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穿越霸王花 作者:黑鯊 (已完成)

 
li60830 2019-1-4 17:37:4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7 25020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9:00
二〇〇

  孔雀城外的小路旁,山阿姐真的就跪在路邊,好身上的黑色斗篷支離破碎,上面還帶著斑斑血跡,一看就是剛剛經過了一場惡戰。

  看見純兒來了,山阿姐一翻手中的鋼刀,刀尖直對著自己的胸口,然後昂起頭,目視著純兒,眼中沒有哀求,只有決絕——這個烈性的女子,是寧可拿自己的生命去交換,也不願意向別人低頭祈求!

  純兒走上前,扶住了山阿姐的手臂,真城的說道:“山阿姐,你快起來,我一定會救胡楊女姐姐的,你不用這樣。”

  “你不用假惺惺的!我知道,讓你走天梯,你心裡一定會恨我們,我現在告訴你,走天梯這都是我的主意,那些暗箭、飛刀都是我佈置的,你要報仇儘管衝著我來!”

  純兒緩緩的搖了搖頭:“我不想報什麼仇,我也沒仇可報。走天梯之前,我們不是就說好了嗎,如果我走過了天梯,那麼我和胡楊女姐姐之間的仇恨,就一筆勾銷了。現在,我既然走過了天梯,那麼,我們之間也就無所謂仇恨了。”忽然,純兒的眼神一正:“好了,山阿姐,現在不是我們說這些的時候,胡楊女姐姐在哪裡,傷勢不等人,我們先救下她,有什麼事下來再說,好嗎?”

  山阿姐盯著純兒,滿腹狐疑:“你真的不想殺我解氣。”

  “我不想,我沒有那麼愛生氣。”純兒有些無奈了。

  山阿姐忽然目露寒光:“我明白了,你是想趁著給我們首領治傷的時候,直接割裂她是不是?”

  純兒聞聽愕然,她想不到自己一片好心,竟然換來山阿姐如此的猜測。沒等純兒說話,雅魯已經氣憤之極的開口了:“山阿姐,你這樣就不對了。是你來找純兒小姐,讓她給胡楊女治傷的。現在純兒小姐不計前嫌,答應為胡楊女治傷,你卻又要百般懷疑,既然這樣,你就請回吧,我們不為胡楊女治傷了,也省得受這種

  說著話,雅魯就做出了送客的姿勢。

  山阿姐深深的盯著純兒和雅魯,良久無言。多年的人生經達告訴她,人都是壞的,不會有人能主動的放下仇恨去幫助別人。今天,她來向純兒求救,純粹是無奈之舉。來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要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純兒出手相救。可是她沒有想到,純兒竟然不要她的命,這一下子,山阿姐實在是不敢信任純兒了。因為她無法相信,世界上還有這樣好的人。

  純兒制止住了雅魯:“雅魯大哥,您別這樣。”純兒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山阿姐,似乎是受過非常嚴重的刺激,所以心理有些不大正常,也就不和她計較了,而是說道:“山阿姐,我知道你可能有些不信任我,我也不多做解釋了,現在我們先救治胡楊女姐姐好嗎?在我救治胡楊女姐姐的時候,你可以一直守在身邊,看著我,可以嗎?”

  純兒的話打動了山阿姐,現在首領確實是危在旦夕,必須要救,那就只好信任純兒一回了,反正她會一直在旁邊盯著,真要純兒有什麼不軌的企圖,她就可以馬上殺了純兒為首領報仇。

  山阿姐打定了主意,說道:“好吧。首領現在離這裡不遠,我去接她過來。”

  看著山阿姐走遠了,雅魯有些後悔的說道:“要知道她是這樣的心思,我都不去找你,直接拒絕掉她就完了,省的又給你惹麻煩了。”

  “雅魯大哥,別這樣說,胡楊女救過我和四哥,還有端木大哥的命,我幫她也是應該的。而且,我相信,我們之間不會有仇恨,一定是什麼誤會,等把胡楊女救活,我們解開了誤會,就好了。”

  雅魯張了張嘴,但是沒有說話,因為他想說的是:“什麼事情都有風險,萬一你要是救不活胡楊女,那這個梁子可就結大了。”

  很快,山阿姐就又帶著兩個人牽扯著一匹馬走來了,馬背上,趴著一個人,正是昏迷中的胡楊女。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胡楊女安置在了純兒的房間中。因為這次有了些準備,所以不像上次救無影時那麼匆忙狼狽。

  玉環端進來一個火盆,雅魯為純兒找來了幾把小巧的尖刀,用起來比純兒的飛刀合適多了。屋子中只有純兒、玉環、山阿姐和雅魯。

  山阿姐目不轉睛的盯著純兒,而雅魯則死死的盯著山阿姐,全身都繃緊了。雅魯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只要發現山阿姐一有異動,馬上就出手擒拿山阿姐。而且外面也做好了佈置,萬一胡楊女命中注定,逃不過此劫。他直接就發兵剿滅了胡楊女的巢穴,省的他們再向純兒尋仇!

  “玉環,幫山阿姐解開這位姐姐的衣服。”純兒一邊用心的燒著尖刀一邊吩咐道。

  玉環依言走上前,協助山阿姐。胡楊女身上的傷也非常重,衣服都破碎在了身上。山阿姐顯然不太會照顧別人,雖然心中急得不行,但是手裡的動作卻顯得非常忙亂。倒是玉環心靈手巧,很快就幫胡楊女解開了衣服。

  忽然,純兒就聽到玉環發出了一聲驚呼聲,聲音中充滿了恐怕。純兒被嚇了一跳,不禁回頭望去,這一回頭,純兒也被嚇住了。

  原來,胡楊女那從不離身的面紗已經被解開了,純兒驚異的看見,胡楊女的臉上竟然已經被焚燬的看不出本來的樣貌了。

  胡楊女的眼緊閉著,臉上沒有眉毛,鼻子也已經模糊的看不出形狀,嘴唇也分辨不出來了。能看見的,只有臉上佈滿的傷疤。

  繞是純兒在上一世見廣識多,也不禁被嚇住了。

  純兒只看了一眼,就出於禮貌的避開了目光,看向了別處。但儘管如此,胡楊女那醜陋恐怖之極的樣子還是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腦海裡。

  不難看出來,胡楊女的臉是被某種藥物燒燬的。但是,這究竟是什麼藥物呢?竟然比硫酸、王水還要霸道?

  這時尖刀已經燒好了,純兒也就不再考慮胡楊女的臉了,趕緊走過來,開始為胡楊女治傷。

  可是,當她看到了胡楊女的身體的時候,又愣住了,在胡楊女的脖子上,竟然還有一道深深的傷疤,這道傷疤一看就是,被絞索勒出來的。這個胡楊女,背後究竟有怎樣的故事?

  胡楊女身體中的子彈,已經全被取出來了。純兒疲憊的癱軟到了椅子上。看到胡楊女的呼吸平穩了,體溫也慢慢的恢復了正常,山阿姐才放鬆了戒備。她感激的看了純兒一眼,可是這個孤僻已久的女人,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善意的感情了。

  純兒並沒有注意到山阿姐的表情,她的腦海裡,全部都被胡楊女臉上還有脖子上,那觸目驚心的傷疤填滿了。這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女人,究竟受過了多少磨難啊?

  三天後,胡楊女徹底清醒了過來,而且也有了一些力氣,這三天,一直是玉環和山阿姐一起照顧她。

  這天,純兒剛剛吃過早飯,山阿姐就來到了她的房間:“純兒小姐,我們首領請你過去一趟。她想當面向你道謝。”

  純兒愣了一下,她沒想到胡楊女剛剛甦醒,就要見自己。純兒跟著山阿姐來到了胡楊女臨時養傷的房間,就見胡楊女已經又遮起了面紗。

  “阿山,你出去吧。我和純兒小姐說幾句話。”

  屋子中,只剩下了胡楊女和純兒,還有,就是一屋子濃烈的草藥味兒。

  胡楊女斜靠在床上,眼睛望著對面的牆壁,過了很久,才低啞而冰冷的問道:“他……,好嗎?”

  純兒被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問的愣住了:“他?誰?”

  胡楊女漢息了一聲:“把玲瓏鞭交給你的人!”

  “我師兄?”純兒脫口而出,雖然曾經懷疑過,胡楊女就是拓跋傲疆心中深埋的那個女人,但是,自從見到了胡楊女的容貌以後,純兒就把這個念頭徹底的打消了。可是沒想到,胡楊女竟然主動跟她提起了玲瓏鞭,難道,她真的就是那個拓跋傲疆口中的大漠第一美女——柯韻琪?

  “怎麼,他是你的師兄?”胡楊女又問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9:00
二〇一

  純兒點了點頭:“他是雕花小箭的傳人,我是落蕊神針的傳人,所以自打我們偶遇後,就一直以師兄妹相稱。”

  “原來如此。”胡楊女輕輕點了點頭:“那玲瓏鞭是怎麼回事?”看來,她唸唸不忘的還是純兒手裡那根玲瓏鞭。

  “師兄說,我沒有防身的硬兵器,這樣行瞳江湖太吃虧了,就傳授了我這套玲瓏鞭。”

  “把玲瓏鞭給你的時候他沒說什麼?”

  “他就就這根玲瓏鞭是大漠第一美人柯韻琪的,至於他和柯韻琪之間的故事,等我長大了再告訴我。”

  “他,現在好嗎?”胡楊女又問了一遍。

  “挺好的吧,每天為國事奔波,皇上很信任他。”純兒儘量平淡的說道,她本能的覺得,現在不能提拓跋的感情狀況,免得讓胡楊女受剌激,可是純兒沒想到,她這句話,還是把胡楊女給刺激了。

  胡楊女怒喝了一聲:“皇上信任他!他現在還那麼聽那個壞皇帝的話?!”

  “壞皇帝!?”純兒驚愕,胡楊女和端昊之間應該沒有交集吧,為什麼胡楊女聽到了端昊的名字,比聽到了拓跋的名字還要激動呢?

  “姐姐,你說的壞皇帝是指的哪個皇帝?”純兒試探著問道。

  “還會有詮?就是西蜀國皇帝宇文端昊!那個開天闢地以來最大的混蛋!”

  這下沒錯了,胡楊女確實是在罵端昊。

  “姐姐,你認識宇文端昊嗎?”純兒真是覺得這件事情太不可思議了,遠在西域的一個被毀了容的女人,竟然會對端昊仇深似海,這也太巧合了吧?

  “認識!我太認識了!就算是他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他來!”胡楊女的眼中射出了逼人的寒光。

  現在任誰都能看出來,在胡楊女的心裡,對端昊的仇恨究竟有多深。

  過了一會兒,胡楊女的情緒略為平靜了一下,才說道:“好了,既然你口口聲聲叫我姐姐,我也就託大喊你一聲妹妹。現在,我告訴你,讓你走天梯,其實就是因為見你拿著玲瓏鞭,我心中氣不過,才故意害你的。我當時沒想到你會是她的師妹。你還恨我嗎?”

  純兒搖了搖頭:“事情都過去了,我早沒事了呢。不過,姐姐,你能告訴我你和師兄的故事嗎?”

  “你先告訴我,他是怎麼跟你說的?”

  “師兄說的很少,就說是去大漠剿匪,偶遇大漠第一美人柯韻琪,後來柯韻琪送給了他玲瓏鞭,沒有說其他的。”

  胡楊女輕嘆了一聲:“真是個傻丫頭,西蜀國哪裡有沙漠?西蜀國的將軍憑什麼跑到別的國家的沙漠來剿匪,這裡就算是盜菲也不礙他們的事啊?”

  純兒有些不好意思:“我當時確實沒想到,光想著問師兄和柯韻琪的故事了。”

  胡楊女淡然道:“那故事也沒什麼好聽的,無非就是一個傻瓜女人愛上了一個傻男人。”

  “姐姐,你能給我講講嗎?”

  胡楊女竟然輕笑了一聲:“人終究騙不了自己的心啊!我還以為,這些往事我都忘了呢。好了,看在你我投緣的份上,我就給你再講一遍吧。你猜對了,我就是柯韻琪!”

  雖然已經想到了胡楊女就是柯韻琪,但是聽她親口說出來,還是讓純兒受到了非常大的震動。可純兒沒想到,今天胡楊女帶給她的震撼,還遠遠沒有結束,只聽胡楊女接著說道:“我在西蜀國皇宮出生,在聖域中長大……”

  81、當強盜愛上警察

  純兒被胡楊女的話驚的目瞪口呆,她想到了胡楊女會是柯韻琪,也想到了,在胡楊女和拓跋傲疆之間,一定有過一段纏綿悱惻,讓人蕩氣迴腸的愛情往事。但是,她卻做夢也沒想到,胡楊女竟然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她出生在西蜀國的後宮,生長在聖域,那她究竟是什麼來歷?”

  看出了純兒的錯愕,胡楊女又發出了一聲輕笑,那是一種已經對世間萬物都失去了興趣的笑聲:“小妹妹,來,坐到我身邊來,聽我給你講一講我的故事,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這些事情的全部,連他,都不知道。”

  純兒現在已尼習慣了,在胡楊女的話語中,這個“他”就是特指的拓跋傲疆。

  純兒點了點頭,坐到了胡楊女的身旁。

  “小妹妹,我先問你,你對西蜀國的後宮瞭解嗎?”

  “知道一點。”

  “知道一點,那你聽起這個故事來,就容易多了。”胡楊女開始娓娓道來:“我的親生父親,是西蜀國的先皇,而我的親生母親,就是現在西蜀國的皇太后——梨太后!”

  “啊?!”純兒真沒想到,胡楊女竟然有這麼大的來頭。

  “怎麼?沒想到吧,大漠上的女悍匪,竟然會是堂堂西蜀的長公主。”

  “可是……那為什麼你會到了這裡?”純兒現在心中有一肚子的疑問,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要是照胡楊女這麼說,那她不就成了端昊的親姐妹了?

  胡楊女繼續說道:“為什麼?還不是為了那可惡的皇位和皇權!”胡楊女的聲音變得分外的冰冷:“我的親生母親,當時還叫梨貴妃,她一心想生下一個兒子來繼承王位,但是,卻偏偏生下了我。於是,她就和她的良家兄弟,也就是我的親舅舅相勾結,從民間找來了一個男嬰,換下了我。”

  純兒愕然:“那,那個男嬰就是……”

  “沒錯,就是現在西蜀國的皇帝宇文端昊——我的仇人!他奪走了我本來會非常幸福的生活!”

  “你就是為了這個才恨他的?”純兒問。

  “不,他代替了我這件事,我並不恨他,因為當時他也才是個嬰兒,要恨我也該恨那些操縱這一切的人們。我恨他,是因為他毀掉了我再次得到幸福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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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二

  胡楊女長長的呈了一口氣:“這些事情,是我十幾歲以後才慢慢知道的,現在我從頭講給你聽。”

  “本來,把我換出宮後,梨貴妃是想著讓她的兄弟把我撫養長大,然後再把我嫁給那個假皇子,但是,她的兄弟卻懷著自己的私心,他一心想讓自己的親生女兒來當這個未來的皇后。所以,嶺南王就想悄悄把我害死,然後,再告訴梨貴妃我已經夭亡了,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卻被一個人給偷走了。而負責處決我的人,並沒敢說出實話,而且,他很快也就被處死了。所以,直到現在嶺南王和梨太后都以為我已經死了。”

  “救走我的人,就是聖域的主人,他把我帶到聖域,撫養長大,教我武功,教我殺人,也教會了我這一身張揚乖張的性格。沒人的時候,我喊他主人,對外,我稱他做爹爹。

  “這些往事,都是聖域的主人告訴你的?“

  胡楊女點了點頭:“對。我在聖域長大,從小就跟在聖域的主人身邊……“

  “等一下,聖域主人撫養你長大,那他得有多大年紀了?“純兒有些好奇。

  胡楊女竟然茫然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有多大年紀,只知道,從我記事起他就是那副樣子,直到我叛逃出聖域的時候,他還是那副樣子。“

  “哦……“純兒暫且壓住心中的疑惑,又問道:”你說你叛逃出了聖域,又是怎麼回事?“

  “在我十九歲的時候,有一天主人來問我,想不想去西蜀國的皇宮玩兒玩兒,我那時就和現在的你差不多,天不怕地不怕,哪裡都想去玩兒,當下就答應了。主人又說,他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等把我送到西蜀國之後,我會成為一大官的養女,然後,那個大官就會把我送到宮裡,給那個剛剛才登基的小皇帝當妃子,而那個小皇帝和我同歲。我一聽,去宮裡當妃子,這個遊戲還沒玩兒過呢,就去玩兒玩兒唄,反正我一身功夫,什麼時候不想玩兒了,轉身就走,那道宮牆又困不住我。”

  純兒心中苦笑:“這胡楊女進宮時的想法,還真和自己當初一模一樣。”

  “當我到了京城之後,事情很快就安排妥當了,就住在那個大官家裡,等著選秀就行了。也是命裡該著,”胡楊女忽然悠悠嘆息了一聲:“那一天,我在屋裡煩了,就溜到街上去玩兒,結果就遇到了他……”

  “我師兄?”

  “對,就是他,拓跋傲疆。”胡楊女一字字的說道,這是多日以來,純兒第一次聽到,從她的嘴裡說出拓跋傲疆的名字。

  “他比我大一點兒,年輕英俊,我第一眼看見他就喜歡上了他,然後就去戲弄他,一來二去,我們就成了好朋友。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告訴的他,我叫柯韻琪,是大漠第一美人。誰想到,他就信了,還告訴了你。”話語間,不難聽出此時胡楊女心中那一絲淡淡的甜蜜。

  胡楊女接著說道:“可是既然我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當然就不想再進宮了,我只想做的妻子。所以,我就對送我來西蜀國的人說,我不進宮玩兒了,我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了,要嫁給他。”

  純兒隨著胡楊女的描述,眼前也出現了一幕幕怡人的畫面,一對金童玉女似的璧人,兩心相許。

  “結果沒想到,沒過幾天,主人竟然在一個深夜出現在了我的臥房裡,他是來阻止我的,他要我必須進宮!看我執意不答應,他就給我講了我的身世,末了,他還告訴了我他的想法,原來,他不僅是想讓我進宮做妃子,還想用聖域的力量幫助我,讓我一步步把西蜀國的皇權奪到手中。他還答應我,到時候,要讓我做西蜀國的女皇!”

  純兒聽了這話,不禁吃驚不已:“這個聖域主人竟然有這麼大原野心?!他一手養大的胡楊女如果做了西蜀國的女皇,那他還不成了西蜀的太上皇嗎?”

  “主人走了之後,我越想越氣,因為我根本不想當什麼女皇,只想做他的妻子,可是主人不允許,我從小在主人身邊長大,所以我知道主人的厲害,他不允許的事情我肯定做不成。慢慢的,我的怒火都集中到了宇文端昊的身上,我突然特別想殺死他!因為只要他死了,我就可以不進宮,去過自由自在的日子了。打定了主意,我就去刺殺他了。”

  “你真去了?”

  “真去了。”

  純兒歎服,這個胡楊女還真是想幹就干的脾氣。

  “結果那天正是他在皇宮中執勤,我剛剛翻進宮牆,我們倆就遭遇到了一起,一見面,他就認出了我,而且皇宮中的守衛全部都被驚動了,到處都是侍衛,火光。在那些侍衛趕到之前,傲疆趁亂把我掠出了皇宮,他一直把我帶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然後對我說,“我不問你為什麼要刺殺皇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今天我放過你,但是你我自此恩斷義絕!””然後他就一路逼我離開了西蜀國的京城。

  “你們就這麼結束了?”純兒已經聽得目眩神迷了。

  胡楊女冷笑了一聲:“結束?哪有那麼容易啊……

  我雖然沒能殺死那個假皇帝,但是主人卻從這件事裡,看出了我不願意進宮的決心,也就不再勉強我了,又把我帶蜀犬吠日了聖域。後來,我雖然人回到了聖域,但是心卻留在了西蜀國,我每天都在瘋狂的思念他。

  後來,我實在是相思難耐了,就開始瘋狂的劫殺西蜀國的商人……”

  “等等,你這又是為什麼?”純兒無法理解,相思難耐,就拚命殺人嗎?這是犯罪的理由嗎?

  “我想,他既然是西蜀國的武官,那麼既然出現了這樣的悍匪,威脅到了西蜀國商人的生命,他總該來剿匪吧。如果,他來剿匪,我就又可以見到他了。”

  “天啊!”純兒哀號了一聲:“這應該就算是因愛成狂吧。”

  “後來,在我夜闖皇宮的七年之後……“胡楊女繼續說道。

  “等一下。”純兒阻止住了她:“這七年你一直在殺西蜀國的商人?”

  胡楊女點了點頭,純兒的臉都變了顏色,天生的職業警覺,讓她簡直無法忍受這種事情。但是屈指一算,這些事畢竟已經發生在好幾年前了,現在就算想要追究,也無從追起了,純兒只好又問道:“那七年後又發生了什麼?”

  “那時,一件由波斯送進西蜀國的貴重禮物經過西域,據說這件禮物不僅貴重而且還意義非常。我就截下了這件禮物。這一次,那個假皇帝終於派傲疆來緝拿我了。”

  純兒心中無奈:“當強盜愛上警察,是不是就注定了是一場搏命的瘋狂!”

  “我們又相遇了,這一次,是在大漠。再度重逢,他變了,我也變了,但是從他的眼睛中,我能夠看出來,他對我的情沒有變。

  這一次,我們又爭執起來了,我讓他跟我走,放棄所有的一切,和我一起浪跡天涯。他讓我跟他回京,接受那個假皇帝的懲罰,他說,他會為我求情,饒過我的死罪,然後不管我受到什麼樣的懲罰,他都會照顧我一輩子。我說,我不去,我不允許任何人懲罰我。但是他說,我必須得去,因為我身上的罪孽太重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9:01
二〇三

  純兒無話可說,因為她知道,拓跋傲疆說的對,胡楊女身上的罪孽的確是太重了。他確實沒有辦法再次徇私放過她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假皇帝又傳來了一道聖旨,他說,我罪大惡極,讓傲疆抓住我以後,就在當地就地正法,以慰那些被我殺死的西蜀國商人的在天之靈!傲疆竟然接下了聖旨!並且要按照聖旨上的要求執行!

  看他這麼絕情,我的心死了。我真實性放棄了反抗,自從認識他那天起,我就開始只為他而活著,既然他都不再珍惜我的生命,我又何苦自己珍惜。”

  “那你……”純兒已經完全被這個曲折的故事吸引住了。

  “我就直接去伏法了。而傲疆則當眾絞死了我,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對於那個假皇帝的忠心!他對皇帝的忠心,已經遠遠的超過了他對我的感情。”

  純兒低頭不語,因為她覺得自己能夠理解拓跋傲疆當時的感受,這不僅僅是忠心的問題,還有人心中那道善與惡的分水嶺。尤其是,拓跋傲疆域本來又是一個嫉惡如仇,一身正氣的男人。

  “然後,我就留下了這道傷疤。”

  胡楊女的手輕輕摸過了自己的脖徑。

  “那又是誰救了你?”純兒問道,既然胡楊女沒有死,那就一定是有人救她了。

  “是主人。他買通了行刑的人,為我留下了一縷氣息,然後,又用一個易過容的死人來代替我的屍體,趁著夜色救走了我。”

  “聖域的主人倒是對你不錯……”純兒喃喃道。

  胡楊女冷笑了一聲:“對我不錯?他那是有目的的,花費了二十多年心血養大的棋子,他怎麼會輕易的捨棄掉呢?”

  “那後來呢?”

  “經過了這次事情,我的心意就發生了變化,我發現原來傲疆是那樣的正直,那樣的容不得一絲一毫的罪惡。我後悔了,我願意為了他做一個好人,從此不再作惡。哪怕今生我不能再和他在一起,我也要多積些功德,好在來世再清清白白的嫁給他。”

  胡楊女說話的聲音很平淡,但是不知怎地,聽見她說這樣的話,純兒竟然鼻子一酸,眼淚差點落下來——胡楊女對於拓跋傲疆的愛,已經是深入骨髓了——誤了今生,許下來世,還有什麼樣的感情,可以和她這份濃烈的愛相比擬啊。

  和純兒比起來,胡楊女反倒是份外的平靜,她接著說道:“我不肯再做惡事,當然就違背了主人的心願,他這個人,從來就是只做壞事不做好事的。而他也不允許手下的人,不去做壞事。”

  純兒不禁再次由衷的感到,這個聖域的主人,還真是壞人中的極品。

  胡楊女仍舊在訴說:“主人用了很多手段逼我就範,但是我心意已決,拒不妥協。最後,主人提出來,如果我肯讓他豢養的毒蟲啃噬我的臉,而且啃噬整整一夜,他就放過我,從此,我和聖域就再也沒有了任何瓜葛……”

  “啊!”純兒失聲驚叫了出來。

  胡楊女聲音枯澀的說道:“阿山說,你給我治傷的時候,已經看見了我的臉,那後來的事你就都知道了……”停了一下,胡楊女又說道:“從聖域出來以後,我就改名叫胡楊女了,因為柯韻琪已經死了,活著的,是胡楊女了。我覺得自己就像是胡楊樹一樣,雖然還挺立著,但是已經枯死了。”

  胡楊女的故事講完了,她和純兒都久久的沉默無言。

  過了很久,純兒又問道:“那你叛離出聖域以後,就一直在這片大漠生活?”

  “對。”

  “你為什麼不去找師兄?”

  胡楊女慘笑了一聲:“當年我貌美如花的時候,都沒能收住他的心,現在我這幅鬼樣子,又怎麼見他啊?如果是你,被毀了容,你會想讓你心愛的男人看到嗎?”

  純兒無言以對,胡楊女繼續說道:“再說了,傲疆不能原諒我手上沾滿血腥,我就下決心用餘下的時光來做善事,以贖回我的罪惡。其實,我自己並不在乎這些東西,我是因為他在乎,我才會這麼做的……

  真的,讓你走天梯,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害人,而我只是因為氣不過,你拿著我的玲瓏鞭……你能原諒我嗎?”

  純兒輕輕的握住了胡楊女的手:“姐姐,沒關係的,你心裡的苦我都明白。”想了一下,純兒又問道:“那,姐姐,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胡楊女淡淡的說道:“我還會留在這片大漠中,繼續為了他而贖罪……”

  忽然,純兒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姐姐,既然聖域已經答應你,讓你離開了,為什麼又總是要找你的麻煩?”

  “這是兩回事,他們現在不是在打柯韻琪的麻煩,而是在找胡楊女的麻煩,他們害人,而我在大漠中救人,總會得罪他們的。”

  “哦,是這樣……”

  胡楊女的講述結束了,整整一天,純兒的心都還沉浸在這個悲傷至極的愛情故事中。

  入夜,純兒在自己的房間中,輾轉難免,腦子裡總是會出現柯韻琪這坎坷的一生,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沉沉睡去。

  而她沒有發現,就在她剛一睡著的時候,從她房間的屋頂和牆壁交接的地方,一道道黑色的液體,蜿蜿蜒蜒的流了下來,很快,牆壁上就出現了一條條詭異之極的黑色花紋……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9:01
二〇四

  82、鬼船

  純兒的臥房中一片幽暗,只有淡淡的月光透過窗上的紗簾灑了進來,穩穩的鋪滿一地。

  床離窗戶較遠,正處在一塊陰影裡,床上的純兒睡夢正酣。她絲毫也沒有意識到,死神已經來到了眼前。

  牆上那些黑色的液體還在蜿蜿蜒蜒的向下延伸著,每一條黑色的痕跡都像有了生命一樣,行走出的印記異樣的靈活、詭異。

  那些黑色的痕跡沿著牆壁蜿蜒而下,一直流到了地上,仍舊在向前流淌著,而且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目標明確的就向著床鋪的方向蔓延過去,而睡夢中的純兒,卻還似渾然不覺。

  那些黑色而粘稠的液體,慢慢的在純兒的床周圍聚合,把那張木床圍在了中間。緊跟著,那些粘稠的液體就沿著床腿開始向上攀延!眼看著這引起液體已經都爬上床,團聚在了純兒的身邊了,就在它們馬上就要爬到純兒的身體上去時,它們終於停住了。

  就好像忽然之間,一切都凝固了,屋子中又恢復了無比的靜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忽然,臥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月光中,走進來兩個纖長的黑色身影,兩個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的靠近了純兒,其中一個,彎腰托起了純兒。

  而純兒就像一隻昏迷了的天鵝一樣,軟軟的靠在了那個黑衣人的臂彎中。黑衣人用自己那黑色的大鬥篷,把純兒整個掩了起來,然後迅速的走出了房門。

  而此時,院子裡還有一個人,正屏氣凝神的站在端木臻華的臥室窗外,聚精會神的拿著一個小竹筒對著窗戶的縫隙,一動不動。

  直到發現兩個同伴從純兒的臥室裡出來,他才回頭眺望,似乎在詢問什麼。而那個抱著純兒的黑衣人,則朝著他微微一點頭,示意已經得手了。

  看懂了同伴的眼神之後,那個站在端木窗外的黑衣人也就不再遲疑,馬上就跟隨在那兩個黑衣人之後,離開了小院,三個人迅速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而在純兒的臥室裡,當純兒被掠走了以後,那些似乎沉睡了的黑色的液體,又開始緩緩的蠕動了起來,它們開始沿著來時的方向,有條不紊的向回退去。退下床,沿著床腿退到地上,然後又沿著來時的路退到牆上,退到牆壁和房頂的交界處,最後,全部都消失在了屋頂的縫隙中。

  臥室中,現在真正的恢復了平靜,除了少了一個純兒。

  第二天,天光剛剛放亮,雅魯就按照每天的慣例,開始在孔雀城的各個入口處巡查。

  當他走到最僻靜的一個入口處的時候,雅魯的臉色霎時就變了,因為他看見守衛入口的衛士們,都倒在了路邊,而且都還在昏睡著。

  雅魯緊跑了兩步,來到了侍衛們的身邊,蹲下身子認真觀察,發現這些侍衛全身上下都沒有一點傷痕,呼吸也非常的平穩,就是沉沉的瞅著了,任憑你怎麼推怎麼叫就是不醒!

  雅魯的對敵經驗是何等的豐富?所以他當然不會認為這些侍衛是睡著了,他很清楚,他們是著了暗算——而且,是一種非常厲害的,連他雅魯都看不出端倪的暗算!

  雅魯的目光立刻就變的清冽冷峻了,他從懷裡掏出了一隻號角,嗚嗚吹響。隨著號角聲傳遍孔雀城的每一個角落,一隊隊侍衛立刻就迅速而又有條不紊的出現了。他們都是久經訓練的,不用任何人吩咐,就快速的找到了自己應該駐守防禦的位置。

  雅魯的號角聲,就是孔雀城遭遇到了強敵的訊號,所以,轉眼間,整個孔雀城就都戒備了起來。

  “關閉所有的門戶,迅速清查,看城中是否來了外人,保護好皇宮和國主,還有端木王子和純兒小姐。”雅魯沉聲發佈著一連串的命令。

  消息很快就反饋回來了,現在城中沒有一個外人,孔雀城附近也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國主安然無恙,但是……

  聽到這個“但是”,雅魯的心不禁一路下沉:“說!”雅魯聲音低啞的發出了命令。

  “純兒小姐失蹤了,而純兒小姐的侍女和端木王子還在昏睡……”

  雅魯飛快的趕到了純兒居住的小院。純兒的臥室裡一切如常,被子被掀起了一角,就彷彿純兒剛剛才晨起,正在梳妝,還沒有來得及收拾床鋪一樣。

  而玉環則和侍衛們一樣,睡的天昏地暗。雅魯心中一動,趕到了胡楊女養傷的房間,胡楊女和山阿姐也都在昏睡。

  唯一不同的,就是端木臻華,只見端木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就好像已經失去了生命一樣,他現在和死人唯一的區別,就是他的鼻息間,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但是,隨便哪個人都能看出來,端木的這一樓氣息實在是太虛弱,太飄渺了,他的生命究竟還能維持多久,都是問題。

  “天啊,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雅魯心急如焚,卻找不到任何線索。

  一間精巧的小屋中,立著三個黑衣人,地板的中央則放著熟睡的純兒。三個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純兒,彷彿是怕純兒會憑空消失了一樣。

  “大家都小心點兒,主人說的很清楚,如果不能把這個丫頭帶回去,我們就可以直接死了。”一個黑衣人說道。

  “明白。”另一個黑衣人答應了一聲,然後又問道:“為什麼還要專門給端木王子用銷魂香?難道咱們的蟲兒還對付不了他嗎?”

  這個黑衣人說著話,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盒子,他小心的打開盒蓋,往裡面看了看,認真的態度就好像是一個女人在看自己心愛的鑽石一樣。而盒子裡,竟然是多半盒粘稠的黑色液體。原來,那些在純兒的臥室裡蜿蜒攀爬的黑色物體,並不是液體,而是一種蟲子,這些蟲子聚集到一起,看起來,就像是一道道黑色的液體。

  聽他們說話的這個意思,純兒、玉環、胡楊女還有侍衛等人,都是被這種怪異的小蟲子算計了,才昏睡不醒的。

  要大家小心的那個黑衣人又開口了:“你真是豬腦子,蟲兒只能對付一般人,端木王子和咱們聖域是什麼關係,這種蟲兒怎麼會對付得了他呢?再說了,臨出來的時候,主人交代的很清楚,端木王子對這個丫頭是很在意的,如果他很快的就醒過來,發現這個丫頭失蹤了,萬一再看到蟲兒的痕跡,一定就知道是咱們聖域抓走了這個丫頭,到時候,他沒準兒就會直接闖到聖域來要人。可是主人現在還不想跟端木王子鬧翻,所以就想讓端木王子多睡幾天,這樣,等他清醒過來以後,咱們也就已經把這個丫頭給殺了,到時候,就算端木王子找來要人,也沒有用了。”

  一番鮮血淋漓的安排,卻被這個黑衣人說的天經地義!就好像,在商量今天的晚餐那麼自然。看著這三個黑衣人的表現,實在是很難想像出,聖域究竟有多麼邪惡。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9:01
二〇五

  孔雀城中,眾人果然還都在昏睡,雅魯已經想盡了所有的辦法了,就中喚不醒眾人,而且,他也已經親手把純兒的臥房檢查了不下三十遍,可就是沒有一點點蛛絲馬跡!

  其實,雅魯也能猜出來,純兒極有可能就是被聖域劫走了,但是,茫茫大漠,聖域究竟又在何方啊!?

  一隻信鷹飛進了回鶻部的王城,剛剛建設好的王城到處都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無影連日來,有條不紊的處理著部落中各種事物,回鶻部的大臣們欣慰的看到,無影的為人和做事比起老首領來,還要更勝上一籌。看到這樣的情景,回鶻部的族人和大臣們無不在心中感謝上蒼——他們終於又盼來了一位可以帶領著回鶻部重現往日輝煌的英雄首領。

  無影正在和各位大臣議事,忽然,侍從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封信件:“少主,孔雀城的國主放來了信鷹,而且,據我們部落邊境的探子傳回消息,孔雀城的信使正在全速趕來,而且他們要傳遞的是和信鷹傳遞的同一個消息,孔雀城的國主唯恐消息傳遞不到,所以才派出了信使尾隨信鷹而來。”

  回鶻部的大臣們不禁面面相覷,因為像這種用兩種方式傳遞同一個消息的情景太少見了,人們想不出孔雀城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

  無影看完了信鷹送來的信以後,臉當下就變了顏色。

  “少主,出什麼事了?”一位大臣有些不安的問道。

  “孔雀城似乎是遭到了聖域的偷襲,端木王子生死未決,方子純方姑娘失蹤了!”

  此言一出,大臣們也都緊張了起來:“能確定是聖域嗎?”一位大臣問道。

  “國主在信中說,從種種跡象看,能這樣自由出入孔雀城如無人之境的,只有聖域!”

  “那少主有什麼打算?”另一位大臣問道。

  “我要馬上帶人去孔雀城,匯合孔雀城的人馬,救人!現在,你們分頭支準備!”無影簡略的發佈著命令。

  大臣們都散去了,只有一個人留了下來,他正是去護龍山尋找無影的那個人。

  “有什麼事嗎?”無影問道。

  那位大臣沉吟了一下,說道:“少主,我能夠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我還是有幾句話想說。”

  “你說。”

  “孔雀城是我們的友邦,對我們幫助巨大;聖域是我們的宿仇,早晚我們都要去剷除它。現在,孔雀城的安危受到了聖域的威脅,我們當然要出手相助,更何況,方子純小姐還對少主有救命之恩,我們回鶻部永遠都不會忘記別人的恩情。所以,不論是從情從理,這一次,我們都應該出手相助的。”

  無影看見這位大臣的態度,還以為他是要阻止自己去救純兒,可他沒想到,大臣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無影搞不懂大臣的意思,只好耐著性子,繼續聽大臣說下去。只好大臣接著說道:“但是,我還是有一句話想要提醒少主。”大臣又說不下去了,好像很難以啟齒的樣子。

  停了一會兒,大臣才又有些艱難的說道:“方子純小姐救了少主,就是我們整個回鶻部的恩人,只要能救她,我們回鶻部可以付出一切,這是我們的責任,也是我們的信仰。但是……,”大臣的語氣突然加重了:“還請少主,不要忘記了這些天我們對你所說的話……”

  一聽到大臣的這句話,無影那雙明亮的眼睛霎時就變得黯淡了,整個人都像是籠上了一層秋霧寒霜,此刻,任何人都能一眼就看出來,無影心中那深深埋藏著的痛苦和悲傷。

  大臣也意識到了無影的變化,看見無影這麼痛苦,他也心中不忍,不由的低下了頭去,低聲說道:“少主,我知道……”

  “好了,”無影用力的一震自己的精神:“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放心吧,你們所說的話我都記在心裡了。我現在可以向真神發誓,只要我活著一天,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我的父王,忘記我的族人,忘記我的部落,更不會忘記屬於我的責任。”

  無影的話語擲地有聲。大臣的頭垂得更低了,他知道,有這樣一位首領,是回鶻部的幸運,但是他更知道,首領的心中此刻正在經受著巨大痛苦的折磨。

  夜又來臨了,那間小小的竹屋中,三個黑衣人仍舊在目不轉睛的盯著純兒。

  “整整一天了,她還在睡,會不會是蟲兒放多了?”一個黑衣人審視著純兒的臉,有些不安的說道。

  “多就多唄,反正主人抓她回去也是為了殺掉她,她要是這麼著死了,那不正好了嗎,還省主人的事了。”另外一個黑衣人說道。

  “你懂什麼?”一直沒有說話的黑衣人開口了:“我們必須得把她活著帶回去,因為主人不想讓她就這麼舒舒服服的死了,在她死前,主要還要折磨她呢!”聽他那種天經地義的口氣,就好像他們的主人要干的事,是世界上最普通最正常的事情一樣。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是抓不住她,我們得死,可是要是不能把她活著帶回去,我們也得死啊!”黑衣人左右為難,可能是心裡太害怕了,黑衣人竟然狠狠的踢了純兒一腳:“死丫頭,都是你害得!”

  “慢點兒,你別踢死她!”另外一個黑衣人趕緊制止,可是已經遲了,那個黑衣人的足尖已經挨到了純兒的身體,就在他的力道剛要打到純兒身體的那一瞬間,純兒忽然慘叫了一聲:“啊……”

  那個想要踢純兒的黑衣人被這一聲尖叫嚇了一跳出,差點兒重心不穩摔倒,心中不禁暗罵:“這個死丫頭也太不禁打了,自己還沒發出力呢,她就叫這麼大聲。”

  純兒悠悠轉醒,一雙寒星似的眸子一下子就射到了那個想要踢她的黑衣人身上,暗自說道:“還想踢我,害得我都不能再繼續裝暈了,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黑衣人哪裡看得穿純兒的心思,為首的那個看她醒了,就儘量聲音溫和的說道:“姑娘,你昏睡了一天了,起來喝點水吧。”

  純兒悻悻的爬了起來,一邊起還一邊問:“不用把我捆起來嗎?”(說實話,這句話問的有點兒不像話,一個被迷昏的劫持的人,清醒後第一句話應該問的一般是——這是什麼地方,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等等等等。但是沒辦法,純兒已經躺在這裡聽了一天了,這些問題,她早就弄明白了,所以她就直接進入主題,馬上就開始問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黑衣人竟然也沒聽出純兒話裡的毛病,因為他們平時抓人的,一般早就被嚇癱了,沒什麼心思跟他們交流,所以,黑衣人在這方面有些經驗不足。

  黑衣人認真的回答了純兒的問題:“不用捆,你一旦想要攻擊我們,我們就會馬上再把你弄暈的。”

  “那我要是直接跑了呢?”

  “你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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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六

  “為什麼?我挺厲害的,還是捆起來安全一些。”純兒循循善誘。

  “真的不用捆你,在鬼船上,你再厲害也沒有用的。”黑衣人不受純兒的蠱惑。

  “在什麼上?”純兒沒聽明白。

  “鬼船。我們現在是在鬼船上,你是根本跑不掉的。”黑衣人無所謂的說道。

  “鬼船真的有那麼厲害嗎?我能看看嗎?”四下里觀望。

  “隨便你,反正你也出不。”黑衣人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

  純兒一臉天真,可是卻在心中偷笑不已:“呵呵,這麼容易就被我騙了,我要是想跑我昨晚就不會跟你們來,只不過我對於我呆了一天的這間屋子太感興趣了,才故意要看一看的,這都看不出來,哼!”

  其實純兒真不能怪這些黑衣人笨,實在是她太善於騙壞人了,她在上一世的時候,就不止一次的幹過這種事情,曾經有一次,她也是偽裝被擒,深入毒梟的老巢,然後在漫不經心間,就騙出了他們毒品倉庫的地址。

  純兒慢慢的靠近了小屋的牆壁,扒著牆壁的縫隙向外一看,不禁驚呼了一聲:“天啊……。”

  83、盜版古龍小說

  純兒用心打量這間小小的屋子,同時,也在心中加快著昨天的情景。

  昨天半夜的時候,純兒剛剛才陷入到夢鄉中,就覺察了空氣中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在浮動。

  這種感覺很奇怪,既不是聽到的,也不是看到的,也不是聞到的,甚至不是純兒身上的任何一個器官感受到了異樣。這種感覺是從她的內心深處泛出來的,這是一種經過長期的專門培訓之後,又經歷了無數次出生入死的考驗後磨練出來的。

  純兒的眼睛微微的睜開了一道縫,她第一眼就看見了牆壁上蜿蜒而下的那道黑色液體。

  任何一個古人,恐怕在午夜夢迴時,一睜眼看到這樣一副情景,都會被嚇到的。從這些黑色液體的那種詭異莫名的運行軌跡上,就斷定了,這些黑色的液體是有生命的!

  純兒的頭微微一偏,就從枕頭旁邊銜起了一個綠色的小丸子,吞進了嘴裡——她這些天對大漠的草藥產生了莫大的興趣,想要研究出些毒藥和解毒的東西來,結果還真被她給琢磨出來了,上一世學會的配方,加上大漠中那些神奇的草藥,就成了她枕邊的這顆小丸子。

  也是造化型人,如果枕邊沒有這顆解毒丸,純兒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衝出房間求援,可是碰巧她昨晚睡覺前還在研究這個東西,然後就順手放到了枕頭旁邊,所以,這一下子就又成全了純兒的冒險精神——不管來的人是誰,這麼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就一定不是好人,所以純兒下決心要跟他們鬥上一鬥!

  解毒丸保護著純兒,讓她沒有被那些毒蟲兒所害。純兒則順勢跟著黑衣人混上了鬼船。

  在這一天時間裡,純兒一直都在緊閉著眼睛,嚴格的控制著氣息,使自己看上去像是被迷昏了的樣子。而黑衣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逃過她的耳朵。一聽說他們是聖域派出來的,純兒的心不禁漏跳了一拍——不是害怕了,而是激動的,一聽說自己一會兒就要抵達聖域的老巢,去面對那個神秘的聖域的主人,純兒真的感覺自己是中了大獎!本來嘛,大漠中有這麼多強盜,而自己一被強盜抓,剛好就是落到了最凶殘最壞的強盜手裡,誰能有這麼幸運呢?——當然,普天下恐怕也只有她方大小姐,會把這種事當成天大的幸運。

  黑衣人的話並不多,所以純兒所得到的資料非常有限,更多的時間裡,純兒都是在用心的感受自己所處的這個環境。雖然不能看,但是純兒還是能感覺出來,這是一個狹小的空間,很乾燥,而且它還在快速的移動,並且移動的時候,平穩之極,甚至平穩的都讓人懷疑,它究竟有沒有在動,只有偶爾,純兒才會感受到一點點起伏。

  所以,一聽黑衣人說他們現在是在鬼船上,純兒豁然開朗,這種感覺可不就像是在坐船嗎?

  而當純兒開始打量這間小屋子的時候,她簡直都被震呆了。

  認真的反覆端詳著這間小屋子,純兒簡直懷疑自己是置身於一件工藝品中,原來這件小屋子,竟然完全都是用竹葉草編成的!竹葉草是這片大漠中一種特有的植物,和竹子近似,但是比竹子輕薄柔韌的多,而且質地極為細密,最能夠遮擋風沙,所以,大漠中的人,都用它來製作門窗。

  但是,從來沒有誰會用竹葉草編成一整間屋子,因為如果這樣的話,這間屋子就太輕了,風一吹肯定就會飛的無影無蹤。

  可是,純兒所置身的這間小屋子,確確實實是全部用竹葉草編成的,牆壁、地板、屋頂都是竹葉草。純兒還發現,這個小屋子沒有窗子,也看不出門在哪裡,而且它的牆壁和房頂基本都是弧形的,沒有任何棱角。

  直到純兒被獲准走到牆邊向外觀望,才驚呼出來,心中所有的疑問也都在這一刻迎刃而解了!

  純兒沒有感覺錯,小屋裡然是在飛馳,而且速度極快。而小屋前進的動力,竟然是六隻雄鷹!

  只見這六隻雄鷹都在朝著一個方向飛,順序井然,身上都有繩套穿在了小屋上,它們竟然就像接雪撬的狗一樣,在拉著小屋向前飛奔——難怪它要叫鬼船!這麼小巧的東西,在大漠上一閃而過,即使有人看見,都會覺得自己看花了眼,或者是看見了某種神蹟!

  而最震撼純兒的還不是這些,純兒現在手扶著小屋的牆壁,目視著外面的六隻雄鷹,心中像被氣體充滿了一樣,只想大聲狂喊——“剽竊,這百分之百的是剽竊!這是從古龍的書中學來的!”

  早就聽端木說過,聖域的主人似乎也來自於現代,但是純兒一直都不知道聖域的主人究竟來自於哪個時代,現在,至少純兒可以確定了,他來自於和自己相同的時代,最多前後不會差過二十年!

  天啊,難道端木也是來自於那個自己曾經生活了二十四年的世界嗎?

  無影帶領人馬飛奔到了孔雀城,距離純兒失蹤已經過去了三天了,玉環等人都轉醒了,唯有端木還是命若游絲。

  “請各位先出去一下。”無影站在純兒的臥室中,沉聲說道。

  跟在無影身後的雅魯等人,茫然不解的互相看了看,他們都知道無影對純兒的感情,唯恐現在無影心慟之下,會心神大亂,做出什麼事情來。

  無影雖然沒有回頭,但是卻好像洞察了人們的心思一樣,淡淡道:“放心吧,我曾經是護龍一族最優秀的護龍使者,從小就接受專門培訓,所以我能夠感覺到別人感覺不到的事情,我請你們先出去,就是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看一看這間屋子。”

  聽無影解釋完,人們的心這才踏實了下來,魚貫的走出了房間,並且還輕輕的掩上了房門。

  無影一動不動,在純兒的臥房中負手而立,桌子上,赫然放著玲瓏鞭,和純兒從不離身的落蕊神針,顯然,來的敵人是高手中的高手,不禁一舉就制服了純兒,而且還捎帶著取出了純兒身上全部的武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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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七

  看到這些兵器,無影的心頭竟然微微一鬆,因為早在洪澤湖的時候,無影就已經知道了,純兒身上裝滿了五花八門的暗器。所以,無影很清楚,純兒身上的武器,絕不止桌子上擺的這些,這也就是說明,純兒身上多少還帶著些防身的東西。無影瞭解純兒,純兒主算是是手中只有一根繡花針,或者是只有一顆生了鏽的釘子,她也能把這個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無影靜靜的走到了床邊,輕輕的俯下身子,手指滑過床上的被縟,閉著眼睛用心的感覺著。

  忽然,不知是真還是幻,一縷幽香飄進了無影的鼻孔,無影只覺得心中一蕩,純兒擁被而眠的倩影,就突如其來的闖入了他的腦海……

  一下子,無影差點呻吟了出來,這可是他這輩子第一回這麼失控,儘管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無影的臉還是霎時就變得得血紅。

  無影心中暗罵了自己一句該死:“現在是什麼時候,純兒下落不明,端木命懸一線,自己怎麼還能有這種心思?!”無影重重的責備著自己。

  然後他的手指重新移動了起來,忽然,無影的身體微微一震,他的手指觸及到了一個極其微小的硬物。無影睜眼一看,自己的手指剛好移動到了純兒的枕頭下面。

  而那個硬物就嵌在了枕頭下面褥子的夾縫中。無影輕輕摸到了那個硬物,取出一看,竟然是一顆草綠色的小藥丸……

  “雅魯,玉環!”無影忽然高喝了一聲。

  屋外的人忽然聽見了無影的高聲喝叫,就都衝了進來。無影著著眾人伸出手掌,掌心中赫然滾動著一顆小小的草綠色丸子:“你們誰認識這個東西?”無影問眾人。

  人們都不認得,紛紛茫然的搖頭,倒是玉環開口了:“這個,好像是小姐做的蟹毒丸。”

  “什麼?純兒做出瞭解毒丸?”這個答案讓所有的人都差異不已,這個純兒小姐怎麼什麼都會做啊?

  無影的手微微一動,立刻就有一個回鶻部的人走了過來,接過瞭解毒丸,湊近了鼻端,用心的嗅了一下,然後就迅速的報出了一連串的草藥名。還沒等他報完,無影就打斷了他:“你不用給我說這些,你就說這種解毒丸的效果片麼樣?”

  “雖然裡面有幾味藥我還分辨不出來,但是就我分辨出的那些來說,解毒應該很有效果!”

  “玉環,這種藥你們小姐一共做了多少?”

  “就兩顆。”

  “那就是說,少了一顆!”

  無影目光閃動,一下子就撲到了床邊,這一次他的手指滑過了木床的邊緣,忽然,無影的眼睛一亮,他猜對了,如果純兒是有心為之,就一定會留下線索——在木床的一側,不知純兒用什麼東西刻下了六個字——入虎穴,尋虎子……

  84、端木也是特警?

  “入虎穴,尋虎子!”無影一遍又一遍的看著這六個字,心中漸漸的由狂喜轉成了深深的憂慮和擔心:“純兒啊,你也太魯莽了!你知道你要去的這個虎穴是哪裡嗎?那是西域、甚至是全天下最恐怖最黑暗的地方。而你要去尋的那個虎子,則是世界上最危險的人。純兒,你應該啊……”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胡楊女忽然低沉的說道:“是蜜蟲兒。”

  “什麼?”人們一時沒有聽明白胡楊女的話,都紛紛回頭向她望去。只見胡楊女正佇立在房屋的一角,透過面紗,用心的望著牆壁。

  無影走過去,站在了胡楊女的身旁,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但是看見牆壁上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胡楊女首領,你剛才說什麼?”無影問道。

  胡楊女輕輕抬起用黑紗蒙著的手指,劃過了牆壁。無影驚異的發現,當胡楊女的手指一碰以牆壁,牆壁上立刻就飄蕩下了一層極細的粉塵,這些粉塵依附在牆壁上,如果不是胡楊女把它們掃落了下來,肉眼根本無法看見。胡楊女望著這些漂浮在空氣中的粉塵,說道:“這是蜜蟲兒走過後留下的痕跡……”

  “究竟什麼是蜜蟲兒?”

  “蜜蟲兒是聖域豢養的一種非常奇特的小蟲子,它們的體積極小,但是具有著非常強大的迷惑性,只要它們靠近任何有生命的物體,這些生命體就都會昏迷。”

  “這麼說,你們都是受了蜜蟲兒的算計?”

  “沒錯,”胡楊女有些感慨的說道:“真沒想到,這個方子純年紀不大,竟然就能製造出抵禦蜜蟲兒的解毒丸來,真是天賦異稟!”其實胡楊女這也是謬讚了,並不是純兒有多麼的天賦異稟,而是她的身上擁有著來自於二十一世紀的知道,而且是適用於特殊戰爭範疇的知識!

  “那你能不能看出來,端木王子是中的什麼毒?”

  胡楊女搖了搖頭:“聖域內部各個部門的分工極為細緻,也極為清楚,每個人都只瞭解自己所掌握的這一小部分,所以,我對每藥並不瞭解,這蜜蟲兒,也不過是因為它經常被用到,我才會認識的。”

  無影沉吟著自語:“解毒丸既然能幫助純兒擺脫蜜蟲兒的毒,那麼,也許對於端木王子的傷也會有用處……”

  無影忽然聲音一振:“來人,給端木王子服下解毒丸!”

  人們撬開了端木緊緊咬合著的牙齒,用水把解毒丸送進了端木的嘴裡。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一個人的心都越提越高。因為他們都知道,所謂的解毒丸其實和毒藥之間的距離只是一步之遙。

  萬一端木臻華所中的毒的毒性和蜜蟲兒相反,那麼,這一顆小小的解毒丸,足可以要了端木臻華的性命。

  忽然,一直緊緊盯著端木臉龐的雅魯發出了一聲呼叫:“你們快看!”

  眾人圍聚上去,就見端木臻華仍舊雙目緊閉,面如死灰,但是,他的氣息卻明顯的比剛才強健了一些,眾人心中大喜——解毒丸,起作用了。

  端木臻華的臉還是那麼的平靜,但是他的意識卻開始一點點的復甦了,本來他的思維意識中只剩下了白茫茫的一片,就像一團濃霧一樣,而端木就陷在其中,什麼都看不見,摸不著。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9:02
二〇八

  可是突然之間,這團濃霧中主出現了一個明亮的光點,這光點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亮,端木下意識的就被這個光點吸引著,向它走去。

  這個光球明亮耀眼,正中心處,漸漸出現了七彩光華。光華旋轉閃動,逐漸凝聚成了一個人影,這個人影也飛快的旋轉著,漸漸的,人影越來越清晰。端木臻華感覺這個人影對他有著莫大的吸引力,他一步步向前走著,想著靠近這個人影。

  隨著一點點的靠近,端木看清楚了,這個人影是一個正在舞蹈著的盛裝女郎。只見這位女郎身上穿著一件色彩豔麗之級的長裙,長裙的上半部分非常的合身,而下襬卻非常的寬大,此刻裙裾隨著女郎熱辣的舞步飛揚開來,被舞成了一朵綺麗的大花,濃烈的色彩,幾乎都能刺盲了人的眼睛。

  女郎的舞姿潑辣、完美,充滿了激情,一頭及腰的捲曲的黑色長發也隨著節奏飛了起來,唯有女郎的那張臉還隱在了濃霧中。

  端木被她的舞姿深深的迷住了,更被她通過舞蹈所表現出來的堅韌與狂傲征服了,他痴痴的望著這位女郎,渾然忘記了自己現在身在何方……

  忽然,這位女郎猛地一揚手,手中竟然出現了一把小巧精緻的手槍,女郎連瞄準都沒有,就直接揮手射擊,在她射擊的同時,她的舞蹈仍舊在繼續,而她射出的子彈,竟然還顆顆命中目標。女郎的子彈就好像是命令,隨著她的槍聲,周圍一時槍聲大做,激烈的交火聲響了起來。

  而這時,最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在槍聲響起的那一瞬間,端木竟然也下意識的把手伸向了懷中,現在,如果在這團濃霧中,還有一個現代人的話,那他一眼就能看出來,端木現在所做出來的,是一個專業之極的掏槍姿勢……

  團聚在端木床邊的無影等人,都面色沉重,焦慮萬分的望著端木,他們都能看出來,端木的呼吸已經變得越來越急促了,就好像正在面對著什麼突如其來的變故!

  “端木王子是不是作噩夢了?”玉環小聲的說道。

  “應該是,”雅魯沉聲回答:“不知道是不是端木王子所中的迷藥,還能控制他的神智和夢境,如果是那樣的話,問題就更嚴重了。”

  忽然,就見端木的右手突然重重的一動,緊跟著,端木的雙眸“唰”的一下就睜開了,他的目光雪亮,充滿了面對強敵時那種本能的戒備和嚴厲。

  無影果斷的抓住了端木的右手,一股純正的真氣,緩緩的注入到了端木的體內,端木只感到一陣熱流融進了自己的身體。這股熱流溫暖、乾燥,讓他的身體倍感泰然,心也隨之放鬆了下來。

  端木又重重的閉上了眼睛,同時還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而無影在為端木注入真氣的同時,也已經檢查了端木的氣息身體,發現端木並沒有受到任何明顯的損傷,無影的心情也略為放鬆了一些。

  “臻華,你是不是做噩夢了?”無影輕聲問道。

  端木臻華又睜開了眼睛,只不過這一次,他的眼神是平和卻迷茫的,他回想了一下,微微的搖了搖頭:“好像是,但是我不記得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就算了。你中了迷藥,剛剛才甦醒過來,神智正處於比較脆弱的時候,不要太刻意的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免得邪魔入侵。”無影見端木還要回憶剛才的夢境,就阻住了他。

  端木臻華又搖了搖頭,不過這一次他是為了能讓自己的頭腦更清醒一些:“但是,那些夢中的情景好像對我很重要,非常重要,我就是想不起來了。”

  端木又長出了一口氣,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身邊聚集了這麼多人,端木不由的有些驚異:“出什麼事了,無影兄,你怎麼又回來了?”

  無影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了:“似乎是聖域的人乘著深夜潛入了孔雀城,迷昏了很多人,純兒……也失蹤了。”

  一聽純兒失蹤,端木一下就翻身坐起,眼中精光爆射:“什麼?純兒失蹤了?那你們還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救她!”

  雖然端木的態度有些狂暴無禮,但是因為人們都知道他對純兒的感情,所以也都並不介意,雅魯解釋道:“我們清晨才發現了侍衛被迷暈,和純兒小姐失蹤的事,追蹤已經來不及了,也不知道聖域在什麼地方,而當王子您似乎傷的更重,萬般無奈才傳書請來了少主。”

  端木站了起來,此刻他的全身都已經充滿了殺氣:“迷暈侍衛的是什麼毒藥?”

  胡楊女接到:“我認出來了,應該是蜜蟲兒。但是給你下的藥,則嚴重的多,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我昏迷時是什麼症狀?”

  “幾乎就和死了一樣,只是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

  聽到這裡,端木那雙俊美之極的漆黑眸子裡,射出了兩道冰冷的寒光:“是銷魂香!他還真是看重我,竟然捨得給我用這麼珍貴的迷藥!”

  停了一下,端木忽然露出了分外驚異的神情:“既然我中了銷魂香,你們怎麼可能救醒我呢?”

  無影沉聲答道:“是純兒製出了一種解毒丸,一共有兩顆,她自己好像也服了一顆,所以在聖域中的人帶走她的時候,她並沒有被迷昏,她是故意要被他們劫走的。”

  一聽說純兒是故意被劫走的,端木不由的頓足:“她怎麼能這麼大意?聖域哪裡是她能闖的過去的地方!”

  “所以,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去聖域。”無影聲音沉穩中卻也帶著隱隱的急切。

  端木的眼神也冰冷嚴酷:“對,去聖域!”

  85、挑戰人性極限

  在孔雀城的王宮中,無影以回鶻部的少主的身份居中而坐,孔雀城國主則面色凝重的陪坐在一旁。此刻,國主正一臉肅穆的向無影介紹著事情:“少主,其實近年來,聖域已經對孔雀城有了覬覦之心。孔雀城中的財富吸引著他們,如果不是因為聖域多年來的習慣,都是在極度不對等的情況下取得勝利,他們早就對孔雀城下手了。”

  “在極度不對等的情況下取得勝利?這句話怎麼講?”無影對國主的話不太明白,就又詢問了一句。

  “哦,也就是說,聖域從來不會去展開勢均力敵的戰爭,哪怕是在他們佔有一定優勢的情況下,他們都不會輕易出手。聖域的主人似乎有一項很大的癖好,就是喜歡用盡各種手段,然後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成果。例如當年他們征服回鶻部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

  當時,他們首先勾結回鶻部內部的奸佞之臣,然後再暗害了老首領,這樣,輕而易舉的就拿下了回鶻部的大片土地和財富。

  後來,聖域在佔領幾個小城邦的戰爭中,也是用的這種方式。”

  無影微微點頭:“如果這麼說起來,這個聖域主人,要的不僅僅是土地和財富,似乎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需求,就是在用各種手段去殘害和掠奪別人的過程中獲得樂趣。”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9:02
二〇九

  “沒錯,聖域主人的行為,的確是給人這樣的印象。”

  就在國主和無影兩個展開詳談的時候,端木臻華則把胡楊女叫到了一旁。

  不等端木發問,胡楊女就徑直說道:“端木王子是想問我和聖域的事情吧?”

  端木微微一頜首:“這麼說,你真是的從聖域中出來的?”

  胡楊女輕嘆了一聲:“看來我對純兒說的話,她一點都沒有告訴你。她還真是個講義氣的姑娘。”胡楊女聲音忽然一正,說道:“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再隱瞞了。具體的情況,如果你想知道,回頭我再詳詳細細的告訴你,現在時間緊迫,我先簡單的跟你解釋幾句。這麼說吧,我在聖域中長大,是主人撫養教育了我,等我長大後,我不想再做害人的事,所以就自毀容貌,叛出聖域。”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能認出蜜蟲兒。”端木一陣唏噓:“而且,也真難為你,從小在他身邊長大,還能保持住一份正義之心。”

  胡楊女無語,因為她自己心裡清楚,並不是她保持住了正義之心,而是對拓跋傲疆的愛喚回了她的正義之心。

  胡楊女又接著說道:“雖然,我一直就知道,主人做的事很不對,但是他畢竟撫養我長大了,如果沒有他,我肯定早就死了。所以多年以來,我都儘量不和聖域發生衝突和敵對。但是這一次……”胡楊女有些猶豫了。

  端木卻不等她說完,就毅然打斷了她:“你什麼都不用說了,這一次,你仍舊不要去和他敵對。”

  “可是純兒……”

  “救純兒,自有我和少主。我們會去的,你不要去。”端木說的斬釘截鐵,說完後,又問了一句:“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去嗎?”

  胡楊女答道:“是怕我面對他的時候會為難,畢竟他對我有養育之恩。”

  端木點了點頭:“這是其一,但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我瞭解他,他是一個極具迷惑性的人,聖域中的很多人都把他的思想和做法奉為金科玉律,當成世界上最正確的道理。而他一直以來,也不主級用武力去讓別人屈服,而是樂衷於從思想上去控制別人。所以,改變他人的思想,進而控制他人的行為,已經成了他的一大樂趣,他把這稱之為向人性的至高難題挑戰,並且樂此不疲。

  而他從小把你養大,你竟然不惜毀掉容貌也要叛離聖域,他肯定心中有所不甘。如果,你這次自己送上門去,我想他倒不見得會直接殺了你,但是,他恐怕又會迷惑你的思想了……”

  “端木王子是怕我會再次被改變了善惡觀念,而陷落到聖域中?又開始過那種到處害人的日子?”

  “沒錯,為了棄惡從善,走上正途,你已經付出了這麼沉重的代價,我不希望看到你前功盡棄。”

  胡楊女想要辯解,她想告訴端木臻華,因為她心中還在深愛著一個叫拓跋傲疆的男人,這個男人太正直太善良,所以,為了他,她也不會再走上歧途。

  但是胡楊女轉念一想,端木畢竟是個男人,他不見得能夠理解女人的這萬種柔情,而且他這麼勸阻自己,也是出於一片好心,自己不應該讓他為難,所以,胡楊女改變了原本要說的話,而是真誠的問道:“那就請端木王子安排吧,看看在救純兒的這件事上,我能做些什麼,只要我能幫上忙,我一定竭盡全力。”

  “好,”端木重重的一點頭:“能有你幫助,我們肯定會實力大增。我想請你和雅魯一起,看守好孔雀城,我怕這一次聖域劫走純兒的真實目的,就是想調虎離山,好讓孔雀城中的人都出來救純兒,而造成孔雀城守備空虛,這樣,聖域就可以乘虛而入了。”

  “沒問題。”胡楊女爽快的答應了。

  “那好,我們現在就去面見國主,說說我的打算。”

  兩人一起進入宮殿,開始和無影、國主進行詳細的安排佈置。

  國主一聽說要把雅魯等人都留在孔雀城,馬上就表示反對:“這絕對不行,聖域根本就是刀山火海,龍潭虎穴,我們傾巢而出,都不見得會是他們的對手,端木王子竟然還要和少主孤身犯險,這太危險了。”

  這時,無影開口了:“我倒覺得臻華的佈置很有道理。取聖域,兵在精而不在多,如果,聖域只是一座孤城,那麼恐怕等不到現在,它就早已被西域各個城邦的聯軍剿滅了無數回了。所以,它之所以能多年來立於不敗之地,憑的就是詭異和邪門功法,對於這些東西,大部隊並沒有什麼作用。而且,正如臻華所說,現在,聖域劫走純兒的目的我們還不太清楚,萬一他們真的就是為了調虎離山,那我們就更不能中他們的圈套了。

  現在,就讓雅魯和胡楊女首領把守好孔雀城,也正好解除了我們的後顧之憂。”

  聽無影這樣說,國主也就不再堅持了。無影轉而問端木:“臻華,我們什麼時候上路?”

  端木臻華的目光很深很沉,似乎此時他心中正在負荷著無數的重量:“馬上就走。”

  無影沒有再說話,因為從端木的眼神中,他已經看出,因為純兒這次被劫,危在旦夕。端木臻華已經下定決心走上了和聖域對抗的道路。

  無影把自己帶來的精銳衛隊全權交給了端木指揮:“臻華,你也不用推辭謙讓,因為相比較起來,你對聖域更加瞭解一些,所以,這裡理所當然就交給你指揮了。”

  聽無影這樣說,端木也就不再推辭了,簡單吩咐了幾句之後,就和無影一起率隊出發,踏上了去往聖域的路途。

  黃河口岸。曾經的西蜀國大內密探,現在西蜀國皇帝宇文端昊的親信信使武陵,正快馬疾馳在驛道上。

  武陵的目光沉穩而剛毅,面容冷峻。現在他的口中有一顆毒丸,懷中揣著兩封關係到宇文端昊生死存亡、關係到西蜀國未來命運、關係到宇文皇族未來命運的信件。而武陵的心中,已經燃燒起了那久已熄滅的,想要建功立業的希望和野心。

  他知道,每個人都需要機會,而現在,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被他等到了。此刻,宇文端昊的皇位已經岌岌可危,如果自己能夠力助皇帝度過這個難關,那麼,位極人臣的功勛,就等於已經攥到了自己的手中。

  雖然,武陵很清楚,自己現在正在幹著的事情,是危險之極的。一旦被人窺破了他的秘密,那他就必須馬上自盡死亡!但是,武陵墓一點兒也不後悔自己的選擇,一個男人,就是應該在有生之年建功立業,好好成就一番事業,才算的上沒有辜負生命,沒有辜負年華。

  在拓跋傲疆的行轅中,武陵見到了這位名震天下的西蜀國第一將軍。往日,像拓跋傲疆這樣的人物,武陵是只能遠遠眺望的,每次見到拓跋的身影,他的心中都會充滿了羨慕!而拓跋傲疆的英雄事蹟,則像神話一樣,在大內密探中傳說。此刻,武陵自己也變成了一位拓跋傲疆一樣重要的人,風雲際會之中,他很有可能就成為下一個拓跋傲疆!

  拓跋傲疆看著眼前這位信使,心中充滿了狐疑,因為在他和皇帝之間,是有一批專門的信使,在為他們往來奔走的,他不知道,皇帝怎麼會突然啟用了新的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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