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 大宋王侯 作者:九孔(已完成)

 
waterkcl 2019-1-14 10:33:0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9 317967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30 09:03

第1021章 血戰黑陽峰(下)

  但這樣的意外卻僅次一次而已,東日買提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事態嚴峻,掂了掂手裡的強弓,說道:「大哥,形勢有些不妙啊!」

  「我們這裡一定要守住!如果第二道關卡失守,將軍的火陽關就危險了。我這裡有三千守軍,加上你撤回來的幾百人,哼!就算他們攻上來,我也要讓他們死傷殘慘重。」東日買札惡狠狠地說道。

  實事上的結果卻是讓東日買提大失所望,他們一千多人沒有挺到天黑,就被祥符國步兵一旅攻克了第二道關卡。

  午後,義勇軍團步兵一旅對第二道關口展開了直接攻擊,巨大的攔木被就地拆散,直接變身為撞城木,東日買提和東日買札兄弟以及他們的部屬精準的箭法剛開始帶給了步兵一旅極大的損失,但黨富羽還擊他們的是鋪天蓋地的弩箭雨,他發起狠來,將十數台巨型槍弩硬是靠著人抬肩扛駝了上去,甚至硬是將一架拋石機拆卸了之後也背了上去,然後在黃東秋派來的工兵營的幫助下,在半山腰一塊巨石上平出一塊場地,向第二道關卡發射火藥包,雖然因為仰攻,準性差了一些,但是火藥包爆炸巨響聲和破壞力給第一次見識火藥包爆炸的西州回鶻人的士氣打擊是很大的。

  黨富羽也提著一面巨盾和一把開大刀親自上陣了,打到現在,加上在第一道關卡的損失,步兵一旅減員二千餘人,損失幾乎已經近半,雙方都殺紅了眼。

  關卡的城牆上一根根的短弩槍密密麻麻地深深地插了進去,義勇軍團士兵們便攀著這些粗如兒臂的弩箭向上攀爬。這個過程中,城下巨型弩槍和那架拋石機的攻擊始終不斷。不斷地有人跌下,不斷地有人爬上去,城上城下,殺成了一團,當黨富羽狂吼著出現城頭,一斧將一名敵將砍翻地的時候,他還不知道他砍倒的便是這裡的主將東日買札,而東日買提則在更早的時候躲避不及,被弩槍射廢了大腿,然後被一名義勇軍團尋常的小兵以快弩給射死了。

  兩名大將先後陣亡,殘餘的士兵頓時崩潰,向著山上的火陽關亡命逃去,黑陽峰峰頂,杜拉阿狼的後營火陽關暴露在了義勇軍團士兵面前,而比起前面兩道關卡的險峻,黨富羽長長地呼了口氣,打下了前面兩道鬼門關,現在火陽關他看來,簡直就不堪一擊了。

  「傳令下去,部隊休整,狗日的,明天再來收拾他們!」黨富羽扯著嗓子,站在第二道關卡的關牆上,面對著火陽關,狂吼亂叫。

  黑陽鋒火陽關,杜拉阿狼靜靜地坐在寨牆頂端,看著已變成一片廢墟的遠處的兩道關卡,臉色平靜之極,一手扶著把長刀,另一隻手則持著一塊獸皮,小心地擦拭著刀身,擦得極慢,極用心,他的下首,十數名千夫長、百夫長面色各異。

  兩道天險被攻破,基本上已宣告黑陽峰已守不住了,現在火陽關裡已只剩下了六千人左右,其中還包含著數百逃回來的傷兵。

  「杜拉將軍,眼下我們怎麼辦?」一名千夫長終於忍不住問道。

  杜拉阿狼笑了笑,說道:「怎麼辦,自然是殺敵了!」說著話,他站起來,雙手持刀,虎虎生風地舞了幾圈,滿意地道:「還不錯,這把寶刀是我五年前從一名波斯商人手中高價所得,聽說這把刀是在開封城中的一名著名的大匠打造,只是這兩年都沒用這把寶刀殺人了,今天終於要讓他再見血了。」

  當的一聲,將大刀反插在了地上,看著剛剛說話的千夫長,說道;「石頓瑪歌,你準備好了麼?」

  被稱作石頓瑪歌的千夫長臉上露出苦笑,說道:「將軍,這仗還有得打麼?我們已經輸了。」

  杜拉阿狼嘴角勾起一絲淺淺的笑容,若無其事地說道:「那依你看,我們該怎麼辦呢?」

  石頓瑪歌欲言又止,反復幾次,見杜拉阿狼仍是和氣地笑著看他,終於鼓起勇氣,道:「將軍,不如我們撤退吧,與其讓弟兄們白白送死,不如留下有用之身,以待日後!」

  杜拉阿狼歪著頭瞧著石頓瑪歌,直看得他心中發毛,後者趕緊說道:「將軍,我只是提一個建議,如果將軍要打,石頓瑪歌一定身先士卒。」

  杜拉阿狼哈哈大笑,站起來,拍拍石頓瑪歌的肩膀,點點頭,走到牆邊,指著山道上絡繹不絕地正向下運送戰死士兵的遺體的祥符國士兵,說道:「撤軍?你們以為對方的騎兵不會在山下斷去我們的後路,我們若是離開火陽關,只會死得更慘更快而已。」

  頓了一下,回過頭來,又淡淡地說道:「既然都是死,何不死得轟轟烈烈!至少獅子王陛下和我們的族人會視我們為英雄。」

  「願與將軍共赴黃泉!」眾千夫長和百夫長一起一邊向杜拉阿狼,一邊行禮大聲吼道。

  杜拉阿狼笑著微微頷首,表示對眾人表態的滿意,但他走到石頓瑪歌面前,對其說道:「石頓瑪歌,你去巡城吧,給兒郎們鼓鼓勁,打打氣!」

  「是,將軍!」石頓瑪歌向杜拉阿狼行了一禮,轉身欲行,剛剛轉過半個身子,杜拉阿狼隨手拔起插地上的大刀,刀光一閃,凌空直劈下來,將李剛自頭頂而下,一刀劈成兩半,兩片屍身左右摔開,鮮血四濺,杜拉阿狼是被鮮血噴了一臉。

  眾人一聲驚叫,齊齊後退一步,都被眼前的突變驚得呆了。隨手一抹臉上的鮮血,杜拉阿狼將刀再一次插到地上,道:「石頓瑪歌心中已生怯意,膽氣已失,不堪再戰,我便先送他一程。」

  「諸位,我父親肯定會派兵來救援我們,但前提是我們能夠堅持到那個時刻。來人,上酒,今晚我與眾兄弟痛飲!明日我們死戰。」

  ……

  ……

  翌日,太陽剛剛自山頂上跳出,火陽關前的第二道關卡中便走出大量祥符國步兵,這一次,主攻的換成了張發貴的步兵二旅,而傷亡慘重的黨富羽的步兵一旅則成為了預備隊。

  沒有試探,戰事從一開始便進入到了白熱化階段。黑陽峰上西州回鶻軍隊主將杜拉阿狼手握大刀,身披鐵甲,威風凜凜地站火陽關的城牆之上,而寨裡所有的軍官都站前面,身先士卒。

  步兵二旅主官,大都校張發貴出身於折蘭軍團,曾經是府州折家折禦勳麾下的一名大將,折家投誠祥符國之後,張發貴只是折蘭軍團的一名營長,個人武力極高,作戰頗為英勇,並且在後面逐漸表現出了很強的治軍帶兵能力,特別是在去年與遼軍大戰以及數月前西征河西走廊時帶領麾下軍隊表現出色,才升遷至旅長。可謂是沙場經驗豐富,是真正的知兵善戰之將,他用望遠鏡只看了一眼火陽關城牆上的情況,便明白了對方的意圖,一聲令下,步兵二旅的軍官們便站到了前排,而張發貴是站在最前方。

  「那就來一場兵對兵,將對將的廝殺吧,讓他們見識一下我祥符國兵威!」張發貴大笑著對軍官們道,「陛下親定的作戰條例中有規定,尋常情況下營長以上主將是不許親臨一線,但眼下這場仗打到這種程度卻已經不是尋常情況,這個時候需要我等身先士卒,方能將我旅士氣和戰力發揮到極致,以最小的代價一戰而拿下火陽關。」

  步兵二旅的一眾軍官都狂笑著舞著盾牌大刀,說道:「我們好長時間沒有親自動過手,殺過人了,今日便讓我們暢快淋漓的大殺一場。」

  ……

  ……

  同一時間,沙州城的東城門大開,杜拉買提派遣他三兒子杜拉鐵熊帶領一萬騎兵衝出城門,向黑陽峰疾馳而去,他奉父親之命去救援他弟弟杜拉阿狼及其麾下軍隊。

  「稟將軍,前方十里,發現敵軍騎兵!」幾騎哨探飛馬而來,馬上大聲道。

  「是義勇軍團的那一支部隊?」杜拉鐵熊問道。

  「回稟將軍,是祥符國義勇軍團騎兵一旅和騎兵二旅,因為我們打探到敵人將旗是『石』字和『龍』字!」哨探道。

  「哈哈哈哈哈……」杜拉鐵熊揚聲大笑,「石狼……就是那個在河西走廊有著血狼稱呼,差點將那些馬賊殺光的石狼。另外一人應該便是龍家之主的兒子龍定武了。哈哈哈……兩條肥羊啊!弟兄們,可以熱熱身了!」

  杜拉鐵熊輕鬆自信的情緒感染著這一萬西州回鶻騎兵,他們一齊大笑起來,充滿著自信。

  兩腿一夾馬腹,杜拉鐵熊向前疾馳而去,「弟兄們,打獵去羅!」一萬騎兵一聲呐喊怪叫,紛紛打馬向前馳去。

  大約五里的時候,杜拉鐵熊已能清晰地看到對面義勇軍團一萬騎兵嚴整的隊形,一萬騎兵分成了左中右三個集團,肅立於寒風之中,鴉雀無聲,單看這份軍紀,便讓杜拉鐵熊收起了輕視之心。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30 09:04

第1022章 大獲全勝

  不過,緊接著杜拉鐵熊卻搖搖頭,漢人騎兵作戰終歸是不擅長的,雙方只剩下五里的距離,那石狼和龍定武大概是想節省馬力,想讓自己一方接近一些才發動衝鋒,這個想法不錯,但石狼和龍定武顯然忘了,此時都快入冬,西域這個時候天氣幾乎堪比開封冬天最冷的時候,馬兒也是需要熱身的,自己雖然長途奔襲,對方以逸待勞,但自己一萬騎兵是一人雙馬,空著一匹馬輕鬆地跑了這數十里地,早已舒展開了筋骨,待會兩軍對衝,自己一方可是要大佔便宜了。

  距離三里時,杜拉鐵熊大喝一聲:「換馬!」

  實事上,基本不需要杜拉鐵熊下令,從馬背上吃飯長大的這一萬西州回鶻騎兵早已對這種作戰模式熟悉的猶如家常便飯,一手挽住空馬,紛紛騰身而起,就賓士的戰馬之上,換乘到了另外一匹剛好熱了身的戰馬身上。

  「鑿穿他們!」杜拉鐵熊手中刺槍高高舉起,用力指向前方。本來散亂奔跑而來的一萬西州回鶻騎兵迅速地開始在高速行進中整頓佇列,以杜拉鐵熊的親軍為箭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三角錐形。

  石狼和龍定武眼瞳微縮,看著對方騎術如此高超,竟然能夠在如此速度的戰馬之上輕而易舉地完成了換馬的動作,而且隊形的變幻也是衝刺之中完成的,石狼麾下五千騎兵也能夠做到這一點,但是石狼知道整個義勇軍團,乃至整個祥答國十多萬騎兵中能夠達到這個水準的不會超過一半。可是目睹剛才這一幕,很有可能西州回鶻二十萬騎兵,每個騎兵都達到了這個水準。

  眼見對方騎兵依然一動不動,杜拉鐵熊心中狂喜的同時,也是暗罵石狼白癡,然後抬眼看了一眼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的旗幟,連老天爺也站自己這一邊啊,此時的風正好是吹向對面的,在西域戈壁之上有風便有沙塵,被風一鼓,沙塵打臉上,也是讓人感到疼痛的,如果打眼睛裡,嘿嘿,那就好玩了。

  「滅了這一萬西州回鶻騎兵,再加上前期的功勞,年底正旦大朝會上應該夠陛下賜封給老子一個子爵了吧!」石狼看著衝向他們的西州回鶻騎兵,神色之中滿是看見獵物快要踩上陷阱的激動興奮之色。

  另一邊龍定武神色中同樣滿是期待的興奮之色,判斷著距離,突然大聲吼道:「爆!」

  伴隨著龍定武的一聲大吼,異變突起,在西州回鶻騎兵距離他們還有兩里距離時,一連串的爆炸聲突然自西州回鶻騎兵戰馬腳下響起。

  杜拉鐵熊卻是不知道,石狼和龍定武沒有在第一時間發起衝鋒,不是因為二人經驗不足,而是他們早已安排人在西州回鶻騎兵所經之地上埋下了數百地雷。

  比起遼軍、宋軍,西州回鶻軍隊雖然從打探到的情報中聽說過了祥符國火藥武器的厲害,但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沒有親身經歷過,他們永遠不會或者不知道怎麼應對此種情況。

  轟然巨響,火光在戰場上升騰而起。爆炸直接造成了剛剛以密集隊形衝鋒的西州回鶻騎兵近千人的傷亡,最主要的是聲音太大了,毫無防備且從未經歷過的西州回鶻騎兵的戰馬全部受驚,四處奔行亂撞,而馬上的士兵耳朵裡無不嗡嗡嗡的亂響,東搖西晃,一臉驚恐,他們在這一刻懵了。

  對面義勇軍團的一萬騎兵的戰馬耳朵裡面都塞了東西,且對這種爆炸早已有了一定的適應能力,對他們造成影響微乎其微,爆炸一結束,他們便從胯下戰馬的耳朵裡面拿出了東西,隨著石狼和龍定武的一聲令下,向已經亂了隊形的西州回鶻騎兵發起了衝鋒。

  這一戰,只持續了半炷香時間,一萬精銳的西州回鶻騎兵便敗了,而且是稀裡糊塗的大敗。祥符國一萬騎兵一路追殺至沙州城下,然後在沙州城內援兵出城之前,帶兵返回到了黑陽峰西面,依然斷去了黑陽峰上杜拉阿狼的後路。

  此戰,西州回鶻騎兵戰死六千六百多人,受傷五百多人。杜拉鐵熊因為衝在最前面,也被炸成了重傷,被麾下親兵拼死救走。而義勇軍團一萬騎兵只戰死四百四十三人,受傷一百多人。這是正兒八經的一場大勝。

  ……

  ……

  黑陽峰,火陽關堅持了半天時間,正午的時候,火陽關破,杜拉阿狼沒有等來預料之中的援兵,帶領三千多殘部從提前打探好通往後山的山路逃走,來到通往沙州的平地戈壁上,這裡甚至還有杜拉阿狼提前派人藏好的五千戰馬。他們這三千多士兵只要上了戰馬都是一名優秀的騎兵。

  一心只想著要早日封侯,早日成為將軍的石狼在打殘打退杜拉阿狼的援兵之後,便在第一時間返回黑陽峰後山附近,一心想著能夠再立些軍功。所以,當杜拉阿狼帶領三千多殘部剛剛騎上提前藏好的戰馬之上,長長鬆了口氣的時候,石狼和龍定武帶領的騎兵就已出現他們的視野之中。

  看著沉默無聲的衝上來的義勇軍團騎兵,杜拉阿狼知道自己完了。他們的後面還有近萬義勇軍軍團步兵順著山道追了上來,前面又有騎兵擋住去路,興奮朝他們撲了上來。

  杜拉阿狼絕望地發現,從前方湧來的義勇軍團騎兵至少有萬騎,前鋒部隊已衝入到自己的佇列之中,視野盡頭對方仍是源源不絕地湧過來。怎麼會這樣?計畫中沙州城的父親至少會派一萬騎兵的援兵,而按照他們之前打探到的軍情消息,義勇軍團除去駐守肅州和瓜州,能夠調動的人手也就兩萬人,其中騎兵只有一萬人,且他們也能夠猜到這一萬人肯定會繞到後山攔截從沙州城來的援兵,可是看堵住他們後路的騎兵數量,難道父親壓根就沒有派援兵來接應?

  杜拉阿狼瞬息間的念頭百轉,但眼下情況卻是容不得他去思量這個問題了,他知道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逃走,所以在第一時間內也帶領三千多殘部反衝了上去。

  雙方甫一交手,杜拉阿狼之前心中留存的僥倖便蕩然無存,無論是衝擊力,騎術,箭術,戰術配合,這一萬騎兵都表現的堪稱完美,石狼沒有費多大力氣,如同一把燒得通紅的大刀剖開豆腐一般,輕而易舉地將他們三千騎兵捅了一個對穿。而兩翼龍定武帶人開始了大力「削蘋果」。

  杜拉阿狼這三千多人之所以表現的如此弱,卻是與他們與義勇軍團步兵先是苦戰大半天,然後又是一路順著山道狂奔,期間根本就沒有休息過,體力已經所剩無幾,說是筋疲力盡也不為過。一身實力根本連一半的都發揮不出來,更何況雙方此時人數上的差距已拉得很大,近萬義勇軍團騎兵是他們三倍之多。

  遊牧民族騎兵缺乏紀律性,且遇強不強,不善打逆風戰的缺點立時被無限放大,徒勞地抵抗了義勇軍團騎兵第一輪衝鋒,而被鑿穿陣形的時候,杜拉阿狼這三千人終於崩潰,那些千夫長和百夫長也慌了神。

  將官再也不能有效地控制自己的士兵,三千騎兵便如同老鼠窩之中,闖進了天敵一般,亂哄哄的開始四散奔逃,各自打馬向著人數稀少的地方狂奔,希望能得到一條逃生的通道。

  可惜他們遇到的是最善於打這種仗石狼,對於這種四面逃竄的敵人,石狼在前面兩個月中剿滅河西走廊的馬賊時積累了豐富的經驗。更何況他們人數占優,他早已有完全安排。那些看似人煙稀少的地方,反而是恐怖的地方,一隊西州回鶻騎兵好不容易從亂軍之中殺出,還沒有來得及喘上一口氣,便絕望地發現,他們的左右兩側,兩支義勇軍團騎兵正斜刺地殺了過來,左右一封,立刻便將他們又一次圈當中,只是一個衝刺,這一隊西州回鶻騎兵便全都落下馬來。

  一隊又一隊的西州回鶻騎兵利用自己高超騎術,鼓起最後的體力大喜過望地衝出包圍,又一隊一隊地絕望地被圈住,然後輕易被剿殺。

  如果這三千西州回鶻騎兵的陣形還能保持緊密,他們還能抵抗較長的時間,而且給祥符國騎兵也會造成大的傷害,但遺憾的是,他們已經亂了陣形,喪失了死戰的勇氣,又亂又散的西州回鶻騎兵,單靠個人武勇,根本不是講究團隊作戰的祥符國騎兵的對手,讓祥符國騎兵輕而易舉地一批批地剿殺。

  臨近天黑的時候,戰場上開始慢慢地寂靜下來,西州回鶻騎兵大部已基本被殲,只餘下幾少數的幸運兒脫而身去,十數裡方園的戰場上,到處都是人馬的屍體,無數失去主人的戰馬,茫然地或立於主人屍體旁,用嘴徒勞地叨著主人的衣裳,想將主人扯起來,或如驚弓之鳥,看到有人接近,立即一躍奔開。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30 09:06

第1023章 謀奪天下的心思

  而戰場的正中央,上千名騎兵將渾身是血的杜拉阿狼和同樣滿身血液的十幾個西州回鶻騎兵團團圍在當中。

  「這是想活捉自己嗎?」杜拉阿狼看著祥符國騎兵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手中的大刀抬起又落下,幾次想發起後的衝鋒,但雙腿卻似有千斤之重,始終沒有摧動戰馬。

  包圍圈驀地閃開一條通道,兩個身形都較為魁武的人悠閒地踏馬而來,走到了圈子的中央,看對方的打扮和那支兵器,杜拉阿狼便知道,這兩多半就是祥符國這支騎兵的主將石狼和龍定武。

  「這狗日的當真硬氣,到這個時候了竟然還不投降。」石狼大大咧咧地罵道。他今日兩場大戰功輕易到手,想不高興都不行。

  杜拉阿狼吭吭地笑了起來,每一次笑,都有血沫從嘴裡湧出來,坐在馬上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但偏偏卻又坐得極穩。

  「我杜拉阿狼是偉大的獅子王陛下的勇士,獅子王陛下的勇士從不向人屈膝投降,大好頭顱此,誰人來取!」杜拉阿狼騎在馬上,橫刀於胸前,大喝道。

  「軍團長來了!」後面傳來一聲喊,士兵們立刻向兩邊閃開,黃東秋在親兵營的衛護下,縱馬上前,抬眼看向杜拉阿狼。

  黃東秋特意縱馬繞過黑陽峰來到這裡來看一看杜拉阿狼,兩天的戰事,讓他付出了數千精銳步兵,步兵一旅損失近半,步兵二旅也損失三分之一人手,這些精銳士兵的死亡讓黃東秋刻骨銘心,每看到一具屍體從黑陽峰上抬下來,他都覺得一股錐心的痛,同時也恨死了黑陽峰上西州回鶻人,他們義勇軍團自組建以來,還從沒有遭受過如此大的損失。

  兩人眼光空中一碰,似乎有火花濺起,只看了一眼,黃東秋就知道很難將此人活捉,更別說讓安全部從此人口中探到西州回鶻國的重要情報。因為此人的眼中,閃爍的是一種絕然,此人已抱必死之志。

  黃東秋看著杜拉阿狼,心中也湧現出一些對西州回鶻國的警惕,西域之地,臥虎藏龍,這西州回鶻國的國力、軍力遠非之前甘州回鶻國相比,與西州回鶻國開戰之前,何曾聽說過有杜拉阿狼這樣一號人物,也不知以後與西州回鶻國的征戰中,像杜拉阿狼這樣悍勇到了極點的敵將還會碰到多少?

  既然難以活捉,那便殺了吧!黃東秋揮了揮手,圍著十多名西州回鶻騎兵的數百名義勇軍團騎兵端起了快弩,瞄準了杜拉阿狼等人。

  破空聲中,包括杜拉阿狼在內這十多名勇敢的西州回鶻騎兵被射成了刺蝟,從馬上跌落。

  ……

  ……

  「……陛下,此次宋帝引誘趙普兵變,然後再將趙普一黨一網打盡,在短短十來天時間重新掌控宋國朝廷及軍權,真正操控這一切的是隱藏暗中的原宋國秦風路轉運使李明軒,如今也已經成為宋國宰相,而就在三日前,宋帝加封一位思貴妃,臣已經派人打探到這位思貴妃便是李思煙,且還打探到宋帝有廢除皇后,立李思煙為皇后之意。」夏京,皇宮,政務殿中,胡三光恭敬的給葉塵彙報宋國兵變及宋帝假死的始末。

  葉塵眸中精光閃爍,問道:「是否查清李思煙和李明軒的關係?」

  胡三光趕緊說道:「回稟陛下,李思煙和李明軒關係親密,臣收集了李明軒所有的資料資訊,懷疑李明軒是聖堂七宗五姓中勢力最強大的隴西李氏中人,且臣懷疑此人很有可能便是聖堂中最為神秘,且能夠與大長老玉楓爭鬥而不落下風的聖堂二長老。」

  葉塵微微蹙著眉頭,沉思半晌,說道:「沒想到,聖堂李氏在宋國朝廷中還隱藏有如此實力,嗯……除了那李明軒之外,掌控宋國皇城禁軍的汪海江和宋衛府刺殺司使李子武是其中最為關鍵的兩個人物,你們要儘快查清出這兩個人是趙德昭或者李繼勳的人,還是那李明軒的人。」

  胡三光恭敬說道:「臣遵旨。」

  胡三光略一猶豫,又說道:「此次宋國朝廷大變,受李繼勳勸導,宋帝沒有動已經被軟禁在洛陽的曹彬一家。但是這一年多一直在趙普和宋帝之間搖擺不定的羅公明卻被宋帝下令斬首。好在羅耀順帶著羅家其他人在事發之前潛逃出了開封,臣已經命十娃和周傑及黃樓平暗中接應保護,如今人已經到了京兆府。最近宋國慶州的西北邊軍和秦州的五萬大軍都派大軍將邊關路口封死,宋衛府及宋國各地官府派出大量人手抓捕羅耀順一行,暫時需要黃樓平將羅耀順一行藏在京兆府一段時間。等過一段時間臣再安排得力人手將羅公子一行安全接到我祥符國內。」

  葉塵歎了口氣,點頭道:「告訴黃樓平,不管多大的代價都要將羅耀順一家人保護好。」

  胡三光趕緊躬身稱諾。

  葉塵想了一下,又說道:「選派最精幹的金牌探子和人手,和十娃一起將李思煙、李明軒盯緊。另外在宋國暗中散播消息,說李明軒和李思煙是聖堂的人。」

  胡三光趕緊稱是,並將此事記下。此時葉塵不再說話,但葉塵沒有讓胡三光走,胡三光卻是不敢走的。

  不知過了多久,葉塵眸中有過片刻的猶豫,但最終卻說道:「給十娃和周傑說,讓他們想辦法將趙普救出來,並且送到江南。」

  胡三光心中一震,略一猶豫說道:「陛下,趙普身在宋國天牢之中,宋帝恨死了趙普,據臣所知,光是大軍就調動了兩千,另外還有宋國刑部、宋衛府、大理寺、開封府無數高手、捕頭看護著天牢,這種情況下要想將趙普救出來,且送出開封城,一路逃到江南,這其中的難度極大,十娃和周傑雖然手中人手不少,這兩年在開封也經營了不少勢力,但是他們手中高手並不多,這種情況下要想將趙普救出來,難度太大。」

  頓了一下,胡三光一咬牙繼續說道:「不如臣帶領一隊高手親自到開封帶著十娃和周傑去辦此事。」

  葉塵看了胡三光一眼,說道:「這件事情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為過,你能不畏生死主動請纓,朕甚是滿意。但是此事你不用親自去了。朕卻已經另有人選。」

  胡三光聽了葉塵稱讚,不由心中心喜,略一思索,便說道:「陛下是想讓白子軒去辦此事。」

  葉塵讚賞的看了一眼胡三光,說道:「沒錯,朕這兩年來每年給白子軒五十萬兩銀子的經費,讓他潛入宋國經營江湖勢力,劍莊本來高手眾多,再加上這一年多白子軒在江湖上發展的勢力,這個時候卻正是用他們的時候。」

  胡三光由衷說道:「陛下英明,白子軒在江湖上成立了一個天機府的神秘組織,勢力發展極快,短短一年多時間,已經是江湖上頂尖勢力。臣這就給十娃和周傑、黃樓平傳信,讓他們全力配合白子軒做成此事。」

  胡三光當然知道將趙普救出來,且送到江南意味著什麼。江南大營統帥孫美石是趙普的心腹,這一次宋帝趙德昭死而復生,趙普被下獄,趙德昭已經下旨在一個月後的正旦大朝會期間,於午門之外,萬千百姓之前,將趙普千刀萬剮凌遲處死。但那孫美石不但沒有應趙德昭的旨意回京述職,反而放出話來,讓趙德昭放了宋帝,否則便要帶領江南大營十萬大軍反叛。

  在這種情況下若是再將趙普送到江南,那便意味著宋國的分裂,趙普到了江南之後,那孫美石對他又是如此的忠心,趙普自葉塵之後,反叛宋國,且立國稱帝已經是必然之事。

  葉塵自在西北立國稱帝之後,從未向任何人說過謀奪天下之事,他麾下重臣心中雖然有所猜測,但卻也不敢多問。然而,眼下葉塵要將趙普救出,促使宋國一分為二,這其中便算是很清楚的將要謀奪天下的意思表現了出來。

  ……

  ……

  泗州,洪澤大湖。

  白子軒舒適的躺在躺椅之上,躺椅放在甲板上,十月底江淮地區的陽光和春天的太陽一樣溫暖,秋風溫暖面潮濕,從船舷穿過,吹起了他漆黑的頭髮。他微微閉著雙眼,好似快要睡著了一般。

  這是艘精巧的三桅船,潔白的帆,狹長的船身,堅實而光潤的木質,給人一種安定、迅速、而華麗的感覺。

  陽光燦爛,湖水清澈,偶有不知名的魚兒輕巧地自船桅間滑過,生命是多采的,充滿了青春的歡樂。

  船艙的門是開的,艙下不時有嬌美的笑聲傳來。

  然後,一個美麗的少女走上甲板,她穿件寬大而舒服的鮮紅衣裳,秀髮鬆鬆地挽起,露出雙晶瑩、修長的玉腿,赤纖秀的、完美無疵的雙足,輕盈地走過甲板,走到他身旁輕輕用足趾去搔白子軒的腳心。

  這少女臉上綻開了甜蜜妖媚的微笑,就好像百花俱在這一剎那間開放。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30 09:07

第1024章 陛下讓你做一件大事

  白子軒縮起腿,輕歎道:「媚兒,你難道永遠不能安靜一會兒麼?」他的語聲低沉充滿了煽動的吸引力。

  少女臉上的嫵媚笑容突然蕩然無存,變成一臉的委屈樣子,讓任何男人看了都會感覺心疼,且不忍拒絕她任何事情:「府主,你真的捨得將媚兒送走,媚兒只想伺候在你身邊。」

  白滄海歎了口氣,溫柔地說道:「媚兒,其實我也捨不得將你送到那樓炎明的歡喜教去當暗子。只是我天機府高手雖然不少,可是真正適合去歡喜教當暗子的只有你一人。」

  白滄海說話很溫柔,但語氣神色之中卻是蘊含著不容拒絕的味道。

  說著話,他懶洋洋地翻了個身,陽光便照在他臉上。他對如今的生活很滿意,他喜歡江湖,所以葉塵準備在祥符國授予他高位時,他婉言謝絕,但當葉塵準備讓他在江湖上組建發展勢力時,他當時心情只能用欣喜若狂來形容。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生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他喜歡的生活便是江湖上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他的理想便是縱橫江湖,甚至統一江湖。一直以來,他擁有著不下於上官冰雲的智謀手段,但卻沒有這個條件和財力實現這個理想,如今有了葉塵的支持,對他來說那真是如魚得水。

  短短一年多時間,他便以劍莊為核心,在江湖上組建了一個神秘的幫派——天機府。從這個名字便可看出,白子軒心氣之高,非常人難以想像。當然這個名字是經過葉塵同意,甚至在安全部最高等級絕密檔中是備過案的。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天機府是祥府國的一個神秘部門。

  白子軒充滿粗獷的男性魅力,但那雙清澈的眼晴,卻又是那麼秀逸,他鼻子挺直,象徵堅強、決斷的鐵石心腸,他那薄薄的,嘴角上翹的嘴,看來也有些冷酷,但只要他一笑起來,堅強就變作溫柔,冷酷也變作同情,就像是溫暖的春風吹過了大地。而名叫媚兒姑娘的少女撅著小嘴,一臉楚楚可憐的樣子,當真是我見猶憐。

  白子軒輕拍身旁的甲板,道:「乖乖的坐下來,陪我曬曬太陽,然後準備一下,按照之前的安排去大理。」

  媚兒輕咬嘴唇,說道:「我偏不坐下來,我也不要曬太陽……這見鬼的太陽,曬得人頭暈,我真不謹你為什麼喜歡太陽?」

  她說「偏不坐下來」時,人已坐了下來,她說「不要曬太陽」,卻已在陽光下伸展了雙腿。

  白子軒笑道:「曬太陽有什麼不好?一個人若能多曬曬太陽就不會做卑鄙無恥的事,無論是誰,在這麼燦爛的陽光下,心中都不會生出太過骯髒的想法。」

  媚兒眼波流轉,說道:「府主,你能不能告訴媚兒為什麼要讓我去歡喜教當暗子啊!」

  白子軒故意歎了口氣,說道:「媚兒,你相信我不。」

  媚兒狠狠瞪了他一眼,說道:「媚兒的命都是你救的,媚兒如今的一切都是你給的,這個世上若是還有人能夠讓媚兒相信,那麼這個人肯定是府主你。」

  白子軒展顏一笑,又道:「既然你相信我,那便不要問我為什麼,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媚兒突然嫣然一笑,緊緊的抱著白子軒的腰,將腦袋舒服的枕在白子軒的胸膛,說道:「只要你願意,媚兒什麼都願意為你做……」

  媚兒話未說完,突聽船艙門裡已伸出一雙纖秀的手來,手裡托個大盤子。並喚道:「你兩個系處傾乜野?晤想吃飯啦?」

  江南少女甜美的言語,聽來當真別有一種風情,別有一股滋味,媚兒卻高舉了雙手,笑道:「香兒,你難道就不能說說別人聽得懂的話麼?」

  白子軒笑道:「你也莫要怪她,她辛辛苦苦做了飯菜,卻沒人去吃,也難怪她生氣,人一生氣時,家鄉話就出來了。」

  他像是根本沒有動,卻已拉媚兒站了起來。

  媚兒故意嬌嗔道:「府主你什麼事都向著香兒。」

  白子軒說道:「要是你做的飯也和香兒做的一樣香,我便也向著你。」

  走出的少女嬌嗔道:「你兩個究竟係處做乜野?」

  這少女也穿件寬大的衣裳,卻是鵝黃色的,也露出一雙淡褐色的,均勻美麗,線條柔和的玉腿。她漆黑的頭髮梳了兩根長長的辮子,長長的辮子隨玲瓏的嬌軀不住蕩來蕩去,淡褐色的瓜子臉,配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顯得又嬌媚,又俏皮。

  他手中拖著的盤子裡有兩隻烤得黃黃的乳鴿,配兩片檸檬,幾片多汁的牛肉,半隻白雞,一條蒸魚,還有一大碗濃濃的蕃茄湯,兩碗臘味飯,一滿杯紫紅的葡萄酒,杯子外凝結水珠,像是已過許久。

  香兒站在艙門口,用他甜笑的語聲喚道:「喂,快的來羅呀!」

  媚兒笑道:「我聽不懂,你為什麼不自己送上來?」

  香兒啐道:「小鬼,你聽不懂怎會知道我要你來拿?」

  她這次說的純粹的中原一帶官話,但嘟嘟噥噥,軟語嬌柔卻別有一番情趣,媚兒嬌笑道:「來聽呀,我們的甜姑娘終於說出了官話。」

  白滄海有些享受的看著兩個美麗的少女鬥嘴,說道:「這會風大,天有些涼了,我們在船艙裡面吃飯。」

  船艙建造得精巧而華麗,絕沒有一寸地方浪費,也絕沒有一件東西讓人瞧不顧眼的地方,走下樓梯是間精緻的起居室,燈光慢慢照下來這漆黑的船艙裡慚漸有了光亮。走在前面的白子軒,突然停住了腳,就好像突然被根釘子釘在地板上再也動不得了。這艙中竟然有個女人,只見她背向門,坐在白子軒乎日最喜歡的椅子上,從後面望過去,只瞧見她高挽的雲鬢和一隻手,那是只絕美的手。

  此刻這手上拿著一個杯子,杯子裡倒的是白子軒平日最喜歡喝的酒,她倒是一點也不客氣。

  白子軒、媚兒和香兒三個人都怔在了地板上,張大了嘴,一臉的難以置信,都說不出話來。

  這女子是何時進來的,他們竟全不知道。要知道白子軒本身是一名一流高手,而媚兒和香兒雖然年輕,但實力同樣不弱。

  最主要的是,在這洪澤湖四周潛伏了不知多少天機府的高手,可他們之前沒有接到任何預警。能夠瞞過所有人,潛入這裡,這本事可著實不小。

  白子軒有過一剎那間感到這女子有些眼熟,但仔細一看,身形背影和氣質等方面全然不認識,他自不是常人,此時神色已經恢復如常,說道:「在下可是走錯了地方?」

  那女子卻是冷冷地說道:「你沒有走錯,這是你的地方。」

  白子軒笑道:「既然是我的地方,姑娘你卻又怎會坐在這裡?」

  那女子道:「因為我本來就是來找你的。」

  白子軒大笑道:「找我?你竟然能夠找到這裡,姑娘真是好大的本事。」

  那女子突然轉過身,面對白子軒,燈光就照在了她的臉上。

  若說世上有種女人的臉能使男人停止呼吸,那麼就是這女子的臉了,若世上有種女子的眼神能使男人的心跳停止,也就是這女子的眼神,現在,這雙眼睛正凝注在白子軒身上,悠悠地說道:「府主大人日子過得不錯。」

  白子軒聞言卻是臉色微變,眼光終於能自這女子臉上移開,才發現她穿的是雪白的輕紗長跑,才發現她腰間感銀色的絲條。在府主後面加「大人」兩個字蘊含的意思太深,白子軒不知道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正想著是開口試探一番,還是直接出手將其擒獲,突然感覺哪裡不對,再一看此女的眼睛,終於想起了什麼,眸中精光暴閃,說道:「媚兒、香兒,你們兩個先上去。」

  媚兒和香兒愣了一下,恨恨的看了一眼女子,轉身離開了艙房,這女子也將目光首次放在媚兒和香兒身上,笑子笑對白子軒說道:「這兩個女子你從什麼地方找的,天生媚骨。若是交給我調教一番,堪比當年的花蕊夫人。關鍵時刻卻是能夠給陛下的大業幫上大忙。」

  白子軒深深的看著這個女子,說道:「上官冰雲,果然是你,只是你臉上這個人皮面具是何人的,竟然比你本人還要漂亮一些。」

  上官冰雲說道:「這是兩年多前跟著陛下離開宋國時,用花蕊夫人的臉做的人皮面具,怎麼樣做得不錯吧!」

  白子軒一臉欣賞的看著上官冰雲的面容,說道:「不愧是讓大宋太祖皇帝都不顧天下清議也要納入後宮的女子,果然是人間絕色尤物。」

  上官冰雲嘻嘻笑了笑,神色變得肅然一片,說道:「我是奉陛下之命來找你。」

  白子軒眼睛一亮,說道:「陛下終於有任務要我做了嗎?」

  上官冰雲說道:「沒錯,而且是一件大事。」

  白子軒說道:「大事,什麼樣的大事?」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30 09:08

第1025章 大宋天牢

  上官冰雲肅然說道:「將趙普從宋帝手中救出,並送到江南。」

  白子軒心中一跳,一臉苦笑,說道:「陛下還真看得起我,這的確是一件大事,一件能夠影響天下大勢的大事。」

  上官冰雲說道:「陛下已經傳下旨意,十娃、周傑、黃樓平三人所屬勢力任你調遣,另外安全部在大宋的其他勢力同樣會全力配合你。」

  白子軒臉色好看了一些,說道:「若是能夠讓十娃、周傑、黃樓平鼎力相助,且讓他們全權聽我的話,那這件大事我倒是有了幾分成算。」

  上官冰雲突然說道:「你們天機府有沒有崔熙和水兒的消息?」

  白子軒愣了一下,說道:「胡三光的安全部都打探不到那魔尊小子的消息,我們天機府又怎麼會知道。」

  上官冰雲有些失望地說道:「陛下從特種大隊和安全部調遣五百好手交給我,成立了影衛司,全力負責營救水兒,可是至今為至,我連崔熙的行蹤都沒有找到。」

  頓了一下,上官冰雲又說道:「最近江湖上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白子軒眉頭微蹙,想了一會,說道:「最近江湖上的確有一件怪事發生。」

  上官冰雲問道:「什麼樣的怪事?」

  白子軒說道:「江湖上有幾名一流高手先後死於非命。奇怪的是這些高手的心都不翼而飛。」

  上官冰雲眼睛一亮,心中大喜,說道:「將這件事情的所有資料全部交給我。」

  白子軒並不知道崔熙所修煉魔功能夠通過煉化武功高強之人的心臟提高功力一事,雖然有些疑惑上官冰雲為何如此肯定這件事情與催熙有關,但是沒有多問,當下便將在船上的屬下喊來,準備相關情報資料。

  上官冰雲拿上白子軒準備好的情報資料之後,便從船旁,緩緩走到船尾。

  船尾的陰影裡,有只精巧的小艇。她飄身掠廬去,小艇竟立即滑開。

  白子軒倚在船舷上,靜靜的瞧著她。星光燦爛。一輕舟惋佛蕩漾在星海,風舞的輕紗,更像是仙子,讓白子軒有些沉迷。關於上官冰雲是如何被葉塵收服,這件事情只有鬼醫、玉道香和白滄海、胡三光四人知道,白子軒是不知道的,所以他一直以來都很疑惑上官冰雲為何會對葉塵如此的死心塌地。

  白子軒伸長了兩條腿舒服地躺在椅子上,目光一直凝注著上官冰雲的背景,直到其上了岸,消失不見。

  ……

  ……

  宋國官方衙門都可以用來收押囚犯。而在京都開封,這樣的地方則是更多了,從開封府衙門算起,擁有核定有收押權的衙門竟然多達六處。而真正那些牽涉到朝政之中的犯官,以及那些罪大惡極的犯人,往往都是押在刑部大牢,大理寺夾壁,以及宋衛府的大獄之中。這便是百姓們視之若深淵,說書故事裡總會出現的所謂天牢。

  但實事上,在宋國朝廷官員眼中,天牢在大宋便指的是大理寺的大牢。事實上這裡地大牢的確稱得上天牢二字。因為要想將裡面的人救出來比登天還難。不過,天牢卻往往是位於地下,大理寺的大牢也同樣位於地下。但很少有人知道,真正的天牢其實並不是指尋常人所知道,或者尋常大臣曾經進去過的地牢。而是位於大理寺正堂再向西五十步,深達五丈之多的陰暗地底,由兩間囚房組成。這裡深在地底深處,很是隱秘,尋常意義上的犯官是進不來的。

  這裡的天牢已經傳承了一百多年,甚至能夠追溯到唐末之時。而自從宋國立國之後,這裡便在大宋朝政裡扮演了極為強大陰森恐怖的角色,被緝拿的高級官員往往被監禁於此,那些身有絕藝的厲害人物也被長年鎖於此間地下,此座大獄層級漸漸凌於刑部和開封府之上,成了名副其實的天牢。

  天牢就在大理寺附近,若由那座方正陰森建築的正門出去,只需要往旁拐一個牆角,便能看到那兩扇沉重至極的鐵門。而大理寺內部,自然也有直通此處天牢的密道,只需要從大理寺方後那座大坪院往後走,過了一扇小門,便可以直抵。

  不論是從哪個方向進入大理寺大獄,所看到的第一個場景便是深深的通道,負責看押重犯的牢舍深在地下,看守極嚴,根本不擔心會有劫囚之類的事情發生。

  隨著通道往下,空氣越來越凝滯,燈光越來越昏暗,雖然下方也有不錯的通風設備,但這一百多年的陰汙氣息交雜。總讓人生出一種莫名地恐怖和窒息感覺。

  沿著通道下到最深處,穿過幾層尋常的檻房,便到了大理寺最下方的幾間牢舍,也就是前面所說的真正的天牢所在之處。這裡的看守最為森嚴。而今天與往常不一樣的是,圍著大理寺週邊臨時駐紮了兩千精銳禁軍。而在大理寺整座大獄裡更是充斥著無數的高手。不過這些高手可不止是大理寺的高手。

  比如禁軍中的高手,皇宮中的大內侍衛,刑部幾名神探,宋衛府的高手。

  謀反刺君欽犯趙普,此時就被關押在大理寺大獄地最下一層,或許就連這位曾經權傾朝野,差點就要登上九五之尊的大人物,在他去年下旨加修天牢時,也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被關進這地方來。

  地底濕暗。然而所有的石階牆壁上都沒有青苔的痕跡,看來大理寺對此間的打理非常用心。淡黃的特製明油火把,在大獄最深層的牢舍外燃燒著,將如幽冥一般地黃泉之地照耀地清清楚楚。

  最下一層,只有兩間囚室,乃是生生從地底花崗岩上開鑿而成,牆壁背後不知深幾許,厚幾許,而囚室的正前方是厚重地鐵門,較諸天牢門口的那兩扇鐵門,也不會輕薄多少。

  這是宋國最陰森的地方,沒有幾個人有資格被關到這裡。從宋國立國算起,這地底最深的真正的天牢房間,也只是在十數天前關過軍中第一人樞密院使,隴西公李繼勳,但他也只是關了七天時間。

  而今天,趙普也被關在了這裡。

  囚室的鐵門並沒有關上,火光照耀進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囚室內的所有佈置。一張床,一盆水,些許物事,並不是如人們想像的那樣,只有雜草老鼠污泥,相反,這間囚室極為乾淨,只是過於乾淨簡單了些,甚至連蟑螂都看不到一隻。

  趙普躺在床上,緩緩地呼吸著,雙目緊閉,有些花白的頭髮胡亂地搭在他的臉旁。這位讓宋帝趙德昭恨之入骨的一代權臣好像在短短的幾天內老了十多歲,以往白皙紅潤的臉龐也變成了不健康的慘白顏色,甚至他的身體也在短短幾天時間內垮了下來。這不光是精神打擊,而是他在來到這裡十天之內已經嘗試的自殺了十數次,但除了一次讓自己受傷之外,他一次都沒有成功。但也因為這一次的受傷,嚇壞了無數的人。同時也使他的呼吸變得吃力,每一次吸氣,都會讓他顯得有些乾癟的胸膛如老化的機器一般,掙扎數下,喉嚨裡發出如破風箱一般的聲音。

  在囚室之外的長木凳上,依次坐著七個人,宋衛府總司使張東和刺殺司使李子武,刑部總捕頭何志祥,另外還有宮中兩外大內高手,以及太監和太醫。

  這七個人中張東若是有重要的事情有權力可以隨時離去,而其他人則會一直看著這位老人,保證對方不會死去,保證對方不會逃走,保證對方一直保持著現在這種半昏迷的狀態,一直熬到半個月後的正旦大朝會,在皇城之前,在萬民目光注視之下,去接受皇帝陛下的怒火,被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張東面色微白,安靜地注視著床上的老人,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李子武在一直用眼角餘光注視著張東,新任宋國宰相李明軒推測葉塵可能會發動他們的人手將趙普救走,並且送到江南。而李明軒又懷疑張東可能是葉塵的暗子,所以這種情況下李子武必須要注意張東。

  李子武心裡並不怎麼擔心趙普會逃走,此時大理寺天牢已經完全被軍方控制,就算大理寺內部,甚至他們宋衛府內部有什麼不安定的因數,但是想要在大軍包圍,層層高手把控的情況下殺到最下面這層。想把趙普救出去,是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不管防護多嚴密森嚴的地方,即使是天牢,都需要人去具體實施,去做事,而只要是人都需要吃喝拉撒。吃喝拉撒之中自然有漏洞——吃喝所用的食物大理寺中官吏自有大理寺飯堂做飯很多年的廚子,外面軍中自有火頭班戰士做飯,這個漏洞有但太小很難鑽。所以真正的漏洞在「拉撒」之上。

  不得不說,不管是張東、李子武,還是大理寺卿,亦或是大理寺外統領兩千精兵的將軍都是心細謹慎之上,均是想到了這一點。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30 09:09

第1026章 劫獄(上)

  而李明軒也給他們說了祥符國皇帝葉塵可能會派人來救趙普。

  不管是當年的華夏衛府,還是那大名鼎鼎的十娃最擅長的便是發展最底層的百姓為自己所用,比如開封城中的乞丐、地痞流氓、小販、夥計等。雖然沒有證據表明負責整個開封城所有茅廁的掏糞、擔糞的糞行數千糞工中有十娃或者周傑的人,但是既然乞丐中有十娃的人,糞工中為什麼不能有。

  所以,負責大理寺茅廁和外面兩千守軍臨時茅廁的糞工每次幹活的時候都有不少持刀的官兵、捕快小吏盯著。確保他們不會從大理寺或者軍營中拿走除糞便之外的一樣東西,也不會丟下一樣東西,比如祥符國那凶名在外的火藥包。

  負責盯著糞工的官兵或者捕快小吏很盡心,在他們注視之下,這些糞工的確做到了不帶走除糞便之外任何東西,更沒有留下一人一物。但是,這個世上人們眼睛所看到的往往是表相,或者說有一些東西肉眼是看不見的。比如細小如粉末的一些東西,若是在糞工幹活的時候一點一點的撒在大便坑中,不是非常近的距離,是根本看不見的,而掏糞這個過程中味道實在是太臭太臭了,即使再盡責的官兵或者捕快小吏都會不由自主的拉開一些距離。

  ……

  ……

  在如今的開封,祥符國安全部在宋國中原一帶負責人十娃的存在雖然在尋常人眼中非常隱秘,但是在宋國朝廷中真正的大人物眼中並不是什麼秘密。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十娃依然身在開封,在宋帝的眼皮低下,在宋國朝廷想盡辦法的剿滅之中,依然能夠很少的活著,而且保住自己麾下大半勢力。這是因為十娃手中有一個很大的底牌——開封城的地下有一個縱橫交錯,四通八達地洞。這些地洞與那些滿京城無所不在的陰溝、地洞相連,但卻又有不同。因為開封城下,埋著另一座被黃河洪水淹沒在下面的開封城。

  開封城下有很多的陰溝、地洞,這是京都上下不少人都知道的事情,甚至開封百姓將生活在陰溝地洞裡面的人稱之為地洞人。

  事實上,這些所謂的地洞人也不過就是一群乞丐,無處藏身就只好下到地洞陰溝裡面躲避寒冬。不過,早在很多年前這些乞丐中一些窮凶極惡之徒,竟然把地洞當成了自己的地盤,從此,就以地洞為據點,姦淫擄掠無惡不作。

  當年趙光義擔任開封府尹的時候,曾經發動上千名民夫,下令掘開了一個地道,結果,在那條地道裡竟然發現了四百餘具屍骸,還從地道裡搜出三十多名婦人,都是在京都十數年以來失蹤的良家婦女,年紀最大的是大宋開國之初一位禦史中丞的女兒,這位千金小姐甚至已經在地洞裡不見天日的活了整整近十年多久,替那些骯髒的地洞人生過三個孩子,不過在那樣的生活環境之下,孩子剛生下來就夭折了。

  這種情況直到葉塵成立華夏衛府,且讓十娃開始整頓京城地下勢力為已用的時候便改變了。十娃帶人將這些已經壞到極點,毫無人性的地道人全部給殺了。然後便鳩占鵲巢,霸佔了這些地洞,並且開始暗中安排人尋找挖掘可能存在的地下城,結果工夫不負有心人,早在兩年多前,葉塵還沒有叛出宋國的時候,十娃便找到了一處龐大的地宮。

  而這地宮和地下四通八達的地道的存在,便是他最大的依仗。所以,即便是天機府府主白子軒奉葉塵之命來找他的時候,他也沒有將白子軒帶進他的地宮。不過,白子軒卻是知道地宮的存在,所以白子軒的計畫中,十娃將負責兩件事情,一是將白子軒曾經從鬼醫那裡討要來的一種藥粉撒進大理寺內外的茅廁之中。二是需要從地宮中挖一條通道。至於槽幫周傑則負責將趙普救出之後,一路送到江南。

  ……

  ……

  十一月十七日,還有十三天便要過年,也是正旦之日,既是趙普被千刀萬剮之日。這一天,開封下起了入冬以來第一場雪。

  這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一望無際的大雪給古老的開封城添上了銀裝,來往於開封城的人們都一無例外的戴著斗笠,穿著蓑衣,在深幾達一尺的雪中艱難的跋涉,便是曾經人來人往的官道上,馬車也已經不可通行了。號稱「人口上百萬,富麗甲天下」的開封,因著黃河的結冰,便是連那汴河之上,也缺少了以往的熱鬧與喧囂。

  但是,今天大理寺的內外卻是極為熱鬧,只因為大雪開始沒多久,大理寺內外的所有人都得了一種怪病——屁眼奇癢無比。

  這種怪病直接導致不少官兵、官吏,完全不顧形象的使勁隔著褲子撓屁眼,甚至更有噁心者直接將手伸進內褲中去撓抓。

  「將軍,下官剛才看了,他們都是中了同一種毒,而且這種毒可能是在大雪天潮濕的環境之中才會爆發,所以那個地方才會在今天奇癢無比。」最先被請來的軍醫在捏著鼻子看過幾名士兵的屁眼之後,得出了診斷。若是少數人出現這種情況不算什麼,可是大理寺內外所有人都這樣,李子武等人不難推測這是有人給他們下了藥。大驚之後,調派大夫軍醫的同時,趕緊重新調派另一支軍隊過來換防。

  可是,不等這些事情發生,異變終於發生了。

  這場異變的開始實事上早已被大理寺裡面的一些大人物推測到,甚至他們也為此進行了很多的防備。

  沒錯,這場異變是由一聲爆炸聲開始的,準確的說是一名力大無窮的高手從大理寺對面酒樓中將一個火藥包扔到了大理寺門前正亂糟糟的軍營之中。

  天牢之中,包括張東在內,直面趙普的五個高手和一個御醫、一個太監同樣屁眼奇癢無比,只因他們這些天同樣去了茅廁上廁所,反而吃喝拉撒始終都在天牢之中的趙普好好的。

  不過,張東、李子武和刑部、大內的高手都擁有很強的自控能力,又都是有身份的大人物,在人前自是不能像外面的獄卒那樣一邊怪叫,一邊使勁的撓屁股。

  大理寺門前的爆炸傳到深在地下的天牢之中,便只剩下微弱的震動,看似很尋常,但對對深在地底世界的張東、李子武等人來說,意味著很可怕的事情。

  果然,沒過多久,地牢上面便有人一邊抓撓自己的屁眼,一邊下來彙報說道:「啟稟幾位大人,上面來了足足三百多名賊人來劫獄,對方有火藥包,官兵又中了怪毒,來人個個都是高手,賊人已經突破週邊禁軍封鎖,殺進了大理寺,快要殺進大牢,上面快要擋不住了。」

  宋衛府刺殺司使李子武看了張東一眼,說道:「還好宰相大人早有預料,且從未低估過葉塵那狗賊隱藏在開封的實力和手段,早就安排好了穩妥之策。而這個世上知道大理寺下面另有乾坤的人也沒有幾個。」

  李子武說話間,刑部那名高手、兩名大內高手和那名太監,以及太醫五人已經將趙普放進了一個提前準備好的擔架之上,抬著趙普離開了這間天牢。

  眾人走出這間天牢,張東突然說道:「李大人帶人將趙普按照計畫送走,本官上去主持大局。」

  李子武雖然有宰相李明軒撐腰,但是如今宋衛府總司使卻是張東,他名義上還是張東的屬下,李子武一是不好拒絕張東的命令,二是這個時候張東主動離開趙普,反而讓他一直擔著的心放了下來。

  所以,李子武答應一聲之後,張東便快速的向天牢上面走去。而李子武深深的看了一眼張東的背影,卻是順著昏暗的巷道,向著與張東相反的方向,更加陰暗的前方走去。

  巷道兩側如豆般的燈火,與李子武此時眼中的些微光亮很是相似,都是幽幽的鬼火。

  李子武和那名太監走在最前面,另外四人抬著趙普緊跟著他,走在後面,很快他們一行的身影便漸漸消失在巷道的盡頭,彷彿向著地獄走去,直至沉沒入最深的黑暗之中。

  在陰暗的巷道裡,李子武向前行走著,每走一段便會折轉,不時他按下某處機關,便會有石門落下,然後被泥土掩蓋。

  這些機關一直存在,但是之前的大理寺中所有人都不知道,直到李子武從李明軒那裡拿來一張很久遠的牛皮地圖,挖開的最深處天牢一處牆壁,才發現了這些地下巷道機關。

  地底的巷道本就密如蛛網,再經過這樣的手段,更是變得複雜無比,李子武相信,就算那些賊人突破上面層層高手的把控,殺到了地下天牢之中,也沒有辦法找到這裡。而只要他們在這裡待上一會,待得到消息的城防禁軍大批來援,將那些來劫獄的賊人殺死,他們便又可以從裡面打開機關,再走出去。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30 09:10

第1027章 劫獄(下)

  前面是最後一道機關了,李子武一邊摸索機關,嗡嗡聲中將最後一道石門打開,一邊心中冷笑,說道:「此次二長老……不!宰相大人之所以沒有和李繼勳、呂餘慶一起勸阻陛下關於將趙普放在正旦之日凌遲之事,便是想以趙普為誘餌,將祥符國潛伏在宋國的勢力重創,那十娃、周傑等人果然沒有讓宰相大人失望……」

  轟隆隆聲中,最後一道石門升起,李子武話語聲卻是戛然而止,臉上更是一副見了鬼樣子,難以置信和驚駭欲絕,然後便是六人的驚呼聲。

  出現在石門後面的是二十個人拿著十把快弩,籠罩了整個石門所有空間範圍,就在石門打開的瞬間,二十把快弩,八十根弩箭便向五人發射,且是連發。

  嗤嗤嗤嗤聲中,那太監和御醫在第一時間便被射死,李子武和刑部總捕頭、及兩名大內侍衛擁有一流高手的實力,反應不可謂不快,但是如此距離,如此狹窄的空間之內,當今天下除了超一流的高手和半步先天高手,一流高手中估計也就是上官冰雲和連繼城等極少數輕功已經出神入化的頂尖一流高手才能夠躲閃而開。

  所以,就在李子武等四人剛剛跳起來的瞬間便被射成了刺蝟。而躺在擔架上,昏迷不醒的趙普還沒有落地,便有兩人上前穩穩接住,二話不說抬上擔架轉身便又進了他們剛才所在石室,裡面自有離開這裡的通道。

  而剩下的十八個人則都是從自己背上拿出一個火線很長的火藥包,向李子武剛才所來的方向疾馳而去,十數息之後,他們又比去時還要快的速度疾奔而回,放下了這最後一道石室的機關石門。很快他們消失不見。

  地面之上,由十娃、周傑和白子軒各自麾下勢力出了一百高手組成的三百突擊隊眼看著已經殺入大理寺天牢入口,但人數也已經剩下一半左右,突然距離不遠處某個酒樓半空之中傳來一道急促的響箭聲音,剩下的這一半人二話不說,向四周官兵和宋衛府的高手各自扔出一枚祥符國特有的煙霧球,煙霧籠罩之中,官兵不但失去了目標,而且擔心煙霧之中有毒,驚叫四起,卻是一陣大亂,這一百五十多人趁亂殺了出去,出了大理寺之後,便三三兩兩四散而開,等官兵從煙霧之中衝出時他們已經鑽巷、入屋、進道的全部消失不見,顯然每個人的撤退路線之前都有精密的安排。

  便在這時,一聲驚天巨響從大理寺地牢中傳出,緊接著地面晃動,猶如地龍翻身,煙塵四起之中,以大理寺為中心,方圓五百步之內出現了一個大坑。數百名大理寺獄卒、犯人被活埋在地下,地面之上也有數百人死傷。

  ……

  ……

  十多裡外大理寺的巨響聲傳到宋國皇宮之中好似沒有減弱多少,猶如平地驚雷,依然讓所有人嚇了一跳,不少宮女嬪妃嚇得驚呼亂跑。正在禦書房中的宋帝趙德昭身體一個哆嗦,差點沒從禦椅上跌到,猛的站了起來,看那臉色卻是被驚嚇的不輕。坐在下首的宰相李明軒一驚之後,也是臉色一變,判斷過聲音傳來的方向之後,說道:「陛下,聲音是從大理寺傳來的,臣沒有猜錯,葉塵果然想將趙普救走生事。只是聽這動靜卻是著實不小,卻是沒有想到祥符國在開封城中藏有如此多的火藥武器,且為了救走趙普捨得如此大的代價。」

  趙德昭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又神色一緊,問道:「那趙普那狗賊不會被救走吧?」

  李明軒說道:「陛下放心,臣有萬全準備,趙普絕對不會被救走,只是……看這動靜,臣擔心趙普會被誤傷。」

  趙德昭眉頭皺了皺,說道:「趙普要是真被炸死了,那還真便宜他了。」

  便在這時,有太監匆匆進來,說道:「啟稟陛下,宋衛府總司使張東和大理寺卿王明輝求見。」

  趙德昭急忙說道:「快宣他們覲見。」

  沒過多久,張東和王明輝便到來,兩人都灰頭土臉,張東更是半身熱血,身上看起來還帶有不輕的傷勢。

  趙德昭和李明軒看了兩人樣子,不由神色一凝。

  「臣參加陛下,臣有罪,請陛下責罰。」張東和王明輝跪下之後,齊聲說道。

  趙德昭急聲道:「快說,大理寺那邊是怎麼回事?趙普怎麼樣了?」

  張東搶先說道:「有數百賊人攻打大理寺,眼看便被臣等部署官兵圍殺,不料大理寺附近地下突然發生爆炸,整個大理寺方圓五百步塌陷成一個大坑,反賊趙普和數百凡人全部活埋在了下面。臣未能讓趙普活著接受千刀萬剮之死,臣辜負陛下重托,請陛下責罰。」

  王明輝也趕緊接著說道:「臣身為大理寺卿,有失職重罪,請陛下責罰。」

  趙德昭臉色有些難看,神色變幻不定,半晌之後,幽幽地說道:「果然便宜了趙普那老賊。」

  李明軒突然想起一事,說道:「李子武和高公公等人在何處?」

  張東說道:「李相公,李大人和高公公以及兩名大內高手、刑部總捕頭一直貼身看著趙普,卻是也被活埋,此時估計已經殉國了。」

  李明軒神色頓時也變得極為難看,看著張東,厲聲說道:「張大人,你當時在何處?」

  張東愣了一下,有些不悅地說道:「李相公,下官當時和王大人在上面指揮官兵圍剿來劫獄的賊人。」

  李明軒看向王明輝,後者看了一眼陷入自己心理世界的趙德昭,對李明軒說道:「李相公,張大人的確是和下官在上面指揮官兵圍剿反賊,並且親自帶領宋衛府高手殺敵,還受了傷,這一點乃下官親眼所見。」

  李明軒深深的看了一眼張東,神色突然變得溫和無比,說道:「張大人身為宋衛府總司使,位高權重,下次可不能再身先士卒了。」

  ……

  ……

  「豪賭坊」三個龍飛風舞的金字,在燈下閃閃發光。

  這正是大宋南京應天府裡最大的賭場。

  此刻,剛剛華燈初上,豪賭坊中已經吆喝聲不斷,熱鬧無比,五間寬闊的廳房裡面到處彌漫著酒氣、男人人身上的汗臭氣,以及女人身上的脂粉香味……十一月份大冬天的,每個人的頭上卻都有著一層汗光。

  只是,有的人春光滿面,有的人垂頭喪氣,有的人神情鎮定,有的人卻已緊張得發抖。

  最外面的一間,有兩桌牌九,兩桌骰子,兩桌單雙,賭錢的人身份也最是複雜,呼喝的聲音也最響,幾個腰束朱紅腰帶的黑衣大漢,必須站在桌子旁,無論誰贏了一注,他就要抽去一成。

  裡面一間花廳,人比較少,也比較安靜,三張桌子旁,坐的大都是腦滿腸肥的大商賈,整堆整堆的花花銀子,在一雙雙流汗的手裡轉來轉去,桌子旁有香茗美酒,十幾個滿頭珠翠的妙齡少女,媚笑著在人群中穿梭來去,就像是一隻穿花的蝴蝶,從這裡摸一把銀子,那裡拈兩鍍金錠。

  這裡面賭錢的大爺都是身家上萬的豪客,誰在乎這些。於是,輸錢的人錢袋固然空了,贏錢的人錢袋也末見增加多少。

  金銀都已從少女們戴著戒指的纖手中,流入了賭場老闆的口袋。

  這賭場,是應天府第一大幫朱砂幫開的。朱砂幫已經傳承了三十多年,甚至比宋國立國還要早,勢力已經滲透進了應天府各行各業,幫中弟子兩千,高手無數,更是有兩名一流高手坐鎮,在應天府的勢力和影響力僅次於官府。宋太祖趙匡胤時期曾經對江湖勢力有過一段時間的打壓,但朱砂幫與當地官府一直保持有良好的關係,甚至應天府官吏中有一些本身就是朱砂幫的人。所以朱砂幫這些年不但勢力沒有縮水,反而勢力越來越大。當年葉塵在華夏衛府時也沒有輕易的對其動手。

  此時這豪賭坊最裡面一間房子,垂著厚厚的門簾,裡面一共只有七八個賭客,但卻有十幾個少女在陪著,有的在端萊,有的在倒酒,有的只依偎在別人懷裡。一粒粒剝瓜子,輕巧地送進那豪客的嘴中,她們的手指有如春蔥,眼波真是甜如蜜。

  賭桌上,看不見金銀,用的卻是銀票流動,自從吳越錢莊生意越做越大,信譽也越來越好,如今吳越錢莊的銀票在宋國卻是已經成為堪比金銀的硬通貨幣。而此時賭桌上每張銀票的數目,都已夠普通人舒服地過一輩子。

  一個臉色紅潤,身穿翠綠長衫的中年男子,含笑在旁邊瞧著,不時去拍豪客們的肩頭,含笑道:「劉老闆手氣不好,叫翠兒陪你先去瀉瀉火,然後再來!」

  那劉老闆和其他豪客這時候的回答都一樣,先是故作豪邁的大笑,然後說道:「吳老大的心意小弟謝過了,不過現在還不急,這輸的還不到兩萬兩哩!」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30 09:12

第1028章 豪賭坊

  被稱為吳老大的中年男子縮回手,含笑撫摸自己花費不少功夫特意蓄出來的小鬍子,然後眸中蘊含著淡淡嘲諷之色,轉身離開。

  這個過程中他用的這只手一定是左手,因為朱砂幫弟子修煉朱砂掌一般都是右手,朱砂掌未大成之前右手尋常情況下一般都是藏在衣袖裡。

  這位吳老大便是豪賭坊的主管,也正是朱砂幫掌門七大弟子之一——玉面掌吳中天。

  這時,一個衣著華麗,但卻生得獐頭鼠目的猥瑣漢子,躲躲閃閃的走了進來,遠遠便打躬諂笑道:「吳老大好。」

  吳中天卻是臉色一沉,負手走了過來,皺眉叱道:「杜四,這地方也是你能來的?」

  那被稱為杜四的男子彎下腰去,說道:「小人怎敢隨意進來,只是……」他眯著眼睛一笑,悄聲道:「昨天晚上有位豪客,一晚上就在小桃紅那裡花了五千兩銀子,小人一打聽他的手也在發癢,所以就替吳老大帶來了。」

  吳中天眼睛一亮,說道:「哦!是什麼人?」

  杜四說道:「姓周,叫周寶光。」

  吳中天沉吟道:「周寶光,什麼來路。在這地方賭錢的都是什麼人,你總該知道,沒有來歷的人就算想來輸錢,別人也是不答應的。」

  杜四連忙陪笑道:「吳老大放心,沒有來歷的,小人怎敢隨意帶來,小人已經打聽清楚了,此人是從西北京兆府來的大藥材商。這次到中原一帶,就是為了花錢尋藥來的。」

  吳中天笑了笑,說道:「原來是做藥材生意的,我先去瞧瞧……」

  說著話,吳中天將門掀起了門簾一角,探頭瞧去。

  只見一個面色微黑,相貌堂堂,三十多歲的男子,負手站在門外,雖然站在那裡不動,但看氣派果然是一副豪商的樣子,一看是個有錢的主。外面一屋子人和他比起來,在是否有錢方面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變成仙鶴旁的母雞。

  吳中天霍然掀開門面,大步迎了出去,抱拳笑道:「周兄遠來,小弟待客不周,恕罪恕罪啊。」

  說著話,他拉起這周寶光的手,像是一見如故。

  這周寶光果然是一擲千金,面不改色的豪客,桌上正賭牌九,他押了幾把就輸了上萬兩。

  少女們都圍了過來,爭著要替他倒酒,爭要為他看牌,周寶光哈哈大笑,左擁右抱,突然自懷中摸出疊吳越錢莊的銀票,說道:「等我來推幾莊如何?」

  吳中天斜著眼角瞧,只見那厚厚桑銀票最上面的一張,已是紋銀一萬兩。立刻笑道:「張兄若推莊,小弟等等也來奉陪。」

  此刻推莊的乃是應天府十來家聯號米莊的東主,他已撈了三四萬,正想收手,立刻笑將牌一推,說道:「周兄請小弟押天門。」

  周寶光大笑道:「看我怎麼將你們銀子全部贏過來。」

  說著話,他將兩隻袖子往上一捲,露出了雪白的紡綢褂子。

  這一莊果然推得生龍活虎,只殺得人人汗流浹背,那米莊的老闆剛贏來的錢吐出去一大半,就拉著一名十四五歲的美少女去睡了。另兩人聽說是有名的怕老婆雖然還想翻本,但最後還是戀戀不捨地走了。

  過了子夜,屋子裡賭客已只剩下四、五個,周寶光喝了一口他身旁少女遞過來的美酒,手裡洗著木牌,看了一眼吳中天,大笑道:「吳老大怎麼不來陪在下玩兩把。」

  吳中天微微一笑,說道:「小弟正已想給周兄送些錢。」

  話音未落,吳中天手裡也摸出疊銀票,一雙眼睛,獵犬般四下轉動,突然將銀票全都押在天門,微笑道:「五萬兩,孤注,無論輸贏,只此一注。他一注竟下了五萬,剩下的這四五個人雖都是豪客,也不禁俱都為之失色,竟沒有一個再敢下注的。」

  周寶光大笑道:「好,待我來和你對賭。」

  他骰子擲出,是七點,吳中天拿了第一副牌,周寶光拿的第三副,吳中天瞧也不瞧,輕輕將木牌一翻——一張天,一張人,竟是天杠。

  大家都不禁發出了羡慕的籲聲,少女們更嬌笑拍起手來。

  只見周寶光抱拳,將兩張牌攏在手裡,一拍一推,瞧了一眼,吧的一聲,將木牌叩在桌上。

  大家瞧得緊張,都忍不住問道:「什麼牌?」

  周寶光面不改色,數出五萬兩銀票,送到吳中天面前笑道:「我輸了。」

  吳中天眼珠子一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周寶光,笑道:「今天各位想必都已過足癮了,他日再來如何?」

  大家一聽,便唏籲議論著剛才的牌局,嘴裡安慰著周寶光,肚子裡卻都在幸災樂禍:「我比他輸得要少。」於是大家都很開心,擁著嬌美的少女去各自快活尋好夢去了。

  周寶光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笑道:「吳老大果然厲害,不愧為賭中高手。」

  吳中天淡淡一笑,說道:「是嗎?」

  話音未落,吳中天突然閃電般伸出右手,抽出了周寶光的腰刀,冰涼的刀鋒,抵住了他的脖子,冷冷地說道:「你究竟是何人?來我豪賭坊有何居心?」

  周寶光神色不動,冷哼一聲,說道:「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吳中天冷笑道:「你真的不懂?」

  話語間,他左手在桌上一拍,方才被周寶光扣在桌上的兩張木牌,便突然跳了起來,翻了個身,落在桌上。

  只見這兩張木牌竟然一模一樣,竟是副長三對子。

  吳中天目光比刀鋒更銳利,厲聲道:「說吧!閣下明明是贏的,為何要裝作輸了?」

  周寶光笑道:「在下眼睛不好,剛才瞧錯了。」

  吳中天喝道:「在下眼裡揉不了沙子,閣下來此居心何在,還是老實交待……否則不要怪我手中刀子不長眼。」

  周寶光臉上笑容突然蕩然無存,沉聲道:「吳老大果然目光如炬。不錯,在下的確是有求而來,但這件事與貴幫也是……」說到這裡,周寶光神秘地一笑,巧妙地頓住了語聲。

  吳中天眼睛瞬也不瞬地瞧著他,目光漸漸和緩,隨手舞了個刀花,嗆的一聲,將刀又插回鞘裡,緩緩說道:「既然如此,閣下為何不光明正大的前來求見?」

  周寶光微笑道:「要做不尋常的事,就得走不尋常的路,在下若不能令吳老大多少對在下有個印象,在下說的話,吳老大又怎麼會相信?」

  吳中天淡淡笑道:「以五萬兩銀子來買個印像,你不嫌太貴了?」

  周寶光淡淡地說道:「此事若是成功,五萬兩只不過是百分之一。」

  吳中天聞言,眼睛頓時亮如燦星,但口中還是冷淡地說道:「違法之事,本幫是從來不做的。」

  周寶光笑道:「在下雖窮,但總算也有上千萬的身家,違法冒險的事,在下也是萬萬不肯做的。」

  吳中天突又一拍桌子,厲聲道:「此事既不違法,也不冒險,得利又是如此之厚,你為何不去尋別人,卻來尋本幫?」

  周寶光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吳老大何不找個隱蔽之處,由在下詳細說給吳老大聽。」

  吳中天略一思索,便說道:「閣下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樣,否則不要怪在下砍了你的腦袋。」

  言畢,他便向賭坊後院走去,周寶光眸中突然有迷人的流光閃動,跟了上去。

  賭坊後院有一間密室,吳中天交待屬下不要打擾之後,便帶著周寶光進了密室。密室自然隔音極好,裡面兩個人說話,甚至殺人打鬥,外面都是聽不見的。

  半個時辰之後,吳中天從密室中走了出來,對門口一名屬下說道:「去叫林師妹過來。」

  那屬下愣了一下,躬身稱是,快速離去,只是他隱隱感覺吳老大和以往有些不同,但有什麼地方不同他又說不出來。

  密室中吳中天恭敬的站在周寶光面前,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他的眼神有些呆滯。

  「你師叔鄭永春是什麼時候死的?」周寶光問道。

  吳中天立刻回答道:「我師叔在半個月前和另外三位武林前輩約好去泰山之巔煮酒論武,回來之後第三天便死在家中。」

  「他是怎麼死的?」

  「鄭師叔被人一擊致命,掏心而死。」

  「他回來之後有什麼異常?」

  「鄭師叔回來之後是帶著一幅畫回來的,而回來這三天中每天都足不出戶,讓人將飯菜送到屋子裡面,聽送飯的師弟說他每天盯著那幅畫看。」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女子脆生生的聲音:「吳師兄!」

  吳中天看了一眼周寶光,後者說道:「讓她進來。」

  這位林師妹名叫林若曦,雙十年華,但卻一直未婚,是朱砂幫第一美人,她聽到吳中天叫她進去之後,白皙的臉蛋上出現一片嬌羞緋紅之色,一雙美目之中水水的,有了一絲媚意。

  她剛一推開門,雙手在背後隨手將門關上,輕輕咬著嘴唇,一臉春意,撒嬌道:「吳師兄!你就不能等到晚上嘛!非要這大白天的你便派人將人家叫過來,這若是被外人知道我們倆的好事,你還叫人家怎麼活。」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30 09:14

第1029章 賊

  話語間,林若曦已經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向吳中天撲了過來,看那姿勢是要撲到吳中天的懷裡去。只是她卻沒有注意到昔日的情人今天神色有些不正常,更沒有看到站在門後面的周寶光,所以等她撲到吳中天懷中後,等待她的不是熱烈的擁抱,而是脖頸後面一下重擊,然後她便一聲悶哼,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吳中天,暈了過去。

  周寶光來到林若曦眼前,摸了一下後者臉蛋,說道:「這張臉長得還不錯,做成人皮面具也不算虧了。」只是這一次聲音不再是男聲,而是悅耳之極的女子聲音。

  話語間,周寶光將手放在耳朵邊上一摸,一張人皮面具便被揭了下來,面具後面是一張絕美容顏,不是上官冰雲還能是誰。

  ……

  ……

  應天府南城,一條並不算太短的乾淨而安靜的街道上,只有十來戶人家,鄭永春的宅院,便是右邊第五棟。已經化身成為林若曦的上官冰雲不仔細去看,便知道這條街住的全都是應天府城的富家大戶,甚至連街上石板與行板之間的隙縫裡,都打掃得乾乾淨淨,鄭永春身為朱砂幫僅次於幫主之下的大長老,身為一流高手,能夠住在這裡是在正常不過的了。

  不過,自從鄭永春離奇被掏心而死之後,雖然還有一名老管家看著院子,但這裡卻是荒廢了。因為鄭永春一心修煉武道,雖然單論武功修為比朱砂幫主還要高上一籌,但是從未收過弟子,所以他死了之後,這幢院子幾乎從未有人來過。

  黑漆曲大門,竟只是虛掩。

  吳中天和裝扮成林若曦的上官冰雲逕自推門走了進去,院裡很靜,沒有人聲。

  大廳中有油燈亮著,但是燈繩早就應該剪了,那老管家不知道是不是睡過頭了,半天不見出來迎客。寬大的廳堂,昏黯的燈光,以上官冰雲的心境,都不由自主的感覺有些淒涼神秘之感。

  吳中天歎道:「鄭師叔膝下無子無徒,他死了之後,除了一位老管家之外,下人便逕自離開了,要不是懼於朱砂幫的威名,恐怕這院子裡面的東西都被人偷完了。」

  說著話,吳中天帶著上官冰雲從大廳旁邊繞了過去,後院裡更靜,西邊的廂房裡,競隱隱有燈光透出,吳中天道:「到現在了,那老管家怎麼還不出來迎客?」

  兩人正要穿過那種滿梧桐樹的院子,突然,一滴液體落在吳中天肩膀之上,他不經意的用手一拂,通過後窗裡透出來的燈光一看,他的手上是血,他手上竟然是鮮血。

  吳中天大驚抬頭,梧桐樹上,似乎有人正在向他招手。

  他飛身掠上去,閃電般扣住了那手腕,但那只是一隻手,沒有別的,只是血琳琳的一隻手。

  吳中天失聲驚呼,說道:「林師妹,這是那管家的手。」

  上官冰雲一掌震開了老管家臥室,衝了進去,老管家睡在床上,似乎睡的很熟,身上蓋著棉被,只露出顆灰白頭髮的頭顱。但屋子裡卻是說乖出的零亂,每樣東西都沒有在原來的地方,床旁邊的三口木箱子,也整個都翻了身。

  上官冰雲情不自禁,一把掀開了棉被。

  血,棉被裡只有個血琳琳的身子,已失去了手足。

  緊跟著衝進來的吳中天像是已冷得發抖,顫聲道:「五鬼分屍,這難道是五鬼分屍……」他轉身衝出去,另一隻手,吊在屋簷上,還在滴血,老管家慘遭分屍,顯然還不出半個時辰。

  上官冰雲看著這觸目驚心的血腥場景,眉頭不由緊蹙。

  吳中天此時已經恢復平靜,歎了口氣說道:「素聞鄭師叔這位老管家與鄭師叔親如父子兄弟,顯然是有人想從老管家身上問到關於鄭師叔的一些事情,老管家不從,才慘遭逼問,被下此毒手?」

  上官冰雲目光一轉,說道:「去令師叔的屋裡去看看,也許,會有新發現也未可知。」

  吳中天帶路掌燈走到東面的廂房,門上並沒有鎖,這孤僻的朱砂門大長老生前住的屋裡竟是四壁蕭然,簡單得很。

  但壁上有幅畫,畫上既非山水,亦非鳥花卉,卻只是一個少女的半身像,畫得眉目宛然,栩栩如生,風神之美,竟然不是任何言語所能形容,雖然僅僅是一幅畫像,竟已有一種令人不可抗拒的魁力和奇異的媚惑之力。

  上官冰雲卻是在看到這幅畫的第一眼便如遭雷擊,因為畫上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他奉葉塵之命苦苦追尋或者說營救的水兒。

  「鄭永春是從何人手中得到的這幅畫?」

  「為何要掛在自己臥室之中最顯目的位置?只要一躺在床上便能夠看見這幅畫。」

  上官冰雲壓下心中的驚駭,腦海中念頭轉動,開始推衍。

  不料就在這時,上官冰雲聽到旁邊吳中天有些不對勁,轉頭一看,不由再次一驚——那吳中天此時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臉色漲紅,雙眸中滿是淫蕩之意,分明就一副欲火焚身的樣子,直直看著水兒的畫像,且不由自主的向水兒的畫像走去。

  上官冰雲再仔細一看水兒畫像,不由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魔道魅惑大法竟然恐怖如斯。不對,魔道魅惑大法雖然厲害,但單憑一幅畫像不可能便擁有如此威力,恐怕主要原因還是在水兒這丫頭的身上。」

  話語間,她隨手將吳中天一腳踹到一邊,讓其看不見水兒的畫像,果然那吳中天看不見水兒的畫像之後,便逐漸恢復正常。只是臉色微白,大冬天的一頭大汗。

  「吳中天實力平平,所以對水兒畫像抵抗力差,但是那鄭永春身為一流高手,意志定力絕非吳中天可比。不過,鄭永春雖然不會如吳中天這般不堪入目,但是必然會多多少少受到影響,且看的時間越長,心中的淫欲之念越甚。聽說魔尊崔熙修煉魔功煉化心臟精化,掏心之時,心跳越快,欲念越深,便能夠事半功倍。難道……這幅畫的作用便是為了提升鄭永春的欲念。如此說來,只要順著這條線索追查下去,就一定能夠查到水兒的蹤跡。」

  上官冰雲喃喃自語,一直迷茫的線索,終於有了進展。

  又在鄭永春家中搜查半晌沒有找到更多的線索之後,上官冰雲便收起水兒的畫像和吳中天離開了這裡。在路過一條巷子時,上官冰雲衝著陰影處招了招手,兩道黑影如鬼魅一般,腳步無聲的來到上官冰雲眼前,躬身道:「屬下見過大人。」

  上官冰雲說道:「去查一查鄭永春從泰山之巔回到家中之前,都去過什麼地方,和什麼人有過接觸?」

  兩人恭敬稱是,然後飄然離去。

  葉塵下旨,上官冰雲從特種大隊和安全部中挑選五百人手,上官冰雲可謂是著實不客氣,金牌探子、一流殺手、資深情報分析員等等,挑選的五百人可謂是各個方面的精英高手。剛才那兩人便是其中一組負責人。

  上官冰雲如今的身份是吳中天的師妹,朱砂幫掌門的唯一的女弟子林若曦。離開鄭永春府邸之後,吳中天把上官冰雲送到了朱砂幫總舵中林若曦的住處,然後才離去。

  這兩個月以來,上官冰雲為找到水兒,帶人跑了不少地方,崔熙狡猾之極,經常故布疑陣,讓上官冰雲帶人沒日沒夜的趕路,沒有休息好,如今終於有了可靠的線索,上官冰雲準備好好休息一下,養精蓄銳,第二天再順著線索好好的查下去。她吹熄了燈,脫光了衣服,躺在林若曦的床上,儘量放鬆了四肢,乾淨的蠶絲被摩擦他的皮膚,她覺得很舒服。這林若曦在朱砂幫中的地位顯然較為特殊,單從其院中奢侈的設施便可看出。

  上官冰雲準備就以林若曦這個身份,然後將自己帶來的五百影衛融入到朱砂幫之中,逐漸控制朱砂幫,然後以朱砂幫為掩護,追查水兒的行蹤線索。

  漸漸的,上官冰雲全身都已處於一種絕對靜止的狀態之中,但是她的腦海卻仍沒有停止運轉。她要籌謀接下來的一步從何處下手查起,既保證最終能夠找到水兒,又不會被崔熙或者水兒提前察覺,從而再次隱匿起來。

  突然,一股輕煙從門縫裡面鑽了進來,「迷香!」上官冰雲心中一驚,暗自運功,輕易便將迷香之毒化去。

  十數息之後,一個人影輕輕的將窗戶從外面推開,無聲無息的飄了進來,上官冰雲看那身影、動作和身手,瞬間得出了三個結論,一是來人是名男子,且年齡當在四十歲以上,五十歲以下。二是來人實力不弱,已經達到了尋常一流高手境界。三是來人絕對不是第一次通過鑽窗戶的方式來林若曦的閨房,說是輕車熟路都不為過。

  上官冰雲本來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淫賊活的不耐煩了,但現在看來卻明顯是一名慣犯。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30 09:15

第1030章 成為南海的心臟

  上官冰雲還是一動不動,眯著眼睛瞧著來人一舉一動。雖然有月光,但是不仔細看,只會發現她的眼睛是閉上的。

  月光下,只見這人影黑巾蒙面,身穿緊身黑衣,來到床前,仔細看著上官冰雲,上官冰雲生怕將這黑衣人驚走,鼻息像是睡得更沉。但這黑衣人卻似乎並不想殺她,或者說殺林若曦,也不像是偷東西。

  熟睡之中,黑衣人使勁的搖了搖上官冰雲的大腿,見後者果然已經中了迷香之後,便嘿嘿發出一聲淫笑,一把將自己蒙面取下來,說道:「好徒兒,為師又來了。你以為自己是個淫娃,每天晚上都是在做春夢,卻不知道是為師每天晚上迷姦你。」

  話語間,來人已經迅速的脫去外衣,興奮的鑽進了上官冰雲的被窩,向光著身子的上官冰雲壓去。

  上官冰雲像是突然自夢中驚醒,喃喃說道:「師父,你又來了,人家等你好長時間了。」

  來人吃了一驚,停下手中動作,看著上官冰雲。

  裝扮成林若曦的上官冰雲故意睜開了眼睛,也不說話,且甜甜地笑,甜甜地伸出纖纖玉手,竟然開始去解來人前胸那長長一排扣子。

  來人目瞪口呆說道:「若曦怪徒兒,你……你這是……為師……為師只是來看你睡了沒有……」上官冰雲擺了擺手,叫他莫要說話,示意其配合,將來人身上衣服脫了下來,只剩下貼身內衣。

  這時來人才看見她寶貝女徒兒被子下竟是空的,什麼都沒有穿。

  月光,立刻透遍了她象牙般的,赤裸的胴體,比起以前他見到的迷人百倍不止。

  黑衣人也就是林若曦的師父,朱砂幫兩位一流高手中除鄭永春之外的另一位,朱砂幫掌門何斌超。此時何斌超似乎連氣都已喘不過來,早已是欲火焚身,下身那寶貝硬如鋼鐵,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冰冷、光滑、柔軟,而帶著彈性的身子,已蛇般滑出了被窩,帶著一種奇異的香味,卻已能夠將人類最深沉的欲望喚起。

  就在上官冰雲滑膩的身子,眼看著就要蛇一般纏住何斌超的時候,突然何斌超感覺背上被自己寶貝女徒兒纖手拂過,全身都麻了,什麼地方都已不能動。

  何斌超這時才從欲念之中清醒過來,吃了一驚,失聲道:「若曦,你要做什麼……不對,你不是若曦,你是誰?」

  上官冰雲卻是已經裹著被子,坐了起來,嘻嘻一笑,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很快就成為我的奴隸。」

  何斌超神色驚駭欲絕,正要大喊求救,這裡是他朱砂幫的總舵,高手幫眾無數,雖然被人發現自己光著身子出現在女徒弟閨房中不好,但是比起性命這些都顧不上了。

  但是不等他將聲音發出,本來在被窩裡面的上官冰雲的手,不知怎麼的已經放在了他的嘴上,纖手柔軟香怡,讓人銷魂,但此時何斌超卻已經沒了這些想法,有的只是無邊的恐懼。而他的大喊聲,只剩下嗚嗚嗚的聲音,連這個屋子都傳不出去。

  ……

  ……

  天定二年,十一月十五日,距離正旦之日,也只剩下半個月的時間,祥符國喜事不斷,君臣心情都很不錯。

  瓜州傳來捷報,黑陽峰上黑風寨和火陽關已經收回,雖然折損了近四千步兵,但是也斬殺了西州回鶻帝國的一萬六千多戰士,可謂是大勝,算是給祥符國天定二年全年的軍政大事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此外,六十萬吐蕃人遷徙至洮州、涼州、清河州,雖然過程中有過一些波折,甚至還死了一些人,但大體上也已經順利完成,且吃穿住基本生活保障在祥符國高效率的朝廷官府全力運作之下雖然有小的不足,但卻沒有大的問題。至少到目前為止,絕大部分的吐蕃人都表現得很溫順,沒有反抗的意思。而這三個州城經過兩個多月修建,城牆也已經修建完畢,如今只剩下城內街道設施等。如今有了六十萬吐蕃人的勞動力,接下來的進程肯定會更快。

  葉塵讓吐蕃人參與修建他們接下來很多年都要賴以生存的城市,卻是有著很深遠的意義——這是短時間內讓吐蕃人對這個城市,這個國家,這個朝廷生出認同感的一個有效方法。在祥符國朝廷之中只有韓熙載和馬文韜等很少一部分人明白葉塵的高瞻遠矚。當然,擁有這樣效果的前提是每個吐蕃人幹的活都會得到應有的報酬,且對於絕大多數吐蕃人來說,光是依靠這勞動報酬,就會比他們以前的生活更好。而要保證這一點,葉塵無人敢違背的旨意和意志是前提,但也需要從中書省到具體組織負責此事官吏的盡心落實貫徹葉塵的意志。否則若是讓歪嘴的和尚唸錯了葉塵的真經,那也會生出一些事端出來。

  另外,讓軍樞部乃至軍方高級將領欣喜的是最近武器裝備生產基地新研究改進和發明的幾種新式武器裝備:改進之後的快弩極大的提升快弩的射擊速度;恐怖的百發弩箭;射程超過尋常弓箭,且專門且來拋射的鋼弦弓;衝錘的發明讓輕巧且重量輕的板甲大幅度的在祥符國軍中普及裝備。這些裝備雖然還沒有列裝到部隊,但是得到消息或者到裝備生產基地參觀過的各軍團軍團長或者副軍團長們心中已經充滿了各種期待。

  而讓中書首,特別是戶部尚書賈憲高興的是,玻璃廠的盈利遠超之前的預計,特別是鏡子在宋國、遼國,乃至西域遙遠的西州回鶻國、大食國、黑汗國都賣出了不可思議的高價。據安全部打探到的最新相關消息稱,三面製作精美,鑲嵌了寶石的落地大鏡子分別賣出了十萬兩銀子、七萬兩銀子和五萬兩銀子的天價。這三面鏡子的買主分別大遼皇宮,宋國皇宮和波斯國某位王后。進了大遼皇宮,自然是給擁有天下四大美人之一稱呼的遼國年輕的蕭太后。而進入大宋皇宮的那面鏡子卻不是給皇后享用,而是宋帝趙德昭送給新封的思貴妃的禮物。至於賣到西域波斯國的那面鏡子,卻是讓祥符國包括葉塵在內的朝廷中所有人大吃一驚。因為這面鏡子在西域掀起了一場戰爭,大食國國王向波斯國索要這面鏡子,後者自然不從,大食國悍然發動了戰爭,將鏡子搶了過來。

  葉塵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安排戶部尚書賈憲於春暖花開之時,在夏京籌畫舉辦一場聲勢浩大的拍賣會。並且著令安全部迅速將此消息經過潤色加工之後,傳遍整個天下。

  當然,真正讓祥符國文武百官期待的是十五天後正旦大朝會上一年一度賜封或者加封爵位。軍樞部和中書省這些天已經將所有官員一年以來的功績進行了反復核對,只等偉大的皇帝陛下根據這些功績賜封或者加封爵位。

  另外,大名鼎鼎的殺手之王,祥符國兩大門神之一,特種大隊大隊長,鎮東上將軍白滄海卻是在半個月前進宮在禦書房中與葉塵密談半個時辰之後,悄然離開夏京,不知所蹤。

  ……

  ……

  十一月份的北方已經進入寒冬,但是遠在南海諸島上的人們或者各類生物依然在享受如春天般的氣候。

  祥符國天定二年,十一月十一日,劉金元帶領祥符國海上水師,突然自吉婆島傾巢而出,滅了南海諸多海島國家中最強大呂宋國,並強佔了呂宋島,改為金元島。

  至此,金元島成為祥符國遠在萬里之外最重要的海外領地。而寇準帶領他帶來的一百多名各行各業人才也開始經營治理擁有祥符國大概三州之地的金元諸島。

  自此之後,生活在南海乃至東海地面上的小國或者海盜、海商們提到所謂的「金元島」時,所指的區域有了許多不同的含義,它有時候指的是包括了南海域中已經由劉金元麾下海軍控制的大片群島;而有時候,人們所指的,則是後來所謂的金元島的「本島」,金元島本島,也就是後世的菲律賓所在呂宋島、棉蘭老島、米沙島,這三個大島每一個南北都上百里,東西約有三四百里之上,島上多山,覆蓋著大片的森林,在這座島上,寇準和劉金元帶人正在熱火朝天的修建港口、兵營、城寨、船塢,以及有祥符國在金元島的所有官衙,還有市鎮、居民、寺廟、勾欄等等。

  對於來往金元島的人們來說,其實也不會當真有人去追究為什麼原來島嶼的名字被改成了金元島。在人們的心中,「金元島」這個名字,代表的是劉金元在整個南海地區的權威,這裡在寇準和劉金元的經營之下,用不了多長時間,將會成為整個南海地區最為繁忙的商埠,是整個南海,乃至東海最為強大的海上勢力。

  按照寇準的謀劃,金元島最終將會成為南海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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