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山河血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成)

 
Babcorn 2018-12-25 15:44: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6 119019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3:54
第1080章 槍聲響起(求月票!)

     遼河上兩座機械化浮橋正在搭建中,而在河畔的不遠處,一輛輛戰車、裝甲車、汽車車散佈在田野間,足足有上千輛之多,而在這片車海的外圍,幾十輛自行高炮的炮管直指著天空。

    這支規模龐大的戰車部隊,便是北方邊防軍第六裝甲師,它是北方軍體系內最初的六個30型裝甲師中的一個,與機械化步兵師或者摩托化師不同,全師的全部戰鬥系列由坦克、步兵戰車、自行火炮、半履帶裝甲車、汽車組成,即便是其步兵亦搭載半履帶裝甲車行軍,因其強大的打擊能力,使得裝甲師在北方軍作戰序列中,一直都有著“王牌中的王牌”之稱,也正因如此,其才會被配置給預備第七集團軍,不過作為重裝師,其動員、運輸都耗費了太長的時間,以至於其一直等待到3月20日方才完成攀登,以作為集團軍主力,幾乎是在全師1.8萬名官兵以及上千輛車輛於營口完成登陸,不過,他們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投入戰場。

    好鋼在使在刀刃上,4月23日,幾乎是在得到第九裝甲旅重創日軍第十戰車師團的報捷之後,集團軍司令部終於亮出了這柄一直作為戰略預備隊的“尖刀”。

    而此時,在遼陽會戰打響的一個月後,在遼陽一帶,已經雲集了中日兩國近五十萬大軍,這場會戰的規模完全不遜於當年的淞滬會戰,而就其技術上而言,雙方無不是投入最先進的技術裝甲。

    在空中,上千架從西伯利亞調回的一式、二式戰機與北方航空隊展開激烈的空戰,以爭取制空權,在地面上,中日兩國的步兵部隊在上千輛戰車掩護下,不斷向對方發起攻擊,上千門遠程重炮將數十萬發炮彈砸向對方的陣地。

    儘管如此,在激戰持續了一個月後,會戰還是陷入了僵持階段,中日兩軍數十萬大軍現在就像兩個精疲力盡的摔跤手,誰也無法將誰摔倒,而雙方高層都非常清楚,一支生力軍的加入,就極有可能將勝利的天平偏向已方。

    也正因如此,關東軍司令部才會命令第十戰車師團投入戰場,不過他們的嘗試卻遭到了挫敗,戰場再次回到先前的僵局,但是,對於預備第7集團軍而言,現在打破這種僵局的時機已經成熟了,在日軍再次派出三個師團增援遼陽時,第六裝甲師作為打破僵局的利丸終於出鞘了。

    目標——瀋陽。

    在指揮車內, 華品章這位指揮過摩托化團參加的過夏季攻勢,亦曾作為戰車團參謀參加過達裡崗愛戰役的老“戰車兵”,畢業於黃埔軍校的他並不是“嫡系”,但是卻指揮著北方軍六個裝甲師中的一個,這種信任的北後同樣也是壓力,用長達數分鐘的時間凝視著地圖。

    “瀋陽的是日軍第101師團以及偽滿軍第3軍三個師,另有約兩萬的武裝日僑,總兵力約8萬人左右……”

    瀋陽是塊硬骨頭,至少在表面數字是如此,但是司令部卻選擇了瀋陽,作為打破會戰僵局的突破口,一但第六裝甲師攻克瀋陽,那麼戰場的僵局就會被打破,而且立刻使日軍的防線好像一隻脆弱的盤子那樣四分五裂了。

    “還好,他們並不是機械化部隊!”

    這麼輕語一聲,華品章朝參謀長投了一個笑容,然後他拿起了電話,是方面軍司令部打來的電話。

    “好了,一切都按計畫進行!”

    在放下電話的時候,高勝侖輕笑著說道。

    “一但第六裝甲師突破防線,預六集團軍就會投入戰場,屆時這小三十萬日軍,也就插翅難飛了!”

    高勝侖的聲音顯得很是愉快,預六集團軍是他手中的戰略預備隊,也是唯一沒有全員投入戰場,一直在修整等待的部隊,而之所以用劣勢兵力進攻日軍防線,為的就是完成對日軍的合圍,從最容易突破的方向,實現對日軍的分割。

    “培侖,不過,第六裝甲師能不能成功,最終還在看他的行動啊!”

    邵凌遠笑了笑,道出了進攻瀋陽的關鍵,這場戰役的真正的關鍵並不在這裡,而是……

    奉天,在遼陽會戰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候,奉天這座“滿洲國第一工業重鎮”,幾乎是處在戰爭的最前沿,奉天造兵所以及豐和自動車廠仍然為前線生產著武器以及戰車,不過工作效率卻遠不及過去——許多工人選擇了逃亡。

    儘管早在遼陽會戰打響的同時,關東軍司令部就有意將奉天造兵所,尤其是豐和自動車廠及奉天飛機製造所遷往哈爾濱,但是因為中國航空隊對鐵路系統的轟炸,使得滿鐵根本無法抽調足夠的車皮用於遷移奉天的數萬部機器以及汽車生產線。

    而遼陽戰場上日軍的所取得的局部優勢,又讓關東軍司令部終於鬆了一口氣,也許,根本就不需要遷移工廠,話雖這麼說,但在過去的一個月間,依然有數座工廠遷往他處,比如奉天造兵所的子彈生產線,即遷往吉林通化,當然,對於擁有數十座大型工廠的奉天而言,這些遷移不過只是杯水車薪。

    作為一個工業重鎮,為了加強這座城市的防禦,關東軍司令部可謂是頗費了一番心思,除去動員僑民之外,更是從遠東將“久經考驗”、“屢立戰功”值得信任的滿洲軍第5軍調至奉天。

    在滿洲軍中,第3軍是一支“榮譽之師”,他們是第一批入俄,曾一路打到北極圈,更在遠東剿匪作戰中曾殲俘十餘萬俄軍游擊隊。也正因如此,其才會深得關東軍司令部信賴,甚至被寄予厚望——在夏季到來時,將隨同日軍參加對俄軍的進攻,不過現在既然“滿洲國遭到入侵”,自然的需要將這支部隊調回滿洲。

    不過,他們並沒有意識到,他們之所以英勇實際上並不是為“大東亞共榮圈”而戰,而是為了生存而戰,當這支部隊被調回“國內”後,一種莫名的情緒便開始在軍營、在陣地上瀰漫著。

    也許是因為陰天的關係,瀋陽郊外的防禦陣地上出現少有的安靜,讓人提心掉膽的轟炸機並沒有再次臨空。

    戴子偉  在彈坑纍纍的陣地上巡視,在過去的半個月間,他們的陣地遭受了上百次轟炸。連日來,那種面對空襲的無奈,使得這位威風凜凜的少將師長,此刻看上去萎靡了許多。他已經兩處負傷,胳膊上紮了繃帶,薑黃色泥軍服被彈片撕開一道大豁口,露出裡面染著血漬的襯衣來,他同樣也在轟炸中受了傷。

    而那些士兵們則三三兩兩或坐在工事抽菸,或靠在掩體裡打盹,他們中有不少是傷員。士兵們沉默地注視著他們的師長走過,表情漠然,沒有人站起來敬禮。悲觀絕望而又無奈的情緒好像毒蛇一樣悄悄啃齧著他以及每一個士兵的心。

    在騎兵團三營掩蔽部,趙國柱遇見一個頭纏繃帶的負傷軍官,他認出是孫吉。這位畢業於滿洲國、軍事學校的少校營長此刻看上去相當狼狽:衣裳襤褸,至於腳上的軍靴都不知扔到什麼地方了,眼睛里布滿血絲。

    瞧著這個曾讓俄國人聞風喪膽的騎兵營長,趙國駐擰起眉頭,冷冷地訓斥道:

    “你是個長官,原來的威風哪裡去了?”

    孫吉連忙立正道。

    “是,長官。”

    “騎兵營還剩多少人?”

    “報告,連傷員在內,還有三百二十七人。”

    這個數字讓趙國柱心頭一震。雖說騎兵早已經被淘汰了,但是在西伯利亞的森林裡,有時候騎兵卻比戰車兵更好使,難道他們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報銷在轟炸中?

    “把騎兵團撤下去。”

    他下了決心,扭頭對參謀長說道。

    “不行,為了加強這裡的防禦,我們必須要動員每一分力量!”

    中野參謀長搖頭說道,這些日籍軍官在滿洲軍中的角色更多的是監軍,過去在西伯利亞時,他們或許可以為了生存而榮辱與共,但現在,大家的心思卻都亂了。

    眯著眼睛瞧著中野,孫吉卻毅然大聲說道。

    “師座,我有一句話要說。”

    看見曹營副呼吸迫促,嘴角似乎是在顫抖。

    “師座,這仗不能再打了。”

    “嗯?”

    眉頭微微一跳,趙國柱盯著面前的孫吉。

    “這天上飛著的中國飛機,打過來的是中國、軍隊,咱們都是中國人……”

    不待他說完,中野卻大聲喝吼道。

    “八嘎!”

    不待中野爆發,趙國柱朝著孫吉便甩了一個嘴巴子。

    “混蛋!你敢動搖我軍心!”

    挨了一個嘴巴子的孫吉卻忽然噗通一聲跪下來,聲淚俱下地說:

    “師座,不是我怕死,實在是為師長您和全師弟兄們著想!咱們都是中國人,憑什麼給佔了咱們東北的小鬼子賣命,過去咱們在遠東,那是為了活命,不得已,可現在……一旦華北軍打過來,咱們都是漢奸,在戰場上必定困死無疑。師座,想想活著的弟兄吧,趁著還有機會,趕快反正吧,再遲就來不及了!”

    就在   抬腳要把他踢翻在地,嘴上喊著。

    “衛兵,給我把他綁起來……”

    而就在這時,參謀長中野卻已經抽出了軍刀,在他作勢就要砍下去的,槍聲卻響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3:54
第1081章 槍聲

     在槍聲響起的時候,吳國貴驚呆了。

    準確的來說,幾乎所有人在槍響的那一瞬間,都驚呆了。

    事發突然,出人意料,在寂靜的陣地上,這清脆的槍聲如同晴天霹靂,使所有在場的軍人都本能地立即臥倒。槍聲遠去之後,他們看清只有師少將參謀長中野吉二一個人倒在血泊之中,全傻呆了。

    而作為師長的吳國貴更是惶惶的看著胸口湧著血,指揮刀跌在一旁的中野參謀長,愣是半天沒有還過魂來,而差點被砍了腦袋的孫吉,也想不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

    在戰壕中,少尉連長李國玉的手中拿著手槍,顯然是他開的槍,只聽到他吼了聲。

    “媽了個八子,還愣什麼愣,小鬼子不拿咱們當人,咱們反他狗日子的!”

    這句話,即像是導火索又像是命令。

    “對反他們狗日的!”

    下一刻槍聲又一次響起了,營部裡的韓籍軍官、通訊官被戰士們當場打死,在第七師的陣地上爆發出槍聲的時候,穿著一身少將軍裝的吳國貴硬半晌沒有緩過神。

    差不多三四分鐘之後,臉色煞白的他才像是回過魂似的長嘆一聲。

    “全完了!”

    是的,無論如何,他吳國貴是完了,全師長下兩百多日韓軍官差不多被殺了個通透,無論是否出自他的授意,軍令部不會放過他,關東軍司令部也不會放過他,即便是他是於平,有於芷山做他的後台,恐怕……

    “師長,既然事已如此,咱們干脆一做不二不休……”

    回過魂來的孫吉瞧著師長,道出他的意思,而一旁的軍官更是這般的叫嚷著,不當這“埋太祖宗的漢奸”了。

    “師長,若是咱們不反正,日本人肯定會咱們當炮灰,等到日本人敗了,國府還得定咱們漢奸罪,現在反正正是時候啊!”

    或許,對於那些士兵來說,他們大都是被迫服兵役,但是對於東北講武堂畢業、曾任東北軍營長的吳國貴來說,實際上華北軍的進攻,早就動搖了他的心理和意志,為“皇帝陛下盡忠”,他既然沒有這方面的覺悟,也沒這個願望。

    現在幾十萬華北軍把關東軍打的都找不著北,與其繼續跟著關東軍,倒還不如反正跟上華北軍,沒準……

    “可,可於軍長那……”

    “於軍長那邊,咱們動了,由不得他不動!”

    此時,在瀋陽城內的,這裡赫赫有名的大帥府,東北政令皆出於此,而現在則是第3軍的司令部,於平這個在三個月前,剛剛就任軍長前滿洲軍軍令部高級參謀,之所以選擇這裡,是因為他不想在鐵東區受那些日本人的冷眼,雖說他是陸軍中將,可即便是一個日本中校也未必把他放在眼裡,至於那些日本軍官,也樂意他躲在這裡當他的“土皇帝”,免得雙方見面尷尬,見到他還要裝著表面的恭敬。

    不過雖說這裡是第三軍的軍司令部,但是在司令部內卻有數十名日本高級軍官,在滿洲軍中這是很正常事情,在第三軍的副軍長、參謀長、軍務經理都是加入“滿洲籍”的日僑,而各師那些形同監軍的日、韓軍官更是多達七八百人之多,不過,至少在這裡他們還保持著表面上的恭敬。

    在第7師作戰參謀張佐余與李民誠兩人走進軍司令部時,他注意到那些日韓軍官依如平常一樣,對於他這個校,壓根就沒多看上一眼,兩人直接朝著軍司令官的辦公室走去,因為有“軍務急事”的關係,只等了不到兩分鐘後,他們便進入了軍司令官的辦公室。

    “這即是為了第3軍近六萬兄弟的生路,也是為民族大義!請於長官,無論如何都要支持我們!”

    端坐於沙發上,張佐余注意著這個年紀不過只比他大上幾歲的軍司令官沉聲說道。

    反正、起義。

    在聽到這些名詞的時候,於平幾乎下意識的生出一種反應,這是日本人試探自己,難道他們知道了……他不露聲色說道。

    “我們,支持你們,是什麼意思?“

    “就在我們來的時候,我們已經派人聯絡第8師,以及駐城內的第9師,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很快,我們就會共同行動!“

    在報告時李民誠的聲音略顯有些激動,在過去的幾年間,幾乎每天他都會在惡夢中驚醒,而惡夢的主題永遠都是在法庭上,法官的審判聲。

    “偽軍中校李民誠,漢奸罪成立……死刑,立即執行!“

    死,他不怕,相比於死,他更害怕自己會帶著漢奸的罪名死下去,他死了,他爹頂著漢奸爹、他兒子頂著漢奸雜種的名義活著,那才是最讓他害怕的事情,在民27年之前,他覺得日本人能打贏,但民27年之後,他知道,早晚有一天,日本人肯定會戰敗,到時候,他又何去何從呢?

    對於他來說,或許,反正是唯一的一條路了。沒錯,對於他來說,這是最後的出路。

    “所以,我們希望軍長能夠站起來,主持大局!“

    主持大局!

    看著眼前的這兩名第八師的軍官,於平的心底一陣沉默,這……完全在他的計畫之外,按照原定的計畫,他會在北方軍進攻時,命令部隊實施戰場起義,到那時,沒誰能拒絕這個命令,沒有幾個人願意陪所謂的皇帝陛下一起去死。

    可現在……

    “你們幹的好啊!“

    冷冷的哼一聲,此時於平卻陷入一種左右為難的境地,如果第7師起義了,那些原本就對日本人騎在頭上心存不滿的兵士,至於那些不甘為滿洲國陪葬的軍官,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可是……

    就在於平的猶豫間,辦公室的門卻被撞開了,衝進辦公室的是軍參謀長平川哲一少將,只見臉色惶恐的說道。

    “閣下,有部隊發生叛亂,他們正在進攻飛機場以及101師團的軍營!“

    陽光照耀在北大營的操場上,在操場上依稀還能看到一些血跡,而在操場邊緣幾十輛T26坦克的引擎轟鳴著,而在坦克附近,數百具屍體幾乎堆成了一座小山。在一旁的營房中,第八師師長張秉哲卻不停的喃喃著。

    “這下完了,這下完了……“

    部隊造反了,對於他這個師長來說,有著不可推脫的責任,雖說造反的兵士沒殺死他,可他知道,除非他們成功了,否則小日本鐵定不會放過自己。

    “師長閣下,還是祈禱他們能成功吧!“

    一旁邊被打的鼻清臉腫的金在道用並不流利的漢語說道,這會他倒是慶幸自己平素沒怎麼欺負中國兵,否則他們也不會留下自己這條命,想到那些被刺刀捅死的同胞,他的心底不禁微微發寒。

    一切全都變了,這支曾讓俄國人聞風喪膽的部隊,竟然出人意料的選擇了叛變,幾乎是一呼百應的地步,不過是幾個人一吆喝,那些滿洲兵就動手了。

    “這下滿洲國可真沒希望了……“

    望著在操場上正在進行動員的兵士,金在道不禁嘀咕一聲,這場起義會給剩下的上百萬滿洲軍帶來什麼樣的啟示?這不是他所知道的,但他卻知道,這場起義之後,日滿軍隊間原本就極為脆弱的信任會立即變得粉碎。

    到時候日本人會怎麼對付滿洲軍,金在道不清楚,但他卻知道,這些平素被日本教官、日本軍官“拿酷魯“的滿洲兵會怎麼做。

    “弟兄們,廢話就不多說了,大傢伙都知道,現在國、軍已經打到了遼陽,離奉天只有百十里地,為了弟兄們有條活路,為了不當小鬼子的炮灰,長官們決定反了,這狗日的小鬼子,平素可沒拿咱們當人,今個咱爺們,也讓他們知道,咱東北爺們的槍桿子也不是他娘吃素的!“

    在動員士兵時,羅國亮並沒有用什麼華麗的詞彙,而是用最簡單的話告訴他們,他們要幹什麼,對於成天被日本人欺壓的士兵來說,這正是他們期待已久的機會,要不然,他們也不會被第7師的弟兄一煽動,就立即向那些日本教官、軍官下手。

    沒有任何多餘的言語,有的只是多年積壓在胸膛中的不滿,在士兵們的怒火中和軍官們欲籍此求生的想法中,第8師、第9師迅速反正了,而此時,炮聲已經響了起來,第7師122以及152毫米榴彈炮朝著機場以及位於附近的日軍陣地開火了,第101師團完全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他們壓根就沒有想到,會遭到“友軍”的進攻,在倉促之下,那些由預備役動員徵召的日本兵,甚至根本無法抵擋從陣地側面湧來的“友軍”,而當師團司令部得知第7師“叛亂“,準備投入預備隊時鎮壓這些部隊時,卻又遭到的第8師的進攻,而在駐於城內的第9師,更是直插日本人聚居的鐵東區,至於那些武裝僑民,在一開始,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衝來的“滿軍”是敵人,甚至以為這些人是前來增援的部隊,更是主動讓出了部分街壘。

    一場倉促的甚至沒有任何準備的“起義“,就這樣在敵我雙方的意料之外,於瀋陽打響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1-2 14:1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3:54
第1082章 奉天起義

     浪速廣場廣場中心立著的那根從下到上逐漸變細、酷似刺刀的漢白玉柱子,也就是日本人為紀念日俄奉天會戰樹立的紀念碑,在T26坦克發出的炮彈給炸垮了,第二發炮彈隨之又朝著日軍據守的建築打了過去,碎磚塊以及碎玻璃便在街道上飛舞著。

    在街邊的,幾名穿著滿軍軍裝頭戴俄式鋼盔的“滿軍”正往臨街的店面裡投擲手榴彈,在劇烈的爆炸中,這座店舖中噴湧出一團團黑煙,在另一個臨街的窗邊,手持衝鋒槍的軍官正用俄式衝鋒槍朝著一間門市中掃射著。

    在坦克上,一個長臉的下級軍官打開他的坦克艙門,小心的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他乘坐的T26坦克炮塔還在回轉著,甚至在那炮塔上隱約的還能看一些彈痕,與日軍不同,滿洲軍裝備的大都是繳獲自俄國人的武器,而現在,這些武器對於鐵東區的日軍以及日本僑民來說,卻是無法抵抗的。

    戰車、火炮、衝鋒槍,湧入鐵東區的滿軍用他們手中的武器掃蕩著這片日僑聚居地,坦克發動引擎向前開動著,停駐在大街的一側,每一輛坦克邊都站著幾名武裝的士兵,還有兩個揮舞著噴火器,朝著樓上噴射著火焰,而T26坦克則用他的45毫米坦克炮,朝著遠處的建築發射炮彈。

    這一天,陽光被硝煙籠罩了,在一片狼籍的街道上,兩個端著槍的士兵走進一棟建築,走進去的時候,當他們看到人影,便毫光猶豫的開槍了。

    “殺死這些日本鬼子!”

    軍官在門外大聲叫喊道,聲音壓過其它的一切聲音。

    “他媽的,讓這些小鬼子嘗嘗他們做的惡!”

    甚至不需要命令,這些起義的官兵,便將日本人曾給予他們的欺辱,一一奉還在日本人的身上,

    空氣中瀰漫著嗆人的硝煙味,村田與上千名被擊潰的僑民被困在“奉天神社”內。這些拿著步槍的僑民驚恐的看著周圍,而在他們的身邊擠滿了從各個角落湧擠來的僑民,他們畏縮著發抖的身子擠在一起,不安地等待著。

    “卑鄙的支那人!”

    對於村田來說,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滿洲軍竟然會叛變,他曾經在西伯利亞與他們一同戰鬥過,而現在曾經戰鬥過的戰友,正在進攻他們,正在殺害日本人。

    而更可悲的是,城外的101師團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而在城內,他們這些僅只有步槍的僑民,卻根本不是滿洲軍的對手,此時他的內心充斥著後悔的情緒,為什麼當時他要不停的抽滿洲兵嘴巴子,以督促他們訓練,而現在,他們卻將曾接受的訓練用於進入日本人。

    這時他感到大地在顫抖。不一會兒,他看見了。

    第一輛戰車,緊隨其後的第二輛戰車,然後是第三輛戰車,轟轟隆隆地開過來。三輛俄國戰車在數百名滿洲兵的圍護下,衝入了奉天神社,將在他和數千名畏縮在一起的僑民包圍了。

    更多的戰車、卡車和密集的步兵出現了。很快,一個由機槍、上了刺刀的步槍、狂吠不停的餓狼般的軍犬構成的密匝匝的包圍圈形成了。

    “投降吧!投降就不殺你們了!”

    一句略帶有東京口音的日語,從一名滿軍軍官的口中吐了出來,許多年青的滿軍軍官都說著一口流利的日語。

    投降!

    日本沒有投降的軍人,而從這一片騷動不安的人頭上,村田能夠看的出,有人想要投降,聽著女人和孩子們的哭喊聲,村田站起身說道。

    “好了,諸位,讓我們一直去靖國神社吧!”

    “拜託了,像是日本人一樣,堂堂正正的死去吧!”

    機槍、步槍一齊開火,雨點般的子彈把血紅的火光射入躲在神社內的人堆裡,形成一條長長的咆哮著的火龍,而更多的僑民則用手榴彈自殺。

    “拜託了!”

    聽到從神社中傳出的槍聲、爆炸聲,王化國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和身邊的兄弟們互視著,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一隊僑民端著步槍從“神社”中衝了出來,坦克上的機槍立即開始掃射著,血瞬間便染紅了門前的石路,而當王化國帶領著兄弟們進入神社的時候,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入目之處到處都是日本人,有用日本刀自殺的,更多的卻是被槍打死的,還有許多是圍在一起用手榴彈自殺。

    “滿洲兵!”

    依在窗後的一個日本兵大聲尖叫著手指著遠處,只見街道上硝煙隆隆開來了幾輛戰車,美惠子抬頭朝著那個士兵指的方向瞧了一眼只見街道上三三兩兩一隊的滿洲兵掩護著戰車正朝這裡推進。

    “轟!”

    伴著一聲音劇烈的爆炸,一面牆被炸開了一個窗口大小的口子,隨後密集的彈雨從窗口處打來,原本依在窗後射擊的僑民和士兵不斷的倒在血泊之中。此時美惠子聽到滿洲兵的喊話聲音越來越近了。

    槍聲同樣也越來越密,不時打入的樓內的炮彈總會奪去數人的生命,寬敞的房間內到處都是傷員的痛苦的慘叫聲,更多的卻是孩子們的哭喊聲。

    不一會槍聲開始在一樓的大廳內迴響著,樓下不斷傳來士兵們絕望的叫喊聲,在人們的的哭泣聲中,美惠子看一個士兵遞給自己父親一顆手榴彈,她看到父親臉色瞬間變的煞白,緊張地衝著那個士兵點了點頭。

    “拜託了!”

    那個士兵衝著父親和自己鞠了一躬隨手拔掉手榴彈的安全栓,而美惠子看到父親的神情顯得很是肅穆。

    “媽媽,爸爸拿是什麼!”

    四歲的弟弟在一旁問道。

    “孩子咱們一塊到一個好地方去”

    美惠子看到母親對四歲的說道尚看年幼的弟弟說道,而弟弟笑了起來,好像在做遊戲時一樣,笑的很是燦爛,而這父親已經鬆開了緊握著手榴彈的雙手。

    如血的夕陽下,八九百人被排成五六個人一行的縱隊,把最外面兩行的人用街上倒下來的電線、電話線綁好,再把每個人的膀子或大腿串連起來,打個結什麼的就可以了。對於這一切,這些偽滿軍並不陌生,他們在俄國的時候,經常執行這樣的任務,他們的雙手不知曾捆綁過多少的俄國游擊隊,而現在,他們捆住的卻是曾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多年的日本兵。

    “馬了個巴子,什麼武士道,都他娘的狗屁!”

    “得了,別嚷了,都是群鬍子兵,拖家帶口的,誰他娘的想給那狗日的天皇效忠!”

    “營長,怎麼處理他們?”

    面對下屬的詢問,孫吉的雙眼一瞪,然後用明知故問的口氣說道。

    “他娘的,這些小鬼子在咱們中國壞事都做決了,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咱們在俄國的時候是怎麼幹的,現在就怎麼幹!”

    就這樣,一行行的戰俘趕到田野間的反戰車壕,所有的機槍都架好、對準深達數米的反戰車壕之後,端著槍的士兵就開始把這些日軍俘往壕裡裡面趕。只是到了這個時候,那些原本面帶驚恐之狀的日本兵,終於反應了過來。

    “你的、不能這樣的……”

    有幾名軍官憤怒地喊著從行列裡掙脫出去,立即就被附近的士兵用刺刀捅死,在俄國的時候,那些日本教官和“戰友”曾一次次的告訴他們,應該這樣幹,而現在他們不過只是按照他們的教授,施加到這些“老師”的身上,告訴“老師們”他們幹的不錯。

    而在戰俘中,更是有一些人轉向押著他們的士兵,把鋼筆、香菸以及手錶,還有其它任何從口袋裡還能掏出來的東西扔過去,嘴裡還一個勁地哀求著什麼。

    “哈哈哈!日本人給我們發軍餉了!”

    一個排長在一旁開玩笑地嚷道。

    “他媽的太遲了!”

    一個戰俘把一塊手錶扔給這個排長時,接過手錶,那個排長甚至有些懊惱。先前搜身時怎麼給漏了呢?這個狗日的,大概是太絕望了吧,以為這個時候一塊手錶還能救他一命。

    幾分鐘後,所有的戰俘都被趕下巨大的反戰車壕裡。那麼多人擠在裡面,只見一片往上仰著的被恐懼扭曲了的臉,很多人的眼睛裡充滿了仇恨和憤怒。

    “巴嘎!不要讓支那人小瞧了我們!”

    就在幾名軍官在壕底叫嚷著的時候,突然站在壕邊的孫吉大聲喊道。

    “開火!”

    數十挺機槍、衝鋒槍同時吼叫起來,密集的子彈朝著壕內飛去。

    一時間,在密集的彈雨中,只見壕內的血肉模糊的碎片頓時飛向天空,落得到處都是。孫吉趕緊後退幾步,低頭一看,軍服上已經沾滿了斑斑的血跡,對此,他不陌生,在俄國的時候,他曾經執行過無數次相同的任務。

    一兩分鐘後,孫吉命令停止射擊。

    從壕底里傳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哎呀”、“媽媽”之類的痛苦的哭喊聲,那聲音淒慘至極,可是卻換不來任何同情。

    幾分鐘後,他又命令再次射擊,機槍又一次齊聲吼叫起來,淹沒了痛苦的吶喊和呻吟。幾分鐘後,所有的呻吟、哭喊聲才完全停止。一切顯得那麼靜。

    近千名日本戰俘們都到另一個世界去了。而孫吉又命令他的士兵在坑的四周挖土埋蓋這道反戰車壕,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當那道深深的戰壕被填平的時候,似乎先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1-2 14:14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3:54
第1083章 光復

     在清晨的陽光中,王雪寧輕輕打開窗戶。只見窗簷上歇著一隻小鳥,那隻小鳥似乎在唱歌,這時,稀落的響了三天的槍聲終於在昨天晚上結束了。

    鳥兒的歡唱讓王雪寧的心底一陣喜悅湧了上來。

    “你看,終於不打槍了!”

    王雪寧喜滋滋回過頭,看著屋子裡的女孩,是良子,她是她的同學,是個日本人,三天前的晚上帶著她的弟弟逃入了她的家中。

    “哦……”

    良子麻木的應了一聲,現在爸爸在什麼地方?媽媽怎麼樣了?

    諸如此類的問題,在過去的幾天間一直困擾著她,而現在槍聲終於停止了,這是不是意味著皇軍已經平定了這場“叛亂”了呢?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個聲。

    “寧寧,快,快準備出門,國、軍進城了!”

    是爺爺,此時他的嗓音裡充滿了歡喜。

    “什麼?”

    國、軍?

    是滿洲國、軍嗎?

    推開門看著孫女詫異的神情,王國立連忙說道。

    “是咱們中國、軍的隊!”

    “寧寧啊!”

    滿面歡喜的王國立地喃喃個不停。

    “你今年才15歲,我告訴你啊,這可不是那什麼沒了祖宗的漢奸軍,可是堂堂正正國、軍,咱們東北終於回家了!從今以後,你能堂堂正正的當中國人了!”

    王國立的的眼睛有些濕潤了,多少年來,即便是在夢中,他都夢想著這一天,而現在,他終於能夠活著看到這一切。

    良子則看著那平素待他談不上熱情,但卻毅然收留了她和弟弟的王爺爺,她很難離開為什麼在“亡國”的時候,他竟然會這麼高興。

    中國人,他們不是滿洲人嗎?

    好一會,王國立才注意到孫女的房間裡還有兩個人,是孫女的同學,這會她還抱著不過週歲的弟弟,哎真是可憐的孩子,看著女孩目中的恐懼,王國立知道,也許她在擔心自己把她趕出去。

    “良子,你放心在這住吧!雖說你們日本人不義,但我們中國人斷不會不仁的!”

    最後,王國立嘆了一口氣,然後卻又歡喜的說道。

    “快,寧寧,咱們上街去!”

    在出門的時候,王雪寧看到了閣樓的房頂上,不知什麼時候,插上了一面陌生的旗幟,旗迎著風飄揚著,看著孫女的不解,王國立解釋道。

    “當年“9。18”的時候,我就知道,有一天,咱們中國、軍隊肯定會打回來,這國旗,我就一直藏著,就等著王師北定的時候……”

    4月28日,和往常一樣,猶如火焰般燦爛的朝霞在天邊懸掛,又是春天裡晴朗的一天。

    此時奉天空氣中似乎還瀰漫著一股硝煙味,在街道兩側,依還能夠看到戰爭破壞的痕跡,甚至在街道上還能夠看到尚未清洗的血污,可儘管如此,在街道的兩側早早的就擠滿了人,人們不敢認識也好,不認識也罷,都互相攀談著,說道著。

    人們談話的話題很簡單,不再是過去幾天中有關第3軍反正的消息,而是另一個消息——國、軍進城了!

    十二年了,從當年東北軍倉皇而逃,一夜丟了東三省,到現在已經十二年了,在過去的12年間,他們習慣了日本人的欺壓,習慣了做順民的日子,而現在,他們終於能抬起頭做人了。對於這些在日本人的欺壓下生活了12年的百姓來說,或許,那怕是對那些反正的偽滿軍也談不上尊敬,但是對於從關內過來的國、軍,卻是發自內心的歡迎。

    而此時,路邊上到處插滿了臨時趕製的國旗,一面面在規格上並不怎麼標準國旗插在路邊的行道樹上,人們的手中更是拿著一面面用手縫或者手繪的國旗,雖是不標準,但卻表達了他們的心聲。他們從沒忘記自己是中國人。

    “來了,來了……”

    就在這時,從遠處傳來了一陣陣驚喜的叫喊聲,原本吵鬧的像是菜市場般的街道頓時靜了下來,幾乎所有人都掂起腳尖朝著遠方看去。

    和其它人一樣,在這片安靜之中,王國立拉著孫女的手凝視著遠處,這時遠處隱隱傳來了轟鳴聲。

    “我看到了……”

    突然,站在路口的百姓發出一陣喊聲,夾雜其中的更是驚喜交集的情感。

    “快看,是咱們中國的軍隊!是咱們的隊伍!”

    百姓們那驚喜的喊聲,只讓維持秩序的孫吉等人的心底甚至湧起一團嫉妒之情,即便是他們反正了,老百姓也只是伸出大姆指為他們叫聲好,那裡像現在這般,未見其人,就已經為之傾心了。

    “快看,咱們的隊伍來了!”

    在引擎的轟鳴聲中,王雪寧看到了,看到一輛輛墨綠汽車在道路上行駛著,而的卡車則站著穿著花綠斑點軍裝的軍人,他們的頭上戴著蒙著斑點布的鋼盔,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在車隊邊,都是追趕著車隊的市民,人們一邊追趕著,一邊歡呼著,而卡車上的士兵則抓著車欄,伸手同那些市民握手,更有許多人跳上速度並不快的汽車,以同那些士兵講了幾句話。

    在車隊的後方,柴油機發出的低沉的轟鳴聲如滾雷一般,伴著那緩緩傳來的隆隆聲,人們感覺到腳下的地面似乎在顫抖著,一輛輛戰車駛來了,在速度並不快的戰車上這會已經擠滿了市民,許多少年跳上了戰車,與大人們分享著這一刻的喜悅,對於這些被奴役十二年的人們來說,此時此刻或許是他們最為歡喜的時刻了。

    這一刻,整個奉天,不,整個瀋陽都沉浸在前所未有的興奮之中,在街道兩側的許多飯店更是打出了“中國、軍人免費”的招牌,而更多的市民,更是試圖請那些軍人到自己的家中做客。

    這一天,是瀋陽人的節目,是瀋陽,這座曾經的東三省行政中心的光復日。

    當市民們在城市的街道上歡呼著的同時,一輛吉普領頭率領著十幾輛軍車駛入了位於沈東郊的“奉天俘虜收容所”,這裡曾是東北軍的北大營,918事變的第一槍就是在這裡打響了。

    此時,這座戰俘營中的2000多名的來自美、英、澳、新西蘭以及加拿大的戰俘,在過去的幾天裡,一直在焦急的等待著,等待著自由,在暖洋洋的陽光下,森迪和他的“難友”一樣,坐在操場上曬著太陽。

    三天前,起義的滿軍佔領了這裡,殺死了所有的日本人,不過他們並沒有像在這裡關押的中國人一樣立即獲得自由,因為他們的身份特殊——盟國戰俘,所以要等到“國、軍”的到來,由他們做決定。

    “他們什麼才會來?”

    又一次,約瑟夫有些焦切的朝著大門處看去,而在那裡,幾名穿著日式軍裝的“滿軍”站在那,一名軍官更是來回走動著,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應該快來了,你沒看到那個劉少校已經在那站了快一個小時了嗎?”

    福蘭克上尉在一旁應了一聲,在說話的時候,他甚至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破舊的服裝,以讓自己看起來更精神一些,他是這座戰俘營中軍銜最高者,正因如此才會被各國戰俘推選為代表,以同中國人進行溝通。

    “真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快,中國人打到了滿洲,解放了奉天,也許盟軍現在都已經打到了日本!”

    溫特不無期待的說著,作為一名英國、軍官,他相信既然中國人都打到滿洲了,那麼盟軍現在肯定取得了更大的勝利,儘管,在緬甸的慘敗告訴他日本人很厲害,但他依然忍不住如此幻想著。

    “有沒有打到日本,現在還不知道,但我相信,中國人參戰了,很快日本人就會戰敗!”

    福蘭克信心滿滿的說道。

    “那是一定的,要知道,中國可是唯一打敗過日本人的國家,而且無數次打敗過日本!”

    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收容所的包鐵大門打開了,操場上原本散落著曬著太陽的各國戰俘紛紛站起身來,他們走到鐵絲網邊,看著一輛輛汽車駛入收容所,看著那個劉少校向一名穿著迷彩服的軍官敬禮、鞠躬。

    “這就是中國、軍隊嗎?”

    在各國戰俘的注視中,卡車上的軍人跳了下來,他們無一例外的都穿著迷彩服,而只有一個人穿著軍裝,是黑色的軍裝,不過那名軍官卻跟在穿著迷彩服的軍官身後,這會,那些中國、軍人同樣好奇的看著那些瘦削的戰俘。

    “快,快集合,注意,我們是軍人!”

    福蘭克對自己的助手們,實際上也都是各國的低級軍官們說道,他不想大家在這些中國人面前丟掉軍人最後的榮譽。

    不一會,兩千多名各國戰俘便列成了一個方陣,在他們列好方陣後,那些中國、軍人走了過來,看到領頭的中國、軍官走近後,福蘭克連忙迎過去,立正行了一個軍禮後,才開口說道。

    “軍官先生,我是奉天戰俘收容所盟軍戰俘軍銜最高者福蘭克?亨斯頓上尉,向您致敬!”

    從翻譯的口中知道對方的軍銜後,文一明笑著回了個軍禮。

    “你好,我是中國北方邊防軍第六裝甲師少校文一明,現在……”

    話聲稍稍一頓,文一明熱情的說道。

    “你們自由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3:54
第1084章 大公子的野望

     瀋陽,中山廣場,國民旅館,這座旅館曾是過去的“大和旅館”,從1909年開始,日本人在東北共建了七座大和旅館,作為它的“滿鐵”連鎖賓館。第一座建在大連,後來幾座分別在旅順、長春、哈爾濱等。1927年,大和旅館建成後堪稱瀋陽最大最豪華的賓館,當時規定只有少佐以上的日本軍官才有資格進入。

    “九一八”事變之前,日本關東軍中的激進分子以這裡為據點經常聚會,“九一八”事變當天,這裡成為日軍的指揮部,正在瀋陽大和旅館的日本關東軍高級參謀阪垣征四郎在接到柳條湖爆破成功的電話後,以關東軍司令官本莊繁的名義連下了四道命令,要求關東軍進攻北大營和瀋陽東北軍,而架設在“大和旅館”院裡的日軍240毫米大炮——賓館居然藏了大炮——炮彈直接打到了北大營。

    1932年2月16日,由關東軍司令官本莊繁主持,在大和旅館裡召開了“東北政務會議”,決定迎接溥儀為“滿洲國”執政,並對傀儡政權中的職務進行了分配。會後不久,偽“滿洲國”宣佈成立。可以說,這座旅館一直同中國的國恥相連。

    而現在,這座旅館已經易名,恰如其主人一般,由滿鐵轉移到中國人的手中,這座旅館最初是作為第六裝甲師的師部,不過現在,這座旅館卻被充當臨時行營,儘管現在遼陽戰役尚未結束,但是原本身處鞍山的“撫慰專員”卻立即帶著他的隨員來到了瀋陽。

    此時臨時充當行營的國民旅館外,四周的衛兵們捏緊了衝鋒槍,眼睛都盯住路上的行人以及過往的軍人,這些中央軍官兵來到這裡是負責保衛行營,準確的來說是蔣經國的安全。

    對於這些憲兵司令部的士兵來說,儘管他們身邊是友軍,但是傳統卻告訴他們,即便是對於友軍也要提防一些,畢竟在幾年前,就有人把國家元首“綁架”了,更何況這裡是新復之地,誰知道會不會有“漢奸走狗”會鋌而走險。

    “很難啊!如果我們想要這裡有所動作的話,恐怕並不容易啊。”

    沉默了好一會兒。黃中美能感到自己的老同學正凝視著自己,當旁邊的人偶爾揚起香菸時,他看到蔣經國一瞥時露出的不滿,他同他的父親一樣,都不吸菸,同樣也不喜別人在他的面前吸菸。

    “確實不容易啊,你瞧,這不過才幾天的功夫,瀋陽的民政官就把市政府的功能重新履行了,這市面上也安靜下來了。”

    “是履行了,留用了小一半的漢奸!”

    旁邊的漆高儒不滿的哼了一聲,在對待漢奸的立場上,南京的態度同樣很堅決,絕不留用偽政府公職人員。

    “不,”

    蔣經國倒是在一旁說了句公道話。

    “即便是讓咱們來,咱們也只能如此,無論是華北還是我們,對東北都是人生地不熟的,即便是讓張漢卿來,他也得留用那些偽滿的公職人員,這樣可以避免政府管理發生混亂,如果他們一上來,就開除所有公職人員反倒會發生亂子。”

    “現在不是討論華北的得失,而是討論,我們如何在東北開展工作!”

    程義寬的話讓房間裡又是長時間的沉默,這些隨同蔣經國來到東北的要麼是他的親信,要麼是中央幹校的少壯派,他們來到東北只有一個目的,讓東北民眾瞭解國府,與華北爭奪東北。

    “咱們中國有句話,有槍就是草頭王,”

    突然一個聲音在旁邊說道。

    “沒有槍桿子,咱們只能仰人鼻息。”

    “中央暫時是不可能向東北派兵的!”

    蔣經國的眉頭微微一皺,他之所以來東北,就是為了在不用武的情況下,同華北爭取東北民心,如果這些話傳出去,又會產生什麼政治影響。

    “而且也不會派兵的,我們是來此宣慰安撫東北民眾的,不是來這玩槍桿子的。”

    蔣經國在一旁冷冷的說道,原本說出那句話的人額上頓時冒出些冷汗來,神情也是一樣的發窘。同時他轉過身,儘量迴避專員的目光。

    蔣經國這麼一說,房間中又沉默了一會兒。

    “專員,既然是宣慰安撫東北光復區民眾,我覺得,咱們應該走出去,光明正大的同老百姓接觸,瞭解他們的心聲,做他們與政府之間的橋樑!”

    程義寬的建議讓蔣經國微微一笑,總算是聽到一個合適的建議。

    “好,就這麼辦吧!另外……”

    話聲稍稍一沉,蔣經國又詢問道。

    “張漢卿什麼時候來瀋陽?”

    列車轟鳴聲沿著平奉鐵路向奉天,不,向瀋陽行駛著,幾乎是在列車駛過山海關之後,穿著一身陸軍上將軍裝的張學良便顯得有些侷促,有些不安。

    回來了!

    終於回到東北了!

    在過去的十幾年間,即便是在夢裡,他都會夢到東北的山水,而現在,他終於回來了,而唯一的遺憾是什麼?恐怕就是他沒能親自率軍光復瀋陽。

    “副座,咱們要回到家了!”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何柱國的神情中帶著一絲悲意,當年撤入關內的近三十萬兄弟,能回到東北的又有幾人?

    十二年間,多次整編、整訓,東北軍早已經不是昨日的東北軍了,數萬將士陣亡、數萬將士解甲,至於其它人,不是抽調,便是另遣,雖說32集團軍表面上的三個軍,還是當年東北軍整編後的3個軍,三個軍長仍是東北軍的老人,但是中基層軍官卻早就換過幾輪了。

    “終於回家了!”

    第49軍軍長劉多荃喃喃著,而一旁的105師師長王鐵漢這會更是流出了淚來,可沒有人會說什麼,其實這節裝甲車廂中的所有人這會的心情都是如此。

    “還要多長時間到瀋陽?”

    瞧著車廂內的眾生態,張學良隨口問了一聲,但是他的聲音中卻帶著一絲怯意。

    在車過山海關的時候,他恨不得立即飛到瀋陽,可是現在,隨著離瀋陽越來越近,他卻有些害怕了,他不知道如何面對東北的父老鄉親,更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當年不戰而逃。

    “再過半個鐘頭就過遼河了!”

    49軍副軍長林耀堂在一旁說道,在這些東北軍將領中他顯得有些另類,因為他是中央嫡系,這是多年“摻沙子”的結果。

    過了遼河,也就到了瀋陽了,瀋陽的老百姓會如何看自己?

    “置守土之責於不顧,是為不忠;棄父仇於不顧,是為不孝;見百姓淪亡而不問,是為不仁;視義兄命令於不問,是為不義……”

    東北百姓奉養張氏十數載,可結果……想到這裡,張學良的內心變得更加侷促起來,以至於甚至想命令列車停下。

    “副座,您放心,這遼陽會戰還沒結束,我們49軍的兄弟,一定不會丟咱們的臉,一定會把咱們丟的臉面找回來,不會讓老百姓再……”

    覺察到副座神態中的變化,劉多荃連忙大表著決心,或許沒趕上瀋陽光復,但他們還能趕上遼陽會戰,還能在遼陽把丟掉的面子拾起來。

    拾起來?

    真的有那麼容易嗎?

    望著車窗外的遼河平原,張學良沉默著,他的雙手甚至有些不自主的微顫著,為什麼會害怕呢?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在張學良內心的責慮中,轟鳴的列車越過遼河,朝著瀋陽駛去。

    瀋陽火車站,儘管軍列不斷的停靠於這座車站,月台上到處都是軍人,但是一處月台上,這會卻擠滿了瀋陽各界的民眾,人們的神情顯得有些焦切,有些緊張,同樣也有些期待。

    “父親的這手棋下對了!”

    注意到人們神情,蔣經國在心底暗讚一聲。在過去的幾天間,他一直頻繁與瀋陽各界民眾接觸,一開始,他還擔心那些民眾會對張漢卿不戰而逃心存埋怨,可老百姓就那麼簡單,雖說他們怪著當年張漢卿的不戰而逃,可在另一方面,心裡卻同樣也記著張家的好,更有一些代表委婉的提出,希望中央任命張漢卿主持東北政務,畢竟,他是東北人。

    張學良到了瀋陽,會引起什麼變化呢?

    想到這裡,蔣經國朝身邊的高勝侖看去,這位東北方面軍的司令是專程抽時間從指揮部趕來的,這位名震中國的“華北第一將”同樣也是東北人,甚至也是出身於東北軍,他會怎麼應對此事呢?

    按道理,張學良可是他的老長官,而現在,卻又在他的麾下,父親啊!在心底,蔣經國不禁佩服起父親來,他總是能用點睛之筆化被解不利,現在,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坐山觀虎鬥了。

    嘟……

    隨著一聲轟鳴,列車駛入了瀋陽火車站,在列車停穩之後,月台上的人們紛紛注視著車廂門,片刻後,車廂門打開了,在車廂門打開的同時,張學良的神情不禁黯然,儘管此時車廂外已經傳來了“歡迎副司令回鄉!”之類的口號,可看著那些熱情的百姓,在淚水湧出的同時,他心底的愧疚之意更濃了。

    “副座,別讓大家等太長時間了!”

    在弟弟的提醒中,張學良走到車門處,看著月台上的同胞,聽著那熟悉的鄉音,在下車的瞬間,只覺羞愧難道張學良先是取下軍帽,然後默默地屈身跪了下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3:54
第1085章 浮想聯翩

     全中國,幾乎所有的報紙,都在頭版上刊載了大幅照片,照片上的人,面色凝重,低垂著頭,雙膝跪倒。而在他的面前,是前來歡迎他的民眾。

    張學良跪倒了!

    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輕易的獲得了東北民眾的原諒,似乎在這一瞬間,陷落敵手的4000萬同胞所遭受的苦難,都在這一瞬間得到了彌補。

    “中國的老百姓啊!”

    太善良了!

    默默的放下那幾張照片,管明棠有些無奈的搖著頭,他曾設想過張學良爭奪民心的種種舉動,但卻從沒有想過,他會用這種方式,用向民眾下跪的方式去謝罪。

    面對他的這一舉動,即便是當初最為反對他的人,亦在報上為其叫好,同樣也為國民政府主席叫著好,認同他給張漢卿的一個贖罪之機。

    可是,他們叫著好的時候……華北又當如何?

    “哎!”

    喟然長嘆一聲,管明棠站起了身,輕搖了搖頭,神情中儘是無奈,除非自己下定決心在擊敗日本後,打出一個自己的中央來,否則,自己就不得不面對南京在各方面給自己下的明暗絆子。

    打仗,真的有那麼容易嗎?

    閉上眼睛,管明棠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曾看過一部小說中內容。

    本來,1945年是勝利年。

    本來,1945年的中國,應該飛起和平的鴿子,唱響建設的號子,邁開振興的步伐。

    本來,黑土地是良田,而不是戰場。

    本來,應該如此。

    本來,中國應該同英國、同法國、同蘇俄、同德國、同意大利、同日本一樣,在贏得了尊嚴之後,在到處是戰火洗劫的破敗和一片籍中恢復曾經的家園。

    但是,中國的血未流夠!

    現在還沒有流夠嗎?

    在長時間的沉默中,站在窗邊的管明棠神情顯得很是複雜,他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些逃避戰火的難民臉上的悲愴,浮現出在廢墟中抱著親人的屍體哭喊的百姓。

    中國的血已經流的夠多了。

    “先生,現在,我們已經抽調了5。5萬名行政官員,我們必須仍按原來的計畫,每光復一地,就立即派出民政官以及行政官員,配合軍隊接管東北行政,只要我們成功接管了的東北的行政、工業,即便是張漢卿到了瀋陽,也無力回天!”

    楊永泰在一旁輕語道,作為華北政務委員會的民政委員,早在司令部作出光復東北的決定時,他即已經開始著手規劃未來的東北事物,隨後他立即下達了文件,從華北三省三市抽調3萬名行政官員以及公務員,同時,還從公司借調了一萬名職員,最後又對政務學校下達了指令,數萬名學員提前畢業,在各地進行學習。

    可以說,從一開始,在行政官員準備上,華北就處於主動之中,這些行政官員抵達東北之後,即可在舊官僚的配合下,迅速完成新政權的構建,接管當地行政事物。

    而在楊永泰看來,接管東北行政系統根本不存在任何問題,華北的行政官員更擅長城市管理、城市建設,而東北的城市化程度並不遜於華北,這使得他們能夠很快適應那裡的環境。

    至於對工業經濟的接管,這一塊完全不需要他去考慮,公司那邊早已對滿鐵、滿業等所謂的“滿洲工業”虎視眈眈,就像曾經的豐和自動車公司,已經在北方汽車派出的專家和技術人員的指導下,恢復了生產。

    “哦!”

    對於楊永泰給的“定心丸”管明棠,只是輕應一聲,睜開眼睛回過頭,管明棠強自擠出一絲笑容,然後說道。

    “我知道!”

    簡單的一句話後,管明棠卻再次沉默了下來,他再次凝視著窗外,然後輕聲說道。

    “現在邊防軍有十四個集團軍,總兵力超過兩百萬人,在兵力上稍遜於中央,而在裝備上以及戰鬥力上,兩個中央也不是我們的對手,現在華北四省三市的人口是1。2億,而東北人口為4000萬,這意味著我們掌握著全國三分之一的人口,待東北光復後,我們的工業產值將七倍於中央,重工業產值更是中央的十倍以上……”

    除去人口之外,華北在各個領域對中央早已形成了壓倒性的優勢。

    “先生……”

    “打起來必勝啊!”

    聽著先生道出的這句話,看著先生臉上的笑容,楊永泰先是一愣,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

    “先生,我記得您曾經說過,二次大戰,是一場勝負俱傷的戰爭,正義或許會勝利,但實際上,卻根本就沒有勝利者,如果……”

    話聲稍稍一沉,楊永泰猛的一咬牙,然後看著先生說道。

    “屆時,再言戰事,恐非國民之願!”

    這些年,他見過戰爭給國民帶來的創傷,他同樣也目睹了一但中國放棄政爭,全心從事國家建設,給國家帶來的劇變,也正因如此,他才不再像過去那樣,以“輔佐”為已任,反倒是能夠用一種更加理智的眼光去看待一切。

    而在另一方面,到達華北之後,他的視野變得更加開闊,戰後的世界終歸還是講究實力的世界,而中國若是在戰後重新陷入戰火,受到影響的不僅有國民,同樣還有這個國家,這個國家好不容易贏得的一切,都有可能因內戰的爆發而毀於一旦。

    搖搖頭,管明棠的神情顯得有些肅穆。

    “不是恐非國民之願,而是絕非國民之願啊!”

    一聲感嘆後,管明棠盯視著楊永泰。

    “近代中國政冶舞台的四根柱子,是用槍炮鑄成的。政冶家們全副武裝在這裡發言,辯論,競選。槍是麥克風,炮是高音喇叭,子彈、炮彈是選票,軍隊是選民。誰的槍炮和軍隊多,誰的政冶就走紅,政冶家的形象就高大。從黃袍加身到屍骨遍地,槍桿子就像魔術師手裡的魔杖,簡直可以隨意玩弄歷史。無論多麼天才的政冶家,沒有槍桿子,混碗粥喝也難。縱覽中國近代史上顯赫一時的人物,有幾個不是馬刺叮噹,殺氣騰騰的軍頭?”

    提及歷史,管明棠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感嘆,幾分惋惜,免不了的,還有幾分的苦惱。

    “可……”

    話聲稍頓,聲音忽的一揚,管明棠的目光隨之變得堅定而深邃。

    “我百姓何罪,要遭以屍橫遍野之難!”

    “先生……”

    “好了!”

    擺了擺手,管明棠長嘆口氣,然後說道。

    “暫且不考慮這個問題了,將來的事情,留待將來吧!”

    有的問題還是留以後去解決吧,現在,當務之急是解決眼前的問題。更何況,現在還有更迫切的問題需要去解決。邊說,管明棠邊走到辦公桌邊,然後拿起一份文件說道。

    “暢卿,你看這份文件!”

    伸手將文件遞給了楊永泰,接過文件楊永泰大致翻看了一下,說是文件,實際是一份絕密的外交信函。

    “德軍計畫向發起進攻!”

    這封外交信函來自德國,是駐德商務代辦處發回的秘信,而信的內容只有一個——德國將集中力量,以對俄國發起“最一擊”。

    “200萬德軍!超過7000輛坦克、至少5000架飛機!”

    看著楊永泰,管明棠吐出一連串的數字。

    “這是巴巴羅薩計畫之後,德軍在東線規模最大的一次軍事行動,看來,希特勒是鐵了心希望在今年冬天前,結束東線的戰爭,以將德國的重點重新轉往英國!”

    現在德國不斷的遭到英美聯合轟炸機部隊的轟炸,而在這種情況下,希特勒批准了對俄國的最後一戰,動用兵力之多,幾乎不遜於巴巴羅薩計畫。

    “而斯大林……”

    話聲稍稍一頓,管明棠頗為無奈的說道。

    “斯大林現在甚至沒有足夠的燃料用於開動他的戰車!他的那支龐大的軍隊,可以說,已經很難再抵擋希特勒的進攻了!”

    在德軍進攻伊朗切斷俄國獲得美英援助的渠道後,在巴庫陷落的現實下,斯大林遭受了最為致命的打擊——石油,沒有石油,俄國人的坦克、飛機、汽車都無不繼續運轉,就在幾個月前,為了獲得油料,斯大林甚至不得不以高出國際市場三倍的價格向北方石油採購油料。

    “石油……”

    楊永泰念叨著這個名詞,過去他還不能理解石油的重要性,但現在他卻深知石油是何等的重要,就像現在的俄國,沒有了石油他們的軍隊頓時就回歸到原始時代,原本中國的石油並不能滿足國家的需求,但隨著中原油田以及河口油田,甚至新疆的油田開發,中國的石油至少可以基本自給,假如沒有這些油田的供給,中國現在的環境,恐怕並不比斯大林強多少,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怕無論是南京亦或是華北都不可能選擇部隊的機械化吧。

    “先生,你的意思是,俄國……”

    “俄國已經滅亡在即了!”

    在道出這句話的時候,管明棠並沒有太多的同情,事實上,甚至還有些解脫之感,俄國對中國的威脅太大傷害同樣也太多了。

    “所以,我們要開始著手解決一些問題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3:54
第1086章 柏林的笑容

     濃厚的雲層像毯子一樣整晚籠罩在柏林上空,直到清晨仍然沒有散去。在城市西方的哈維爾湖一帶已經下起了細雨,霧氣迷濛,水天交織成灰色的一片,絕大多數柏林人對於這雨的味道非常熟悉。這是從北方波羅的海飄過來的雨,寒冷,聞起來有海的味道,甚至有點咸。

    不過今天,柏林的雨中卻帶著嗆人的硝煙味,儘管在過去的近兩個月間,英美聯合轟炸機部隊轟炸重點是魯爾工業區的若干城市,但是並不意味著他們會放棄對柏林的轟炸,就在昨天晚上,英美轟炸機部隊光臨了柏林,在柏林投下了數百噸炸彈。不過在柏林投下的炸彈,並沒有對希特勒以及的德國民眾的造成太多的心理影響。

    最近一段時間,希特勒並沒有呆在臘斯登堡那座戰時大本營,而是身處柏林,畢竟4月20日是希特勒的生日。德國人把生日看作是重要的里程碑,習慣用狂歡來慶祝生日,希特勒也不例外。而納粹黨將希特勒的生日變成了一個國慶日,要人民在這一天向這位注定要帶領德國走上復甦之路的“偉人”致敬和祝賀。1943年,希特勒迎來了他54歲的生日。

    這一天,在總理府,依如過去一樣,希特勒在總理府接見了一些代表,而最後一群代表而是來自精英學校的那些少年,在人們的注視中,希特勒沿著人群慢慢地向這些少年走去。少年們嚴格遵守著規定,雙眼平視前方,在人群中鮑曼挺胸抬頭地站在那裡,紋絲不動。但是,他卻看到,元首正朝著他走來,他還是忍不住斜眼偷偷地瞄著他。

    元首穿著一件灰色的制服式夾克,他胸前依次掛著金色納粹黨徽章、鐵十字勛章和黑色光榮負傷獎章。他在一戰中擔任過通信兵,因為負傷而榮獲了黑色光榮負傷獎章,此時的元首看上去是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

    鮑曼透過眼角的餘光,看到元首走到自己的身邊了,此時他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他仍然無法相信,將會帶領著德國走向輝煌的元首就在站他的面前,那雙眼睛就看著他。現在元首就在注視著自己的眼睛。

    “要冷靜!要冷靜!”

    鮑曼在心裡暗暗祈禱,希望讓自己冷靜一些,像是真正的日爾曼少年一樣。這時,希特勒青年團阿克斯曼舉起左手行了個納粹禮,然後直視著希特勒的眼睛,他聲音洪亮地喊道。

    “元首!我代表德國所有的少年向您致敬,祝您生日快樂。我非常榮幸地向您介紹這些年輕的戰士,他們不僅經受住了考驗,在學校中取得了極為優異的成績。”

    “謝謝,謝謝你,阿克斯曼,”

    希特勒回答說。

    “我們今天之所以戰鬥,就是為了這些孩子們。”

    於是,阿克斯曼放下了手臂。希特勒走到鮑曼的面前,然後右手抓著他的左上臂,他緊緊地抓住他的袖子,過了一會才放開。來之前,鮑曼和其它人一樣都被要求在元首面前報出自己的姓名、所在學校。

    現在,這個時刻降臨了,鮑曼卻顫慄著說不出話來。他注意到元首實際上用兩隻手握住了他伸出的右手,元首離自己很近。突然,他的眼睛似乎閃爍出一絲智慧的光亮。

    除了稍縱即逝的那絲光亮以外,他的眼睛看上去非常濕潤,好像蓄滿了眼淚。雙眼下的黑眼圈為那張皺紋密佈的臉平添了幾分衰老的蒼白。

    結結巴巴地報出自己的名字,還沒等鮑曼說完,希特勒突然用親切的口吻向他發問,我感到受寵若驚。

    “你在哪座學校說讀?”

    看著面前的少年,心情很是不錯的希特勒親切的問道,他的聲音顯得柔和而且親近。

    “是在奧地利的民族政治教育學校,元首。”

    鮑曼回答道。一聽是在奧地利,希特勒更希望知道具體的地點。於是鮑曼接著描述,漸漸地,他的緊張感消失了。

    然後一一將學校裡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德意志民族政治教育學校,又被稱之為“納波拉”學校,而這種學校所培訓的就是希特勒所希望的“統治世界的新人人種”。“沒有惻隱之心、不懼痛苦、不相信來世、不被世俗觀念左右”的超人。

    和每一個“納波拉”的學生一樣,鮑曼同樣擁有純正的德意志血統,而且他的父親也是信仰堅定的納粹黨員,或許正因如此,鮑曼整個人才會顯得極為激動。

    “……就那樣,我把同學壓倒在身下,不過被彈片卻炸到了我的大腿上部,元首!”

    聽到眼前的少年講述他在學校進行軍事訓練時,如何救下同學的經過,希特勒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左上臂,然後看著站在旁邊的阿克斯曼說道。

    “不錯,他可真是勇敢的孩子!”

    原本鮑曼以為他會誇獎自己是個“勇敢的戰士”,而不是“孩子”。這不禁讓他有些失望,不過此時他整個人都沉浸於前所未有的興奮之中,他望著希特勒,腦子裡卻在想,父親要是看到他16歲的兒子能夠受到元首的接見,他該多麼自豪啊!

    隨後希特勒在和代表團成員一一握手後,開始走到台上講話。現在,他的聲音變得強硬了,他用的全是短促而且聲調強烈的詞語。每一個人都被攝住了,專心致志地聆聽他所說的每一個字。元首的演講恰如同他過去的演講一般吸引人,和其它人一樣,鮑曼同樣也沉浸於元首描述的未來之中。

    “……現在,我們已經展開了一場偉大的決定性戰役。在這場戰役之後,蘇聯,將會成為歷史,而到那時,戰爭就會結束。正如兩年前一樣,我對德國獲得最終的勝利,依然堅信不移。我相信成功指日可待!”

    在演講中,希特勒將視線投向那些少年,然後用激動的口吻說道。

    “德意志的孩子們,很快,你們就到達華沙、莫斯科、彼得堡,到達一個個新佔領區,在那裡建立起德意志的統治,孩子們,你們要知道,我們今天之所以戰鬥,正是為了給予你們一個美好的未來……”

    在希特勒發表完演說後,和過去一樣敬一個軍禮,在軍禮中“HI、希特勒!”在大廳內迴響著,在眾人的激動的吶喊聲中,在眾的簇擁下希特勒離開了大廳,

    “我的元首,在島浩大使再次就中國問題,向我們提出交涉。”

    跟在希特勒身邊的裡賓特洛甫向報告道。

    “說得詳細點!”

    希特勒的眉頭微微一皺,現在遠東的局勢發展,完全超乎他的意料。從中日在去年於緬甸爆發衝突,到現在中國人對“滿洲”的進攻,這一切無不在表示著一個問題——遠東的局勢完全超出了德國的控制範圍。

    在遠東的問題上,希特勒的立場一直就極為曖昧,他即不喜歡中國人,也不喜歡日本人,他的遠東政策非常簡單,相比於兩國大打出手,他更希望兩國互相牽制,從而避免在亞洲出現一國獨大的局面,從而確保德國在遠東的利益。

    也正因如此,從去年10月至今,駐華、駐日大使不斷的嘗試為中日兩國斡旋,但是結果卻不盡人意,不僅未能阻止戰爭的爆發,戰爭反而呈現出擴大的態勢。

    “日本希望我們能夠在衝突中發揮更重要的作用!”

    提起日本人的想法裡賓特洛甫的心底反倒是流露出一絲嘲諷之意。

    “他們不是還沒有宣戰嗎?”

    希特勒扭頭問道,雙眼直望著裡賓特洛甫。

    “是的,我的元首,他們確實還沒有宣戰!”

    裡賓特洛甫如實的回答道。

    “我已經向他們表明了我們的態度,如果日本對中國宣戰,那麼作為他們的盟國,我們將會在第一時間履行我們的責任,我的元首,”

    這又是一場“可笑”的戰爭。在裡賓特洛甫以及許多德國高層官員看來,中日兩國間的戰爭,根本就是一個笑話,戰爭爆發至今,兩國卻依然未對彼此宣戰,日本似乎還心存著一絲希望,希望通過不宣戰,而避免與中國之間爆發全面戰爭,以爭取時間同德國會戰,完成對中國的包圍。而中國呢,則希望通過不宣戰,避免德國對華宣戰。結果,兩國便心照不宣的選擇了“不宣而戰”。

    “不過日本人希望,如果可以的話,他們希望我們可以從伊朗方向,向中亞發起進攻,從而對中國造成威脅……”

    “日本人……”

    希特勒沉默了一些時候,然後用平常大家聽慣的聲音說道。

    “就是一群貪婪的猴子,他們要西伯利亞,要印度,要東南亞,現在,他們卻希望通過我們,去擊敗中國人……”

    在去年與日本就“勢力範圍”的劃分中,出於未來對日本海軍的需要,做出巨大讓步的希特勒對日本僅存的一絲好感從此消失於無形。

    “現在,英國人在印度集結了上百萬軍隊,如果我們進攻中亞,那麼,中東很有可能為英國人佔領……”

    希特勒用慢吞吞的話語說著。

    “現在,我們即要在中東保持目前的態勢,同時,還要徹底解決俄國的問題,至於日本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3:54
第1087章 東條的決定

     “轟!”

    幾乎是在人們的注視中,一個巨大的白浪自“神州丸”的舯部湧出,白浪高達數十米,在劇烈的爆炸中,萬噸的“神州丸”的船底幾乎被拋出了海面,然後又重重的摔了下去,接著迅速的沉入海中。

    看到這一幕,漁船上的日本漁民的目中忍不住流出了眼淚,在過去的一個月間,類似的畫面,總是不斷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在港口、在航道上,到處部滿了水雷,誰也不知道中國人的轟炸機到底投下了多少水雷,但是他們卻知道,幾乎每天,都有數艘船舶被炸沉。

    “……截止到目標在中國人的水雷攻擊下,我們損失了四十三艘商船——一共三十六萬噸。”

    陸軍在滿洲遭受重創,近三十萬日滿軍被圍困於遼陽,在緬甸十數萬緬甸軍雖說歷經苦難翻山越嶺穿越無人的雨林成功撤出泰國,可是在雨林中卻損失十萬餘人,這一連串的災難促使佐藤又主動向東條建議道。

    “現在,也許我們應該考慮撤回關東軍主力,在滿洲同華軍決一雌雄。”

    “這是參謀本部的意見嗎?”

    東條蹙著眉問道,此時他的神情顯得有些陰沉地問道。

    “不,這是我個人的意見。”

    佐藤如實的回答道,在他看來,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如何儘可能的保住“聖戰”成果,而不是被中國人一點點的蠶食鯨吞所有。

    “你跟參謀本部商量過嗎?”

    “問題就在這裡。參謀本部肯定會反對這樣一個計畫,我個人認為,我們就是應該壓倒軍方,首先要做的,就是放棄荒蕪的西伯利亞,只需要控制遠東即可,而關東軍主力則撤至北滿,以同中國人進行決戰,畢竟,相比於西伯利亞,滿洲更為重要。”

    滿洲確實非常重要,對於日本來說,滿洲曾是戰時的大本營,儘管東條反感瞧不起自己的石原,但在另一方面,他卻不得不佩服石原在滿洲的工業經濟建設上做出的努力。1200萬噸鋼鐵、15萬輛汽車、5000架飛機、4000輛戰車等等,這一切都是在石原的支持下,滿業通過引進美國資本以及技術建成的,其工廠的技術裝備甚至領先於日本本土。

    但是現在,隨著鞍山以及奉天、大連等地的淪落,滿洲工業的精華幾乎都已經落入中國人之後,而那些工廠又將會助漲中國的戰爭機器,實在是讓人……

    現在佐藤的提議,卻讓東條漲紅了臉。

    “去年,在一次御前會議上,我們認為,應該盡力確保目前已經佔領的地區,即便是中國人佔領了滿洲,只要和德國會師,那麼我們還有贏得戰爭的機會,所以,我們才沒有對中國宣戰,從而避免與中國爆發全面戰爭,以儘可能的確保西伯利亞,而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們……在即將與德國會師的時候,不打一仗就把它們放棄?”

    東條可以想像的出,如果消息一經傳來,會給國民帶來多大的影響,國民或許可以接受幾十萬軍隊的陣亡,可以接受滿洲被入侵、甚至被佔領,但是他們絕不可能接受關東軍主動撤出近千萬平方公里的西伯利亞,那怕那裡是一片不毛之地,更何況,那裡並非是一片不毛之地。

    日本的地質勘探人員已經在西伯利亞發現大量的礦藏,甚至在南滿被佔領的情況下,業已開發遠東鐵礦的重要性,甚至關係到日本能否將戰爭繼續進行下去。

    “可是閣下,如果我們丟掉了滿洲,西伯利亞還能守住嗎?”

    佐藤依然堅持他的意見。現在在滿洲,關東軍只有不到二十萬軍隊,至於三十多萬滿洲軍,經過奉天事變後已經證明他們是不可靠的,但是在西伯利亞,還有超過六十萬關東軍精銳,僅戰車師團多達七個之多,其兩個航空軍更擁有超過5000架飛機,但是現在關東軍對滿洲的支援卻像是“添油”一般,只能在局勢危機時,將部分部隊調往滿洲。

    “西伯利亞的關鍵在於西伯利亞鐵路,只要中國人願意,他們即可從蒙古出擊,將關東軍主力阻困於西西伯利亞,而那時,數十萬關東軍不僅將失去作用,而且還將陷入沒有食物、補給的境地!”

    “最後的戰場應該在集中在滿洲,因為如果那一仗打輸,我們就沒有能力再打了。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集中力量打最後一仗的原因——然後在德國的幫助下,展開和平攻勢。”

    他所謂的“和平”是指用任何能使日本保住面子的條件解決問題,而屆時,德國已經擊敗俄國,接近中國邊界,如果德國出面,日本完全可以有條件的,以保住面子的方式結束與中國的衝突。

    一聽到“和平”,東條的眉頭便是一皺,他立即打斷佐藤的話說道。

    “別再提什麼和平了。如果你我一提“和平”,整個部隊的土氣就會下降。如果我們在滿洲和緬甸以及馬來亞的問題上做出讓步,那麼,士兵們就會想我們會不會在太平洋作出讓步,到那個時候,一切就全完了!”

    和平,從去年“密支那事變”爆發後,東京的軍政界一直存在著一種想法,即通過再次媾和避免與中國的衝突,或許在過去,東京根本就不擔心中國問題,既然你們想打,那就打吧,可現在不同,在得到了東南亞、西伯利亞之後,東京的軍政以及工商界最擔心的就是因與中國之間的衝突導致帝國失去這一切。

    也正因如此,他們才能達成共識“暫緩宣戰”,一如上次“支那事變”時一樣,選擇一面槍炮說話,一面外交對話的方式,儘管現在局勢遠比最初想像的惡劣,但是無論是東條或是其它人,仍然心存著一絲希望。

    “只要新西伯利亞還在我們的手裡,那麼關東軍即便是後路被斷,只要他們配合德國人向烏拉爾山方向推進,最終還是能夠同德國會師,最遲半年後,我們即可同德國會師,而屆時,得到德國的幫助後,他們完全可以在德國的配合和支援下,繼續向滿洲,至少向遠東進攻!”

    東條的這個想法,實際上整個日本高層的想法——一但日德會師,所有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德國的精銳軍即可對中國造成足夠大的壓力,屆時,中國無論如何都會讓步,即便是再不濟,被迫放棄滿洲,但沒準能夠在保留一些什麼,比如日本在滿洲高達兩百億日元的投資,就是屆時可以談判的,可若是失去了西伯利亞,德國對蘇俄的戰爭就會無限期的拖延,到時候德國有可能會介入日中問題嗎?

    隨後左藤告辭,儘管佐藤的建議並沒有完全被採納,但是他的建議卻導致意外的後果。當晚,東條建議杉山參謀總長辭職。東條解釋說,在此“嚴重局勢”下,最好由他本人兼任陸相和參謀總長。次日,東條宣佈解除杉山參謀總長的職務,自己取而代之;他還任命海相鳩田繁太郎接替海軍軍令部長永野。這樣,日本四個最重要的軍職便集中在兩人身上。

    一得到消息後,佐藤便興奮地衝進東條辦公室喊道。

    “首相閣下,你做得太好了!”

    而此時東條已經戴上參謀總長的肩章。東條當上首相以後就發現,日本軍事上受挫,一“大因素”是最高統帥部的獨立性。佐藤的反應使東條很高興地微笑了片刻。

    “如果某些少壯軍官為此鬧事,”

    東條神情嚴肅地說道。

    “我不會讓他們為所欲為。”

    “下克上是決不容許的。注意要留意一下他們。”

    幾小時後,佐藤聚精會神地制訂滿洲的決戰計畫,在他看來,首相接任了參謀總長,恐怕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為了給“滿洲決戰”鋪平道路,同時他又開始制定如何從西西伯利亞將關東軍主力精銳撤回。

    正當他一點點的完善著計畫的時候,卻被東條打來的電話打斷了工作。東條以新職參謀總長身份的口氣說話。

    “我要準備不惜一切代價保衛滿洲、朝鮮以及西伯利亞,我們絕不會放棄任何由帝國將士用鮮血奪取的新領地!”

    東條在電話中簡短地話語,卻讓佐藤整個人一愣,他立即意識到所謂的“新領地”是指什麼,是指西伯利亞,畢竟在名義上,無論是滿洲國亦或是東南亞各國都是“獨立國家”,只有西伯利亞以及遠東已經被東京納入帝國的“行政區域”。

    “首相閣下,如果這樣的話,我們恐怕將失去整個滿洲!”

    佐藤試圖在電話中勸說首相放棄這一決心,在他看來,這是決定無疑是災難性的,甚至極有可能導致日本戰敗!

    “如果沒有了滿洲,西伯利亞和遠東是無法堅守的!閣下!”

    “只要守住六到八個月就足夠了!”

    在電話中,東條依然堅持他的決定,然後他又對佐藤說道。

    “現在的這場戰爭,並不僅僅只是日本的戰爭,我們必須要充分利用當前的國際形勢,只要我們能夠在滿洲堅持六至八個月,一切都會結束!”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3:54
第1088章 烏法的春天

     春天的烏法是美麗的,郊外曾被大雪覆蓋的草原,這時冰雪已經消融了,嫩綠的草原上野花盛開著,在寒冬之後,這裡顯得分外的美麗,不過在這美麗的草原上,卻佈滿了翻開的黑土,在縱深超過三百公里的防禦地帶中,綿延數百公里反坦克壕、戰壕以及鐵絲網密佈著,在空中時而會有飛機掠過,這是一片戰場,儘管此時戰爭還沒有燃燒到這裡。

    5月7日,德軍中央集團軍群發動了“旋風戰役”,開始了對蘇俄的最後一戰,近兩百萬德軍,準備如旋風一般徹底的摧毀這個國家,而此時以烏法為中心北至彼爾姆,南至阿特勞的前線上雲集為了保衛俄國,斯大林動員了最後一份力量——865萬蘇軍。

    這支軍隊可以說是斯大林最後的力量了,去年冬天,為了儘可能的阻擋德國人的進攻,在人口不過2200萬的中亞地區再次徵召了400萬人,加上之前徵召的近兩百萬人,中亞幾乎每一個14歲至65歲的男人都被徵召上了前線。

    “我們將竭盡全力保衛偉大的蘇維埃祖國!”

    在烏法的街頭巷尾,高音喇叭中響徹著廣播員的話語,每一個俄羅斯、每一個蘇聯人民都有義務為保衛蘇聯而戰,都有責任在這場偉大的衛國戰爭中貢獻自己的力量。男人、女人、少年,甚至兒童,都必須要在戰爭中履行公民的責任。

    在幾乎等同於“壓榨”的徵召中,內務部的軍警發揮了重要的做用,未淪陷區許多抵制兵役的人被作為“國家敵人”加以鎮壓,終於,在血腥的鐵腕下,在古比雪夫淪陷之後,原本所有人都以為俄國會就此崩潰之際,斯大林出重新鞏固了防線。

    在烏法州政府的地下防空堡壘之中,又一次,一場作戰會議再次召開了。會議開始後,華西列夫斯基站在大幅地圖前,介紹了總參謀部對敵情的判斷。

    “目前德軍主力同時在兩個方向發動大規模進攻。一個是從北方向彼爾姆發起進攻,他們的目標顯然是為了越過烏拉爾山,進入亞洲,另一個,則是像烏法方向,而這是對我們威脅最大的方向。因為敵人在這個方向上擁有至少70個師的兵力……”,

    對於華西列夫斯基的判斷,斯大林自然是表示了贊同。但是,即便是表示贊同又有什麼意義呢?在去年冬天,德國再一次拒絕了他的媾和講求,這使得他意識到自己唯一的生路在於是否能夠抵擋德國人和日本人的進攻,否則自己將死無葬身之地。

    “日本人撤出他們的軍隊了嗎?“

    又一次,斯大林有些焦切的詢問道,去年在蘇英美三國的策劃下,中日兩國間爆發的衝突繼續擴大化,中國人已經佔領了緬甸,並向滿洲發起了進攻,按照參謀部的意料,日本現在應該已經將他們的部隊,至少部隊主力撤往滿洲,以阻擋中國人的進攻。

    “目前,他們的主力依然在新西伯利亞一帶!“

    華西列夫斯基如實的回答道,日本人並沒有撤軍,這完全違背了軍事常識。他注意到,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斯大林同志的臉色微微一變,儘管只是一瞬間,但他也知道這是為什麼——烏法並不是合適的戰時首都,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斯大林同志更希望撤往西伯利亞,然後利用烏拉爾山那一天然障礙去阻擋德國人的裝甲部隊。

    但是西伯利亞還需要面臨日本人的威脅,相比於德國人擅長裝甲戰,日本的精銳步兵更擅長在西伯利亞作戰,遷往西伯利亞很有可能陷入日德兩軍的包圍之中,從而導致最終的失敗,烏法只是不得已的選擇,其實,還可以選擇阿拉木圖,甚至塔什干,但這顯然是不現實的——中亞的少數民族對俄羅斯充斥著不滿,去年冬天,之所以確定“徵召中亞少數民族每一個拿得動槍的男人“的徵兵政策,就是為了避免作為蘇聯大後方的中亞發生少數民族叛亂。

    “他們什麼時候會撤退?“

    斯大林默默的在心中的想著,如果烏法戰役失敗的話,他將不得不再次撤退,可下一次要撤退到什麼地方呢?如日本人不撤軍,如果他們和德國人一樣,繼續前進,那麼,對於他而言無疑是災難性的,屆時,他還能夠再次重整軍隊嗎?

    現在中亞除去遷往中亞的數百萬工人之外,還有什麼力量能夠阻擋德國人的腳步呢?想到烏法戰役失敗後可能面臨的情況,心知屆時恐怕自己只能像波蘭人、日本人那樣流亡到國外的斯大林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寄人籬下的日子,對於自尊心極強的斯大林來說是不能接受的,更何況現在英國人、美國人都已經背叛了俄羅斯,他們不僅沒有開闢第二戰場,甚至還拱手讓出了伊朗,從而導致俄國陷入現在的困境。

    無論如何都必須贏得一場戰役的勝利!然後同希特勒媾和,想通一切之後,斯大林盯視著華西列夫斯基說道。

    “現在,保衛烏法已經成為了壓倒一切的任務,我們必須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證我們能夠在這裡擊敗希特勒,粉碎德國人的野心!”

    話聲稍頓,斯大林看著在坐的諸人,用極為認真的口吻說道。

    “現在,我們已經無路可退了,如果我們失敗的話,我們要麼死路一條,要麼只能流亡國外,可是英國人、美國人會接受我們的流亡嗎?元帥同志,請您告訴我,我們能夠在烏法擊敗德國人嗎?“

    ”斯大林同志,現在,我們既然沒有足夠的坦克以及飛機,更沒有足夠的燃料!“

    華西列夫斯基無奈的指出一個現實問題。

    “沒有足夠的燃燒,我們根本不可能阻擋德國人的進攻!而且由於敵人在戰場上佔據優勢,使得現在紅軍部隊中出現了太多的叛徒!去年,之所以遭遇失敗,就是因為太多的人選擇了投降!”

    這是一個無奈的現實,現在誰願意同“注定失敗”的俄羅斯同存亡呢?現在殘酷無情的命令只能起到一部分作用,

    “那就處決所有的叛徒,包括他們的家人!如果有必要的話,包括他們的孩子也可以一併處決!任何叛徒都是不可原諒的,現在,俄羅斯並沒有多餘的糧食去養活叛徒的家人!如果那一個部隊投降或者撤退,那麼,內務部就在後方處決他們的家人!”

    斯大林的語中帶著森冷,其間對法制的漠視,對生命的粗暴卻不是他所在乎的,此時的他恰如過去一樣,試圖再一次用“暴君”的“殘暴”去挽回一切。過去,或許可以流放叛徒的家人,但是現在,他選擇了更乾脆,更直接的方式。

    “至於坦克以及飛機,我會通知總行長,把我們的黃金、鑽石以及文物,裝上火車,運往到中國,我們可以先用昂貴的價格,從他們那裡換取物資,同時,我們駐華盛頓的代表,要告訴羅斯福,現在他們必須要恢復對蘇聯的援助……”

    這時斯大林握著煙斗吸了一口煙,現在蘇聯獲得外援的唯一渠道就是中國,可以從中國購買物資,也可以使用中國的鐵路,獲得美國的援助,當然前提是他們仍然願意提供,隨後他又繼續說道。

    “至於運輸路路線,可以借道中國,當然,我們可以向中國人支付額外的路費,還有……”

    在這之前,斯大林一直在室內來回踱步,這時突然停住腳步。他吐出一口煙,略微俯身看拿起桌子上的電話。

    “巴依巴科夫同志,我想知道,我們現在的石油勘探工作進行的怎麼樣了!”

    當看斯大林拿起電話的時候,在其它人看來,他的眼裡閃著嚴厲的光芒,巴依巴科夫是新任的石油人民委員,他在巴庫領導了那裡的油田破壞行動,直到現在,巴庫在德國人的手中還未發揮太多的作用,但德國人在本土還有油田,本土的油田還能夠支撐他們的戰爭。

    而反觀俄國卻不行,現在俄國幾乎所有的石油都來自於中亞地區,可那裡每個月只生產了可憐的不到的15萬噸石油,為此斯大林才會沒有槍斃“丟了巴庫就會槍斃”的巴依巴科夫這位石油人民委員,而是命令他組織科學院對中亞進行大規模的勘探,以開採中亞的石油,解決目標所面臨的石油問題。

    “……對,對……巴依巴科夫同志,你必須要在短時間建立新的石油開採以及工業中心。”

    斯大林帶著明顯的高加索口音說。

    “現在,我們的石油根本無法滿足戰爭的需求,我想請問你,什麼時候,你才能提供足夠的石油?……什麼?我要提醒你的是,現在,德國人並沒有給我們足夠的石油,如果沒有石油,我們的坦克就無法開動,我們的飛機也會停在地面,好了,巴依巴科夫同志,現在你告訴我,我們需要多長時間……”

    “好。再見,巴依巴科夫同志。”

    斯大林把話筒放在電話機上,拿起一支藍鉛筆,俯身在桌子上的檯曆上作了記錄,顯然他是在記錄著巴依巴科夫的承諾,而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突然推來了,走進來的是斯大林的秘書波斯克列貝舍夫,他的臉上帶著恐懼,手中拿著一份電報。

    “斯、斯大林同志,土耳其斯坦軍區司令同志,發來急電……“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3:54
第1089章 預防性進攻

     阿爾泰邊區,在中國業已發生的行政地圖中,甚至都沒有將其列為行政區,甚至就是在華北行政委員會的公開的“指導地方“序列中,亦沒有這一地區,但在另一方面,這裡卻是中國真正從中蘇聯手中奪回的第一塊失地,與新疆中亞地區的被佔領領土歸還處於”談判、勘測“中不同,在日軍向克拉斯諾亞爾斯克的同時,駐北蒙的北方集團軍群,便立即派出一個軍收復了處於蘇俄控制下的“獨立國家”圖瓦,也就是唐努烏梁海,隨後又以“避免領土為日軍佔領”的名義,派兵進攻阿爾泰地區,從而將控制線推進至草原地區。

    去年夏秋季,面對北方邊防軍的推進,蘇俄政府出奇的保持著沉默,他們甚至都未通過駐北平領事館提出抗議,甚至主動撤出了哈卡斯、阿巴坎等地,似乎,他們真的認同這一地區是中國領土,就在這種心照不宣下,阿爾泰邊區隨之成立,只不過邊區的成立從未對外界公佈,以至於許多人,根本就不知道這一邊區的存在。

    位於額爾齊河畔布蘭,是一座距離齋桑泊不遠的邊境小城,在城外不遠處的草原上建有一座大型機場,這座機場是與布蘭通往新疆的公路同時修建,同樣也是邊防空軍在阿爾泰地區最大的一座空軍基地。

    天還未亮,在過去的幾天間,一直處於戰備狀態的布蘭航空基地的飛行員們都接受到了命令——進攻俄國!

    “怎麼會!”

    幾乎每一個接到命令的飛行員都被這個命令驚呆了。

    儘管俄國並不是中國的同盟國,但是兩個國家不還有共同的敵人嗎?現在俄國不是在抵抗日本人的入侵嗎?而且中國也和日本處於戰爭之中,在這種情況下,為什麼要進攻俄國呢?

    “……可以肯定的是,蘇俄的佔敗是不可避免的,因此,對於我國而言,最大的威脅在於德國與日本的會師,……出於防禦性安全戰略的需要,我們必須在德國佔領中亞地區之前佔領這一地區……”

    答案通過指揮官的口頭傳達告知了每一名飛行員——這是一次“預防性佔領”。

    H-5型轟炸機的高度表經過一番擺動之後,又開始上升了,五千米……五千五百米……,機上的飛行員戴上了氧氣面罩,飛行員繼續拉桿,他們奉命從高空飛越俄國國境,再過幾分鐘,地面部隊就會開始行動,他們必須準確無誤的對俄國人的機場實施攻擊,為了避免被發現,他們選擇了杳無人煙的草原上空飛行,夜間飛行只能依靠儀表,而在第二十一、第三十六轟炸機聯隊對儀表飛行有絕對把握的不過只有百多人,就這樣,他們不知不覺的飛入俄國境內,將四點準時實施襲擊俄軍機場的任務。每個機場六架轟炸機轟炸,要求必須作到突然襲擊。

    此時,天空依還是一片漆黑,只有南邊天示微微發亮,位於塔什干的空軍基地,是蘇軍在中亞地區最重要的機場,這裡曾是英美援助飛機轉場的必經之地,儘管此時少去了英美的援助,但在機場上,卻依然停著一架架飛行,除去少量的P40、P39之外,更多是拉5戰鬥機,畢竟,拉5戰鬥機的生產工廠就地塔什干,每天都有上百架L5等待著從這裡飛往前線,但現在,因為燃料的關係有超過三百架飛機滯留於這裡。

    機場邊的木製哨塔上,兩名蘇軍士兵閉著眼睛,這裡是戰爭的後方,儘管德國人已經佔領了德黑蘭,但他們並沒有向中亞進攻,相比於戰火紛飛的前線,他們依還可以享受片刻的安靜。

    突然,空中的聲響將這兩名哨兵從睡夢中驚醒,他們抬起頭朝著空中看去,只看到十幾個黑影自東向西朝著他們撲來。

    “空襲!”

    不知是誰首先喊了一聲,下一瞬間,從高空飛舞而下,衝向機場的機群在不過千米的空中掠過,於此同時數十枚集束炸彈自彈艙內投下,集束炸彈在空中炸開後,數千枚小型炸彈黑壓壓的從天而降落到整齊停放著蘇軍戰鬥機中間,瞬間爆炸的烈焰便吞噬這座空軍基地。

    這樣的空襲還不能給予敵人以毀滅性的打擊,但卻可以最大限度的推遲敵人的反擊時間,為在戰爭爆炸初期掌握制空權,通過對空權的掌握,為地面部隊的進攻創造機會,在空戰爆發之初,就將敵空軍主力消滅於機場,在過去的多年間,多次戰爭一再證明這一戰術的有效性。

    幾乎是在炸彈於中亞地區的數十座機場落下的同時,部署在阿爾泰邊的邊防軍第五集團軍,便從越過了邊境,向鐵路樞紐阿克斗卡挺進,從而為整個戰役鋪平道路。

    因蘇軍主力大都用於防禦德軍以及日軍的原因,在第五集團軍的作戰區域內,進攻發起前只對不多的幾片地帶實施了炮火準備,實際上,第五集團軍所轄的五個師,所面對的蘇軍不過只有三個師。凌晨四點過後不久,第一波次的步兵跟隨著戰鬥工兵,沿著阿爾泰邊區的邊境線,從麥田裡的戰壕中靜靜地站起身來。在清晨薄霧的籠罩下,數百輛坦克像一群幽靈般地駛出了距離邊境線不遠的原始森林。

    在行動展開後,擺在第五集團軍近二十萬官兵面前的幾乎沒有難題需要他們克服,先頭部隊的工兵排,在王子明上士的帶領下,悄悄地靠近了邊境線的鐵絲網。通過過去的偵察,他們對戰線上所有的細節情況都已非常清楚,蘇軍在邊境線的巡邏只是間歇性的,他們的防線在後方更遠處——沿著一些高地分佈。

    “輕點,輕點……”

    剪斷鐵絲網時發出了喀噠聲,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是如此的清晰,以至於王子明不得不幾次讓戰友小心些。

    “安靜。”

    仔細聽了一會,對面並未出現什麼動靜。

    “繼續進行,快點!”

    此刻,進攻的通道已被打開,第6連的士兵們貓著腰,迅速衝了過去。在王子明率領著下摸到蘇軍的戒哨塔時,直到他們將槍口對準兩名蘇軍哨兵的時候,那兩個蘇軍士兵恐懼地盯著對準自己的槍口,他們並沒有開槍,而是主動的舉起了雙手。

    在51和63高地上聳立著的瞭望塔映襯在黑色的天空中,蘇軍在那裡構設了堅固的陣地,對於這一點,通過去的航空偵察,以及逃往中國的哈薩克士兵的口中得到了證明,所以,所以在他們身後,師屬炮兵團重炮群的炮手們等候在邊境線的樹林中。51高地的瞭望塔上,幾乎是在發現了進攻部隊的身影時,蘇軍的機槍便立即打響了。這是戰役打響後的的第一聲槍響。

    在槍響的同時,原本一些沉默第48炮兵團第1營的重型榴彈炮立即予以還擊,精心偽裝的炮兵陣地位於邊防軍第30步兵師各個團的後方,炮彈準確的擊中了蘇軍設於高地上的土木工事,在炮擊時,炮兵並沒有完全使用普通榴彈,混用了半數的混凝土破壞彈,在簡易的土木工事或許可以遮擋榴彈,但卻無法阻擋混凝土破壞彈,一座座工事在炮擊中被炸飛上天。

    在炮兵部隊實施炮火掩護時,王子明和他的戰友們隱蔽在一輛輛戰車的身後,朝著高地衝去。他們幾乎沒有遭受傷亡,他們便攻入了蘇軍陣地,那些俄國人完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大多數蘇軍士兵根本沒有被配屬到新工事中,儘管這些從去年初冬開始修建的防禦陣地只是部分完工。甚至於他們都沒有營房,只是露天宿營,而守衛這裡的部隊,竟然是一支蒙古人部隊——跟隨喬巴山撤往蘇聯的蒙古部隊,他們被派來這裡修建邊境防禦工事,保衛“偉大的蘇聯”。

    雖說他們迅速攻克了高地,但是那些蒙古人還是以連或排為單位,利用這裡的工事進行了頑強而又激烈的抵抗,而被擊潰的蒙古士兵,同樣沒有潰敗,而是在田野間展開戰鬥。

    在去年剛剛開墾的田地裡高高的穀物在初夏日的微風中如海浪般地波動著,雙方的士兵們都跳入到這片“海洋”裡,潛伏於這片綠色之中,彼此都不可見對方,戰士們憑著本能在相互追逐著。手榴彈、手槍、半自動步槍以及衝鋒槍是彼此突然在麥地裡相遇時所使用的武器。

    短兵相接,誰的手指將更快地扣動扳機,誰的工兵鏟會先掄起來。往往就決定著一場戰鬥的勝利,在散兵坑裡冒出一個蒙古士兵會端著的衝鋒槍,朝衝來的中國、軍隊射擊,而中國的軍人則會用自動卡賓槍加以回應,同時從側翼迂迴的戰士會用手榴彈解決掉對方,直到太陽翻過遠處的山坡,陽光降臨大地時,這場麥地裡發生的血腥纏鬥才告一段落,蒙古人被擊潰了,開始後撤了。

    在遠方,碩大、鮮紅的太陽緩緩地在地平線上升起。絕望、痛苦或漸漸減弱的呼喊聲仍從麥地裡傳出,其中即有蒙古人發出的,也有中國人發出。

    “擔架!擔架!”

    醫護兵們帶著他們的擔架匆匆進入田地,迅速的將受傷的戰士抬上擔架,送上救護車,這一天,戰爭不過只是剛剛開始。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corn

LV:9 元老

追蹤
  • 986

    主題

  • 920465

    回文

  • 3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