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奇俠】靈鷲飛龍 作者:劉建良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26 21:30:0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1 12339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6 23:02
一三零

  他深入禪定,百慮皆息。寒月清心裡,卻是千頭萬緒,翻江倒海,一個死結,怎麼也解不開。

  她真的已經愛上了一靈,但師命也真的無法推托。除非能證明一靈的話,方劍詩的死確是一個騙局,否則,她將永遠處在矛盾的中心。

  過了好久,她才漸漸安定下來,進入禪定的境界。

  清脆的鳥鳴,使一靈從深層的禪定中醒了過來,方要睜開眼睛,他突然感覺到,寒月清在看他,而且不是一般的看,是滿含情意的在看,以一靈的經驗,那只有戀愛中的女人,才會含著這般的情意看她心愛的戀人。

  一靈一時又驚又喜,然而卻又不敢肯定。怎麼敢肯定呢,寒月清這天上的仙子,竟會愛上他?

  但寒月清確實是在看他,而且已看了很久。心中的煩憂讓她無法久駐禪界,天空剛剛有一絲魚肚白,鳥兒都還沒醒來的時候,她就已醒來了。

  她本不是平常的女子,上天生得她如此美麗,自也給了她遠遠超出一般女子的思想和感情,況且她幼受高僧陶冶,更脫出了小我的界限,廣大慈悲的胸襟裡,裝的是天下人的悲苦,而不僅僅是自己的得失喜樂。然而愛情的魔力是巨大的,心中一旦有了愛,心愛的人便是一切,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愛戀,怎麼也掙不開,斬不斷。

  寒月清一直在注視著一靈,一靈醒來時細微的表情,自然瞞不過她,頓時大不好意思起來,慌忙收回目光,更將心中彌溢的愛戀也一起收攏,想:“要讓他知道我在看他,那可羞死人了。”但她雖不具備一靈靈異的魔覺,眼中的觀察力也遠遠超過一般的女子,從一靈細微的表情變化中,她知道,一靈已察覺到她在看他。

  寒月清一時臉上發火,突然想到一個主意,身子微微一動,“啊呀。”叫了一聲。

  果然,一靈一彈而起,一臉關切的道:“怎麼了,怎麼了?”

  寒月清心中洋溢著一種小小的得意,故意秀眉微蹙,隨又鬆開,道:“沒什麼。”

  一靈哪裡肯信,急道:“是不是碰痛了傷口,快,讓我看看。”

  烏林刺寒月清那一劍,其實早不妨事了。對內家好手來說,刀劍與拳腳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如果功力不是一個等級,那麼握拳和捏劍的效果,幾乎是一樣的。當時寒月清若不是為截擊仇自雄已出盡全力,憑烏林那點兒微末道行,休想刺得傷她。但就算給他刺傷了,傷口也不深,可說沒什麼了不起的,只不過一靈看寒月清太重,看得多了不起而已。

  寒月清看一靈一臉的心急火燎,心中不覺甜甜的,卻故意嗔道:“你說什麼呀,咱們男女有別,怎麼可以讓你看我腿上的傷?”

  這是女孩子在情人面前撒嬌的小把戲,一靈這個體承情魔百年魔功的當世情場第一高手,卻就油蒙了心,竟就聽不出來,一時急得七竅神暴怒,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去撩寒月清的裙子。

  寒月清吃了一驚,忙捉住他手,惱道:“你又要用強?”

  提起昨夜的帳,一靈有點怯了,又著急又沒辦法,可憐巴巴的看著寒月清道:“月姐。”

  寒月清心想:“得教訓教訓他,否則哪天他真會把我給強姦了。”扳起臉道:“一靈,我告訴你,這次我原諒你,但下次若再跟我用強,我……我就一世也不理你。”

  一靈點頭不迭:“我知道了,我記住了。”

  看他一臉可憐怯怯的樣子,寒月清倒有些不忍了,想:“這人看似無賴,其實也是個銀樣蠟槍頭。”自己想著好笑,轉過身,伸出腿,道:“好,你就給我看看吧。”

  她想著好笑,她卻不知道,也就是她,若換了其他女子,且看一靈是不是這個樣子?

  一靈小心翼翼的解開布巾看傷口,卻幾乎已經好了,只剩小小的一個紅印子。一靈還不放心,伸出手,在傷口周圍輕按了下幾下,生怕裡面化了膿。其實說到治傷,一靈即便算不上當世第一高手,排名至少也在前十名之內。天龍在嘉陵江上救死扶傷四十年,尤其對治外傷經驗之豐,可說舉世難尋第二個。一靈體承全部衣缽,又有實際操作經驗,這點小傷會看不準?

  還是那句話,是別人,一看一個准,換上寒月清,那就心中打鼓,七七八八了。

  一靈的指頭按上去,寒月清突然“啊”的一聲,一靈大吃一驚,叫道:“月姐,怎麼了?是不是脹得痛,糟了,一定化膿了。”

  其實寒月清“啊”這一聲,是她心中另有想頭,大腿處又頗為敏感,觸著一靈手指,又癢又麻,情不自禁叫了一聲。一靈大驚小怪,寒月清卻早滿臉通紅,幸好臉是背著的,否則真不知往哪裡藏了,忙道:“不……不是,是……是你的手觸到了傷口。”

  一靈放下心來,打自己的手:“笨蛋。”道:“月姐,對不起,弄疼你了。”

  寒月清收拾羞意,叫道:“沒事,我感覺傷口已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包了。”

  “那怎麼行。”一靈叫道:“還沒全好,天氣又熱,不上藥怎麼行。”取過金創藥,替寒月清細細敷上,包好。

  寒月清偷眼瞟著他,看著他專注的神情,心中暖洋洋的,充滿了柔情。

  包紮好,放下裙子,一靈道:“好了,不過要少動,別弄破了傷口。”

  寒月清柔柔的應了一聲,站起身,走了兩步,對一靈嫣然一笑,道:“不礙事了,我們上鎮裡去,可別讓仇自雄溜了。”

  一靈搖頭:“不急,這是我的地盤,仇自雄再滑,脫不出我的掌心。”眼睛向山泉裡看去,道:“昨夜我洗剝野雞時,好像看到那水裡有魚。”走過去,一聲歡呼:“果然有魚,好大。”

  抖出腰間青龍鞭,手腕一振,鞭如青龍入水,一下子捲出一條尺多長的大鯉魚來。回頭對寒月清笑道:“月姐你坐著,我烤魚給你吃。”

  寒月清含笑點頭。一靈手腳飛快,洗剖乾淨,生起火,不一會,林間便飄起新鮮烤魚的香味。

  兩人分吃了烤魚,太陽才剛剛從遠山露出頭來。兩個展開輕功,到小鎮上。仇自雄方將五掌門分別押上五輛馬車,見了一靈兩個,一聲冷笑,坐進了悟本禪師的車子,劉湘充當馬車伕,駕的一聲,車隊啟動。

  寒月清眼睜睜看著,不敢動手救人,焦急的看一靈,道:“怎麼辦?”一靈嘻嘻笑:“馬車有什麼了不起?我也有。”揚聲大叫:“我是王一靈,給我趕輛馬車來。”

  寒月清又好氣又好笑,想:“人家要他想法子救人,他卻以為人家是要坐車,簡直牛頭不對馬嘴。”嗔道:“你直起脖子,喊哪個呢?”

  一靈嘻嘻笑:“我喊天呢,月姐,你信不信,在我的一畝三分地上,我是喊天天應,喊地地靈。”果然,話未落音,街角另一頭,吱吱呀呀,駛出一輛馬車來。到一靈面前緩緩停下。

  一靈笑道:“月姐,請上車。”

  寒月清忍不住讚道:“一靈,你們鐵血盟果然是人多勢眾,任辦什麼事,呼叱立就。”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6 23:03
一三一

  一靈抱拳:“不敢當。”

  寒月清撲哧一笑,橫他一眼,上了馬車,一靈也跟上來,卻先瞟了她一眼,寒月清知道,他是怕自己趕他呢,心中起了個頑皮念頭,笑道對一靈道:“想好了沒有,如果我要你下車,你用什麼話來搪塞?”

  這一招擊中了一靈要害,一靈目瞪口呆,頓時傻了眼。

  寒月清抿嘴一笑,道:“看你那傻樣,好了,坐穩,我不趕你。”

  一靈大喜,忙道:“多謝月姐。”偷眼瞟著寒月清的笑臉,心想:“月姐對我,確實真的不同了,這事得好好想一想。”

  一靈的馬車跟在仇自雄五輛馬車後頭,一步不拉。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鐵定以為他們是一路的。中午,仇自雄五輛馬車停住,下車打尖,一靈的車子便也停下。

  路邊幾株古樹,亭亭如蓋,有幾個旅人在下面歇腳,一靈道:“月姐,不如我們到樹下歇一個時辰再走,反正趕得上。”

  仇自雄聽見了,冷眼看過來,道:“看樣子你是跟定我了,但你跟著我起什麼作用?”

  一靈嘻嘻笑:“沒用沒關係啊,總之一句話,你到天邊我跟你到天邊,你到地角我跟你到地角,你若這麼走上六十年,我就跟你耗到八十歲。”

  仇自雄冷笑:“跟得我煩了,我殺了五個老不死的。”

  一靈哈哈大笑:“你殺啊,五掌門死,你死,五掌門活,你活。”

  仇自雄作聲不得,又氣又恨,想:“想不到這賊禿武功如之高,偏偏烏大鵬那死鬼又死而復活,否則這賊禿也不會這麼狂。”

  這時頭頂上突然有人叫道:“自雄,殺了他。”

  眾人一齊抬頭,這才發現,一株大樹的頂上,竟盤膝坐著一個高年道士,這道士不是坐在樹的枝幹上,而是坐在樹冠的葉子上。彷彿他的身體竟是一片羽毛一般。枝葉茂密,而且也想不到一個人竟能這樣坐在樹葉上,因此所有的人對他都一無所覺。

  仇自雄喜叫出聲:“師父。”原來這人正元靈子。

  元靈子冷哼出聲:“不要叫我。”

  仇自雄漲紅了臉:“這賊禿武功高得不可想像。”隨即又解釋:“他就是冒名頂替我的賊禿一靈,不過現在留了頭髮。”

  “……哦?”元靈子陰冷的眼光看向王一靈,眼光中大是不信,道:“小子,你就是那小和尚一靈?”

  他不認得一靈,一靈卻認得他,或者說,天龍和陰魔認得他。一靈哈哈一笑,猛地喝道:“元靈子狗頭,你裝神弄鬼的在幹什麼?”

  元靈子身子在樹冠上一晃,叫道:“你認識我?”他潛身隱跡五十年,實想不出當世還有認得他的人,而一靈竟能叫出他的道號,自然大感吃驚。

  一靈冷冷一笑:“網底游魚,昔年饒你一命,你不找個地方曬你的老骨頭,竟敢出來現世,難道真不怕死嗎?”

  元靈子更驚,兩眼精光如電,直視著一靈,叫道:“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

  一靈微微一笑,左手揚起,忽地做了一個姿勢,這姿勢也不見有何玄妙,元靈子卻“啊”的一聲,坐不穩樹冠,從枝葉間直跌下來,百忙中手在一株枝幹上一搭,這才站定身子,卻早已是狼狽不堪。

  原來這個勢子,正是昔年天龍打得元靈子口噴鮮血的一招,那是元靈子平生所受的最大挫折,刻骨銘心,乍見之下,膽顫心驚,心浮氣躁,是以坐不穩樹冠。

  元靈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半天才收拾起情緒,嘿嘿陰笑道:“原來是天龍弟子,怪不得自雄不是你對手,很好,很好。”

  這話一出口,包括寒月清在內,所有人都是心中一跳,一齊看向一靈。

  一靈暗叫糟糕,仰天打個哈哈,身子突地斜斜一扭,右手伸出,又做了一個古怪的式子,叫道:“這又是什麼?”

  元靈子咦的一聲,指著一靈:“你……你……不可能,這決不可能。”臉上的驚疑,更勝過先前。

  看的人可陷入迷霧之中了,看元靈子的樣子,一靈這個姿勢鐵定大有來歷,卻一定不是來自天龍,然而是什麼人讓元靈子如此吃驚呢?

  原來元靈子一生有兩敗,不僅曾敗給過天龍,還敗給過陰魔。一靈這個勢子,就是陰魔昔年打敗他的那一招。一靈不僅知道天龍的武功,還瞭解陰魔的武功,這就太不可想像了,所以元靈子連叫不可能。想了半天不得要領,忍不住叫道:“小子,你怎麼和陰魔又扯上了關係,你到底是什麼來歷?”

  一靈哈哈一笑,道:“不要問我是什麼來歷,總之一句話,識相的,乖乖找個地方曬太陽去,否則休怪我趕盡殺絕就是。”

  元靈子看著一靈,眼中驚疑不定,但慢慢的眼光便趨於陰狠,嘿嘿笑道:“小子吹得好大牛皮,不管你是天龍弟子還是陰魔傳人,今天都是本真人報仇的好機會,小子,納命來吧。”身子在樹幹上一點,疾撲過來,身到中途,劍已出手,劍尖竟發出滋滋的響聲。

  一靈暗暗叫苦,想:“這死道士竟是不怕死。這怕有點子糟。”

  元靈子武功相當了得,即便在天龍的時代,也算得一方之霸,否則他也沒資格和天龍、陰魔交手了。當然,一靈並不怕他,一靈的武功不是學的,而是整體傳承的,對付元靈子不成問題。成問題的是,元靈子一個人,至少抵得過苗百蔭童猛兩個人,等於仇自雄又恢復了昨夜之前的實力,一靈兩個要救五掌門,可又沒有那麼容易了。

  一靈想:“老道不怕死,是以為我是天龍陰魔的弟子,武功一定差一截,好,我就給他個下馬威。”一聲暴喝,道:“來得好。”腰間青龍鞭閃電出手,一鞭凌空抽下,聲勢之雄,風雲變色。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6 23:03
一三二

  元靈子果然吃了一驚,卻還有點不信,寶劍去一靈長鞭上一擦,錚的一聲,恰似是擦在了大山上,半邊身子受震,斜飛落地,盯著一靈,心下震驚無比,他感覺出,一靈的內力,較天龍陰魔兩個任何一個,都絕不遜色,不禁暗叫古怪,想:“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當然猜不透一靈一體三心的玄機。其實一靈體內的三套武功還是各成體系,未能融為一體,因為陰魔和情魔都是以靈體的方式進入的,不似天龍是以本體滲入。否則三人功力相加,一個指頭就可以捏死元靈子,不過功力雖然不可以相加,武學修為上卻彼此取長補短,每一個都有收益,藉著一靈的身體展示出來,便每一個都比原來的自己要強上了幾分。情魔也還罷了,天龍和陰魔本就是一代武學大宗師,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武功哪怕是強上半分,威力都是非同小可。因而四十年前天龍與大愚羅漢僅打成平手,而同時承受了兩人全部衣缽的一靈看上去卻比寒月清要強許多。

  仇自雄見元靈子僅僅接一招就發起呆來,暗叫不妙,生怕元靈子就此縮頭,手一揮,道:“你們幾個截住寒月清,我和師父對付王一靈。”挺劍直撲一靈。

  這下元靈子不上也要上了,叫道:“小心。”斜刺裡撲出,寶劍後發而先至,疾刺一靈。

  一靈原想一招嚇退元靈子,不想給仇自雄破壞了計畫,恨得癢癢的,依他脾氣就要放手一戰,心中卻又掛慮寒月清腿上的傷勢,長鞭一揚,將元靈子仇自雄一齊攔住,對寒月清道:“月姐,大中午的,打架熱死人,不如我們先退。”

  寒月清從元靈子的劍勢上,也看出這老道非比等閒,一靈既有退意,她也不好堅持,點頭道:“好吧。”

  說話間,李青龍等都已沖上,一靈長鞭縱橫九天,將所有人一齊攔住,對架車的鐵血盟弟子道:“你先走。”

  那鐵血盟弟子依言先退走,寒月清跟在他後頭,一靈斷後,長鞭一轉,一鞭抽在一株大樹上,大樹轟然倒塌,元靈子等一齊後躍。

  一靈縱聲長笑,追上寒月清兩個,退入林中,元靈子等情知追也無用,沒有追來。

  一靈對那名鐵血盟弟子道:“傳令下去,盯上仇自雄一行人,不要叫他們溜了。”那弟子應命去了。

  寒月清面有憂色,道:“那仇自雄又到了幫手,要救五位大師,可就更加為難了。”

  一靈一時無法可想,道:“我鐵血盟的人不管用,趙肅五個又不好叫他們幫得手,可到哪裡再找兩把好手來呢?”

  天龍舊屬與俠義道是生死冤家,若一靈開口,給他面子,趙肅五個會幫忙,但五掌門肯接受嗎?縱使救出人來,只怕也鬧不出個好結果。

  寒月清眉心深鎖,一靈突然叫道:“對了,只有找我大哥來。”隨即苦著臉看天:“可我這大哥飛來飛去的,到哪兒去找他呢?”

  寒月清眼前閃過李非的影子,道:“你那位大哥確實是位很特別的人。”

  一靈笑道:“怎麼樣,長得俊吧。”

  寒月清沉思著搖搖頭:“不僅僅是長得俊,最主要的是他那種旁若無人,君臨天下的氣勢十分罕見,他到底是什麼人?別不是一位王爺吧。”

  一靈搖搖頭:“不知道,不過我猜他的來歷一定不平凡,手下一定有很多人,他那種威嚴和高貴不是裝就裝得出來的,而是長久以來身居高位養成的。”

  寒月清凝思道:“武林中擁有大勢力的人物,一個是天龍,另一個便是靈鳳,莫非他是哪一個的傳人?”

  一靈斷然否定:“不可能。”

  “為什麼?”寒月清奇怪的問。

  “首先一點,他不可能是靈鳳宮的傳人,因靈鳳宮的繼承人一定是女子,我大哥可是比任何男子漢都更英武的男子漢,其次,”一靈說到這裡,想了一想道:“我大哥也不可能是天龍傳人,小霞是我的妻子,而她是天龍教地、人兩壇的繼承人,天龍的事我基本清楚。”

  寒月清想想也有道理,卻就想到了一靈的幾個妻子身上,心中不覺酸酸的,想:“這無賴竟然有四位夫人了,哼。”俏臉便沉了下去。

  兩個邊說邊走,一條小溪穿林而來,寒月清心中煩燥,到溪邊一塊大石上坐下,脫了羅襪,將一雙美足浸到溪水裡,一股清涼透心而來,心中頓覺舒服了許多。側頭看一靈,卻見他呆呆的,正盯著自己浸在溪水裡的赤足看得入迷。心中一時羞,一時喜,衝著他已娶了四位夫人的可惱處,就要狠狠的呵責他,不許他看。但心裡卻另有一種情緒,只覺得他這麼痴痴迷迷的看著自己,心中便說不出的歡喜。

  分不出喜與憂,索性不去想它。雙手後撐,抬首向天,看著藍藍的天,白白的雲,一時渾然忘乎所以,好一會兒,才深深的嘆口氣道:“但願有一天,能把什麼事情都拋開,到一個人跡罕見的地方,整天就這麼泡泡腳,看看天,那有多美啊。”

  不見一靈應聲,寒月清轉眼看他,卻見他不再盯著自己的腳,而是眼巴巴盯著自己的胸部,一副神魂顛倒的樣子。她這才發現,自己這麼反撐,胸部挺起,雙乳便格外的顯得峰巒疊嶂,而這色鬼偏就看見了。

  寒月清大羞,慌忙撐起身子,以手護胸。一靈啊的一聲,清醒過來,生怕寒月清罵,眼光一溜,突然指著溪中大驚小怪的道:“月姐快看,溪中有一條小魚。”

  溪中有魚有什麼奇怪的,這無賴,寒月清在心中暗罵,卻又不自禁的覺得好笑,看身下的石頭甚大,心頭一時懶洋洋的,索性躺了下來,雙手枕在腦後,仰頭看天上浮雲的流轉,一時竟將五掌門的事忘在了腦後,不一會,覺得眼皮發漲,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寒月清悠然醒來,睜開眼,看一靈就坐在自己邊上,頭伏在膝蓋上,也睡著了,右手上還拿著一根竹枝,很顯然,她睡著的辰光,他曾用這竹枝為她趕過蚊子。

  寒月清心中猛地升起一股濃濃的柔情,痴痴的看著他,想:“自師父過世,我還從來沒這麼輕鬆過,竟然就這麼睡覺了,而且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唉,看來我是真的愛上這無賴了。”心中柔情如水,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撫摸一靈的頭髮。

  不料一靈猛地醒了過來,一跳而起,叫道:“誰?”

  寒月清嚇了一跳,坐起身來,俏臉漲得通紅,嗔道:“你發什麼夢癲?”

  一靈搔搔頭道:“原來我在做夢。”不好意思的看著寒月清道:“不知不覺,竟將睡覺了,蚊子沒咬你吧。”一臉關切的在寒月清臉上手上搜索。

  寒月清心中暖暖的,搖搖頭道:“沒有。”站起身來,看看天,竟已近傍黑時光,這一覺怕足足睡了兩個時辰以上。心中驀地想起了五掌門,急道:“啊呀,仇自雄他們不知到了哪裡,可別讓他們溜了才好。”

  一靈道:“沒事,我擔保他們溜不了。”兩個出林,到路上,一靈放出信號,不一會,幾名鐵血盟弟子即來稟報,說仇自雄一行人入了黃龍洞。

  一靈面露喜色,對寒月清道:“咱們的機會來了,黃龍洞我熟,有大、小兩個洞,兩洞是相通的,但小洞一般人卻不知道。我們若從小洞悄悄摸進去,說不定能救出五掌門。”

  寒月清大喜,道:“你對黃龍洞怎麼這麼熟,原先去過?”

  一靈沒去過,情魔去過。昔年情魔偷了一個女子,給那女子的家人追趕,躲進黃龍洞,那女子的家人追來堵住洞口,情魔卻從小洞逃了出來,因此清楚。點了點頭,道:“去過。黃龍洞名雖為洞,其實嚴格的說,可稱為道觀。洞中構築了不少石室,常住著一、二百道士,元靈子和洞裡的主持大概有什麼牽連,所以躲進去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6 23:03
一三三

  既知地點,一靈又不急了,打了兩隻山雞,烤了做晚餐。待天全黑後,兩個展開輕功,一路急趕。仇自雄一行人馬車半天的路程,他兩個半個時辰就趕到了。

  到一個山包上,一靈停住,指著前面一片燈火道:“那就是黃龍洞,燈火便是從洞中傳出來的,我們歇一會,等他們睡了再摸進去。”

  寒月清點點頭,在草地上盤膝坐下,調息養神,內功到她這個境界,內力生生不息,除非是與同層次的高手長時間苦戰,平時似這般運輕功趕路,一般耗不了多少體力,但還是休息休息,養足精神為佳。

  約摸三更時分,一靈道:“可以了,動身吧。”兩個繞到山後,到一座小小的山神廟前,一靈跨步進廟,寒月清奇道:“難道洞口在廟裡?”

  一靈笑著點頭:“正是。”掀起神案上垂著的黃布,八仙桌下,竟赫然露出一個洞口。

  一靈道:“小心些。”當先跨入。兩人內功精深,視黑夜如白晝。寒月清凝神看去,但見腳下是徹好的石階,久未有人走,甚為潮濕打滑。下了十餘階後,便是平平一條甬道,甬道里仍是十分潮濕,但空氣卻頗為清新,想是這山神廟的洞口不僅僅是一個供人行走的暗洞,還是一個通風口。

  走出百十丈,拐一個彎,連拐了兩個彎後,眼前霍地一亮,出現了燈光,再走一段,上十餘級台階,已到了出口。一陣如牛鳴般的呼嚕聲滾滾傳來。

  寒月清輕聲道:“難道上面是睡房?”

  一靈道:“上次我來時,是廚房,這次應該也沒改,你沒有聞到魚肉香?”

  寒月清輕聲一笑:“胡扯,道觀裡怎麼會有魚肉香。”

  一靈輕輕一笑,探出頭去,兩個以耳代目,早聽出上面只有一個人在打呼嚕,上去不虞給人發覺。

  一靈一躍而上,伸手給寒月清,寒月清心中好笑,想:“我又不是平常女子,還要你拉。”不過還是伸出手去,借勢躍上,只見好大一間石室,果是一間廚房,西首兩個大灶,一排案板,一隻大水缸。案板下面,拉拉雜雜塞著不少青菜。東首角落裡一張小床,睡著一個肥碩的火工道人,道人僅穿了一條牛犢褲,上身赤裸,大腿光著,一身的肥膘。

  寒月清見不得他那樣子,瞟一眼,忙轉過身。一靈拉著她手,輕笑道:“來。”拉她到案板前,紗罩子下,罩著幾碗菜,竟赫然是大魚大肉,一靈輕笑道:“怎樣?”

  寒月清哭笑不得,心中罵:“這個人,這種時候還有心思賭強鬥狠。”瞪他一眼:“你了不起,行了吧?”

  一靈看她生氣了,忙作揖道:“是我不對,姐姐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生氣。”

  寒月清是又生氣又想笑,瞪他一眼,向門口走去,一靈卻一把拉住了她,道:“姐姐別急。”寒月清站住,一靈到那廚子前面,伸出三個指頭,兩個指頭捏著那廚子嘴唇,一指按著那廚子鼻子,呼嚕聲頓息。

  那廚子呼吸不暢,掙了一下,睜開眼睛。

  一靈道:“不要掙扎,好好答應我的問題,否則我就這麼悶死你。今日來的五個囚犯,一僧一尼三道士,是不是你送的飯。”說著,鬆開捏著他的嘴唇的兩指。

  那廚子在一靈手底,完全掙扎不得,憋得脖子都紅了,嘴張開,慌忙先大大的呼吸幾口,才道:“是。”

  一靈道:“他們在什麼地方?”

  那廚子道:“第二層的石牢裡,出門,左走百多步,有向下的樓梯口,下面就是,但口子上有四名師兄打守。”這廚子看上去蠢壯如豬,腦子其實倒挺精乖,知道命懸人手,先期討好。

  一靈點點頭,道:“算你乖。”方想點他睡穴,心中突然湧出一個頑皮主意,扭頭對寒月清道:“不如我們殺人滅口吧。”

  寒月清果然大急,叫道:“你……”卻見一靈早已點了那廚子的昏穴,方知一靈是和她鬧著玩。見他嬉皮笑臉的,不由扳下臉道:“是不是氣死我了你才高興。”

  一靈大叫冤枉:“哪裡,我只想逗姐姐笑一笑嘛。”

  寒月清扳著臉道:“你看我在笑嗎?”

  “好像有一點。”一靈湊過臉來:“我看看。”他鼻子伸到寒月清臉上來,寒月清慌忙一閃,不由撲哧一笑,嗔道:“無賴。”

  一靈笑著點頭,想:“千真萬確,月姐對我確實是不同了。”心中歡喜,手舞足蹈,當先引路。

  出門是一條甬道,兩邊壁上點著油燈,燈火通明,走出十餘丈,轉一個彎,果見十餘丈外,擺著兩條長椅,四名道士搭著頭在那裡打呼嚕。一靈如風掠去,凌空伸指,點了四道穴道。

  兩個順台階而下,便見甬道中間,一扇大鐵門。寒月清心急,疾奔過去,只見鐵門裡,五掌門盤膝而坐,聽到她腳步聲,一齊抬頭。

  五掌門無恙,寒月清歡喜得差點要掉下淚來,輕聲叫道:“五位大師受苦了,我就來救你們。”她卻沒注意,五掌門見了她,不僅沒有半點喜容,反是一臉憂急。

  鐵門上扣著一把大鐵鎖,寒月清拔劍要斬,一靈道:“別弄聲響,我來。”伸手握著鐵鎖一擰,耳邊突然轟隆一聲巨響,灰霧瀰漫。

  甬道來處口子上,一道閘門,將甬道封得再無一絲縫隙。一靈心中一跳,閃電般打開鐵門,要截住五掌門。一靈對仇自雄的野心清清楚楚,仇自雄抓五掌門,絕不是要殺他們,而是要挾持他們控制五大派,進而號令俠義道。若有五掌門在手,至少可以暫緩危機,從容應對。

  然而他還是慢了一步,幾乎在閘門落下的同時,五掌門的身子同時如石頭般掉進了地底下,他們的身子下顯然是安了翻板。一靈衝進來時,地板已復原,一靈大怒,就要一腳跺下,地頂上突然傳來仇自雄的狂笑聲。一靈抬頭上望,只見頭頂石壁上,開了一個茶碗大的小孔,露出仇自雄半邊得意的臉孔。

  “你們從小洞時來時,就已觸發了機關,本教主便已布好了香餌,王一靈賊禿,這次你若還能逃出生天,本教主便再不在這世上活著。”仇自雄一陣狂笑,隨即又道:“不過能有寒姑娘這樣的絕世美女陪著你死,你也該死得閉眼了,說不定到了陰間,你還要感謝我呢。”又是一陣狂笑,笑聲中,“砰”的一聲合上了洞口。

  其實在進入甬道之時,一靈心中便已隱隱覺得不安,他體有魔覺,於不可知的危險有著奇異的預知能力。然而陰魔在他體內不佔主導地位,他體存三心,心中情魔當時正因證明寒月清對他的態度確已不同而欣喜若狂,從而大大的捎弱了陰魔的感知能力,終於踏入了仇自雄的陷阱。

  一靈四壁一望,所見之處,皆是冰冷潮濕的石壁,看著寒月清,嘻嘻一笑,道:“月姐,咱們真成了甕中之鱉了。”

  這當口他竟然還笑得出來,寒月清也不能不佩服他的膽量,走攏來,拉著他手道:“一靈,是姐姐拖累了你。”

  一靈忙道:“姐姐怎麼說這等話,姐姐放心,這天地間能致我於死地的人,還沒生出來呢。可以肯定,這些石室都是人工徹成的,石壁最多一、兩尺厚,後面一定是泥巴,兩尺厚的石頭算什麼,姐姐借劍給我一用,一個時辰之內,我一定象蚯蚓一般,替姐姐鑽一條地道出來。”說著,身子扭了扭,做一個鑽地的姿勢。

  寒月清不由撲哧一笑,希望頓生,然而就在她的笑聲中,嘎嘎一陣機簧響,左首一面石壁,突然開了個大洞,嘩啦一聲,水流湧了進來。

  寒月清暗叫一聲:“完了。”心頭剛剛蔭生的希望倏爾消失。而在此生死關頭,心中的愛戀卻如燎原野火,再也不受任何限制的蓬蓬勃勃燃了起來,猛地箍著了一靈的脖子,叫道:“一靈,我愛你。”

  一靈看見水,正歡喜得眉花眼笑,突然聽見寒月清這聲激情大叫,整個人一震,一瞬間,整個人就好像呆了,傻了,看見寒月清近在咫尺的芙蓉俏臉,竟然不知道反臂去抱她。

  洞口甚大,水流噴湧而進,不一會就漫到了兩人的小腿肚子。

  寒月清看著一靈的眼睛,明眸裡流淌出無限的柔情,無限的愛戀,輕輕的道:“一靈,其實我早就愛上你了,只是我不敢說,因為紫龍真人和極化真人對你有誤解,我們相愛不會有好結果。但現在我不怕了,吻我吧,只是很可惜,不能把身子給你了,說真的,我的身子確實很美,可惜不能讓你欣賞了。”她低低的說著,豔如花辨的紅唇越湊越近,終於帖上了一靈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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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雙唇相接的那瞬間,一靈如遭雷擊,只覺所接觸的寒月清的嘴,溫潤、甘甜、柔美,彷彿吻著的,是一泓最柔的乳漿,一片最嫩的花辨。

  寒月清激情勃發,一吻著一靈的嘴唇便拚命的吮吸,她並沒有什麼技巧,但那種火熱的激情卻點滴不漏的表達出了她心中那種燃燒生命的愛情。

  一靈終於醒了過來,卻似乎還有些不相信,伸臂摟著寒月清柔軟的腰肢,輕輕的挪開嘴唇。

  寒月清睜開眼,她的臉上滿佈著醉人的紅暈,眼中流淌著海一樣的深情,深深的,一眨不眨的看著一靈。

  “天啊,這是真的,月姐,這是真的?”一靈喃喃驚呼。

  寒月清柔情無限的點頭:“一靈,吻我。”水已經漫到了腰際,寒月清情不自禁的死死箍緊了一靈,身子緊帖,豐滿的乳房擠壓在一靈胸膛上,一靈不用看,也能明顯的感覺出它們的形狀。

  一靈終於確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了,剎時間,他整個人都歡喜得猶如要炸開來,然後便急不可耐的俯下嘴,吻住了寒月清的嘴唇。

  對於接吻,一靈有這世上最豐富的技巧,然而這一回,一靈完全忘卻了一切技巧,吻著寒月清柔嫩的嘴唇,他也只知道拚命的吮吸,他將舌頭伸過去,勾著了寒月清的舌頭,寒月清的舌頭立即熱情無比的纏了上來,就像一條小小的蛇兒,纏住了一棵大樹。

  一靈將寒月清的舌頭吸過來,含在嘴裡,激情無限的吮吸著,此時他已無心仔細品嚐寒月清香舌的滋味,只是讓情火漫天燃燒,讓兩個的舌頭像兩根碰頭的春藤,密不可分的攪在一起,不停的磨合。

  一靈感覺到寒月清舌頭回勾的力量,便順勢送出,進入寒月清嘴裡。寒月清學著一靈的樣,含著一靈的舌頭,拚命的吸咂,纏繞。

  幸福甜蜜的感覺像陽光瀰漫於一靈的身心,巨大的成就感讓一靈心房顫抖。

  寒月清,這美絕人寰的慈航仙子正躺在他懷裡,正用無比的激情吻著他。難道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幸福的感覺?更偉大的成就?

  絕對沒有。

  這一吻不知有多久,這一吻裡,不僅是嘴唇,兩個的身和心,都完全融合到一起了,就好像兩個人的心靈脫離了軀殼,彼此象血和水一樣,完全融成了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分開了。

  當兩個嘴唇終於分開的時候,水已漫到了下頜,寒月清的眼裡,象流星般閃爍著美麗的耀眼的光芒,喘息著道:“真想不到,被心愛的人吻原來是這麼的美。一靈,再吻我吧,我願在你的親吻中甜蜜的死去。”

  第十七章 顛覆

  她湊上紅唇,一靈卻只在她唇上輕輕一啄,便移開唇去,道:“不,月姐,老天爺生得你如此美麗,就絕不會輕易讓你死去。況且,你既然愛我,如果我不能保護你,那麼我還值得你愛嗎?說句大話,如果水也淹得死我,那麼,王一靈就不是王一靈了。”

  寒月清比一靈矮,水開始淹到寒月清唇邊了,一靈手往上托,將寒月清託了起來,道:“月姐,照我的話做,心平氣和,不要慌亂,也不要用力,含著我的舌頭,讓氣脈連通,不管要多久,也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難,請一定相信我,可以帶你重見天日。”

  寒月清看著一靈的眼睛,那眼裡的自信厚重如山。寒月清突然覺得自己軟弱無比,只想要完全依賴著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讓他為自己去遮擋一切的風雨,她柔情無限的點了點頭,將身子更用力的擠進他懷裡。

  一靈道:“照我的話做,信我。”吻住寒月清的唇,兩舌相抵,一股強大的氣勁自一靈舌尖發出,經寒月清舌尖傳入她體內,運轉十二周天,又傳回來,循環往復,生生不息。寒月清閉上眼睛,排除雜慮,將一切都交給一靈,只覺得身子輕輕一動,飄了起來,眼耳口鼻便都淹滅了,但由於體內氣血有一靈內勁的推動,循環不絕,並不覺得有窒息的感覺。

  天龍在嘉陵江裡救人四十年,水性天下無雙無對。可以不用口鼻,而用身周皮膚,從水中吸收空氣來維持生命,一靈體承了天龍的全部衣缽,這種本事當然會。

  不知過了多久,寒月清耳邊“嘩啦”一陣水響,便覺得腦袋離開了水面,同時,一靈的嘴也移開了。

  寒月清睜開眼睛,只見處身在一個大溶洞中,頭頂上滿佈著參差不齊的鐘乳石,水光將微微的天光反射上去,映得那些鐘乳石美妙絕倫,原來石室的入水口,是通著一條陰河的,仇自雄打開口子將水灌進來,卻沒想到一靈反從入水口潛游進了陰河裡。

  “我們真的出來了,一靈,我們真的出來了。”寒月清縱聲歡呼。再看透生死的人,能活著,總不願意死的,況且她剛剛感覺到愛情的甜蜜,重見天日,心中的歡愉當真難以形容,忍不住抱住一靈,便往他唇上吻去。一靈當然是來者不拒,兩個心中都懷著最火熱的愛情,這一吻天昏地暗,不知不覺中,隨著水流,已到洞口,陽光耀眼,日正當中,兩個分開唇,不由齊聲歡呼起來。

  一靈叫道:“我知道黃龍洞那股水流一定是與地下暗河通著的,倒沒想到暗河這麼短,幾個時辰就游出來了,我開始還以為至少要潛上十天半個月呢。”

  寒月清叫道:“啊呀,那身上的肉可都要泡爛了。”

  一靈搖頭:“我兩個內功深湛,不會的,但身子會泡得很白是真的。”突然眼中放光,喘息著道:“月姐,你說……你說要把身子給……給我欣賞的。”

  “啊呀。”寒月清一聲叫,滿臉通紅,生死關頭,柔情無限,什麼話都敢說。此時重見天日,可就害羞了。將臉埋在一靈頸後,咬著牙輕輕的道:“好一靈,別著急好不好。求求你了。”

  她這麼軟語相求,一靈如何能夠拒絕,況且一靈對她的身子,崇拜多於肉慾,從來不敢褻瀆的,因此以情魔百年的識見,提出要看一個女人的身子,竟激動得話也說不清爽了。

  暗河流出洞口,形成一個清澈的水潭,四周遍佈奇花異草,淺水處,白沙歷歷,魚蝦清晰可見。一靈帶寒月清游到淺水處,兩個站起身來。

  寒月清腳落實地,情不自禁又是一聲歡呼,疾走兩步,讓整個身子都從水裡露出來,清風吹來,只覺全身舒爽無比,輕快之中,張開臂,連轉了兩個圈子,看一靈,卻見他盯著她的身子,站在原地,看呆了。

  寒月清有過一次給水打濕全身的經歷,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但這次與上次不同,五分羞,還有五分喜,看著一靈痴痴迷迷的樣子,心中愛煞,猛地雙手舉過頭頂,學著畫上飛天的樣子,做一個反彈琵琶勢,故意挺胸,翹臀,讓自己優美絕倫的曲線更誇張的顯現出來,秀目帶春,瞟向一靈,咬牙笑道:“讓你看,讓你看得眼珠子都掉出來。”

  清逸若仙的寒月清竟會頑皮的擺出如此惹火的姿勢,若非親眼看見,打死一靈也不相信。然而這並不稀奇,不論寒月清多麼的聖潔高雅,清逸脫塵,她到底只是一個女孩子,一個懷著愛情的女孩子在心愛的情郎面前會做的一切,她當然都會做,甚至會做得更好,更嫵媚,因為她更美,更有靈性。

  一靈“啊”的一聲,猛地一個踉蹌,竟然跌翻在水裡,寒月清吃了一驚,隨即掩著嘴,咯咯嬌笑起來,笑得抱著肚子半蹲在沙灘上。

  笑聲未歇,猛見一靈縱身而起,帶起一蓬水花,猛撲過來。

  寒月清吃了一驚,想躲,哪裡還來得及,早給一靈一把撲翻。一靈激情如火,一面去她唇上、臉上頸邊拚命的吻,一面低叫:“月姐,好月姐,給我吧。”雙手同時撫上了她的雙乳。

  “一靈,等一等,不要在這裡。”寒月清急叫。

  “不會有人,有人也不怕。”一靈喘著氣叫,伸手去解她衣服。

  他也是畫蛇添足,說前面一句就有了,偏還要添上後面一句。他不怕,但寒月清怕啊,做這種事給人看見了,那還要活嗎?寒月清本已給他在雙乳上搓得全身稀軟,這時一急,力氣又回來了,將一靈雙手一齊抓住,情急生智,故意惱道:“一靈,你又要用強嗎?”

  “姐姐。”一靈急叫,雙手卻停了下來。

  寒月清感覺得出他伏在自己身上的身子因強自克制而產生的那種不絕的顫抖,也有些心軟,但怕羞心理到底佔了上風,叫道:“姐姐願意把身子給你,但你至少要給姐姐一間房子,一張床,若是在這裡,我不許你胡來的。”

  “但這裡哪裡有房子?姐姐,求你了。”一靈哀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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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他這麼情急求懇,寒月清不免更加心軟,此時她愛一靈之心,並不比一靈愛她的少半分,略一猶豫,道:“那到旁邊的花叢裡去,多少有點遮掩。”

  一靈大喜,一把將她抱起,選了一個四面花草屏蔽,下面綠草如茵的草地將寒月清放了下來,跪在寒月清邊上,深深吸一口氣,讓激動的心稍稍平抑,伸手去解寒月清衣服。

  看著他手伸過來,寒月清微微吁了口氣,看向浩渺的藍天,心中低叫:“老天爺,謝謝你,賜給寒月清這段情緣。”方要閉上眼睛,突然看到一個異物,慌忙一把按住一靈的手,叫道:“有人。”

  一靈吃了一驚,叫道:“哪裡?”

  “天上,是你大哥。”寒月清坐起身來,這時她外衣已給一靈解開,只繫著一個肚兜,慌忙掩上衣襟,手忙腳亂的結衣紐。

  一靈抬頭上望,果然,李非的兩頭巨鷹正急速的俯衝下來,鷹背上黃衣飄動,正是李非。

  一靈又喜他又惱火,頓足道:“這大哥來的也真不是時候。”

  “都是你,還說。”寒月清紅了臉,嗔他,不過總算將衣服穿好了。

  一靈嘻嘻笑:“怕什麼?大哥又不是外人。”

  說話間,李非已到頭頂,跨身而下,叫道:“怎麼,寒仙子成了內人,大哥就成了外人了?”這話裡玩笑成分不少,但他臉上卻一如往常,了無笑意,雙目如電,在一靈身上一掃,道:“你兩個入黃龍洞一去不返,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卻沒想到在這裡摟著寒仙子風流快活,我倒是來得不巧了。”

  寒月清大羞,忙躲到一靈身後,同時運功蒸乾身上衣服。一靈呵呵笑,道:“我們到黃龍洞去,原來大哥知道?”

  李非點頭,道:“怪了,我到黃龍洞裡面去搜過,並沒見有條暗道可直通這裡啊,你們是怎麼來的?”

  “原來大哥還到黃龍洞去過,我們是潛水來的,說來還真有幾分險。”一靈繪聲繪色,將如何中計,如何遇險,如何潛水出困諸般情節一一說了,他有情魔的嘴巴,能說會道,說起來驚險叢生,李非聽得呆了。

  一靈說時,寒月清羞心稍抑,偷眼看李非面上,卻見李非隨著一靈的訴說,一時急,一時驚,一時喜,關切之情表露無遺。

  寒月清心中奇怪,想:“他明明是個情感極其豐富的人,而且對一靈十分關切,可為什麼總是冷著個臉呢。”

  一靈說完了,又奇道:“大哥,你入黃龍洞,難道元靈子沒阻攔你?”

  李非一聲冷笑:“元靈子算什麼東西?昨夜給我一通趕,逃出黃龍洞。我在洞中找你不到,這時便是來捉他拷問的,一路過來,沒看到他們,卻碰到了你。”

  他說得輕巧,寒月清卻大吃一驚,心中尋思:“仇自雄的實力十分驚人,以我和一靈兩個,也拿仇自雄無可奈何,他卻說趕得人家落荒而逃,他的實力豈非更加了得?”眼光向李非臉上看去,李非也轉眼看她,四目相對,寒月清目光似乎撞上了一座冰山一般,心中又吃一驚,想:“他對我似乎懷有敵意。他是一靈結義大哥,又明知我和一靈的關係,即便看在一靈面上,也不該如此,我是在哪裡得罪他了呢?”

  一靈卻沒注意這麼多,笑道:“沒事,仇自雄跑不了。大哥,你還是騎鷹,我和月姐走路,有你相助,救五掌門輕而易舉。”

  李非道:“為什麼要走路,是不是剛才給我衝破了好事,避開我還想繼續?”

  寒月清臉一紅,一靈忙道:“不是不是,我是想我們有三個人,大哥的鷹卻只能坐兩個人,所以……”

  李非冷哼一聲:“怎麼,別人任說什麼你都相信?上去吧。我這金鷹素來不載女人,看在你面上,今天破一回例。”

  一靈大喜,對寒月清道:“月姐,你還沒乘鷹在天上遨遊過吧,那才真像神仙一樣呢。來,我們共坐一頭,比翼雙飛。”拉著寒月清上鷹背。

  寒月清不吱聲,任一靈將她抱上鷹背,對李非的話,她心中有氣,不看僧面看佛面,怎麼可以這麼說話呢,她雖素昔寬容,也有些受不了,若不是怕鬧僵了於一靈不好看,才不稀罕坐他的鷹呢。

  坐好,兩頭金鷹振翅而起。李非的鷹在前,一靈兩個的鷹在後。一靈剛才確實沒過到癮,這時摟著寒月清,手便有些不老實,做著一些小動作,慢慢的往上移,摸向寒月清雙乳。

  寒月清心中正有氣,沒心思和他調情,在他手上打了一下,按著他雙手,嗔道:“老實些,不許動。”

  一靈的手果然老老實實的箍在她腰間,不動了,嘴卻湊到她耳際,誕著聲問道:“怎麼了嘛,姐姐不喜歡我了?”

  耳窩那一團是人身上最敏感的部位之一,一靈熱氣一呵,寒月清頓覺全身都癢了,“啊”的一聲,脖子一縮,嗔道:“不許對我呵氣。”

  一靈應道:“是,那我可以吻你了。”不待寒月清回答,已輕輕咬住了寒月清耳垂,舌頭輕輕一挑。寒月清一聲低呼,幾乎心尖子都麻了,全身稀軟,彷彿連坐著的力氣都沒有了。忙道:“一靈,你別鬧,好不好。”

  一靈滋滋笑:“那你轉過頭,給我親個嘴兒。”

  寒月清不依道:“那不行,萬一他回頭看見,可怎麼得了?”

  “不怕,大哥不會回頭的。”一靈不依不饒。

  寒月清依舊不肯,道:“一靈,好人,算姐姐求你,現在別鬧,等找著仇自雄一夥,救出五掌門,姐姐盡你怎麼親都行,什麼都給你,好不好?”

  “不好。”一靈搖頭:“一定要親一個。”

  寒月清無可奈何,回過頭,嗔道:“你這麼不聽話,姐姐不愛你了。”

  一靈嘻嘻笑:“不怕,俗話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我若是摟著姐姐都不乘機親兩口,姐姐只怕真要不愛我了。”

  寒月清撲哧一笑,一靈的嘴唇已湊了上來,帖上了她的唇。本說好親一下就算,但一靈在這上面哪是個說話算數的人,一吸住了寒月清的香唇,便再不肯鬆開,舌頭更抵開寒月清牙關,長驅直入。寒月清知道若給他舌頭纏住,一時半會鐵定脫身不得,小舌頭左躲右閃,但小小口腔裡,又能躲到哪兒去。終於給一靈舌頭擒住,纏緊,更拉回他口裡,細細的,有滋有味的吮吸品嚐起來。

  兩人如痴如醉,渾忘所以。

  這時前面的金鷹兜轉回來,李非叫道:“東、南兩面都已飛出百里,我們向北去。你兩個要小心,親熱過了頭,摔下鷹背我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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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

  一靈笑道:“放心。”寒月清大羞,掐他一把,看著李非的黃衣在風中飛舞,想到一事,對一靈道:“一靈,他對你到底好不好。”

  “很好啊。”一靈叫。

  “那他怎麼老是冷冰冰的,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他是這麼個人啊。”

  “不是。”寒月清搖頭:“我觀他內心感情其實極為豐富,對你也特別關心,他冷冰冰的外表是裝的。”

  一靈想了想,搖頭道:“這個我倒沒注意,不過我敢肯定,大哥那種君臨天下的威嚴絕不是裝出來的,正如你所說,他一定有很多臣屬,是長期發號施令培養出來的。”

  寒月清點頭:“這個我信。他能將元靈子等輕易趕出黃龍洞,絕不是他的武功比我兩個加起來還高,而是他有很多了不起的部屬,現在我越發可以肯定了,他對你十分矛盾。如果說他不關心你,他不可能時時盯著你的行蹤,更不可能在你失蹤後大舉調集部屬搜索營救。但他既然如此關心你,對你好,那麼為什麼不可以對你笑呢?任他是帝王也好,將相也好,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心愛的人,總是可以放下架子來,笑一笑的嘛。”

  一靈搔搔頭,笑道:“你這麼長篇大套的,可把我說糊塗了。算了,反正大哥對我好,這一點我絕不懷疑,好月姐,還是給我親一個吧。”

  寒月清慌忙側頭,躲開一靈對她耳垂的襲擊,嗔道:“你到底有完沒完。”

  一靈驀地一臉正經,道:“我愛月姐,天荒地老,永遠沒完。”隨即嬉皮笑臉的道:“好月姐,求你了,給我親一個吧。”

  寒月清又好氣又好笑,拿他全無辦法,一面側頭躲避,一面伸手封著他嘴,驀地叫了:“仇自雄,快看,那是仇自雄。”

  一靈側頭看去,果然,左下方一行螞蟻似的車隊,正是仇自雄一行人的。

  這時李非也發現了,駕金鷹飛攏來,寒月清心懸五掌門安危,放下面子,對李非道:“李大哥,請你幫幫手,救出五位大師。”

  李非犀利如電的眼睛在她面上一掃,道:“寒仙子求我,面子不小啊,好。我們降到前面的山背後去,等元靈子一行人走近,便突然俯衝撲襲,你兩個合力對付元靈子,最好一劍就殺了他,我替你們擒住仇自雄。”

  寒月清大喜,脆聲道:“多謝大哥。”

  李非哼了一聲,冷聲道:“不必謝我,要謝,倒不妨謝你的夫君。”當先飛去。

  寒月清沒想到他真的如此冷僻,頓時一臉尷尬,一靈卻湊嘴到她耳邊道:“不要謝。”

  寒月清撲哧一笑,轉身捶一靈道:“你這幸運的無賴,真不知道,老天爺為什麼這麼垂顧你,這冰做的人竟偏會對你好。”

  一靈笑道:“正因為我是幸運的無賴啊,所以不僅能懷擁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還能叫冰做的李大哥借金鷹給我帶著仙子上九天遨遊,做一對真正的神仙美眷。”

  說笑間,已到了一座大山的背後,仇自雄一行人來的路,正在大山腳下,距山顛約有百餘丈距離,以金鷹滑翔俯衝的速度,百餘丈距離眨眼即到,這比從空中直接撲擊無疑要隱蔽得多。

  一靈湊到寒月清耳邊道:“大哥是個極厲害的角色,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救出五掌門後,但願你們俠義道增點眼色,有我這個對手就足夠了,千萬別再惹上我大哥。”

  “如果我和他起衝突,你幫誰?”寒月清妙目回轉,看著一靈。

  “你是我最愛的人,大哥是我最崇敬的人,我不會讓他傷害你,也不會讓你去傷害他。說實話,月姐,你最好信我的,管住你們俠義道那幾個霹靂火老道,不要與他作對,我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對大哥,卻總從內心裡生出五分敬,五分畏,十分的欽佩。那幾個打蒼蠅也嫌笨的牛鼻子老道若與他作對,哼哼。”

  “哼什麼哼,跟個大頭蒼蠅似的。”寒月清白一靈一眼,對他不肯承諾幫她心存怨懟。她本來不是個小氣的女子,但不知如何,她對李非就是心存敵意,連帶希望一靈也是如此才好。

  不一會,仇自雄一行人到了山下。五輛大車只剩了兩輛,有一輛還掀去了上面的蓬子,露出裡面坐著的陸雌英、李玉珠和法性神尼,寒月清心想:“這一定是李非的人幹的,真厲害,仇自雄可說是狼狽而逃了。”

  仇自雄、元靈子以及李青龍、紅衣老祖等一概騎馬,劉湘等在前面,李青龍在後面,仇自雄、元靈子各挨著一輛馬車,剩餘的四大掌門顯然是在另一輛馬車裡。

  李非叫道:“小心了,最好一擊得手,否則給他們控制住人質,便不好辦了。”一靈兩個一齊點頭。

  李非架著金鷹,先遠遠繞了開去,然後加速,繞回來,風馳電騁般飛速下滑。

  一靈的鷹與李非的並頭齊進,一靈兩個各執兵器在手,但聞耳邊呼呼風聲,百丈距離,眨眼即到。

  李非騰身躍起,閃電般猛撲仇自雄。同時間,一靈寒月清縱身飛出,一靈長鞭如蛇,捲向元靈子,寒月清身劍合一,跟隨鞭子急進,刺向元靈子左脅。

  仇自雄等可說全無防備,一則他們以為一靈兩個早淹死在石牢裡了,不可能再來找他們,二則更絕想不到襲擊會來自天上。因而聽到風聲仰頭看時,一靈的長鞭已卷在了元靈子脖子上,寒月清的劍同時跟進,更將元靈子戳了個透明窟窿。同時間,李非一腳踏在仇自雄頂心上,仇自雄哼也沒哼一聲,翻身落馬。

  事起突然,李青龍、紅衣老祖等前後的人全都驚呆了。一靈一個跟斗落到那輛沒了頂蓬的馬車上,長鞭一揚,啪的甩了一記響鞭,厲聲喝道:“首惡已然伏誅,誰也不要動。”

  李青龍等果然一個個呆在原地不動。他們本都是被脅迫的,尤其是李青龍和陸九州,更是打骨子裡不願意與一靈作對。此時只是一齊盯著地下的仇自雄,心中砰砰亂跳,希望他不要給李非一腳踩死了才好。

  車中陸雌英、李玉珠一齊站起,叫道:“一靈。”驚喜之中,似乎另有一層惶恐,齊往仇自雄身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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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一靈道:“英姐玉珠不要擔心,仇自雄沒死,我答應過兩位姐姐的,要他拿出解藥,再由兩位姐姐親手處置他。”

  聽到仇自雄沒死,李青龍幾個臉上都露出了笑容,陸雌英、李玉珠兩女相視一眼,臉上神情卻是十分複雜。

  這時,寒月清已從另一輛馬車裡扶出了悟本禪師四個,欣喜異常,叫道:“阿彌陀佛,幸虧五位大師都沒有事。”

  天風子幾個齊道:“多謝盟主搭救之恩。”

  寒月清忙道:“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沒有王一靈公子和那位李大哥,我無法救出五位大師。”

  這一點五掌門心知肚明,一靈武功之強,他們是親眼所見,而空中突襲,更依賴李非的金鷹。能一舉制服仇自雄師徒,明擺著,一靈兩個出力更多。

  寒月清滿懷期望,五掌門能對一靈兩個略表謝意,不說解開死結,至少暫緩彼此間誓不兩立的氣勢。然而他失望了。

  天風子看一眼紫龍真人,跨上一步,抱拳對李非道:“兄台人中龍鳳,光彩照人。金鷹奇襲,亙古未聞,援手之德,五大門派永世不忘。”對一靈卻看也不看一看。

  李非瞟一眼寒月清,冷然一笑,到仇自雄面前,在他腰脅之際啪的踢了一腳,然後背手退開,對天風子的謝意竟是不理不睬。

  天風子一派宗師,位望尊崇,何況他是代表五掌門相謝,也就是代表著五大門派。李非對他不理不睬,便是沒將五大門派放在眼裡。

  兩頭金鷹盤旋落地,激起的巨風颳得李非黃衫裂裂作響。李非卓然而立,眼望遠山,雖然一聲不作,但一股傲視蒼穹的霸氣,卻如金鷹激起的巨風一般,向著五掌門直刮過來。五掌門對視一眼,都是一臉迷惘,心中嘀咕:“這人到底是何來歷?”意忘了生氣。

  仇自雄給李非一腳踢醒過來,翻身爬起,一靈一步到他面前,喝道:“仇自雄。”仇自雄腦子裡仍然一片昏昏沉沉的,聞聲不自覺的看向一靈,眼光立即就直了。

  一靈叫道:“仇自雄,你給陸雌英、李玉珠服的是什麼毒?解藥在哪裡?”他兩眼綠光如電,直罩著仇自雄。

  “攝魂大法!”紫龍真人驚叫:“這小子原來跟魔教還有關係,怪不得。”極化真人也叫了起來,都是又驚又怒。寒月清看一眼五掌門,心中又添了一層心事。

  “她們服的毒叫忠心丹,忠心丹外殼的藥膜便是解藥。”仇自雄木訥的回答,伸手去懷中掏出一個玉瓶子,遞給一靈。

  一靈接過瓶子,倒出一料忠心丹,果然在外層剝下一層藥膜,點點頭,對陸雌英兩個道:“英姐,玉珠,來,服瞭解藥。”

  陸雌英兩個過來,各取一粒忠心丹,剝了藥膜吞下。一靈看李青龍等一臉哀求的神情,冷冷的道:“為虎作倀,本饒你們不得,但看在英姐和玉珠的面上,便饒了你們。”

  李青龍、陸九州大喜,包括紅衣老祖師徒,一齊過來,各取了一粒忠心丹,服了藥膜,臉上自然不免澀澀的。

  一靈再頭問仇自雄:“五掌門中的又是什麼毒,解藥呢?”

  “五掌門中的是化功散的毒,這是解藥。”仇自雄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子,道:“挑一點抹在鼻端即可。”

  一靈打開瓶塞,猛地打了一個噴嚏,大叫:“好香。”笑嘻嘻捧到寒月清面前,道:“寶劍贈壯士,香粉送佳人,這瓶香粉,請月姐笑納。”

  寒月清嗔他一眼:“貧嘴。”喜滋滋的接過,給五掌門解毒。

  這時一靈忽地想起了方劍詩的事,復看著仇自雄,道:“你即有雄霸黑白兩道的實力,為什麼還兩次挑起俠義道和天龍舊屬的衝突,到底是何居心?”

  “什麼兩次三番挑起俠義道和天龍舊屬的衝突,我沒有啊。”仇自雄臉露疑惑,似乎弄不明白。

  “還敢在我面前弄鬼。”一靈眼中精光大盛,牢牢吸住仇自雄目光,喝道:“先一次火龍道人害死萬雲飛金龍瑞,後一次七夫人殺死方劍詩,目的都是為了挑起天龍舊屬和俠義道的火拚,難道不是你指使的嗎?”

  “火龍道人,方劍詩?”仇自雄口中喃喃自語,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卻終是搖搖頭,道:“不是我指使的,我不認識他們。”

  聽到這句話,紫龍真人一聲暴喝:“分明是你殺死了方劍詩,你還敢狡辯。”眼紅如血,雙指骨節捏得啪啪作響,若非未得解藥功力未復,只怕立時會撲上來拚命。

  一靈瞟他一眼,心中既疑惑又失望,想:“火龍道人七夫人都不是仇自雄指使的,那是另有其人了。這只幕後黑手到底是誰?看來要搬開攔在我和月姐之間的這道障礙,還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心中有些著惱,冷冷的對仇自雄道:“你我緣份不淺,本應有兩分香火之情,但你心思太毒,做下的事實在不可饒恕,我也不殺你,你用忠心丹害人,就用它結果了自己吧。”說著將先一粒剝了藥膜的忠心丹拋向仇自雄。

  猛地裡只聽陸雌英一聲尖叫:“不。”驀地撲出,半途中一把打落忠心丹。隨即跪倒在地,頭埋在膝上,號啕大哭。一靈吃了一驚,忙過去扶她,叫道:“英姐,你怎麼了?”陸雌英卻死也不肯抬頭。

  李玉珠緩步過來,臉上淚水長流,一靈又吃一驚,叫道:“玉珠,你……你們怎麼了?”

  “我們……都懷孕了。”李玉珠閉了一下眼睛,眼淚如決堤的河水滾滾而下,聲音裡充滿了絕望的痛楚,身子搖搖欲墜。

  “不,這不可能。”一靈狂叫。

  李玉珠睜開眼睛,道:“是真的,開始我們已有所察覺,只是不敢相信,但昨夜給……給他師父看出來了。”

  “不,這不是真的。”一靈喃喃自語,微一定神,伸過手搭住陸雌英的脈,心中驀地格登一跳,再伸一手搭在李玉珠脈門,剎時間臉如死灰。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6 23:04
一三八

  陸雌英站起身來,臉上淚痕未乾,但眼光卻已定了下來,道:“我和玉珠商量過了,孩子不能沒有父親,所以,請你手下留情,廢了他的武功,但莫要傷他的性命。”

  一靈看向陸雌英,她眼中的神情沉痛而堅定,再看向李玉珠,李玉珠淚水滾滾而下,哽嚥著叫道:“一靈。”

  一靈點點頭,道:“你們給過我機會了,是我自己不好。”凌空一指,點在仇自雄丹田氣海上,撤了攝魂大法。

  仇自雄身子一震,軟倒在地,清醒過來,挺身一躍,卻又啪的跌下,四顧一看,便一切都明白了,怨毒的看著一靈,狠狠的道:“王一靈,賊禿,你贏了,殺了我吧,我的一切,鐵血盟和女人,都歸你了。”

  一靈搖搖頭:“不,是你贏了,鐵血盟我不想要,我要的是英姐和玉珠,但她們卻不要我了。”他看看李玉珠,再看看陸雌英,道:“鐵血盟本是仇自雄的,你們就接過去吧,你們住到忠義谷去,我叫古堂主幾個輔佐你們,等孩子大了,叫他們做鐵血盟的盟主。”

  陸雌英點點頭,轉身攙起仇自雄,上了那輛有蓬馬車,直到被蓬布攔住,再未向一靈看上一眼。李玉珠卻猛地撲入一靈懷裡,叫道:“一靈。”放聲痛哭。

  一靈心中痠痛無比,卻強自抑制,拍拍她肩背,道:“學你英姐,去吧,去吧。”

  李玉珠掩著臉,奔入馬車,馬車裡隨即傳出壓抑不住的痛哭聲。

  一靈身子驀地裡晃了一下,眼淚終於抑制不住流了下來,心中痛叫:“英姐,玉珠,一靈知道,這一生是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生離死別,哀莫大焉,看著的人,幾乎都有些心酸,尤其李青龍陸九州等瞭解一靈與陸雌英兩女情仇愛戀全過程的人,更是眼眶發紅。

  寒月清給五掌門解毒,天風子是第一個,第二個應是最近的法性神尼,紫龍真人卻搶先一步接過了瓶子,挑了一些解藥抹在鼻端,一靈與兩女生離死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再無人注意紫龍真人悄悄移到了元靈子的屍首旁,拿了他的寶劍,便在一靈心酸腸斷、魂不守舍之際,紫龍真人突地飛身撲出,閃電般刺向一靈,口中厲叫:“魔教妖孽,拿命來吧。”

  武當掌門,修為豈同等閒,聲出劍到,眨眼即到了一靈後心。一靈既無防備,更是以背相對。寒月清眼睜睜看著,卻已阻攔不止。禁不住失聲驚叫,魂飛膽裂。

  一靈眼見無幸,驀地裡一股暗勁湧來,橫裡一下撞在紫龍真人身上,撞得紫龍真人直飛出二、三丈開外,啪噠一聲落在地下,口鼻中均有鮮血滲出來,劍也失落在地。

  只聽李非喝道:“無恥賊道,竟敢暗施偷襲,”原來李非雖以背對著眾人,但身後眾人一動一靜都瞞不過他耳朵,先一步發覺了紫龍真人圖謀,發掌救了一靈。

  本來武功到一靈這個地步,別人已完全沒有偷襲的可能,奈何一靈體承三心,此時情魔佔了絕對上風,痴情一起,生死俱忘,哪還管有人偷襲,無人偷襲。

  這時李青龍等都反應了過來,一齊暴喝,齊撲向紫龍真人,寒月清及另外四掌門大吃一驚,忙挺身擋在紫龍真人前面。

  李青龍怒叫道:“寒姑娘請讓開,否則李青龍要得罪了。”旁邊陸九州、紅衣老祖等也均是怒形於色。一靈制服仇自雄,還他們以自由,更以德報怨,施以解藥。李青龍幾個心裡,都是又敬又愧,正是無以為報,此時只恨不得生吃了紫龍真人,若不是礙著寒月清與一靈關係特殊,哪還講客氣。

  寒月清也知道一靈以德報怨,已得李青龍等死力。她心裡雖至今還在為一靈差點死在紫龍真人劍下存有餘悸,但卻絕不能讓紫龍真人死在李青龍等手裡,眼見阻攔不住,急叫道:“一靈。”

  一靈嘆了口氣,叫道:“龍頭,會首,多謝各位,算了。”

  一靈開口,李青龍等才不得不強抑怒氣。陸九州猶心有未甘,指著紫龍真人叫道:“牛鼻子,告訴你,再莫與王盟主作對,兩月前青龍會群英會損兵折將,今日仇自雄氣散功消,都是不自量力的報應,你五大派比兩會強不了多少,比仇自雄更還要差一大截,再不思悔改,等五大派煙消雲散,可就悔之晚矣。”

  這番話如一個個巨雷,直轟在悟本禪師等四掌門的頂心上,轟得四人個個變色。

  一靈本身武功之強,已是不可想像,而最可怕的,是他背景之複雜,鐵血盟的盟主,天龍舊屬的姑爺,還有那氣勢攝人、神秘莫測的李非也做了他大哥。而此際,青龍、群英兩會及大雪山派更口口聲聲願為他出盡死力。

  不敢想像,如果紫龍真人剛才偷襲得手,將會有怎樣的災難降臨到五大派甚至俠義道身上。

  一靈搖頭道:“算了。”解下腰間青龍鞭遞給李青龍,道:“龍頭,會首,英姐和玉珠執掌鐵血盟,還要請兩位多多費心。”

  李青龍、陸九州齊聲道:“盟主放心。”

  一靈搖頭:“我不再是盟主了,叫我一靈吧。”

  李青龍、陸九州對視一眼,李青龍突地抱拳道:“等雌英、玉珠的孩子生下來,黑道三大幫派就真正合而為一了,李青龍代表黑道三大派,請王公子就任三派總盟主。”

  背後劉湘等齊感振奮,一靈之威,實已深深印在青龍群英兩會每個人心底,這時一齊抱拳躬身:“請王公子就任三派總盟主。”

  一靈心裡只愛女人,最恨煩人的權勢名利,這時心愛的女人方遭生離,又哪有半點心緒來做什麼三派總盟主,忙搖手道:“謝了,謝了,我鐵血盟盟主也不想做,又哪做得了三派總盟主,諸位還是另覓高明吧。”

  對於一靈不好權位,李青龍等於一靈逃離鐵血盟就已知道得清清楚楚。但這時即起了意,又哪容得一靈推辭,李青龍面放紅光道:“盟主不必推辭,我等這就回去整頓堂口,商量三派合一諸般事宜,盟主只管自便,等我等整頓完畢,自向盟主回稟。”說完,不容一靈再次拒絕,一齊躬身,趕了馬車去了,紅衣老祖師徒也同時道別。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6 23:04
一三九

  看著馬車漸行漸遠,一靈心中黯然神傷,這時紫龍真人突地大叫一聲,躍起身來,向另一面急奔而去。

  天風子等齊吃一驚,齊叫道:“紫龍道友。”一齊追去,寒月清也跟著追出。一靈急叫:“月姐。”

  寒月清停步,回過身來,眸子裡滿腔愛意,滿腔無奈,頓一頓足,轉身奔去。

  一靈身子搖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李非吃了一驚,奔過來扶著他肩,一靈驀地一把抱住李非雙腿,號啕大哭:“都走了,大哥,她們都不要我了。”

  一靈傷痛之中,忘了李非不許他毛手毛腳的警告,李非身子震了一下,卻並未掙開。一靈將頭埋在李非腿上,哭得肝腸寸斷,李非禁不住伸手輕撫他的頭髮,心中柔情頓起,想:“想不到他多情若此,唉,他哭起來的時候,真像個孩子。”

  李非是惟一瞭解一靈是天龍傳人秘密的人,但他也不知道一靈一體三心的事。天龍讓一靈豪氣干雲,氣吞環宇,陰魔使一靈邈視規則,有我無人,然而一靈體內真正佔上風的是情魔,於是得意時風流頑劣、機巧靈醒,而一旦情場失意,立時便天昏地暗,慌張軟弱得像個孩子。情緒大起大怒,正是情魔多情的特性。

  一靈號啕而出的眼淚,打濕了李非的褲子,弄得他腿上肌膚都濕漉漉的,李非道:“快別哭了,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不說還好,一說,一靈哭得反而更厲害了,叫道:“月姐她們都不要我了,我寧願做女人,也是要哭的。”

  李非啼笑皆非,想了一想道:“陸雌英、李玉珠跟了仇自雄,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寒月清並沒有不要你呀。”

  “可是她跟著五掌門去了,這一去,又會跟最初一樣,再也不理我了。”一靈哭叫。

  “怎麼會和原先一樣呢?不一樣了。”李非搖頭:“原先寒月清視你為殺方劍詩的凶手,俠義道的死敵,只想除之而後快,而今日,你已是寒月清最心愛的人,方才紫龍真人偷襲你時寒月清那一聲叫,我聽得出來,她愛你已愛到了恨不得替你死的地步。”

  “那倒是真的。”一靈不哭了,抬起頭來,道:“月姐真的是愛我的。”

  李非叫道:“即然知道她愛你,你還哭得這麼傷心幹什麼?”

  一靈睜著淚眼,一時無話可答。之所以哭得如此肝腸寸斷,其實是受陸雌英、李玉珠跟了仇自雄的影響,牽連著把寒月清的走也看得格外重了,這時給李非一說,心中又清楚了,他臉皮也厚,轉著眼想了半天,問李非道:“大哥,你說,我最終能不能娶到月姐?”

  “這個要問你自己。”李非道:“若從寒月清那面看,難。她婆婆媽媽,心憂天下,要她斷然不管五掌門的反對投向你懷中,幾乎是不可能。因而只有你這面加力,現在其實最大的難關你已經攻破了,寒月清已經愛上你了,唯一的阻礙是五掌門,或者說,是紫龍那牛鼻子,你若想過這一關,比較難。”

  一靈冷哼道:“這賊道,惹我火了,我一掌把他腦袋拍肚子裡去。”

  李非搖頭:“若這樣,你一世也莫想娶寒月清了。寒月清是個看別人比看自己要重得多的人,尤其是五大掌門人在她心中有著極重的份量,你若想娶她,最好是能討得五掌門的歡心。”

  一靈哼了一聲,想了一聲道:“為了月姐,我便夾起尾巴做人好了。”

  李非卻又搖頭:“那也不行。紫龍真人恨你入骨,僅僅老實容讓,於事無補,像這種老牛鼻子,你越讓他,他越會逼你。”

  “惱又惱不得,讓又讓不得,那你說怎麼做才好?”一靈搔頭。

  “這就要看你的了。”李非道:“若你能逼得五掌門不僅不敢阻止寒月清愛你,反要利用她對你的影響力來替他們辦事時,你就成功了。”

  一靈眼中放光,道:“此計大妙,只是有些為難,怎麼叫五掌門來求我呢,像這次,我救了他們五個,紫龍真人反過來倒給我一劍,你說,還能怎麼樣?”

  李非冷冷的道:“男子漢大丈夫,怕什麼難。”

  一靈跳而起,叫道:“大哥教訓得是,男子漢大丈夫,怕什麼難。”一低頭看見李非大腿處給他哭濕了一大片,不好意思的道:“大哥,對不起了。”扯起袖子:“我給你擦乾。”

  李非大吃一驚,閃身一跳數丈,叱道:“我叫你不要毛手毛腳的,你怎麼就不聽我的話?”

  一靈委屈的道:“我不是不聽大哥的話,我是想,方才抱著大哥哭時,大哥也並沒見怪,所以……所以就以為不要緊。”

  李非哼了一聲,道:“下次要注意,摟摟抱抱,是女人的事,男子漢大丈夫,不應如此。”

  一靈忙點頭,道:“是。”心想:“大哥對女人有偏見。若我呀,我倒認為女人比男人強一千倍。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十九都是些蠢牛。”

  李非道:“我們先回洛陽去,寒月清和紫龍真人之間,十九還有一場官司要打,紫龍必定以武當退出俠義道聯盟相威脅,逼寒月清與你保持距離,而寒月清為了維護俠義道的團結,肯定會做出妥協,你這時去找她,只會讓她為難。”

  一靈點點頭,嘆氣道:“月姐啊,就是太好心了,若換成我,哼哼。”與李非騎上金鷹。一靈道:“我們在空中找找月姐看,看他們到了哪裡。”

  李非冷笑:“看什麼看,徒增煩惱,即便寒月清回到洛陽,你最好都不要去找她,除非能叫五掌門求你,否則都是空尋煩惱,她為難,你傷心。”說話間,兩頭金鷹騰空而起,直飛洛陽。

  一靈雖知李非說的有理,到底心有不甘,在空中東張西望,卻哪裡有寒月清的影子。

  不用半日時光,回到洛陽。李非說聲有事,放下一靈,又騎金鷹飛走了。

  水蓮柔、金鳳嬌三女接著一靈,個個喜得面漾桃花,嘰嘰喳喳道:“聽說五掌門都給仇自雄抓去了,可擔心死了。”“五掌門救出來沒有。”“寒月清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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