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穿越霸王花 作者:黑鯊 (已完成)

 
li60830 2019-1-4 17:37:4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7 25022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54
一六〇

  無影冷笑了一聲:“聖域中的人非常狡猾,他們就像是魔鬼一樣,忽然的出現,又忽然的消失,全無規律,讓人無可追蹤。所以,我這一次輕裝減從,遍訪西域各國,也是為了能夠把聖域引出來。”

  “也是個法子,不過太危險了。”純兒真誠的說道:“你也是在中原長大,應該也聽過一句話,叫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現在身為少主,肩負著一國的使命,不該這樣輕易涉險的。”

  無影無語,他又何嘗不知道這麼做太危險呢?出行前,大臣們也曾經反覆進諫,但是他實在不能再等了,看到族人流離失所,再一想到純兒有可能身陷聖域,他就五內俱焚,所以也就什麼都顧不得了。

  純兒並沒有理會到無影那百轉千回的心思,她現在在想著另外一件事。她一邊思索一邊說道:“無影大哥,聖域的事情你別著急,讓我想你想想辦法,要說治國安邦,我可能幫不上忙。但是,要論起剷除這種壞人了,可能,我還真能幫你一些。”

  儘管無影從來就沒想過讓純兒幫自己,因為他絕不同意讓純兒涉險,但是聽純兒說想要幫助自己,他的心中還是感到甜蜜溫暖。

  無影看了看窗外:“天都快亮了,你趕緊休息一會兒,今天談的太多,累著你了。”

  純兒含笑:“沒關係的。你還會在孔雀城停留幾天吧?”

  “嗯,必須得等到沙塵暴過後,我們才能離開。”

  “那好,這些天裡,你要有時間,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聽了純兒的話,無影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難得一見的笑意。

  無影走了,純兒卻已經難眠。剛才她口口聲聲的對無影說,嚴純兒已經死了,所以她和端昊之間那曾經的愛、情、恨、怨也就都煙消雲散了,但事實上,在純兒的心中,遠沒有這麼灑脫。

  她知道,自己只是把傷痛和情感都深深的掩埋了起來,而並不是徹底的忘掉。多少次午夜夢迴,她還在牽掛著遙遠的西蜀國,牽掛著那個傷透了她的心的男人。

  但是純兒也知道,端昊對她的傷害太深,太深。不管是他的不能專情,還是他的自私與絕情,都已經在純兒的心中造成了無法彌合的傷痕。這些傷痕還遠遠沒有癒合,稍微一碰就還會流血。

  所以,不管多麼的放不下,今生,她都不會再回頭。因為純兒早已經清醒的認識到,端昊不會為了她放棄自己的後宮,而自己,也不會為了端昊放棄自己的原則,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所以相遇就注定了是一場錯誤。

  而此刻西蜀國後宮中,也有一個女人正在哭泣難眠,她就是大梁國送到西蜀國的和親公主。

  梁妃已經哭了整整一夜了,她覺得自己好累。自從她進入西蜀國宮廷,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裡,她覺得自己所經歷的事情比之前二十年的經歷的都要多。

  本來作為一位和親公主,能夠嫁給端昊這樣一位夫君,還能夠得到他一些寵愛,梁妃已經覺得很幸福了。所以,她每天都非常非常努力的去學著做一個好妃子。她一心一意的追隨著端旦,她畢恭畢敬的對待太后,她盡心盡力的服侍著皇后,她所做這一切,只為了能更多的得到一點兒端昊的寵愛,這就是她生活中全部的目標和追求。

  可是,突然之間,一切就都變了,西蜀國的鴻雁公主在西蜀國境內被強盜所劫殺,一同被殺的,還有大梁國派來迎親的全部使臣和侍衛。一時間,大梁國震怒,指責西蜀國別有用心,現在,西蜀和大梁兩國已經在黃河兩岸擺開了戰場,局勢一觸即發。

  當局勢剛一緊張的時候,大梁國曾經給梁妃捎來了一封書信,讓她回歸大梁國,但是梁妃捨不得離開端昊,她堅信,端昊也是喜愛自己的,自己既然嫁給了端昊,那麼就是西蜀國的人了,她深信,端昊對她的感情,不會因為兩國交戰,就發生變化,因為端昊知道她的心,她的心中已經沒有了大梁國,只有西蜀國。

  可是,很快,梁妃就發現自己錯了,她選擇留在西蜀國後宮,是選擇了地獄!

  因為自從鴻雁公主死後,端昊對她的態度也變了,現在的端昊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還是會來到她的宮室,還是會寵幸她,而且來的更頻繁了,但是,再也不像過去那樣,那麼溫存儒雅,那時候,端昊每寵幸她一次,都能讓她回味很久。

  可是現在,完全不同了。梁妃很難清清楚楚的看一看端昊,因為端昊每次進來之前,都會先讓太監進來,熄滅房中所有的燈火。等確定了再也沒有一絲光亮的時候,端昊才會進來,一進來,就直接撲到梁妃的身上來,粗魯的撕掉她的衣服,然後直接進入她的身體,發洩完之後,就馬上離開,從始至終,還絕不允許梁妃發出一點聲音。

  漸漸的,梁妃也明白了,端昊是把她當成了某一個人的替身。開始的時候,梁妃一直在要求自己忍,雖然明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替身,但是梁妃還是百般的迎合端昊,因為她總是心中殘存著一絲幻想——現在端昊把自己當成替身,可是如果日子久了,他總會慢慢的忘掉心中那個人吧,畢竟,自己才是一個活色生香的女人啊。

  可是,做替身的日子,似乎永遠也沒有盡頭。

  尤其是當端昊心情不好的時候,端昊在她身體上的發洩,就變成了一種近似於瘋狂的虐待。每一次,當梁妃在黑暗中,緊緊咬著牙承受虐待的時候,都似乎能真實的看見,有一個女人,此刻正在端昊的心中狠狠的折磨著他,而端昊已經承受不了這份痛苦了,所以,才會把梁妃當成那個女人來折磨!

  世界上還有什麼比這種經歷更痛苦呢——每天,被自己深愛著的男人折磨蹂躪,而原因,則是因為這個男人在思唸著另一個女人!

  今天,梁妃的承受終於到了極限!

  這件事的起因發生在幾天前。那天,是太后的壽誕之日,晚上後宮設宴,梁妃也參加了,端昊來晚了,她看出來,端昊剛一出現的時候,臉色就不太好,太后也冷眼看著端昊。聽他們的談話,似乎是說,端昊來晚了,是因為又去了怡琴小築。

  端昊基本沒有說話,就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當晚上他來到了梁妃的宮苑的時候,已經酩酊大醉了。

  這一次,端昊竟然沒有讓人熄滅燈火,這讓梁妃竊喜不已。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54
一六一

  等所有的人都退出去之後,端昊開始讓梁妃脫衣服,梁妃儘量表現的風情萬種,可是當她按照端昊的要求平躺在床上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端昊竟然用一塊錦被嚴嚴實實的矇住了梁妃的頭。

  然後,端昊開始愛撫她的全身。溫柔多情的動作,是梁妃從來都沒有經受過的。梁妃的心中一時充滿了幸福。

  可是,就當兩個人歡好剛剛到了極限的時候,大醉的端昊突然輕輕的呼喚了出來:“純兒,你終於回來了,我想死你了,今夜你終於真正嫁給我了,你知道,等這一天我等的多麼苦嗎?”

  端昊那溫柔、甜蜜中又包含著深深痛苦的聲音,會讓全天下所有的女人為他而感動,但卻讓此時他身邊的這個女人,痛斷肝腸!

  梁妃再也忍受不住了,她一把扯掉了頭上蒙著的錦被,翻身坐了起來,然後面對著近在咫尺的端昊大吼道:“你看清楚,我不是什麼純兒!”

  端昊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景嚇了一跳,酒也醒了大半,可是端昊清醒後的第一個動作,就是狠狠地扇了梁妃一個耳光。一道鮮血順著梁妃的嘴角流了下來。望著端昊那氣急敗壞的雙眼,梁妃竟然笑了起來,開始是冷笑,到後來乾脆就是狂笑,而且狂笑不已。

  “怎麼,你生氣了?因為我破壞了你的好夢,是嗎?”梁妃在狂笑聲中質問端昊。

  端昊沒有理她,只是自顧自的轉身下床穿衣。端昊的無動於衷讓梁妃更加的憤怒,她不顧自己什麼也沒穿,一頭就撲上來,抓住端昊的衣襟嘶吼道:“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我,為什麼偏偏要我做這個替身,我不想做,不想做替身!”

  端昊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那你就死吧,因為你活著的唯一價值,就是你練過武,可以當她的替身。”

  端昊揚長而去,臨出門時又加了一句:“說實話,你當的並不好,你從來沒有一分鐘能代替她,其實,我真的很盼著你能做好這個替身,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60、端昊為了純兒傷心欲狂

  端昊說完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而梁妃則像被抽去了靈魂一樣,呆呆的匍匐在地上,全然不覺冰冷的地面在刺痛著她細嫩的皮膚。

  “端昊,你怎麼可以這麼傷害我?我這麼愛你,你卻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事來。”

  梁妃就這樣失魂落魄,一絲不掛的趴在地上,情狀極其的悲慘,直到宮女進來,把她攙扶到床上去,幫她蓋好被子,梁妃才突然開始放聲大哭。

  梁妃用盡全身的力氣哭著,嚇得旁邊的宮女一個個花容失色,她們一邊忙亂的關嚴窗子和門,一邊急急的勸慰著:“娘娘,您千萬不要再哭了,您哭得這麼大聲,萬一驚動了皇后娘娘或者陛下的聖駕,那就是驚駕之罪啊。”

  “對啊,您這麼大哭,就算是沒有驚駕,皇后如果知道了,也會治您失儀之罪的。”

  “要是萬一再被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到太後面前去告一狀,也不行啊。您一入宮時,姑姑們肯定就告訴您了,在這後宮中,是不許大哭大笑的啊。”

  宮女們七嘴八舌的勸著梁妃,唯恐梁妃受到責罰,因為按照後宮的律條,嬪妃如果受到責罰,那麼這一宮的僕從都會受到牽累。

  梁妃的哭聲漸漸的小了,不是因為宮女們的勸說,而是因為她已經哭得沒有力氣了。她仰躺在床上,瞪大了一雙已經流乾淚水的眼睛,眼神空洞,嘴還在習慣性的一張一合著,亂發被淚水貼了滿臉。梁妃現在的模樣真是讓人慘不忍睹,這個女人,因為為情所傷,所有風韻和神采,一下子就都消失不見了,僅存的一個軀殼也變得醜陋不堪。

  現在任何一個男人看到她,恐怕都不會產生任何想法和慾望了。

  梁妃就這麼躺著,不吃不喝,整整躺了一天。等到夜幕降臨,黑暗籠罩了整個宮室的時候,梁妃的心突然又躁動了起來,因為端昊總是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梁妃這樣想。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梁妃的心中也越來越急躁:“端昊如果來了,我就跟他好好的談一談,我會告訴他,只要他不把我當成替身,我什麼都可以做到的。”

  夜更深了,梁妃的心中恐慌了起來:“是不是我今天真把皇上氣壞了,所以他今天不會來了。不要,皇上,今天是我錯了,我改,我一定改,我不會再亂發脾氣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啊,皇上,求求你了。”

  更漏聲傳來,已經是三硬天了,現在的梁妃已經把外面的風聲都聽成了端昊的腳步聲,可是,她最終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最後,梁妃乾脆又哭喊了起來:“皇上,求求你,來看看我啊,哪怕你仍舊是把我當成替身,仍舊是虐待我也好,我願意當替身,我情願受虐待,也好過現在這樣,連見都見不到你啊!”

  可是,任憑梁妃哭啞了嗓子,流乾了眼淚,端昊還是沒有來。

  一天,兩天,三天……,梁妃望眼欲穿,可端昊就是再也沒有來過她的宮苑。

  梁妃覺得自己都快瘋了,她現在心中只有兩種感情,一種是對端昊深深的思念,一種就是對那個所謂的純兒的刻骨的仇恨。

  “都是她,都是那個叫純兒的壞女人,如果不是她勾引了皇上,皇上肯定不會這麼對我,過去,皇上那麼喜歡我,就是因為有了你,皇上才開始這麼對我的,都是你的錯,我要殺死你!”

  梁妃摸索著爬起來,喊來了宮女:“你們,快給我縫一個布娃娃!快!”

  宮女不明所以,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梁妃主子,這幾天很不正常,所以,還是少惹她為妙。

  所以,宮女們趕緊七手八腳的縫了起來,不大功夫,一個半尺大的布娃娃就縫好了。這個布娃娃有眉有眼,倒也栩栩如生,按照梁妃的吩咐,娃娃的身上,還繡上了純兒兩個字。

  梁妃拿過了布娃娃,滿腔的仇恨都寄託在了這個娃娃的身上,她緊緊盯著這個布娃娃,眼中放出嚇人的光芒。梁妃抓過了一把繡花針,惡狠狠的一根一根全都紮在在布娃娃身上,一邊扎還一邊說著:“我要扎瞎你的眼睛,讓你再也不能勾引皇上!”兩根雪亮的繡花針插在了布娃娃眼睛的位置。

  “我要扎穿你的心臟。讓你馬上就痛死!”一根最長的針洞穿了洋娃娃的身體。

  “你不是練過武嗎?我要把你的手腳都剪斷,讓你連走路都走不了!”梁妃拿起剪刀一陣亂剪。

  站在一旁的幾個宮女都被嚇壞了,她們很清楚梁妃這是在幹什麼——說嚴重點,她這是在以蠱術謀害她人!雖然,宮女們不知道這個純兒是誰,但是從梁妃的語氣裡能夠聽出來,這個純兒,一定是一位皇上喜愛的女子,這還了得?!

  而最可怕的是,這個被代替“純兒”承受蠱術的布娃娃,還是由她們幾個縫的,這要是讓皇上知道了,她們幾個當下就會被鞭撻而死的!

  幾個宮女看見梁妃正在瘋狂的用針和剪刀殘害著那個布娃娃,就相互遞了個顏色,悄悄溜了出來。

  “姐姐,怎麼辦啊?”幾個宮女都把目光投到了那個年紀最大的宮女的臉上,希望她可以拿出個主意來,可是這個宮女的臉色也是青白色的:“梁妃主子瘋了,真的瘋了。”

  “那我們呢?她瘋了,可我們現在是幫凶,會被打死的啊。”

  “現在我們要想活命,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先揭發梁妃主子用蠱術害人的事情!”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54
一六二

  這時另一個一直沒有說過話的宮女開口了:“如果我們去揭發梁妃主子,那會不會就把事情鬧大了。畢竟,我們心裡都明白,主子只是一時氣糊塗了,想用這種辦法發洩,其實她現在所做的,並不是真正的蠱術啊,肯定也不會真害死人的。”

  “沒錯,”另一個長相伶俐的宮女開口了:“她這麼做只是想宣洩一些心中的不滿,肯定不會真正害死那個叫“純兒”的,但是卻肯定會害死我們!”

  “要是我們都不跟外人說這件事,也許過幾天,主子的心情好了,就不再這麼胡鬧了呢?”那個心地最忠厚,一心想為梁妃開脫的宮女說道:

  她的話立刻就被那個伶俐的宮女反駁了回來:“哼,你不說,我不說,可是誰也保不準別人會出去說!到時候,梁妃是主子,頂多受些責罰,可我們可就是死定了!”

  那個年紀最大的宮女沉吟了良久,說道:“這樣吧,不如,我們直接把這件事告訴皇上。”

  “啊,為什麼?宮中的事情不是應該向皇后稟報嗎?”

  那個年長的宮女解釋道:“你們想啊,皇后執法一向嚴明,如果後宮中發現這種用蠱術害人的事情,她一定不會輕饒了梁妃主子的。可是皇上就不一樣了,皇上對待人們一貫都很寬厚,而且,梁妃言子畢竟是皇上的御妻,皇上過去還是很寵愛她的。要是咱們好好的給皇上解釋清楚,梁妃只是一時迷了心竅,我想皇帝會原諒她的,不是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嗎?到時候,皇上都原諒了梁妃,皇后和太后就算是知道了,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一番話中情中理,說的幾個宮女紛紛點頭,其中一個問道:“可是我們怎麼去找皇上呢?我們只能在皇上來到這裡的時候,才能見到他的,要是現在直接闖去見他,是會被以驚駕罪論處的啊。”

  “我有辦法,”那個年長的宮女很有把握的說道:“我和皇上身邊的一個內行規侍是同鄉,我們現在就到御書房去,我想辦法悄悄把他叫出來,然後咱們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宮女們現在一分鐘也不敢耽擱,立刻就一起朝著御書房走去。

  那個年長的宮女還真是有點兒本事,很快就央一個太監叫出了那個內侍,內侍一看見她就著急的說道:“你到底有什麼事,還跑到這裡來找我,我正忙著呢。皇上這兩天心情不好,我一刻也不敢大意。有什麼事你快點兒,說簡單的點!”

  年長的宮女趕緊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內侍講明白了,聽完了事情的始末,內侍也變了臉色:“你們怎麼這麼糊塗,這種東西也敢縫,你們都是第一天入宮的嗎?協助蠱術這是死罪,你們知不知道。”

  宮女也著急了:“當時主子讓縫,我們哪敢不縫啊,再說,我們也不知道她是干這個用啊。”

  “就是啊,”那個伶俐的小宮女說道:“我們又不知道那個“純兒”是什麼人,要是梁妃讓我們繡的是皇后和太后,我們肯定不會繡的啊。”

  小宮女話音未落,內侍就勃然變色:“放肆,胡說,還不自己掌嘴!”

  小宮女這時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磕頭不已。

  “好了,”內侍心煩的揮了揮手:“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把這件“事告訴皇上。”

  內侍一邊朝御書房走,一邊在心裡琢磨著,這件事該如何處理。說實話,他對梁妃的印象不錯,覺得梁妃不像後宮中那些別的妃子,那麼多心機,是一個單純的小姑娘。而且,自己一直跟在皇上的身邊,所以,他也很清楚的知道梁妃受了委屈。但是,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內侍是可以長眼睛,可以長耳朵,就是不能長嘴巴的。

  今天這件事,其實說起來並不大,不就是一個吃醋吃的失心瘋了的女人,在發洩自己的嫉妒嗎?這種事,在後宮中的每個宮院裡都在不停的發生著。而梁妃的錯誤就在於,她太不該把這個布娃娃叫做“純兒”了,今天,如果梁妃的這個布娃娃換做任何一個名字,哪怕真是叫皇后,內侍都敢替她擔下來——抽個時間到她的宮苑裡去一趟,嚇唬嚇她,再給她講講道理,然後把那個布娃娃毀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可是,梁妃偏偏要和“純兒“較勁。跟在皇上身邊這麼久,他太知道“純兒”這個名字對皇上而言意味著什麼了。所以,現在就是再借給他幾個腦袋,他也不敢去擔待這件事情了。

  不僅不敢擔待,他還要儘早把這件事告訴皇上,免得事情再鬧大了,波及到更多的人。

  內侍打定了主意,就又走進了御書房,他進入御書房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遣退了所有站班服侍的小太監。

  當最後一個人也走出去以後,正在看奏摺的端昊頭也不抬的問道:“出什麼事了?”

  “回皇上,剛才梁妃娘娘身邊的宮女來跟我說,梁妃娘娘好像是身體不太好。”

  “身體不好就回皇后,傳御醫,跟朕說什麼,不懂規矩。”

  “不是,主要是看梁妃娘娘的症狀像是痰迷了心了,竟然讓宮們縫了一個布娃娃,在上面繡上一個名字,然後用針扎那個布娃娃。”

  “無聊,”端昊語氣一沉:“你現在就去,告訴她不許再這麼胡鬧。在後宮中這樣的行為算是用蠱術害人,是最嚴重的罪行,要是萬一讓皇后和太后知道了,朕也不好保她。然後再把那個娃娃燒掉。”

  “是,但是……”

  “還有什麼事情?”

  “那個布娃娃身上繡的名字,是……純兒。”

  “什麼?”端昊暴喝一聲,拍案而起:“梁妃大膽!”

  端昊扔下了奏摺,都沒有傳喚御輦,就徑直闖了出去。等他進入了梁妃的宮苑,第一眼就看見地上扔著一個支離破碎的布娃娃,布娃娃的身上扎滿了鋼針,手腳也都已經被剪斷了,拖拖拉拉的掛在布娃娃的身體上,而布娃娃的胸前,用紅色的絲線,繡著兩個大字:“純兒”!

  端昊狂嚎了一聲就撲了過去,用顫抖的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起了地上的布娃娃,那一瞬間,他彷彿看見了純兒正支離破碎的躺在血泊之中。

  端昊的這一聲狂嚎,也驚醒了梁妃。本來,梁妃發洩了一番,覺得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也感到疲倦了,就合衣躺在了床上,正當她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聽見了一聲類似於野獸的嚎叫,她一睜眼,就看見端昊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皇上,您來了?”梁妃心中一喜,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可是就在她剛要坐起來的時候,那個支離破碎的布娃娃,就被送到了她的面前。

  “這是你幹的?”端昊怒聲問道:“我,我就是想……”

  “到底是不是你幹的?!”端昊徹底狂怒了。

  “是,我就是想……”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54
一六三

  梁妃已經再沒有機會說話了,端昊一掌就煽了過去,梁妃的臉立刻就腫了起來,然後端昊左右開弓,十幾個耳光就落到了梁妃的臉上……

  端昊走了,還帶走那個支離契碎的布娃娃,他帶著這個布娃娃來到了怡琴小築中,現在怡琴小築已經變成了端昊的一處別院,裡面的一切都保持著純兒居住時的情景,使喚的人,還是曾經服侍過純兒那幾個太監宮女。

  端昊坐在了純兒過去的臥室中,臥室中央的圓桌上,還擺放著那個打開著的小箱子,一眼就能看見箱子裡裝的滿滿的幸運星。

  端昊坐在桌旁,輕輕的把布娃娃放在桌子上,然後用輕柔之極的動作,一點點的拔下布娃娃身上刺著的鋼針,每拔一下,端昊的心都會疼的一哆嗦,就好像這些針現在真的刺進了純兒的身體裡一樣。

  “純兒,別怕,千萬別怕,這害人的把戲都是假的,傷不到你的,你不用怕,我輕輕的幫你拔下來,你不會疼的。

  純兒,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只要有我在,只要有我在,就沒人能傷害到你。”

  忽然端昊重重的閉上了眼睛:“可是,你不會再相信我了對不對。因為自從認識了我,她們一直就在傷害你,而我一次也沒能保護得了你。”兩滴滾燙的淚珠,從端昊的眼中滾落了下來:“純兒,你現在在哪裡啊,西蜀國現在危機四伏,我的皇位已經岌岌可危,梨氏家族狼子野心,現在已經逼到了寶座之下,純兒,我需要你!”

  而此時,一道皇后的懿旨已經傳到了梁妃的宮苑中:“……梁妃失德,在宮中施用蠱術害人,……賜死……”

  於是梁妃只能流著淚,度過她生命的最後一夜。

  而梁妃因為嫉妒施用蠱術謀害皇上的寵妃,所以才被賜死的小道消息傳出來之後,後宮中,那些比較得寵的妃子人人自危。她們每一個人都認為自己才是後宮中最受寵愛的女人,所以,都覺得梁妃嫉妒的一定是自己——天啊,不知不覺間,自己差一點被梁妃用蠱術給害死了,好可怕啊!每個人都這麼想。於是,一時間,後宮中各個宮苑中,都在悄悄的進行著各種法事,好盡快消除因為梁妃的蠱術,而帶給自己的傷害。

  61、梨宮月要殺死純兒

  西蜀國後宮,梨宮月的寢宮中。梨宮月身上穿著一件近似於黑色的錦袍,只有在走進燈光的時候,才能看出來,原來這件錦袍是深褐色的,錦袍上繡著同一顏色的祥雲花紋。而梨宮月的頭上,也只帶著幾串由深褐色宮綾紮成的宮花。

  她整個人幾乎不施脂粉,身上也沒有任何珠翠。雖然梨宮月穿戴的如此簡單,可是由於她身上的衣服材質豪華,做工精良,所以,看上去仍舊是雍容高雅。

  “和梁妃姐妹一場,她自己糊塗辦錯了事,斷送了自己,我這做姐姐的總要送她一程。”梨宮月這樣為自己的穿戴解釋,就好像,那道賜死梁妃的懿旨不是她所頒下去的一樣。

  當然,人們也都知道,賜死梁妃並不是皇后的意思,而是皇上讓她這麼做的。但是,如果人們真的認為梁妃這件事,和皇后沒有任何關係,那就大錯特錯了。因為關於梁妃的死,可以說從頭到尾都是梨宮月一手安排的。

  梨氏姑侄在西蜀國後宮中潛心經營近五十年,早已經培養出了無數的心腹。現在,後宮中每一處宮苑裡,都有梨宮月派出的臥底。梁妃身邊也不例外,那個年長的宮女,就是梨宮月的心腹!

  所以,一開始梨宮月就知道了,端昊在頻繁的寵幸梁妃,梨宮月從不擔心端昊寵幸妃子,但是她擔心如果這樣下去,梁妃會很快的懷上皇子。因為她悄悄讓人在宮外給梁妃算了一卦,算卦的人說,梁妃肯定會生兒子,而且生出的兒子一定會非常富貴,超出常人!這一個卦,就要了梁妃的命!

  從算完卦那天起,梨宮月就一直在盤算著,怎麼著治死梁妃。終於,機會來了,梁妃竟然喪心病狂,做出了一個布娃娃撒氣,而那個年長的宮女正好利用這個機會,徹底把梁妃逼上了死路。

  只是每一個人都忽略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梁妃是大梁國的公主。而用布娃娃施展蠱術,卻是地道的中原人的做法,那梁妃又是從哪裡學的這種法子呢?

  其實答案很簡單——這個法子,是前段時間,那個年長的宮女在閒聊的時候,看似無意中告訴她的。所以說,從一開始,梁妃就進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這張網就是要殺死她,即使沒有純兒這件事,她也會在懷上皇子之前,因為別的事情而死。

  因為,這是梨宮月早已經決定了的。

  梨宮月站在窗前,望著頭上那一片狹小的青灰色天空,而她此時的心情,比這天空還要暗淡。

  梁妃雖然死了,可是她的死卻把另一個更大的威脅推到了她的面前——嚴純兒!

  她真沒想到,端昊對嚴純兒竟然會如此的痴情,她真的很慶幸,自己及時的把嚴純兒送出了皇宮,否則,嚴純兒留在宮中,一定會對她造成嚴重的威脅。

  探子帶回的消息說明,嚴純兒很可能並沒有死,而且,據可靠的消息說,無影遠赴西域,就是為了尋找嚴純兒!梨宮月目露寒光——殺手隨時待命,一旦無影傳遞迴來,嚴純兒還活著的消息,就馬上派人把嚴純兒殺死!嚴純兒絕對不能回宮!

  “還好,嚴純兒是去了西域,而不是別的什麼地方,梨氏在西域的活動還是比較方便的,畢竟,我們一直都和聖域合作的非常好。”梨宮月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獰笑。

  雖然是同一片天空,可是孔雀城頭頂的天空看起來,就格外的純藍,格外的透徹!

  肆虐了好幾天的沙暴終於停歇了,天空明淨如洗,美麗的孔雀河,彎彎曲曲穿過孔雀城全境,嘩嘩的流水聲,讓整個城邦都活躍了起來。

  在樹林中的小河邊,傳出了一陣陣比叮咚流淌的河水還要悅耳的笑聲。

  原來,純兒正和玉環一起在孔雀河邊嬉戲。端木的獵鷹也跟在她們的身邊。

  這麼多天被沙暴困在房中湧自由活動的純兒,早就悶壞了,現在,她躺在河邊那溫柔的草地上,望著頭頂的藍天:“玉環,你有沒有發覺,今天的天好像特別的高,顏色也特別的亮。”

  玉環抬頭望瞭望,此時的天空是一種明亮到了極致的藍:“還真是的,好像自從我們進入沙漠以後,天空的顏色就沒這麼好看過。”

  純兒痴痴的望著天空,此時的天空明淨高遠,就好像有人在畫布上涂畫了一大片最純,最正的藍色後,又在上面壓上了一大塊純透明的玻璃,陽光照耀在玻璃上,映的這片純藍色熠熠生輝。

  看著看著,純兒就覺得好像自己的整個身體,整個生命都融入進了這片藍色之中。

  忽然,一道陰影從純兒的眼前掠過,純兒一定神,原來是獵鷹忽然飛了起來,在半空中打了一個旋兒,然後一頭紮進了河水裡,等它再飛離河面的時候,嘴上還叼著一條小小的魚兒。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55
一六四

  獵鷹站在河邊的一棵矮樹的斜杈上,得意洋洋的叼著魚兒,炫耀的望著純兒。好像在說:“你不行了吧?要是不服,你也去水裡試試!”

  “哼,敢跟我挑釁。”純兒一躍而起,捧起了一大捧清涼冰冷的河水就潑到了獵鷹的身上。

  獵鷹措不及防,一篷水霧就迎頭砸到了它的身上,鷹兒一慌亂就丟了嘴中的魚兒,張開雙翅用力一抖全身的羽毛,水霧盡數被它抖了起來。飛起的水霧呈一個扇面形飛起,陽光穿過水霧,半空中出現了一道繽紛亮麗的彩虹。

  “好美啊!”玉環驚呼了出來。

  可是這道彩虹也消失的極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玉環大感遺憾:“哎,這麼快就沒了。”

  而純兒則若有所思的望著鷹兒,眼中閃動著魔鬼樣的光芒:“原來你還有這個用處,能夠製造彩虹,那我們連續製造一些好不好?”

  純兒說著話,就又去河裡捧水,驚得鷹兒一下子就飛了起來——它可不想用這種方式來娛樂別人。

  看著鷹兒驚慌失措的樣子,玉環和純兒兩人大笑了起來。

  正沉浸在快樂中的純兒,又哪裡想的到,遙遠的西蜀國後宮,那一群曾經和她的命運息息相關的人們,都一個個都生活在數不清的煩惱憂慮之中。

  端木和無影剛剛從孔雀城的王宮裡出來,正一起沿著小路一邊走,一邊商談著什麼,純兒的笑聲穿過樹林,毫無預警的撞進了他們的耳朵,清脆的笑聲伴著明快的流水聲,組成了一道悅耳的音符,讓人很容易的就會相信,在樹林的那一邊,有一位偷偷溜出來玩兒的仙子正在沐浴。

  聽見了純兒的笑聲,無影不禁有些失神,他跟在端昊身邊十幾年,從來也沒有見過後宮中哪一位妃子,能如此的輕鬆、快樂,甚至於直到今天,他還能夠回想起來,純兒化身為鴻雁公主,穿一身大紅的嫁衣,在奉先殿中辭行時,臉上那深深的憂傷。當時,自己做夢也不會想到,有一天,純兒能如此的快樂。看來,純兒終於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天空,適合自己的生活。

  這些天,無影被沙暴阻攔,一直滯留在孔雀城,他的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和國主還有端木在一起,商討目前西域的局勢,要為回鶻部的復興尋找一條最通暢的道路。

  隨著無影和端木交往的深入,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興起了惺惺相惜的念頭。

  今天,看沙暴停止,無影就要離開了,因為他還要繼續在西域各個城邦遊歷,他復興回鶻部的第一步,就是重新聯合起曾經回鶻的各個屬國。所以,國主委託端木替他送一送無影。

  純兒的笑聲停歇了,兩個人又開始繼續被純兒的笑聲打斷的談話:“少主,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人心叵測,世態炎涼。西域這無數大大小小的城邦中,有像孔雀城主這樣的重義之人,就會有那些趨炎附勢的小人,畢竟回鶻部已經沒落了多年了,難免有些城邦不會再重視回鶻部。這些城邦如果只是不再聽命於你們回鶻部還好,怕的就是,還會有人落井下石,暗害你們,去討好聖域,那你們就太危險了。”

  無影點了點頭:“你說的很對,這些我也想到過。而我現在之所以一一去探訪這些城邦,就是為了向回鶻部所有的故人展示我們的誠意,和我們想要打敗聖域、復興回鶻、重新為西域帶來和平的決心。他們對我們可以冷落,可以不屑,甚至可以暗害,但是,我們卻一定要主動走出這第一步。漢人們講究將心比心,講究“將欲取之,必先予之”,我現在就是將真心換真心。這一趟遍訪西域各國,我如果能用我的真心換回十個,哪怕只有一個城邦的信任,那冒險也是值得的。可如果,從現在起,我們回鶻部故土自封,把一切城邦都當成自己的敵人來加以防範,不僅會傷害了朋友的心,也會讓人嘲笑我回鶻部太膽怯,太懦弱了。”

  “那對於那些曾經依附於聖域的城邦呢?”

  “只要他們現在肯恪守中立,我就會把他們當作是朋友!”

  聽了無影這一番話,端木暗暗點頭,這位少主果然具備了成為一位王者的胸襟和氣度。

  端木看著無影半晌,忽然莫名的一笑:“少主,你馬上就要離開孔雀城了,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無影的臉上也掠過了一抹非常淡的笑影,道:“你覺得我需要問什麼呢?”

  端木的臉上笑意更深:“比如說,問一問我和聖域之間的事情。”

  無影聽到端木這樣說,就轉回了頭,注視著端木,目光深沉:“在這些天裡,我從來也沒有提過關於你和聖域的事情,你又是怎麼看出來,我知道你們之間有往來的呢。”

  端木灑然一笑:“這些天談論下來,我發現你對聖域的瞭解已經超過了一般人,可是,有時候你會故意迴避一些事情,作為事中人,我當然知道,你所迴避的這些事情,都是和我有關的。所以,我很容易的就猜出來,你已經掌握了一些我和聖域之間的事情。”

  無影聽完端木的話,沉默了一會秘,才真誠的說道:“端木王子,我們兩個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可以說是一見如故,既然端木王子這麼坦率,我也就不再隱瞞了。為了能夠早日擺脫聖域的壓迫,也為了能早日為我的父王報仇,我回到部落的第一件事,就是儘可能的蒐集關於聖域的資料,所以,聖域雖然神秘,但是也被我零零散散的掌握了一些情況。這些情況中有的很關鍵,有的也只是一些關於聖域的風傳野史。但是,我深信無風不起浪這句話,所以,任何情報,只要和聖域有關,我都是照單全收的。

  而在這些情報中,有一條說的就是,聖域似乎和一位波斯王子有些莫名、其妙的糾葛,而人們所傳說的這位王子,的確和你很想像。

  所以,當我們在孔雀城剛一相遇的時候,我的侍衛就提醒我,你可能和聖域有關。但是,這和天接觸下來,我認定了,你是一位光明磊落的君子。所以,至少從我這方面來說,不管你和聖域有沒有糾葛,都不會影響到我對你的看法和態度。”

  看到無影如此坦誠,端木也感到欣慰,他剛想說話,可叢林中卻響起了一個聲音:“你蒐集的關於聖域的情報都是零散的嗎?”原來,不知何時,純兒已經走了過來。

  無影略微遲疑了一下,問:“純兒,你怎麼想問這個?”

  “沒什麼啊,我就是覺得,在對於聖域的這件事情上,你和端木大哥都是事中人,有時候難免看問題不夠全面,而我作為一個旁觀者,也許更能從這些情況中,發現一些你們發現不了的東西。”

  無影和端木都認為純兒說的很有道理:“情報非常的零散,基本都是隻言片語。”

  “那你們的情報的來源是什麼?”

  無影沉吟了一下:“這怎麼跟你解釋呢?你對西域目前的狀況並不瞭解,其實西域就是一大片遼闊的疆土,上面分散著無數個大大小小的城邦,這些城邦都勢力單薄,為了生存,他們不得不依附於一引起強磊的勢力。而近年來,聖域橫行,很多城邦就會不得不依附於聖域,這種依附包括向聖域進貢,按照聖域的指示做一些事情等等……”

  無影還沒有說完,純兒就豁然開朗:“我明白了,既然這樣,他們就會有接觸,所以,你的情報,就是從這些和聖域有接觸的人的口中得來的。”

  “沒錯。”

  純兒的眼睛分外明亮:“無影大哥,這些情報現在在哪裡?”

  “每一條都記在我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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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五

  “那好,耽誤你一點時間,你都幫我寫出來,我相信,我一定能從這裡面找到我想要的東西的。”

  無影按照純兒的意思,把這些情況都寫了下來,交給了她:“好了,時間不早了,我這就走了。”

  純兒點了點頭:“行,等你回來再路過孔雀城的時候,你再來一趟,也許,那時候,我就已經有所發現了。”

  無影淡淡一笑:“你的本事,在洪澤湖區我就已經見識過了,我相信,你還有很多我沒有見識過的能力。”忽然無影慶鋒一轉:“但是純兒,你一定要分外小心。這幾天,我越想越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梨氏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放過你。太后和皇后都是毒辣之人,為了穩固住她們梨氏在西蜀國的地位,她們是不惜一切代價的,如果讓她們察覺了陛下還在牽扯掛著你,你就太危險了。”

  純兒也笑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平時都呆在孔雀城,就算出去玩兒,也是和端木大哥在一起,不會有事的。”

  “純兒……”無影還想再囑咐兩句,卻被純兒直接打斷了:“而且這段時間我會認真分析這些情報,更沒時間出去玩兒了。很安全的。”

  “那好,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

  端木站在遠處,看著無影和純兒依依惜別,不由的心頭失落,眼神慢慢的黯然了——真羨慕無影少主啊,能夠那麼早就認識純兒,可以和純兒一起擁有著一段過去的時光。

  可端木又哪裡知道,此時無影的心中,也是一片酸澀,曾經自己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自由自在的和純兒一起浪跡天涯,可如今,純兒終於逃出樊籠了,自己卻又背上了復興部落的重任,不得不離開純兒四處奔波。此時,他最羨慕的人就是端木臻華,因為他可以如閒雲野鶴一般,朝夕伴在純兒的身邊。

  無影走了,純兒有些無奈的輕笑了一聲:“哎,這個無影大哥,簡直是太老實了,我不過是隨便找了個藉口,說是怕梨宮月會害我,才汴他告訴端昊我的下落,他就當真了,還囑咐我這麼多。他也不想想,後宮中還有那麼多女人呢,梨宮月忙著害她們都忙不過來,哪有那麼大閒心來管我?恐怕,她早忘了我是誰了呢。”純兒心中很輕鬆。

  可是她真的想錯了,梨宮月不僅沒有忘了她,而且,梨氏的頂級殺手,現在正在朝著西域飛馳而來。

  62、純兒,永別了……

  送走了無影,純兒立刻就忙碌了起來,她把無影交給她的情報親手抄成若干個小紙條,再這些長短不一的紙條都釘在了一面牆上,然後,她就站在牆的前面,認真觀察了起來。

  這些情報長短不一,有的,洋洋灑灑不下幾千字,而有的只有簡單的一句話。

  分析情報,是特警學中重要的一門學科,能夠有效的蒐集情報,並且做出正確的分析,那一場戰役就等於成功了一大半。

  純兒一邊看這些情報,一邊暗暗點頭:“無影真的很善於收集情報,要是放在現代,他會成為一名非常優秀的特警。”

  端木又走進了純兒的房間,不出所料,純兒仍舊站在牆前,而牆上所訂的那些紙條,又出現了變化。端木早就發現了,自己每離開一段時間,牆上那些紙條的位置就會發生變化,有時候數量還會發生增減,純兒就像是一個玩兒積木的孩子一樣,在隨意組合著自己手裡的材料,努力的搭建出更加完善的建築來。

  而且非常顯然的,純兒對於這種枯燥無聊的工作,非常的興致盎然。

  “純兒,休息一會兒吧。你已經好幾天沒出房間了,別累著。無影少主不會很快回來的,你不用太著急了。”端木說。

  純兒笑了:“我到不是著急,主要是好不容易幹上自己喜歡的事情了,就捨不得停下來了。”

  “你很喜歡幹這種事情嗎?”端木也走到了牆邊,看著牆上那些紛亂的紙條,紙條上的內容看上去比兩天前更加混亂了,實在不知道純兒的樂趣究竟是從何而來。

  “是啊,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在前世的時候,是做特警的。”

  “沒聽你說過,”端木很好奇:“什麼是特警。”

  “就是一種專門的職業。專門去抓壞人的。”

  “捕快?”

  “有點像是捕快,但是也有很大的區別。特警是專門去抓那些危險的罪犯的,而且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受國家、地域的限制。還可以使用很多普通警察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不能使用的方式和武器。”

  端木聽得悠然神往:“那不是很刺激嗎?”

  “當然了,那是我最喜歡的工作。比我在這個世界裡幹過的所有工作都要喜歡,”忽然純兒的笑容垮了下來,因為她突然發現,她其實回到古代後並沒有幹過什麼正經事——在後宮當妃子肯定是沒當好,直接被送到冷宮去了;當公主吧又沒等當完就差點兒被人殺了;好不容易想跟著嚴冰學當商人了,現在又半途而廢了。難道真像端正黨風木所說的,自己在這個地方,就是適合當強盜嗎?

  端木看出了純兒的失落,就故意換了個話題:“你給我講講你當特警時候的故事吧。”

  “好啊,我那時候的故事可多呢。”一提起特警生涯,純兒就又神采飛揚了起來:“那天我和柳曼花決鬥時跳的那段舞,就是為了執行一次任務學的。我們經常會根據需要變化身份,那次,我偽裝成了一個舞孃,在夜總會裡跳舞,跳的就是那段舞蹈……”

  端木忽然失神了,因為一瞬間,他的腦海深處,又出現了那個舞動的身影,無數的色彩圍繞著那個身影閃動著,分外的熱烈,那個身影究竟是誰?可是,當端木剛想用力看清楚的時候,那個身影就又消失不見了。

  純兒講完了,端木用心的看了純兒一會兒,認真的說道:“純兒,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事?”

  “我知道你很想幫無影少主,我也很想幫他,而且我一定也會盡我所能的幫助他,因為無影少主的確是一位值得人傾佩的英雄。但是純兒,你一定要答應我,這些事都由我來做,你可以像現在這樣,在家裡分析情報,利用你的經驗為我們出謀劃策,但是,你千萬不要到戰場上去,答應我,衝鋒陷陣的事由我們來作。我相信,這也是無影少主的心願。”

  “為什麼?”

  “因為太危險!聖域不是一般的敵人,他們很恐怖,很可怕,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那好吧。”純兒答應的非常快,可好心裡想的卻是,“這些事到時候再說吧。”

  無影一行人繼續遍訪西域中各個城邦,很快,消息就傳遍了西域——回鶻部老首領的兒子終於回來了,而且是一位胸懷坦蕩,武功高強的英雄。

  同時,孔雀城為回鶻部保留的那些財寶也起到了極大的作用,見到回鶻部突然開始大規模的修築王城,招兵買馬,人們紛紛傳說,回鶻部少主歸來以後,啟用了一批被世代埋藏著的珍寶,這些財富,足以把整個西域買下來!

  這個時候,還真有幾批不知死的強盜,跑到回鶻城去妄圖打劫這批財寶,卻被早有防備的回鶻士兵抓的抓,殺的殺。

  回鶻部一時名聲大振, 無數西域的城邦現在都懷著同一個念頭,相信過不了多久,回鶻部就會捲土重來,重新振興起來。

  回鶻部的信譽不斷的提升,無影的目的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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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回鶻部的這些消息不斷的傳到孔雀城,國主萬分高興,每聽到一個消息,都會和端木、純兒討論半天。每當國主不住口的稱讚無影的時候,純兒都會想起遠在天邊的那個人——此刻,你也正是這機關報躊躇滿志吧?

  純兒想錯了,現在的端昊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北方的大梁國氣勢洶洶的在黃河北岸排開了陣勢,拓跋傲疆早已經親赴戰場了,每天傳回的戰報上清楚的說明,大梁國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準備,戰爭隨時有可能爆發。

  其實端昊心裡也明白,鴻雁公主的事情只不過是一個藉口,完顏洪烈和自己一樣,決不是一個能夠甘心和別人平分天下的人,所以,兩國之間的這一戰遲早都會爆發。只是不知道由於什麼原因,這場戰爭比端昊預計的早了五到七年,可就是這五年啊,就足以讓端昊狼狽了。端昊相信,如果再給他五年的時間,他的軍隊,他的武器一定都可以達到最佳的狀態,到時候,大梁國根本不是威脅,可是現在,這場戰爭的勝負還真是難料。

  而火上澆油的是,一直固守西南邊陲的梨氏家族突然變得纏了起來,開始不斷的向端昊提出各種目標求。本來,梨氏家族既是封疆的王族,又是太后和皇后的娘家,一般的要求端昊還是不會駁回的。但是,隨著端昊的讓步,梨氏家庭越來越得寸進尺了。而且,據密探回報,他們竟然已經開始在西南秘密屯兵!梨氏家族究竟想要幹什麼?

  腹背受敵之時,端昊身邊卻連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都沒有,拓跋去了疆場,無影去了回鶻部,純兒直到現在都下落不明,端昊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孤寡家寡人的悲哀。

  這天,無影他們幾個人來到了沙漠中一個小小的綠洲,其實這裡都不能算是綠洲,只是有一小片小小的胡楊林,而胡楊林中,搭建著一處簡單的房屋,這處房屋雖然很小也挺簡陋了,但是在這方圓百里卻是大大的有名。

  因為在此附近很遠一段距離內,只有這一個地方,可以為過往的商旅提供補給和清水,所以,這裡成了過往商旅的一處必經之地。

  因為還沒有到達城邦的附近,所以無影他們幾個人現在都換上了普通的西域人裝束,他們坐在這個小客店中,吃著客店準備的非常簡單的飯菜,準備稍事休息之後,就去到下一個城邦。

  這時,一陣馬嘶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幾人回頭一望,就見有五六匹馬正在朝著客店狂奔而來,眼見著馬頭就要撞到門前的胡楊林了,幾個人同時一勒手中的韁繩,馬兒立刻就像被定住一樣,筆直的站立在了沙漠上。

  無影幾人的目光都變得銳利了,因為從剛才這幾個人一勒馬的動作就能看出來,他們都是沙漠中的高手。

  而沙漠中的高手只有三種人,一、強盜,二、各個城邦的護衛,三、聖域中人!

  “你們怎麼看?”無影回過身來,低聲問道。

  “不會是強盜,他們雖然身手高強,但是臉上的皮膚很細膩,不像是常年奔走在風沙中的人。”

  “也不會是哪個城邦的護衛,城邦的護衛在沙漠中行走的時候,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都是穿著能夠表明身份的衣服,而這幾個人的服飾不屬於附近的任何一個城邦的風格。”

  “最主要的是,他們臉色木然,眼神收斂,一看就是努力的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他們應該是來自於——聖域!”

  結論一得出,無影的幾個近臣侍衛,就都立刻繃緊了身體,手也下意識的握住了身上的佩刀。

  “放鬆點兒,”無影淡淡的說道:“這只是幾個小角色,看樣子應該是去執行什麼任務的,不要輕舉妄動打草驚蛇,能不發生衝突最好,現在,還不是收拾他們的時候。”

  侍衛們都稍微了放鬆了一些,但是仍舊是全神貫注的戒備著這幾個人。

  其實無影的這幾個侍的心情也非常複雜。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己的這位少主武功實在是高強,而且行走江湖的經驗,超過了他們所有人的總和。一方面來說,自己的少主如此的英雄,肯定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可是,另一方面呢,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所保護的人的武功比自己高的多,這又實在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情。

  無影表面上仍就在專心的吃飯,可實際上,他已經在凝神運功,暗暗傾聽——他想要知道,這幾個人究竟要去幹什麼。

  侍衛看見,少主吃飯的速度越來越慢了,可是看起來少主的臉色還是那麼平靜,當然,話又說回來了,他們還真沒見過他們的少主,臉色不平靜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功夫不大,那幾個人就吃完了飯,又裝上了些清水,就很快的離開了,確定他們走遠了,無影才簡單的說了一句:“都出來,我有話要說。”

  眾人不明所以,跟著無影到了外面空曠的所在,無影才說道:“剛才那幾個人的確是聖域的人,他們現在是要去孔雀城,紛呈孔雀城的水源投毒,因為據可靠情報,現在那個人就在孔雀城。

  “那個人?“一個侍衛說道:”是指的波斯王子?“

  無影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應該是,我們收集來的情報中不是有一條嗎?不論這位波斯王子在哪裡出現,聖域都要給這個地方帶去災難。”

  一個侍衛滿懷怒氣的質問了出來:“難道災難還包括給水源投毒嗎?弄不好,這會把孔雀城的所有人都害死的。他們也太狠毒了吧?”

  另一個侍衛冷笑了一聲:“如果不狠毒,怎麼能算是聖域呢?少主,我們現在該怎做?”

  “你們兵分兩路,一路去孔雀城報警,讓他們早做準備。另一路,返回回鶻部,把我們遭遇到了聖域中人的消息傳遞迴去,這樣,如果我們萬一遭到什麼不測,部落中就能儘早得到消息。”

  “那少主您呢?”

  “這幾個聖域的人騎術精湛,主算我們抄近路,恐怕也只是和他們同時到達孔雀城。那樣我怕孔雀城會不來及做準備。所以,我去拖住他們,能把他們解決掉最好,如果不能,我也能耽擱他們一段時間。”

  “我們陪您去,我們是您的侍衛,不能讓您孤身犯險。”

  “不用了,聖域的人動起手來,都是不要命的,你們不要做這種無謂的犧牲。”

  “少主說錯了,我們也知道我們的武功不如您,但是,保護您是我們的職責,更何況,孔雀城對我們回鶻部重情重義,我們回鶻族人,為了保護孔雀城犧牲性命,也是應該的。”

  無影再一次被西域漢子這種特有的豪情震動了:“好,兩個武功最好的,跟我來!其他人,按計畫行動!”

  眾人向離弦的快箭一樣,打馬奔馳而去。

  無影帶著兩個人沿著一條近路斜插了過去,沒走多久,就見到了那幾個聖域人的身影。

  無影催馬上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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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幾個聖域的人看見了無影,認出來他就是剛才在客店吃飯的那個人,微微一愣:“你們想幹什麼?”

  “如果有可能,我就活捉你們,儘可能的打探出聖域的消息,如果沒有可能,我就殺死你們。”無影平心靜氣的說道。

  回鶻部的侍衛在心中叫絕:“能夠這樣坦誠的,全天下恐怕也就是他們的少主了,這是不是就叫藝高人膽大?”

  而這幾個聖域的人也挺絕的其中一個禮貌的說道:“你殺不死我的,但是現在我肯定會殺死你。在你臨死之前,我還是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和我們作對?”

  “回鶻少主!”無影淡淡答道。

  這四個字雖然簡單,但是足可以說明一切了,一知道了無影的身份,那幾個聖域人的眼中立刻就都冒出了凶光。打頭的那個說道:“原來你就是回鶻少主!那我改了主意了,我不會殺你了,我要活捉你,因為你活著比死了值錢多了。”

  無影不再說話,縱身從馬上跳了起來,飛身就來到了打頭的這個人跟前,手中長劍刺出,那個人慌忙閃開,但是已經晚了,無影一劍就刺入了他左邊的胸膛——這就是無影名震天下的劍法,絕不花哨,一劍斃命。

  看見少主一擊得手,兩個回鶻侍衛精神大振——跟著一個武功蓋世的少主就是好!

  幾個人打到了一起,無影一邊打心中一邊暗暗奇怪,這幾個聖域的人武功並不高啊。忽然,一條情報出現在了無影的腦海裡——聖域中人善用奇門暗哭,殺人無數!

  “小心暗器!”無影高喝了一聲。

  但是,還是來不及了,倒不是無影他們躲不開聖域的暗器——天下恐怕還沒有能傷害到無影的暗器,只是聖域所用過的暗器,太獨特了。

  只見一個聖域中人抽身跳到圈外,從斗篷下面掏出了一把簡易而且略顯粗糙的手槍!

  兩個侍衛和無影都被手槍打中了,而無影更是身中四槍,在他暈倒前的那一剎那,無影拋出了手中的長劍,直刺中那個聖域人的胸膛,然後穿胸而過。聖域中人也全被殺死了。

  無影緊緊摁住自己的胸前的傷口,看著鮮血源源不斷的湧了出來,他感到生命在一點點離自己遠去:“父王,孩兒沒用,不能振興回鶻部了。純兒,永別了……”

  那兩個到孔雀城報信的侍衛,把消息送到之後,就迫不及待的要回去救援無影他們。

  孔雀城國主也非常著急,派出大隊士兵跟隨著回鶻侍衛一起去救人。

  “我也去。”看見端木要和士兵們一起出發去救無影,純兒說道。

  “你不能去,太危險。”端木態度堅決。

  “哎呀,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什麼樣的危險都見過的,讓我去了,沒準還能幫上忙呢。”

  63、一步步走進陷阱

  無影在沙漠上昏迷著,黃沙已經掩埋了他大半個身子,他還全然不知。可能是因為死神已經臨近一級故吧,從小到大的一幕幕情景在他的眼前一一閃過,可是,他卻什麼都看不清楚。

  他既不知道此時自己的夢中究竟出現了些什麼,也不知道,這個時候,三四個騎馬的人已經來到了他的身旁。

  “首領,這個人還沒有死。”一個人摸了摸無影的鼻息說道。

  馬上那個首領披著長長的斗篷,頭上戴著一個風帽,斗篷的一角被提起來遮住了臉頰。只聽那個首領冷哼了一聲,這一發出聲音,才聽出來,原來,這個首領竟然是女人。

  “哼,就算現在還有氣息也沒用了,你看他的臉色,已經完全是死人的顏色了,這個人沒救了。就讓他在這裡等死吧。”

  顯然,這幾個人已經習慣了他們首領的這種冷漠無情,也都不以為意,紛紛上馬,就要離去。

  忽然,首領又勒住了馬頭,說道:“你們去看看,那是什麼東西?”

  首領用手一指,原來,被無影拋出刺穿那個聖域人胸膛的長劍,還釘在那個人的身體上,直立在沙海中。雖然長劍的劍身已經被黃沙埋上了大半,但是還有劍柄,和一截劍刃露在外面。

  “好像是一把寶劍。”

  “拿來我看看。”首領說道。

  隨從走到了屍體跟前,拔了拔寶劍,發現寶劍已經洞穿了那具屍體,於是一手握住寶劍,抬起一隻腳,照著屍體就是一腳,把屍體踢飛了出去,寶劍就落到了這個隨從手裡。

  “這個人的力氣夠大的,寶劍把整個人都扎透了。”

  那個首領接過寶劍,認真的審視著,喃喃道:“恐怕,他是受傷後才擲出的寶劍,否則,力道會比這大的多。”

  “為什麼,您認識他?”

  “我不認識他!但是,我想我認出了這把寶劍!”

  “您是說,您通過這把寶劍而猜出了這個人的身份?”

  首領點了點頭:“但願我猜錯了。好了,把這個人帶回去,看看還能不能救活他。還有,把這些屍體都帶走,不要留下一點痕跡,省的麻煩。

  這一群人手腳麻利的把無影和那些屍體一起帶走了,一霎時,沙漠上就變得乾乾淨淨,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孔雀城國主派出的侍衛各個都是騎術精湛的高手,他們從孔雀城出來一路狂奔,可是眼見著已經到了那片小小的胡楊林了,卻什麼都沒有發現。人們又調轉過頭來,原路返回,可是仍舊什麼都沒有發現,他們就這樣來來回回了很多趟,沙漠上一直是一片寂靜空蕩。

  無影的那兩個侍衛都快急瘋,回頭就又要去找,端木攔住了他們:“你們這麼瞎撞不是辦法,沙漠這麼大,你們這麼漫無目的的找,就算是累死也找不到的。”

  “那怎麼辦?”一個侍衛的眼睛都急紅了。

  端木沉吟了片刻:“先讓孔雀城的部隊回去,免得打草驚蛇,我們幾個到那個客店去,問一問最近都有哪些人經過這裡。”

  “如果他們沒看到有人經過呢?”純兒問道——她到底還是跟著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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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八

  “那就說明,帶走他們的那些人的巢穴,就在這附近,我們至少就可以圈定一些目標了。”

  “會不會是聖域的人帶走了少主?”一個侍衛問道。

  端木緩緩搖了搖頭:“不會,我相信你們少主的身手,就算是聖域的人,恐怕也不可能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把他帶走。”

  而這時,去胡楊林的客店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店家說,自從我們走後,就沒再來過任何客人。”

  端木目光凌厲:“那就說明,劫走少主他們的人,在這附近一定有巢穴。我們現在先返回去,請孔雀城國主幫忙。”

  國主正在自己的宮殿中,焦躁不安的等待著端木他們的消息,他一聽完端木的分析,立刻就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就好辦了。我們孔雀城雖然只是一個城邦,但是在這方圓五百里之內,不論是城邦還是匪巢,都會給我些面子的!”

  “雅魯”國主忽然高喝了一聲。國主的身上,此刻再也沒有了往日裡那種縱情聲色的浪蕩,而完全變成了一位彈指間號令千軍萬馬的元帥。

  “在!”純兒一到孔雀城時見到的那位鐵塔般的高大武士應聲走了進來。

  他的身材太高大了,一進來,就好像一下子就填滿了大半間屋子。

  “你現帶幾個人,和這位回鶻部的朋友一起,帶著我們孔雀城的食物,由近及遠,去一一走訪這附近的各個城邦、匪巢,不要遺漏掉任何一家。每到一處,就問他們今天正午,有沒有在胡楊林客店通往孔雀城的大路上,見過幾個陌生人,並且帶走了他們。如果是他們帶走了,不論是死是活,我們都要。如果沒有帶走,能告訴我們一些線索也可以!”

  “是!”

  “還有,千萬不許透漏少主的身份!”

  “明白!”

  “另外,隨時派信者跟孔雀城中保持聯繫,一旦有哪個城邦或者匪巢不予配合,立刻送信回來,我在城中集結好人馬。如果接到你的消息,我會立刻派兵,直搗他們城下,救出少主!”

  “是!”

  站在一旁的純兒不由的暗暗感嘆:“大漠中,果然是一個完全靠實力說話的地方。”

  端木和純兒跟著雅魯騎快馬離開了了孔雀城,他們每到一處地方,雅魯就會親自上前,捧出孔雀城的信物,再說明來意。原來,孔雀城的信物,是一塊墜在金鏈子上的巨大的孔雀石。

  純兒隱約知道,孔雀石好像是分為什麼三孔孔雀石,七孔孔雀石,九孔孔雀石,孔數越多,孔雀石就越名貴。雖然,純兒看不懂雅魯手上的孔雀石是幾孔的,但是,從孔雀石的光華和色澤上不難看出,這塊孔雀石不是凡物。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雅魯和端木他們馬不停蹄的奔波了一天,還是茫然沒有頭緒。夜色四合,天空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在沙漠中,這樣的夜晚是絕對不能趕路的。眾人只得暫時駐紮休息。

  雖然勞累了一天,但是,因為得不到無影他們的消息,每個人都心急如焚,無心睡眠。

  “雅魯大哥,會不會有城邦或者匪巢把少主他們藏匿起來,然後又出於什麼目的,故意不告訴我們。”

  雅魯沉吟著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其實,這附近大大小小的城邦和強盜都認識我的,所以我平時出來辦事,並不用帶這個信物。今天,國主特意讓我把信物帶出來,就是要表明,這件事對於孔雀城的重要性。我們孔雀城的實力雖然無法和聖域,和西域那些大國抗衡,但是,震懾住附近這一小片沙漠還是沒問題的。”雅魯這樣解釋道。

  看著回鶻部侍衛那種憂心忡忡的樣子,雅魯又勸慰道:“兄弟,你們放心吧,少主是為了給我們孔雀城報信示警才遇險的,我就是死也要救回少主。如果真的有人,敢把少主藏匿起來或者殺害了,那不用國主出兵,我雅魯一個人,就能踏平他們的巢穴!”

  回鶻部武士們知道雅魯說的都是真心話,但是,他們真不願意看到那樣的局面出現。

  而此時在胡楊女的駐紮地,無影仍舊在生死的邊緣掙扎。——原來,救回無影的那個蒙面女人,正是胡楊女。

  胡楊女正獨自一人關在屋子裡,在燈下,用心的看著無影那把寶劍,寶劍上的血污已經被擦拭乾淨了,寶劍上寒光閃閃,殺氣逼人。

  胡楊女反覆看著這把劍,這把寶劍的劍身極為的修長,劍刃極薄,而且上面隱隱的呈現出一種奇異的粉紅色,寶劍微微一舞動,就會化作一抹紅色的光影。

  在胡楊女最深的記憶中,一個男人的聲音隱隱響起:“我見過的最奇異的一把寶劍,就是西蜀國第一高手日下無影所用的那把寶劍。那把寶劍的外形與所有的寶劍都不同。劍身又細又長,還帶著一種紅色,舞動起來,就好像一條時隱時現的神龍一樣。

  要說起他的寶劍來,真是大有來歷,日下無影的師傅在早年間,無意中得到了一本上古留下來的劍譜,劍譜上所畫的寶劍式樣非常的古怪,劍譜上還專門有關於這把寶劍的鍛造方法。

  好像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他的師傅當時一看到這本劍譜,就被上面的那把寶劍迷住了,所以放下一切事情,用七年時間,按照劍譜上的提示,收集材料,親手鍛造出了這把寶劍。後來又過了一些年,才終於找到了適合使用這把寶劍的弟子,就是日下無影。無影,果然也沒有辜負他師傅的期望,年紀輕輕就靠著這把寶劍,威震江湖。”

  “日下無影!日下無影!整天就聽你說那個日下無影,你心裡就只有他!”一個女子聲音清脆的搶白道:“他就那麼好嗎?”

  “他的確是很好啊,真的,一般人都覺得日下無影很冷漠,很不好接近,其實他心地正直,嫉惡如仇,是一位真正的英雄。”

  “就算他是英雄你也不用老說他啊?”

  “不是你讓我說的嗎?”

  “我讓你說什麼了?”

  “你剛才不是讓我說說都有哪些朋友嗎?”

  “好好,就算是我讓你說的,可是我也不想聽你說日下無影,我想聽你說說別的朋友。”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至於別的朋友,還有……”

  “哎呀!”女孩在發火了:“你是真不懂啊,我是讓你說女的朋友!”

  “女的朋友?我從來沒有女的朋友。”

  “我不信。”雖然女孩子嘴上說不信,但是從聲音中就能聽出來,她聽到這個答案非常的開心。

  “真的沒有。”

  “那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真的。”那個男人的聲音分外的認真:“我從來不和女孩子做朋友。”

  “為什麼?”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8:55
一六九

  “因為和女孩子在一起沒意思。和她們在一起,又不能切磋武藝,又不能一起騎馬打獵,又不能談論戰術,多沒意思啊。”

  “你真傻!誰和女孩子在一起,是為了談論這些啊?”女孩子嬌嗔道。

  “那和女孩子在一起是為了談論什麼?”男人有些茫然。

  “氣死我了,不跟你說了!”女孩子又發脾氣了。

  胡楊女忽然用力的甩了甩頭:“今天這是怎麼了?怎會麼想起這些事情來。”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一個隨從走了進來。

  “首領。”

  “那個人死了嗎?”

  “還沒有。”

  “哼,命還挺大!”胡楊女冷哼了一聲。

  “的確奇怪,這個人又是被聖域的那種奇特的暗器所傷,不過平時我們見過的受傷的人,只要被暗器傷了一處,就必死無疑,可是這個人被暗器傷了四處,直到現在竟然還有一口氣!”隨從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這也沒什麼可奇怪的,護龍一族,本來就有很多奇怪的法門。”

  “什麼龍?”顯然,隨從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沒什麼,那是中原的一個門派。”胡楊女不想再多談這個話題,問道:“用草藥給他止血了嗎?”

  “一直在用,但是用處不大。聖域的暗器好像有改良,這個人的傷口比以往的人又重要的多。”

  胡楊女點了點頭,冷冷道:“這個聖域改良暗器的速度倒是挺快,每隔一年半載的,他們的暗器總會有些變化。”胡楊女停了一下,吩咐道:“繼續給他用草紙止血,我們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些了,是死是活就看他的命了。”

  隨從點頭走了出去。

  胡楊女喃喃自語道:“護龍一族!這個名字也是當年他告訴我的,今天這是怎麼了,多少年沒有想起來的事,今天一下卻全都想起來了。不是說這輩子已經傷透了心了,永遠都不會再想起他了嗎?可是為什麼,一看這把寶劍,一感覺到這個男人有可能是他的朋友,我就毫不猶豫的出手相救了呢?胡楊女,你捫心自問,如果是因為他,你今天會去管這件閒事嗎?”

  胡楊女的眼神愈加的淒厲無常,她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用手輕輕撫摸著掛在牆上的,那根烏黑色的長鞭:“那個用玲瓏鞭的,叫方子純的女孩子究竟和你是什麼關係?你曾經說過,你不喜歡和女孩子在一起。因為和她們在一起的時候不能切磋武藝,不能一起騎馬打獵,也不能談論戰術。

  可是,據我看,這個方子純馬騎的不錯,兵法戰術也不錯,雖然鞭法不怎麼樣,但是也算是個練武的胚子。正因為,你要求的那些,她都具備了,所以,她手中才會有玲瓏鞭,對嗎?“

  胡楊女臉上的恨意愈加深重了:“很長時間了,我都是只殺壞人,很久沒有因為自己的心情而殺人了,可是今天,我想破個例,把那個方子純殺來玩兒玩兒!”胡楊女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其實,我挺喜歡那個叫方子純的小丫頭的,但是既然她會武藝,會騎馬打獵,會談論戰術,那麼她就非死不可了!”

  這時,又一個子隨從走了進來:“首領,剛才得到消息,孔雀城的雅魯今天一直帶著孔雀城的食物,走訪各個城邦和匪巢,每到一處地方,他都會出示信物,說要找幾個人,聽起來,他們要找的就是我們今天遇到的這批人。”

  胡楊女一愣:“雅魯都親自出面了,可是還帶著信物,這說明,這個人對孔雀城很重要啊。可是護龍一族的日下無影和孔雀城又有什麼關係呢?”

  “首領我們現在怎麼辦?”

  “雅魯他們現在在哪裡?”

  “在沙漠中紮營休整。看樣子,明天天一亮,他們還會繼續找。”

  “去給他們送個信兒,就說人被我救了,讓他們來接走吧。孔雀城的人都還不錯。”

  “是。”

  “帶隊的就來了雅魯一個人嗎?”

  “雅魯帶著幾個孔雀城的武士,還有兩個不認識的武士,還有那位波斯國的端木王子。”

  胡楊女的眼睛忽然一亮:“跟端木王子在一起的,有沒有一個女人!?”

  隨從嚇了一跳,楞了一下才說道:“首領真是料事如神,還真有一個女人和他們在一起。十幾歲的年紀,看長相應該是漢人!”

  “方子純!?”胡楊女一字字說道。“世上還有這麼巧的事。既然你想自己送上門來,那,你就來吧。”

  “首領,我們現在去通知雅魯嗎?”

  “不用了。”

  “不用了?”隨從有點兒懵,首領怎麼又改變主意了嗎?

  “我是說不用大晚上的再跑一趟了,明天早上再說吧。”

  “那要是那個人今天晚上死了呢?”

  “死就死吧。大漠中天天都死人,他死了又怎麼了?”

  隨從跟了胡楊女很多年了,已經知道了,首領本來就挺喜怒無常的,所以也就不再說話,點點頭,就出去了。

  “你喜歡的女人,我就殺了她!你的朋友,我就不在乎他的生死!這樣,就可以說明我已經忘掉你了吧!”胡楊女恨聲說道,絲毫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種做法,有多麼的自欺欺人!甚至連欺人都做不到,只是在欺騙自己。

  64、無影是我的丈夫

  猶在睡夢中的純兒,絲毫也不知道危險已經又一次逼近了自己,而且這一次,這危險來的是那樣的莫名,那樣的詭異。

  天色微明,端木他們就已經收拾起了營寨,準備上路了。就在他們的隊伍剛剛一啟動的時候,就看見一匹快馬從遠處飛奔而來。因為速度太快,所以,馬到之處,捲起了茫茫黃沙,這一人一馬就幾乎都被籠罩在了黃沙之中,看起來顯得模模糊糊的。

  雅魯看了一會兒說道:“這個人好像是衝著我們來的。”話音剛落,那匹馬已經奔、到了雅魯的面前。

  雅魯向前一進身,擋在了隊伍的前面,正迎住馬頭。而馬上的人,則一勒韁繩,馬兒硬生生的頓住了。只見馬上的人,也是頭戴風帽,披一件長長的斗篷,斗篷的一角被提了起來,遮住了臉龐。來人輕輕一抬手,拉下了斗篷,雅魯不禁微微一愣,這個人竟然是個女的。

  馬上的女人衝著雅魯微微一笑:“您是孔雀城的雅魯壯士嗎?”

  “我是雅魯,你是誰?”

  那個女人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從懷裡摸出來一一件東西,遞到了雅魯的面前,雅魯接過來一看,原來是一把用胡楊木雕刻的,兩寸多長的小劍,小劍的雕工非常簡單,但是雅魯看到這把小劍,卻神色一凜:“原來是胡楊女頭領的部下,失敬!”原來,這把胡楊木雕刻的小劍,就是胡楊女的標誌。

  “不知道胡楊女首領找我有什麼事情?”

  馬上那個女人又笑了,看上去,她似乎對雅魯很有好感:“首領聽說,你們在找一個人,而我們首領昨天恰巧在路上救了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所以,派我來通知你們一聲,你們如果願意,可以跟我去辨認一下。”

  眾人一聽這句話,都精神大振,回鶻部的侍衛更是喜出望外,急切的問道:“你們救得人人是什麼樣子的?”

  那個女人歪著頭想了一下:“樣子嗎,我形容不出來,不過,他的兵器應該是一柄又細又長的寶劍!”

  回鶻部的侍衛不禁歡呼了出來:“你們救了他,那太好了,他現在好嗎?”

  女人搖了搖了頭:“很不好,快死了。”

  “啊?”

  “不過我出來的時候還沒死。”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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