:「最晚三天之內,蘇難就要宣佈起兵反越自立,屆時他的一萬多大軍就會瘋狂攻擊白夜郡城。到那個時候,您就會承受無以倫比的壓力了。」

  可不是嗎?

  張翀手中就只有三四千軍隊,要抵禦四倍左右的敵人。

  這一場守城戰注定慘烈之極。

  張翀道:「我只能說竭盡全力!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國君定的底線!

  把蘇難的叛亂堵在白夜郡內,至少一兩個月時間。

  在這個時間內白夜郡主城淪陷,那沈浪和張翀都算是輸了。

  沈浪開好了藥方,交給了張翀。

  「張公,短短會面後,又要分別了,趁著蘇全大軍還沒有合圍,我要走了。」

  寧潔公主一愕。

  沈浪竟然不留下來守城嗎?你又要去哪裡?

  張翀道:「這一戰的關鍵在於羌國大軍!一旦讓羌國和蘇氏會師,那我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必輸無疑,憑借我們幾千人根本擋不住蘇羌幾萬大軍。」

  寧潔長公主道:「可是陛下的旨意僅僅只是讓你們攔住蘇難叛軍一兩個月,等到北邊戰局明朗,主力大軍南下,和蘇難決戰天西行省,將他一舉滅之!」

  張翀道:「可是沈公子不想等陛下的主力大軍,想要依靠我們兩個人,將蘇氏家族斬盡殺絕。」

  寧潔長公主瞬間頭皮發麻。

  「你們瘋了?這怎麼可能?」寧潔低聲道:「你們兩個人手中軍隊加起來充其量不過四千,能夠拖延蘇難叛軍一個月,就算是巨大勝利,想要滅掉蘇羌幾萬大軍,完全是癡人說夢。陛下的旨意說得清清楚楚,讓你們和鄭陀大將軍聯手,牽制蘇難一兩個月時間,為他北邊的戰局爭取時間!」

  沈浪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接著,沈浪朝著張翀拱手道:「張公,告辭了!請你務必要撐住,至少堅守一個月!屆時我一定率領大軍前來,和內外夾擊,將蘇難叛軍斬盡殺絕。」

  張翀道:「沈公子保重,我只能說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然後,然後沈浪騎上戰馬,帶領著二百人,一人兩騎,飛快離去。

  趁著白夜郡城還沒有被敵人合圍,從東邊城門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寧潔長公主望著沈浪消失的身影,低聲道:「他去做什麼?」

  張翀道:「消滅羌國主力大軍。」

  寧潔道:「就,就憑借他二百人,要消滅阿魯太四五萬大軍?」

  張翀道:「而且要在半個月內完成!」

  寧潔長公主整個人都要瘋了。

  羌國主力四五萬大軍,你沈浪二百多人而已,而且你還手無縛雞之力。

  二百多人想要滅四五萬?

  做夢嗎?

  寧潔忍不住道:「張大人,沈浪是瘋子,難道您也是瘋子嗎?陛下的旨意清清楚楚,牽制蘇難叛軍一兩個月時間,不是殲滅啊!」

  張翀道:「公主殿下,您覺得我能擋住沈公子嗎?他早就說過要報仇雪恨,要將蘇氏家族殺得乾乾淨淨的。」

  寧潔道:「他和蘇難有什麼仇?」

  張翀道:「大概是之前蘇氏家族對金氏家族落井下石,而且蘇劍亭割了他岳母背後一劍吧。」

  寧潔長公主齒冷。

  就……就這點仇恨?我還以為是殺父殺母之仇呢。

  就因為岳母蘇佩佩後背被割了一劍,你沈浪就要殺蘇氏全族?

  你,你這心眼也太小了。

  張翀道:「而且,在國都蘇難利用何妧妧一案謀害沈公子,試圖將他置於死地。」

  寧潔長公主望著張翀良久道:「張大人,你真了不起呀。」

  這意思非常清楚。

  張翀大人你和沈浪在怒江郡絕對是生死大仇吧。

  甚至你們交手的次數,遠遠超過蘇難。

  結果沈浪對蘇難不死不休,對你張翀倒是一副忘年交知己的樣子。

  張翀道:「我和沈公子沒有私仇。」

  寧潔長公主道:「沈浪就帶著二百多人,要去滅羌國主力大軍,他打算怎麼做?」

  張翀道:「我不知道。」

  寧潔道:「你不知道,你還相信他?還用性命相托?」

  張翀道:「臣別無選擇!這次陛下派我和沈公子二人來白夜郡,表面上是我為主,他為輔,但是沈公子不甘人後,我們總不能內訌吧,所以就他為主我為輔好了。」

  寧潔道:「那你覺得沈浪憑借二百多人,能夠滅掉羌國主力嗎?」

  「不知道。」張翀道:「大概……能吧!」

  寧潔道:「瘋了,你們都瘋了!這件事情我一定要稟報陛下的,陛下的旨意很清楚,是牽制蘇難大軍,不是殲滅,不是殲滅!」

  張翀道:「公主殿下請便,但是蘇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們也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

  蘇全進行了最後的清點!

  兩萬劫掠者,被殺了八千,剩下一萬多趁著夜色逃出去了。

  而且全部是沿著城牆逃跑的,如同兔子一樣,鑽入田野樹林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只收繳了三十萬金幣,剩下的都……不見了!」

  「劫掠金幣最多的五千暴民被沈浪放進了城內,然後殺光了,這批金幣被張翀拿到了,大概會成為軍費。」

  蘇難真的要炸了。

  合著我一萬多大軍,辛苦了這麼久,臨到最終,肥肉被別人叼走了。

  我白忙活一場?

  一箭三雕的計劃,全部失敗。

  金幣沒得到,沈浪也跑了,白夜郡主城也沒拿下。

  而且,還給張翀送了幾十萬金幣的軍費?

  蘇全道:「這一次大概損失了多少金幣?」

  「大概百萬以上,西域商人好幾年的積蓄,全部被洗劫一空」

  蘇全眼前一陣陣昏眩。

  主公還想要一箭三雕,結果全部落空。

  真正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立刻攻城嗎?

  那就是提前謀反了。

  羌國大軍還沒有來會師!

  但是退兵?

  不可能,對士氣傷害太大了。

  圍而不打?

  也不行,張翀此時立足未穩,越早打越好。

  而就在此時,一個斥候來報!

  「大人,沈浪率領二百武士從東門離開白夜郡主城消失了!」

  蘇全顫抖。

  這條小毒蛇又要幹嘛?

  他好好的城內不待,又要去哪裡啊?

  很快,他明白了!

  沈浪的目標或許在羌國,或許是羌國的主力大軍。

  「苦難大師!」

  沒有等到蘇全的話,大劫寺的苦難頭陀立刻帶領兩千僧兵飛馳而下追殺沈浪。

  現在沈浪和大劫寺已經仇深似海了。

  緊接著,楚國大宗師班若也狂奔而去。

  她的目標只有一個,劍王李千秋。

  蘇全道:「蘇庸,把這個噩耗去稟報主公吧,接下來該怎麼辦?由主公決斷!」

  「是!」蘇庸翻身上馬,朝著鎮遠侯爵府馳騁而去!

  ………………

  次日正午,鎮遠侯爵府內!

  蘇難拿著蘇全的密信,渾身一陣陣顫抖,雙手徹底冰涼。

  彷彿完全不敢置信。

  一箭三雕的計劃,可謂是妙計安天下。

  雖然談不上萬無一失。

  但也絕對是有八九成把握的。

  能夠得到天文數字的金幣,能夠名正言順進駐白夜郡主城,還能夠殺掉沈浪。

  結果呢?

  一樣都沒有成功。

  沈浪這小賊又跑了。

  白夜郡主城也被張翀佔了。

  那一百多萬金幣,幾乎全部丟了,一半落在張翀手裡,成為了他的軍費。

  他和沈浪這一次對決,可謂是顏面全失。

  被沈浪辟哩啪啦地打臉!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7 22:51
第255章:沈浪瘋了!末日降臨!女王懷孕

  賠了夫人又折兵!

  真是要讓人氣吐血了!

  沈浪此子真是惡毒,活活坑死了幾萬人!

  哪怕以蘇難的涵養,也不由得頭腦一陣陣昏眩,胸口堵著一股氣散不出來。

  沈浪小賊來了白夜郡才多久啊,就讓蘇氏家族吃了兩個大虧了。

  這一次的損失更是痛徹心腑。

  上百萬金幣啊,就這麼如同水一般從手中流走了。

  這小賊真的是農民的兒子嗎?

  農民的兒子這麼視金錢如糞土,視人命如同草芥嗎?

  大概也就寧元憲才這麼敗家吧?

  蘇難久居朝堂高位,他當然知道這位國君陛下的奢靡程度,完全稱得上是揮霍無度。

  越國究竟欠了隱元會多少金幣?

  這個數字就只有天知道了。

  但你沈浪才發達多久啊,上百萬金幣就這麼灑出去了?

  你這等氣魄,我蘇難還真學不來。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而且你這樣的大手筆已經兩次了。

  第一次在望崖島,沈浪小賊用天文數字的黃金製造了一個驚天大謠言,活生生坑死了仇天危的海盜大軍,奪取了怒潮城。

  蘇難可是聽說了,那幾十萬金幣偽造的上古金脈現在還沉在那個大礦坑底下,沒有完全撈起來。

  這第二次在白夜郡,他帶頭搶了西域商人好幾年的積蓄,自己卻一個銅板都不要。

  面對幾萬的暴民,也是半點都不心動,這可是完全能夠轉變成為大軍來用的。

  真不知道該說是沈浪厲害,還是該說心大。

  「貪心了,貪心了!」

  話雖如此,但蘇難卻不後悔。

  他一箭三雕的計策也沒有錯。

  一百多萬金幣,換成寧元憲都會心動,更何況他蘇難?

  長長呼出了一口氣,蘇難走到大窗戶下,望著不遠處的大雪山。

  「吃了兩個大虧,跌了兩個跟頭。」

  蘇難自言自語道。

  望著雄偉的大雪山,心胸終於舒暢了一些。

  事情過去就讓他過去了,糾結已經發生的得失毫無意義。

  「不過這沒什麼,大局依舊沒有變。」蘇難自語道:「沈浪就算再折騰,張翀手頭也變不出兵來,就區區三千多兵馬,翻不了天去!」

  蘇庸道:「主公,蘇全大人的軍隊已經包圍了白夜郡城,不知是否應該進攻?」

  是啊?

  應該進攻嗎?

  圍而不打?

  不行,這不是便宜張翀了嗎?

  兵貴神速,蘇氏家族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橫掃整個天西行省南部。

  不宣而戰?

  那也不行,對士氣不利!

  既然要開打,那就轟轟烈烈地打。

  現在就要正是宣佈起兵嗎?

  那就是天崩地裂,瞬間點燃整個越國劇變的導火索。

  「白夜關的鄭陀,可有動靜嗎?」

  蘇庸道:「依舊沒有,城門緊閉!」

  「羌國那邊呢?阿魯太大軍到哪裡了?」

  蘇庸道:「世子剛剛送來的情報,羌王阿魯太的四萬大軍速度很快,距離阿魯娜娜的部落已經不足三百里,一旦滅掉阿魯娜娜,立刻就能東進和我們會師。」

  蘇難走到大地圖的面前。

  「這裡是阿魯娜娜的雪山部落,羌王阿魯太的大軍應該在這裡!」

  他指了地圖上的一個點,從地圖上看羌王阿魯太大軍和他的直線距離真的很近,區區幾百里而已,只不過需要繞過大雪山。

  蘇庸道:「半個月之內,羌王阿魯太的大軍就能和我們會師。」

  蘇難道:「楚國呢?吳國呢?這一次越國劇變,最大的得利者可是這兩家,他們不能雷聲大,雨點小!不能光等著我先打,這兩個塊頭大,要打也是他們先打!」

  蘇庸道:「東部海域距離我們這實在太遠,情報無法及時送來。但吳王對雷洲群島志在必得,隱元會對東海貿易權志在必得,關鍵是楚國!」

  蘇難目光落在白夜關上。

  鄭陀的軍隊雖然不多,但卻如同懸在頭頂上的一支劍。

  蘇庸道:「主公?我們開戰嗎?蘇全大人正在等著您的命令!」

  蘇難眉頭緊鎖,思考了很久。

  「不!」

  「先不動,去告訴楚國的使者,什麼時候楚國大軍動了,我再動!」

  蘇難還是壓制了強烈的衝動。

  這一點,他和沈浪預料中的不一樣。

  本來沈浪還覺得蘇氏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但蘇難此人,真是很難琢磨。

  有些時候無比的大膽貪婪,有些時候又無比的保守。

  本以為已經兵臨城下,他就會這麼反了。

  沒有想要,竟然硬生生止住衝動。

  片刻之後!

  楚國使者急匆匆地進來,直接朝著蘇難拜下道:「蘇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驚天動地就在此時啊!」

  很顯然,他也聽說了白夜郡城的事情。

  蘇氏大軍都已經兵臨城下了,那肯定就直接開戰了。

  時間脫得越久不打,對張翀越發有利。

  「蘇侯,開戰吧,趁著張翀立足未穩!」楚國使者興奮道。

  蘇氏在白夜郡吃了大虧對於蘇難來說是壞消息,但對楚國卻未必是壞消息。

  蘇難端起茶杯道:「不急,不急!」

  楚國使者道:「蘇公,張翀此賊非常厲害,若是給他時間,只怕真的將白夜郡城經營得更加固若金湯了。」

  蘇難依舊道:「不急,不急!」

  楚國使者道:「那蘇公要什麼時候才急啊?」

  蘇難道:「等楚國大軍什麼時候不再演戲了,而是真的攻打種堯大軍,等到鄭陀分身乏術了,我再動手不遲。」

  這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這一場遊戲中,最想要撿漏的就是楚國。

  軍隊集結得最多,雷聲打得最響,但是動作卻最小。

  瞧瞧人家吳王,奪取雷洲群島的意志毫不動搖。

  瞧瞧蘇難,蘇羌合一,叛亂自立的決心也不動搖。

  楚國使者道:「快了,快了!」

  蘇難正色道:「楚使閣下,這一場大戲因我蘇難而起,但是幾家之中我本錢最小,經不起消耗的,若你楚國不動手,我絕不動手,反正羌王大軍還沒有來和我會師!」

  ………………

  天下所有眼睛都盯著蘇難。

  本以為他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這麼反了。

  所有人都等著越國西南瞬間天崩地裂。

  結果……

  竟然沒有聲息!

  當然,蘇氏家族不是完全沒有聲息!

  蘇氏家族的軍隊,一支又一支冒了出來。

  之前口口聲聲只有五千私軍的,現在直接冒出來一萬多,而且還不算三眼邪的幾千馬賊。

  西域諸國的流浪武士,成群結隊地進入蘇氏領地,然後開始整編成軍。

  大劫寺的僧兵,也源源不斷東進。

  雲集在蘇氏家族領地上的軍隊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雪良城是最北邊的一座城市,距離白夜關最近。

  這一日!

  雪良城主忽然向白夜郡太守張翀和鎮遠侯爵府蘇難求救,說城內出現了大量的匪徒,正在劫掠商人和富戶。

  媽蛋,這句話你騙鬼呢?

  雪良城沈浪早就帶人去劫掠過了,當時這個城主早就聞風而逃。

  時間都過去半個月了,你才說出現匪徒?

  張翀太守已經被大軍包圍了,當然不能派兵相救。

  那蘇難侯爵當然義不容辭了。

  頓時,蘇難侯爵之弟蘇盞率軍五千進駐了雪良城。

  雪良城距離白夜關只有不到百里。

  蘇難一旦謀反,平西將軍鄭陀大軍南下,首先迎面撞上的就是雪良城。

  這五千軍隊,堵住鄭陀大軍的南下之路。

  緊接著,一支三千人的西域武士僱傭軍離開了蘇氏領地,前往白夜郡城,加入了蘇全大軍。

  此時蘇氏包圍白夜郡城的大軍,已經增兵到一萬五左右。

  天下幾乎所有目光都盯著蘇難。

  你這老賊真是能忍啊,還不動手?

  你就不怕張翀在白夜城內不斷招兵買馬嗎?

  張翀,吳王,越王,楚王,卞逍等巨頭幾乎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盯著蘇難。

  只要蘇難宣佈起兵那一刻。

  便是天崩地裂。

  牽一髮而動全局!

  ………………

  越王寧元憲。

  他剛剛收到寧潔公主的密報,頓時整個人都要跳起來。

  然後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真的怕是自己看錯了。

  結果寧潔寫得清清楚楚。

  沈浪帶著幾百人去滅羌王主力了。

  幾百個人,去滅幾萬大軍?

  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此刻寧元憲真是有些後悔派沈浪去白夜郡了。

  這……這就是一條野狗啊,一出門就撒手沒。

  在國都內還算乖巧,一離開視野,瘋狂起來簡直無邊無際。

  之前帶著幾萬暴民劫掠,把整個白夜郡洗劫一空,雖然膽大包天,但卻立了大功。

  而且和張翀完全配合得天衣無縫,讓蘇難一箭三雕的計策落空。

  國君表面訓斥,但心中卻暗爽,但卻驚出一聲冷汗。

  但是現在,他受到的驚嚇也太大了。

  我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了,沈浪你和張翀,鄭陀三人合作,牽制住蘇難大軍一兩個月,等著北邊戰事破局,就已經大功告成了。

  牽制懂嗎?

  不是讓你滅蘇氏大軍,更不是讓你滅羌國大軍。

  我寧元憲就算是瘋了,也不敢讓你帶著幾千人去滅蘇難。

  結果你現在帶著幾百人去滅羌王的幾萬大軍?

  你玩砸了不要緊。

  你會連累整個棋盤一起砸掉的啊。

  寧潔此人典型寡言少語,之前給寧元憲寫密信最多也就是十幾個字。

  而這一次洋洋灑灑幾百字,恨不得把每一個細節都說清楚。

  為什麼?

  因為她也害怕。

  「這沈浪真的是農民的兒子嗎?」寧元憲顫聲道:「這膽大包天,是農民生得出來的嗎?」

  寧元憲一陣陣頭痛。

  別人都說一個人才像是一把刀,你不會用了,說不定會割傷自己。

  這沈浪何止是一把刀?簡直就是……

  寧元憲不知道手雷這個詞語。

  否則一定會用在沈浪頭上的。

  炸起敵人兇猛,但一不小心也會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幸好這個瘋子帶的都是自己的那二百多騎,沒有把張翀的軍隊帶走。

  「這個小瘋子玩砸了還不要緊,至少還有張翀,還有鄭陀!」

  寧元憲自言自語道。

  這個時候他再暴怒也沒用,也攔不住沈浪了。

  而就在此時,黑水台密使飛奔而入。

  「陛下,緊急軍情,緊急軍情!」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這個密使直接跪在寧元憲面前,雙手奉上了黑水台絕密情報,上面沾了三根烏鴉羽毛。

  寧元憲頭皮又一陣發麻,整個脊樑骨猛地豎起。

  又……又出了什麼事?

  蘇難起兵了?

  絕對不是,西邊的戰局每隔兩個時辰,就有一次急報。

  那就是別的地方出事了?

  難道是南毆國?

  也不是!

  越國根本沒有國力承擔兩場大戰,所以祝霖大軍早就收縮防線,大軍集結於南毆城,沒有再出擊,不會有大戰事了。

  國君寧元憲打開一看。

  頓時腦袋一轟。

  密報上寫著,雷洲群島的天風城主仇嚎叛變,投靠吳國。

  吳國大軍兩三萬南下,直指怒潮城。玄武侯金卓疑被刺殺。

  寧元憲閉上了眼睛,承受這個消息的衝擊。

  沒有想到,沒有想到!

  他寧元憲在玩聲東擊西,而年輕的吳王卻是在玩聲西擊東。

  他的目標竟然是雷州群島。

  金卓被刺殺了?仇嚎叛變?

  如此一來,還怎麼抵擋吳國大軍?

  寧元憲稍稍有一點點難受。

  畢竟金卓的人品高潔,而且他還是……沈浪的岳父。

  但僅此而已!

  吳王對雷州群島志在必得,但寧元憲卻不算非常看重。

  比起海洋,他更重視陸地。

  雷州群島名義上是越國的,但終究是金氏的。

  「這裡面有隱元會的手筆吧!」寧元憲冷笑道。

  商人是沒有國家的,尤其是隱元會這種縱橫天下的組織。

  「還真是天大的手筆,左手借錢給寡人,右手借錢給吳王,隱元會真的把自己當成操縱天下的黑手了嗎?」寧元憲有些怒了。

  然後,僅此而已!

  怒潮城是你金氏家族的基業,就由你金氏來守吧,寡人是力有不逮了。

  能不能守得住,聽天由命吧!

  雷洲群島落入吳國手中,寧元憲當然暴怒,無比的不甘。

  但損失僅僅只是因為政治聲譽上的,對於實際利益他並不看中,至少他寧元憲在雷洲群島沒有什麼利益。

  甚至!

  吳王一心盯著雷洲群島,對卞逍的突襲還有巨大幫助。

  比起雷州群島,寧元憲更加看中北方戰局的勝負,更加看中卞逍突襲的結果。

  現在真的是天賜良機。

  吳王的精力全部在雷州群島和怒潮城,另外一小半精力都在上野城,在他寧元憲的十萬大軍身上。

  西邊的防線大概會被他忽略到極致。

  此刻,寧元憲忽然發現吳王和自己有些相似。

  雙方否喜歡戰略訛詐,都喜歡冒險,但又都只能專注於一個方向。

  比如寧元憲眼睛就盯著卞逍的奇襲之戰,於是瘋狂地鋪墊,拚命創造一切機會。

  但是雷洲群島那邊,就被他寧元憲忽略了。

  這應該是一種目光狹隘嗎?

  那沈浪呢?他是不是也太專注於某個目標,從而忽略了什麼呢?

  現在他後院起火,怒潮城馬上就要丟了。

  他竟然還一心帶著幾百人要去滅羌王主力,這算不算是顧頭不顧尾?

  ……………………

  東部海面上!

  吳國的幾百艘艦船,浩浩蕩蕩南下。

  從天空俯視,這支艦隊延綿幾十里。

  雖然稱不上遮天蔽日,但也絕對是無邊無際。

  近三萬大軍。

  這已經是吳王能夠出動攻打怒潮城的極限。

  但也足夠了!

  金卓被刺身亡,怒潮城守軍不會超過五千。群龍無首,肯定是人心惶惶。

  這一戰已經必勝無疑。

  吳國南征大軍主帥吳牧站在船頭,吹著海風,心生豪邁。

  「陛下,您就等著我大功告成的捷報吧。」

  「上天注定我吳牧要建立不世之功!」

  ………………

  怒潮城內!

  大城堡的密室內。

  金木蘭為難道:「我真的不會演戲,父親明明平安無事,卻要讓我時時刻刻裝出悲慼樣子,我不知道怎麼做。」

  木蘭真的演不了。

  她的父母都安康,而且和夫君又那麼恩愛,整個人都很幸福。

  想要讓他悲悲慼戚的樣子,她實在不會。

  金晦在邊上猶豫了好久。

  死就死吧!

  然後他幽幽道:「小姐,姑爺在國都已經和寧焱公主睡在一起了,而且不止一次,還被國君抓住了。」

  這話一出。

  木蘭寶貝的眼圈頓時紅了。

  人渣夫君,你之前口口聲聲說過的,你和寧焱只是兄弟,半點私情都沒有。

  我……我寧願你去青樓,找那些清倌兒。

  我也不願意你和身邊的女人有感情糾葛,尤其是那些可愛的女人。

  精神出軌絕對不行。

  此時,旁邊的安再天道:「對,小姐就就這個表情,非常到位。這幾天您覺得沒法悲慼的時候,您就想姑爺出軌這件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您不會演戲,一旦看到您悲傷憤怒的樣子,所有人都會相信主公已經被刺殺了。」

  金卓侯爵無語,竟然要如此嗎?

  木蘭咬牙切齒道:「人渣,你給我等著,你給我等著。等你回家,我一定弄死你,弄死你!」

  上一次在琅郡,我金木蘭還是心慈手軟了,竟然讓你第二天才能起床?

  你自己什麼本事不知道嗎?

  就我金木蘭一個人,你都吃不下,還要出去偷吃?

  本事那麼渣,還有面目出軌?

  此時,外面響起聲音。

  「主公,吳國幾萬大軍已經南下。」

  安再天歎息道:「怒潮城大戰,很快就要爆發了。姑爺人雖然不在,但是他的計策還在,這一次也一定能夠大獲全勝。」

  金卓侯爵道:「諸君,準備迎戰!」

  ……………………

  大雪山下。

  阿魯娜娜的部落!

  因為這裡免費種牛痘防治天花,所以短短數月內,十萬人前來投靠,成為了一個大型部落。

  羌國一直來的傳統就是追隨強者,所以前來投靠阿魯娜娜的都是老弱居多。

  不過就算如此,也算是人丁興旺,聲勢浩大。

  但這段時間,整個部落完全風聲鶴唳,無數人惶惶不可終日。

  因為羌國內亂已經結束,新王阿魯太上台。

  之前老羌王阿魯岡對阿魯娜娜還有一丁點父女之情,沒有直接派兵前來圍剿。

  如今阿魯太對她可沒有半點兄妹之情,哪怕兩人是同父同母。

  殺了三個成年的兄弟後,阿魯太直接率領四萬大軍朝著阿魯娜娜的部落殺過來。

  四萬大軍,一日一日地逼近。

  新羌王的使者每一次都要在阿魯娜娜的雪山部落喊話。

  「不想死的,趕緊滾!」

  「大王願意接受所有牧民,所有人帶著牛馬去迎接大王。」

  「等大王軍隊殺到,膽敢跟隨阿魯娜娜者,格殺勿論!」

  說真的,這些人確實很擁戴阿魯娜娜公主。

  她不但免費給所有人種牛痘防禦天花,而且對他們的剝削極低,在她部落的日子比其他地方好多了。

  但是,有什麼能比性命更加重要呢?

  阿魯娜娜身邊的武士就三五千而已,如何敵得過大王的幾萬人?

  再留在雪山部落,那就是等死。

  於是,這些牧民紛紛離去。

  每一天都有人走。

  部落的帳篷越來越少,牛羊也越來越少。

  阿魯娜娜公主心痛如同刀絞。

  她的心腹不斷勸她,不許任何人逃走,否則格殺勿論。

  只要圍住軍隊,堵住山谷,這些牧民想要逃走也不可能。

  阿魯娜娜公主歎息道:「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我又有什麼權力讓這些無辜的牧民陪著我送死?」

  放在之前,她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

  之前的她性烈如火,完全視人命為草芥!

  但是自從得了天花經歷了生死劫後,她就完全變了。

  她開始懂得了生命的可貴。

  尤其和大傻睡過之後,肚子裡面又有了寶寶。

  她對生命的理解又深入了一層。

  沒錯,她有寶寶了,已經三個多月了。

  大傻好厲害的,一槍中標。

  於是,她非但沒有阻止這些牧民的離開。

  反而公開宣佈。

  任何人想要離開雪山部落,她絕不阻攔。

  甚至她主動去送這些牧民離去,對於一些特別貧寒的牧民,還送上了奶酪,茶磚和肉乾。

  頓時,無數人跪在她的面前泣不成聲。

  在羌國,還從來沒有遇到一個這麼仁慈的主人。

  「我們不走了,我們和女王陛下同生共死!」

  「不走了,不走了,大不了和阿魯太拼了。」

  「女王仁慈,我們若是在關鍵時刻離開他,豈不是禽獸不如?」

  許多人熱淚盈眶,拔出彎刀重新站回到阿魯娜娜的身後。

  但是這樣不怕死的人畢竟是少數。

  大多數人還是走了!

  帶著無限的不捨,帶著無限的愧疚走了。

  一路走,一路哭。

  他們只能向上天祈禱,希望天神,希望聖人能夠保佑女王陛下。

  但是!

  女王陛下大概是過不了這個劫難了。

  這麼好的女王,或許本就不該出現在羌國土地上。

  她的滅亡,或許也是注定的!

  雪山部落的末日降臨了。

  女王陛下的末日降臨了。

  ………………

  「女王,阿魯太大軍距離我們部落還有五十里,明日中午就會殺來!」

  一名武士跪在阿魯娜娜的面前。

  「我們還有多少人?」阿魯娜娜問道。

  那名武士道:「三千。」

  阿魯娜娜驚詫,竟然還有三千?

  她本來以為所有人都會跑得乾乾淨淨,最後就剩下她一個人獨守整個雪山部落。

  竟然有三千人留了下來,五千名武士竟然只走了兩千人。

  「女王陛下對大家恩重如山,我們體內流的是熱血,不是涼水。」

  「就算是死,我們也要守護女王陛下到最後一刻!」

  阿魯娜娜從來都沒有稱王過。

  但是阿魯岡死了之後,部落的人就漸漸對她變了稱呼。

  稱之為女王。

  因為確實沒有一個主人對他們如此之好。

  不但給他們治病,不但給他們種牛痘防禦天花。

  而且還派出大軍給他們大減帳篷,牛羊生病了,她會派人來治。

  有些時候,她甚至會親自給牛羊接生。

  而之前的那些羌王,完全就是殘暴的代名詞,完全將他們牧民當成豬狗牛羊。

  阿魯娜娜有一個非常簡陋的城堡,只有不到一千平米大小,不到十五米高。

  她的整個部落,在一個山谷內!

  因為在雪山之下,常年受到雪水的滋養,所以這裡水草還算豐盛。

  阿魯娜娜走出了城堡,來到陽台之上。

  此時整個山谷都空了。

  但是很多帳篷還在,只不過裡面已經沒人了。

  很多牧民走了,但是卻沒有把帳篷拆掉,這大概算是一種念想。表示他們雖然人走了,但是卻把雪山部落當成了永久的家,所以把帳篷留在這裡。

  見到阿魯娜娜走了出來。

  三千名武士整整齊齊跪了下來,目光望著她充滿了決絕。

  阿魯娜娜道:「阿魯太的大軍就在五十里之外,明日中午就會殺到。你們現在還有機會逃走,我絕對不會有任何責怪!」

  三千名武士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和女王陛下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阿魯娜娜道:「阿魯太是我的兄長,但是他心狠手辣,是絕對不會留情的,我打不過他的,你們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

  「和女王同生共死!」三千人高呼。

  阿魯娜娜道:「我或許應該跑的,但是我不想跑,我也不知道跑哪裡去。」

  大傻不在,師傅雪隱也不在。

  甚至背後山上,就是師傅的家。

  阿魯娜娜不想逃。

  她雖然不再視人命如同草芥,但依舊性烈如火,她可以死,但絕對不會不戰而逃。

  更何況她能逃到哪裡去?

  越國嗎?

  蘇氏是敵人。

  楚國嗎?沙蠻族嗎?

  不,她哪裡都去不了。

  「和女王陛下同生共死!」

  三千人不斷重複這句話,悲壯決絕。

  言語之中,已經充滿了必死的決心。

  三千人面對羌王阿魯太的四萬大軍。

  完全沒有任何贏的可能性!

  阿魯娜娜摀住肚子,朗聲道:「那好,明日我們就和阿魯太決一死戰!」

  「我阿魯娜娜寧可站著生,也不跪著死,也絕不會如同喪家之犬一樣奔逃。」

  「決一死戰!」

  「決一死戰!」

  三千人狂呼!

  末日降臨嗎?那就降臨吧,大不了一死而已!

  而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一陣激烈的馬蹄聲。

  「女王陛下,有一支騎兵逼近。」

  阿魯娜娜大驚,阿魯太的大軍不是在五十里外嗎?

  竟然那麼快就來了?

  不過來了就來了,我阿魯娜娜又有何懼?

  大傻,你是個傻子。我若是死了,你可會想念我嗎?

  不過就算我死了,你也要為我守寡,你要是敢娶其他女人,我變成厲鬼也不會饒過你。

  阿魯娜娜猛地躍下城堡,騎上了白牛,抄起他的青龍偃月刀,大聲厚道:「跟著我殺出去!」

  然後她騎著白牛,率領三千武士,直接從山谷衝殺了出來。

  真是莽撞的女人,來的是不是敵人都不分辨清楚,就這麼不青紅皂白殺出去。

  等殺出了山谷口的時候!

  她不由得呆了!

  那,那不是她男人大傻嗎?

  她的眼中只有拔腿狂奔的大傻,完全沒有沈浪的存在,對他身邊的二百多騎也完全熟視無睹。

  因為大傻實在太奪目了,站在地上比別人騎馬還要高,奔跑起來比別人騎馬還要快。

  大傻一邊狂奔,一邊大吼。

  「媳婦,媳婦,我來了,妳別怕,妳別怕!」

  「二傻說了,他幫妳滅掉阿魯太幾萬大軍,讓妳成為整個羌國的女王。」

  「媳婦,啥是女王啊!」

  然後,阿魯娜娜騎著白牛狂衝而出。

  兩個人隔著還有十幾米,阿魯娜娜就從牛背上躍起衝出,一把將大傻撲倒在地。

  然後,狂吻狂撕衣衫,直接就要將他睡了。

  我操,這麼激烈?這麼狂野?

  沈浪完全傻了。

  這雖然是晚上,但也是眾目睽睽啊。

  「武烈快去,帶著幾十個姐姐去用幕布攔著,我嫂子屁股不要被人看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7 22:52
第256章:江山多嬌!大戰羌王阿魯太!

  沈浪本以為會聽到殺豬一般的叫聲,上一次阿魯娜娜的狂野他還記憶猶新。

  結果竟然沒有!

  阿魯娜娜的聲音竟然沒有穿雲裂壁。

  兩個人的戰況竟然是熱烈而不猛烈。

  沈浪聽了一會兒,覺得非常沒有意思,就直接走了,進入雪山部落的山谷之內。

  等這對狗男女爽完了,自己會回來的。

  沈浪才不會承認自己自卑了。

  假的假的,超過半個小時都是假的。

  不但沈浪走了。

  雪山部落的三千武士也走了。

  他們倒不是自卑,而是本能不願意看到他們的女王馬奇在一個男人身上。

  真的有點偶像光環破滅的感覺。

  ………………

  沈浪漫步在山谷之間。

  這裡密密麻麻都是帳篷,每一個帳篷面前都矗立著一塊木頭,雕琢成鷲頭狼身的形狀。

  這個怪物沈浪不是第一次見了,之前在羌王宮附近就見過幾次。

  鷹頭獅身的怪獸叫獅鷲,那禿鷲頭狼身體還長著翅膀的怪獸應該是什麼?

  羌國人稱之為天狼鷲,算是羌國王族阿魯家族的家徽。

  只不過之前在羌王宮,這個天狼鷲的雕像已經很少見了,聽說阿魯岡不喜歡,覺得不詳,全部燒掉了。

  按照沈浪的陰謀論,這應該也是蘇氏家族的陰謀,先淡化阿魯王族的家徽和圖騰,然後漸漸淡化阿魯家族,最後取而代之。

  反而到了阿魯娜娜的部落,這裡密密麻麻都是天狼鷲圖騰。

  這些木頭雕琢的天狼鷲圖騰上,全部都寫著同一句話。

  天神保佑我女王!

  呃!

  天下豈有六十年的太子乎?

  咦?我腦子為何會冒出這句話來?

  沈浪蹲下來研究這幾個字,他以前從來不知道,羌國竟然還有文字?

  不過仔細研究後就發現了,這羌文完全是根據漢字而生生造出來的,又彷彿帶著楔形文字的風格。

  總之這種文字象徵意義遠遠大過於使用意義,基本上沒什麼人用的。

  整個部落內,不僅僅木頭圖騰上寫滿了這句話,每一個帳篷上也寫滿了這幾個字。

  天神保佑我女王!

  可見阿魯娜娜在這個部落內擁有很高的人心。

  看來自己她準備的醫書和獸醫書還是有用的,讓她得到了無數人的擁戴,救人性命,救人牲畜在羌國應該是最高手段了。

  沈浪身後跟著一名武士,看起來非常英武,也非常強大,還是一個光頭。

  他是阿魯娜娜麾下第一猛將。

  此人看上去有西域人的血統,也有東方人血統,還有羌國人血統。

  「你是?」沈浪問道。

  那個武士道:「我是女王麾下的第一將領,鷹揚。」

  沈浪目光望向他的光頭,還有渾身的傷痕。

  沈浪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多傷痕的人,足足幾百道不止,這些傷痕彷彿盔甲一般,使得他看起來像是某種猛獸。

  「我先是奴隸,後來有成為鬥奴,贏了七年之後,被大劫寺收為弟子。」鷹揚道:「但是大劫寺和我追求的道完全不一樣,所以我就叛出了大劫寺成為了僱傭兵,廝殺了幾年後,我成為了傭兵的首領,我的隊伍感染了天花,所以來到了女王這裡,她治療好我的的天花,而且還為所有人種牛痘,終身免疫天花的屠戮。」

  所以,他就效忠了阿魯娜娜,成為了女王部落的頭號將領。

  沈浪道:「我身邊也有一個鬥奴出身的女子,名字叫武烈,你認識嗎?」

  鷹揚道:「你身邊有幾十個鬥奴,我一下就嗅出了她們身上的氣味。但是你說的這個武烈我不認識,但她不是我的對手。」

  這話就很傲慢了。

  鷹揚道:「鬥奴是從遙遠的西方傳過來的,到了西域諸國發展到了極致。但你們東方世界的鬥奴不行,不夠殘忍血腥,你們太文明了,誕生不了真正強大的鬥奴。」

  這句話很有道理。

  沈浪道:「整個部落就剩下你們這些武士了?其他人呢?」

  鷹揚道:「都走了。」

  沈浪道:「那幾千個越國奴隸也走了?」

  鷹揚道:「女王部落人數最多的時候有十三萬,就算到最後還有兩萬人留下來。但是女王陛下將他們都趕走了,他們雖然忠誠於女王陛下,但都是柔弱不堪的奴隸,留下來只會白白犧牲,戰場和犧牲是戰士的事情,和平民無關。」

  你的榮譽感倒是很強。

  但沈浪有些瞭解這種心態,他就相當於一個非常強大的角鬥士,從小到大支撐他活下去的就只有求生欲,榮譽感。

  沈浪問道:「你麾下哪一族的戰士最多?」

  鷹揚道:「沙蠻族。」

  沈浪道:「為何?」

  鷹揚道:「因為沙蠻族的男兒最野蠻暴力,最擅長戰鬥,所以西域鬥奴中,沙蠻族人最多。我的僱傭兵最多的便是沙蠻族。」

  沈浪道:「那沙蠻族武士有榮譽感嗎?」

  鷹揚道:「有,非常強烈,只不過被你們東方世界所不能理解。」

  沈浪道:「你知道南毆國的矜君嗎?」

  鷹揚道:「知道,他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我手下的沙蠻族武士也非常崇拜他。」

  這對於越國來說是一個壞消息。

  不管是沈浪和寧元憲都沒有想到,南毆國的戰局會演化到這個地步。

  矜君成年之前一直都在越國國都,被視為寧元憲的義子,曾經擁有至高無上的榮譽地位。

  越國人甚至可以黑太子,但不能黑矜君。

  越王坑死了上一代矜君,又派遣無數官員接管了南毆國的政事。

  整整經營了十幾年,南毆國幾乎所有權力都掌握在越國官員手中,此時寧元憲才把矜君放回南毆國中,而且還把寧蘿公主許配給他。

  在所有人眼中,矜君在南毆國就是一個傀儡,完全掀不起風浪。

  之後矜君下毒謀害寧蘿事發,矜君謀反,平南大將軍祝霖率領大軍三萬入南毆國平叛。

  本以為這場平叛最多兩三個月就能完成,祝霖不僅有三萬大軍,南毆國內還有無數心向越國的帶路黨。

  然而沒有想到,在戰局最絕望的時候,矜君竟然隻身入沙蠻族請求援軍。

  按說這完全是找死的行徑。

  沙蠻族最最痛恨的就是叛徒,而南毆國歷代國主就是最大的叛徒。

  南毆國本是沙蠻族一員,但被越國收買,叛出了沙蠻族,成為了越國的附庸。

  在越國的武裝下,南毆國的武器裝備遠遠超過沙蠻族。

  每一次越國擴張南下的時候,南毆國主都率軍衝殺在最前線,殺起同族毫不手軟。

  可以說,南毆國主的寶座完全是用無數沙蠻族人的屍骨堆成的。

  這是最大的沙奸啊!

  就十幾年前的那一場大戰,南歐國和越國聯軍殺了多少沙蠻族人?戰士和平民加起來,足足十萬巨。

  矜君作為最大的沙奸,竟然去沙蠻族求援?

  豈不是必死無疑嗎?

  不僅僅會死,而且會接受最殘酷的刑法!

  這個最殘忍的酷刑就是把人的下半身埋入洞穴,那洞穴裡面有幾百條毒蛇。

  這個人的上半身塗滿了蜂蜜,然後他身上倒幾萬隻白骨毒蟻。

  最多幾分鐘之後,此人下半身就會腫脹好幾倍,上半身就只剩下白骨。

  所有人都等待著矜君暴斃的消息。

  然而他不但沒有死,而且還迎娶了三個酋長之女和兩個女酋長。

  帶回來了五個老婆,還有一萬沙蠻族大軍。

  然後,南毆國的戰局就徹底陷入了泥潭。

  越國不斷增兵,沙蠻族大軍也源源不斷進入南毆國。

  矜君的名聲越打越大。

  現在他已經成為了整個沙蠻族的大英雄。

  鷹揚道:「或許用不了多久,矜君就會成為首個統一沙蠻族的王!到那個時候,你們越國在南毆國就要輸了。」

  南毆國戰局本來和沈浪也是無關的。

  但是很快就要和他有關了,祝霖大將軍若戰敗,對沈浪反而是一個好消息。

  寧政未來想要上位,南毆國是一個最好的舞台。

  浪爺真是很瘋狂的。

  現在羌國未滅,蘇氏未滅,他就開始考慮如何滅太子和三王子的策略了。

  什麼是天才?

  就是提前二百天就開始想著怎麼害你。

  鷹揚道:「我覺得,矜君本來早就可以贏,早就可以消滅你們越國的祝霖,但是他故意不贏。」

  這話一出,沈浪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矜君就牛逼了。

  那就是把南毆國戰場當成工具,統一整個沙蠻族的工具。

  那樣的話,什麼時候他統一了沙蠻族,或許就是祝霖全軍覆滅,南毆國戰局徹底崩潰的時刻。

  但現在越國對此一無所知。

  因為祝霖大軍還是贏多輸少,南毆國的三個大城市依舊在他的掌握之中。

  沈浪無權看寧蘿和祝霖大將軍的奏報,但從國君的反應上看,南毆國戰局雖然陷入泥潭,但整個越國都覺得戰局總體樂觀。

  春江水暖鴨先知。

  對於矜君的強大之處,反而是最底層的武士感知最為清晰。

  現在連阿魯娜娜公主麾下的沙蠻族武士都開始崇拜矜君了,這已經是非常嚇人的信號了。

  看來這位矜君,真的是相當了不起。

  真是江山如此多嬌。

  天下豪傑輩出。

  不過至少現在,矜君距離沈浪還很遠。

  此刻沈浪要面對的人是羌王阿魯太。

  沈浪道:「明日之戰,你覺得如何?」

  鷹揚道:「若女王願意逃跑,我們不會死。但女王不跑,我們必死無疑。」

  談論生死的時候,鷹揚也顯得很淡然,這一點倒是和武烈很像,彷彿一點都不畏懼死亡。

  沈浪在阿魯娜娜的小城堡上,俯瞰整個山谷部落。

  這是一個好地方。

  但防守太薄弱了,唯一的屏障就是山谷口的那道石牆。

  這道石牆足足有五里長,但卻非常粗糙,僅僅只有三米高,近兩尺厚。一部分是石頭,裡面是泥土。

  這根本就稱不上是一道城牆。

  三千人對陣四萬人,靠著這麼一堵石牆是絕對不行的。

  這一戰就算神仙來打,也是必輸無疑。

  ………………

  將近兩個時辰後。

  那對狗男女終於回來了,阿魯娜娜不僅和大傻苟且好幾次,而且還帶著大傻去洗澡了。

  還換了一身新衣衫。

  大傻進入城堡之後,面孔瞬間就紅了。

  「二傻,我……我先走了。」

  然後,他就躲進房間之內,明天之前是不敢露面了。

  連大傻都知道害羞了。

  反而阿魯娜娜容顏不改,就彷彿剛才眾目睽睽之下亂搞的人不是她一樣。

  「二傻,我應該是懷孕了,但也不是非常確定,你幫我看看。」

  沈浪一驚,都懷孕了妳還亂搞?

  換算時間,應該是三個多月,這時候胎兒最脆弱,妳這樣亂搞容易出事的懂嗎?

  然後沈浪趕緊給她檢查。

  結果發現她確實懷孕了,而且胎兒非常健康,非常強壯。

  三個多月的寶寶就這麼強壯,真是太少見了,大傻的種子還真是牛逼。

  「是懷孕了,寶寶非常健康,不過妳要做好思想準備,你們的寶寶生下來可能比普通孩子大很多。」沈浪道。

  阿魯娜娜大喜,寶寶越大越好。

  接著阿魯娜娜道:「大傻說,你能夠幫我打贏阿魯太?」

  沈浪道:「對,我能夠幫妳消滅阿魯太的幾萬大軍,能夠讓妳做上整個羌國的女王。」

  阿魯娜娜的表情有些複雜。

  阿魯太要來殺她,她當然是要反抗的。

  但是她卻沒有主動要殺死阿魯太的意思,對於成為王國的女王,她也沒有太大的興趣。

  沈浪道:「蘇羌合一後,最多十年之內,蘇氏就會吞併羌國,到那時候就沒有阿魯家族了,也沒有天狼鷲圖騰了,整個羌國都歸了蘇氏。」

  「停!」阿魯娜娜道:「你別和我說這些家族國家大事,我就只知道一點,阿魯太要來殺我,那我就要殺他。」

  呃!

  行吧!

  阿魯娜娜道:「你確定能夠消滅阿魯太的幾萬大軍?我跟你講,我是肯定打不過他的。別說我只有三千人,就算有我三萬人,我大概也打不過他。」

  沈浪道:「我確定,能夠擊敗阿魯太的幾萬大軍,但是妳一切要聽我的。」

  「行,沒問題!」阿魯娜娜道:「你雖然是一個人渣,而且還想睡我師傅。但你不會害自己人,你吹過的牛都實現了,我相信你。」

  呃!

  這些話從妳嘴裡說出來就讓人不不愛聽了。

  跟腦子裡面都是肌肉的女人打交道,也難也簡單。

  當她不相信你的時候,你說得天花亂墜都沒用,她的青龍偃月刀直接就砍過來了。

  但是但她相信你的時候,一切就無比簡單了。

  「明天的戰鬥就交給你了,我去和大傻睡覺了。」

  阿魯娜娜直接走了。

  還睡?!

  ………………

  羌王阿魯太連夜行軍,一直到距離雪山部落二十里的地方在停下來駐紮。

  羌國靠放牧為生,牛馬羊無數。

  在別國珍貴無比的騎兵,在這裡到處都是。

  所以阿魯太的四萬大軍,幾乎有一大半都是騎兵。

  這一路上,他志得意滿,又春意盎然。

  蘇氏家族又送過來了一個女人。

  一個寡婦,三十三歲的蘇梟。

  三個蘇氏之女,三個絕色。

  幸虧阿魯太是鐵打的身子,也幸虧他有所節制,否則只怕真的要x盡人亡了。

  蘇羌合一!

  這是這是蘇氏想要吞併羌國。

  阿魯太不是傻子,他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他覺得,誰吞併誰還不一定呢。

  就憑著在我身邊放幾個女人,就想要控制我阿魯太?

  做夢!

  至少現在的蘇羌合一,我阿魯太才是王,你蘇難才是丞相而已。

  阿魯太和阿魯岡不一樣。

  他覺得自己的父王雖然霸道無敵,但卻非常粗俗不堪,完全沒有經過文明的熏陶。

  看看他那惡俗的王宮就知道了,建造得這麼大,卻庸俗不堪。

  看看他的藏寶庫,全部都是寶石金子,可有任何古董書畫?

  阿魯岡覺得天下最好的地方就是羌國,就是他的那個王宮。

  但新王阿魯太卻嚮往東方的花花世界。

  羌國太荒涼了,沒有城市,沒有綾羅綢緞。

  這一次蘇羌合一,謀反自立,主力大軍還是要靠我阿魯太。

  但是,我羌國大軍一旦殺入天西行省之後就不走了,我羌王也要入城了,也要成為文明世界的大王。

  我應該立哪個城市為新王都呢?

  白夜城?天西城?

  還是修復大劫宮?

  但原來的那個羌王宮,他是絕對不要了,太惡俗了。

  這一戰打完之後,他就把王宮所有的金子都融掉,用去建新王宮。

  不過隨著大軍東進之後,他的好心情漸漸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怒火。

  因為他聽到了無數的歌謠,都在讚美阿魯娜娜女王。

  一路上,他見到了許多圖騰,上面都用羌文寫著天神保佑我女王。

  他每天都派遣使者去阿魯娜娜的部落喊話,逼迫那些賤民離開。

  要嘛滾,要嘛死。

  果然,這些牧民都滾了,全部離開了雪山部落。

  一路上阿魯太就遇到了許多逃離的雪山部落牧民。

  但是這些牧民卻沒有來向他跪拜,也沒有來效忠他,而是朝著遠方走去。

  他們一邊走,一邊哭,一邊喊著歌謠。

  這些歌謠雖然非常隱晦,但意思非常明顯,實在埋怨天神無眼,這麼好的女王卻很快要死了,兇惡的王卻要統治整個雪山下的草原。

  越靠近雪山部落,阿魯太越是怒火萬丈。

  整個羌國就只能有一個王,那就是我阿魯太。

  另外三個兄弟都被殺了,更何況是一個女子,也敢稱王?

  更何況我歷代羌王都高高在上,絕對不會去做收買人心之事。

  妳阿魯娜娜破戒了。

  而就在此時,不遠處又有一群牧民經過,他們大概是最後一批逃離雪山部落了。

  他們又是一路哭,一路唱著歌謠。

  詛咒惡王,為女王哭泣。

  阿魯太暴怒,頓時就要下令將這些牧民斬盡殺絕。

  蘇莫趕緊上前纏繞,柔聲道:「大王莫要生氣,這群賤民最沒有見識,最容易被小恩小惠收買,但是他們也是最健忘的,等阿魯娜娜死了之後,用不著半年,他們就會將她忘得乾乾淨淨,到時候他們就只有一個王,那就是您。」

  蘇凝嬌聲道:「再說大王志在四方,您未來是要和楚國,越國平起平坐的大國之君王,這群卑賤的牧民就如同地上的老鼠,哪裡會懂得天上蒼鷹的想法呢。」

  羌王阿魯太的怒焰這才平息些許。

  但是殺阿魯娜娜的心更加堅決了。

  羌國只能有一個王,任何想要和我奪王位的人都要死,我的親妹妹也不例外。

  緊接著,蘇莫,蘇凝,蘇裊又扒光了衣衫,纏繞上來。

  這三個女人真是太美了!

  羌王阿魯太猛地一咬牙,拒絕了她們。

  「明日大戰,要將阿魯娜娜斬盡殺絕,今日禁慾!」

  然後,他走了出去。

  天上月明星稀。

  羌王見到一個身影正在仰頭望著星空,正是蘇劍亭。

  「你在看什麼?」阿魯太問道。

  蘇劍亭立刻躬身拜下道:「臣拜見大王。」

  阿魯太道:「我在問你,在看什麼?」

  蘇劍亭道:「我在家中也經常仰望星空,然後想要嘗試分辨一下,此處的星空和家中有何不同?」

  阿魯太哈哈大笑道:「蒼穹之下皆螻蟻,螻蟻望天,哪裡都一樣的。」

  蘇劍亭不由得一愕。

  阿魯太竟然說得出這麼富有哲理的話?

  羌王阿魯太道:「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南毆國的矜君說的。他說太愚蠢的人不要經常望天,因為容易變得更蠢,會忘記自己身處於塵埃之中,會忘記去辛苦討生活。太聰明的人也不要經常望天,因為容易沉迷於其中。蘇劍亭你是聰明之人,還是蠢人呢?」

  難怪,矜君這樣的英雄豪傑說出這樣的話也不奇怪。

  蘇劍亭笑道:「臣是中庸之人。」

  阿魯太道:「人對上天太過於敬畏了就會胡思亂想,比如你們東方世界的人,一個流星劃過都要想著是不是上天有所預兆?幾顆流星墜落,國君甚至還要下莫名其妙的罪己詔。當然對上天完全沒有敬畏也不好,就如同我的父王,他心中就毫無敬畏。」

  在其他國家,子不言父過。

  因為以孝治國,就是要崇拜祖先。

  但是在羌國強者為尊,完全沒有這回事。老羌王剛死去的那一刻,就已經沒有人敬畏了,甚至到現在都沒有人理會阿魯岡是怎麼死的。

  可是這句話,蘇劍亭卻不敢接,而且他不知道阿魯太究竟想要說什麼。

  羌王阿魯太淡淡道:「我父王竟然把阿魯家族的圖騰和家徽都給燒掉,這就是對上天太不敬畏了。我阿魯家族的圖騰是天狼鷲,天狼吞月。我們阿魯王族有狼的力量和野性,有禿鷲的眼睛和翅膀,這樣才能翱翔在天際,再能接受天神的庇護。所以他把家族圖騰燒掉這是不對的,從今以後我要重新將家族圖騰矗立起來,天狼鷲圖騰還要成為我們新王國的旗幟!」

  這話一出,蘇劍亭心臟一顫。

  阿魯太這是在暗暗警告,不要把他當成父親阿魯岡。

  你們慫恿著我父親燒掉了家族圖騰包藏禍心別以為我不知道。

  先淡化天狼鷲圖騰,再淡化阿魯王族,最後吞併整個羌國,不要癡心妄想。

  蘇劍亭拜下道:「大王英明,臣擁護!今天晚上就趕製出天狼鷲王旗。」

  羌王阿魯太搖頭道:「不用了,這面旗幟等滅了阿魯娜娜再用。」

  因為這面旗幟已經被阿魯娜娜先用了,在她死之前,阿魯太就不能用。

  羌王阿魯太道:「睡吧!明日一早就出發,將阿魯娜娜斬盡殺絕。後天就進入越國和你父親會師,橫掃整個天西行省,打哭越王寧元憲!」

  蘇劍亭躬身道:「臣遵旨。」

  羌王阿魯太笑道:「你父親應該等急了吧,哈哈哈!我的妹妹,你為何不睡,嫌棄太醜嗎?」

  蘇劍亭躬身道:「不敢,臣立刻就睡!」

  當天晚上,蘇劍亭秉著呼吸,把羌王阿魯太十七歲的妹妹給睡了。

  然後,稍稍有點懷疑人生。

  長得其實很漂亮,關鍵是味道太重,而且姿勢嫻熟之極。

  儘管才十七歲,但已經是一個老騎士了。

  為了家族大業,我蘇劍亭的犧牲還真大。

  ………………

  次日一早,天不亮!

  阿魯太四萬大軍,就已經吃飯完畢。

  「大軍出發!」

  一聲令下。

  兩萬多騎兵,衝鋒在前,兩萬步兵行軍在後。

  浩浩蕩蕩,朝著阿魯娜娜的雪山部落殺了過去。

  二十幾里的距離,騎兵最多一個時辰就能趕到了。

  兩萬騎兵,帶著特殊的韻律前進。

  說奔跑不是奔跑,說行走不是行走。身後步兵努力快跑,也能追的上。

  天亮之後!

  雪山部落已經清晰可見了。

  山谷之中,密密麻麻是無數的帳篷,還有無數的天狼鷲圖騰。

  山谷口的那道石牆也清晰可見,牆上掛滿了旗幟。

  那是阿魯娜娜的王旗,上面畫著的正是阿魯家族的圖騰天狼鷲。

  這道五里長的石牆,就是雪山部落唯一的防線屏障了。

  然而在阿魯太眼中,這道石牆完全不堪一擊。

  又不是東方國度的那些城牆,這石牆又薄又矮,輕而易舉就能撞塌了。

  阿魯娜娜的三千人想要靠這道石牆守住部落,完全是癡人說夢。

  距離石牆還有五里的時候。

  羌王阿魯太一聲令下。

  「停!」

  接下來,大軍要開始集結了。

  一個衝鋒!

  就能徹底毀掉這道脆弱不堪的石牆。

  就能踏平阿魯娜娜的部落。

  而就在此時,從北邊又衝來了一支軍隊。

  全部都是光頭。

  這是大劫寺的僧兵。

  為首的便是苦難頭陀,還有一個女道姑。

  阿魯太第一眼直接瞥向道姑的屁股,還有大腿之間。

  對於任何女人,他都是這樣看的。

  然後在腦子幻想,如何日掉她。

  羌王就是要日天下女人,

  楚國大宗師班若大宗師不以為意,天下男人看她穿著道袍的樣子,倒是有大部分想要日她的。

  天下男人皆齷蹉,她哪裡管得過來。

  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掉李千秋。

  當然她和李千秋之間無冤無仇,但是她的師傅和李千秋的岳父也就是上一代的劍王仇恨就大了,簡直就是魔岩山道宮之恥。

  這個恥辱,只有殺掉南海劍王,才能洗刷乾淨。

  「羌王,別來無恙啊!」苦難頭陀大笑道。

  大劫寺的戰略是和蘇氏合作,不是和羌王合作。

  因為上一次在羌國,羌王就坐視了苦海頭陀的滅亡。

  而且在蘇羌之間,大劫寺看好蘇難。

  羌王阿魯太笑道:「苦難上師別來無恙?你來作何?」

  苦難頭陀道:「去一趟大劫宮。」

  大劫宮,就在這大雪山上,曾經是大劫寺在越國最大的一個宮殿群。

  不但在山上開闢出了宮殿,還開闢出一個廣場,可以供幾萬信徒跪拜。

  羌王阿魯太道:「那真是巧了,我也打算去一趟大劫宮,甚至打算修復它,成為我新王國的行宮呢。」

  苦難頭陀面孔一抖,暫時將這個爭端拋在一邊,寒聲道:「我來還有另外一事,殺沈浪!」

  「沈浪?」羌王阿魯太道:「他也在這裡?」

  蘇劍亭心臟一抖。

  沈浪這個小畜生也在?

  苦難頭陀道:「對,沈浪這條小毒蛇就在雪山部落內。」

  羌王阿魯太道:「此子必殺。」

  苦難頭陀道:「此子必殺。」

  蘇劍亭道:「此子必殺。」

  蘇莫,蘇凝,蘇裊齊聲道:「此子必殺。」

  苦難頭陀道:「那就把大劫宮的爭端放在一邊,先殺沈浪可好!」

  羌王阿魯太道:「行!」

  然後,大劫寺的兩千僧兵和羌王阿魯太大軍聯合在一起。

  「大軍集結!」

  「列陣!」

  「前進!」

  四萬多大軍,朝著雪山部落的那一道脆弱石牆,浩浩蕩蕩進發。

  距離五里石牆越來越近。

  三里!

  兩里!

  一里!

  羌王阿魯太一聲大吼:「衝鋒,將叛逆阿魯娜娜斬盡殺絕!」

  「衝鋒!」

  頓時,兩萬騎兵瘋狂衝鋒。

  每一個騎兵手中都拿著一個鐵錘,他們要借助戰馬的衝勢,用鐵錘砸塌這道五里石牆。

  大劫寺的僧兵,更是抬著一根粗大木頭,當作撞牆錘瘋狂衝去。

  頓時,整個大地顫抖。

  殺聲沖天!

  方圓十幾里內,所有蟲獸紛紛狂奔逃竄。

  羌王的兩萬騎兵衝得很快。

  而且越來越快,捲起的塵暴,如同烏雲滾滾。

  「殺,殺,殺!」

  距離雪山部落石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放!」

  「放!」

  「放!」

  隨著一聲令下!

  石牆背後的守軍箭雨狂射。

  幾千支羽箭,在空中劃過密密麻麻的弧線,猛地砸落到羌王騎兵群中。

  「噗噗噗……」

  羌王騎兵身上沒有重甲,利箭輕而易舉撕開了肌膚,刺入體內。

  一個又一個羌王騎兵從戰馬上墜落,然後被踩成肉泥。

  兩萬多騎兵,實在太密集了。

  「放!」

  「放!」

  隨著沈浪和阿魯娜娜的命令。

  一陣又一陣箭雨落下。

  羌王騎兵,乃至大劫寺僧兵,紛紛倒地斃命。

  但是這寶貴的殺傷機會太短了。

  僅僅只有一百米的距離。

  僅僅只有不到十秒鐘的時間。

  最多也就是射殺二三百人而已。

  很快!

  羌王的兩萬騎兵猛地衝到了石牆之前。

  手中的錘子,狠狠地朝著石牆砸去。

  「砰砰砰……」

  一陣陣巨響!

  脆弱的石牆,一陣陣戰慄。

  「衝,衝,衝過石牆,將阿魯娜娜斬盡殺絕,將沈浪部屬斬盡殺絕!」

  隨著羌王的一聲令下。

  無數羌國武士,猛地一躍,如同無數野獸一般,直接從戰馬躍上不足三米的石牆。

  短短片刻。

  無數羌國武士,如同潮水一般,湧上石牆。

  戰鬥剛剛開始,最進入最激烈的狀態!

  四萬多大軍,就算淹也要將阿魯娜娜和沈浪區區三千多人淹沒,淹死!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8 22:33
第257章:羌王欲噴血!天崩地裂!天下變

  雷洲群島!

  天風城,一艘又一艘的吳國艦船停靠在碼頭上。

  一隊又一隊的士兵,進入了天風城,如果這也能算是一座城的話。

  越國沒有多少真正的水軍,吳國稍稍好一些,有幾千水師。

  但也僅僅只有幾千,這次南下大部分都是普通軍隊。

  普通軍隊跨海攻擊最可怕的就是暈船,完全吐得七葷八素渾身發軟,根本打不了仗,需要提前休整好幾天。

  天風城距離怒潮城不足百里了。

  所以,這兩三萬吳國大軍會在天風城休整三天,然後再一次登船南下,攻打怒潮城!

  天風城主仇嚎拿著嶄新的官印,還有整整十萬金幣,喜出望外。

  吳軍主帥微笑道:「鎮海將軍,金氏家族海面戰鬥力如何?」

  仇嚎不屑道:「都是一群旱鴨子。」

  金氏家族的士兵確實不擅長水戰,不過剛剛奪下怒潮城之後,金卓就分撥了三千人作為金氏水師,每天都在海上訓練作戰。

  而這三千水師的骨幹,就是從仇天危那邊投降過來的一千多海盜。

  但是金氏家族缺乏一個海軍將領,這太難了,並不是隨便挑選一個人出來就可以當的,但是又不能把海軍主力交給海盜吧。

  幸好整個東部海域的海盜已經差不多絕跡了,所以這三千水師用來維持海面持續還是可以的。

  但至少到現在為止,金氏家族的海面戰鬥力依舊不強。

  吳軍主帥道:「那接下來整個海面就交給仇嚎將軍,三日之後我們大軍就要南下登陸怒潮城,這段時間內要確保掌握這片區域的制海權,不能有任何敵艦威脅存在,確保登陸順利進行。」

  仇嚎一拍胸脯道:「包在我的身上,我的艦隊一出,保證整個海面上沒有半個敵人。」

  「那就有勞鎮海將軍了。」

  幾個時辰後!

  在無數金幣的激勵下,仇嚎的四千水師登上了艦船離開天風城,撲向整個怒潮城海域。

  也勿怪仇嚎如此囂張,因為在很久之前,金氏家族的艦隊就已經全面收縮,幾乎不出現在海面上了。

  不僅如此,天道會的商船也早就停航。

  他的海盜大軍想要奪取制海權,並沒有什麼難度。

  ………………

  一艘海船離開了怒江郡陽武城市碼頭,朝著怒潮城而來。

  這艘海船很小,但是非常快,而且也能夠進行遠航。

  船上除了天道水的水手之外,還有十幾個人。

  天道會的黃同,恭敬地站在艙房中。

  一個人盤坐在艙房之內,她滿頭白髮,一身白衣勝雪。

  此時明明是大夏天,而且東部海域非常炎熱,但她身上依舊穿著厚厚的道袍。

  她就是黃鳳的老師,雪山老妖林裳。

  就是那個經常找鍾楚客打架的頂尖高手。

  沒辦法,整個越國就六個宗師名額,想要成為宗師就必須擊敗其中一位然後取而代之。

  所有人都覺得六個宗師中,鍾楚客大宗師最弱。

  所以大家紛紛去挑戰他。

  這讓鍾楚客非常不滿?

  啥意思啊?柿子挑軟的捏嗎?

  你們為啥不去挑戰李千秋,為啥不去挑戰燕難飛嗎,為啥不去挑戰王宮的那個老祖宗?

  都說我在六大宗師排倒數,我就教出一個天下第一的徒弟,把你們所有人都嚇尿。

  當然,倒數第一那也是大宗師啊。

  至少到目前為止,所有挑戰鍾楚客大宗師的人都輸了。

  雪山老妖挑戰三次都敗了。最近一次,就在幾個月前。

  這讓她好沒有面子,本來是不打算見人的,但是天道會百般哀求,並且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終於還是把這位雪山老妖請來鎮守怒潮城了。

  這位大神真不是一般的難侍候。

  明明不是大宗師,架子卻比大宗師還要大。

  但是她確實欠了天道會一個超大的人情。

  為何這麼說?

  這位雪山老妖林裳本是楚國魔岩山道宮的弟子。

  此女自視甚高,不願意屈居任何人之下。

  但是魔岩道宮的掌門繼承人給了班若,林裳哪裡願意?就去搶,挑戰了班若十幾次。

  十幾次都失敗了,顏面盡失。

  於是一怒之下,她就叛出了魔岩道宮,自己成立了雪山道宮。

  沒想到,剛到了大雪山,又遇到神女雪隱在大雪山安家了。

  這怎麼可以?

  我是雪山老妖,妳是神女雪隱?

  妳竟然有一個字和我一樣?當我不存在嗎?

  這個雪字我用了,別人就不能用。

  於是,這位雪山老妖又衝上門去和雪隱幹仗了。

  當年雪隱還沒有得到大宗師的名分,林裳還覺得這是一個軟柿子呢。

  結果……她又敗了!

  打了三次都敗了!

  敗了敗了吧!

  反正雪隱這個賤人也不廣收門徒,也不建立門派。

  別人一提起大雪山,就只知道我雪山宮,而不知道雪隱。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雪隱儘管只有一個弟子,但一提起大雪山,所有人想到的都是神女雪隱,而不是雪山老妖。

  這真真是日了狗了。

  所以這位雪山老妖永遠都處於憤怒之中。

  她覺得整個天下人都對不起她。

  當然了,她的雪山宮也不得安穩,因為他是魔岩道宮的叛徒。

  班若大宗師屢次率領高手前來攻打她的雪山宮。

  每次雪山宮人一多,班若就過來打,然後這些弟子就都叛逃,歸到魔岩道宮去了,反正學習的武功是差不多的。

  這不是欺負人嗎?

  雪山老妖暴跳如雷,卻又無計可施,因為她真打不過班若,修為差一點點也是一點點。

  這個時候天道會出現了。

  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魔岩道宮停止了對雪山老妖的攻打。

  從那之後,林裳的雪山宮這才稍稍安穩下來。

  不過,林裳的雪山宮完全沒有收入,沒有生產。

  但是吃穿住行都要錢,這林裳性格乖戾,架子又大,別人都不願意招惹。

  又是天道會出面接濟,每年給雪山宮捐獻一筆錢。

  這才讓她維持了下去。

  所以啊,這世界練功有什麼好的?

  林裳距離宗師只有半步之遙了,卻連基本的溫飽還要靠人施捨。

  還有劍王李千秋,整個劍島加起來不超過五個人,總資產不超過三百金幣。

  還有鍾楚客大宗師,他算是活絡的,收的弟子都出身豪門貴族,這才有了一座山,並且在山上建了一座小城堡。

  越國六大宗師中,享受榮華富貴的,唯有燕南飛一人而已。

  「大師,飯菜已經做好了,您要喝什麼酒?是葡萄酒,米酒,還是果酒?」黃同恭敬道。

  雪山老妖林裳一瞪眼,寒聲道:「怎麼?寒磣我是嗎?明明知道我不是大宗師,卻喊我大師?」

  黃同頭皮發麻,趕緊換了稱呼道:「林掌門,您要喝什麼酒?」

  林裳道:「隨便。」

  黃同道:「那我們喝點葡萄酒?」

  林裳道:「不喝,像血,酸不拉幾的。」

  黃同道:「那我們喝米酒?」

  林裳道:「不喝,一股子餿味。」

  黃同道:「那我們喝點果酒?」

  林裳道:「那玩意甜絲絲的,一點酒味都沒有。」

  黃同要哭了,顫聲道:「大師,我們船上就這三種酒,您委屈一下,挑選一種。」

  林裳道:「都說了,隨便,你耳朵聾了嗎!」

  難怪所有人都討厭她,真是太難侍候了。

  林裳不由得為玄武侯金卓默哀。

  因為他的苦難很快就要結束了,將這個祖宗送到怒潮城大城堡,他的接待任務就算是結束了。

  接下來,就交給金氏家族招待了。

  這次雪山宮全體出動,保護怒潮城,保護玄武侯金卓。

  烏央烏央達十九人之多。

  沒辦法,整個雪山宮加上做飯的,就十九人了。

  一是因為窮,二是因為雪山老妖脾氣實在太差了,教徒弟完全沒有耐心。

  很多弟子跟她都學不下去了,還不如直接去魔岩道宮呢,那裡的師叔師姐長得又美,說話又好聽,到那裡就跟到家裡一樣。

  你們問雪山宮全體出動保護玄武侯金卓,總共要付出多少代價?

  五千金幣,三個月時間,不二價!

  當然這也是因為天道會邀請的原因,換成別人的金幣,林裳還不拿。

  但還是那句話。

  練武是沒有前途的!

  五千金幣,也就夠沈浪禍害幾天的了。

  所以,還是吃軟飯有前途。

  吃飯的時候,林裳抿了一口酒。

  這酒還真是隨便。

  就是葡萄酒,果酒,米酒混合在一起的。

  別說還挺好喝。

  雪山老妖林裳道:「天下又要大亂了,我們練武之人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你們算是趕上了。」

  十幾個弟子放下筷子,齊聲道:「沒錯!」

  這段對白也好熟,彷彿在哪裡聽到過。

  黃同走到甲板上,望著茫茫大海,望著東邊怒潮城的方向愁眉難展。

  天道會付出了巨大的人情,請來雪山老妖保護玄武侯,從此之後自然是不必擔心被刺殺了。

  別看這位雪山老妖這十幾年來打架就沒有贏過。

  但其實真的很厲害,也就僅次於六大宗師了,有她的保護,就算是來一個宗師也很難刺殺玄武侯了。

  但她也僅僅只是能夠保護人而已。

  想要讓她打仗?不可能的。

  個人武道和戰場武道完全不一樣。

  個人武道就算強到劍王李千秋這個級別,殺一百來人真氣也就差不多耗盡了。

  一旦內力耗盡,這個大宗師也就沒有什麼能耐了。

  而戰場上總則幾千幾萬大軍。

  所以像仇妖兒這種個人武道逆天,戰場武道更逆天的人,真是天下難找。

  論單打獨鬥,十個大傻都不是李千秋的對手。

  但是到了戰場上,李千秋的用途就不見得比得過大傻了。

  這一次吳國和仇嚎聯軍足足有三萬多人。

  而怒潮城內,金氏家族加上天道會的守軍不會超過五六千。

  這一戰,黃同真是沒有什麼信心。

  怒潮城萬萬不能有失。

  金氏家族丟了怒潮城,固然是滅頂之災。

  天道會又何嘗不是呢?

  如今的怒潮城,已經是天道會在整個東部的中心了。

  總部投入的金錢和物資,完全是天文數字。

  一旦丟了,對整個天道會都傷筋動骨。

  ……………………

  羌國的大雪山下,阿魯娜娜部落。

  越來越多的羌國武士翻牆,殺了進來。

  大傻,阿魯娜娜率領三千人迎戰。

  然後!

  沈浪看傻了,劍王李千秋也看傻了。

  大傻和阿魯娜娜這對公母,真是……太強了。

  大傻的玄鐵棍依舊不用,直接抄起一根十幾米長的樹幹狂掃,狂舞。

  阿魯娜娜用的是兩三米長的青龍偃月刀。

  簡直就是無人能夠近身。

  尤其是大傻!

  因為他習武時間太短了,論單打獨鬥,可能他連媳婦都打不過。

  但是在戰場上,他真是無敵的。

  別的武道高手力氣是會用完的,而他的力量彷彿無窮的一般。

  別人靠的是內力和真氣,他靠的就是力量。

  「刷,刷,刷……」

  十幾米的樹幹一掃過去,十幾個敵人直接就飛了。

  別管你有沒有穿鎧甲,直接就是五臟六腑全部碎裂,摔倒在地上不是成盒,而是直接成泥了。

  而且,他一身重甲,任何箭支射在他身上都沒用。

  天生無敵猛將。

  劍王李千秋數過了,剛才不到半刻鐘,大傻就消滅了二百多人。

  差不多是兩個李千秋的戰場戰鬥力了。

  阿魯娜娜也是完全靠蠻力的,儘管懷孕,但依舊大刀狂舞,斬殺了上百人。

  李千秋站在高處,歎息道:「練武還有什麼意思啊?」

  沈浪沒有說話,十三不由得朝劍王望來一眼。

  連劍王前輩都這麼說?

  劍王李千秋沒有動手,因為他真氣寶貴,只在關鍵時刻動手的。

  沈浪聽說,三王子寧岐麾下的那個藍暴也是這樣的超級猛將。

  不過他就變態了,戰場人來瘋,戰場撕裂者。

  他一旦上了戰場,只鍾愛一件事情,把敵人撕裂。

  抓住雙手,就從上面撕裂。抓住雙腿,就從下面撕裂,抓住腦袋就從脖子撕裂。

  因為他太嗜血了,所以種氏家族讓他改姓,之後蘭道大師又讓他改姓。

  見到勇猛無敵的大傻。

  羌王阿魯太一陣陣頭皮發麻。

  他見過大傻很多次了,儘管聽說是絕頂武道天才,不止一個人說此子以後是天下第一高手。

  但是他覺得也就那麼回事,就是一個有點蠻力的蠢貨。

  而現在,他腦子裡面只有一句話。

  這個世界上就不能有這麼牛逼的人!

  這樣的人,就應該去死!

  班若大宗師眼眸則充滿了艷羨,這樣的絕頂天才為何不出現在我魔岩宮啊?

  我魔岩宮雖然沒有男弟子,但……遇到這種天才也是可以破例的啊,甚至把所有女弟子嫁給他都可以。

  鍾楚客這個倒數第一,果然要翻身了。

  大劫寺的苦難頭陀想法和羌王阿魯太是一模一樣的。

  這個世界就不應該有這麼牛逼的人,應該去死!

  苦難頭陀道:「班若宗師,這個傻大個,就由你來殺如何?」

  班若大宗師寒聲道:「東方昌盛武脈,豈可毀在我手中,我不怕天譴嗎?」

  她的目標是李千秋,而且殺沈浪她也無所謂。

  因為隔著很遠,她就從沈浪身上聞到了人渣的味道。

  但是大傻,她絕對下不了手。

  此時整個戰場處於焦灼狀態!

  羌國武士翻牆過去的人數畢竟不多,大傻和阿魯娜娜率領三千多人,完全可以抵擋,甚至戰局上風!

  「砰砰砰……」

  羌王阿魯太麾下的大力士瘋狂砸牆。

  整個地面一陣陣顫抖。

  大祭司的兩千僧兵,抬著巨大的木頭當成攻城錘,拚命錘打石牆。

  終於!

  僅僅一刻鐘後!

  這道五里長的石牆承受不住了,一聲巨響,直接坍塌。

  頓時,羌王幾萬大軍如同潮水一般湧進山谷。

  戰局就要逆轉了。

  沈浪大聲吼道:「大傻斷後,撤退!」

  隨著沈浪一聲令下。

  阿魯娜娜和沈浪的三千多聯軍,飛快後退。

  大傻,阿魯娜娜,鹹奴等一百名重甲力士斷後。

  羌王阿魯太大吼:「衝,衝,斬盡殺絕,斬盡殺絕!」

  而就在此時!

  「轟,轟,轟……」

  幾十道火焰猛地熊熊燃燒。

  沈浪和阿魯娜娜聯軍撤退的時候,把所有的草垛,帳篷全部點燃了。

  可惜現在是夏天,所以草還比較青濕,不太容易燒著。

  但是帳篷還是很容易點燃的。

  恰恰是因為草垛比較濕,所以燃燒的時候,冒出無數的濃煙。

  瞬間,整個山谷內濃煙滾滾,火焰沖天。

  這群羌國武士,就算再勇敢也不敢衝入火海。

  而剛才莽撞衝進來的敵人,也被大火燒得鬼哭狼嚎,淒厲無比!

  這片幾里火海頓時把兩支軍隊隔絕開來。

  …………

  在這片火海后面!

  沈浪大聲下令道:「放棄所有戰馬,穿上厚衣服,帶上足夠的口糧,我們上大雪山。」

  現在是夏季,所以大雪山腳下全部是鬱鬱蔥蔥的樹林,從半山腰上才有積雪,越到上面是白雪皚皚。

  這大雪山的雪幾乎百年不化,不知道堆積了多久。

  阿魯娜娜道:「上大雪山?山上可什麼都沒有,我們會餓死的。」

  沈浪道:「放心,不會的。」

  阿魯娜娜道:「我們會凍死的。」

  沈浪道:「不會的。」

  阿魯娜娜道:「大雪山那麼大,我們要去哪裡?」

  沈浪道:「大劫宮!」

  他拿出了地圖,這上面有一個地點非常顯著。

  大劫宮!

  建在雪山之上,大劫寺曾經在東部最大的建築群。

  不但有宮殿,還有廣場,能夠容納幾萬名信徒朝拜。

  不僅如此,當年大劫寺動用了無數人力,沿著雪山開闢出了一條六尺的道路,通往山上的大劫宮。

  二十幾年前經過一場大戰,大劫宮已經有一半成為了廢墟。

  但就算如此。

  此時大劫寺時時刻刻都想要捲土從來,重新修復大劫宮。

  甚至就連羌王阿魯太也想要修復大劫宮,或者作為他的王宮,或者作為行宮。

  因為當年的大劫宮實在太輝煌了,給無數人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

  大劫寺為了重新返回東方世界,這次支援蘇難的僧兵達到七千之巨。

  但盯上大劫宮的可不僅僅阿魯太和苦難頭陀。

  還有沈浪!

  什麼是天才?就是在幾個月前就想著怎麼害你!

  在兩三個月前,沈浪決定扶植阿魯娜娜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把大決戰的地方定在大劫宮。

  不!

  不是決戰之地!

  而是羌王阿魯太和幾萬羌國大軍的葬身之處!

  因為沒有找到硝礦,所以沈浪的火藥產量始終維持在很低的級別,甚至無法用來打一場戰鬥。

  但是用來四兩撥千斤,卻綽綽有餘了。

  沈浪指著地圖上的大劫宮道:「此處我已經布下天羅地網,只要羌王大軍一到,必定全軍覆滅,輕而易舉!」

  阿魯娜娜道:「反正你吹過的牛都實現了,聽你!」

  隨著沈浪一聲令下!

  聯軍三千多人,沿著六尺道路,朝著大雪山上的大劫宮行軍!

  …………

  整整等了一個多時辰。

  山谷的火焰終於完全熄滅了。

  羌王阿魯太,苦難頭陀率領大軍殺入山谷之內。

  但不管是阿魯娜娜還是沈浪,都早已經不見蹤影。

  「我們死了多少人?」

  羌王阿魯太怒聲問道。

  「三千人!」

  阿魯太寒聲道:「怎麼會死這麼多?」

  「戰死不到一千人,但是被火燒死了兩千人。」

  「啊……」羌王阿魯太爆吼。

  連沈浪和阿魯娜娜的一根毛都還沒有抓到,竟然就損失了三千人。

  這簡直要讓人吐血了。

  「他們死了多少人?」羌王阿魯太問道。

  「微乎其微!」

  羌王阿魯太問道:「叛逆阿魯娜娜和沈浪軍隊,去了哪裡?為何消失得無影無蹤?」

  儘管他這樣問,但是卻已經知道答案了,因為他的目光已經朝著大雪山上望去。

  「斥候回報,沈浪和阿魯娜娜聯軍應該是朝著大劫宮而去了。」

  因為這條路,只通往大劫宮。

  頓時,苦難頭陀眼皮猛地一跳。

  羌王太陽穴一條。

  竟敢去大劫宮?

  這兩個人都把大劫宮視為了私有之物。

  「大劫宮現在就剩下一堆廢墟了,難道他們還想要靠著大劫宮據守嗎?真是白日做夢。」阿魯太寒聲道:「這條道路的盡頭就是大劫宮,而且是一條絕路,他們完全是自尋死路。」

  苦難頭陀大笑道:「這大劫宮上什麼都沒有,吃的也沒有,穿的也沒有,他們什麼都沒有帶,山上天寒地凍都是積雪,他們逃到大劫宮也只會活活凍死,餓死!」

  羌王下令道:「準備厚衣服,準備足夠的乾糧,準備足夠的乾牛糞。上雪山,上大劫宮,將阿魯娜娜和沈浪斬盡殺絕。」

  這話一出,蘇劍亭和蘇莫頓時急了。

  這裡距離大劫宮雖然不算遠,而且大劫寺之前開闢出來的道路也足夠寬,但是山上有積雪,行軍會很慢。

  這一拖延又要許多日,蘇羌兩支大軍會師的時間又要延後了。

  但是一旦楚國正式攻打種堯大軍,父親蘇難就一定會起兵謀反,完全拖延不得了。

  蘇劍亭趕緊勸誡道:「大王,沈浪和阿魯娜娜只有三千多人,就算逃到大劫宮也會被凍死餓死,就這麼一支殘軍,哪裡需要大王御駕親征?那完全是殺雞用牛刀,不如分兵一萬去大劫宮消滅沈浪和阿魯娜娜,大王帶著大軍進入天西行省和我家會師。」

  羌王阿魯太寒聲道:「整個羌國就只能有一個王,我一定要親手斬下阿魯娜娜的頭顱!」

  蘇莫道:「不如這樣如何,大王依舊分兵。您帶著兩萬大軍去大劫宮消滅沈浪和阿魯娜娜,剩下兩萬大軍您派一名大將統領,進入天西行省和蘇氏會師。」

  阿魯太寒聲道:「我的軍隊,只能由我來帶!」

  分兵?

  真是可笑,我這軍隊一旦分出去,萬一被你蘇氏家族吞併了怎麼辦?

  作為羌王,阿魯太一定會死死抓住任何兵權,不會給蘇氏任何機會。

  蘇劍亭道:「大王,沈浪狡詐無比,臣唯恐大劫宮上有陷阱和埋伏啊?在望崖島他就是用詭異莫測的手段害死仇天危的三萬大軍,不可不防啊!」

  「哈哈哈哈!」羌王阿魯太大笑道:「蘇劍亭,你真是被沈浪嚇破了膽了,他和阿魯娜娜只是無路可逃,才會逃到大劫宮的。我的大軍緊追不捨,他又能佈置什麼陷阱?憑著他三千多人,還能在山上埋伏我嗎?」

  蘇劍亭當然不知道沈浪會用什麼毒計,但是心中真是充滿了本能的不安。

  羌王阿魯太忽然笑道:「苦難大師,您不是急著想要回到大劫宮嗎?不如您的僧兵在前面如何?」

  這阿魯太也真是狡詐。

  萬一沈浪有什麼陷阱,也讓大劫寺的僧兵去踩。

  他羌國大軍跟在後面,絕對高枕無憂。

  「哈哈哈哈……」苦難頭陀大笑道:「都說羌王勇猛無比,沒有想到也如此膽小如鼠。」

  「行行行,我帶頭就帶頭!」

  大劫宮啊?

  完全是苦難頭陀夢牽魂繞之地,曾經是大劫寺在東方世界的聖地。

  返回大劫宮,幾乎是每一個大劫寺僧人的夢想。

  次日!

  兩支軍隊準備好了一切物資。

  苦難頭陀一聲令下。

  「上山,前往大劫宮!」

  隨著苦難頭陀一聲令下,兩千名僧兵沿著六尺山路,向著大劫宮進軍。

  羌王阿魯太大吼道:「大軍出發,前往大劫宮,剿滅叛逆!」

  頓時羌王三萬七千大軍,浩浩蕩蕩沿著六尺山道,攀爬大雪山,前往大劫宮。

  蘇劍亭緊緊跟隨,在場他對沈浪最為瞭解,就算他有什麼陰謀詭計,他也可以第一時間提醒。

  但不知道為何?

  距離山上的大雪越來越近,蘇劍亭心中越來越不安。

  但是又完全不知道這股不安感覺從何而來!

  ………………

  鎮遠侯爵府!

  蘇難表面鎮定,但是卻心急如焚。

  他的兩三萬大軍已經全部部署完畢,只要一聲令下,就可以起兵。

  瞬間,就能夠席捲整個天西行省!

  整個天西行省南部,如同一塊巨大的肥肉,就在他的眼前,唾手可得。

  但他卻要硬生生忍住。

  楚國大軍不動手,他絕不動手。

  楚國大軍一旦動手,他的大軍就會風捲殘雲一般,雷霆出擊。

  楚國,你何時動手?何時動手?

  而就在此時!

  蘇庸飛奔而入。

  「主公,主公,天大的好消息,楚國大軍動手了,開打了!」

  蘇難狂喜,猛地衝上前來道:「是真打,還是演戲?」

  「真打,真打,一開戰就無比猛烈,直接將種堯大軍打蒙了,楚軍已經連奪了十幾個城堡營寨。」

  蘇難依舊強忍著。

  但是接下來,情報一份接著一份而來,

  一份比一份緊急,一份比一份清晰。

  沒錯,楚軍開戰了!

  蘇難激動得渾身發抖。

  這一刻終於來了!

  我蘇氏家族,終於要鳳凰涅槃了!

  都是,蘇難用盡全身的力量道:「起兵,開戰!」

  「從今日起,我蘇氏家族,反了!」

  「大軍出擊,出擊!」

  頓時!

  天崩地裂!

  整個越國棋局,幾乎瞬間進入了最高潮!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8 22:34
第258章:瘋狂豪賭!殺個人頭滾滾!

  鎮遠侯蘇難正式發佈檄文。

  宣討越王寧元憲十三項大罪。

  奢靡無度,冷酷殘暴,輕賢臣近小人,誅殺忠良,奸臣滿朝,暴政無仁。

  致使天下民不聊生。

  越國天下萬民,苦寧氏家族久矣!

  又曰寧元憲無義,南毆國何等忠誠,結果兩代南毆國主皆被其所害。作為一代君王,竟然陰謀篡奪女婿江山,簡直可恥可悲。

  又曰寧元憲貪婪無恥,用新政之名義奪取國中貴族的基業。東江伯爵府,晉海伯爵府,蘭山子爵府等等之慘狀,讓人掩面長泣。

  又曰我鎮遠侯蘇難何等忠誠?寧元憲聽信讒言,竟要誅我全族。

  我蘇氏家族世世代代忠誠於寧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若殺我蘇氏家族也罷,為何要遷怒於白夜郡萬民,為何要派奸臣張翀和沈浪來天西行省禍害萬民,亂殺無辜。

  我蘇氏家族本來不反,但是為了天西行省萬民的安危,如今不得不反。

  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

  如今我蘇氏家族起兵反越上合聖人之道,下得萬民之心。

  從今日起,我蘇氏家族率領天西行省七郡正式自立,徹底脫離越國統治。

  我蘇難號召越國所有老牌貴族,用正義之舉動對抗越王暴政。

  天道在我,又有何懼?

  這篇檄文洋洋灑灑幾千人,隨著蘇難一聲令下。

  頓時傳遍天下!

  楚國,吳國,越國,南毆國,羌國,西域諸國等等西方。

  幾乎在幾天之內,蘇難討越檄文就貼滿了大街小巷,傳遍了諸國。

  因為檄文和人馬早就準備好了,只要蘇難一聲令下。

  這些檄文就可以瘋狂散播出去,可以傳遍整個天下。

  討越檄文一出。

  天下徹底震動。

  吳王表示嚴重關切,派遣使者慰問蘇氏家族,並且要求越王寧元憲停止殘害國內老牌貴族。

  楚王表示嚴重同情並且支持,願意第一時間承認蘇氏領地的自治,對越王寧元憲的殘暴表示強烈憤慨。

  南毆國主矜君發佈檄文響應蘇難,共同聲討越王無仁,並表示南毆國願意和蘇羌結成兄弟之邦。

  羌國使者發文,蘇羌一家,蘇氏的敵人就是羌國的敵人。

  為了蘇氏家族子民,為了天西行省子民,我羌國願意流盡最後一滴血,保衛蘇氏,保衛天西萬民。

  大炎帝國呼籲雙方要冷靜,坐下來談判,要和平,不要戰爭。

  蘇難的謀反,瞬間點燃了整個導火索。

  引爆整個越國危局。

  剎那間,整個越國危機四伏,彷彿隨時都要崩裂。

  然後!

  隨著討越檄文一出。

  蘇氏家族的軍隊風捲殘雲一般,從一個勝利走向另外一個勝利。

  今日奪一城,明日奪兩城。

  整個白夜郡所有的城池,全部傳檄而定。

  雪嶺城主,雪良城主等等所有官員,紛紛率領官僚和萬民迎接蘇氏大軍入城。

  無數百姓簞食壺漿,紛紛高呼:吾等有救了。

  「之前越王派來的奸臣贓官沈浪,可把我們害慘了。」

  「蘇氏大軍,你們怎麼才來啊?」

  蘇難淚水長灑,將一個淒慘老頭扶起,端起他渾濁的米酒一飲而下,然後朝著前來迎接的萬民道:「諸位鄉親父老,蘇難來晚了,讓你們受罪了!」

  然後,蘇氏大軍拿出了大量的布匹,糧食,酒肉恩賜萬民。

  無數民眾紛紛高呼,明公高義,蘇君高義。

  短短三天時間,蘇難大軍以迅雷之勢奪取了白夜郡六城。

  整個白夜郡,瞬間變了顏色,只剩下主城一座。

  蘇難傳令蘇全。

  白夜郡諸城都被我從越王暴政下拯救出來,為何郡主城民眾還在受苦?

  奸臣張翀,暴虐殘酷,白夜郡主城內的民眾之淒慘可想而知。

  我蘇難每每想起就夜不能寐,彷彿耳邊時時聽聞白夜郡城的子民的嚎哭之聲。

  爾等何事才能拯救城內萬民啊?

  大將蘇全痛哭流涕:主辱臣死,末將一定竭盡全力,消滅張翀,將白夜郡主城內的幾萬無辜民眾徹底拯救出來。

  於是!

  蘇全麾下一萬大軍,西域五千僱傭軍,大劫寺三千僧兵,日夜不停,瘋狂攻打白夜郡主城。

  戰局瞬間進入了白日化狀態!

  城外一萬八千敵軍,瘋狂攻城。

  城內張翀守軍不足四五千,雙方兵力懸殊。

  緊接著,蘇難又增兵三千於雪良城。

  至此,雪良城內蘇氏家族的守軍達到八千,牢牢釘在鄭陀大軍南下的必經之路。

  鎮遠侯爵府的蘇難,頓時長長鬆了一口氣。

  一切都比想像中順利得多。

  真是要感謝沈浪,他之前帶人把整個白夜郡都禍害了一變,就如同大洪水把地面沖刷得乾乾淨淨,使得他蘇氏家族毫無障礙地拿下了白夜郡六城。

  接下來只要攻破了張翀防守的白夜郡主城,他的大軍就可以席捲整個天西行省南部。

  到那個時候。

  他北上可以攻打白夜關,和楚國夾擊種氏。

  南下可以和矜君夾擊祝霖大軍。

  東進可以……

  算了!暫時不可能的。

  越國都城太堅固巨大了,靠著他的兩三萬大軍,就算加上羌國聯軍七八萬,也打不下國都。

  總之形勢不是一片小好,而是一片大好。

  稍稍有點不順心的大概就是羌王那邊。

  沈浪逃到大雪山中去了,羌王已經追殺過去了。

  蘇難心中憤怒。

  阿魯太你有必要嗎?

  沈浪和阿魯娜娜區區三千多人,你最多派一萬人去追擊了不起了。

  有必要帶著三四萬人一起去追殺嗎?

  你就那麼擔心兵權被我奪走嗎?

  但是羌王阿魯太卻不這麼想。

  他成為羌國大王之後,還沒有一場像樣的大勝利呢。

  阿魯齪等三個王子佔領了雪山神廟和他對峙,靠的是蘇氏的兩個女人拿下來的。

  不費一兵一卒,就平息了內亂,結果當然皆大歡喜。

  但是這也讓阿魯太心中不喜,心中充滿了警惕。

  你蘇氏家族的人也太能幹了吧?

  況且阿魯娜娜已經稱王,但是羌國就只能有一個王。

  我阿魯太必須親自斬下阿魯娜娜的頭顱,這樣我的王位才名正言順。

  既然我阿魯太要親自殺掉阿魯娜娜,那麼按說他應該率領一萬大軍去追殺,剩下三萬留在草原上,這樣節省兵力,節省糧草。

  那也不行!

  我新王上位,軍隊怎麼可能離我身邊?

  蘇氏家族虎視眈眈,萬一和我軍隊離開得太久,這支軍隊就被蘇氏家族竊取了怎麼辦?

  他們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

  張翀防守的白夜郡城!

  廝殺震天!

  到處都是火焰,鮮血,屍體。

  地上密密麻麻都是箭支。

  蘇氏大軍第一天攻城,就無比之猛烈,簡直讓人膽戰心驚。

  蘇氏家族的直屬軍隊裝備精良,紀律嚴明。

  大劫寺的僧兵武功高強,毫不畏死。

  西域武士僱傭兵狡詐多變,敏捷老練。

  總之這三支軍隊,沒有一支好打的。

  張翀這次來白夜郡,國君從牙縫擠出來三千精銳給他,卻給他分配了六個千戶級以上軍官。

  每一個將領都稱得上是人中龍鳳,武進士出身就有十人之多。

  不論兵法武功,都稱得上一流,唯一欠缺的就是實戰。

  因為越國已經和平了近二十年了,一直到去年南毆國叛亂才真正爆發了戰爭,絕大部分的將領都沒有經歷實戰。

  一名武進士出身的千戶官道:「太守大人,這一天戰況就如此猛烈,末將怕撐不下去啊。」

  張翀望了他一眼。

  對方這句話不是因為怯戰,因為他身上的鎧甲已經傷痕纍纍,很顯然是身先士卒,非常勇敢的,絕不會怯戰,而是對戰局充滿了悲觀。

  「這剛剛開戰不到一個半時辰,敵人就爬上城牆三四次之多了。敵人的數量也太多了,足足是我們四五倍。」

  張翀微笑道:「放心好了,歷來攻城都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也就是第一天戰況才會這麼激烈,撐過這第一天,以後就好過了。」

  這名年輕的千戶道:「真的?」

  張翀道:「老夫騙你做什麼?」

  那名年輕千戶道:「那末將心中就有底了。」

  然後他隨意去包紮了一下,休息一刻鐘,馬上就要上城牆替換同僚繼續戰鬥下去。

  寧潔長公主站在邊上一聲不發。

  看破不說破。

  她當然知道,今天戰局是非常激烈,但是接下來會一天比一天艱難。

  可怕的日子,剛剛開始而已。

  「這支軍隊很優秀,這群軍官也很優秀,就是缺乏實戰淬煉,意志還不夠堅韌,慢慢就好了。」張翀安慰道。

  然而他心中清楚地知道,所謂的歷練意味著流血和死亡。

  那麼張翀經歷過戰局嗎?

  他經歷過的,他的父親就是一個中層將領,年輕的時候他就跟隨父親打過好幾場戰鬥。

  吳越大戰,他參加了。

  那一場把前南毆國主坑死的戰爭,他也參加了。

  甚至剿滅寧元武的那一場平叛之戰,他也參加了。當然這一場大戰是沒有記載的,被寧元憲刻意抹掉了。

  寧潔道:「鄭陀大軍,什麼時候南下?」

  張翀道:「等我們守軍幾乎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鄭陀大軍就會出現了,但是他大概永遠也不會衝到白夜郡城下。」

  寧潔也明白這一點。

  鄭陀大軍是作為一個興奮劑一樣的存在。

  當白夜郡守軍疲倦痛苦到極點的時候,鄭陀大軍消息南下,會帶來一次士氣激增。

  說白了!

  就是要將白夜郡守軍的意志和戰鬥力壓搾到極致。

  國君寧元憲從來都沒有指望張翀能贏,就指望著他支撐得久一些。

  準確說!

  就是支撐到北邊戰局突破,卞逍大獲全勝的時候。

  在寧元憲眼中,張翀這三千軍隊就是用來……犧牲的,算是炮灰。

  「殺,殺,殺!」

  城下又一次殺聲震天。

  蘇氏聯軍,又一次潮水一般衝了上來。

  這個架勢,彷彿每一分鐘都是決戰。

  彷彿一天都難以支撐下去。

  然而……這僅僅只是開始。

  張翀要靠著這四五千人,支撐將近一個月。

  這簡直是地獄級的考驗!

  聯軍主帥蘇全望著氣勢如虹的攻勢,身上也不由得熱血沸騰。

  蘇氏家族鳳凰涅槃的時刻到了。

  這是千載難得的機會。

  眼前白夜郡主城之戰,幾乎是唯一的大戰。

  一旦拿下白夜郡城,整個天西行省南部再也任何抵抗之力。

  屆時,蘇難封公,他蘇全也要封侯了!

  想到這一刻。

  蘇全就興奮難當,狂吼道:「攻城,攻城,攻城!」

  「我答應主公,三日之內,拿下白夜郡城!」

  「屆時城內的一切財物,隨爾等自取!」

  頓時,蘇氏聯軍再一次士氣如虹,瘋狂攻城!

  …………………

  越國北線!

  吳王大營內!

  「哈哈哈哈哈!」

  「蘇難終於反了,終於反了!」

  「我吳國雪恥的機會,終於要來臨了。」

  「天下攻越,寧元憲你也有今天?」

  「當日艷州之變,你割我吳國九郡之地,可想到有今日?」

  吳王興奮難抑!

  偉大的時代就要來了。

  東邊,他的兩三萬大軍很快就要拿下雷洲群島。

  西邊,楚國大軍正在瘋狂攻打種氏家族的邊關。

  西南邊,蘇難幾萬大軍謀反,很快就席捲整個天西行省南部。

  南邊,祝霖大軍不斷龜縮,矜君不斷收復南毆國失地。

  天下還有誰能救越國?

  天下還有誰能救寧元憲?

  吳楚分越!

  我吳國沉淪二十幾年,終於要崛起了。

  吳王一身戎裝,手中握劍,蠢蠢欲動。

  兩位大王在邊境上集結了十幾萬大軍。

  手持利器,殺心頓起。

  原本吳王的戰略目標僅僅只有一個,趁越國大亂,拿下雷洲群島。

  但是現在越國即將遭遇滅頂之災,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迎,反受其殃!

  蘇難叛亂,一旦蘇羌合一就會有七八萬大軍,橫掃整個天西行省南部之後,寧元憲就後院起火了,蘇難野心如果再大的話,越國之都都可能兵臨城下。

  到那個時候寧元憲怎麼辦?

  肯定要派軍回師國都啊。

  那個時候的寧元憲注定首尾難顧,也正是他最最虛弱的時候。

  那時!

  我是不是可以假戲真做了?

  我十幾萬大軍是不是可以直接南下,真正上演兩王決戰了?

  如何才能雪恥?

  如何才能讓我越國瞬間屹立南方之巔?

  如何才能讓我吳啟聞名天下?

  當然是擊敗一位霸主了。

  若我擊敗寧元憲主力,那整個天北行省還有誰能擋我?

  屆時就不僅僅是奪回九郡之地了。

  吳王呼吸急促,心中真是難以抵擋這個誘惑。

  但是理智告訴他,千萬不要利令智昏,不要打無準備之戰。

  兩王決戰何等重要,完全關乎國運,豈可率性?

  但是兵法又有雲,戰機稍縱即逝,不可錯失良機。

  頓時吳王下旨道:「繼續調兵,萬一越國內亂,萬一我要和寧元憲決戰,不可毫無準備。」

  大帥吳直顫聲道:「陛下,從哪裡調兵?我們和越王的決戰不是假的嗎?」

  吳王道:「從西邊調兵,兩王決戰原本是假的,但現在未必不可以成真。一旦蘇難席捲天西行省南部,兵鋒直接就可以到越國都城,到那個時候寧元憲會怎麼辦?」

  大帥吳直道:「派兵回師增援國都。」

  吳王道:「到那個時候,是不是我們擊敗越王的千載難逢之機?」

  大帥吳直也覺得有理,但是原本戰略中並無決戰。

  吳王道:「不一定要打,但是有備無患!」

  大帥吳直道:「是!」

  ………………

  越王寧元憲手中拿著蘇難的討伐檄文,渾身不住顫抖。

  「好,好,寫得好,罵得好!」

  「直接把寡人說成了上古的桀紂之君了!」

  「你為何不把寡人說成千古第一昏君,第一暴君呢?」

  「這檄文中竟然還有沈浪?真是可笑,區區一個六品小官,竟然也上了蘇難的檄文,可笑可笑!」

  媽蛋,現在連被罵也要排資論輩了嗎?

  我沈浪官小,就不能上檄文?就不能挨罵?別瞧不起人。

  寧元憲極度生氣,極度震怒。

  局勢和他想像中的一樣,但是要更加惡劣。

  本來他以為楚國只是演演戲,不會真的大打。

  畢竟你楚國在北邊和梁國,新乾國衝突大得很,哪能說平息就平息?

  結果你還真打!

  楚國十幾萬大軍攻打種堯鎮守的邊關,直接讓寧元憲震顫了。

  那一刻,真的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我大越王國難道真的要完?

  但是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反而陷入了一種自虐的快感。

  就是類似那種感覺。

  局面越可怕,我就越堅強。

  這種人很奇怪,順風順水的時候,他就容易飄,終於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一旦進入逆境,他整個人就會陷入另外一種狀態,一種瘋狂卻又睿智冷靜的狀態。

  黎隼大將軍道:「陛下,卞逍公爵那邊,應該可以出擊了吧?他早一些出擊,張翀那邊也早一日脫困。」

  「不……」寧元憲目光通紅,聲音顫抖狂熱道:「還不到時候。」

  此時,黎隼和三王子寧岐都害怕了。

  都十萬火急了,還不到時候?

  「還不到火候,火候還不夠。」寧元憲眼睛通紅,在大營內走來走去,自言自語。

  接著,寧元憲道:「寧岐,你率領三萬大軍南下,返回國都。」

  三王子寧岐顫道:「父王,這……這太冒險了。」

  這當然是極度冒險的。

  此時上野城防線,越國集結了十一萬大軍,吳國集結了十二萬,雙方可以稱得上是勢均力敵。

  現在寧元憲直接讓寧岐帶走三萬人返回國都。

  那寧元憲身邊,可就只有八萬大軍了,吳王有十二萬大軍。

  兩邊軍力懸殊。

  這樣就會給年輕吳王帶來致命的誘惑。

  我有十二萬大軍,寧元憲只有八萬,不如弄假成真,就這麼開戰吧。

  打敗越王,我吳啟就名震天下了。

  寧元憲道:「就這麼定了,利益不夠大,怎麼能讓敵人動心?我這位國君既然演戲,那就演到極致!」

  「下旨,蘇難謀反,寡人震驚,命三王子寧岐,率領三萬大軍南下,回守國都,即可出發。」

  寧岐跪下道:「父王,要不然您率軍返回國都,我留下來和吳王對峙吧。」

  寧元憲道:「你不行,我這個越王在,才足夠吸引吳啟!張翀能夠以身犯險,寡人也可以!」

  眾人驚詫。

  這位國君何止是犯險?

  簡直就是豪賭了。

  他骨子裡面竟然如此瘋狂嗎?如此喜歡冒險嗎?

  難怪二十幾年前他會瘋狂崇拜姜離。

  本以為當了二十幾年國君會變得穩重,沒有想到瘋狂的骨子依舊在。

  「就這麼定了,寡人以身做餌,那就索性再誘人一些。」

  三王子寧岐重重叩首道:「兒臣遵旨,父王保重。」

  幾個時辰後!

  寧岐三王子率領三萬大軍南下,回守國都。

  猛將藍爆大失所望,一怒狂罵南下。

  所有人紛紛震驚。

  越王寧元憲腦子進水了嗎?

  昏招百出啊!

  你擔心蘇難謀反,之前不派大軍去守天西行省,反而氣沖沖地集結大軍北上要和吳王決戰。

  現在蘇難謀反,你又擔心國都有失,急匆匆拍三王子率軍回師。

  危急之下,你寧元憲真是昏聵無知,舉止失措。

  現在整個北方防線上,你只有八萬大軍,吳王有十二萬。

  這下,他不心動也要心動了。

  身懷利器,殺心頓起啊!

  誰能壓抑消滅一個王者的誘惑啊。

  尤其是對於一個剛剛登基不久的年輕吳王?

  如果打敗越王,大半個天北行省都會成為吳國疆土,那就是千秋功業了。

  吳國一下子就能夠重新成為南部霸主。

  ………………

  越國三王子寧岐率領三萬大軍南下,回師國都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了吳王大營內。

  吳啟狂喜。

  「哈哈哈哈,這寧元憲簡直比想像中的還要昏聵百倍!」

  「色厲內荏,虛張聲勢,說的就是這種人了。當日邊境會獵輸了,怒氣沖沖率領大軍御駕親征要和寡人決戰的是他,現在蘇難大軍還遠在千里,他也擔心國都有失,急匆匆派軍回守越都的也是他。」

  「寧元憲此時想要退,卻又不敢退,害怕被天下人恥笑。」

  「如此進退失據,昏招百出,也難怪越國會遭遇滅頂之災。」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寧元憲如此昏聵,我若是放過了他,寡人倒是要成為天下笑柄了。」

  「下旨,從西邊調遣三萬大軍東進,增兵寡人大營!」

  這話一出,幾位老臣紛紛勸誡。

  大王不可,大王萬萬不要冒進,應該按照原來的部署,步步為營。

  所謂兩王決戰本是戰略訛詐,萬萬不可弄假成真。

  吳王譏諷道:「當年父王本要對卞逍下手,就是你們不斷勸誡,千萬不能冒進,要步步為營,否則會逼反卞氏。結果呢?讓卞逍從吳都脫困返回艷州,之後才有了艷州之變,讓我吳國沉淪的二十幾年。?」

  這話一出,眾多心腹老臣頓時臉上無光。

  吳王又道:「如今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讓寧元憲縮回到越都之中,那就錯失良機。天賜戰機,稍瞬即逝,若都像你們這般謹慎,口口聲聲步步為營。那寡人祖上也打不下這片江山,寡人現在也就是一介漁夫而已。」

  「如今越國四面危機,隨時可能會被肢解,我吳國若不準備的充分,接下來分割越國的時候,楚國難道會謙讓我們嗎?」

  頓時有一個老臣道:「艷州此時空虛,不若攻打艷州如何?奪回艷州,也是恢復祖上宗光,一雪前恥。」

  吳王道:「是打敗寧元憲收穫大?還是打敗卞逍收穫大?」

  當然是寧元憲,他畢竟是國君。

  吳王又道:「卞逍和寧元憲,哪一個更好打?」

  當然是寧元憲,他雖然會武功,但也是文人君王,而卞逍是一代名將,當然難打。

  吳王又道:「是艷州險峻,還是上野城險峻?」

  當然是艷州險峻,天北行省地勢平坦,一旦突破,勢如破竹。

  吳王頓時將眾多心腹老臣說得啞口無言,毫無辯駁之力。

  「下旨,從西邊調遣三萬大軍,進駐寡人大營!」

  吳王旨意一出,事情再也挽回餘地。

  旨意一下!

  吳國西軍三萬,浩浩蕩盪開拔東進,前往吳王大營!

  寧元憲的豪賭,大功告成!

  他興奮無比,渾身顫抖,時時刻刻都站在地圖上。

  計算著吳國西軍的位置。

  時間要卡得非常緊,不能讓這三萬大軍真正進入吳王大營。

  否則到那個時候,吳王手頭有十五萬大軍,他寧元憲只有八萬大軍,若真的打起來,就真的要吃虧了。

  一定要讓吳國西軍走到半路上。

  卞逍猛地殺出!

  吳國三萬西軍距離吳國大營四百里,三百里,二百里!

  時候到了!

  越王寧元憲下旨!

  「命令卞逍,突襲吳國西境!」

  「殺光,燒光,搶光!」

  「兵貴神速,不要占城,不要戀戰,一直突進,突進,突進!」

  「殺得吳國膽戰心驚,殺得吳王魂飛魄散!」

  兩日後!

  卞逍接到了越王旨意。

  他早已經預備多時,磨刀霍霍。

  最精銳的五千軍隊,甚至換上了金氏家族的新式鎧甲和戰刀。

  隨著寧元憲一聲令下。

  卞逍兩萬大軍,猛地殺出艷州,殺入越國西境。

  瞬間,如同晴天霹靂!

  一路殺,一路燒!

  殺,殺,殺!

  不打堅城,不奪城池。

  一路突襲,直接插入吳國腹心。

  人頭滾滾,屍山血海!

  ………………………

  大雪山!

  沈浪艱難地行軍。

  一開始還是很輕鬆的,但到了山腰上後,漸漸就變得艱難起來。

  因為,雪越來越厚了。

  雖然大劫寺開闢了一條六尺的山路,算得上又寬又平。

  但是這條路太久沒有人走,路上都是厚厚的積雪。

  沈浪一路行軍,還要一路清理路上的積雪。

  儘管有所準備,但是還是低估了山上的嚴寒。

  這樣行軍,一日最多只能走二十幾里,而且到後面越來越慢。

  來到這個世界後,沈浪也是第一次來到大雪山。

  真是雄偉壯觀,真是讓人心生畏懼。

  整個視野內,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沈浪不由得佩服後世的紅軍,他們可是整整幾萬人翻過雪山,而且幾乎是沒有路的。

  雖然沈浪爬的這座大雪山要更大,但好歹有大劫寺開闢出來的平整道路。

  走在這條六尺道路上,沈浪也對大劫寺歎為觀止。

  你們是瘋子嗎?把宮殿建在這麼高的山上?

  這條山道至少一百多里,你們當時是怎麼開闢出來的啊?

  沈浪無法想像當時大劫寺開闢這條山道究竟動用了多少人力,又死了多少人?

  不過想想在地球歷史,一千三百年前吐蕃王國在海拔3700米的高山上建造了三十六萬米的超級宮殿群,彷彿比眼前這個大劫宮還要牛逼多了。

  吐蕃王國最牛逼的時候,人口也就是幾百萬級而已。

  整整五天之後!

  沈浪終於來到了這座雪山的山頂!

  當然,僅僅只是這座雪山而已,因為遠處還有更高的大雪山。

  然後,他看到了久負盛名的大劫宮。

  這是大劫寺在東方世界的最大宮殿群之一了。

  當然現在有一半已經成為廢墟了。

  但是沈浪真正來到大劫宮的時候,還是被震撼了。

  因為比起吐蕃王國的那座宮殿,這個大劫宮海拔更高。

  不過面積要小一些,沈浪目測過了,整個大劫宮建築群大概只有二十萬平方米左右,也就是三百畝。

  但是它的廣場很大。

  整個大雪山上,總共有三個廣場。

  大劫宮前有一個。

  大劫宮下面幾百米的地方,正面有一個,背面也有一個。

  一開始沈浪不知道,朝拜者直接來大劫宮前的廣場就可以了,為何還要在下面建幾個廣場呢?

  現在沈浪明白了。

  首先,當年建造大劫宮的時候,鋪設道路的時候,都需要大量的石材。

  所以,就在山體上開闢石場,挖平了就成為一個大平地,索性建成廣場。

  而且那些廣場上,也有城堡,是用來抵禦敵軍用的。

  想要拿下大劫宮,必先突破那兩個防線城堡。

  當然,那兩個廣場上的防線城堡,此時也早已經成為廢墟了。

  兩場大戰之後,被拆了。

  ………………

  沈浪和阿魯娜娜的聯軍進駐了大劫宮還算完好的宮殿之內。

  天道會武士熟練地打開地宮,從裡面取出了棉衣,糧食,鐵鍋。

  不僅有這些,還有許多的幹牛糞,不計其數的牛糞,可以用來做燃料。

  阿魯娜娜不可置信道:「這些東西,都是你事先藏的?」

  當然是!

  當沈浪決定將大劫宮作為羌王大軍葬身之地的時候,就動用巨大人力完成了這一切。

  阿魯娜娜真是一個糊塗女王,這些肉乾,還有幹牛糞,都是從她的部落中購買的,然後由天道會隊伍運到大劫宮的地窖藏起來的。

  沈浪問道:「敵人距離我們還有多遠?」

  鷹揚道:「很遠,兩天後才能到!」

  沈浪道:「派遣斥候,在大劫宮下的廣場佈防,一旦有敵情,立刻匯報。」

  「我親自去!」

  鷹揚和武烈二人,率領最精銳的武士,前往下方佈防。

  阿魯娜娜道:「那接下來怎麼辦?」

  沈浪道:「吃飯,睡覺,等著敵人到來將他們消滅得乾乾淨淨,然後離開!」

  阿魯娜娜道:「不打仗嗎?」

  沈浪道:「在這大劫宮是沒有仗可打嗎?」

  是沒得打!

  只要敵人一到,頓時之間就天崩地裂,地動山搖。

  然後敵人大概就全沒了。

  …………

  兩日之後!

  武烈回報!

  「敵人已到,敵人已到!」

  沈浪歎息。

  瞬間屠殺幾萬大軍的奇跡,又要上演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2-29 21:42
第259章:羌王阿魯太全軍覆滅!驚天動地!

  怒潮城內!

  「真是城頭變幻大王旗啊!」

  一個掌櫃歎息道,然後將店舖的大門關閉。

  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已經確定,金卓侯爵已經被刺身亡。

  因為他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如今大城堡內主事的是侯府小姐金木蘭。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玄武城公主是最不會演戲的。

  每一次見人的時候,她儘管已經非常用力掩飾了,但還是難掩悲憤之色。

  絕美無倫的大眼睛幾乎時時刻刻都是通紅的。

  她這麼悲傷憤怒,若不是金卓侯爵死了,難道還是因為丈夫出軌嗎?

  不僅如此,金氏家族所有海面上的戰船都已經進港停航。

  金氏家族的軍隊全部都收縮進入三個城堡之內。

  如今金氏家族連制海權都丟了,已經投降吳國的天風城主仇嚎橫行於這片海面之上。

  現在不僅僅是天道會的商船,而是任何人的商船都停航。

  就連陽武城到怒潮城之間的載人海船都停航,因為仇嚎說了,大戰結束之前,片舢不得下海。

  除了吳國的艦船之外,其餘任何船只一旦出現在這片海域上,都將毫不猶豫地擊沉。

  很多人都已經知道,吳國大軍就在北邊不遠的天風島上做最後的休整,很快就會浩浩蕩蕩南下,登陸怒潮城。

  到那個時候,又是一場驚天大戰。

  這才過去多久啊?

  金氏家族奪取怒潮城才不到半年而已,如今又要換主人嗎?

  不過倒也無所謂,反正就是停業半個月左右,大戰結束之後,大家還是生意照做,錢照賺。

  只不過是換一個人交稅而已。

  早知道之前就不給沈浪那個小白臉送那麼多禮物了。

  那個混蛋,光收禮不辦事的,那些禮物就當作是餵了狗了。

  等吳國奪了怒潮城之後,大家又要出一次血了。

  很多人已經打聽了,這次吳軍的主帥名叫吳牧,是吳王的堂弟,等拿下怒潮城之後他就會成為怒潮城的新主人,甚至連官職都打聽到了,雷洲太守兼水師提督。

  瞧瞧人家吳國就是不一樣。

  在越國的時候,雷洲群島就僅僅只是怒江郡的兩個城而已。到了吳國,直接升級成為了郡。

  許多大商人都已經開始打探這位吳牧大人的喜好,想著應該送什麼禮物討好。

  因為在所有商人心目中在,金氏家族已經完了,這一場大戰金氏必輸無疑。

  關上店舖的大門,把所有值錢的貨物全部鎖在地窖裡面,躲過兵災便是了。

  不過應該不會有事的,上一次金氏家族奪取怒潮城後也沒有大肆劫掠,想必吳國也不會的。

  就在掌櫃關閉最後一個門板的時候,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然而掌櫃就彷彿完全沒有見到一般,直接扣上了最後一道門板。

  …………

  那個高大的身影走進了地下密室內,直接坐了下來道:「時間很緊,說!」

  燭火點燃。

  「不,別點燭火。」這個高大的聲音道,他直接一揮手就將剛剛點燃的蠟燭火焰熄滅了。

  「哈哈哈哈!」對方笑道:「金士英將軍,您就那麼怕見人嗎?每一次見面,都在黑暗中說話?甚至辦事也抹黑?」

  這是一個女人,聲音非常動聽。

  而這個高大的身影就是金士英,金卓侯爵的義子,怒潮城主。

  他竟然來到這個秘密的地下室和人見面。

  然後,這個女人堅持點燃了燭火。

  金士英本能地避開了面孔。

  但他還是見到了對面的這個女人,長得非常美麗,關鍵身材非常健美誘人。

  腰身如蛇,雙腿修長筆直,曲線火爆。

  她身上穿的也是蛇皮裝。

  她端著燭台,款款走到金士英的面前,直接在他的腿上坐了下來。

  驚人的彈性。

  金士英扭過臉去,顯得有些不自然。

  「郎君,都已經睡過好幾次了,為何還要如此羞澀?」女人道。

  一邊說,她伸出舌尖,親吻著金士英的耳洞。

  金士英沙啞道:「那也是妳的詭計,我本以為妳只是一個落難的女子,所以才會出手救妳,才會被妳下藥,稀裡糊塗睡在一起。」

  女人嬌聲道:「那是第一次呀,難道第二次我也給你下藥了嗎?明明是你自己上癮了,使勁地搞我呀。」

  金士英面孔一顫。

  女人道:「郎君,以前你最喜歡看著我,甚至辦事的時候還盯著我的面孔,為何現在卻又不想見我了,每一次都要摸黑說話,摸黑辦事呢?」

  金士英道:「因為我面對的是一個撒謊者。」

  「喲,喲,喲。」女人嬌聲道:「我的郎君生氣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女人吻上了金士英的嘴唇,然後剝下他的衣衫。

  「我沒有心情。」金士英拒絕道。

  女人嬌聲道:「都這樣了,還沒有心情,你的兄弟比你誠實多了。」

  然後,女人將金士英扒光,兩個人又睡在了一起。

  中途金士英幾次吹滅了蠟燭,女人又點燃了,而且還把燭淚澆在自己的胸前。

  真是一個瘋狂的女人,讓人有些欲罷不能。

  ……………………

  整整半個時辰後。

  美麗女人慵懶地躺在金士英的懷中。

  「郎君,明日我吳國大軍就要南下,你已經沒有時間了,是時候該做選擇了。」女人柔聲道。

  金士英沒有說話。

  女人道:「你不為自己考慮,不為我考慮,也應該為我們的孩子考慮。」

  頓時金士英不由得一顫。

  女人抓住金士英的手,摸向自己的小腹,柔聲道:「我們睡了七八次,肚子裡面的寶寶已經兩個多月了。」

  金士英呼吸幾乎都停止了。

  「怎麼?害怕了,不想承擔責任了?」女人柔聲道。

  足足好一會兒,金士英道:「妳究竟是誰?妳叫什麼?」

  女人道:「吳幽!」

  金士英愕道:「吳?」

  女人道:「別誤會,我可不是什麼公主,也不是什麼郡主,或許幾百年前我和大王是一家吧。如今的我,大概算是吳牧將軍的堂妹吧。」

  金士英道:「吳牧大人還真是看得起我。」

  女人道:「他當然看得起你了,因為郎君你太出色了啊。」

  金士英道:「你們還真是處心積慮,兩個多月前就用美人計拖我下水。」

  女人吳幽道:「郎君,你曾經是非常重要,我們把重心完全放在你身上,甚至把我這個大美人也送給你。但現在說出來不怕你不高興,你的份量已經沒有那麼重了,因為金卓已經死了,整個怒潮城群龍無首,而且越國完全無力支援怒潮城,金氏家族最厲害的一個沈浪又困在白夜郡生死不知。奪取怒潮城變得輕而易舉,所以你的用處就沒那麼大了。」

  金士英沒有說話。

  吳幽親吻金士英的胸口道:「但你是我的男人,我已經喜歡上你了,我打算想要和你長相廝守,我希望看到你有前途,有出息。」

  金士英道:「什麼是有前途,有出息?」

  吳幽道:「郎君,按你的武功和才華,在就應該考中武進士,未來最少能夠做上四品武將吧。結果你被金氏家族的恩情困住了,名義上是將軍,其實是個家奴,什麼兵權都沒有。」

  金士英道:「侯爵大人對我恩重如山,我所有的一切都是金氏家族給的。」

  吳幽道:「郎君,難道你要給金氏家族陪葬嗎?這一戰你們已經毫無希望了。」

  金士英道:「我們還有五六千軍隊,我們還有堅不可摧的大城堡。」

  吳幽道:「對,仇天危的這個城堡是非常堅固,我們一萬人攻打不下來,那兩萬人,三萬人呢?最關鍵的是金卓已經死了,你還能效忠誰?」

  金士英不語。

  吳幽道:「越王寧元憲冊封你為怒潮城主,結果你有半分權力嗎?為了辯白自己,你不惜自殘,甚至向沈浪這麼一個贅婿跪下。你是義子,他是贅婿,他的身份地位明明不如你的。你竟然要向一個贅婿跪拜效忠,這難道不是奇恥大辱嗎?」

  女人抓住金士英的手,感受著上面的傷疤。

  吳幽道:「郎君,我還是那句話,你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不為我考慮,不為我們的孩子考慮嗎?」

  金士英依舊不語。

  吳幽道:「奪下怒潮城後,吳牧會成為雷洲太守兼水師提督。而我的夫君你,會成為真正的怒潮城主,兼吳國的四品將軍。」

  金士英一顫。

  吳幽道:「在未來,怒潮城的地位會很高,應該等同於國都平安縣和萬年縣,城主是從五品!」

  金士英呼吸稍稍停滯了一下。

  吳幽道:「郎君,你難道甘心成為一輩子的家奴嗎?難道你願意你孩子一生下來,也成為家奴嗎?吳牧將軍是大王吳啟的堂弟,他缺乏真正的心腹,而你毫無根基,是最好的人選。你一旦效忠吳牧,一定會被他當成心腹的。」

  金士英沒有說話,但是心跳已經加速。

  吳幽道:「郎君,連仇嚎那種垃圾都可以成為天風城主,四品鎮海將軍,你甘心嗎?你明明比他出色得太多了。怒潮城主兼任四品怒浪將軍,這個位高權重的官職你難道不想要嗎?」

  金士英道:「代價就是我背叛金氏家族是嗎?」

  吳幽道:「金氏家族本來就要滅亡了,和你背叛又有什麼關係?不管你怎麼做,都挽救不了金氏家族了,是你自己需要這個立大功的機會,需要給吳牧侯爺一個投名狀。」

  金士英閉上眼睛,久久不言。

  吳幽嬌柔道:「郎君啊?奴家跟著你可是清白無瑕的,這是一個美人計,但也是一個肉包子打狗的美人計,有去無回的。我是肉包子,你是狗,你總不能吃下去就不管吧。」

  足足好一會兒,金士英道:「未來你們會如何處置金氏家族?」

  吳幽嬌聲道:「你說的是金木蘭吧?」

  金士英不語。

  吳幽道:「人家吃醋了,金木蘭都已經嫁人了,你還對他癡心妄想。」

  金士英道:「我對小姐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吳幽道:「金卓已死,金氏家族失去怒潮城已經成為定局,望崖島和金山島也保不住,金氏家族就剩下本土封地了,肯定是養不住這些私軍的,大概會淪為二三流貴族吧。至於金木蘭,我們不會殺她。你也知道貴國太子寧翼對她志在必得的,隱元會會完整無缺地把她送到太子的床榻之上。」

  金士英猛地一咬牙,太陽穴一跳。

  吳幽嬌聲道:「郎君,你不是救世主,你救不了那麼多人的。再說金木蘭跟著越國太子又有什麼不好,就算這次越國元氣大傷,寧翼也依舊是太子,成為太子的姬妾總比嫁給沈浪那種賤民要好得多吧。」

  金士英道:「沈浪姑爺很了不起。」

  吳幽道:「他確實很了不起,但是目光太狹隘了,一心只想著復仇,只想要去滅蘇氏,而將怒潮城置之不理,真是可笑,畢竟出身於賤民,沒有什麼大出息的。郎君你可不要和他學,你要有遠大的目標,奴家還等著你封侯拜將,妻憑夫貴呢。」

  金士英顫抖道:「你們想要我做什麼?」

  吳幽道:「金卓死了之後,金木蘭執掌整個怒潮城的最高權力,你就是二把手吧。」

  金士英在黑暗中點了點頭。

  吳幽道:「你肯定有許多心腹兄弟吧。」

  金士英道:「如果效忠金氏家族,當然有很多。但如果要背叛金氏家族,那我的心腹兄弟就不多了,幾十上百個而已。」

  吳幽道:「足夠了,你現在是金氏家族最強的武將,所以讓你鎮守城堡大門,應該是理所應當的吧。」

  金士英點頭道:「嗯。」

  吳幽道:「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直接打開城堡大門,讓我們大軍順利衝入城堡之內,你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接下來的戰鬥交給我們。」

  金士英道:「你們攻打怒潮城大城堡,最難的就是破門吧。」

  確實如此。

  仇天危這個變態,實在把怒潮城的大城堡建得太大,太堅固了,城牆又高又厚,城堡大門更是堅不可摧。

  正常情形下,吳國三萬大軍想要拿下攻破這個大門,不知道要付出多大代價,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傷亡,幾千人是起碼的了。

  而一旦破門。

  接下來反而變得輕而易舉。

  吳幽道:「郎君,這是一個性價比最高的功勞了。對你來說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只要從裡面打開大門就是了,到時候拿下怒潮城,你就是首功。」

  金士英的聲音都顫抖了,大口呼吸道:「我,我有一個條件。」

  吳幽的聲音也顫抖了,終於要成功了。

  對於這個男人的遊說,她已經進行了不知道多少次,真的什麼話都說過了,什麼手段都用過了。

  金士英道:「事成之後,放過金氏家族的人,不要亂殺無辜。」

  吳幽嬌聲道:「喲,我的郎君還真是情深意重啊?你的情義能不能分給妾身一些啊?」

  金士英寒聲道:「我不開玩笑。」

  女人再一次騎上了金士英的身體,嬌聲道:「依你,依你,都依你,有情有義的煩人精!」

  ………………

  大雪山!

  哪怕已經準備好了一切,羌王麾下的三四萬大軍還是凍得得瑟瑟發抖。

  大劫宮下有兩個廣場,此時羌王阿魯太和大劫寺的聯軍正在第一個廣場上。

  這裡距離大劫宮直線距離還有大百米的高度,仰頭依稀能夠看到宏偉的大劫宮。但是走路卻還要很久,將近有十里左右。

  這第一個廣場,也就是守衛大劫宮的第一道防線,原本是有一個城堡的,現在都被拆掉了,到處都是斷壁殘垣。

  苦難頭陀撫摸著這些廢墟,眼圈微微發紅。

  大劫宮之戰,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但他彷彿依舊歷歷在目。

  而毀滅大劫宮的,就是姜離麾下大將。

  在姜離號召下,乾國,越國,楚國,吳國組建六萬聯軍攻打大劫宮,將兩萬僧兵幾乎斬盡殺絕,把這座美輪美奐的宮殿變成了廢墟。

  大劫寺在東方世界曾經是何等輝煌?

  甚至許多國君都是大劫寺的弟子,朝中的國師都是大劫寺上師。

  大劫寺畫一個圈,這座山就屬於大劫寺了,山下的良田和民眾也都屬於大劫寺。

  眼前這個大劫宮,已經幾百年歷史了。修建這個大劫宮的時候,東方世界有五個國家,幾十個貴族出錢出人出力。

  都怪姜離畜生!

  活生生以一己之力幾乎把大劫寺勢力從東方世界連根拔起,趕到了西域去。

  姜離敗亡之後,大劫寺以為可以捲土重來。

  沒有想到大炎帝國皇帝直接又是當頭一棒,下旨抓捕大劫寺餘孽。

  苦難頭陀在廢墟中不斷地翻找。

  足足找了一刻鐘,他終於找到了一個石頭,上面刻著兩個字,苦難!

  這個他刻的,當時他還只是一個小僧兵而已。

  撫摸這個石頭上的字跡,苦難頭陀泣不成聲。

  「師兄,師弟,魂歸來兮!」

  「師尊啊,僧王陛下,弟子終於重回大劫宮了。」

  「我發誓,一定重現大劫宮的榮光!」

  見到這悲壯一幕,苦難頭陀麾下的兩千僧兵肅穆,口中默念。

  「重回大劫宮!」

  「重現大劫寺榮光!」

  而班若大宗師,卻只是好奇地探索這片廢墟。

  她對大劫宮毫無情感,甚至對於它的覆滅拍手稱快。

  因為她也崇拜姜離陛下。

  凡是姜離陛下反對,我班若心裡也反對。

  不過她倒是想到師姐林裳叛出魔岩道宮的時候,還曾經要把雪山宮建在這大劫宮上。

  不過僅僅一個月林裳就放棄了,因為實在太遠了,生活實在太不方便,買一次草紙都要跑幾百里。

  別看班若幾次率人去剿滅雪山宮,但是她對師姐林裳心中並沒有太大的敵意,反而還有些同情。

  雪山老妖厲害無比,打架從來卻都沒有贏過。

  這句話,依舊傳遍了整個東方的武道世界了。

  屢戰屢敗林老妖。

  ………………

  而羌王阿魯太,則完全是另外一種情緒了。

  豪邁,雄壯!

  他已經決定了,他一定要重建大劫宮。

  這個地方作為王宮不可能,但卻可以作為行宮。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阿魯太當然不知道這首詩,但心境卻是差不多的。

  住在這大雪山頂上的宮殿,才是人生的巔峰。

  比起父親阿魯岡那座醜陋的宮殿,這個大劫宮才是人間的奇跡。

  等我拿下了天西行省,整個大雪山都屬於我阿魯太。

  大劫宮,就彷彿是我王冠的寶石。

  等我滅了阿魯娜娜這個偽王,我就是羌國唯一的王。

  蘇氏家族要匍匐在我的腳下,整個天西行省都會成為我的獵場。

  不,不,不!

  我要的不僅僅是天西行省,我還要大半個越國,我要成為東方世界的霸主。

  我來大劫宮,一定是天意!

  這裡才是距離天神最近的地方。

  我在大劫宮將阿魯娜娜偽王斬殺,這也是天意!

  就讓我的王圖霸業,從斬殺阿魯娜娜開始!

  至於沈浪?

  他只是一個小丑而已,不值一提。

  儘管很狡詐,但依舊是一個小丑。

  「大軍準備戰鬥,斬殺偽王阿魯娜娜!」

  「斬殺沈浪!」

  隨著阿魯太一聲怒吼。

  一陣狂風捲過,然後天上洋洋灑灑下起了大雪。

  阿魯太大笑道:「本王威風至此,一聲大吼,竟然刺破蒼穹,致使天降大雪。」

  而此時,蘇劍亭心中的不敢已經到達了極致。

  「大王,大王,臣心中極度惶恐不安,這沈浪定有詭計!」蘇劍亭道:「大王萬萬不可再上去了,就由臣率軍上去消滅阿魯娜娜和沈浪如何?」

  阿魯太心中豪邁,大斥道:「憑你也配?偽王阿魯娜娜的頭顱,只有本王才有資格斬下!這大劫宮是人間奇跡,將我引導到這裡斬殺阿魯娜娜,完全是天神的旨意,我的王圖霸業就從這裡開啟,越國內亂,天賜良機,我要的不僅僅是天西行省南部,我要成為東方世界的霸主之一!天神見證,大劫宮見證!」

  蘇莫,蘇凝,蘇裊三個絕色女子跪了下來,哀求道:「大王,大王,沈浪奸猾,不可不防啊,他一定設下詭計了。」

  羌王大笑道:「那你們說他設下了什麼詭計?在哪裡設下詭計了啊?」

  蘇莫道:「臣妾不知,但他奸猾如鬼,肯定在大劫宮內設下了圈套,大王萬萬不可上當。」

  羌王阿魯太眼神轉動道:「苦難上師,就由你的僧兵作為先鋒,攻打大劫宮如何?」

  這意思很明白,讓大劫寺僧兵去探路。

  如果有圈套,有陷阱的話,也讓苦難頭陀的僧兵去踩了。

  苦難頭陀哈哈大笑道:「羌王,真是膽小如鼠啊。不用你說,本頭陀也當仁不讓,也要第一個殺上大劫宮。」

  「大劫宮,我來了!」

  「班若大師,您隨著我上嗎?」

  班若大宗師依依不捨地扔掉手中的一塊石頭,這雕琢真是精美,這浮雕圖案是兩個人進行交合。關鍵是這兩個人都不男不女,既有男性特徵,也有女性特徵。

  班若宗師道:「上,我魔岩道宮和劍島之仇不共戴天!」

  苦難頭陀一聲大吼:「所有大劫寺僧兵,隨著我殺上去,將竊居大劫宮的豬狗斬盡殺絕!」

  頓時,兩千僧兵無比狂熱,瘋狂地殺了上去!

  大雪紛飛!

  這裡是大劫宮,這裡是大劫寺的聖地。

  所以兩千僧兵有如神助一般,飛快狂奔,彷彿有這用不完的力氣。

  竟然一鼓作氣,直接衝到了山頂的大劫宮。

  ………………

  沈浪不由得一聲歎息!

  本以為在大劫宮上不需要打仗的。

  沒有想到羌王阿魯太狡詐,大軍竟然先不上來,而是先讓大劫寺僧兵前來彈雷。

  沒辦法,那就只有打了!

  阿魯娜娜和沈浪的三千多聯軍,全副武裝,站在大劫宮廢墟牆壁內據守。

  大劫寺的兩千僧兵越來越近。

  沈浪完全可以看到他們無比狂熱的表情。

  真是毫不畏死。

  在山下,這群僧兵遠遠沒有那麼勇敢的。

  而現在,每一個人彷彿神功護體一般。

  「殺,殺,殺……」

  兩千僧兵,狀似瘋狂。

  苦難頭陀嘶吼道:「大劫宮,我來了。師尊,僧王陛下,我夢迴大劫宮了!」

  「殺,殺,殺!」

  「放,放,放!」

  隨著阿魯娜娜一聲令下,沈浪和她的聯軍箭如雨下。

  大劫寺僧兵不斷倒下。

  但依舊毫無畏懼,瘋狂衝鋒。

  緊緊三四波箭雨後。

  大劫寺僧兵直接殺到了面前。

  短兵相接。

  兩支軍隊瘋狂地廝殺在了一起。

  鮮血飆射,斷肢橫飛!

  大雪茫茫,大劫宮上殺聲震天!

  沈浪和阿魯娜娜的聯軍瞬間就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這群僧兵儘管數量不多,但是太狂熱了,戰鬥力太強了。

  毫不畏死,就彷彿進入了瘋魔狀態一般!

  聯軍很快就出現了傷亡。

  「殺,殺,殺,將這些竊居大劫宮的下賤豬狗全部殺光!」

  苦難頭陀也彷彿瘋了一般。

  兩支軍隊在大雪山顛,廝殺如火如荼。

  而沈浪則心急如焚。

  羌王阿魯太的大軍怎麼還不上來?

  因為他的天羅地網,勢能在一處施展。

  沒有辦法,火藥是有限的,只能在大山的一面製造大雪崩。

  之前阿魯太行軍分散,幾萬大軍蔓延十幾二十里,而這座大雪山實在是太大太大了,一場雪崩或許很難讓他全軍覆滅。

  一定要在敵軍最密集的時候,才能達到最大的殺傷力。

  而就在此時!

  下面忽然響起了震天的廝殺聲。

  阿魯太的大軍衝來了!

  來了,終於來了!

  ………………

  羌王阿魯太也心急如焚。

  因為他擔心苦難頭陀太過於勇猛,直接把阿魯娜娜給殺了。

  這個偽王阿魯娜娜,阿魯太一定要親手殺掉,否則他就沒有資格成為羌國之王。

  聽著山頂上的廝殺聲,他心急如焚。

  而此時,蘇氏三個女人依舊跪在地上,抱著他的雙腿哭泣哀求,請他不要衝動。

  就在此時,一個斥候武士飛快衝來。

  羌王阿魯太大吼道:「如何,山上戰局如何?」

  斥候道:「大劫寺的僧兵已經和偽王阿魯娜娜的軍隊殺在一起了。」

  羌王阿魯太道:「可有陷阱?可有圈套?」

  斥候道:「沒有,山頂的大劫宮都是廢墟和斷壁殘垣。大劫寺僧兵勇猛,阿魯娜娜的軍隊甚至不敵。」

  羌王阿魯太更心急如焚。

  阿魯娜娜一定不能讓苦難頭陀殺死。

  頓時,他一聲怒吼道:「大軍衝鋒,斬殺偽王!」

  這話一出。

  三個蘇氏女人拚命抱著阿魯太的兩隻大腿道:「大王不要衝動,不要衝動,讓苦難頭陀和阿魯娜娜殺得兩敗俱傷,您再上去收拾殘局不好嗎?」

  「大王,沈浪狡詐無比,小心他有圈套啊!」

  三個女人泣不成聲。

  羌王阿魯太左右兩腳踢出,將三個蘇氏家族的絕色美人都踢飛了出去。

  「哈哈,你們蘇氏家族的人一貫來膽小如鼠,害得本王也被大劫寺的光頭恥笑。」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你們蘇氏就想要讓偽王阿魯娜娜死在大劫寺的苦難頭舵手中,這樣我這個羌國之王就名不正言不順了。」

  「冥冥之中,天神在指引著我,我的王圖霸業將在大劫宮崛起!」

  「殺,殺,殺!」

  隨著羌王阿魯太一聲令下。

  他麾下的大軍,瘋狂地朝著山頂的大劫宮衝鋒。

  密密麻麻,不計其數。

  因為這裡距離山頂大劫宮不太遠了,所以道路也寬闊了許多,足足有三四米寬,但是也陡峭了許多。

  「衝,衝,衝!」

  「天神在看著我們!」

  羌王阿魯太的大軍,密密麻麻麻,黑黑壓壓,如同一條長龍一般,朝著山頂衝鋒。

  依舊蔓延了好幾里。

  但是,足夠密集了。

  羌王衝鋒在最前面。

  距離山頂大劫宮依舊很遠,但是他已經能夠感覺到那股王霸之氣。

  天神在看著我們。

  王圖霸業,就此開啟!

  斬殺阿魯娜娜。

  斬殺沈浪!

  我阿魯太的大軍即將席捲整個越國。

  我要讓整個越國,都成為我的獵場。

  殺死他們的男人,蹂躪他們的女人。

  讓無數的嬰兒啼哭。

  讓無數的孩子成為孤兒。

  我要讓整個越國聽到我阿魯太的名字,都瑟瑟發抖,跪伏在地!

  天神我來了!

  而就在此時!

  「轟轟轟轟……」

  一陣陣悶響!

  是悶響,不是巨響!

  就好像天上的悶雷一般。

  距離山頂還有一百米之處。

  十幾處火藥,猛地引爆!

  頓時,積累了幾百上千年的積雪,猛地被炸開!

  甚至積雪深處的巨石,也被炸了出來。

  巨石連同無數積雪,瘋狂地滾落下來。

  席捲而下!

  這裡距離山頂,還有足足幾百米高。

  這一場雪崩,已經足夠力量了。

  上千年的積雪,瘋狂地迸裂。

  瘋狂地滾滾而下。

  越來越多,越來越廣。

  越來越驚人!

  一開始,還彷彿是怒潮。

  到後面,就彷彿是滔天的海嘯一般。

  帶著驚天的勢能,瘋狂席捲而下!

  真正的天崩地裂!

  真正的驚天動地!

  一開始僅僅幾百米寬,後來幾千米寬。

  到後來,雪山的這一整面都開始崩塌。

  「轟轟轟轟……」

  整個大雪山,都在激烈地顫抖。

  羌王阿魯太徹底驚呆了!

  他麾下的兩三萬大軍也驚呆了。

  不敢置信望著這一幕。

  無數的雪浪,彷彿驚天巨獸一般,彷彿要吞噬整個天地。

  沈浪之前真是多慮了,他害怕雪崩不夠大,還要讓羌王大軍集中起來。

  然而這一場雪崩,遠比他想像中要大得多得多。

  「轟隆隆隆……」

  在驚天動力的能量之前。

  任何掙扎,任何逃亡,都是徒勞的。

  羌王麾下無數士兵。

  有的跪地哭泣。

  有的瘋狂奔逃。

  「天神發怒了,天神發怒了!」

  「逃啊!」

  「跪下來,乞求天神的原諒!」

  羌王阿魯太幾萬大軍徹底崩潰。

  然而……

  一切都是毫無意義的!

  驚天的雪崩,幾秒鐘後就席捲而過!

  如同驚濤駭浪。

  真的如同天神發怒!

  然後……

  一切都沒有了!

  羌王阿魯太的幾萬大軍,全軍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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