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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飛天教
寒月清臉上也變了顏色,與五大掌門對視,天風子道:“五派同時受襲,這中間透著古怪,不說這些人的膽量,就這些人的實力就非比等閒。”
寒月清蹙眉凝思,驀地轉眼看向一靈道:“王一靈,這件事,是不是你搗的鬼?”
一靈大叫冤枉:“仙子姐姐,冤枉死我了,這怎麼會是我搗的鬼?”
“但所有人中,只有你才有這種實力。”寒月清利劍一般的眼光盯著一靈,滿是懷疑。
這話有理,一靈的身份,複雜之極,一身牽著好幾股龐大的勢力。別的不說,光一個天龍舊屬就讓人生疑。天龍昔年百萬弟子,上萬好手,但現跟在一靈身邊的可只有趙肅五個,其他的人呢,那些人中就沒有比趙肅五個身手更高或至少相當的人了?不可能吧。而一靈惱了五大派與他作對,暗裡遣這些人攻打五派的下院。那更是完全有可能。
一語驚醒夢中人,五大掌門頓時一齊怒視著一靈,大有一沖而上,將一靈分了屍之意。
一靈叫苦連天,恨不得將心挖出來,叫道:“仙子姐姐,你相信我吧,這件事真的與我無關啊。”
寒月清冷冷的道:“那樣最好,你要記住了,多行不義必自斃。”收回目光,對五大掌門道:“我們分頭馳援,以信鴿相聯統,倒看是什麼歹人敢同時襲擾五大門派。紫龍道長,你上中條山去,桐柏山我替你跑一趟。”
中條山在山西,過了黃河了,桐柏山卻挨著湖北,中間相距千里之遙,紫龍真人正焦燥一身不能二用,聞言大喜,道:“多謝盟主。”
寒月清與五大掌門一道,囑咐一干老成持重的俠客,約束眾人,六人回來之前莫要與一靈起衝突,尤其是要管住方家弟子不要衝動,然後分頭上路。
一靈領了金鳳姣三女及李非回太白樓來,一路上不免怏怏的,金鳳姣三個則不住的怪寒月清亂怪人,卻無人與李非答話。
不是金鳳姣三個不想與李非答話,更不是對李非沒興趣。三女對一靈這位騎鷹遨翔九天的結義兄長實已好奇到了極點,但問題在於,李非那不怒自威的帝王般的威嚴叫金鳳姣幾個不敢與他搭釁。
金鳳姣算是個天不所地不怕的了,但她在李非面前,就是開不了口。
聽著三女的牢騷,李非突然道:“一靈,其實這又是你的一個好機會。”
一靈停步:“怎麼?”三女也一齊看著李非道:“我有一種感覺,這次五大派受襲,不是一個頑童的惡作劇,背後絕對有一個巨大的陰謀,五大掌門馳援,不會輕鬆,只怕有一場惡戰,也許途中就可能險阻重生,桐柏山距此,千里迢迢,寒月清又是一個人,人生地不熟,敵人十九會在途中打她的主意。雖未必害得了她,總能叫她出身毛毛汗,而你若跟了去那就不同了,你是地頭蛇,路上到處都有你鐵血盟弟子,號令到處,要多方便就有多方便,你正可借此方便,對寒月清大獻慇勤。時間長了,她說不定會改變對你的看法呢。”
“啊哈。”一靈一跳而起,滿臉放光,道:“大哥真是智多星。”
李非微微一笑,仰天作一嘯,兩頭金鷹聞聲而至,李非跨身而上,道:“那我就不陪你了,祝你好運。”
他說走就走,一靈雖捨不得,卻也無言挽留。於是交待金鳳姣三女好好呆著,又命辛無影幾個傳訊弟子沿途接應,自己興頭匆匆,趕去找寒月清。金鳳姣三女雖有不豫,話未出口,他早去得遠了。
俗話說救兵如救火,寒月清這一拉開了步,當真去勢如火,但大白天的,若在大路上以輕功趕路,未免驚世駭俗,因此寒月清走的,都是生僻無人地帶。這等走法,換成一般人,難以追蹤,鐵血盟雖是地頭蛇,可寒月清不在有人的地方現眼,眼線又如何偵查她的行蹤?然而卻難不住一靈,他體內陰魔的魔覺靈異無比,牢牢的感應著寒月清的信息。夜半時分,在一個小山腳下,一靈趕上了寒月清。
這夜有月光,清明的月光下,寒月清一襲白衣,盤膝靜坐,說不出的莊嚴華美,說不出的妙曼清逸。
一靈一眼瞥見,心中立時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暖暖的,融融的,身子似乎化了,心中更是一點雜念也沒有,就如目睹觀音顯聖,心中生出萬千敬仰崇拜。
他不敢驚憂寒月清,遠遠的也盤膝坐下,目不轉睛的看著寒月清,看著瑩白的月光襯托出的她的美到極點的眉眼和身姿,一時萬念俱空,仿似天地都已靜止。
他心中竟然沒有慾念。如果時空就此靜止,讓他永遠這麼看著寒月清,他一定樂意。而並不要將她摟在懷裡,剝光了銷魂享受。
美的力量是無窮的,它能改變一切,包括最不可測度的人心。
寒月清雖在禪坐之中,但她禪心朗照天宇,一靈的到來,她自然知道,這時微微睜開眼來,瞥一眼一靈,輕輕的哼了一聲,然後長身而起,趁夜趕路,夜間路上無人,正是放開腳步趕長途的最好時機。
寒月清起身,一靈也起身,亦步亦趨,一步不拉。
寒月清對一靈,即痛恨卻又無可奈何,不想理一靈,展開身法,電奔雷馳,想要將一靈甩掉。可惜,一靈又豈是甩得掉的。她快,一靈也快,寒月清竭盡全力,竟無法將一靈甩開一步。
這下寒月清也不得不佩服了,想:“這無賴的輕功倒著實了得。”突地止步,轉身,眼光利劍一般的射著一靈。
於極速之中突然靜止,這已經違反了力道的常規,莫看這一動一靜,實已到了武學的至高境界。但寒月清了不起,一靈也不差,寒月清身子一停,一靈也就停住,僅僅邁出一步,便又輕輕收回。輕輕巧巧,便如此前他不是在奔跑,而是剛剛起步一般。
寒月清心中又是一驚,想:“這無賴不僅是輕功了得,武學修為也到了不可想像的境地,他到底是什麼來歷。”心中有所思,口中便喝出來:“你到底是什麼人?”
一靈給她看得有點誠惶誠恐,忙道:“稟仙子姐姐,我確實是王一靈,先前是嘉陵江邊的一靈和尚,師父是人人稱頌的大拙菩薩。師父過世後,遵師命往少林參修,路遇仇自雄,因而冒名頂替了他一段時間,因為殺多了人,後來又破了色戒,便還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