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妙絕天香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24 14:07:5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2 39592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5 17:58
一二零

  第二十七回 魔洞擒魔

  當晚,胡柏齡等三人,就住在水榭旁那棟小樓裡。

  次日早飯,是水仙送過來的。

  直到午飯時,才又和包九峰見了面。

  包九峰當即交給胡柏齡一封信道:“這是三妙前輩的親筆回信,胡盟主請好好收著。”

  胡柏齡急問道:“三妙老前輩可提及召見在下之事?”

  “他若肯接見胡盟主,也許就用不著回信了。老夫為這事曾向他苦苦懇求,但他卻—口回絕。”

  “他老人家為什麼不肯?總該有個理由,在下迢迢數千里趕來天台山,三妙老前輩居然不肯接見,說起來在下還是他的師侄,他這樣做,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胡柏齡話出口後,才覺出措詞有些不恭。

  包九峰搖了搖頭道:“怪只怪先前老夫沒對胡盟主說清楚,其實三妙前輩也有他的苦衷。”

  胡柏齡道:“他老人家有什麼苦衷?”

  包九峰道:“據說三妙前輩高齡已一百六十有餘,早就是半仙之體,因之,他必須少見生人,否則將對他的身體有害。”

  這幾句話,使得胡柏齡、麥小明、苗素苓都吃了一驚。

  尤其胡柏齡,只知帥父四絕老人已是百歲之上,卻萬沒料到連他的師弟三妙書生年已一百六十有餘。

  正在訝然間,只聽麥小明道:“既然如此,師兄就用不著堅持非見三妙前輩不可了。您只有三個月假期,還是快些返回北嶽的好。”

  胡柏齡也關心鐘一豪等人的安危,就在當日下午,便離開萬花宮北返。

  出了天台山,麥小明提醒道:“以咱們的腳程,不足一月,便可返回北嶽。回去後師兄還有—月假期,回程時咱們何不稍稍繞道到嵩山少林—趟。”

  胡柏齡道:“為什麼要到少林?”

  麥小明道:“少林的天機大師,上次到迷蹤谷鎩羽而歸,此刻少林可能又增派高手到迷蹤谷去了。咱們能在少林預先知道一些情況,不是很好嗎?”

  苗素苓也接著道:“晚輩也想到少林一趟去見見天禪大師。”

  胡柏齡已知少林當今掌門和苗素苓甚是投緣。

  便答應二人要求之事。

  半月之後,三人已到達豫省登封縣,當晚就投宿在登封縣城,次日一早,便向嵩山進發。

  嵩山就在登封縣境內,古稱外方山,詩經上即稱讚嵩山云:“嵩高維岳,峻極於天。”

  嵩山包括太室、少室兩山,東面是太室山,西面是少室山。太室周圍一百廿裡,少室周圍百里。

  少林寺位於少室山麓,是魏文帝二十年,西域高僧陀跋所建。

  到南北朝時,天竺高僧達摩來中國,被梁武帝派人迎往金陵,達摩闡釋佛教教義,不立文字,但不能為梁武帝所理解。於是達摩便渡江北來(即有名的一葦渡江故事)。到達嵩山少林寺,創設禪宗,又面壁靜坐達九年之久,從此少林武學便名聞天下,被武林中九大門派認為泰山北斗。

  當胡柏齡等三人到達少林寺外,便有僧人進內通報,掌門大師天禪很快便親自迎了出來。

  乍見胡柏齡,天禪大師不由吃了一驚。他和胡柏齡曾見過幾次,明知他兩年前已戰死在迷蹤谷外的落雁谷,如今怎的卻又活了回來?

  但他是有道高僧,定力深厚,雖然內心驚異,卻不形之於色。天禪大師把胡柏齡等三人迎進禪室。

  麥小明和天禪大師也早就認識,上次在呂梁山,還多虧天禪大師出手相助,才擊退陰手—魔。

  他知道天禪大師必定要問胡柏齡何以死而復生,便主動代胡柏齡把得蒙四絕老人相救的事說了一遍,

  天禪大師似是神色頗為凝重,寒暄過後道:“聽麥小施主的語氣,在來到天台山之前,曾住在北嶽迷蹤谷外的白姑寺,可曾見過老衲的天機天覺兩位師弟以及他們所帶頷的十二名弟子?”

  麥小明大感一愣道:“莫非天機老禪師還不曾回到貴寺?”

  天禪也不覺一驚道:“原來麥小施主已見過他們,可否把當時經過的情形告訴老衲?”

  麥小明隨即把自己和苗素苓已隨天機、天覺進入迷蹤谷,最後只剩下天機大師—人逃出的經過,詳細敘述了一遍。

  天禪大師的神色越來越沉重,長長嘆口氣道:“原來如此,難怪老衲—直得不到消息?”

  麥小明道:“可是天機老禪師總該早已回到貴寺,晚輩和他老人家逃出迷蹤谷後,曾一同回到白姑寺,他當時歸心似箭,為什麼到在現還未回來呢?”

  “依老衲預料,很可能在路上又出了事情!”

  “以天機老禪師的絕世武功,既已離開迷蹤谷,又怎會再出事情?”

  天禪大師再嘆口氣道:“老衲也為這事不解。”

  麥小明蹙起兩道劍眉道:“大師準備怎麼辦呢?”

  天禪大師道:“幸好今天三位到來,老衲才知道了天機、天覺兩位師弟率領十二名弟子到北嶽的經過,也證實了敝派的叛徒悟明確實是帶了九名銅人投靠了迷蹤谷的霍元伽。”

  “難道大師就罷了不成?”

  “這樣的大事,豈能罷了,老衲當立即挑選派寺內高手,馬上再趕往北嶽。”

  麥小明道:“只派出高手不成,雖道貴派上次派出的天機、天覺兩位大師還不是高手?”

  天禪大師略一沉忖道:“麥小施主有何見?”

  麥小明道:“從前國家遇到強敵外侮,是早有皇帝御駕親征之例,現在貴派要對付迷蹤谷的霍元伽,也必須掌門大師親自率眾出馬,否則很可能再蹈天機、天覺兩位大師的覆轍,”

  天禪大師頷首道:“麥小施主說得對,老衲就決定親自去趟北嶽。”

  麥小明趁機道:“上次曾見大師和武當掌門青陽道長同行,如果再能找到青陽道長同行,那就更好了!”

  天禪大師道:“悟明率九名銅人叛出少林,純屬本派私事,不應再邀武當插手,如果胡盟主和麥小施主回到北嶽後肯相助一臂之力,那倒是老衲所希望的。”

  麥小明道:“大師何必客氣?消滅霍元伽,也可說是我們的事。與其說是我們幫貴派的忙,不如說是貴派幫我們的忙。”

  天禪大師道:“那就太好了,老衲大約數日後便可率領弟子出發,只是到達北嶽後,最好雙方能約一個會合地點。”

  麥小明想了想道:“就在白姑寺如何?”

  天禪大師道:“也好,一言為定!”

  當日中午,天禪大師設席招待胡柏齡等三人。午後,並親自把三人送下山來。

  和天禪大師分手後,麥小明便迫不及待的道:“真是想不到,天機老禪師竟然沒回來!”

  胡帕齡道:“看來—定是出了意外。”

  麥小明大為不安的道:“如果天機老禪師出了意外,必定仍是霍元伽所為,小弟扭心鐘副盟主他們也可能有意外。”

  胡柏齡道:“我也有同感,據鐘一豪和余亦樂對我說,你和苗姑娘是他們之間的兩名主將,連你們和他們在一起時都被霍元伽趕得東奔西跑,如今他們少了你們,情況當然就更為危險了!”

  麥小明越發沉不住氣道:“那咱們就該加緊腳程,越快趕回去越好。”

  胡柏齡道:“如果他們真出了意外,咱們回去得再早,也來不及了,為今之計,必須回去等候和少林方面會合,才能正式對迷蹤谷採取行動。”

  麥小明不覺大喜道;“莫非師兄也要參加行動?”

  胡柏齡道:“我有師命在身,規定我不得進入迷蹤谷一步,如果雙方是在谷外有行動,我也許可以和霍元伽會會,雖然如此,我仍擔心將來會受到師父的責罰。”

  麥小明沉吟了半晌道:“師兄,小弟想起一件事,又該和您商議商議。”

  “什麼事?你說。”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5 17:59
一二一

  “霍元伽目前對外最大的法寶,便是小弟的那四位師兄,他們服了‘向心露’,一切聽命於霍元伽驅使,不但武功不減,臨陣反而越發勇往直前。小弟和鐘副盟主等人,幾乎每次都吃了他們四人的虧。”

  “你的意思,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能找到‘向心露’的解藥,是嗎?”

  “小弟正是這意思。”

  “你可有什麼打算?”

  “‘向心露’是陰手—魔的獨門藥物,小弟上次到呂梁山,目的就是向陰手一魔求取解藥,不想險些送了一命。

  還多虧苗姑娘相助脫逃,所以我想回程時再到呂梁山九天玄陰洞府一趟,只要能討到解藥讓小弟的四位師兄清醒,霍元伽的力量就等於瓦解了一半。”

  “你有把握能討到解藥?”

  “上次小弟是單人獨馬,這次有了師兄,咱們來個先禮後兵,不怕他不交出解藥。”

  胡柏齡轉問苗素苓道:“苗姑娘原是陰手一魔的人,可知道他的解藥藏在哪裡?”

  苗素苓道:“家師有處藥室,裡面幾乎什麼藥物都有,只要能打開藥室,晚輩就有辦法找到‘向心露’解藥。”

  胡柏齡道:“既然如此,咱們去一趟呂梁山也好。”

  誰知苗素苓卻嚇得臉色驟變道:“可是晚輩怎敢和他見面?”

  麥小明笑道:“有胡師兄和我,還怕什麼?諒他也不敢動你一根汗毛。”

  苗素苓心有餘悸道:“可是要對付他,進去之後,很容易落入他的圈套,除非能把他引出洞外。”

  麥小明想了想道:“我有辦法把他引出來。”

  “什麼辦法?”

  “不必現在講,到時候再說吧!”

  胡柏齡道:“就這麼決定,我陪你們到呂梁山一趟。”

  呂粱山位於山西中部偏四,縱走於黃、汾兩河之間,由於有苗素苓帶路,入山之後,很快便找到陰手一魔所居的九天玄陰洞府。

  這處洞府,外表看來,只是峽谷深處的—個山洞,但兩旁都奇岩插天,形勢十分險惡,一般人根本無法到達。

  即使居住在附近山下的人,也絕大多數不知九天玄陰洞府所在,平時更無人敢到附近徘徊,因之,也就越發養成陰手一魔的妄自尊大。

  來到洞口,並無一人,由洞口向裡望去一片漆黑,深不見底。

  麥小明道:“上次小弟走過這處入口的確很深,師兄,要不要現在就直接進去?”

  胡柏齡道:“咱們既已決定先禮後兵,就不應直往裡闖,更何況裡面還有機關埋伏?”

  苗素苓道:“麥小俠不是有辦法把他引出來嗎?”

  麥小明隨即走近洞口,提高嗓門向裡叫道:“裡面有人沒有?客人來啦!”

  他這聲音本來就大,再加洞內傳音力強,連站在遠處的胡柏齡和苗素苓都被回音震得耳鼓作響,傳入洞內的聲音,也就可想而知。

  不大一會工夫,果然有一名綠衣小婢奔了出來。

  苗素苓自然認識這名綠衣小婢,連忙叫道:“綠雲,是我!”

  那小婢愕然道:“原來是苓姑娘,你怎麼來了!”

  苗素苓道:“我是回來探望師父的。”

  綠雲吃驚道:“苓姑娘好大膽,洞主捉你都捉不到手,你居然回來自投羅網!”

  苗素苓道:“你別管那麼多,快快進內通報。”

  “那一位是不是麥公子?”

  “不錯。”

  “還有一位呢?”

  “不必問那麼多,師父他老人家見了面一定認識。”

  綠雲略—猶豫,便返身匆匆進洞而去。

  苗素苓從懷中掏出只綠色玉瓶,倒出三粒藥丸,分送胡柏齡、麥小明各自一粒道:“胡大俠和麥小俠請即服下藥丸!”

  胡柏齡道:“這是做什麼用的?”

  苗素苓道:“這是解毒靈藥,預先服下,可使百毒不侵,免得待會遭了家師的暗算。”

  麥小明也道:“師兄只管服下,苗姑娘這藥靈得很,崆峒五魔的老大陰天琳最擅施毒。上次天機、天覺兩位大師在迷蹤谷幾乎敗得全軍覆沒,主要便是中了‘血霧散’的毒,苗姑娘和我能全身而退,全是沾了這藥兒的光,”

  胡柏齡隨即一口服下。

  麥小明和苗素苓也跟著服下。

  大約半盞茶工夫之後,綠雲重又在洞口出現。

  麥小明搶著問道:“你們洞主是否請我們進去?”

  豈知綠雲毫無表情的道:“真抱歉!洞主不在洞府,有勞諸位空跑—趟了!”

  “你不是騙我們吧?”

  “三位是貴客,我們怎敢隨便欺騙!”

  “他是什麼時候出洞的?”

  “麥公子應該說我們洞主什麼時候離開洞府才對!”

  “奸吧!就照你這樣講,他是什麼時候離開洞府的?”

  “詳細時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昨晚,也可能是今天一早,因為昨天還見過他老人家。”

  綠雲說完話,逕自回洞而去。

  這一來,簡直把麥小明弄傻了眼。

  苗素苓望了麥小明一眼道:“這回你可沒咒念了吧?”

  麥小明緊皺眉頭道:“你認為陰手一魔是否真的不在洞裡?”

  苗素苓沉吟了半晌道:“很難講。不過我想他十有八九仍在洞裡。”

  麥小明道:“如果是這樣,那反而令人不解了。”

  “你想到了什麼?”

  “你我二人,都是他最恨的,如今咱們自動送上門來,他正應該利用洞內機關埋伏,把我們逮住,為什麼反而不希望我們入洞呢?”

  “他的疑心最大,也許他懷疑咱們也有埋伏,所以才不敢輕易放咱們進去。另外,他知道洞內的機關埋伏我都清楚,更不能不有所顧忌。”

  “難道他就這樣罷了不成?”

  “如果我所料不差,他現在一定會派出眼線,在暗中監視我們。”

  ”他派出的眼線又從哪裡出洞呢?”

  “據我所知,另外還有出口,只是很隱秘罷了,說不定現在山谷上方或者附近峭壁就已經有人在對咱們暗中監視了,”

  麥小明不覺心頭悚然一震,抬頭留意向附近望去,卻看不出什麼可疑。

  苗素苓道:“這附近峭壁上雜樹叢生,到處都是突出的岩石,任何地方都可藏住一二個人,根本不易發現他們的蹤跡。”

  麥小明道;“不管如何,這洞口是他們進出的正門,我一定要逼他們現身不可。”

  苗素苓搖了搖頭道:“你有什麼辦法呢?”

  麥小明頗有把握的道:“你看我的,不過還要請你幫幫忙!”

  他說著,立即在附近找尋乾枝枯葉,然後一大抱—大抱的往洞口搬運。

  苗素苓明白他的用意,自然也幫起忙來。

  不大一會兒,那洞口便幾乎被幹枝枯草塞滿。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5 17:59
一二二

  麥小明取出火熠,隨即點燃起來。

  正好洞外有風,而且正是吹向洞口內的,很快便噼噼啪啪形成一團熊熊烈火,雖然火燒不到洞內去,但那濃煙被吹進洞內,洞內的情形自是不難想見,說不定有人會被濃煙嗆死。

  九天玄陰洞府居然會遭到火攻,只怕是陰手一魔再也想不到的事。

  這股濃煙烈火,直燒了頓飯工夫才漸漸熄滅。

  麥小明心裡有數,此刻還不可能有人出來。

  苗素苓道:“如果裡面還是沒人出來,你打算怎麼辦?”

  麥小明道:“他們可能已經被濃煙嗆昏,若仍沒人出來,咱們盡可放大膽進去,進入藥室找到解藥就出來,用不著再見陰手—魔。”

  誰知他的話剛剛說完,耳際竟傳來陰手一魔嘿嘿的冷笑聲道:“好小子!竟敢放火燒老夫的九天玄陰洞府,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用不著進去找老夫,老夫現在就在洞外與你們會會。”

  麥小明愕然舉目四下望去,卻看不到陰手一魔的蹤影。

  他本來要開口大罵幾句!但又想到先禮後兵,只好忍了下去。

  其實他早該想到,放火燒洞已經失去先禮後兵的立場了。

  只聽陰手一魔又道:“賤婢,原來你這叛逆也來了,那倒省了老夫的事啦!”

  麥小明聽音辨位,已經確定對方聲音發自左前方峭壁上一塊大石後,立即高叫道:“陰手一魔,用不著藏藏躲躲,還是早些現身出來的好。”

  一語甫畢,果然由峭壁上的大石後,轉出了陰手一魔。

  他一現身就由三四丈高的大石上,像魅影般無聲無息的飄下地來。

  麥小明不由暗自提高警覺,陰手一魔獨自一人面對面的攔住去路,必是有恃無恐,說不定在周圍另有埋伏。因之,在未得到胡柏齡的示意下,自己也不敢輕舉妄動。

  胡柏齡並未面對陰手一魔,因之,陰手一魔也未看清是誰。

  只聽陰手一魔聲音冷得像鬼域吹來一陣陰風般問道:“那一個是誰?”

  麥小明已不再先禮後兵,冷冷一笑道:“若你看清他是誰,只怕會嚇破狗膽!”

  陰手一魔不但不怒,反而嘿嘿笑道:“老夫膽子哪會這麼小!”

  麥小明道:“你的膽子再大,照樣也會屁滾尿流。”

  突見胡柏齡轉過身來,抱拳一禮道:“陰手前輩別來無恙!”

  陰手一魔不覺臉色一變道:“尊駕是什麼人?”

  胡柏齡道:“陰手前輩當真健忘,咱們三年前在南昌城藥王廟還曾會過,應該還記得胡某吧?”

  陰手一魔雙頰急劇的搐了幾下道:“你……你不是已經……”

  胡柏齡昂然笑道:“江湖傳言,何足憑信!胡某若死了,怎會又在陰手前輩面前出現!”

  麥小明緊跟著道:“老小子,若把我們胡盟主當成陰魂出現,你也就瞎子聞臭一離死(屎)不遠了!”

  陰手一魔不便追根究底,往上一招手道:“四位請亮亮相,也好讓他們見識見識!”

  驀地,由先前峭壁上那塊大石後,冒出了四個奇形怪狀的人影。

  這四人赫然是數月前幾乎把迷蹤谷鬧得天翻地覆的毒火成全,黑魔時寅、苗疆火雲洞總峒主火莽和號稱西域密宗紅教親王的牛奔。

  這四人因數月前曾在迷蹤谷大鬧過,麥小明自然全認識。胡柏齡雖是走遍黃河兩岸、大江南北的人物,卻只能認出毒火成全和黑魔時寅。

  至於苗素苓,連一個也認不得。

  胡柏齡等人,雖早就預料陰手一魔必有埋伏,卻萬未料到竟是毒火成全和黑魔時寅等人為陰手一魔助陣。

  麥小明低聲道:“師兄,另兩人也許您不認識,那禿頂紅發是苗疆火雲洞的峒主,名叫火莽。

  另一個面圓無髯、雙眼奇短的西域密宗紅教的,名叫牛奔。數月前他們曾進入迷蹤谷鬧事,多虧妙妙庵那位老師太把他們制伏驅走。”

  胡柏齡左手抄起鐵拐,右手掣出長劍道:“知道了,你和苗姑娘要千萬小心!”

  麥小明表面上雖然仍能保持鎮定,內心也是難免有些恐慌,毒火成全等四人再加上陰手一魔,上次曾在迷蹤谷大廳制住綠林總寨的數十名高手。

  連老奸巨猾的霍元伽都幾乎栽了跟頭,如今自己一方只有三人,縱然胡柏齡神勇蓋世,看來也凶多佔少。

  這時他真後悔不該到呂梁山九天玄陰洞府來,因為這事是由他提議的。

  只聽毒火成全道:“陰手兄,胡柏齡不是死了嗎?怎麼又出來啦?”

  陰手一魔道:“聽說當年胡柏齡被刺的時候你曾在場,你該知道的比老夫清楚。”

  毒火成全道:“成某明明看到他被豫南范玉昆一劍刺死,然後屍體被谷寒香拖走,他又怎能再活回來了?”

  “那麼面前這人卻和他一般無二,又是怎麼回事?”

  “這人一定是假的。”

  “人怎麼會有假的?”

  “目前武林中的易容術,比從前又不知進步了多少,只要身材相彷彿,易容出來,根本毫無破綻可尋。他若真是胡柏齡,怎會不回迷蹤谷再做他的綠林盟主?”

  這幾句話,終於使陰手一魔完全相信面前的胡柏齡是另有人偽裝改扮的,正因如此,也使他大大放下心來。

  陰手—魔向上招了招手道:“你們為什麼還不下來?”

  毒火成全和黑魔時寅立即應聲輕飄瓢的落在陰手一魔身側。

  陰手一魔望著牛奔和火莽道:“你們二位還在上面做什麼?”

  火莽道:“本總峒主居高臨下放蟲比較方便些。”

  牛奔道:“本親王在上面負責監視,也比較方便些。”

  麥小明向上叱道:“牛奔,你這個王八蛋!上次到迷蹤谷,裝成不會說人話,現在怎麼會說話了?”

  牛奔嘿嘿笑道:“本親王在中原住了這麼久,學也學會了!”

  麥小明道:“你這王八蛋既然有這麼好的語言天才,為什麼不去說書?”

  牛奔道:“好小子,死到臨頭,還敢跟本親王鬧笑!”

  只聽胡柏齡道;“小明,迎敵要緊,用不著和他囉嗦!”

  麥小明望向陰手一魔道:“老小子,你有本事,現在就使吧!”

  陰手一魔不動聲色道:“老夫想先問問你們今天是做什麼來的?”

  麥小明道:“很簡單,想跟你討些‘向心露’解藥。”

  “笑活!老夫獨門特製的解藥,豈能無緣無故送給你們。”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5 17:59
一二三

  “如果不給,我們就只有硬要!”

  “癩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氣!你們自信今天還能跑得了嗎?”

  “我們本來就沒想跑的。”

  只聽黑魔時寅道:“陰手兄,跟這小子還斗的什麼嘴,早點把他們解決了再說。”

  陰手一魔道:“就請時兄把這小子拿下,最好拿活的,老夫還要問他口供。”

  黑魔時寅道:“聽說這小子很扎手。”

  陰手一魔道:“這小子雖然扎手,憑你時兄的黑砂掌,何愁制不住他!”

  黑魔時寅隨即向前走出幾步。

  只見他猛一吸氣,頓時上腹暴脹如鼓,接著右臂也粗了一倍有餘,尤其右掌不但剎時顏色變得有如黑炭,而且還冒出蒸黑氣。

  麥小明只看得大感吃驚。

  胡柏齡立即以傳音入密之術道:“用軟鞭對付他!”

  麥小明明白,軟鞭是長兵器,可避免和對方近身接觸,只要不被對方掌力所及,縱然受傷,也不至於太嚴重。

  他依言鬆開腰間扣把,握鞭也向前走出兩步道:“黑老小,用不著耽誤時間,在下等著你發掌!”

  黑魔時寅並不答話,因為這時他根本不能開口, 一開口必定洩氣,

  麥小明倒是很大方,並不趁機施襲,只是靜靜的等候對方發招。

  突見時寅吐氣開聲,倏忽間疾進三步,猛然一掌,直向麥小明當頭劈下。

  麥小明雖早已有備,卻也大吃了一驚,急急向後躍退幾步,手中軟鞭,“唰”的一聲掠了出去。

  時寅的這一掌,威勢不亞於排山倒海,激起地面一片飛沙走石,連站在數丈外的胡柏齡和苗素苓,也都被掌風激盪得衣袂飄飄。

  尤其他這掌力,更挾著一股奇寒無比的陰風冷氣,麥小明雖未被掌力擊中,卻連打兩個寒噤,連手腳都凍得有些僵硬。

  但時寅卻並不滿意,在他預料,這一掌足可把麥小明擊斃掌下,在既惱又氣之下緊接著又發出一掌。

  只聽胡柏齡又傳音道:“暫時別還擊,儘量以迷蹤谷步法閃避!”

  麥小明一連避開時寅七八掌,胡柏齡又道:“現在可以出鞭了,用鞭梢纏住他的右腕。”

  原來時寅的黑砂掌力,固是運氣蓄勢而發,故而第—掌最猛,以後的威力則隨之遞減。此刻已連發七八掌,只要不被掌力直接擊中,麥小明已可抵受得住。

  麥小明把握時機,看準部位,驟起一鞭,—招“金蛇搖尾”直向時寅右臂抽去。

  這鞭勢疾似閃電,奇準無比的正好纏上時寅右腕。

  時寅大驚之下,猛力向後帶去。

  豈知麥小明也同時將軟鞭猛力後帶。

  若論內力,時寅必定勝過麥小明,但因一個是用手帶,一個是用鞭帶,手臂沒有鞭長,時寅當然要大大吃虧。

  竟被當場帶動得踉蹌向前摔出好幾步,當他剛剛站穩,不想麥小明已在這時,迅快的掣出長劍,劍尖已抵住了他的胸口。

  此刻時寅就是想再發掌,也無能為力。一來被人劍抵前胸,不敢輕舉妄動;二來他的右腕已被軟鞭纏拉得皮破血流,即使想運氣也無法將內力貫穿到右掌上去,

  麥小明冷冷一笑道:“黑老小子,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時寅的確做夢也沒想到,縱橫大江南北數十年的一代黑魔,竟然栽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手裡。除了面色憋得有如豬肝,哪裡還能說出話來。

  麥小明得理不讓人,再道:“黑老小子,怎麼不講話?什麼時候變啞巴了?”

  他知道時寅必定仍不開口!,說完話猛然一指,點上對方的右肘“曲池穴”,再一指加點“將台穴”。

  這一來,等於給時寅加上了二道枷鎖,時寅晃了幾晃,當場倒下地去。

  只聽毒火成全冷笑道:“好小子,讓老夫來收拾你!”

  說話間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毒火成全的長相,看來就令人既恐怖又噁心,臉色半邊白半邊紅,紅的鮮豔奪目,白的毫無血色。

  此人號稱武林第一暗器高手,尤其善於施放火藥,他出戰時看似雙手空無一物、其實系在腰間的革囊有如蜂窩一般,裝滿了幾十種不同的暗器火藥,隨時都可出手傷人。

  麥小明剛要迎戰,已聽胡柏齡道:“小明和苗姑娘退下,站遠些!這姓成的交給我。”

  麥小明和苗素苓依言向後退了好幾丈,但還是蓄勢以待。

  胡柏齡右劍左拐,緩緩向前走出幾步,冷冷笑道:“成全,念在你和胡某的鄧師叔是多年老友,在下情願讓你先行出手。”

  毒火成全不屑的瞥過來一眼道:“好小子,你就是假冒胡柏齡,也嚇不倒老夫!”

  胡柏齡道:“動手過招,各憑真實本領取勝,在下是不是胡柏齡,並不重要。”

  毒火成全道:“你的確裝得很像,連兵器也完全一樣,老夫現在就想看看你把胡柏齡“拐內套劍”的絕招,學到了幾分!”

  胡柏齡不動聲色道:“用不著多說廢話,有多少暗器和火藥,只管施展出來!”

  這時站在後面遠處的麥小明和苗素苓,都為胡柏齡捏一把汗,一旦胡柏齡被暗器所傷,他們二人也必難逃厄運。

  突見毒火成全左手一揚,一團藍汪汪的光芒,直向胡柏齡蓋灑而下。

  誰都知道,這是一蓬體積極小的淬毒暗器。

  毒火成全施放暗器的手法,果然與眾不同,出手初時有如一道銀柱,幾十枚暗器凝聚不散,直到臨近對方上空三尺左右,驀地化作一團藍星,直籠罩了數尺方圓,像水銀洩地般,奔向人身各處大穴。

  但見胡柏齡劍拐交揮,拐中套劍,劍外罩拐,形成一道風雨難侵的光幕,一陣簌簌啪啪之聲過後,那打來的汁毒梅花針和歇尾細針全紛紛落在地上,竟然連胡柏齡的衣服都沒沾到。

  這使毒火成全簡直有些目瞪口呆,暗道:“這冒牌胡柏齡,似乎比真的便還要厲害些,老夫的暗器,居然傷不到他!”

  他哪裡知道,此刻的胡柏齡,因又隨四絕老人習得不少武功,身手比三年前又不知進步了多少。

  毒火成全豈能就此干休,右手一揚,一顆雞蛋大小的金球,直向胡柏齡閃電般砸去。

  胡柏齡反手一拐,只聽“錚”的一聲,正好擊中金球。

  那金球吃鐵拐一擊,當場斜飛出三四丈遠,落地之後,頓時爆列成一團耀眼的火焰,竟把附近的草地燒了丈餘方圓的一大片。

  毒火成全越發吃驚,喝道:“你到底是誰?”

  胡柏齡道:“在下現在只是和你對敵,何必問在下是誰?”

  誰知毒火成全竟一聲不響退回陰手一魔身邊。

  陰手一魔愣了愣道:“成兄,為什麼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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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

  毒火成全道:“陰手兄剛才一定看到了,這傢伙的武功,比真的胡柏齡還要高出許多,再打只怕也打不出什麼明堂來。”

  陰手一魔兩眼轉了幾轉道:“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假冒胡柏齡?”

  “那就不是成某所能知道的了?”

  陰手一魔倒提拂塵,向前走出幾步道:“待老夫和他拼幾招試試!”

  胡柏齡依然左拐右劍,蓄勢以待。

  陰手一魔有如死灰般的雙頰,抽搐了幾下道:“你既然武功不在胡柏齡之下,就實在犯不著再冒他人之名,先接老夫三招試試!”

  說著拂塵一抖,先是橫掃,半路又轉為直擊,挾著銳風怒嘯,當頭罩下。

  胡柏齡鐵拐一掄,施出一招“萬蜂尋穴”,迎了上去。

  豈知陰手一魔只是虛招,那拂塵招術並未使滿,疾收再出,倏忽間竟然掃向胡柏齡下盤。

  胡柏齡鐵拐已出,來不及變招,長劍急急施出一招“浪捲流砂”,疾向拂塵迎去。

  長劍和拂塵一接,雖未發出聲音,但胡柏齡卻突感右臂有不少處奇痛徹骨。很顯然的,他的右臂已被拂塵掃中多處。

  陰手一魔正欲再攻,卻在大驚失色之下,反而急急向後躍退。

  原來他那拂塵已被胡柏齡的長劍攔腰刺斷,只剩下半截。而胡柏齡被掃中右臂,只是拂塵被削斷後的餘力反彈,否則豈止是奇痛徹骨而已。

  陰手一魔最拿手的是“陰風掌”,不過他決定把絕招留在最後才施出,因之,轉頭望向上方道:“火總峒主,快快施放神蟲攻擊!”

  豈知這時火莽和牛奔都已失去所在。

  陰手一魔不覺大感驚異,立即高聲道:“火總峒主、牛親王,你們到哪裡去了?”

  只聽一個蒼老而又沉渾的聲音道:“他們都在這裡,現在就讓你看看!”

  說話間,由峭壁上那塊大石後探出兩個頭來,正是火莽和牛奔。

  陰手—魔臉色一變,哦了聲道:“你們兩位是怎麼回事?”

  火莽直著嗓門叫道:“有位老英雄把本總峒主和牛親王制住了!”

  “他是誰?”

  “本總峒主和牛親王都不認識。”

  陰手一魔越發駭異,此人能無聲無息制住牛奔和火莽,武功之高,不難想見。尤其此人是如何登上峭壁的,竟然無人察覺,就更不可思議了。

  他幹咳了兩聲道:“究竟何方高人,還請現身相見!”

  峭壁上的大石後,果然又探出一個頭來,赫然是長白神叟龐士沖。

  這時最感驚喜的莫過於麥小明和苗素苓,但二人卻並未表示什麼。

  陰手一魔呆了呆道:“龐兄,你這算何意?”

  龐士沖冷哼一聲道:“少來這套!老夫什麼時候曾和你這種人稱兄道弟過?”

  陰手一魔頓了頓道:“好吧!既然如此,老夫也不想高攀,你把他們二人制住,必是衝著老夫來的!”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夠不夠資格讓老夫衝著你來!”

  “那麼尊駕是衝著誰來的?”

  “老夫看不慣這兩個狗東西,居然來到中原為非作歹,興風作浪!”

  龐士沖說話間已把火莽、牛奔點了穴道,人也跟著落下地來。

  陰手一魔—見不妙,立即向毒火成全使一個眼色,兩人剎時奔進洞中。

  胡柏齡和麥小明隨即向前見禮。

  苗素苓也來拜見師父。

  龐士衝到這時才吃驚的問道:“尊駕真是胡盟主嗎?究竟是怎麼回事?”

  麥小明搶著把胡柏齡為四絕老人所救的經過,摘要說了一遍。

  龐士沖只聽得也大感愕然,多時,才像自言自語般道:“原來四絕老人竟然真活在世上?……”

  麥小明忙道:”龐老伯可曾見過四絕老人?”

  龐士沖道:“老夫也只是由傳聞中得知武林中百年前有這樣一位蓋世高人,老夫雖然年紀不輕,但當年在行走武林時,這位前輩卻早已不在武林出現。”

  麥小明道:“龐老伯怎會到這裡來?”

  龐士沖道:“還不是為好奇而來。”

  “什麼事引起老前輩的好奇?”

  “老夫今天一早就在山下發現你和苓兒隨同胡盟主入山而來,當時心想胡盟主已死,怎會又出現一個相同的人,內心難免起了懷疑,於是就跟蹤你們而來,正好就遇上了這件事。”

  胡柏齡連忙抱拳一禮道:“今天若不是老前輩施以援手,後果如何,實在難以預料,相援之情,晚輩們日後必當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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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第二十八回 再蹈迷谷

  龐士沖呵呵笑道:“胡盟主何必過謙,尊夫人谷寒香是老夫的乾女兒,算來你也不是外人,自己人哪用客氣!”

  胡柏齡早已聽麥小明提過此事,又抱拳一禮道:“前輩對賤內諸多愛護與照顧,晚輩感激非淺!”

  龐士沖長長嘆息一聲道:“可惜香兒已經在天台萬花宮香消玉殞了。老夫是在她死後才把她收作乾女兒的。在她活著的時候,並沒聽到她叫老夫一聲‘乾爹’……”

  胡柏齡正色道:“不管如何,晚輩是永遠感激前輩的。”

  龐士沖又嘆息—聲道:“你越這樣說話,老夫就越感到慚愧。”

  “老前輩何出此言?”

  “香兒臨終前,曾要求老夫將她的遺體帶走,老夫並沒完成她的遺志,難道還不該感到慚愧?”

  “晚輩也對此事感到奇怪,可惜行動受到家師限制,無法查明原因。前輩,翎兒目前的情況如何?”

  “翎兒由老夫寄託在一位友人家裡,照顧得很周到,你要不要去看看?只是路程稍遠了點,往返至少需三五天時間。”

  胡柏齡擔心誤了少林掌門天禪大師的會合之期,又記掛著鐘—豪等人的安危,只好說道:“既然老前輩的友人對翎兒已有妥善照顧,晚輩暫時就用不著去看他了,”

  龐士沖略一沉吟道:“聽你們方才的語氣,是來向陰手一魔討取解藥,你們到底想要什麼解藥?”

  麥小明道:“是‘向心露’解藥。因為晚輩的四位師兄,目前都被霍元伽以‘向心露’控制在迷蹤谷。”

  龐士沖望瞭望九天玄陰洞府洞口道:“陰手一魔已經逃進洞去了,只怕很難再討取到解藥。”

  麥小明道:“晚輩們可以衝殺進去,現在洞內只剩下陰手一魔和毒火成全,還有什麼可怕的?”

  龐士沖搖頭道:“老夫勸你們還是別進去的好。”

  “難道還有什麼顧慮?”

  “當然有顧慮,據老夫所知,洞內機關埋伏很多,而且敵暗我明,你們盲目進去,如何防得了他們的暗中施襲?尤其成全的暗器,更是防不勝防,”

  “可是不進去又如何能得到解藥?”

  “如果進去反而要枉送—命,又該怎麼說?”

  胡柏齡也道:“老前輩說得對,咱們還是別進去的好。”

  龐士沖沉吟了半晌道:“你們不用著急,也許老夫有辦法找到‘向心露’的解藥。”

  麥小明喜道:“老前輩到哪裡找?”

  龐士沖道:“就是負責照顧翎兒的那位友人,這人精於醫道,曾研製了不少獨門藥物,說不定他那裡就有解藥。”

  麥小明道:“晚輩們急須得到解藥,還望老前輩能早日拿到。”

  “如果老夫拿到了,怎樣送給你們呢?”

  “迷蹤谷外有個白姑寺,老前輩就到那裡好了,再不然送到萬月峽也可。”

  “好,就這麼辦!”

  龐士沖說完話,飛身躍上峭壁上那塊大石,然後一手提著火莽,一手提著牛奔,再落下地來。

  麥小明道:“還有一個黑魔時寅,乾脆就一起處置。”

  說著把昏迷一旁的黑魔時寅也提了過來。

  龐士衝將火莽、牛奔扔到地上道:“你們想怎樣處置他們?”

  麥小明道:“一起宰掉,最乾脆不過了。”

  龐士沖搖頭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們雖然並非善類,但還罪不至死,依老夫之意還是放了他們的好。”

  麥小明不便堅持,默了默道:“可是這個從苗疆來的,經常以蟲毒害人,放了他又不知有多少人受害。”

  龐士沖道:“他的毒蠱,據說上次在迷蹤谷已大半耗損,此刻所剩無幾,老夫方才已把他剩下的完全消滅了。”

  麥小明終於放下心,接著為時寅、火莽、牛奔三人解開穴道。

  他們一見龐士沖、胡柏齡、麥小明、苗素苓全在面前,只有低著頭不敢吭聲。

  龐士沖道:“你們現在還想怎麼樣?”

  三人依然低頭不語。

  麥小明兩眼一瞪,罵道:“你們三個王八蛋,若不是龐前輩開恩,今天哪有你們的狗命好活!現在由我打一個走一個。”

  他說著,揚手便向黑魔時寅面頰上一掌摑去。

  黑魔時寅冷不防被打了一個跟頭,以他在黑道上的身份地位,做夢也想不到會遭到這樣羞辱,但卻又不敢反抗,只有捂著面頰踉蹌奔去。

  火莽站在第二名、一見麥小明出手辛辣,他是苗疆來的,雖然遠離家鄉丟人丟在遠方無所謂,但卻怕受皮肉之苦,急急咧了咧蛤蟆嘴道:“小子, 千萬手下留情!”

  麥小明叱道:“留你奶奶的狗熊!”

  邊說邊猛起一掌摑去。

  火莽雖身為苗疆火雲洞總峒主,除了精於布蟲放蟲外,並無多大武功基礎,被—掌打得竟然摔了個狗吃屎,待爬起來時,已是滿嘴鮮血直流。

  這時的牛奔早已嚇得屁滾尿流,竟然“噗通”一聲,雙膝跪下,打著哆嗦道:“小俠饒命!”

  麥小明笑道:“不敢當!你是親王,我不過一介平民,哪有王爺向老百姓下跪的?”

  牛奔叩著頭道:“那是騙人的。小的雖然到過西域,卻不是西域的親王,而且西域好像也沒有親王,”

  “那你為什麼要騙人?”

  “這年頭兒唯有這樣人家才瞧得起,也才能吃得開。看那些有頭有臉有辦法的,哪一個不是這樣。”

  麥小明罵道:“滾吧!”

  牛奔跑了幾步,又回頭道:“你看看,小的這不就賺便宜了嗎?”

  龐士沖道:“老夫也要走了,要不要也挨你一耳光?”

  麥小明尷尬笑道:“龐老伯怎麼跟晚輩開這麼大的玩笑?您如果手癢,晚輩情願挨你一傢伙!”

  龐士沖笑道:“你這小子還真有一套!”

  麥小明道:“除了身上一套,還有幾套,可惜沒帶出來。”

  胡柏齡見這一老一少,居然沒大沒小的胡扯起來,忙道:“正好順路,咱們就送老前輩—程。”

  胡柏齡等三人,直到出了呂梁山,才和龐士沖分手。

  兩天後,過了太原,往定襄方向進發,來到一處山坡上,忽聽麥小明失聲叫道:“師兄,前面—人,很像妙妙庵的那位老師太!還有,那位很像師嫂的黑衣蒙面女子也來了!”

  胡柏齡舉目望去,果然在前面十餘丈外,來了兩個女人。前面一人,是位緇衣老尼;後面—人,身穿黑衣,黑紗蒙面,不論身材舉止,果然酷似谷寒香。

  頓時,胡柏齡情不自禁內心大為激動起來。

  麥小明再道:“他們好像是迎面而來,咱們只管慢慢走,很快便會碰上。”

  豈知他的話剛剛說完,那緇衣老尼和黑衣蒙面女子已轉入另外一條岔路。

  胡柏齡立即加快腳步道:“咱們快追!”

  為避免施展輕功驚動對方,三人只能把步伐加快,十幾丈的距離,很快便已追上。

  麥小明叫道:“老師太慢走!”

  緇衣老尼聞聲止步,轉過身來。

  那黑衣蒙面女子,則緊緊偎在緇衣老尼身後。

  在這剎那,胡柏齡已完全看清,那黑衣蒙面女子,除面貌被黑紗罩住外,身材舉止的確竟與谷寒香不差分毫。

  他幾次想沖上前去揭開她的面紗,便因礙於緇衣老尼在旁,不得強自抑制著自己的舉動。

  只見緇衣老尼雙眸神光湛湛,緩緩掠過胡柏齡三人一眼道:“麥小施主不在迷蹤谷,怎麼來到了這裡?”

  麥小明躬身施一禮道:“稟老師太,晚輩們現在已經不在迷蹤谷。”

  緇衣老尼愕然道:“莫非你們的綠林總寨已經轉移到別處去了?”

  麥小明道:“晚輩們是被霍元伽趕走了。”

  “你們被趕到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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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先是萬月峽,再到白姑寺,至於現在在哪裡,連晚輩也不知道。”

  “為什麼不知道?”

  “晚輩們去了一趟江南,現在正是由江南趕回來,根本弄不清鐘副盟主他們目前是否仍在白姑寺。”

  “原來你們是由江南迴來,那就該快快到白姑寺和他們會合,你們快些走吧!”

  “不,晚輩還有事情。”

  緇衣老尼哦了聲道:“你有什麼事情?”

  麥小明正色道:“晚輩上次到妙妙庵,為的就是要找你老人家身後那位女俠,當時你老人家—直不承認她在妙妙庵,現在我們終於又遇見了!”

  緇衣老尼不動聲色道:“你遇見她便怎麼樣?”

  麥小明道:“晚輩希望她能揭開罩面黑紗。”

  緇衣老尼冷笑道:“豈有此理!女人家蒙面罩黑紗,必有她的用意。如果能揭開讓別人看,她又何必多此一舉?”

  “可是老師太有所不知,晚輩懷疑她就是晚輩的胡師嫂谷寒香。”

  “谷寒香不是已經死了嗎?也許她真的有點像,便你總該知道人死是不能復活的。”

  “不管她是不是,晚輩只想看看她的廬山真面日!”

  “有貧尼在此,誰都別想讓她取下罩面黑紗來!”

  麥小明情不自禁大聲道:“老師太,你可知道今天是什麼人來了?”

  緇衣老尼微一錯愕道:“你敢在貧尼面前放肆?”

  麥小明道:“晚輩就是借天做膽子,也不敢在您面前無理取鬧,晚輩指的是這一位!”

  他說著回身指了指胡柏齡。

  胡柏齡連忙也向緇衣老尼躬身一禮。

  緇衣老尼望向胡柏齡道:“他是誰?”

  麥小明道:“他就是手創迷蹤谷的胡前盟主,也是晚輩的師兄。”

  緇衣老尼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默了一默道:“胡柏齡不是早已經死了嗎?”

  麥小明道:“他被一位前輩高人所救,所以才能死而復生。”

  緇衣老尼先是臉色一變,但瞬即又平靜下來,緩緩說道:“就算他真是胡柏齡,你也沒有在貧尼面前提他的必要。”

  麥小明道:“可是他想看看這位黑衣蒙面女俠的廬山真面目,因為谷寒香就是他的夫人,別人可以不關心,他不能不關心!”

  緇衣老尼驀地怒聳雙眉,喝道:“胡說!胡柏齡思念他的妻子,是人之常情,但他卻沒有理由把別的女人當成自己的妻子!”

  麥小明語氣懇切的道:“老師太的話固然有理,但胡盟主只是想看看她,並沒有其他不禮貌的舉動,難道老師太連這麼一點要求都不能答應?”

  “這是她的事,貧尼怎可隨便代他人作主!”

  “那就讓晚輩苴接問她如何?”

  “你就問她吧!”

  麥小明望著黑衣女子抱了抱拳道:“女俠,在下方才和老師太所說的話,你必定已經聽得明明白白,現在只請你把蒙面黑紗取下來,舉手之勞,你是不會拒絕的吧?”

  誰知對方竟然毫無反應。

  麥小明心頭大急,又問了幾聲,遼是不見動靜。

  只聽緇衣老尼道:“既然連她自己都不答應,你還有什麼再講的?快快趕你們的路吧!”

  麥小明道:“老師太,晚輩們好不容易才再度遇到這位女俠,你老人家就……”

  但見緇衣老尼寬大的袍袖一揮,頓時一股奇大無比的暗勁,有如排山倒海般湧了過來。

  麥小明、胡柏齡、苗素苓站腳不住,全被這股暗劫撞得踉蹌後摔,直退出二三丈外,才站住腳跟。

  當他們再欲向前時,緇衣老尼和黑衣蒙面女子早已失去蹤影。

  麥小明猛一跺腳道:“想不到這麼好的一次機會,竟然又失去了!”

  胡柏齡淡淡一笑道:“別把這事放在心上,快快趕路要緊。”

  麥小明不覺一愣道:“師兄,你怎麼啦?”

  胡柏齡道;“我並沒有怎樣,倒是你有點反常。”

  麥小明重重的咳了聲道:“她明明是師嫂,當年您和她的恩愛,綠林中誰不羨慕。但現在您對她好像毫不關心,究竟是怎麼回事?”

  胡柏齡道:“她若真是師嫂,早就該自動掀開面紗,搶上前和我相認。哪會像剛才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何況數月前你們明明看到她死在天台萬花宮,又怎可能活回來呢?”

  “可是師兄您……”

  “我是遇上了家師四絕老人,她又怎可能得到像我—樣的機緣和機遇?”

  “可是師兄別忘了天台萬花宮地府裡有位三妙書生。”

  “如果寒香真是被三妙書生所救,她就該也在天台萬花宮地府才是,為什麼到了這裡來?”

  “咱們不是—直懷疑這位老師太就是當年的妙妙仙子嗎?果真如此,師嫂奉三妙書生之命,來找她的師叔妙妙仙子,又有什麼不對?”

  胡柏齡被問得似乎答不上話,緘默了半晌,吁了口氣道:“她若真是寒香,總該到迷蹤谷去看看你們。”

  麥小明道:“師兄的行動受四絕老人的限制,又怎知她的行動不受三妙書生和這位老師太的限制呢?”

  胡柏齡搖了搖頭道,“別說了,趕路要緊!”

  麥小明道:“前面很快便是妙妙庵,咱們再進去看看如何?”

  胡柏齡道:“這倒使得。”

  來到妙妙庵,遠遠就望見萬映霞正在庵門外澆花。

  麥小明快步先行奔子過去,叫道:“萬姑娘!你看誰來了?”

  萬映霞放下澆花水瓢,驚喜道:“原求是麥小俠,那一位……那一位怎麼好像胡叔叔!”

  麥小明道:“他正是你的胡叔叔!”

  萬映霞怔了怔道:“胡叔叔怎麼活著?”

  當麥小明簡要說明經過後,胡柏齡和苗素苓已來到跟前。

  萬映霞連忙上前見禮,胡柏齡是她父親神鞭飛棱萬曉光的義弟,自萬曉光死後,算是她唯一的親人。如今見胡柏齡活生生的來到面前,欣喜之情,不言可喻。

  胡柏齡此刻見到這位義侄女,也是倍感親切,二人緊緊相擁,激動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麥小明道:“萬姑娘,庵主在庵裡嗎?”

  萬映霞道:“師父很少離庵,現在正在佛章誦經。”

  “老師太可曾回庵?”

  “麥小俠怎知師祖已經外出?”

  “實不相瞞,我們曾在路上遇到過她。”

  “師祖經常不在庵小,庵裡的事,多半由師父主持,現在就請到裡面見見師父吧!”

  麥小明望向胡柏齡道:“師兄,要不要進去?”

  胡柏齡道;“既然己見著霞兒,問問霞兒便可,用不著再進去了。”

  麥小明點點頭道:“師兄說得對,只有萬姑娘才會對咱們說實話。”

  萬映震忙道:“胡叔叔和麥小俠問的是什麼事?”

  麥小明道:“那位黑衣葷面女俠的事,你巳經知道了,我們在路上又遇到過她。”

  萬映霞臉色微微一變,哦了聲道:“她身旁還有什麼人?”

  麥小明道:“她和老師太在一起,我不明白老師太為什麼要欺騙我們?”

  “她欺騙過麥小俠什麼!”

  “上次你我和苗坫娘一起來時,老師太曾說過那黑衣蒙面女俠是鬼,還特地三更半夜把咱們引到墓地去看。而現在那黑衣蒙面女俠已隨在她身邊,難道這不是欺騙嗎?”

  “可能師祖當時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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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那麼現在她該知道了,卻又偏偏不准我們看。”

  “看什麼?”

  “自然是看看那女俠是不是胡師嫂。萬姑娘,你一定見過她,現在就對我們說實話吧!”

  誰知萬映霞卻搖頭道:“我雖然不時見過她,但也不會看到她的面貌,而且從未交談過。”

  麥小明皺了皺眉頭道:“她是否住在這妙妙庵裡?”

  萬映霞道:“她只是有時候來,而且她住的那間精舍,師祖和師太都不准我接近,吃飯也從來不曾和她同桌過,所以我想她絕不可能是胡嬸嬸。”

  麥小明道:“你是怎樣斷定的?”

  萬映霞道:“她若真是胡嬸嬸,又怎會見了面不跟我講話?”

  這時麥小明實在已有些問不下去。

  胡柏齡道:“不必再問了,咱們還是走吧!”

  萬映霞道:“叔叔和麥小俠、苗姑娘也該到庵裡喝杯茶!”

  胡柏齡道:“不必了,待會兒見了庵主,不必提起我們來過之事。”

  萬映霞只好依依不捨的把三人送了一程,才回庵而去。

  當晚,三人就在定襄住下,次日繼續趕路,

  又過了二日,已到北嶽。

  他們自然是先趕到白姑寺。

  先進入白姑塔,才發覺各層都已人去塔空。

  當他們由塔上下來,只見住持悟塵正帶著三名弟子在大殿誦經,這時他們終於稍稍放下心來。

  悟塵瞥見胡柏齡等三人,連忙迎了出來,並把三人引進待客禪房。

  麥小明迫不及待的問:“鐘副盟主他們都到哪裡去了?”

  悟塵長長吁了口氣道:“自從三位走後不久,鐘施主們便遭到一次迷蹤谷的襲擊。”

  麥小明神色一緊道:“結果怎樣?”

  悟塵道:“雙方都有人負傷,好在鐘施主方面的人有傷無亡。”

  “他們是什麼時候搬走的?”

  “鐘施主和余施主擔心迷蹤谷繼續來人施襲,寡不敵眾,便在遭到襲擊的第二天夜晚,悄悄撤出了敝寺。”

  “可知道他們搬到什麼地方去了?”

  “他們搬走的當時,還不曾決定要搬往何處。”

  “他們撤走以後,也不曾再有人來過?”

  “沒人來過,貧僧和三名弟子也不曾見過他們,更沒有他們的消息。”

  麥小明頓時心頭蒙上一陣陰影,沉寂了半晌道:“貴師門的天機老禪師不知哪裡去了?”

  悟塵道:“敞師叔在三位走後的次日,就回嵩山少林本院去。”

  麥小明眼望胡柏齡,臉色一變道:“糟糕!天機老禪師果然出了意外!”

  悟塵愕然問道:“敝師叔出了什麼意外?”

  麥小明道:“我們這次由天台山北返,曾特地到嵩山少林一趟,承蒙天禪掌門大師親自接待,據說天機老禪師並沒回去。這樣看來,豈不是出了意外?”

  悟塵也頓時駭然失色道:“敝派掌門師尊可曾說過打算怎麼辦?”

  麥小明道:“天禪大師當場決定,要親率派寺內高手到北嶽來,除了要把那九名銅人押解回去,更重要的,是要救出天覺老禪師等人。”

  “敝派掌門師尊來北嶽以後,是否直接進入迷蹤谷?”

  “天禪大師已和我們約定,要先來貴寺會合,然後再採取行動,可惜鐘副盟主等人又失去下落。”

  這時悟塵是又喜又緊張。

  喜的是掌門大師居然肯光臨他這小小的白姑寺。

  緊張的是天禪大師到達時,必須鄭重接待,這工作實在夠他和三名弟子忙的。

  他連忙再問道:“不知敝派掌門師尊什麼時候可以到達敝寺?”

  麥小明道:“我們在路上曾因故耽誤了一些行程,計算時間,天禪大師就在這一二天便可到達,說不定就在今晚。”

  這一來悟塵越發緊張起來。

  胡柏齡起身道:“小明,苗姑娘,咱們該走了!”

  麥小明一愣道:“到哪裡去?”

  胡柏齡道;“萬月峽,也許鐘副盟主等人在萬月峽。”

  麥小明道:“絕對不可能!”

  “為什麼?”

  “當初我們本來就由迷蹤谷到萬月峽的,因為那裡不安全,才遷到這裡來的,他們怎可能再回去呢?”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萬月峽地方大,範圍廣,隨便找個隱秘之處都可藏身。至於這白姑寺,只要被人包圍住,便等於陷入危境。你認為我這說法是否有道理?”

  “師兄說得有理,咱們現在就走。”

  悟塵忙道:“我看三位施土還是在敝寺用過晚飯再走的好。”

  胡柏齡一想,這話也對,如果白天行走,萬一被迷蹤谷的眼線發現,豈不大為不妙。

  於是,便在白姑寺直等到晚飯後,才向悟塵道別。

  悟塵頗為關心的問道:“敝派掌門師尊到達敝寺後,要怎樣和胡盟主聯絡,還請示下!”

  胡柏齡道:“那就請派一名弟子到萬月峽通知胡某,也許我們會主動回到這裡來,”

  胡柏齡、麥小明、苗素苓踏著月色,往萬月峽進發。

  他們繞過迷蹤谷口而行,因之並未發現迷蹤谷眼線。

  麥小明搭訕著道:“師兄,迷蹤谷是你—手所創,難道您真的不想回去了?”

  胡柏齡聳肩道:“我當然不能無動於衷,怎奈師父一再告誡,嚴禁我踏進迷蹤谷一步。師命大如天,怎可不遵!”

  麥小明道:“趁著他老人家沒回來,進迷蹤谷又有何妨?”

  胡柏齡搖頭道:“為人弟子,豈能陽奉陰違。”

  麥小明無奈的道:“師兄,你好像變了。”

  “我變在哪裡?”

  “您以前豪氣干雲,凡事從不畏縮,現在什麼事都顧前顧後,這不是變了嗎?”

  “小明,你該知道,我這條命是怎麼來的?若沒有家師,哪裡還有我?”

  麥小明見胡柏齡說出此話,只好不再言語。

  到達萬月峽萬月堡時,巳近二更,總管李茂聞報慌忙出來接待,把胡柏齡等人迎入大廳。

  麥小明立即把前往天台萬花宮返回以及先到過白姑寺的經過說了一遍,接著再問起鐘一豪等人的消息。

  李茂道:“鐘副盟主他們近兩月來,並無一人再到萬月峽來,我也沒有他們的任何消息!”

  這幾句話只聽得胡柏齡、麥小明、苗素苓三人有如當頭受了重重一擊。

  麥小明緊皺眉頭,望了胡柏齡一眼道:“師兄,看來鐘副盟主等人,真是凶多吉少了。”

  胡柏齡也神色黯然。

  麥小明再道:“連天機老禪師都可能已陷入迷蹤谷,鐘副盟主等人又怎能免於身遭不測。”

  李茂只得安慰著道:“麥小俠不必想得太多,時間不早,還是先安歇了,別的事明天再說吧!”

  李茂剛要把胡柏齡三人帶到客房休息,只見一名壯年僧人匆匆奔進來,卻是白姑寺住持悟塵大師的大弟子普凡。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5 18:00
一二八

  麥小明道:“你怎麼這時候來了?”

  普凡可能是一路急急奔行,擦了擦額角的汗水道:“敝派掌門師祖到了!”

  麥小明哦了聲道:“什麼時候到的?”

  普凡道:“就在三位離開敝寺不久,可能雙方路線不同,所以才沒在路上遇上。”

  麥小明再望向胡柏齡道:“師兄,咱們是明天走,還是現在就走?”

  李茂搶著道:“已經這麼晚了,我看還是明天走好啦。這位師父也請留在堡裡暫住一夜。”

  胡柏齡站起身道:“還是現在就回白姑寺較好,如果明天白天走,勢必招惹迷蹤谷的耳目。”

  李茂見胡柏齡說得有理,也就不再強留。

  於是,胡柏齡、麥小明、苗素苓、普凡等四人,又連夜返回白姑寺。

  當胡柏齡等人返回白姑寺時,天禪大師和帶領的少林僧人已經入睡。

  直到次日早飯後,才由悟塵親來引導在禪堂和天禪大師見了面。

  這次天禪大師帶著他的另一位師弟天望大師一起來的,另有二十四名弟子,其中包括悟字輩的四大金剛在內。

  論實力,比上次天機、天覺大師前來時足足增加了一倍。

  雙方分賓主坐定,胡柏齡開門見山的問道:“掌門大師準備什麼時候採取行動?”

  天禪大師道:“老衲擔心天機、天覺兩位師弟和十二名弟子的安危,自是希望越快越好,但因此次帶來的二十四名弟子長途跋涉勞累,必須稍事休養,所以剛才和天望師弟商議的結果,決定明天行動。”

  麥小明自告奮勇道:“和上次—樣,晚輩決定隨同掌門老禪師一起進谷。”

  苗素苓也接著道:“我也要去。”

  天禪大師頷首道:“老衲不希望你們二人一起去,不過……”

  麥小明道:“老禪師放心,行動時晚輩會戴上人皮面具,苗姑娘也會改扮男裝,保證不會被霍元伽認出來,自然就不會給您添麻煩。”

  天禪隨即將視線緩緩移向胡柏齡。

  胡柏齡豈能不知天禪大師用意,不覺深深嘆了口氣道:“胡某確有不便,還望掌門大師見諒!”

  麥小明道:“四絕老前輩沒回來,您的三個月假期也未到,怎會有不便呢?”

  胡柏齡道:“你懂什麼?綠林中誰人不知我是迷蹤谷首任綠林盟主,我若公然在迷蹤谷出現,毫無疑問是件轟動綠林的大事。家師回來以後,又怎能不知道呢?”

  麥小明道:“那麼師兄何不也學著小弟一樣改頭換面前去?”

  胡柏齡苦笑道:“我若能和你一樣,那就好了!”

  天禪大師也忙說道:“麥小施主不必勸了,以胡施主的身份地位,要去就該堂堂正正的去,喬裝改扮混去,的確不是辦法,這是誰都不該勉強他的。”

  胡柏齡也道:“明天我就留在白姑寺,如果霍元伽膽敢追殺到白姑寺來,屆時我一定會出面的。”

  天禪、天望兩大師和隨帶的二十四名弟子,果然在白姑寺將養休息了一天,到第三天便往迷蹤谷進發。

  麥小明和苗素苓仍改份得和上次一樣。

  其實在天禪大師眼中,只希望他們二人做做嚮導而已。

  這也說明了天禪大師此次行動,仍不願意妄動干戈。

  來到迷蹤谷口,奇怪的是並無人攔阻或盤查,那些把守關卡的嘍兵,竟自動讓開路,任由天禪大師所率領的僧眾通行。

  但越是如此,越使天禪大師等人必須提高警覺。

  一路毫無阻攔的直來到總寨內部的聚義廳前,遠遠便望見霍元伽和嶺南二奇正站在大廳門口,接著便快步迎了過來。

  顯然,霍元伽對天禪大師率眾前來,早已有備。

  這對迷蹤谷來說,毫無疑問是件破天荒的大事。

  堂堂一代武林大宗師的少林派掌門人,居然肯駕臨一向被武林正大門派視為邪惡組織的綠林總寨,即使當年胡柏齡擔任盟主時,也從未有過。

  延入大廳,霍元伽接待得十分慇勤親切。

  天禪大師為使氣氛融洽,只帶了天望大師、麥小明、苗素苓進入大廳,其餘的二十四名僧眾,都留在大廳外廣場上。

  少林果然不愧是正大門派,戒律森嚴,那二十四名僧侶,雖然在大廳外的樹下休息,個個依杖打坐,仍是排列得井然有序。

  霍元伽和天禪大師寒暄了幾句、接著望瞭望麥小明道:“這位麥小兄弟定是掌門大師的俗家弟子了?”

  天禪大師心頭一震,暗道:“莫非霍元伽已認出他的身份,不然怎會知道他姓麥?……”

  麥小明心知天禪大師必定答不上話,忙抱了抱拳道:“霍盟主真是貴人多忘事,在下若非少林俗家弟子,怎會前後兩次來到貴谷?”

  霍元伽嘿嘿笑道:“老夫當然忘不了,上次小兄弟隨天機、天覺兩位老禪師來,不但傷了崆峒四義,更險些破了老夫的銅人陣,真不愧是位少年英雄!”

  麥小明冷聲道:“霍盟主不必說題外話,在下的弟弟麥小明回來沒有?這次在下總該能見著他了!”

  天禪大師終於明白霍元伽並未真正識破麥小明的身份。

  霍元伽拂了拂長髯道:“麥小兄弟放心,待會兒老夫一定讓你們兄弟相會。”

  天禪大師這才重重咳了一聲道:“老衲此來目的,霍盟主想必已經明白,用不著再多說了吧?”

  霍元伽道:“霍某當然明白,老禪師是要押回貴派弟子悟明和那幾名銅人。”

  “霍盟主既然明白,就請把他們交給老衲帶走。”

  “當然可以,上次貴派的天機天覺兩位老禪師來時,霍某也不曾拒絕他們的要求,可惜悟明和九名銅人不願再回少林,霍某也不願勉強他們。”

  “霍盟主可容老衲和他們一見?”

  “掌門老禪師有命,霍某豈敢不遵。”

  霍元伽立即交代大廳內一名手下道:“把他們帶進大廳來!”

  不到盞茶工夫,悟明果然率領九名銅人來到大廳,在屏風邊站住。

  霍元伽喝道:“貴派掌門人到了,你們還不上前見禮?”

  豈知悟明和九名銅人卻站在那裡不動,而且連正眼也沒看天禪大師一下。

  霍元伽再喝道:“悟明,老夫的話聽到沒有?”

  悟明躬身答道:“屬下們既已投奔迷蹤谷,便不再是少林中人,何必再和少林掌門見禮。”

  天禪大師內功再深,涵養再好,這時也氣得全身發抖。

  霍元伽笑道:“掌門老禪師,悟明既然說出這種話,連老夫也無可奈何了!”

  天禪大師強自抑制著怒火道:“既然如此,就要他們退下!”

  霍元伽轉過頭去道:“你們退到大廳後待命!”

  天禪大師緘默了許久,才又問道:“上次老衲的天覺師弟和十二名本派弟子,他們可還留在貴谷?”

  霍元伽不動聲色道:“他們都在,霍某對他們一直妥善招待,其中有幾位受過傷的,目前也都完全康復。”

  “可否容他們也來和老衲一見?”

  “掌門老禪師遠道而來,霍某豈能不容一見?”

  一旁的搜魂手巴天義道:“在下馬上就把他們請來!”

  這次來得比悟明和九名銅人更快,連天機大師也赫然在內,

  天機大師、天覺大師和十二名少林弟子,看來果然身體很好,但眼神卻有些呆滯。

  那十二名少林弟子也在屏風前站住。

  只有天機大師和天覺大師緩緩直走過來,但過來後卻站在霍元伽身旁。

  天禪大師一陣激動,站起身來叫道:“二位師弟,你們……”

  天機大師雙手合十,誦了聲佛號道:“掌門師兄,你怎麼也到迷蹤穀米了?莫非也是想歸順霍盟主?”

  天禪大師大感吃驚,幾乎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失聲道:“天機師弟,你怎會變成這樣?”

  天機大師笑道:“我很好,掌門師兄這話……”

  天禪大師大聲道:“你哪裡是很好,分明已經神智不清!”

  天機大師搖頭道:“師兄說哪裡話?難道小弟還有什麼不對?”

  天禪大師剛要再說活,麥小明已搶著道:“掌門人不必再問,現在弟子打話要問問霍盟主!”

  霍元伽道:“麥小兄弟有什麼話要問老夫?”

  麥小明雙目射光,視線直逼到霍元伽臉上道:“你可是給他們服了‘向心露’?”

  霍元伽臉色一變道:“老夫不懂你說些什麼?”

  “你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老夫曾聽說過‘向心露’是陰手一魔的獨門藥物,但陰手一魔一向對迷蹤谷不懷好意,老夫又到哪裡弄來‘向心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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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第二十九回 盡釋前嫌

  “在下問的只是你是否喂他們服了‘向心露’,至於你那‘向心露’是怎麼來的,那是你的事,用不著在下知道!”

  霍元伽神色中殺機突顯,望瞭望天禪大師道:“貴派這名俗家弟子,語氣如此逼人,如果掌門老禪師不管教,老夫倒想替貴派代管一管!”

  就在這時,麥小明抬手往臉上一抹,已揭下人皮面具,露出本來面目,一面朗聲道:“霍元伽,你現在該知道我是誰了!”

  麥小明這種突如其來的舉動,不但天禪和天望大師被弄得不知所措,連苗素苓也大感意外。

  只聽霍元伽冷森森笑道:“老夫早就料到你必是麥小明,只是當著天禪大師的面,不便揭破而已。現在你自敗形遺蹟,那就別怪老夫手下無情了!”

  麥小明叱道:“你想怎麼樣?”

  霍元伽道:“老夫早就想把你碎屍萬斷,以解心頭之恨。可惜始終沒法逮到你,現在你是自投羅網,怨不到哪個。”

  麥小明驀地拔出長劍,大喝道:“霍元伽!你若不服氣,只管上前和在下比試比試!”

  霍元伽知對方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此時此地,他當然不願自己山手,

  當下,嘿嘿笑了幾聲道:“老夫正在大廳招待少林來的貴客,你既然想在臨死之前表演表演身手,不妨現在就到大廳外廣場去。”

  麥小明正欲趁此機會逼問鐘一豪等人的下落,冷冷一笑道:“不論在什麼地方,在下還怕不了你,不過在下想問你幾句話。”

  “你想問什麼?”

  “鐘副盟主他們都到哪裡去了?”

  “豈有此理!你和他們在—起,竟然不知他們下落,反來問老夫,當真是天大笑話!”

  “你要說實話。他們都不見了,是否也被你擄進谷來?”

  “你明白就好。”

  “他們目前人在哪裡?”

  “只要待會兒你不死,自然看得到他們。”

  麥小明不再問話,縱身疾進,長劍一掠,閃電般疾向霍元伽當胸刺去。

  只聽一聲金鐵大震,長劍已被霍元伽的青龍奪蕩偏。

  霍元伽接下一招,立即一個倒縱,躍到大廳門外。

  麥小明剛要跟過去,卻被搜魂手巴天義和拘魄索宋天鐸交互攔住。

  當麥小明擊退巴天義和宋天鐸,霍元伽早已喝令手下人將大廳門口重重圍住。

  麥小明來到門口,只見數丈之外,迷蹤谷的高手已圍攏了三四層,足足有四五十人之多。

  這時,天禪,天望兩大師和苗素苓也全跟到了大廳門口。

  忽聽人群中發出個冷森森的聲音道:“霍盟主,把這小子給老夫吧!”

  麥小明悚然一驚,循發話之聲望去,此人赫然是陰手一魔!

  尤其令他大感意外的,連毒火全成、黑魔時寅以及火莽、牛奔也在其中。

  簡直令人難以相信,這幾人居然也投奔了迷蹤谷。

  但見陰手一魔排開從人,緩緩來到包圍圈之內,嘿嘿笑道:

  “小子,今天你還往哪裡跑!”

  麥小明罵道:“好一個無恥的老王八蛋,竟然也歸順了無惡不做的霍元伽!”

  陰手一魔乾笑了幾聲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老夫和霍盟主化敵為友,又有什麼不可?那個假胡柏齡哪裡去了?”

  麥小明昂然道:“收拾你這陰手老混蛋,何須胡盟主親自前來!”

  “你當真還敢與老夫動手?”

  “只問你敢不敢和在下動手?”

  陰手一魔手中拂塵一揮道:“那就別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他的那柄拂塵,本來已被胡柏齡攔腰削斷,此刻顯然是換了一把新的。

  麥小明不再答話,單足輕輕一點,人已躍起,長劍—招“擲雲飛雪”,罩向陰手一魔上盤,出手之快,直如電光石火。

  陰手一魔早知道麥小明身手非凡,但他自恃身份,不肯閃避,一招“揮塵清談”迎了上去。

  麥小明在半空,無法借力,被拂塵一掃,當場被掃得空摔出五六尺,才落下地來。

  陰手一魔一出手即佔了上風,豈肯罷休?跟上去又是—拂塵掃下。

  麥小明施出摘星步,腳F輕輕一滑,身子已旋到陰手一魔左側,長劍疾刺左肋。

  陰手一魔大吃一驚,慌忙間拂塵即收,再反手揮出。

  這一招雖把劍勢封架開去,但拂塵卻被削去一大半,竟和日前在九天玄陰洞府前和胡柏齡交手的情形完全一樣。

  陰手一魔大駭之下,急急後退。

  麥小明並未趁機追襲,因為他擔心此舉將招惹對方的群起合攻,反不如暫時讓陰手一魔穩住,然後再伺機行動。

  在這剎那,陰手一魔己愣在當地,他和麥小明前後交手三次,自覺這乳臭末干的小子身手竟是一次比一次強,以目前的情形而論,顯然已高過自己。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當然不肯認輸,決定以他最拿手的陰風掌迎敵。

  麥小明見陰手一魔凝立不動,右臂卻不住震抖,淡淡一笑道:“老小子!看樣子你好像犯下什麼毛病?莫非發了羊癲瘋?”

  陰手一魔因為正運氣,無法開口,只能白白挨罵。

  麥小明為了氣他一氣,再罵道:“老王八蛋,你什麼時候變成啞巴了?”

  陰手一魔在忍無可忍之下,猛一咬牙,奮力拍出—掌。

  這一掌是他奮勢而發,但因被麥小明罵得丹田之氣無法集中,力道竟然大不如前。

  麥小明擔心被陰風襲中,—縷強勁的指風迎著掌風射去之後,立即向—側避開五尺。

  只聽陰手一魔一聲悶哼,當場向後倒去。

  麥小明正欲近前施襲,毒火成全和黑魔時寅卻及時雙雙攻了上來。

  這二人一個是以暗器和火器令黑白兩道聞名-喪膽,一個是以黑砂掌獨步大江南北,但因四周佈滿了迷蹤谷的人,迫得二人都不敢施展所長。

  這一來,麥小明獨戰成全和時寅,依然遊刃有餘,毫無怯意,但若想擊退二人,卻也大不容易。

  驀地,麥小明劍招加快,但見漫天光影翻滾晃動,竟然剎時把兩名黑道巨擘完全籠罩在森森劍氣之中。

  原來他已施出了“妙妙劍決”中的劍招。威力之猛,連他自已也難以想像。

  這時所有觀戰的人,莫不為麥小明的如此神勇而大感驚異,幾乎個個看得膽顫心驚,目蹬口呆。尤其霍元伽,更是感到不可思議。

  就在這時,“唰唰”兩聲之後,毒火成全和黑魔時寅全已血染滿身。

  霍元伽立即大叫道:“一起上!千萬別讓這小子走脫。”

  麥小明為了脫身,已不再逞強,肩頭一晃,就在眾人尚未圍攻過來的瞬間,人已騰空而起,“一鶴衝天”,直拔起四五丈高。

  然後由重重包圍者的頭頂橫驚而過,待落下地時,已離開人群七八丈遠,

  霍元伽自知手下無人能夠追上,除了跺腳發狠,報本沒有別的辦法。

  麥小明大叫道:“掌門老禪師,用不著再向霍元伽要人,快快出谷要緊!”

  說完話,施起輕功,直向谷外奔去,

  一路之上,那些把守關卡的嘍兵,有少數幾人阻擋的,全死在麥小明劍下。

  麥小明一口氣奔出谷外,才找了一處樹下休息。

  他雖然已經脫險,卻不能不擔心少林方面以及苗素苓的安危,於是就在谷口外等候,萬一天禪大師和苗素苓等人不見出谷,便決定不顧一切的再殺回谷去。

  就在他剛坐下不久,突見一名全身銀色勁裝,劍眉星目,猿臂蜂腰,背插寶劍,英氣勃勃的年輕人快步衝著自己而來。

  麥小明一見此人,頓時一股氣血直衝,迅速無比的站身而起,搶劍向這人心胸刺去。

  那人慌迫之間, 一面閃避, 一面急急叫遒,“麥小俠,在下是范玉昆!”

  麥小明喝道:“我早就看出你是范玉昆,所以才要殺你!”

  說著又是一劍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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