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穿越霸王花 作者:黑鯊 (已完成)

 
li60830 2019-1-4 17:37:4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7 25025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9:02
二一〇

  拓跋打開了信件的封口,拆信的時候,他有意留心了一下,看出封口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拓跋開始用心的讀信。端昊的心機極深,即使是在這樣的危機關頭,想著一心依仗拓跋傲疆來保護自己的皇位,他都沒有把真實的情況如實的告訴拓跋。

  他只是用非常嚴肅的辭藻說明了:“據最新接到的密報,嶺南梨氏已經動了謀反之心,並且會在近日起兵造反。而朝中的很多重要的大臣也都出現了異動,估計都是受到了梨氏的蠱惑和買通。恐怕,梨氏如果真的起兵謀反,他們都會倒戈去幫助梨氏。

  而後宮中,太后和皇后因為都是梨氏的人,所以端昊也不能不防,總之,現在西蜀國的政局非常的不穩定,在這個非常時刻,皇帝希望拓跋務必鎮守好邊疆千萬不要讓大梁國再趁機作亂,進而得逞。

  這是其一,其二就是,皇帝號令拓跋所掌握的這支軍隊的兵符更改了。因為正處於非常時期,兵符的事情,不能不特別小心,所以,端昊已經廢除了現在正在用著的所有兵符。但是,端昊也並沒有說明新的兵符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只是在信件的最後寫到——還記得純兒留下來的那塊美玉嗎?不管什麼時候,你見到它,就如同見到了朕。”

  拓跋心念閃動,馬上就明白了端昊的意思,所謂純兒留下的那塊美玉,一定指的就是端昊送給純兒的那塊定情的信物——九龍玉珮,後來,純兒在黃河口岸被劫走,玉珮也被拋在了荒草叢中,又被端昊收了起來。

  看來,這塊玉珮現在就成為了,端昊直接號令拓跋手中這千軍萬馬的新的兵符了。

  “看來,皇上終究還是記掛著純兒的。”拓跋這樣想到,同時,心中也不禁感動。

  雖然端昊並沒有把真正致命的危機告訴拓跋,但是,他信中所說出的這些情況,也足以讓拓跋傲疆明顯的感受到時局的危險了。

  拓跋看完信,抬眼望向武陵,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拓跋一眼就能看出,武陵也是一位既有才幹,且極有心機的男人。

  “武將軍。”

  “拓跋將軍。”武陵聽到拓跋喊自己,趕緊就站了起來。

  “陛下的意思我都清楚了,不知道陛下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交代,需要我寫回信嗎?”

  望著拓跋,武陵心中暗暗感嘆,難怪陛下這麼倚重拓跋傲疆,這位拓跋將軍真不愧是人中之龍!雖然武陵不知道皇帝的信中究竟寫了些什麼,但是,有一點他能夠確定,那就是信中的內容一定非常的關鍵。而拓跋傲疆在看完了這封信以後,竟然還那麼臉色平靜,一切如常,就這一份沉著,就足以讓人佩服。

  “回將軍,陛下說,只要把信交給將軍就可以了,不用寫回信了。”

  “哦。”拓跋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那麼你呢,是回京,還是另有任務,需不需要我派人配合?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做的,還請將軍不要客氣,儘管說就行了,我們現在都是在為陛下效力,互相幫助是理所應當的。”

  武陵點了點頭:“謝謝將軍。我還確實有事,想要將軍幫助。”

  “武將軍請講。”

  “我這裡還有一封皇帝的親筆信,是送給回鶻部少主的,不知道將軍對於去回鶻的路途是否瞭解。”

  拓跋暗暗點頭:“看來自己沒有猜錯,形勢果然已經非常危急,以至於陛下都要聯絡無影了。”

  “從這裡去回鶻,我還確實是有一條路途,是我軍專門用來傳遞情報的路線,可以讓將軍一用,這樣,你可以節省很多時間。”

  “真的?!”武陵大喜:“那多謝拓跋將軍了。”

  “不用客氣,我會派人帶你去的,並且一直把你送到回鶻部。”

  “那就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還是送你的好,因為這一路上匪患太多,又正處於戰爭時期,大梁國中的大量探子,也會經常在這附近游弋,如果讓他們窺破了你的行蹤,繼而耽誤了陛下的大事,就不好了。”

  聽拓跋傲疆這樣說,武陵墓也就不再推辭了。

  “不知道武將軍準備什麼時候上路?”拓跋又問道。

  “我馬上就走。”

  “那好,將軍還有重要的任務,我就不留將軍了。等來日時局穩定,有了機會,我們再好好敘談。”

  當下兩人分別,武陵又踏上了奔赴回鶻部的路途。

  可以說,拓跋傲疆安置好的這條傳遞情報的途徑已經是非常快捷的了,可是,武陵還是沒能見到無影。因為當他來到回鶻部的時候,無影已經帶人去了孔雀城。

  回鶻部的大臣也知道,他們的少主和西蜀國皇帝之間的淵源極深,所以,一聽說是西蜀國皇帝專門派來的信使,態度也都非常恭敬:“武將軍,真是不巧,我們少主這次出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將軍如果還有急事,可以把信交給我,等少主回來後,我一定會轉交給少主的。”

  武陵說道:“我這趟來就是來送信的,並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陛下吩咐我,一定要親手把信交給少主。這樣吧,如果方便的話,我就在這裡住幾天,等少主回來,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這就為將軍去安排住處。”大臣熱情的說道。

  “對了,大人,敢問少主這次出去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武陵問道,他想判斷出,無影究竟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回來。

  “哦,是這樣。我們的一個屬國被懷有不良企圖的敵人窺視,少主帶領軍隊去幫助他們了。”

  “是這樣,那戰況嚴重嗎?會不會不好解決?”武陵有些擔心了,原來無影是去打仗了,這時間可就沒準了。武陵已經在考慮是不是要把信送到陣前去了。

  大臣笑道:“不嚴重,就是普通的匪患,只是因為我們有保護屬國的義務,少主才去的,很快就會回來的。”

  因為並不十分瞭解武陵的來歷,所以大臣在說明無影去向的時候,非常含糊的一帶而過,並沒有把聖域、方子純這些細節,說的那麼清楚。

  聽到大臣說的合情合理,武陵也就沒有再多問,他卻沒有想到,這一個一帶而過,就為日後純兒和端昊之間,造成了無法彌合的矛盾——也許這就是天意弄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9:02
二一一

  86、端昊必死

  在西蜀國中,皇帝宇文端昊仍舊是一如既往的威嚴穩重,任何人都想像不到在他的身上竟然隱藏著這樣一個驚天的秘密。

  他每天照例上朝、議事,一切都和過去沒有區別。而後宮中,也是一片祥和安樂。現在,每天早晨,宮中眾妃去給皇后請安的時候,都會看到,在皇后御座的下手,多了一把椅子,剛剛被冊封為雲華貴妃的嚴鸝兒,就盛裝坐在皇后的身旁。

  嚴鸝兒現在真是春風得意,肚子裡懷著龍種,又成為了後宮中,除皇后之外的第一貴妃,這份榮耀,可是她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啊。

  嚴鸝兒做人非常圓滑,她當然不會像那些沒有頭腦的蠢女人那樣,一旦得勢,就飛揚跋扈,四面樹敵,弄得每個人都痛恨自己,都恨不得親手撕碎了她。

  此時的嚴鸝兒並不是這樣,她現在把所有得意和野心都壓在了心底,表面上,對每個人都呈現出了一副分外謙遜賢良的樣子。竭盡全力的平息著人們心頭已經聚集的太重的怒火。

  梨宮月也仍舊是一如往日的雍容端莊,一如往日的態度從容,現在,後宮中任何人看到她,都還是會認為皇后仍舊是過去的那個皇后,仍舊是群星中的那一輪明月,不管,身邊的星星如何的交亮,都分不去她一絲一毫的光輝。

  梨宮月的明眸一一掃過大殿中的各位嬪妃,最後,她的目光定格在了怡娃的身上,時間不早了,到了該動手的時候了。

  前日,她已經以皇太后身體不適為由,把自己的兩個皇兒都召回到了身邊,這樣,端昊一旦死亡,她的兒子就可以立刻繼承皇位了。

  嶺南梨氏也已經安排妥當,只等端昊一駕崩,新帝登基,他們就立刻起兵勤王護駕。而京城內的幾支軍事力量和政治力量,也都是皇太后多年來所積攢的,完全聽命於皇太后和皇后。所以,可以說,端昊死後的一切,梨宮月都已經佈置好了。現在,她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毒殺端昊的時候如何下手,才能夠真正做到瞞天過海,天衣無縫!

  嶺南王府中。

  就在聖域使者離去後的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裡,嶺南王就像是老了二十歲一樣。聖域使者直接就揭穿了他深深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讓他措不及防。說心裡話,他並不安心於只在嶺南這一小塊地方為王,早在多年前,他的目標就已經是要做西蜀國的皇帝了。多年來,他也一直在為了這件事作準備,可是,就在他馬上就要準備好了的時候,聖域竟然忽然派人來干預他的行動了。

  而且,聖域中人還這麼來勢洶洶,一出現就揭開了他心頭號最大的傷疤!

  端昊在京城中一系列的安排佈置,也沒有逃過嶺南王的眼線,為此,他不得不懷疑,端昊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他自己的身世——這一個天大的秘密。

  既然,端昊已經開始採取行動了,那梨氏也就不能再等了,恰在這個時候,梨宮月傳來了消息,想要一舉毒殺端昊,然後立自己的長子為皇帝,請嶺南王配合。這時的梨宮月,還在認為嶺南王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所以,她信任嶺南王,到了這種關鍵時刻,她一絲一毫也不向嶺南王隱瞞自己的計畫。

  只可惜,嶺南王現在已經不這麼想了,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謀權篡位,改朝換代,那為什麼不由自己來做這個皇帝呢?這樣,等自己死後,皇位還可以傳給自己的兒子,而西蜀國也就徹底變成了梨家的!

  這就是嶺南王的計畫。當然,這個計畫是深埋在他的心裡,只有他的兒子知道。他也不會告訴梨宮月,他已經傳書給了梨宮月,讓梨宮月放心,只管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一定會把勤王護駕的事情做好。

  梨宮月對於嶺南王的野心一點兒都不知道,她還在一心一意的等待著,在自己殺死端昊之後,嶺南王來幫助自己的兒子穩固住皇位,而自己,年紀輕輕,就可以成為西蜀國新的皇太后——真正的掌權者——因為她的兒子年紀還小,肯定會由她來攝政掌權!

  梨宮月絲毫也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在她為宇文端昊設下了死亡陷阱的時候,她自己的背後,也張開了一張準備置她們母子於死地的大網!

  而這場圍繞皇權展開的鬥爭的漩渦最中心處,首當其衝會丟掉性命的,就是宇文端昊。

  西域,大漠。

  端木和無影正在並轡而行,兩個人都面色沉重,但是他們卻都絕口不提純兒,因為他們都深深的知道,對方對純兒的感情,在這個時候,提起純兒,只會徒亂人意,不會有任何的幫助。而現在強敵在前,他們不能出現一絲一毫的差錯。

  大漠中忽然捲起了風沙,似乎在預示著,這是一趟多有磨難的旅途。

  夜深了,今天的夜晚,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天地間儘是一片茫茫的黑色,在這樣的夜色中,是不能在沙漠中趕路的,所以端木他們儘管心中焦急,但還是不得不先安營休息。

  端木和無影圍坐在一堆點燃的篝火旁,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忽然端木認真的問道:“無影兄,我知道你掌握了有關聖域的很多資料,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按照你的理解,聖域應該會在哪裡?”

  無影深深的思索著:“資料所顯示出的情況很怪異,讓我難以琢磨。因為如果看資料上所說,聖域根本就不在大漠,甚至不在西域,而更像是在中原、在江南!因為所有的關於聖域的準確地點的資料中,都用上了綠意盎然,山清水秀這樣的辭藻,而這樣的地方,只能在江南啊。”無影的眼睛中充滿了困惑:“我們在回鶻部也討論過,有的大臣們認為,聖域是藏在一處綠洲中,可是根據我們所掌握的情況,大漠中並沒有一塊那麼大的綠洲,而且綠洲中是肯定沒有山的。那麼有山有水,而且山青水綠,這又會是什麼地方呢?”無影自語道。

  端木微微點了點頭:“其實,我也不認識去聖域的途徑。”

  “啊!?”無影聞言大驚,他一直以為端木癖會知道聖域究竟在哪裡。

  “你也不認識,那我們怎麼救純兒?”

  “無影兄,你先別急,聽我說完。我以前每次去聖域,都是到一個特定的地方,然後亮明我的身份,自然就會有人帶我去的。這次也不會例外。”

  “可是,聖域主人肯定能想到你是去救純兒,他又怎麼會讓你進去呢?”

  端木微微一笑,笑容有些無奈:“聖域的主人為惡人間,其實既不為名也不為利,就是為了征服。去征服一切他認為難以征服的東西,就是他的興趣所以,也是他活著的全部意義。對他而言,我也是一個難題,因為我一直不同意,和他一起做壞人,他就特別想改變我的念頭,所以,對他來說,這次抓住純兒,也許又是一個可以藉機征服我的機會。既然,他想征服我,就不會避而不見我。他會很想見我的,因為多年來,他總是想方設法的作惡,就是為了經常把我引到聖域中去。”

  無影聽著端木的話,實在是感到匪夷所思,難以理解,卻壘我可奈何,也許要怪只能怪老天吧,為什麼要生下像聖域主人這樣的一個怪物!

  無影猶豫了良久,終於開口了:“臻華,有一句話,我一直想問你,說實話,你覺得純兒這次有危險嗎?”無影知道自己這句話問的很傻,真不像堂堂的西蜀國第一高手、現在的回鶻部少主應該問出來的話,但是他確實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現在,他的心中全是對純兒的牽掛和擔憂。如果能聽到端木說純兒會沒事,哪怕只是在安慰自己也好。他的心情也會放鬆一些。

  聽了無影這個問題,看著無影那恍然無依的神情,端木臻華的心中也感慨良多,真是情到深處,英雄也斷腸啊,像無影這樣人如冰山,心如鋼鐵的男兒,也已經化作了繞指柔。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9:02
二一二

  端木淡淡一笑:“無影兄,你放心吧,純兒短時間內不會有事的,我這不是在安慰你,我說的是真話。”端木停了一下,撥弄了一下篝火,又解釋道:“就像我剛才所說的,聖域主人只喜歡征服,除此之外,權利、財富、美色都打動不了他。如果,純兒只是一個單純的美人兒,那麼,他也許會出於一個男人去征服一個女人的心理,而去征服純兒。但是,你我都知道,純兒並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女孩子,她天資聰慧,身上似乎蘊含著無數的聰明才幹和無窮的力量,尤其是,純兒正直善良、嫉惡如仇,這樣的人,是聖域的主人最想征服的那一種。

  聖域主人平生的一大志向,就是想讓全天下所有聰明的人、有才幹的人、有能力的人都去當壞人,去為害人間。所以,不管聖域主人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抓走的純兒,在他見到純兒以後,都一定會放棄原本的一切目的,只想著改變純兒的思想,讓純兒和他一起去作惡。

  而純兒值得他花大把的時間去征服,所以,他不會輕易的害了純兒。也就是說,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

  忽然,端木突然古怪的一笑:“憑純兒的天分,一定能夠得到聖域主人的厚愛,我相信,如果純兒真的同意留在聖域,和聖域主人一起作惡,那麼,聖域中第三個主人的位置,一定會非純兒莫屬。”

  無影對於端木的這個假設大感意外,問道:“怎麼,聖域中的主人還有好幾個嗎?”

  “也沒有好幾個,目前掛名的就兩個。”

  “兩個?”

  “對。”

  “我知道有一個是聖域主人,那還有一個呢?”無影問道,也難怪無影吃驚,他從來沒有聽說過,聖域中還有一個主人。

  “第二個主人就是我。”端木苦笑著說道。

  “你?!”無影吃驚的喊了出來。

  “對,是我,這個位置一直都在給我留著,只不我從來不承認,也不去聖域,即使偶爾被逼無奈去了,也是馬上就走。聖域中所有的事情,我一概不聞不問。”

  無影也有些無奈:“你們這對兄弟,還真是都很有耐性。他就這麼堅持多年的要改變你,而你就這麼一直堅持的不讓他改變。”

  “對,我們現在比的就是耐性!”

  無影想了想,就又換了話題:“臻華,你覺得,純兒這次究竟是為什麼會被劫持?”

  端木搖了搖頭:“我反覆想過,但還是不得要領。她會治療魔鬼暗器的傷的事並沒有傳出去。而聖域主人劫持純兒,也不會是為了要挾我,因為在他的思想中,女人從來都是最不重要的,而且他也認為全天下的男人都和他想的一樣,所以,他永遠都不會拿女人來脅迫別人,我還真想不出他這麼做究竟是為什麼。”

  “胡楊女既是出自聖域門下,你們怎麼會相互不認識呢?而且,既然她從小就在聖域長大,肯定認識聖域的路徑,你為什麼不問問她呢?”無影忽然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火光映紅了端木的臉龐:“聖域中的人和事我基本都不清楚,我一直都在房間迴避。而胡楊女可能認識我,但是,她既然叛離了聖域,隱姓埋名,想著徹底跟過去的日子一刀兩斷,那麼對我當不認識也很正常。

  再說了,她畢竟是被聖域主人撫養長大,聖域主人雖然無惡不作,但是平心而論,他對於身邊的人,尤其是他看重的人,還是很不錯的。所以不管怎麼說,聖域主人對胡楊女都有養育之恩,我如果非讓胡楊女告訴我去聖域的路徑,那不是擺明了讓胡楊女為難嗎?我如果問,她很可能告訴我,但是她卻為此背負上了對聖域主人的愧疚之心,那又是何苦。”

  無影感慨道:“你總是這麼為他人著想。”

  端木微微一笑:“也不算是為他人著想吧,舉手之勞而已,畢竟我找到去聖域的路也很容易,索性就不問她了。否則,為了救純兒,我還真是什麼事情都干的出來!”端木的話語中,隱含著絲絲殺氣。在這一刻,無影忽然感覺到,端木如果真的要想加入聖域的話,那一定可以當之無愧的做他的第二號聖域主人。因為端木雖然在平時總是很隨和,很隨意,但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也深埋著一股強大的力量!

  這種力量,是與生俱來的,屬於王者的力量!

  “那說了這麼多,在你心中,對於聖域的位置,到底有沒有概念呢?”無影又回到了他比較關心的這個問題上。

  端木點了點頭:“有。”

  “那是在哪裡?”無影急切的問道。

  “天山之陰!”端木一字字的說道。

  無影的全身都繃緊了:“你能確定!?”

  端木態度那當然的說道:“我也去過幾次聖域,而且每次都是從不同的聯絡點進入的,把我每次從不同的地方進入聖域所花費的時間比較來看,這個地點應該就在天山!”

  無影沉吟著:“天山之陰,難在天山的背後,還真的有這樣一個酷似江南的世個桃源嗎?”

  “對了,臻華,就算是聖域中人肯帶你去聖域,那會讓你帶著我和軍隊一起進去嗎?”

  “當然不會。”端木平靜的說道,顯然,他已經想到了這一點。

  “那怎麼辦?”無影有些急了,不讓帶軍隊,那不就是說,端木要一個人去闖聖域嗎?

  “這個問題我已經想過了,正好現在也趁這個時間,跟你溝通一下。我的計畫是,咱們兵分兩路,你帶著軍隊隱去蹤跡,悄悄靠近天山之陰,看有沒有可能找到聖域,並且在外面接應我們。而我,就自己跑一趟聖域。爭取勸聖域主人放了純兒。”

  “如果他不放呢?”無影認為端木去和聖域主人講道理,無異於與虎謀皮。

  “那我就用自己來交換純兒。我相信,在他的心目中,我還是要比純兒重要一些的。”

  “什麼?”無影真沒想到,端木心中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那我和你一起去呢?他們會允許我進入聖域嗎?”無影又提出了一種可能性。

  端木笑了:“他們當然允許,我說了,聖域主人的一大愛好就是征服和改選全天下的英雄,而你恰恰又是一位非常正直的英雄,所以,他不僅會同意你進入聖域,甚至還會想辦法把你留下來。但是,我們不能那樣做,因為如果那樣做,你很有可能會被困在聖域,那樣我們得不償失。”

  “那……”

  “好了,無影兄,我們就不要再爭了。我現在給你畫一幅圖,這幅圖雖然不盡詳細,但是聖域,應該就在這幅圖中,你儘管帶著部隊按照圖中的標誌去尋找聖域,記住,一定要隱去行蹤,否則,如果讓聖域的主人知道有軍隊正在靠近他,我和純兒的生命就都會有危險……”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9:02
二一三

  87、讓人發瘋的小魔女

  鬼船載著純兒他們四人一路疾馳,很快就走出了沙漠,在快走到沙漠邊緣的時候,三個黑衣人又把純兒圍到了中間,純兒也不害怕,只是有些無聊的看著他們,問道:“你們又想幹什麼了?不過不管你們這次想幹什麼,拜託你們都做的技術含量高一些,否則我又會失望的。”

  純兒這也是話出有因,這一路上,她從最弄好的好奇,到了後來的百無聊賴,再到後來的開始惹是生非,已經讓這三個黑衣人頭疼不已。但是,每當黑衣人想著教訓一下純兒的時候,都被純兒直接打回原型。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大家就都能真正理解這三個黑衣人和純兒共處時的痛苦了。純兒在一次吃飯的時候,竟然突如其來的,折斷了手中的竹筷,然後用三截斷了的筷子,射傷了三隻馴鷹的翅膀。一時間,鷹群大亂,三個黑衣人費盡力氣,才把剩下的三隻鷹安撫好,但是由於另外三隻馴鷹的翅膀受傷了,所以行進速度確實大受影響。

  而對於黑衣人的憤怒,純兒竟然嗤之以鼻:“說起來,你們的主人也是看過《楚留香》的,那應該和我活在同一個年代啊,怎麼連出門帶備胎都不知道啊?”

  黑衣人既不知道什麼叫楚留香,也不知道什麼叫出門帶備胎,他們也不想知道這些。他們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什麼時候,才能擺脫掉這個要命的魔星!

  “我無所謂,反正隨你們。”純兒擺出一副我管不著的架勢。

  “所以,我們得換乘別的交通工具。”

  “好了,你就別廢話了,要換什麼就快點兒換,我還等著趕緊去聖域呢。”

  看著純兒的樣子,黑衣人心中暗恨:“死丫頭,你還當是去觀光遊玩嗎?等到了聖域,讓你好好嘗一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可是你太詭計多端了。”黑衣人壓下了心中的怒火,接著說道。

  “過獎了。”純兒竟然還和他客氣了起來。

  “我不是要誇你!”黑衣人狠狠的說道。

  “那你是要幹什麼?”

  “我是要告訴你,因為你太詭計多端了,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得再把你迷暈了,這樣,我們才能保證不出意外的把你帶到聖域。我們可不想在路上出什麼岔子!”

  “好吧。”純兒痛快的答應道。

  “怎麼,你答應了?”黑衣人有些意外,他還以為純兒為了不被迷暈,不定又會使出什麼花樣呢。

  “我除了答應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畢竟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純兒有些嘆息的說道。可其實她現在心中最真實的想法是,誰讓我一門心思的想去聖域呢?那也就只好受點兒委屈了。

  “你準備給她用什麼迷藥?”另外一個黑衣人問道。

  “肯定不能用太厲害的,這個丫頭雖然刁鑽古怪,可是對迷藥卻一點兒抵抗力都沒有,上次用的蜜蟲兒,她教昏迷了那麼久。這次怎麼也得用比蜜蟲兒藥效輕的,否則,要真是一時大意,把她給出迷傻了,主人會怪罪我們的。”

  純兒心頭冒火:“迷傻了?我有那麼容易傻嗎?”

  就在這時,只見那個為首的黑衣人的手中,忽然多了一塊淡粉色的帕子,黑衣人舉起絲帕向著純兒的臉一揮,一陣淡淡的脂粉香,就撲面而至。

  “這傢伙是不是五毒教的,怎麼身上裝著這麼多迷藥?”純兒心中暗想,同時,也在迅速的分辨著這種香氣:“月季紅,石蘭花,迷月草,翠條兒……嗯,看來這個黑衣人還真是手下留情了,竟然給我用這麼輕微的迷藥,可是用這些原料做成的藥怎麼可能迷倒我呢?所以說,人不要總擔心對手會變傻,雖然人想變聰明了不太容易,可是如果想變傻了也沒那麼容易。”

  純兒一邊胡思亂想的同時,身上的動作也沒閒著,當那淡淡的脂粉香撲到她臉上的那一瞬間,純兒當下就跌倒了下去,同時,身體也就變得軟軟的了。

  黑衣人吃了一驚,蹲下來摸了摸純兒的鼻息:“這個死丫頭怎麼這麼禁不住迷藥,這麼快發作了?不應該啊。”說著話,黑衣人還輕輕的拍打了幾下純兒的臉頰。

  “嘿!動作太快了,這可真是陰溝裡翻船,算了,下回注意吧。”

  黑衣人又把純兒抱了起來,然後用自己的斗篷緊緊的掩住她,托著純兒下了鬼船,純兒透過斗篷的縫隙偷眼觀瞧,就看見當黑衣人們都下了鬼船之後,打頭的黑衣人呼嘯了一聲,那六隻馴鷹——三隻完好的,三隻殘了的,就一起振翅飛了起來,拉著鬼船,向著大漠的深處飛去了。

  “這些鬼船準備去哪裡呢?”純兒不得其解。

  鬼船究竟去了哪裡,是一個需要研究的問題,而現在,黑衣人究竟要把純兒帶去哪裡,則是一個更嚴重的問題。雖然,純兒知道她要去聖域,但是聖域究竟在哪裡呢?這一路上,任憑純兒百般引誘,這三個黑衣人對於聖域的事卻一點都不肯透露,這讓純兒憤恨之極。

  只見黑衣人裹挾著兒,來到了沙漠旁的一條大路上,路旁,已經有一輛外形普通的馬車在等著他們了。

  黑衣人小心的把純兒放進了車廂裡。車廂中鋪著厚厚的毯子,躺在上面倒也算舒服。

  純兒臨上車時,只偷偷看了這輛車一眼,就不打算再看了,因為她已經看見了自己想要看的東西——這輛車的木頭輪子上,也裹著一層厚厚的皮革!

  當初,純兒遠嫁大梁國和親的時候,大梁國用來接她的,正是這種馬車!這輛馬車證明了一個縈繞在了純兒心頭已久的猜想——聖域的主人,和大梁國之間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從做工略顯粗糙的槍械,到這種經過改良的馬車,每件事都說明,很可能是同一個現代人在背後,為大梁國和聖域提供著現代的科學技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現代人還真是挺不簡單,他竟然能夠同時和一個國家,還有一個最神秘的幫派,達成某種合作關係,這樣的本身就值得研究。

  既然是這樣,那麼純兒這趟聖域之行,就顯得尤為重要了。因為,她夢寐以求的,就是去見一見這個和自己來自於同一個時代的人。

  料準了,不管自己在這一路上如何胡鬧,那三個黑衣人都不會過分的難為自己,所以,純兒乾脆趁著剛才被黑衣人裹在斗篷中的時候,施展空空妙手,從黑衣人的懷中摸出了好向個小瓶子和小紙包,順利塞到了自己的懷中。聯繫到平時裡黑衣人的所作所為,純兒不用想都知道,這些個瓶瓶罐罐和紙包,一定都是各種迷藥和毒藥。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9:03
二一四

  馬車已經奔馳了起來。三個黑衣人也靠坐在車廂中開始假寐。

  “機會來了!”純兒一看到這樣的情景,不禁心中大喜,她一直就是蜷著身子側身躺在車廂上——因為這樣的姿勢,比較有利於她搞小動作。

  純兒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黑衣人的視線,然後從自己手腕上的那隻精巧的手鐲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鋸條。其實說這個小東西是鋸條,也不太確切,因為它的刃是極不規則的鋸齒狀。純兒用這根“小鋸條”,輕而易舉的就割開了車廂中鋪著的毯子,又飛快的在車廂底的木板上割開了一條小縫,這一系列行動都進行的飛快。從她取出鋸條,到她再把鋸條塞回去,都還不足二十秒鐘。

  等幹完了這一切以後,純兒就又閉起了眼睛,開始靜靜的養起神來。只是,每隔一段時間,她就會輕輕的沿著車廂上的這個縫隙,向外撒出一些顆粒和或者粉塵。

  因為純兒相信,救自己的了隊伍肯定已經從孔雀城出發了,而如果他們用心的話,一定就會在路上發現這些粉塵,然後沿著自己撒下的路標,追蹤而來!這樣,他們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聖域的所在地了。

  端木和無影也在一路疾馳,一路上,無影都緊緊跟隨著端木,忽然,無影揚鞭打馬攔住了端木的馬頭,同時,他的喊聲,透過越來越猛烈的風沙傳進了端木的耳中:“臻華,你不是說去天山嗎?可你現在是在朝相反的方向走?”

  端木目光冷峻:“聖域主人行為太過於詭異,聖域的真實地點是在天山之陰,這只是我的猜測,其實聖域在外面的每一個聯絡點,都在和天山相反的方向。”

  無影聽了端木這樣說,也不禁搖頭:“這個聖域主人的用心也太過於辛苦了。”

  就在兩個人產交談的時候,忽然就聽見端木低喝了一聲:“鬼船!”

  “什麼?”無影沒聽明白。

  但是端木已經來不及解釋了,他一邊用手朝著方一指,一邊就已經打馬追了上去,同時口中還飛快的說道:“那是鬼船,是聖域在大漠中的交通工具。”

  無影順著端木手指的方向望去,現在大漠中已經狂風大作,狂風掀起的濃濃的黃沙遮天蔽日。繞是無影目力極佳,也只看見了一個模糊的影響子,在遠處一閃而過。

  其實無影是只看見了一個模糊的影子,其它的什麼都沒看出來,但是他一聽端木說,這個影子是聖域在大漠的交通工具,就毫不遲疑的捨棄了戰馬,縱身而起。因為就憑剛才那驚鴻一瞥,無影就已經看出來,在這大漠中,就算是跑的再快的馬,肯定也追不上剛才那個所謂的鬼船。

  “大哥小心!”端木一看無影竟然捨棄了戰馬,要憑藉輕功去追鬼船,不禁大喝了出來:“現在風沙太大,你一個人運用輕功太危險了。”端木的喊聲被狂風吞沒了,無影已經追蹤鬼船而去。端木無奈,只得迅速的調整隊伍,也朝著無影消失的方向緊追而去。

  如果有人看見了此時的無影,當下就能明白了,他那個日下無影的名號到底是什麼意思。只見他此刻完全展開身形,就好似一縷青煙,在狂風黃沙中閃轉而過,身形比起那艘鬼船來,還要快捷。這樣一個人,別說是在風消之中,就算是在盛夏的正午施展輕功,別人都休想看見他的影子。眨眼的功夫,無影就把端木和衛隊遠遠的拋在了後面。

  鬼船終於再次出現在了無影的視線中,這讓無影精神大振,他目測了一下自己和鬼船之間的距離,然後氣運丹田,整個人“唰”的一下就飛了起來。

  無影在半空中看清楚了,原來在鬼船的斜上方,還有六隻被馴化的雄鷹,它們此刻正展開翅膀,在狂風中艱難的飛行著,尤其是其中的三隻馴鷹,它們的身體在明顯的傾斜著,要不是被另外三隻馴鷹拖拽著,恐怕它們已經墜落下去了。看這六隻馴鷹的角度和速度,無影馬上就斷定,是它們在托著鬼船飛馳。

  無影也無暇細想這究竟是什麼道理,只是從懷中掏出了幾片雪花鐵打製的葉片似的東西,揚手就朝著那六隻馴鷹拋了出去。

  這六枚鐵打的葉片呈扇面狀飛出,準確的落在了每一隻雄鷹的右側,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六隻雄鷹各自右側的翅膀被齊刷刷的削落了下來。六隻馴鷹也都在哀鳴聲中墜入了狂沙之中。

  可憐這六隻馴鷹,在一天之內,選遇到了方子純,又遇到了日下無影,它們這一生中的不幸可能都在這一天當中爆發了。

  當端木帶領軍隊趕到的時候,無影已經在認真的檢查這艘鬼船了。

  看見端木趕來了,無影不禁感慨道:“這個聖域主人,真正是天縱英才,竟然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

  端木也深有同感:“他的確是一位難得的人才,只可惜,他把自己那些足以傲視群雄的才華都用到了犯罪中。”

  無影認真的檢查著那幾隻馴鷹:“臻華你看。”無影把自己手中托著的一隻馴鷹送到了端木的面前。

  端木低頭一看,只見這只馴鷹的翅膀根處,羽毛顯得分外的凌亂,他撥開羽毛以後,輕而易舉的就看出來,它的翅膀被人傷過。

  “從傷口上看,這類似於純兒施放飛刀時的手法,也就是說,純兒極有可能就是被這艘鬼船帶走的。”

  正在這時,只聽得鬼船中傳來了一個侍衛的呼喝聲:“少主,端木王子,你們快來看。”

  無影和端木聽見這呼喝聲都不禁心中一動,也不顧鬼船中空間狹小,就都鑽了進去。

  只見一名侍衛正在認真的望著鬼船上,那用竹葉草編成的壁。

  “發現了什麼?”無影問道。

  “少主請看。”侍衛用手指著牆壁。

  無影定晴一看,只見在竹葉草的紋路之間,竟然隱藏著一個個簡單卻獨特的符號。這些符號一看就是用極細的東西刺上去的,而且痕跡很新,只是無影不知道這些符號究竟是什麼意思。

  無影回頭望向端木,端木的臉上也一片茫然,顯然,他也不認識。

  “這應該是純兒留下的,她想要說明什麼,只可惜我們都不能理解她的意思。”

  無影和端木都萬分懊惱。

  不過能截到這艘鬼船也算是一個驚人的發現了,無影安排專人把這艘鬼船送回到孔雀城去,以便於日後好好研究。然後又細心的複製下了那些符號:“純兒既然在這裡留下了暗號,肯定就也會在其他地方留下記號,我們把它記下來,也許以後會用到。”無影這樣解釋道。

  端木暗自心服:“護龍一族的高手,果然是不同凡響,每時每刻,每一步走來,走自成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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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

  “從鬼船駛回的方向來看,他們應該是帶著純兒到了距離這裡最近的那條大路後,就改換成馬車了。”端木沉吟道:“在這條路的附近,正好有一個接應的站點。我們不如也就從這晨兵分兩路,我去接應的站點,要他們帶我去聖域,而佻,就帶著人沿著大路追蹤,我也相信,既然純兒都能在鬼船上留下標誌,那麼,她一定也會在路上做下標誌的。”

  無影對端木的計畫也表示贊同:“好,就按你說的辦。”無影頓了一下又說道:“還有,臻華,你這次,是孤身一個人深入虎穴,而且是為了救人而去,等於是亮明了要和聖域主人作對,所以一定要特別小心,純兒要救,你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

  面對著無影的殷殷囑託,端木朗然一笑:“大哥,你放心吧,聖域的主人對我還是很有感情的,也許我們曾經真的是兄弟,只是我失憶忘記了,這麼多年來,不管我有多麼違背他的意願,他都沒有真正傷害過我。”

  “那就好。”

  “倒是你,大哥。”端木板眼神變得深刻了:“你是回鶻部的少主,是被他害死的老首領的兒子,就憑這一點,他就不會輕易放過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無影點了點頭,兩兄弟就此惜別。

  88、又見毒梟

  純兒一直就蜷縮在車廂裡假裝昏迷,直到有一個冷冰冰的硬東西觸到了她的鼻子,緊跟著一股辛辣的氣息鑽進了她的鼻孔。純兒措不及防,忽然就打出了一個噴嚏。這一下,又把那個黑衣人嚇了一跳:“哎,你這個丫頭,怎麼什麼藥都禁不住啊,給你聞一點兒解藥,你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純兒心中氣惱:“廢話,解藥是給昏迷的人用的,我又沒有昏迷,在這裡躺的好好的,你來給我聞解藥,這不成心主我難受嗎?”

  不過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純兒的心中也在反省——要是放在現代,自己喬裝被擒,深入敵穴偵查的時候,肯定不會犯這樣的錯誤,說來說去,還是太不把這幾個黑衣人當對手了。

  “你弄醒我幹什麼?”純兒蠻橫的問道。

  “你昏迷的時間不短了,該吃點東西了。”黑衣人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弄得有點暈,竟然好言好語的解釋了起來,可是等他解釋完了,又覺得這件事很讓人憤怒——明明這個丫頭是自己的俘虜,她憑什麼這麼喝問自己?

  黑衣人越想越氣:“死丫頭,敢戲弄老子!”說著話,他抬手就要扇純兒的耳光。

  純兒見狀,柳眉一豎:“我警告你,你對我客氣點,否則我一有機會就自殺,看你回去怎麼交差!”

  所以說對非常的人就得用非常的辦法,純兒這一番虛張聲勢,倒還真鎮住了這個黑衣人。

  “算了,好男不跟女鬥。吃東西。”說著話,黑衣人就把一塊挺硬的粗餅扔給了純兒。

  純兒掰下了一塊兒嘗了嘗,這塊餅吃起來倒不像看上去那麼糟糕。

  “哎,這就是西域的那種饟吧?”純兒真實想說的是,這就是古代的饟吧,當然這話是不能說出來的。純兒一邊吃一邊好奇的研究:“吃著還不錯,不過如果你們能夠改良一下的話,肯定會更好吃的。”

  看沒人理她,純兒又開始不甘寂寞的自言自語:“我說的是真心話,你們經常會出來執行任務,而每次肯定都是帶這種乾糧,如果能夠改良的更好吃一點的話,那你們自己也會舒服一些啊。”

  還是沒有理她。

  “這樣吧,等我到了聖域以後,如果有時間的話,就幫你們改良一下,真的,別不相信我,我對做糕餅這種事,也挺有研究的呢。等我替你們改良出新的饟了,你別忘了謝謝我就行了。”

  三個黑衣人簡直快瘋了,雖然他們一直都知道,他們的主人總是對各式各樣的怪人都有著異乎尋常的興趣,但是這個方子純也太奇怪了吧?她到底有沒有弄明白,她現在是作為俘虜被抓到聖域去的,而不是邀請她去做客的。有俘虜還惦記著到了監獄以後,替監獄看守改良伙食的嗎?

  其實,純兒的這一番作為,也是對敵的策略之一,在特警的專業培訓中說的很清楚,在對敵的過程中,心理戰的作用很重要,在某種特定的時刻,心理戰的作用甚至是決定性的,例如現在就是。

  現在,他們四個人被困在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中,如果純兒能夠一點點的瓦解了這些黑衣人的心防,那麼,她就很有可能,從他們的口中,套取、到非常重要的情報。

  所以,現在方子純就是要千方百計的讓黑衣人放鬆警惕,讓黑衣人肯和她交流,只要黑衣人肯同她說話了,那麼純兒就等於已經成功了一半。

  而且,很顯然,純兒的攻收戰術取得了效果。因為黑衣人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醒一下方子純,她此時的身份了。

  “丫頭,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

  “聽你們提到過啊,你們是聖域的人。”

  “那你知道不知道聖域究竟是什麼地方?”

  “不知道。”純兒睜大了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

  “聖域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地方,”黑衣人用一種分外嚴肅的語調說道:“那裡比地獄還要可怕。等你到了那裡,會把你活剮三千六百靈刀,還不讓你死,還會把你的眼珠挖下來,舌頭割下來,還會……”

  “行了,行了!”黑衣人還要繼續說下去,卻被純兒不耐煩的打斷了,她滿不在乎的說道:“留著你這些話去嚇唬別人去吧。”

  “怎麼,你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純兒認真的說道:“你所說的這些,可能是都真實存在的,但是那是聖域對付別人的做法,對我,肯定不會這樣的。”

  “為什麼?”這次換作黑衣人奇怪了。

  純兒似有意似無意的捲起自己臉頰邊的一縷長發:“這還用問為什麼嗎?我先問你們,你們到底知不知道你們的主人為什麼非要抓我回去,而且還非要活的不可。”

  “因為主人要親手殺死你。”

  “他是怎麼跟你們說的。就說——你們必須把這個人完好玩損的帶回來,我要親手殺死她?”

  黑衣人愣住了,被純兒這麼一問,他還真吃不準主人到底有沒有這麼說過了,不過主人確實是說過一定要活的,這一點不會錯的。

  所以,黑衣人一仰頭:“沒錯,主人就是這麼交代的。”

  “唉,你們真笨,這都不明白,你們的主人是故意騙你們呢。”

  “騙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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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六

  “對啊,其實你們的主人並不想殺死我,他抓我回去是另有目的的。”

  “另有目的?什麼目的?”

  “唉,說你笨你就還是真笨,還非讓我把話說明白了。你們自己想一想,我這麼貌美如仙,他非要把我活著抓回去,還能是為什麼?”

  純兒一邊說還一邊柔美的忽閃著眼睛,就好像她的面前現在真的就有一面鏡子,而她正在對著鏡子欣賞著自己天仙般的的容貌。

  純兒沒有想到,她這番話一說出口,三個黑衣人竟然同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們笑什麼?”純兒不解的問道。

  “小丫頭,你真是太自以為是了,你竟然還以為我們的主人看上了你?你做夢吧!我們的主人從來不近女色,聖域中美女如雲,多少美人都為了主人而傾倒,可是,主人卻從來沒有多看過她們一眼。不僅如此,這麼多年以來,主人就沒有和任何一個女人接近過!放心吧,我們的主人是不會了為美色和女人而動心的。”

  純兒心念急轉:“聽他們的意思,這個主人是真的不近女色了,嗯,這也算是一個有用的情報。不過,他為什麼會不近女色呢?是年紀大了?還是因為練功而把自己給練成東方不敗了呢?”

  純兒繼續打探:“那是不是因為你們的主人太老了,所以才會不近女色呢?”

  “我們的主人一點兒也不老。”黑衣人說道。

  純兒暗暗點頭:“這倒和胡楊女說的契合上了,這個主人似乎多年來一直都保持著同樣的樣貌,讓人猜不出他的年齡來。但是衰老是任何人都無法抗拒的自然規律,那主人究竟是怎樣躲過這個自然規律的呢?”

  “既然不近女色,那你們的主人平時都做些什麼消遣呢?”

  “我們主人很忙的,尤其是最近這十來年,他幾乎都不怎麼在聖域。”

  “最近這十來年他都不怎麼在聖域!”純兒聽了這句話,不由得心頭一震——又是十年?!十年前大梁國開始突然間飛速發展,而聖域主人也是從十年前就開始不怎麼留在聖域了,難道,自己猜錯了,不是有一個現代人在背後支撐著聖域和大梁國,而是,這個現代人本身就是聖域的主人?!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聖域的主人,可真是自己生平所見的最危險的一個敵人了。

  因為當這個人來到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以後,他不僅生存了下來,還創立了一個勢力龐大的聖域,還獲得了一個皇帝的信任,改良了一個國家,而且,還親手做下了種種惡行。

  不僅如此,根據胡楊女所說的情況,這個聖域主人還早在三十年以前,就開始插手梨氏和西蜀國的事物!這個聖域的主人,他的野心究竟有多大?難道,當他發現自己回到了古代以後,就開始變得野心膨脹,想著改變歷史,控制天下了嗎?

  純兒的心開始變得沉重了,因為她意識到了,這個聖域主人很有可能也是現代人,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純兒在他的面前,恐怕是一點兒優勢都沒有了。

  馬車還在粼粼前行,靠坐在車廂中閉目養神的純兒,忽然眉峰微微的一動,因為她敏銳的覺察到,車廂外的空氣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一直以來,車廂外面的空氣都是及其乾燥的,甚至在空氣中還蘊含著沙土所特有的腥鹹味兒。可是忽然之間,車廂外的空氣就變得濕潤了。甚至還帶著細微的花草和泥土的芬芳。

  恍然間,純兒似乎又回到了西蜀國,回到了怡琴小築。因為她現在感受到的,是江南所特有的氣息,讓人沉醉,讓人心曠神怡。

  純兒當然不會認為自己是被五鬼搬運法在一眨眼之間搬回了西蜀國,現在,要想開清楚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就化,那唯一的辦法就是——

  純兒忽然一翻身就跳了起來,一拳就砸在了車廂壁上,這一拳她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但是不知道這車廂壁到底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承受了純兒如此猛烈的攻擊之後,他竟然沒有任何反應,不過還好,她這一拳還不算全無效果。車廂壁上被釘死的車窗,應聲被震開了。

  車外的情景一下子就撲入了純兒的眼簾。純兒看見車外的景緻,整個人都呆住了。

  而那三個黑衣人也呆住了,他們沒想到純兒竟然會突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所以他們最直接的反應就是,同時掏出了佩刀,指向了純兒的後心。純兒聽到了背後的風聲,也不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道:“你們不用這麼緊張,我只是想看看窗外的風景。”

  說完話,也不管三把尖刀都對準了自己的後心,又認真的朝著窗外看了起來。

  不知何時,馬車外面已經徹底換了一個世界。這裡沒有了沙漠,也沒有了戈壁,更沒有了風沙。天是藍的,而且是那種彷彿剛剛用清水洗過的藍,藍的純淨,藍的透徹。藍天上朵朵白雲漂浮著,一縷縷,一方方,一團團,各具形態,而且彼此都相距甚遠,姿態各異的點綴著這一片藍天,這些雲朵唯一的相同之處,就是它們都是一樣的潔白,一樣的柔軟,讓人情不自禁的就想去擁抱,去親吻,去觸摸。

  而地上,則是一望無際的碧綠草原,盈盈的碧草,高及人的膝蓋,迎風搖曳著,如綠色的水面般蕩漾著,五顏六色的野花點綴其間。

  書上所描寫的那種,山花爛漫,碧草藍天,指的就是眼前的這幅景緻吧。

  一陣微風拂過,花草都被吹得彎下腰來,一群群黃羊就適時的顯現了出來,這些黃羊姿態優雅,神情悠閒。就宛如置身於屬於自己的王國中似的,那樣怡然自得,那樣從容自信。它們或佇立,或漫步,或奔跑嬉戲,身上金黃色的皮毛在陽光的照耀下,閃動著美麗的光芒,就好像是一群群來自於仙境的精靈。

  稍遠一些的地方,還有一個很大的湖泊,湖源中的水,把整個藍天白雲都映了下來,讓湖泊充滿了夢幻般的色彩。

  而在湖源的那一邊,是一座姿態優美的山巒,這座山很高,上面還能看見皚皚的白雪,而又腳下,卻是碧草連綿。

  純兒徹底被這人間仙境迷醉了。

  而她身後的三個人,也看出來純兒確實是只想看風景,並不是又想搞什麼恐怖的花樣,所以,也就紛紛收起了鋼刀。

  “哎,丫頭,你喜歡這裡嗎?”為首的那個黑衣人問道。

  “喜歡。”純兒頭也不回的說道。

  “要是喜歡,你就下車吧。”

  “下車?”純兒這才回過頭來,不解的問道:“我下車幹什麼?”

  “聖域到了,你不下車幹什麼?”黑衣人反問道。

  “什麼?這裡就是聖域?”純兒有些難以置信。

  “怎麼,你不相信?”

  “我不是不相信,我蠊,即使這裡已經進入了聖域的領地,你們也該把我帶到某一處地方,或者把我交給某一個人啊,你們總不能就這樣把我扔到這荒郊野外吧。”純兒又開始囉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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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七

  “少廢話,我們就只管把你送到這裡,把你送到這裡,我們的任務就已經圓滿完成了。”黑衣人不耐煩的說道。

  純兒可沒那麼好打發:“那可不行,你們就把我放到這裡,萬一來了壞人欺負我怎麼辦?跑出一隻野獸來吃了我怎麼辦?”

  純兒問的一本正經,可是那個黑衣人卻被氣的啐碎鋼牙:“來了壞人只會被你欺負,來了野獸也只會被你吃掉。”黑衣人惡狠狠的說完,才開始正式回答純兒的問題:“放心吧,這裡是聖域的領地,沒有壞人,也沒有野生的猛獸。”

  “我明白了,”純兒點了點頭:“這裡沒有其他的壞人和野獸,只有聖域中的壞人,和聖域豢養的猛獸。”

  黑衣人不想再跟純兒囉嗦,他現在只想趕緊甩開這個魔星:“行了,我還忙著呢,快下車,要不然我就丟你下去。”

  純兒反倒靠近了車廂壁,一字一字的說道:“不可能,除非你們親手把我交給下一站的人,否雖,我決不下去。誰知道這裡究竟是不是聖域,萬一你們是故意把我騙到這裡,想丟掉我怎麼辦。”

  黑衣人又急又怒,卻又無可奈何,半晌,他重重的一跺腳:“好,死丫頭,算你狠,我跟你說實話吧,這裡已經到了聖域的最核心處,以我的地位,只能走到這裡了。我們三個都不能再往前走了,也不能再在這裡逗留了,否則後果將極其嚴重。你趕緊下車,讓我們離開,不要再害我們了。”

  看著黑衣人氣急敗壞的樣子,純兒知道,這一次他說的是真話:“那好吧,你們走吧。”說完,純兒悻悻的下了車。

  就當純兒的腳剛剛一著地,那輛馬車就像離弦的快箭一樣,奔馳而去。

  看著這三具黑衣人逃命似的樣子,純兒不禁心中感嘆:“聖域主人對下屬的嚴厲,從這件事上就能看出一斑了。”

  馬車一轉眼就消失不見了,空空蕩蕩的人間天堂中,只剩下了純兒自己的。

  既來之,則安之,這是方子純一貫的行為準則,所以,她也不多想,徑直就走到了那個湖泊的旁邊。

  “好美啊。”純兒望著湖水,不禁讚美了出來,對面的整座山巒都倒映在了湖水中,亦真亦幻兩座高山交相輝映,一座巍然不動,一座波光流轉。在這動靜之間,凝固了時間,超越了歷史的界限。讓瞬間變成了永恆,讓永恆化作了瞬間。

  “你現在已經見到了從古至今,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秘密。”一個深沉至極的聲音在純兒的背後響起,純兒全身一顫,因為她一點怨也沒有感覺到有人來到了她的背後,更因為——這個聲音太熟悉了,這個聲音不管她回歸幾世她都不會忘記。曾經,這個陰森的聲音對她說過:“我要送你回古代,讓你再受一世的折磨!”

  是他!

  89、本書女二號隆重登場

  純兒在水邊猶自望著湖水出神,那波光淋淳的水面,讓她幾乎沉溺於其中,彷彿無數人生的經歷都在這裡折射了出來。

  這一實一虛,一真一幻的兩座山巒,彷彿就是方子純這兩世生命的具體呈現,這山,這水,都在形象的告訴著她,人生的無常,世事的變幻。

  而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這個聲音在告訴她,這胡水中隱藏著這個世界上從古至今最大的秘密,而最讓純兒動容的還不是這句話,而是這個說話的聲音,竟然是上一世,在她臨死之前聽到的那個聲音!當時,那個聲音對她說:“我要送你回古代,讓你再受一世的折磨。”然後,她就莫名其妙的回到了這個世界,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嚴純兒。繼而發生了一長串莫名其妙的經歷。

  而現在,這個聲音竟然又在她背後響起來。純兒自從來到了古代以後,每當想念父母,想念戰友,想念現代所有的一切時候,她就會分外的仇恨那個毒梟——那個把她送來古代的男人!但是一直以來,她都對於這件事情的本身將信將疑——難道這個男人真有能力去改變歷史,去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嗎?純兒總是這樣問自己,或者這一切只是巧合?

  但是,此刻,背後響起的這個聲音,卻向她證明了一切——果然是這個男人新手操縱了她的命運!

  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一聽見他的聲音,純兒只覺得一瞬間所有的熱血都衝向了頭頂,她瞬然轉身,雙掌運力,就要撲向那個說話的人,可是她一轉身,卻發現身後竟然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純兒極目遠眺,從近到遠,依舊是藍天、白雲、碧草、野花,悠閒的野生牛羊,一切都那麼悠然自得,宛如仙境,沒有一點可以讓人感受到血腥的地方!而那個經常會出現在純兒噩夢中的毒梟,也根本就不見身影。

  純兒一時間有些茫然,這個反差太大了,以至於,她一下子都無法分辯出,剛才到底是確實有人在講話,還是在她的意識中出現了錯覺。

  儘管身後空無一物,可是純兒卻再也沒有了那份悠然自得的心境,她聚集起了精神,專注於身邊的一切,等待著將要發生的變故。

  可是,半晌的時間過去了,這個山谷間,依舊是一片平靜。過分的平靜壓抑著純兒的心臟和血液,純兒的目光中都好像蒙上了一層血光!兩世的宿仇突然現身,純兒的整個身心都已經做好了決戰的準備。

  “姑娘,你幹什麼這麼緊張啊?”

  就在純兒全神貫注的盯著眼前的山谷的時候,背後的湖面上忽然傳來了一個動聽之極的聲音,在水面的襯托下,這個聲音真的就像是明珠叩響了玉盤一般,清脆悅耳,繞樑有聲。

  純兒又一轉身,就只見在湖面上,不知何時竟然蕩來了一個翠綠的竹筏,竹筏上,立著一個豔裝的俏佳人!

  這是純兒見到的第一個不穿黑衣的聖域人,只見這個女子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年齡雖然不小了,可是她卻顯得很稚嫩,因為她天生了一副小巧玲瓏的身段,而且玉潤珠圓。豐腴的身子上裹著華麗的綾羅綢緞,衣裙還略略有些緊繃。粉團似的圓臉上,兩道柳眉,一雙杏眼,懸膽似的鼻子,櫻桃小口,怎麼看,這個女子都像是對著唐代的仕女圖做過整容的——長的實在是太標準了,典型的古代仕女圖的傳統造型。而且她還梳著一個式樣簡單的墮馬髻,沉沉的垂著,墮馬髻上插著一根粗大的金釵,奢華卻不俗豔。純兒不得不懷疑,這個女子是不是根本就是從唐朝給穿回來的,怎麼連打扮都是唐式的呢?而且最主要的是她的氣質,在中國古代歷史上,只有唐代的人才這麼打扮——毫不掩蓋,毫不羞澀的張揚著自己的一切。從來不懂的什麼叫含蓄,什麼叫造作。真是讓人費解。

  女子看著純兒在審視自己,不禁抬起腕子來,掩口輕笑:“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純兒心念急轉,可是一下子還真想不好,該怎麼應對這個故做天真的女人。

  就在純兒愣怔的時候,那個女人所踏的竹筏已經離岸很近了。女人朝著純兒招呼道:“上來啊,我帶你去見他們。”

  “你要帶我去見誰?”純兒不解。

  “見那些西蜀國的人啊?”

  “西蜀國的人?”這次,純兒真的吃驚了:“什麼西蜀國的人?”

  “就是西蜀國皇帝派來找你的人。”那個女子很有耐心的解釋著。

  一聽到端昊的名字,純兒的心怦然一動。經過了這麼久的時間,她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曾經的那一切愛恨情仇。畢竟在她聽胡楊女講述端昊身世的時候,心底都還是平靜的,覺得那是非常遙遠的往事,與自己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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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八

  可是,突然之間,竟然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聽一個陌生的女人說,端昊已經派人來找她了,而且自己馬上就可以見到那些人,馬上就可以瞭解到端昊近況的時候,一種莫名的慌張卻情不自禁的油然而起。

  儘管心中百味雜陳,可是純兒表面上還是那麼清冷,她淡淡的說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畢竟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懷揣的是什麼心思,純兒當然不能顯現出真實的心境,所以,她冷淡的把女人擋了回去。

  可是那個女子卻沒有被純兒的態度給嚇住,她又掩口輕笑了起來:“哎,我說你就別藏著掖著的了。我們都知道了,你叫嚴純兒,是西蜀國宰相的女兒,西蜀國皇帝的御妻,後來被冊封為和親公主,去大梁國和親,結果在路上你給跑了。不過你還真是能跑,竟然一跑就給跑到西域來了。還改了個名字叫方子純。”

  聽著這個“唐代仕女”竟然一五一十的說出了自己的經歷,純兒的心中愈加的冰冷,不過,轉念一想,很有可能,那個把自己送回古代的毒梟現在就在西域,那他們還會有什麼不知道的呢?

  這個“唐代仕女”沒有直接說出來:“你來自二十一世紀,是個女特警……”就已經夠不錯的了。

  “恭喜你,答對了。”純兒冷冷的望著那個“唐代仕女”,說道。

  聽見純兒這麼說,那個“唐代仕女”又掩著嘴輕笑了起來:“你真有趣,說話這麼風趣。你看這樣好不好,等你去見了西蜀國的人以後,如果還能活下來,就留在聖域好不好,我很喜歡你呢。”

  純兒搭理這個“唐代仕女”,因為她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唐代仕女”不是在故作天真,而是天生的心理年齡就沒長大!所以,她也懶得跟她廢話了。

  只是冷冷的問道:“你剛才所說的,的確就是我的來歷,既然你已經把我的底細摸得這麼清楚了,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找我的到底是什麼人,跟你們又有什麼關係?”

  “和我們其實是沒什麼關係,只不過,我們和西蜀國皇帝之間有合作的關係,所以經常會互相幫一些忙。現在,他們既然讓我們幫助他們找你,我就幫助找了,然後找到以後,把你帶到這裡來,他們正在等你,有什麼事,就由你們自己去解決了。”

  “唐代仕女”解釋的輕描淡寫,可是純兒卻聽得暗暗心驚:“這麼說,真是端昊派人來找自己了?可是,聖域什麼時候又和端昊有了合作關係呢?胡楊不是說,聖域的主人還想著通過胡楊女控制端昊,控制西蜀國呢嗎?”不過純兒轉念一想,覺得這件事倒也不是說不通,胡楊女叛離聖域已經有好幾年了,在這些年裡,聖域很可能又和端昊建立起了某種合作關係,畢竟聖域主人的目的是整個天下。既然如此,那麼當然會想方設法的和一切政治集團發生聯繫。

  現在的問題是,端昊為什麼要找自己呢?在黃河口岸,他不惜派出青衣衛千里追殺,一心就是要置自己於死地。剛才“唐代仕女”又說,等自己見到西蜀國的人以後,如果能不死,那就如何如何。難道,端昊真的絕情至此,非要把自己除之而後快?

  難道真像是四哥所說的那樣,古代男人的所謂的自尊心就這麼狂妄到了變態的程度,只有把那些脫離開自己身邊的女人,都一一殺死,才能夠維持住他們所謂的尊嚴?

  純兒越想越怒——潛移默化中,純兒已經把自己曾經愛上端昊這件事,當成了一個致命的錯誤,甚至是一個污點!

  方子純心中有些後悔,當初只想憑著自己一身的本事,去闖一闖聖域這個人間魔窟,可是卻沒有想到,在這裡等著自己的竟然是端昊的人,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還有幾分把握能夠逃出生天呢?

  想到這裡,純兒決定,在去見西蜀國的人之前,先辦一件事情。

  “我想先見見你們的主人。”純兒儘量平靜的提出這個要求,因為她不想引起這個“唐代仕女”的戒心。

  誰承想,一聽到她這句話,“唐代仕女”的頭立刻就搖了起來,幅度之大,讓純兒都不得不擔心,她頭上的墮馬髻馬上會被搖散了:“這可不行,主人沒說要見你,所以,你是不能見他的。”

  “我必須見他。”

  “沒用的。主人沒有說要見你,只說你來了之後,讓我帶你去見西蜀國的人。”

  純兒望著這個“唐代仕女”,悲觀的發現,這又是一個被聖域主人洗過腦子,而且洗的很徹底的人,在她的腦子裡,似乎就不存在獨立的思維,只有主人的思想。

  現在,純兒越來越確定了,這個所謂的聖域主一定就是亞馬遜河畔的那個大毒梟,恐怖組織首領。因為,他在現代的時候,就是一個非常具有迷惑性的人,總是能騙得很多人,心甘情願的充當他搞恐怖活動的犧牲品。

  而且,就像端木所說的,他是一個天生的罪犯,他活著的目的就是去挑戰法律,去犯罪。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在古代,他都本性難移。

  “我必須得去見西蜀的人嗎?”

  “是,必須去。”

  碰上這種跟機器人差不多的人,純兒也無計可施。

  純兒暗暗一咬牙:“算了,去就去,有什麼大不了的,龍潭虎穴自己見的還少嗎?置於死地而後生,我就不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闖不過去的鬼門關!”到了最後抉擇的關頭,方子純骨子裡那從來不服輸的勁頭又冒了出來。

  “好吧,我跟你去。要上竹筏嗎?”純兒昂首說道。

  “對。”

  純兒和那個“唐代仕女”並肩立在竹筏之上。純兒盯著水面,可是她的手中卻已經蘊起了力道,隨時準備著應付不測。因為按照她的經驗來說,這種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處境,是最危險的。相比起來,倒是那個“唐代仕女”依舊是一副很悠然的樣子。一點兒也沒有因為和純兒共處在一隻小小的竹筏上,而心生戒備。

  “你也是被主人收養的吧?”純兒忽然間開口問道,她的態度非常隨便,就彷彿是兩個碰巧遇到而一起渡船的人在閒聊一般。方子純是不會放棄一切機會的,既然現在和這個“唐代仕女”在一起,她就要儘可能多的挖掘出有用的情報。

  “是啊。”“唐代仕女”隨口答道,可是答完了又覺得不大對勁:“你怎麼知道的?”

  “猜得。”純兒不再多說,因為她是從胡楊女的身世上中推斷出來的。

  “那你還記不記得的,你家鄉是哪裡的?”純兒又問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9-1-4 19:03
二一九

  這一次“唐代仕女”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很小變來到聖域了,是主人養大了我,教育了我。要不是主人,我早就死了。”

  純兒聽了“唐代仕女”的話,只覺得無可奈何。這個“唐代仕女”倒是否知縣楊女的口徑非常一致,她們都執著的都認為,如果沒有聖域主人,她們根本就活不到現在。這是非常典型的思想控制手段,在現代恐怖活動中,經常會被用到,方子純永遠也忘不了自己的專業,隨時隨刻都會總結典型案例。

  “那你叫什麼名字?”

  “唐婉雲。”

  這是一個普通之極的名字,就和柯韻琪一樣,本身沒有任何意義。但是,純兒知道,這個唐婉雲一定也和胡楊女一樣,身上也埋藏著一個驚世震俗的秘密,有朝一日,一定可以成為聖域主人爭霸天下的過程中的一枚棋子!否則,憑聖域的主人的為人,他是絕不會去收養那些沒有用處的女人的。

  “西蜀國的人究竟在哪裡?”純兒問道。

  這時,竹筏已經到了山的近前,純兒還是沒看到,任何房舍之類可以住人的痕跡。

  就在這時,忽然就見唐婉雲手中的細竹竿輕輕撐,竹筏靈巧的掉了一個頭,竟然就鑽到了山腹中,直到竹筏已經進入山腹了,純兒才看明白,原來,這裡是一個山洞,只是洞口在層層疊翠的掩映下,很難被人發現罷了。

  “這個地方到底是你們的主人發現的,還是你們的主人自己建設的。”純兒繼續不動聲色的打探著消息。

  “這個地方一直就是屬於主人的,已經有好幾千年了。”唐婉雲自自然然的回答道,一點兒也沒覺出來,她所給出的答案,有多麼讓人難以接受。

  “幾千年?!”果然,純兒驚喊了出來:“你們的主人難道已經有幾千歲了?”

  “那又怎麼了?”唐婉雲白了純兒一眼,似乎在責怪她的少見多怪。

  “不怎麼,就是覺得你們的主人如果真的活了幾千歲了,那他一定是妖精!”純兒仍舊是一派少女的好奇心大作的架勢。她需要一點點的卸去唐婉雲的心防,好讓她再多透露出一些情報來。

  “哎呀,你真是的,誰能活幾千歲啊?”

  “剛才你不是這樣說的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的。算了,我不跟你說了,反正你也聽不懂。”唐婉雲竟然就轉過頭去不理純兒了。

  這下弄得純兒無可奈何了,這不是不就算是一報還一報,方子純的一大特長就是偽裝的很稚嫩很天真的樣子,去套取情報,可是,這一次,竟然讓她碰上了一個真稚嫩真天真的女人,明明都活了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了,做起事情來,卻像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真是讓純兒又好氣又好笑卻又無計可施。

  既然如此,純兒索性也就不再搭理這個唐婉雲了,而是轉而打量起這個山洞來。

  山洞中很寬敞,光線也不算太暗,山洞的頂上,可能有些岩石的縫隙,能夠讓陽光透進來,所以在山洞中,有很多細長卻筆直的光線。足以讓人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在山洞的頂上垂掛下來一根根姿態太異的鐘乳硬幣岩。

  一看這些鐘乳岩的形狀,就能知道,這些鐘乳岩已經有了千萬年的歷史。

  忽然,唐婉雲用手一指:“到了,你上去吧,西蜀國的人就在那裡等你……”

  “上去?”純兒有些茫然的抬起頭,再往起抬,直到她的頭已經和脖子成九十度角的時候,她才看到了她要去的地方:“啊!去哪裡!?”

  90、來的人竟然是他

  純兒聽見唐婉雲招呼她抬頭向上看,就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仰頭向上望去,可是純兒的頭卻一直上揚,上揚,一直揚到了頭和脖子成了直角,才看見,在三根巨大的鐘乳岩的中間,搭著一間六角形的小屋。

  因為距離遠,而且洞內光線昏暗,所以,純兒看不出這間小屋究竟是用什麼材料搭建成的。但是,不管它是用什麼材料搭建的,在沒有吊車的時代,在那麼高的半空中,在這極難攀援的鐘乳岩上,搭出這樣一間屋子來,都夠讓人震撼的。

  “好了,你快上去吧,我就不跟你去了,我得回去了。”唐婉雲催促道。

  純兒有些艱難的收回了目光,問道:“問題是,我怎麼上去呢?”

  聽見純兒這麼問自己,唐婉雲竟然笑了,笑容很天真:“你別問我,我不知道,真的。”望著她那副事不關己的笑容,純兒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什麼事情都要有度,因為不管是什麼事情,一旦突破了這個度,就都是災難——即使是天真也不例外。

  純兒用心的盯著唐婉雲,讓唐婉雲都不得不懷疑,純兒是想撲上來打自己一頓,可是純兒盯著盯著,忽然笑了,笑容比唐婉雲的還要天真、無邪:“我肯定上不去,所以,我就不上去了。”純兒說完,乾脆就坐在了竹筏上。

  唐婉雲的眼睛瞪圓了:“你不上去了?那怎麼可以?”

  “那怎麼不可以呢?”

  “主人說了,你必須得上去,因為你們西蜀國的人在等你。”唐婉雲認真的說道。

  “如果你們主人想讓我飛,就必須得先給我按上翅膀。”純兒好整以暇的坐著,可是話裡的意思,卻是寸步不讓步。

  唐婉雲瞪著方子純:“你快點兒離開竹筏,我必須得走了,我還有別的事情呢,沒有時間在這裡跟你瞎耗著。”

  “我再告訴你一遍,我上不去。所以,我只能留在你的竹筏上,因為我沒地方可去。”純兒仍舊一動不動。

  “誰說你沒地方可去了,就算你上去,你也可以下去啊。”唐婉雲理直氣壯的說道。

  “下去?下哪去?”

  可是還沒等純兒問出來,就覺得腦後一陣風聲掠過,純兒一驚,閃射躲過。

  避過了腦後的風聲,純兒抽空回頭一望,原來唐婉雲正在用手中的竹竿攻擊她。看純兒躲過了第一下,唐婉雲毫不手軟,第二下緊跟著就又掃了過來,這樣緊密的攻擊,三下兩下,就把純兒逼到了竹筏的邊緣。

  “你瘋了?!”純兒一邊躲避著竹竿一邊出言呵斥。

  “誰瘋了!”唐婉雲也不甘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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