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 大宋王侯 作者:九孔(已完成)

 
waterkcl 2019-1-14 10:33:0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9 317962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30 09:15

第1031章 魔尊現身殺人掏心

  劉金元帶海軍佔領了此地之後,寇準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建立了戶籍簿制度,不管是原呂宋國土著居民,還是劉金元麾下海軍戰士的家屬,亦或是被劉金元強行從大越國遷徙而來的三千戶百姓,都被寇準編戶齊民,短短的不到一個月時間,金元諸島加起來已經有了萬戶,僅憑這一樣,金元島在南海諸島,諸多勢力之中,便不負霸主之名。

  在這個時代,戶口意味著稅收,亦意味著強大的武力——若事有緊急,剔除老弱婦孺,寇準和劉金元一文一武,成立的金元島都督府亦隨時可以徵召一支萬人規模的軍隊在此地區,這是絕對不可以輕視的武力。

  總之,隨著寇準的到來,葉塵對於南海大的戰略目的,便在寇準和劉金元的推動下,開始逐漸展開。按照寇準的計畫,三年之內徹底控制南海,將南海上萬島嶼上的所有人類全部改土歸流,編戶齊民,讓南海成為祥符國在海外的一路疆域。當然,要達到這一點,三年之內這一萬海軍至少要擴大到五倍到七部,也就是說劉金元麾下要擁有一支五萬到七萬的精銳海軍。

  ……

  ……

  晨光已露,應天府城街上已有了稀落的行人。

  原祥符國特種大隊殺手營副營長,如今僅次於上官冰雲的影衛司副司使鐘三河來到豪賭坊前,幾個黑衣大漢看守著門,瞧見鐘三河,紛紛喝道:「此刻賭坊還未開業,你晚些再來吧,急什麼?」

  鐘三河笑道:「我是找吳中天的。」

  大漢怒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直呼吳老大的名宇。」

  鐘三河說道:「我倒也不是什麼東西,只不過是吳中天的兄弟。」

  幾名大漢望了一眼,其中一人匆匆奔入。

  鐘三河最開始雖然不願意被調到影衛司,但是既然有陛下的旨意,他卻不敢違背,更何況他從殺手營副營長位置上調過來,直接官升四級,雖然以今年立下大功,升兩級不算過分,可是一下子升了四級,即使是鐘三河也是暗自心喜不已。

  過了半晌,吳中天便施施然走了出來,面上雖然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雙目卻仍灼灼有神,上下瞧了鐘三河幾眼,冷冷道:「閣下是誰?在下倒記不得有閣下這樣的兄弟。」

  鐘三河說道:「去年洛陽牡丹會上,你我一見如故。」

  吳中天怔了怔,突然拉起他的手,大笑道:「原來最王三哥,兄弟當真該死,竟忘了三哥的容貌了。」

  鐘三河暗暗感歎上官冰雲做事的謹慎,一邊被吳中天帶入後院之中,裝扮成林若曦的上官冰雲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互相見過禮之後,上官冰雲便問道:「消息打探的如何了?」

  鐘三河立刻說道:「屬下順著大人給的線索,查到鄭永春和另外三名一流高手在從泰山之巔回來之前見過同一個人,不過按照大人的意思屬下沒有輕舉妄動,但只是盯著此人,不料就在昨天晚上此人又送出去了一幅畫。」

  上官冰雲精神一振,問道:「此人是誰,此時在何處?」

  鐘三河立刻說道:「此人裝束奇詭,佩劍狹窄,擁有一流實力,乃是黃山劍派左護法麻衣客。」

  上官冰雲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麻衣客他現在哪裡?快說他現在何處,再遲怕就來不及了。」

  鐘三河頓時也是臉色一變,想到上官冰雲為何如此緊張,說道:「他落腳之處在城南的富貴客棧裡。」

  他話未說完,上官冰雲人已經閃了出去,遠遠的上官冰雲的聲音傳來:「召集我精心挑選的十三名高手,趕緊追上來。」

  鐘三河躬身稱是,然後便雲召集人手。

  那富貴客棧規模甚大,旅客不少,麻衣客獨自住在朝陽的一個小小跨院裡。

  只是上官冰雲來的時候,麻衣客竟然大清早便已經出去了。

  上官冰雲打聽清楚,打了兩個轉,就將那防賊似的盯著他的店夥計擺脫,那店夥只見眼前人突然不見了,還以為遇著狐仙,爬在地上不住磕頭,上官冰雲卻已到了那跨院裡,負責在此處盯梢的一名影衛已經等在了這裡,躬身說道:「大人,麻衣客剛剛離開,我們另外兩個人已經跟了上去。」

  上官冰雲本來立刻便要追上去,但一想崔熙當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所以便沒有離開,這名影衛是個機靈人,當下明白自家大人的意思,趕緊拿出一根銅絲輕鬆的打開了門上的鎖。

  麻衣客行囊卻不多,只有個灰色包袱,包袱裡有套換洗的內衫褲,兩雙搭子,還有卷黃絹經書。

  這卷經書在內衣裡,還用根絲條束縛住,顯然麻衣客將之瞧得甚是珍貴,上官冰雲暗道:「那幅畫莫非就藏在這經書裡?」

  此刻上官冰雲已推斷出,崔熙殺人掏心之時當是被害者正在看水兒畫像,且多半做出一些淫穢之事的時候,若是畫像在此,那麻衣客此時肯定不會遇害。

  上官冰雲解開絲條,有幅被折疊起來的畫自經書中落了下來。

  上官冰雲趕緊打開畫像,果然是水兒的畫像,且和鄭永春房間中的畫像幾乎一模一樣,顯然是出自同一個人。

  上官冰雲略一沉思,將畫像包袱等物又回歸原狀。誰也瞧不出曾被人動過。然後略一沉思,對那名影衛吩咐道:「待會我藏在屋中,你告訴鐘三河,讓他帶人潛藏在附近,但不要靠得太近,以免被那魔頭提前發現。待會若那魔頭的出現,我會先將其糾纏住,並放出信號,讓鐘三河聽到信號之後,迅速帶人趕來。」

  那名影衛躬身稱是,然後轉身離去。

  上官冰雲仔細觀察了麻衣客房間之後,最終鑽到了床下面。

  沒過多久,麻衣客果然回到了客棧,不過讓上官冰雲有些失望的是,麻衣客一直沒有拿出水兒的畫像去看。按照上官冰雲的推斷,麻衣客不看畫像,不讓自己進入欲火焚身的特殊狀態中,崔熙便不會動手,而以魔尊的手段不動手,即使是上官冰雲也很難找到其行蹤。

  上官冰雲透過縫隙,看見一個烏簪高髻的枯瘦劍客回來之後,沒有進臥室,而是坐在屋外窗邊,喊來客棧小二沏了一壺茶,開始喝了起來。

  只是從上官冰雲這個方向看去,麻衣客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心事,壺裡根本就沒有茶倒出來,他竟然揮然不覺,手裡還提那茶壺保持著倒茶的動作。

  這個過程持續的時間一長,上官冰雲終於感覺有些不對,臉色變化中從床下鑽出,大步走到窗前,透過窗戶一看,發觀壺裡並非沒有茶,而是己被他倒乾了茶水流了一桌子,又流了他一身。

  上官冰雲心念閃動,鑽出窗戶拍他肩頭,哪知他竟直直的倒了下去,倒在地上後,還是雙踞彎曲,保持著坐的姿勢。

  上官冰雲大駭,仔細一看,麻衣客四肢已冰涼,呼吸已斷,胸前一片血漬,竟是先被人點了穴道,再活生生的掏心而死。

  名滿南方的黃山劍派一流劍客,竟在不知不覺間就已被殺,殺他的人將他的心掏出,竟連他手裡的茶壺都未震落。擁有如此手段,且在上官冰雲眼皮地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做成此事,除了當代魔尊崔熙之外,還能有誰。

  上官冰雲不禁駭然,臉色異常難看,四下搜索一遍,也瞧不見任何痕跡,仔細一想,便懷疑到那名送茶的客棧夥計身上,因為整個過程中除了客棧夥計,再沒有人進過院子。

  但緊接著上官冰雲又想到了另外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崔熙特意裝扮成客棧夥計進來殺人,且並非是在上官冰雲推測的那樣在欲火焚身之時掏心,這是否意味著崔熙已經察覺到了上官冰雲等人的存在。

  客棧夥計的盤查很順利,因為這段時間內壓根就沒任何客棧夥計給麻衣客送過茶,那麼給麻衣客送茶的夥計顯然多半就是崔熙所裝扮。

  ……

  ……

  正午,太陽將青石板的街道照得閃閃發光。

  上官冰雲走在路上,臉上雖在笑,心裡卻極為鬱悶。

  好不容易打探到的線索又斷了,上官冰雲只能讓人繼續盯死那擁有水兒畫像的人。上官冰雲不是沒有想過直接將擁有水兒畫像之人拿下,但是擔心一無所獲,反而打草驚蛇,讓有所警惕的崔熙徹底潛離此地,天大地大,再想找到崔熙的行蹤,那就更難了。

  為了能夠近快得到線索,上官冰雲決定自己親自盯梢那名擁有畫像的之人。

  這些天不管是鄭永春,還是麻衣客,亦或其他三名一流高手,他們手中水兒畫像都來自於一個名叫唐姍姍的青樓女子。這唐姍姍卻也不是尋常青樓女子,而是應天府風月行業的頭牌花魁。

  唐姍姍所在青樓名叫春水院,是應天府最大的一家青樓,裡面自然還另有上官冰雲麾下影衛潛入盯梢,上官冰雲先是來到春水院對面的酒樓上,飽餐了一頓,腸胃被美食填滿後,心情不自禁的好了一些。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30 09:16

第1032章 畫師

  因為考慮到有可能親自進入春水院中打探情況,所以上官冰雲此時裝束卻不再是林若曦,而是裝扮成了一名俊美的年輕公子。

  兩碟精緻的小菜,三杯暖酒下肚,這世界果然變得美麗多了,就連街頭的一株枯樹,都像是有了生機。上官冰雲卻是沒有發現,她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不再是一個隻知道為了完成葉塵交待的任務的工具,她本來已經泯滅的七情六欲不知不覺中又開始萌生且猶如幼苗一樣開始成長。

  上官冰雲坐在憑窗下望,帶著有趣的眼光,瞧街上熙來攘往的人群。突然瞧見一個頭戴斗笠,身形曼妙的女子從春水院側門走出,向西而去。緊接著她便看到樓下一名屬下給她打的手勢,此女竟然便是那唐姍姍。

  上官冰雲心念一轉,拋下錠銀子作酒錢,匆匆追了出去,轉過街口,便瞧見那裹在淺紫衣衫裡的誘人身子。

  唐姍姍不愧是應天府頭牌花魁,胴體雖豐滿,腰卻很細走起路來,腰肢擺動得很特別,帶種足以令大多數男人心跳的韻致。

  上官冰雲遠遠跟在後面,即使她身為女子,但動人少女的走路姿態,也讓她覺得有些賞心悅目。

  唐姍姍卻完全沒有留意到上官冰雲,不過她縱然瞧見了上官冰雲,也不會懷疑上官冰雲是在跟蹤她。

  她不住向兩旁店鋪裡的人詢問,似乎在打聽什麼人。

  她走的路越來越窄,越來越髒亂,竟已走到這城裡最低下的一角,上官冰雲不覺奇怪,猜不出她究竟要找誰。

  像唐姍姍這樣的人,走在這種地方,自然更引人注意,有些登徒無賴,簡直已在指指點點,評頭論足起來。

  但她卻旁苦無人,滿不在乎,別人瞧她一眼,她也用那雙臉上唯獨露出的大眼睛去瞪人,還不時向人打聽問路。

  她所問的人似乎已在這裡住了很久,有不少人都指點告訴她,所指的方向,是個小小的山坡。

  上官冰雲不覺更是奇怪:「這種地方,怎會有她要找的人。」

  此時,唐姍姍到了山坡下,又在向一個中年婦人打聽。

  這次上官冰雲依稀聽到唐姍姍問的是:「呂秀才可是住在上面,就是那個作畫作得很好的呂秀才。」

  那婦人直搖頭,表示不知道,她身旁一個半大孩子卻道:「娘,這姐姐說的是山頭上的呂秀才,就是呂老頭呀!我聽到有人叫他秀才公。」

  那婦人笑道:「哦!你要找呂老頭啊,他就在半山坡上面第三間屋子,門口掛八卦門簾的就是,好找得很。」

  這呂秀才又是何許人物?唐姍姍為何定要找他?對了!他會作畫,莫非水兒的畫像出自他手。這應天府的貧民窟莫非也是什麼臥虎藏龍之地?上官冰雲提前上到山坡,先繞到第三間屋子旁,從旁邊個小窗子的窟窿裡瞧進去,只見光線黯淡的屋子裡,一張破破爛爛的桌子旁,坐著個略有些駝背,五十歲左右的老頭,神情瞧起來有種說不出的落寞蕭索之感,似是已對人生完全失去興趣,他此刻坐在這裡,好似只不過在靜等死亡來臨而已。

  這麼一個邋遢的老頭子,難道也是魔尊崔熙麾下的魔道高手?否則他又怎麼能夠畫出那蘊含魔道魅惑之力的水兒畫像?

  上官冰雲正在心中奇怪,唐姍姍已掀開門走了進去,目光四下打量了一眼,又皺起了眉頭,說道:「你就是呂秀才?」

  那老頭面無表情,一臉木然地說道:「是的,老夫就是呂秀才,算命兩分銀子,畫符一錢銀子。」

  唐姍姍眉頭皺得更緊,說道:「我找的是畫師呂秀才,不是算命的。」

  呂秀才淡淡地說道:「我就是畫師呂秀才,只不過兩個月前我就改行了,姑娘若要畫像,只怕已來遲了兩個月。」

  唐姍姍眉結這才鬆開,說道:「你改行不改行都沒關係,只要你真是專替人畫像的呂秀才就行,我找的就是你。」

  她一面說,一面已自長長的衣袖中取出了一卷畫,攤開在呂秀才面前的桌子上,眼睛盯著呂秀才沉聲道:「我問你,這幅畫是不是你畫的?畫上的人是誰?」

  上官冰雲也想瞧瞧這幅畫是不是水兒的畫像,只可惜屋子裡的光線太暗,唐姍姍的影子又蓋在畫上,以她的眼力竟然也瞧不清楚。

  她只能瞧見呂秀才的臉,仍是一片木然,既沒有任何表情,也不沒絲毫情感,就像是臉上戴著一個面具,或者說他整個人好似是沒有了靈魂的軀殼而已。

  因為呂秀才的眼睛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向那幅畫看過一眼,只是空洞地凝注著正前方,以他空洞而單調的語音繼續一字一句地說道:「老夫不知道這幅畫是誰畫的,也不知道畫上的人是誰?」

  唐姍姍身形閃動,下一刻便到了這呂秀才身前,一把揪住他衣襟,怒道:「你怎會不知道,這幅畫上明明有你的題名。」

  上官冰雲見此卻是一驚,她卻是沒有想到這唐姍姍也是一名高手。

  呂秀才冷冷地說道:「放開你的手,你難道也和老夫一樣?竟看不出老夫是個瞎子。」

  唐姍姍像是突然被人在臉上捆了一掌,手立刻鬆開了手,失聲道:「你……你是一個瞎子,你真的什麼都看不見?」

  呂秀才一臉痛苦地說道:「老夫眼睛若是還能夠看見,又怎會放下畫筆,繪畫就是老夫的生命,老夫早已失去生命,現在坐在這裡的,只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

  唐姍姍呆了片刻,緩緩捲起了那幅畫,但捲到一半,突又放開,目中又閃過一線希望,大聲道:「你雖己瞧不見畫上人,但你也應該記得她的,她是一個美麗的少女,你可記得你在約莫兩個月之前畫過一個很美很迷人的少女?」

  呂秀才說道:「我現在雖然是個又窮又老的瞎子,但兩個月前,我呂秀才卻是整個中原,乃至整個大宋都鼎鼎大名的人物。」

  說著這些話,他空虛暗淡的臉上,突然奇蹟般閃起了一路光輝,這驕傲的光輝,似乎使得他整個人都復活了。

  他激動地繼續說道:「這些年,有人將老夫比之為吳道子,普天之下,哪一位名門閨秀不想求老夫為她畫像,老夫畫過的美麗少女也不知多少。」

  唐姍姍說道:「但這一個少女卻不同。你一定得相信我,無論你畫過的美人有多少,你必定不會忘記她,只要是男人,不即使是女人,無論誰只要瞧過她的臉,都再也不會忘記。」

  呂秀才愣了一下,突然開始全身顫抖的慘笑起來,半晌之後才突然道:「你說的這幅畫,可是寬一尺半,長兩尺半,畫上的人可是穿著件粉色的衣裙,鑲著藍邊。」也不知為了什麼,他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神色複雜之極,有著回憶、淫欲、怨毒、痛悔等神色。

  唐姍姍卻大喜道:「不錯,就是這幅畫,我知道你必定記得的,你當然也必定會記得畫上的美人是誰?」

  現在呂秀才整個人顫抖更甚,一張空虛的臉,此刻看來竟是驚怖欲絕,嘶聲道:「你問的竟然是她……你問的果然是她……我……我不記得她是誰,我根本不認識她……我根本沒有見過她。」

  他說的話自相矛盾,且說著話雙手扶桌子,桌子格格的響,他竟然踉蹌站了起來,然後扶著牆角就要奪路奔出門外。

  唐姍姍一把拉住他,將他又按回椅上,厲聲道:「你是見過她的,是嗎?你也記得她,是嗎?」

  呂秀才顫聲道:「姑娘,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我現在只是一個又窮又瞎的無用老頭子,在這裡安靜地等死,你何苦還要來逼我?」

  唐姍姍嗆的一聲拔出柄匕首,抵住他的咽喉,厲聲道:「你不說,我就宰了你。」

  呂秀才不停的顫抖,眼前的死亡威脅終於戰勝了以前心中的恐懼陰影,大聲說道:「好,我說,她……她不是人,她……她就是一個魔女。」

  瞧到這裡,上官冰雲心中的疑惑更多,之前的推斷可能全部錯了,只感覺越加撲朔迷離。原本她以為這唐姍姍和崔熙是一夥的,但現在看來,這唐姍姍好似也是被利用而已。只是如今不知道為何突然也追查起水兒的下落。

  唐姍姍到底是擁有什麼身份?為何也要不辭勞苦的來找這老畫師,追問畫上水兒的下落和畫的來歷。

  而這老畫師在為水兒畫像兩個多月之後,竟然還不敢說出水兒的來歷,他為何如此怕水兒?不過水兒修煉過玉皇后傳授的魔道魅惑大法,倒也算得上是個小魔女了。

  這時,上官冰雲看見唐姍姍略一沉思之後,故意冷笑道:「魔女?如此美麗的少女,怎會是魔女?」

  呂秀才顫抖著說道:「不錯,我一生中見過的美女雖多,但卻再也沒有誰如她這般迷人,當年南唐小周後也請我去畫過像,那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子,可是小周後的美麗最多使我著迷,但這位少女的美麗卻可使我發瘋,使我寧可犧牲一切,甚至不借犧牲生命,只為求得她對我一笑。」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30 09:16

第1033章 她是一個魔女

  呂秀才在描述水兒的美麗語聲中卻充滿了恐懼,因為他此時顯然想起了她見到水兒時的感受。只是上官冰雲心中卻是更加疑惑了,因為據她所知,水兒雖然天生媚骨,體制特殊,修煉魔道魅惑大法事半功倍,但是還遠沒有達到這呂秀才說的這種程度,除非水兒在失蹤的這半年以來,魅惑大法已經大成,達到了極高的境界。

  上官冰雲暗歎道:「如今的水兒恐怕再也不是陛下心目中的水兒,她已經變成一個極為恐怖的人物,在很多的情況下水兒或許已經比超一流高手還要恐怖。」

  這時,呂秀才又接著說道:「老夫兩個多月前見到她時,也不禁被她的美麗驚倒,當時老夫遠不像現在這般邋遢,雖然也不再年輕,但也是翩翩美男子,也曾經有不少女子,為老夫相思,老夫都不曾理會,但是她……在她面前,老夫竟似突然變成了她的奴隸,恨不得將老夫所有的一切全都拿出來,全都奉獻到她的腳下。」

  唐姍姍揚了揚眉,說道:「世上真有這麼美麗的女子?」

  呂秀才歎道:「沒有見過她的人委實難以相信,這幅畫老夫自信還畫得不錯,但卻又怎能畫出她那醉人的神采,迷人的風韻,老夫簡直畫不出她美麗的萬分之一。」

  唐姍姍說道:「她是獨自一個來找你,還是和其他什麼人一起來找你?」

  呂秀才說道:「她是一個人來的,她見了老夫後,就要老夫為她在一個月內畫十幅畫像,若是別人,即使是應天府轉運使大人,老夫也不會一個月時間畫十幅畫。老夫甚至為此推了轉運使大人讓老夫給他夫人畫像。老夫費了一個月的功夫用盡一切智慧、心血,終於完成了她的十幅畫像。」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好似想到什麼讓他感到很幸福的事情,嘴角竟然突然泛起一絲微笑,緩緩地說道:「這一個月裡,老夫天天面對她……這一個月真是老夫畢生最幸福的時刻,但一個月後,她……她……」說到這裡,他嘴角的微笑又蕩然無存,面上又泛起那種驚怖恐懼之色,身子又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唐姍姍忍不住道:「一個月後到底發生了何事?」

  呂秀才說道:「一……一個月後,老夫將十幅畫完成的那天晚上,她備下一桌豐盛的酒桌,親自來為老夫酌酒,陪老夫共飲,老夫神魂顛倒,不覺醉了,等醒來之後,才知道她……她……」他喉結上下牽動,聲音一個字一個宇從他咽喉裡吐了出來,「她竟然將老夫的一雙眼睛生生挖了出來。」

  聽列這裡後,不管是問話的唐姍姍,還是窗外偷聽的上官冰雲都不禁駭了一跳,特別是上官冰雲,據她所知,水兒雖然調皮,且除了面對陛下和寇準之外其他人時有些孤僻之外,在陛下的親自教導之下,本性還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孩,可是如今按照這呂秀才所說,卻是一個心機深沉的狠毒女子。

  過了許久,唐姍姍才長長吐出口氣,說道:「她為何要這樣做?」

  呂秀才慘笑道:「只因老夫為她畫過像後,她再也不願老夫為別的女人畫像了。」

  唐姍姍真實身份和所在組織並不是什麼好人或者正道勢力,她也曾經殺過不少人,說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子也不為過,但聽到這呂秀才說水兒的殘忍與狠毒,掌心也不覺沁出了冷汗,心中暗忖道:「這女子不愧是教主要找的聖女。只是這恐怕不是聖女,而是魔女……」

  不管唐姍姍和上官冰雲如何想,呂秀才自顧說道:「老夫早已說過,她是個魔女,無論誰想佔有她,都只會不幸,姑娘你……你為何要問她?這幅畫又怎會落到你手裡?」

  唐姍姍說道:「我本來有五幅此女的畫,只是最開始我並不知道……」

  說到這裡,唐姍姍突然反應過來,沒有必要給這呂秀才說此事,便停口不再說下去,卻是讓上官冰雲心中冷哼一聲,再不猶疑,飛身掠人了窗戶。

  唐姍姍只覺眼睛一花,面前已多了個人。

  她卻是絲毫沒有察覺到附近還藏有人,大吃一驚,霍然後退,貼住牆壁,厲聲嬌喝道:「你是誰?」

  上官冰雲瞧著她微微一笑,說道:「姑娘千萬莫要吃驚,在下此來,也正和姑娘的目的一樣,也是來尋訪這位呂秀才的。」

  上官冰雲此時裝扮的俊美青年流露出的微笑,彷彿有一種使人安定的力量,尤其是使女子安定的力量,唐姍姍神色竟然不由自主的和緩下來,說道:「你為何要找呂秀才?」她瞧了上官冰雲兩眼後,不知怎麼的,連身上的最後一分警戒之意都鬆懈了,僅一雙眼睛卻仍是瞪得大大的。

  上官冰雲卻也知道她瞪眼睛,只不過是要在她面前顯示她眼睛的美麗而已,並沒有什麼兇狠的意思。這或許是唐姍姍身為花魁經常用的一個手段,不過她的確擁有一雙美麗的眼睛。

  上官冰雲卻突然說道:「教主他老人家說此女事關重大,派我來和你一起追查此事。」到此時,上官冰雲若還推測不出唐姍姍的身份,那她就不是當年樓炎明的彌勒教的聖女了。

  說到這裡上官冰雲已瞧清桌上那幅畫。這畫上的女子,眉目宛然,栩栩如生,蘊含有讓世間任何男人都為之神魂顛倒的詭異魔力。不是水兒,還能有誰。

  唐姍姍卻是聞言一愣,不知為什麼她對上官冰雲所言竟然沒有絲毫懷疑,躬身道:「屬下唐姍姍拜見尊者。」

  上官冰雲點了點頭,算是回禮,心想稱自己「尊者」,看來是樓炎明新建立的歡喜教的人,這樣想著,嘴上說道:「將你得到這五幅畫的過程一字不漏的告訴我。」

  唐姍姍毫不猶豫地說道:「一個多月前,鄭永春等三人從泰山之巔煮酒論武之後,來到應天府,鄭永春請另外兩位高手到我們春水院吃花酒,當時屬下作陪,不料沒過多久,有一名院中丫鬟送上來五幅畫,說是有人送給鄭永春三人的禮物,當時三人各自打開一幅畫之後,臉色變得極為精彩,然後三人互視一眼,竟然各自拿了一幅畫就此分手離去。另外兩幅畫便留了下來,屬下因為是女子之身,當是看了這幅畫之後,除覺得此女非常美麗,能夠引起男人淫欲之意外,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特殊之處,當時便將其中一幅畫掛在屬下房中,以提升屬下在青樓之中的營生,直到昨天那黃山劍派麻衣客來到應天府吃花酒,見了屬下掛出來的那幅畫之後,以五百兩黃金的高價賣走了那幅畫,屬下想著還有一幅畫便賣了一幅給那麻衣客。不料今天早上,屬下接到總舵教主的法旨說讓各地教眾尋找前些天突然失蹤的聖女,並附有聖女的一幅簡易畫像,屬下見了大吃一驚,這才發現這幅畫上的女子竟然是本教聖女。屬下對應天府極為熟悉,仔細看過畫之後,發現這畫的作者竟然是我們應天府的呂秀才,所以便匆匆來此查探此事。」

  上官冰雲聽了之後,點了點頭,對唐姍姍說道:「你現在便回去,查一下送畫上來的春水院丫頭,是誰給她的畫。」

  唐姍姍略一猶豫,便恭敬稱是,然後看了一眼呂秀才,就此離去。

  待唐姍姍走遠之後,上官冰雲銳利的目光,似乎連沒有眼睛的呂秀才都能感覺得出,他不安的在椅上動了動,終子忍不住道:「老夫剛才聽到了你們的一些秘密,你若想殺人滅口,便趕緊動手,若是不想殺老夫。又為何還不走?」

  上官冰雲卻是冷笑一聲,說道:「我是在等。」

  呂秀才說道:「你還等什麼?」

  上官冰雲微笑道:「等你說出還在為畫中少女隱瞞的事。」

  呂秀才呆了半晌,長歎道:「你怎麼會知道,老夫還有事情隱瞞沒有說?」

  上官冰雲說道:「因為我知道你雖然恨她,但卻還是不願意別人傷害她,可是你若還不肯將所有的事說出來,她只怕真的就要被人害了。」

  呂秀才果然一臉著急的動容說道:「為什麼?」

  上官冰雲說道:「因為我是她的家人派來救她的,而她可能被壞人劫走了。而我若不知道她在哪裡,又怎麼救她?」

  呂秀才默然半晌,緩緩地說道:「剛才那姑娘方才忘記問老夫一件事。」

  上官冰雲心中大喜,急聲說道:「什麼事?」

  呂秀才說道:「她忘記問老夫是在什麼地方為那少女畫像的。」

  上官冰雲失聲道:「不錯,你是在什麼地方為那少女畫像的?」

  呂秀才又說道:「出南城門繼續向南走五里有個水月庵,老夫就是在那裡為她畫像的,那庵中主持明月大師看起來和她關係很熟,很可能知道她的下落。」

  上官冰雲問道:「還有呢?」

  呂秀才不再說話。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30 09:17

第1034章 魔奴

  上官冰雲轉身而出,來到山坡下,招手叫過來一名影衛屬下,說道:「派人盯死春水院的唐姍姍,將她送出給任何人的消息都截住。」

  那名影衛躬身稱是,然後快速離去。上官冰雲轉身看了一眼山坡上呂秀才所住屋子,眸中有過剎那間的疑惑,但最終還是向呂秀才所說的南城門外五里水月庵趕去。

  同一時間,呂秀才的住處,呂秀才跪在一個人身前,一臉的恐懼,說道:「求求你了,你放了我的孫女吧!我剛才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將那些話全部告訴了他們,我可以保證剛才我沒有留下一絲破綻。」

  那人冷冷地說道:「世人都說老而不死是為賊,本尊剛才看你的表演果然是個狡猾的老賊,那上官冰雲是出了名的難纏,竟然也被你所騙。放心吧!你孫女我不會傷害她的,至於你這老賊……卻是不能再活了。」

  呂秀才臉色大變,正要說什麼,那人右手閃電般伸出,再收回時,手中多了一顆心,而呂秀才一聲慘叫,臉色慘白中摸向自己的心口,那個地方多了一個洞。

  ……

  ……

  上官冰雲奔下山,卻不是徒步去的城外水月庵,畢竟光天化日之下施展輕功太過搶眼,自有屬下給他準備了一輛馬車,一路到了目的地。

  車馬啟行,上官冰雲在車上思前想後的將這件事反復想了一遍,雖然感覺過程有些順利,但是卻也不存在什麼漏洞。不過,這件事雖已略有頭緒,但關鍵還是要看是否能找到那水月庵裡面的明月大師。

  知道上官冰雲要趕時間,負責趕車的那名暗衛走得並不慢,不等上官冰雲想明白一些事情,車已經到了水月庵。

  青山綠水,小徑古庵,風景幽絕,能在這裡當主持,這位明月大師,多半不俗。

  水月庵的門是開著的,上官冰雲沒有帶任何屬下,獨自走了進去,庵內尚未燃燈,贊唱之聲不絕,一位烏衣白襪的女尼,卻幽然站在梧桐樹下的陰影裡,似乎正在悲悼紅塵中的愁苦,上官冰雲一邊向其走去,一邊死死的盯著此女尼,想要將其看穿看透。

  不等上官冰雲開口,那女尼便雙手合十向上官冰雲一拜,說道:「不知施主找誰。」

  上官冰雲回了禮,說道:「明月大師可在此處?」

  那女尼瞧了她一眼,說道:「貧尼正是明月,不知施主從何而來?為何而來?」

  上官冰雲從懷中拿出畫像,說道:「大師久避紅塵,不知是否還記得這位少女?」

  明月大師道:「記得即是不記得,不記得即是記得,施主何必問?貧尼何必說?」

  上官冰雲微笑道:「說了即是不說,不說即是說,大師若是執意不說,豈非著相了?」

  當今天下佛教各宗得道高僧,論起佛道經義和講禪談禪,還真沒有幾人能夠比得了上官冰雲。

  明月大師嘴角泛起絲微笑,說道:「施主倒也懂得禪機。」

  上官冰雲說道:「略知一二。」

  明月大師歎道:「施主既是解人,貧尼又何苦不解,施主既然來到此地,想必已聽那呂秀才說起,水兒姑娘的確在此處住過一段時間。」

  上官冰雲心中大喜,說道:「大師可知水兒離開此處之後,去了何處?」

  明月大師道:「水兒姑娘命運悲苦,在那呂秀才畫她的畫像之前已經得了怪病絕症,只剩下了七天壽命。」

  上官冰雲失聲道:「絕症怪病?只剩下七天壽命……難道她竟已死了麼?」

  明月大師雙手合十,一臉憐惜道:「生死有命……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這結果卻是大出上官冰雲的意料之外,她從未想過水兒已死。

  「不對,水兒若是真的得了怪病絕症,且剩下沒幾天好活,絕對不可能還在這裡讓那呂秀才給她作畫,肯定會趕回祥符國去見陛下一面。這尼姑在說謊。」

  上官冰雲腦海中念頭轉動,突然說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明月大師愣了一下,略一猶豫,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施主所言極是。」

  上官冰雲心中冷笑一聲,暗忖道:「此人連釋迦牟尼的這句經義都不知道,果然是有問題,多半是一名假尼姑。」但是她面上不露絲毫,說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辭了。」

  明月大師說道:「施主請便!」

  上官冰雲離開水月庵之後,下了山看四周沒有人,身形閃動鑽入林中,又繞行回到了水月庵。

  然而,他還未繞回到水月庵,便已瞧見一道猛烈的火光,從水朋庵中沖天而起。那水月庵中竟然已化為一片火海,這庵中縱有什麼秘密,也早已被火燒得乾乾淨淨了。

  但上官冰雲卻並未離去,而是依然潛伏在附近一顆視野極好的大樹上,但卻又能夠利用樹冠將自己藏起來。

  就這樣她一動不動,足足半個時辰之後,終於有情況出現了——在通往水月庵半山腰小徑旁邊一口枯井中突然伸出一顆腦袋,先是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幾眼,然後縱身躍出,看此人動作身法竟然極為高明。

  從井中出來的人也是個女人,但從面容上看卻並不是那明月大師,不過上官冰雲只看了一眼便能夠確定此女就是明月大師,只不過她的臉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張三四十歲的臉,而是一名雙十年華女子,並且身穿緊身夜行黑衣。

  此女的輕功極高,但是身法姿態卻非常奇特,有時居然會用手幫助她的腳來增加速度,看來就像是條貓一樣,也有四條腿四隻腳。

  不過,她行動時不但速度極快,而且絕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使人非但不會覺得他的姿態可笑,反而會覺得說不出的詭秘可怖。

  上官冰雲無疑也有了這種感覺。因為她想起了一個傳說,從而認出了此女便是傳說中的魔奴。上官冰雲早在很多年前便聽樓炎明說過,當年魔道在玉老魔巔峰之時大盛,玉老魔親自訓練出了一批魔奴,這些魔奴身法詭異,擅長刺殺,是一等一的殺手,他們都學有一種「獸遁」之術。

  據說這些魔奴都是見不得天日的人,從年紀幼小時就開始接受極為嚴格殘酷,甚至變態的訓練,過的也是一種極不人道的團體生活!既不能有家,也不能有妻子兒女,因為魔奴的生命本來就不是屬於自己的,而是屬下魔尊,只要被選為魔奴,一生的命運就已被註定。據說只有達到半步先天境界的魔尊才會利用自己的「勢」以類似於洗腦的手段給他們心中種下「魔種」,並以此控制這些魔奴的心神意志,等到他們長成時,他們就要開始接受魔尊的命令,無論多艱苦危險的任務,只要是魔尊安排的都會拼命的去完成。

  只是,據上官冰雲所知,魔奴的壽命都很短,活不過三十歲,所以玉老魔當年訓練的那一批魔奴已經全部死去,而如今的新魔尊崔熙還未達到半步先天強者,且本身年齡才二十多歲,這個魔奴是哪來的?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水月庵中欺騙自己?

  腦海中不斷推測,上官冰雲卻是已經悄悄的跟了上去,很快兩人一前一後回到了應天府城,來到了應天府中最大的幾家客棧之一中原客棧。

  這魔奴卻是潛入這家客棧的,並且應該是住在最左邊的一個跨院裡,因為她到了之後,沒有立刻便進入跨院,而是先把這個院子前後、左右都查看了一遍,而且看得非常仔細。

  跨院裡有三明兩暗五間房,只有一間房裡沒有點燈,這間居的窗子正好對著客棧的邊門。窗子裡既沒有燈光也沒有人聲。

  上官冰雲決定要賭一賭了,賭她自己是不是看得準。實事上她的運氣很不錯,因為這位魔奴好像忽然聽到了什麼動靜,又繞到院子的另外一邊去。

  上官冰雲的身子趁機飛掠而出,平平的貼著屋頂飛了出去,從這個屋脊的陰影掠入了另一個屋脊的陰影。窗子裡從裡面拴起來的。上官冰雲只用了一彈指間的功夫,就把這扇窗戶打開了。又在一彈指間將窗戶從裡面拴好,而她的人已經到了這間房的橫樑上。

  就在這時候,剛被她拴好的那扇窗戶忽然又被人打開,一個人猶如狸貓一樣竄了進來。進來的便是那魔奴,只是這魔奴進入自己的房間竟然也不走正門,而是翻越窗戶。

  上官冰雲推斷的很準,這個房間裡果然是這個神秘魔奴的住宿處,她沒有看錯。此時她的身體已經完全進入一種假死的狀態,只靠皮膚毛孔的呼吸來保持機能的活力和頭腦的清醒,但卻能夠在一瞬間展開最快的身法,發出最厲害的攻擊。

  要成為一個魔奴並不容易,成為一個魔奴後要活下去更不容易。在魔奴的生命中隨時都可能遇到致命的危機,所以他們的感覺和反應都必須特別的靈敏。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30 09:17

第1035章 價值三百萬兩銀子的小

  但是上官冰雲很有自信,無論在任何情況下,以這個魔奴的實力是絕對不會發現她的。

  只可惜這個世界上還是經常會發生一些上官冰雲完全預料之外的事情。

  中原客棧不愧是應天府中最大的客棧之一,這種獨立的跨院的設備非常好,尤其是跨院中的主臥之中,除了器用更精美外,竟然還有一面祥符國出產的玻璃境子,並且還是有半個人身高的穿衣鏡,據上官冰雲所知,這一面普通穿衣境在宋國至少能夠賣到一百兩銀子的高價,而成本卻連一錢銀子都沒有。上官冰雲知道境子的出現具體實施雖然是那些工匠,但是可以說完全是出自陛下之手,而類似這樣點石成金的手段在祥符國還有很多,但這些比起陛下給這個世界帶來的奇蹟卻只是很小的一個方面,上官冰雲有時候會忍不住想陛下是不是上天遺落在人間的神子。

  不知為什麼這三四個月以來,上官冰雲越來越喜歡思考她的主人葉塵的事情。而上官冰雲自己卻還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更沒有注意到這是自葉塵上次為救玉道香重傷之後她才出現這種情況。要知道在這之前,她在葉塵面前就是一個傀儡,一個隻知道服從葉塵的命令,竭盡全力去做好葉塵交待的所有事情的傀儡。但是如今,她好像已經不一樣了,可是這一點不論是葉塵,還是上官冰雲本身都沒有絲毫察覺到。

  房裡最少有一半地方可以從那面很普通的玻璃境子裡面看到。

  上官冰雲躍上橫樑時已經發現了這一點,所以她躺下去的時候,已經選了個最好的角度,剛好能讓她看到這面鏡子,且通過這面境子看到她本來看不到的地方。

  燈已燃起,那個魔奴站到鏡子面前扯下了紮著頭髮的東西,一頭光滑柔軟的黑髮立刻就輕輕的滑了下來,鏡子裡立刻就出現了一張輪廓極柔美的臉,帶著極動人的奇異風情。

  據上官冰雲所知,魔道功法詭異莫測,甚至匪夷所思,比如水兒修煉的魅惑大法,還比如魔奴中經常修煉的一種「女術」,可以使一個男人的男性特徵完全消失,變成一個非常女性化的女人。

  這個神秘的魔奴究竟是男是女?上官冰雲一時間還真不敢斷定。不過很快她就知道了結果。因為這個魔奴已經開始在脫衣服了。

  還好上官冰雲是個女人,否則此時就大飽眼福了,這個魔奴的確是個女人。她的胸、她的腰、她的腿,都證實了這一點。

  因為她已完全赤裸裸的出現在鏡中,只要不是瞎子就應該可以看得出她絕對不是個男人,就算在女人裡面有她這種身材的也不多。上官冰雲自己的身材就是女人之中的極品身材,此時也禁不住讚歎此女的身材,她的腿又直又長,渾圓結實,線條柔美,還一點瑕疵都沒有。

  不過,緊接著上官冰雲卻差一點就要從梁上掉了下來,卻不是因為她看到了這名魔奴胸口上有著一個紋身,而紋身的圖案竟然是水兒那丫頭的畫像。而是因為她忽然聽見這魔奴用一種特別溫柔的聲音說道:「我是不是很好看?你看夠了沒有?」

  上官冰雲實在想不通她怎麼會發現她在看她的。

  「我還沒有看夠,我還想再看看,看得清楚一點。你這樣的女人並不是時常都能看得到的。」這句話也不是上官冰雲說的,她不會說這種話,說話的人在窗戶外面。

  「你要看,為什麼不進來看?」她的聲音更溫柔,「外面那麼冷,你也不怕凍著?」

  窗子居然沒有關,輕輕一推就開了,燈花閃了閃,這個人已經在窗子裡面了,穿一身用緞子做成的金色的蛟龍袍,五十歲的臉依然顯得很英俊,還有一絲高貴的威嚴,他臉上帶著一種傲慢和肆無忌憚的表情,雙眉斜飛入鬃,眼角高高的挑起,眼中帶著一種又邪惡又冷酷的笑意,淡淡地說道:「你故意不把窗子拴好,就是為了要我進來看你?」

  魔奴雖然不知怎麼的發現了此人窺視,但卻是沒有想到此人身法如此高明,臉色微變,但瞬間便恢復如常轉過身,面對著來人說道:「前輩的年齡雖然稍微大了一些,但卻正是像我這樣的小姑娘最喜歡的。」

  魔奴說這些話的時候,赤裸裸的面對著這個人,就好像身上穿著好幾層衣裳似的,一點不害羞,一點都不緊張。

  上官冰雲卻是如臨大敵,心中凜然無比。

  這位魔奴姑娘一定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也沒有聽說過這一身江湖上獨一無二的行頭,她畢竟看起來還年輕,而來人雖然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可是在江湖上活動的很少。

  上官冰雲卻認得他,面且對他非常瞭解,甚至在四年前和葉塵及此人在黃河之上為爭奪天星玉佩而混戰一場。

  一個女人,特別是一個美麗的女人用此時這種態度對付別人,也許是種很有效的手段,但是用來對付這一位就很危險了,這遠比一個小孩子玩火還要危險。

  金色的蛟龍袍在燈下閃閃發光,來人的眼睛也在發光。

  「你知道我是誰?」

  「我沒有見過你,可是我知道江湖中只有一個人有資格穿這身衣服行走江湖。」

  「哦?」

  「因為這個人不光是出身高貴,且雖然驕傲,卻是江湖上最厲害的幾個人之一,特別是拳法之厲害,更沒有人能比得上。」出乎上官冰雲的意料之外,這魔奴卻是好像很清楚來人的來歷身份。

  「這種蛟龍王袍穿在身上就好像是個箭靶子一樣,就好像生怕別人看不見他,除了大理國當今國主的親叔叔,大理國老王爺山嶽上人之外,有誰配穿?」

  「你認為我就是山嶽上人段思嶽?」

  「如果你不是,你就看不到我這麼好看的女人了。」她的笑聲中也充滿了撩人的風情,「因為你若不是他,現在最少已經死了七八次了。」

  沒錯,來人便是江湖上一代傳奇強者,超一流高手段思嶽。

  段思嶽看著她,從每個男人都想去看的地方,看到每個男人都不想去看的地方。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月兒。」她說,「我喜歡月亮,因為月亮是晚上出現的,而在晚上的時候才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最美妙的時刻,而此時豈不正是晚上。」

  今天晚上其實是沒有月亮的,但她卻彷彿已經醉了,彷彿已將倒入他的懷抱之。

  夜色如此溫柔,她全身上下連一個可以藏得住一根針的地方都沒有,當然更不會有什麼武器。

  所以無論誰抱住她都安全得很,就好像躺在棺材裡又被埋入地下那麼安全。

  曾經抱過她的男人現在大概都已經很安全的躺在地下了。上官冰雲卻是發現這魔奴色誘之中卻是蘊含著一絲魔道魅惑大法中的魅惑之力。

  可是在一個如此溫柔的春色裡,有這麼樣一個女人來投懷送抱,這個世界上有幾個男人能拒絕呢?

  上官冰雲知道最少還有五個人。她的主人葉塵,祥符國的鎮東上將軍殺手之王白滄海,樓炎明和張無夢這兩個半步先天強者,再就是魔尊崔熙。而段思岳和展熊武上官冰雲卻是不能肯定。不過,她很快就知道段思嶽也能夠拒絕。

  因為他已經看見這位魔奴姑娘忽然飛了起來,被段思嶽反手一巴掌打得飛了起來。他本來一直都在讓她勾引他,用盡一切法子來勾引他,而且對她用的每一種法子都覺得很欣賞,很滿意。

  她也感覺到這一點了,他的反應已經很強烈,所以她做夢也想不到他居然就在這種時候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但這魔奴臉上並沒有絲毫怨毒或者氣憤之色,一臉的愕然和委屈,一雙迷人眸子中已經有了水霧,任何正常男人看見她這幅樣子都會不忍心傷害她。

  「人家都對你這樣了,你對為什麼還要打我?」

  「你不該將那小孩子偷走,並且裝進箱子裡面帶走。」段思嶽歎息道,「你要知道那小孩子很值錢。」

  「你是為那小孩而來,可是他真的很值錢嗎?」這位魔奴姑娘好像已經忘記了剛才的挨打和羞辱,滿臉的好奇樣子,越加顯得他的可愛和迷人。

  「這小孩至少值三百萬兩銀子。所以即使你脫光了讓我將你吃了也不行,甚至如你這樣的女子一百個一千個脫光了在我面前,也值不了三百萬兩的銀子。」

  聽了兩人的對話,上官冰雲已經漸漸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而且也已經猜到段思嶽竟然已經被樓炎明所收服,成為了歡喜教或者彌勒教的人。而被偷走的小孩顯然正是江湖上乃至整個天下最近最大的一件事情——吳越錢莊的主人吳越王和大宋長公主永慶公主的四歲獨子失蹤了。

  吳越王懸賞三百萬兩銀子,讓整個天下人去救他的兒子。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30 09:18

第1036章 給上官冰雲布下的陷阱

  各地官府、江湖幫派,獨行高手,乃至大宋和大遼、祥符國這當世三個大國朝廷,以及聖堂都派了不少高手,動員各地官府,甚至軍隊尋找這個價值至少三百萬兩銀子的吳越王小世子。

  這件事情上官冰雲自然知道,而且她還知道綁架吳越王世子的勢力就是樓炎明的歡喜教,她甚至還知道樓炎明已經與吳越王派去的三位劍奴進行了一次交易,但是最後三位元劍奴身上一百萬兩銀票被樓炎明所拿,可是樓炎明卑鄙無恥的並沒有遵守江湖道義而放人。

  顯然眼下的情況是這位元魔奴竟然從歡喜教手中將這吳越王小世子偷了出來,而段思嶽一路找來,是想將這天下間除了大宋太子、大遼小皇帝和祥符國皇長子之外最值錢的小孩搶回去。

  上官冰雲的主要任務是找到水兒,並且將水兒帶回祥符國皇帝陛下面前。但若是能夠順便將與陛下交情很好的吳越王的寶貝兒子給救到手,那她絕不會錯過。

  自從給葉塵辦事以來,上官冰雲的運氣便很不錯,這一次也不例外。

  她竟然很快就在這名魔奴臥室一角發現這口箱子,箱子裡果然是一個粉雕玉琢,四歲的漂亮小男孩。她毫不猶豫的把這口箱子偷走了,連箱子帶吳越王世子一起偷走了。

  上官冰雲本來是看不到這口箱子的,魔奴姑娘卻是無意中幫了她這個忙。

  中原客棧,獨立跨院的主臥室中,魔奴姑娘忽然改變了一種方法來對付段思嶽。她臉上之前嫵媚誘惑迷人之色瞬間便消失的一乾二淨。

  「你說的不錯,這小孩的確很值錢。」她撫摸著自己耳邊被打腫的臉,「如果你再碰我一下,等你找到這小孩時,他很可能已經變成不值錢的二十多斤的一堆死肉。」

  段思嶽冷冷的看著她,但她的眼色比他更冷。

  「如果你殺了我,那麼我可以保證,你找到的一定是一具屍體。」

  看到段思嶽臉上的表情,上官冰雲就知道這魔奴姑娘的方法用對了。

  對付段思岳這種男人,哀求欺騙誘惑反抗都沒有用的,你一定要先抓住他的弱點,才能夠倖免於難,甚至佔據上風。

  這個不知道是誰訓練培養出的魔奴竟然彷彿天生就有種能夠瞭解男人的本能,就好像野獸對獵人的反應一樣——敏銳、果斷。這種能力天下間無數的漂亮女人窮極一生之力也做不到。

  段思嶽的態度果然在瞬間便發生了改變:「這個小孩子若是死了無論對誰都不會有什麼好處的。」他微笑著說道,「你將這小孩子交出來,我保證不再動你。」

  說著話,段思嶽的微笑忽然變得說不出的邪惡,忽然摟住了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那時候我就會要你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魔奴不是笨蛋,也不是那種一看見美男子就會著迷的小姑娘,更何況段思嶽雖然長得很俊,可是年齡的確是不小了。這樣一個年近半百的老頭就憑這一句話,她就會帶他去找那箱子。

  只有她才知道箱子在哪裡,這是她唯一可以對付段思嶽或者從其手中逃生的利器。她當然還需要更可靠的保證,還要提出很多條件來,等段思岳完全答應了之後才會帶其去。

  然而,實事卻又讓上官冰雲大吃一驚,那魔奴姑娘沒有再提出任何條件,而且什麼保證都沒有,聽到這句話,她真的好像一個很單純小姑娘一樣,就像是著了迷一樣。

  不過,就在魔奴姑娘穿衣服的時候,上官冰雲便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這麼做,只不過是為了要把段思嶽騙出去而已。

  她為什麼要花費這麼多心機把段思嶽騙出去,顯然是因為她不願意讓他再留在這間房裡?

  段思嶽和魔奴姑娘走出去的時候,甚至連房門都沒有關好。

  看著二人走出去,上官冰雲眼睛裡忽然發出了光,「那箱子及小孩一定就在這間房裡面。」

  這間臥室不大,箱子雖然藏得很隱蔽,裡面的小孩子也用一種特殊的藥物處於很健康的睡眠狀態,但依然需要一個通風很好,不能太悶的地方才行。所以上官冰雲很快便找到了箱子——就在床後面,一張有四根本柱的大床,掛著雪白的帳紗,床後面還有兩尺空地,除了擺一個金漆馬桶,緊挨著的地方剛好還可以擺得下一口大樟木箱。

  箱子裡面空間很大,還鋪著柔軟的皮毛,甚至還有一個可愛的小枕頭,一個四歲小孩放在裡面,猶如躺在一個小房間中。

  一轉眼之後,這口箱子和上官冰雲都已經不在這房間裡。

  上官冰雲走到那裡,她屬下便有一批影衛以各種身份跟隨或者潛伏。比如當她來到這中原客棧沒多久,這裡便來了一個押鏢的隊伍,帶頭的鏢師是鐘三河所裝扮,上官冰雲將偷來的箱子,連同吳越王世子交給了鐘三河,並且著令其安排人以最快的速度將吳越王世子送到吳越王手中。

  然後上官冰雲又返回去尋找那魔奴姑娘和段思嶽。但不等她找到二人的行蹤,鐘三河等人所在跨院中一支祥符國獨有的煙花響箭沖天而起,上官冰雲臉色一變,全力施展身法向鐘三河等人所在跨院而去。

  上官冰雲回來的時候,這個跨院裡已經只剩下一個活人。地上有三十多具屍體,大多數致命傷口都在心口,他們的心都被掏了出來,這些人全是上官冰雲麾下的影衛。一直跟在上官冰雲身邊的有一百名影衛,除去死在這裡的之外,還有六十多人不見了,上官冰雲很清楚她帶來的這一百名影衛的實力,特別是鐘三河帶領的從特種大大隊和安全部聚集而來九名一流高手,即使是面對魔尊崔熙,圍攻之下,也有與其抗衡甚至傷到後者的實力。

  上官冰雲臉色大變中,目光如電看過地上屍體,發現死去的影衛中並沒有那九名一流高手中的任何一人,然後她便從這裡留下的標記暗語中,以及現場情景大體推斷出了這裡剛才發生了何事——魔尊崔熙悄無聲息的潛入這裡,對影衛進行了偷襲,猝不及防之下,三十多名影衛被殺,但很快鐘三河等人反應過來,對崔熙進行圍攻,後者不敵之下逃走,鐘三河給上官冰雲發出信號之後,便帶人追了上去。

  一直以來,上官冰雲尋找崔熙和水兒的蹤跡,便是因為葉塵此次交到她手中的高手實力足以對付擊殺崔熙,甚至面對樓炎明也不用怕。

  上官冰雲瞬間心中有了一個讓她臉色異常難看的猜測,但不等她細細推衍這個推測,當她走進這個跨院主臥的時候,臉色卻是大變。因為她看見一個絕對不應該此時出現在這裡的人。

  她之前交給鐘三河的箱子還在這裡,且箱子上坐著一個人。

  當上官冰雲看見此人那身金色的蛟龍袍的時候,一顆心就已經沉了下去。她心中的不安進一步得到了驗證,她終於發現她一直處於一個很大的陰謀之中。

  箱子上的人當然是段思嶽。而段思嶽卻好像很高興見到她。

  「上官冰雲,你果然來了。」他微笑道:「教主和魔尊二人一起謀劃此事,若是還不能將你拿下,這天下間難道真的只有葉塵才能將你擒獲?」

  聽了這句話,上官冰雲的心沉到了谷底,因為從這句話中所表達出的資訊,她瞬間明白了這件事情的很多真相,比如魔尊崔熙和歡喜教主樓炎明已經聯手,且這二人聯手的目標竟然是她上官冰雲。而且她這些天一直在魔尊崔熙或者樓炎明的監視跟蹤之下。而這二人一直沒有對自己動手,便是因為自己身邊一直有那一百影衛的存在,即使是樓炎明和崔熙,再加上段思嶽三人聯手,面對身邊隨時有一百影衛,且可很快召集五百影衛的上官冰雲也沒有勝算。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將上官冰雲身邊的影衛引開。

  「如此說來,之前你與那魔奴演了一齣戲讓我看。」生死危急時刻,上官冰雲臉上卻已經恢復平靜。

  「沒錯!」段思嶽沒有任何猶豫的便承認了。

  「作畫的呂秀才和春水院的唐姍姍也都在演戲?」上官冰雲繼續問道,神色平靜的好像和人聊家常。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這唱戲已經練了足足二十多次,若是還不能騙過你,那葉塵又怎麼會收服得了你。」

  上官冰雲怔了一下,皺眉說道:「那個小孩當然不是真正的吳越王世子?」

  「這次你錯了,為了讓你能夠上當,那是真的吳越王世子,但那又怎麼樣呢?吳越王世子最終還是回到本教手中。」說著這句話,他拍了拍他屁股下面的大箱子。

  上官冰雲突然歎了口氣,說道:「可是你雖然厲害,但還是殺不了我,更抓不住我。」

  「是嗎!」段思嶽冷笑一聲,便要動手。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30 09:19

第1037章 樓炎明死了?

  然而,不等他話音落下,人影閃過,上官冰雲身子已經如輕煙一般從臥室中飄出去,連一點準備的動作都沒有,就已到了窗外的院子裡。

  但是等他落到地上時,忽然發現段思嶽的人也已經在院子裡。一代江湖傳奇,擁有超一流高手的山嶽上人段思嶽竟然不但拳頭厲害,而且身法同樣不弱。

  上官冰雲笑了,笑的很迷人,她的微笑不管是對男人還是對女人都很有吸引力。

  就在她開始微笑的時候,她右手一彈,一道流光飛出,她的身子也跟著彈射而起,以左掌反切段思嶽的咽喉,而右手一彈之後,瞬間握拳猛擊上官冰雲的軟肋。

  這三招都是致命的殺手,幾乎都是在同一剎那間發動的。

  一個人只有在對付自己勢難兩立的強敵時,出手才會如此狠毒。上官冰雲此時對付的敵人不就是如此,更何況上官冰雲絕不相信樓炎明和崔熙設下如此大的圈套要對付自己,到了最後時刻卻只有段思嶽一個人。段思嶽當然厲害,但是她上官冰雲是當今天下唯一一個差點殺死葉塵的人,也正是那一次她太過激動,在法場上眼看著葉塵中了絕難救活的劇毒,得意忘形,結果被葉塵發現,當場陷入白滄海和當時華夏衛府高手圍困之中,從而被活捉。

  所以說,當今天下,上官冰雲雖然不是最厲害的人,但卻是最難纏的人。她甚至比崔熙和樓炎明、李明軒還要難纏。因此當胡三光和白滄海都救不回水兒的時候,葉塵毫不猶豫的將此事交給了她。

  總之,上官冰雲擔心除了段思嶽之外,還有高手在四周,甚至樓炎明就在附近。所以,她要儘快擺脫段思嶽,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段思嶽身體已經倒了下去,卻沒有完全倒在地上。就在他背脊離地還有三寸的時候,他的身子已貼地竄出。

  那道細如髮絲,硬如鋼鐵,快如閃電的流光打空了,上官冰雲的拳掌雙殺手也打空了。

  可是段思嶽這一竄出也快要一頭撞在牆上。

  中原客棧雖然不小,但獨立的跨院的院子並不大,後面就是一道牆,他的去勢又太急,段思嶽在江湖上以拳法出名,如今看來身法也很不錯,但從未聽說過練過油頭貫頂那一類死功夫,並且以段思嶽的身份也不可能修煉這樣的功夫,所以這一頭若是真的撞到牆上,也不是好玩的。

  但是段思嶽並沒有真的撞上去。就在最後時刻,他的身體裡就好像有某種機關一樣,可以隨時發動,把他的身子突然彈了起來,並且竟然在瞬間頭腳掉了個方向,雙腳猛的在那牆上一踢,雙手握拳,猶如炮彈一般砸向上官冰雲。

  上官冰雲看得很真切,段思嶽的雙手在握拳的瞬間竟然比尋常人的拳頭大了三四圈不止,並且給她的感覺不是一個人衝向她,而是整個座山籠罩了她,向她砸來。她當然不會一擊就被段思嶽擊傷擊敗,即使後者已經全力出手。但是她知道,只要接了這次之後,她在短時間內就再難擺脫段思嶽的糾纏。

  上官冰雲突然做了一個讓所有此刻看著她的人大吃一驚的事情,她忽然變得面如死灰,並以最快的速度解開了她腰帶上的環扣,從腰帶裡拔出一柄銀光閃閃的軟劍。

  銀光閃閃,這柄劍已毒蛇般噬向咽喉。上官冰雲自已的咽喉。

  段思嶽臉色大變,暗中一直看著這一切的某個人同樣臉色一變。

  上官冰雲當然知道崔熙和樓炎明費了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和代價,甚至將價值至少三百萬兩銀子的吳越王世子都拿出來充當客串小角色來對付自己,這一切當然並不是為了殺她,而是為了活捉她。活捉她自然是為了對付皇帝陛下。整個天下,恐怕也只有葉塵才會讓崔熙和樓炎明聯手,且費盡心力的對付他。

  然而,如今上官冰雲要自殺,那豈不是崔熙和樓炎明的做的所有事情全部白費了。

  可惜在暗中一直注視著上官冰雲的那個人比上官冰雲和段思嶽加起來都要厲害不少,這個人當然是樓炎明,他本來是想觀察一會上官冰雲的一切,以近一步找出破去上官冰雲身上黑血蠱母的辦法,但此時不得不提前動手。

  只聽「嗤」的一聲響,上官冰雲的這條手臂就軟了下去。急風破空聲響起,已經有一粒佛珠打在她拿劍這條手臂的關節上。樓炎明既然已經出現,段思嶽便恭敬的向樓炎明行了禮,然後站在了一邊。

  「她的那些影衛趕來了不少,你去將他們攔住,不要讓他們來到這裡。」樓炎明對段思嶽說道。後者恭敬答應一聲便飛身離去。

  然後上官冰雲就聽見樓炎明問她:「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為什麼要死?」

  「因為我絕對不願意讓任何人傷害到陛下。」上官冰雲的聲音異常冷漠,她沒有問樓炎明怎麼會也在這裡的廢話,且說得話自有一種天生的理所當然。

  樓炎明深深的盯著上官冰雲,說道:「如果我一定要你活下去呢?」

  上官冰雲冷笑:「樓炎明,我知道你是半步先天絕世高手,只不過你要是真的以為你能夠掌控我的生死,那你就錯了。」她厲聲說道,「比如我自己想死的這件事你就辦不到。」

  她的右臂已經不能動了,可是她還有另外一隻手,這只手裡居然也有件致命的武器。

  一根三寸三分長的毒針。

  她的左手握緊時,這根毒針就從他無名指上戴著的一個玉扳指戒指裡彈了出來,就像是撩人蜂的毒刺。

  「樓炎明,你既然也學會了救人,那就去救別人吧,我們再見了。」

  話音未落,她的手一抬起,這根毒刺就已到了她的眉心前三分處。可是到了這裡之後,她的手就再也沒法子移動半分。

  因為她的這只手的脈門忽然被樓炎明給扣住了。是被一種極巧妙的方法扣住的。

  上官冰雲吃驚地看著樓炎明,全身都已弓弦般繃緊,厲聲問:「你即使阻止得了我一時,也不可能一直阻止得了我去死。」

  樓炎明神色複雜的看著上官冰雲,突然神色變得極為溫和,微微一笑,猶如一個父親面對自己女兒的時候,溫柔地說道:「我能夠阻止你一時,便能夠阻止你一世。」

  上官冰雲愣了剎那,又冷冷地說道:「你是不是一定不讓我死?」

  「是的,我絕對不讓你死。」樓炎明斬釘截鐵地說道。

  上官冰雲忽然歎了口氣,用一種非常奇怪的聲調說道:「那麼你自己大概就快要死了。」

  就在她開始歎氣的時候,就忽然有股輕煙隨著她的歎息聲從她嘴裡噴了出來,噴在了樓炎明的臉上。

  樓炎明的瞳孔立刻收縮,臉上的肌肉也開始痙攣扭曲。他看著上官冰雲,好像還想說什麼,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上官冰雲冷冷的看著他的手鬆開,冷冷的看著他倒下去,臉上全無表情。「我並沒有要你來救我,這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的。」她冷冷的說,「所以這算是你心甘情願的要被我殺了。」

  ……

  ……

  尖嘯聲沖天而起,天空中突然出現一道煙花,然後與段思嶽拼命的十數名影衛便突然退走。

  段思嶽愣了一下,並沒有追上去,也沒有回上官冰雲和樓炎明所在的院子,因為在他看來上官冰雲肯定是從樓炎明手中逃不走。而他還要去看著那個至少價值三百萬兩銀子的四歲小男孩。

  應天府最大的青樓春水院中最大的一個獨立小院之中,應天府城花魁唐姍姍今天謝絕了一切客人,只陪著一個男人。事實上她的這個客人並不能算是男人,因為他只是一個四歲小男孩。

  「屬下拜見尊者。」唐姍姍對著鑽窗而入的段思嶽恭敬一禮,柔柔地說道。

  「那錢家的小娃娃呢?」段思嶽問道。

  「尊者放心!妾身剛才讓他吃了一些東西,然後又讓他睡了。」唐姍姍指了指旁邊的箱子,這個箱子和上官冰雲所在那個院子裡的箱子大小材質都一樣。

  「咦!這裡還有一個這樣的箱子啊!」屋外突然傳來聲音。段思岳和唐姍姍卻是臉色大變。

  來人手裡卻托著一個特大號的樟木箱子,和兩人腳邊的箱子一幾乎一模一樣。並且看樣子份量還很不輕。

  段思嶽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上官冰雲,眸中滿是驚疑不定之色:「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手中箱子裡面裝著什麼東西?」

  上官冰雲微微一笑,說道:「我這箱子裡面和你們身邊的箱子一樣,都裝著一個人。不過你們裡面裝著一個小孩,我的這個裡面裝著一個老禿驢而已。」

  段思嶽瞳孔收縮,忍不住再次問道:「你手中箱子裡面到底是什麼人?」

  「當然是你們的教主樓炎明。」

  段思嶽怔了半晌,突然長笑一聲,像看著瘋子一樣看著上官冰雲,說道:「你是不是說,箱子裡裝的這個人是我們教主?是不是我們的教主已經被你裝在這口箱子裡了?」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30 09:19

第1038章 祥符國新貴

  上官冰雲歎了口氣,說道:「我本來想殺了他的,但是不知為何又覺得有些不忍,要是放了他,又覺得有點不甘心,所以只有把他裝在箱子裡帶回去,交給我們家陛下來處理。」

  段思岳瞪著上官冰雲,臉色變幻不定,忽然大笑:「大言不慚,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從教主手中逃脫的,但是你竟然說我們教主被你裝在了這個箱子裡面,真他娘的太有趣了。我實在沒想到上官冰雲吹牛的本事也如此厲害。」

  上官冰雲也笑了:「吹牛能吹得讓人相信,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

  「只可惜你這次的牛皮吹得實在太大了一點。」段思嶽說道:「我們教主會被你裝在一口箱子裡?哈哈,這種事有誰會相信?」

  上官冰雲歎了口氣:「我也知道這種事絕對沒有人會相信。但實事上的確如此。你若不信,那麼你就不妨出個價錢把這口箱子買下來。」

  段思嶽深吸一口氣,死死的盯著上官兵雲手中的箱子,盯著上官冰雲那如狡狐般的笑眼,沉聲說道:「你要我出多少?」

  「你帶我去找到水兒姑娘,我便將箱子交給你。」上官冰雲說道。

  「水兒在崔熙手中,但我還真知道她在何處。」段思嶽說道。

  上官冰雲心中大喜,說道:「我可以發下毒誓,你帶我見到水兒,我便一定將樓炎明交給你。」

  上官冰雲話音未落,轉身看了一眼窗戶,段思嶽卻已經如箭一般射向窗戶,外面傳出一聲驚呼,緊接著便是一陣打鬥聲。十數息之後,段思嶽手中提著那名魔奴姑娘的頭顱走了進來,扔到上官冰雲腳下,說道:「我們現在就走。」

  ……

  ……

  祥符國立國以來第二個正旦大朝會在萬眾期待之下終於到來。

  天還未亮,夏京城道路上,全都是向著皇宮而去的隊伍。

  巡城的隊伍也為數不少,但是昨晚上除夕夜,鬧騰的肯定沒有睡好,早上又一大早起來,都沒有什麼精神,到處都是縮著脖子的,咚咚跺著腳的。

  皇城前大街,上朝的官員慢慢多了起來,其中有不少相熟的,互相之間賀著新年。

  葉塵雖然不是很重視虛禮,但處於這個時代,一些根深蒂固的東西還是改變不了的。比如不同品級地位,能帶在身邊的護衛數目是有規定的,韓熙載、馬文韜、楊繼業、李君浩四人是祥符國朝廷官位最高四人,可以帶五十到一百人的護衛。所以凡是看著五十以上的人數規模,地位不高的官員便趕緊避讓到路旁,讓這四位大佬先走一步。

  皇宮正門外,胡三光算是來得早了。作為陛下最為心腹的開國功勳,又執掌安全部這一密探組織,繼承了原來華夏衛府大半力量,手中執掌探子和高手不可謂不多。他身邊從不缺人奉承。與李君浩一臉生人勿近不同,胡三光則要圓滑的多,此時與幾名上來討好的官員說著閒話,胡三光看見唐興武的隊伍到來,原本悠然自得的眼睛微微一眯,只是瞬息之後就又恢復如常。

  天定二年這整整一年,唐興武身為他安全部所屬情報部的情報分析部司使,在安全部雖然算是一個極為重要的位置,但還不算安全部的大佬,可是胡三光早在數日前便從軍樞部那邊得到消息,唐興武在今年一年所得的軍功,特別是在西征河西走廊時期的軍功竟然只僅次於楊繼業和黃東秋,算下來和他胡三光這一年來立下的功勞相比也是不遑多讓。這讓胡三光心中頗不是滋味,若不是安全部所屬三大司的巨頭——情報司使馮志遠、保密司使孟一仁和行動司使鄭豹都還活著,並且一直做得還不錯。那唐興武升官即使是他胡三光恐怕都阻止不了。

  隨著正旦大朝會一年一度封賞功臣這件大事的到來,最近中書省,特別是軍樞部中核算功勞的一些結果早已傳了出來。這其中脫穎而出的幾匹黑馬,幾個新貴便廣為矚目,極為耀眼。

  比如韓濤和高武陽,這二人在年初之時還只是一名大都校旅長,如今韓濤已經是白虎軍團軍團長,且帶領大軍坐鎮洮州和河湟地區,中將軍勳;而高武陽貴為特種大隊副大隊長少將軍勳。這兩人可謂是祥符國高級將領中提升最快之人。

  除這兩位高級將領之外,還有四人因數次立下大功,提升之快也是讓滿朝文武,甚至因為《祥符快報》和《夏京新聞》的專題報到,被祥符國乃至整個天下為之矚目,家喻戶曉。

  這四人便是鐘三河、石狼、常破刀、唐興武。四人在年初的時候也只是少都校的連長或者副營長,如今前三位都已經是大都校的旅長,提升之快可謂是一點都不比韓濤和高武陽慢多少。特別是鐘三河和石狼這一年來,數次立下大功,即使是楊繼業和左右二相,乃至葉塵都為之動容。而唐興武因為是安全部的人,一是沒有繼續上升的位置,二是胡三光也有意無意的打壓,軍勳和官位雖然沒有提升,但傳言此次加封爵位絕對不會低,更有傳言陛下有意讓唐興武成為胡三光的接班人。

  除這六人之外,文武百官中還湧現出了不少厲害能幹人物,比如負責武器裝備生產基地武器裝備研究司的劉東明,給祥符國武器裝備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據說核算出的功勞一點都不比鐘三河四人差多少。還比如戶部侍郎兼專門負責錢莊事宜的祥符錢莊大掌櫃錢恒鐸,一年以來盈利八百多萬兩銀子。此外,還有最近一直負責農部所有事宜的農部侍郎田九米,全國新開墾的農田多達五百多萬畝,巨型風力水車和水渠全部修建到位,讓祥符國來年糧食增收預計將會增加兩倍之多,等等!這些人在所屬崗位職責上做得很好,一年以來做出了極大的功績,給祥符國的整體建設起了不小的作用。

  宮門之前,也是交際的場所,只要不大聲喧嘩,監察院的禦史也不會不知趣的出來說事。韓濤、鐘三河、常破刀、石狼因為領兵在外,無法參加大朝會,但是在京中的高武陽和唐興武、劉東明、錢恒鐸、田米九等幾名新貴卻成了除向位大佬之外的新的焦點,恭喜、搭訕、恭維聲不斷。這些人中唐興武和錢恒鐸始終滿臉笑意,禮節、說話都恰到好處,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而劉東明和田米九這兩個出身卑賤的新貴卻是顯得有些木訥,暗中被不少人羡慕的同時,也是嫉妒暗諷不已。

  其實除了這些人外,這一年來還有兩人所立功勞不比任何人小,這兩人便是寇準和張泊。前者因為私自坑殺兩千叛兵,後者卻是稀裡糊塗的被崔熙給牽連。所以,這次封賞沒有這二人的份。

  韓熙載和馬文韜雖然一邊和身邊官員說著話,但也一直注意著身邊每個人的神色變化,自始至終都是一臉的高深莫測。只有李君浩身邊除了自己的屬下官員之外,空無一人,一手執掌祥符國司法和執法大權的監察院院長李君浩因為他立國這兩年來的鐵面無私,甚至不近人情,如今儼然成為了祥符國文武百官中最為特殊、最為另類的存在,成為了真正的孤臣。甚至因為監察院禦史數次彈劾胡三光的一些不法之事,如今李君浩與原本的好友胡三光的關係也產生裂縫。

  眾臣說了一陣話,原本在天頂的天狼星漸漸西斜,宮中鐘鼓忽而齊鳴,皇宮的側門吱呀呀的打開了,還在說著話的一眾朝臣,也收起了寒暄,漸漸匯入皇城之中。

  祥符國正旦大朝會早在天定一年正旦之日時便已經定下了規程,算起來其實和宋國大同小異。皇帝上香為蒼生向上天祈禱後,車架至政務殿,在政務殿接受文武百官拜年,然後便宴會賞賜。不過,相比宋國,祥符國最大的不同便是一年一度的對達到封爵資格的有功之臣的賜封或者加封爵位,這也是所有人最為期待之事。

  眾人站定,淨鞭鳴響,就在殿堂邊緣,樂工們開始吹笙敲鐘,奏著讚美聖君賢臣的韶樂,閣門吏則合著樂聲高聲唱著班次。韓熙載、馬文韜和揚繼業、李君浩手持笏板,領著眾臣依唱名、按班次陸續進入殿中,在政務殿中站定。

  淨鞭再次響過,殿後有了動靜。先是兩名起居舍人走出來,他們是記錄天子言行的侍從官,一東一西站到了殿內兩角。繼而是一班手持扇、劍等禮器的禮官。等禮官站好位置,聖樂曲調突然猛然高起,迎接皇帝陛下出場。

  葉塵從殿後徐步走出,身穿赭黃袍,頭戴平腳襆頭,為天子常朝之服。穿在葉塵身上,說不出的偉岸神聖,仿若真正的天之子。葉塵站在寶坐之前,目光如電,掃過群臣,心中感慨萬千,神態威壓無比。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30 09:20

第1039章 又一年大朝會和封賞

  皇帝就坐,群臣三呼萬歲,葉塵接受大家的跪拜,宣稱平身免禮,大家跪坐在案幾之後,坐姿保持端正,低頭垂目作肅穆狀。

  左相馬文韜依然主持整套儀式。和宋國每年這個時候由禮官出來唸誦早已準備好的歌頌皇帝和一年朝廷所為的賀詞不同,而是直接以贊樂、贊舞開始,重點卻是韓熙載和揚繼業分別代表政事堂和軍樞部總結了一年以來各自所做的所有工作,取得的成績和存在的問題,以及大體介紹了來年主要計畫任務。這一點自然是葉塵的意思,和後世政府工作報告其實類似。

  一切都是按照相關章程規定,嚴格按照程式進行。祥符國文武官員早已經適應了葉塵的習慣,平時奏摺和說事都很少說一些晦澀難懂的廢話,簡潔明瞭,所以此時韓熙載和揚繼業的總結報告同樣很簡練務實,讓人一聽便明白是什麼意思,絕對不會雲裡霧裡。

  葉塵坐在御座上,聽得津津有味,心中感慨萬千,同時也對來年雄心勃勃,如今河西和河湟都已經拿下,國境面積已經不比大遼和大宋小多少,人口也有了八百多萬,比剛開始立國之時國土疆域和人口,以及兵力都提升了一倍不止。如今祥符國終於有了逐鹿天下的實力。

  而隨著在天子寶座時間越長,治下疆土人口及軍力的快速提升,葉塵的心態也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一些變化,曾經對於征戰天下會造成百姓流離失所的顧慮也已經不存在,在他如今看來,當今天下形勢和春秋戰國七國稱雄及東漢末三國鼎立的情況從根本上是沒有什麼區別的。要想徹底結束這種戰亂,以短痛終結長痛,那必須統一天下,將他祥符國的仁政和科學技術推動社會生產力的發展模式推行至整個天下,讓所有華夏數千萬百姓乃至各個異族百姓都能夠過上從未有過的好日子。

  若之前葉塵曾經還有所猶豫的話,那麼如今的葉塵統一天下的心思已經異常堅決。

  總結報告之後,因為葉塵的堅持,正旦大朝會上的一整套流程相比宋國要簡單很多,直接展開今天重頭戲——封賞功臣。

  祥符國採用的爵位和宋國一樣,爵位由高至低,依次為親王、嗣王(承襲親王的為嗣王)、郡王、國公、郡公、縣公、縣侯、縣伯、縣子、縣男。而鑒於來日方長,避免後面無封可賞的情況出現。去年大封賞,爵位最高也只是楊繼業、韓熙載、馬文韜、李君浩、胡三光、白滄海這六人封侯。

  而因為皇帝陛下重實幹和功勞,所以此次加封和賜封爵位的結果其實隨著前些天中書省和軍樞部功勞的核算結果的出來,並沒有多少懸念。

  楊繼業、韓熙載、馬文韜、李君浩四人由開國縣侯加封為開國縣公,食邑均由原來五百戶提升為一千戶。

  張大為、鄧崇軒、徐鉉、賈憲、曾尚飛、喻文由開國縣伯加封為開國縣侯,食邑由三百戶提升為五百戶。

  王超、劉金元、杜千秋、黃東秋、楊延慶由開國縣子加封為開國縣伯,食邑由兩百戶提升為三百戶。

  農部侍郎田九米,唐興武、鐘三河、韓濤、高武陽由開國縣男加封兩級為開國縣伯,食邑三百戶。

  石狼、劉東明、錢恒鐸三人原本沒有爵位,此次直接越過縣男,賜封為開國縣子,食邑兩百戶。

  另外常破刀等一批軍中立下大功軍官及一些政績突出,且之前沒有爵位的文官,這一次被賜封為開國縣男,食邑一百戶。

  而之前已經有爵位,但這一年來,功績不突出,或者因為沒有參加戰爭的文武官員爵位沒有變。比如胡三光,折禦勳、李光順、拓跋格魯、展熊武、黑月、曾尚飛等人。

  封賞功臣之後,便是天子賜宴,基本上也沒得吃,群臣奉酒為天子祝壽。總計大約四個時辰的樣子,今年的例行公事終於宣告結束。只不過幾家歡喜幾家嫉妒,有人回家慶祝,有人回家摔杯子,一臉不服和嫉妒。胡三光便是那個一臉不服和嫉妒的人中官位最高的一個。

  ……

  ……

  同一天時間,遠在中原的開封城中,大宋同樣組織大朝會,趙德昭也進行了封賞,李明軒被封為鎮國公,李繼勳由隴西郡公加封為隴國公,呂餘慶也由崇文侯加封為崇文公,宋衛府總司使張東賜封為中衛侯,皇城禁軍廂都指揮使汪海江賜封為忠義侯。

  另外,也是在這一天,宋帝趙德昭廢除皇后盧氏,立思貴妃,也就是李明軒侄女李思煙為皇后。這件事情拖到現在才進行,卻是葉塵讓胡三光安排人在宋國散佈李明軒和李思煙是聖堂之人的消息,呂餘慶和李繼勳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大吃一驚,數次進宮勸諫趙德昭,但趙德昭早已被李思煙迷得神魂顛倒,再加上他對聖堂根本就遠沒有李繼勳和呂餘慶這些知道當年之事的老人那般忌憚,反而心中有借聖堂之力為已用的想法,所以根本就沒有將這二人的勸諫放在心上。之所以拖到這個時候,純粹是為了照顧李繼勳和呂餘慶二人的感受。

  此外,也是在正旦之日,趙德昭不顧李繼勳和呂餘慶的勸阻,下令將趙普九族之內一千多人全部處死。並且趙德昭聽了李明軒的意見,下令讓宋衛府張東派人將江南大營統帥孫美石和大宋水師統帥文占輝在長江以北的所有親人族人秘密控制了起來,同時派出使臣對二人封官加爵,妄圖威逼和利誘同時進行,讓二人就範。

  ……

  ……

  漢、隋、唐時期是郡望身份制的社會,郡望世家大族在社會上享有崇高的威望和地位。在所有尊貴的世家大族中有五個姓氏最為尊貴。即隴西李氏、趙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陽盧氏、滎陽鄭氏、太原王氏。其中李氏與崔氏各有兩個郡望宗族。所以稱之為七宗五姓或五姓七家。

  其中尤其以崔氏和李氏勢力和底蘊最為強大。崔姓在歷史上源於姜姓,相傳是炎帝的後代。西周初年,炎帝裔孫姜尚因輔佐文王、武王建周有功,被分封於齊,建齊國,為公爵。數傳至齊丁公時,有長子姜季子應襲公爵,但辭而不受,讓位於胞弟叔乙。叔乙繼位後,把崔邑(今山東章丘西北)一帶的地方賞賜給他作為食邑。從此,季子的子孫便在崔邑居住下來,後來又把食邑的名稱崔當作姓氏,從而成為崔姓人。

  崔姓得姓以後,世代在齊國擔任重要官職,是當時的公卿世家之一。如季子八世孫崔杼是齊國權臣,獨攬朝政大權多年。後來由於他在政爭中失敗,崔姓才在齊國失去權勢,南遷魯國(今山東曲阜一帶)。秦朝時,崔杼裔孫崔意如被封為東萊侯。入漢以後,崔意如長子崔業襲封這一爵位,並在清河東武城(今河北清河東北)定居下來。崔業弟崔仲牟,另居博陵安平(今屬河北),二人的後代在漢魏南北朝及隋唐時各發展成為強宗大族,名賢輩出,史稱清河崔氏和博陵崔氏。由於兩支崔姓人繁衍眾多,加上仕宦遷徙等原因,崔姓又進一步分衍出鄭州崔氏、鄢陵崔氏、齊州崔氏、青州崔氏,以及清河大房崔氏、清河小房崔氏、博陵大房崔氏、博陵第二房崔氏、博陵第三房崔氏、南祖房崔氏等。光在唐代,崔姓就由清河、博陵二望分出十房崔氏,累計出了二十九位宰相。當時天下有「言貴姓者莫如崔盧李鄭王」的俗諺。

  這些高門大姓從漢時傳承至唐朝,久盛不衰,而且他們的華夏正統觀念最是強烈,大唐皇帝有胡人血統都令他們心生鄙夷,更何況唐末之時五胡亂華,任由外族如此肆虐、自己的朝廷卻不顧體面和尊嚴?至此,那些豪門大族皆有怨意,奈何當時大唐朝廷是面上風光,實力不濟,他們卻也束手無策。那些七宗五姓中有遠見的人認為危機越來越近,便說服了家主,將宗族中大半勢力和資源與身在明處的七宗五姓徹底分離,由明轉暗,藏到民間,一方面為了隱藏力量,另一方面一旦天下大亂,七宗五姓受到致命打擊時,他們就能為七宗五姓存續血脈。

  後來果然不出七宗五姓所料,大唐盛不過三代,隨即亂象頻現,到唐朝末年已經民不聊生,甚至出現百姓易子相食的慘劇。而這個時候,一系列亂局鬧得大唐日漸衰微,胡風越刮越烈。

  等到黃巢造反時,大唐根本無力平叛,於是又向沙陀人借兵,這一來引狼入室,沙陀人禍亂中原,十年立一國,三年立一君,一時諸國林立,戰亂不休,什麼都打破了、什麼都掃光了,門閥氏族土崩瓦解,再不復當日風光。而這個時候,七宗五姓隱藏起來的勢力,因為以三教九流為週邊,五姓宗親為核心,隱身於民間,並沒有受到太大的衝擊。
waterkcl 發表於 2019-4-30 09:21

第1040章 逍遙山莊和玉老九

  當七宗五姓掌握的朝堂力量蕩然無存的時候,七宗五姓卻在民間發展壯大到擁有了極大的勢力,極其龐大的力量。他們擁有巨大的財富、完善的情報網,縱橫交錯的人脈甚至強大的武力。這些所有七宗五姓的實力,若是集中起來,足以立一國亡一國。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也就是大概近百年前,清河崔家隱藏起來的勢力召了一位女婿,此人姓玉,可謂是天縱奇才,身懷絕世神通,手段通天,用了五年時間,硬是將七宗五姓的勢力由鬆散的聯盟凝聚統一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森嚴神秘,且嚴密之極的組織,這個組織名叫繼嗣堂,他們也自稱聖堂。而他則成為第一代聖堂堂主。七族家主則是長老。

  按照這位聖堂堂主的想法,繼嗣堂永遠不能暴露在光明之下,但卻應該隱居幕後,扶植一個皇帝,操控天下大勢。實事上,五代十國這五十多年,有不少國家立國、滅國都是他們在背後操控。

  所以,一直以來聖堂並不是一個江湖幫派,也不是宗教勢力,而是一個結合了文人士子,江湖高手、神秘傳承的特殊勢力。

  二十多年前,聖堂堂主一代魔尊玉老魔為修煉魔功,絕情絕性,殺了妻子崔氏及崔氏全家嫡系數百口人。唯有當時一個數月大小的嬰兒僥倖未死,這個嬰兒便是崔熙。

  四年前,玉老魔被玉楓勾結樓炎明害死,聖堂一度被玉楓所掌控,但緊接著被葉塵帶領當時的華夏衛府數次打擊,讓玉楓手中嫡系勢力損失慘重,此消彼長,聖堂二長老,隴西李氏家主李明軒趁機與玉楓明爭暗鬥,如今不但與玉楓封廷抗禮,甚至因為李明軒助宋帝扳倒了權相趙普,李明軒成為大宋宰相,李思煙成為大宋皇后。所以,如今在聖堂內部李明軒已經壓過了玉楓,佔據了主導地位。

  這裡面還有個最為特殊的人物那便是上一代聖堂之主玉老魔的孫子,新的一代魔尊崔熙。玉楓擔心崔熙找他報殺父之仇,所以對他極力打壓,李明軒雖然一度與崔熙有過合作,但也擔心養虎為患,對崔熙防範極深。所以兩人有意無意的在聖堂之內排擠打壓崔熙的影響力,如今崔熙與聖堂幾乎已經沒有多大的關係。

  但是當年雖然玉老魔將崔氏嫡系殺之一空,可是崔熙留下的資產大部分並沒有失去,這些年崔熙除了想盡一切辦法,不擇手段的提升自己魔功實力的同時,便是找到一些崔氏的分支,然後以一己之力,用極為血腥的手段,殺了不知多少人將本應該屬於他們崔氏的財產搶回了大半,並牢牢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

  所以,崔熙雖然失去了聖堂的支持,但是他麾下同樣擁有一股強大的勢力,甚至他以手中財力為支撐,硬生生的在這數年之間重振魔道,建立了魔宗。歷史上魔宗一旦出現,便會引來江湖勢力和佛道儒乃至世俗朝廷幾乎所有的勢力的敵視和圍攻迫害,從而滅絕滅宗。所以,重建魔宗這件事情崔熙做得極為隱蔽,名義上甚至都不叫魔宗,而是一個堂堂正正的江湖幫派。

  這個江湖幫派便叫逍遙山莊。

  近幾年來,江湖先後崛起了四大勢力,被稱為兩莊一府一教。兩莊指的便逍遙山莊和鐵劍山莊,一府自然便是天機府,一教就是歡喜教。

  逍遙山莊、天機府和歡喜教這三個勢力因為背後分別有崔熙和葉塵及樓炎明的影子,所以極為神秘。不過逍遙山莊或許能夠瞞得住尋常江湖勢力甚至祥符國安全部這個天下間最大的情報組織,但是卻瞞不住如樓炎明、張無夢這樣的人物。只不過兩人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將這個消息宣佈與世而已。段思岳是樓炎明麾下頭號大將,樓炎明卻是對其說過逍遙山莊和魔宗之事,所以段思嶽才知道逍遙山莊便是崔熙的老巢。

  至於鐵劍山莊位於蘇州,反而是江湖人物都最為熟知的勢力,甚至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鐵劍山莊便是當年楊州白家的劍莊,只不過為了對大宋朝廷掩人耳目所以才遷徙到蘇州,並且改名為鐵劍山莊,否則這鐵劍山莊怎麼會擁有那麼多厲害的劍客。胡三光曾經就這個問題問過天機府主白子軒,後者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所以即使在祥符國,胡三光、上官冰雲,乃至葉塵都認為鐵劍山莊是白家在江南的傳承。

  如今段思岳為了救樓炎明,便將上官冰雲和其麾下數百影衛帶到了位於大宋河北東路大名府(後世的北京)城外百里處一個山鎮上的逍遙山莊。

  上官冰雲來的時候,正趕上除夕過年,大名府最近顯然剛剛下過一場大雪,而且遠遠要比應天府要冷得多,所以整個世界都是銀裝素裹,雪白一片。就在這一片雪白之中看見幾點紅,那便分外刺眼。

  這幾點紅是逍遙山莊大門口的紅對聯和門口及牆上的十數個大紅燈籠。

  雪白世界之中除了上官冰雲一行人馬之外,再無其他移動的物體,逍遙山莊郊外,庭園寂寂,彷彿已在紅塵之外。

  沒有人能輕易到這裡來,就算是那些身懷絕技自視絕高的高手們,也沒有人敢妄越雷池一步,近年來逍遙山莊的威名之盛,幾乎已經直逼當年的彌勒教和北方太平教。

  可是現在呈現在上官冰雲眼前的,卻只是一片寧靜喜慶的除夕冬光,完全不帶一點劍拔弩張的肅殺之氣,更沒有魔宗應該有的詭異恐怖之感,甚至連警衛森嚴都算不上。事實上,上官冰雲沒有發現一個護衛。

  上官冰雲不知道是誰在幫崔熙打理逍遙山莊,但是單憑這份手段,他心裡已經不能不承認此人確實有了不起的地方。這樣的地方有人說是魔宗,誰會相信?

  聖堂有九大長老,七宗五姓占了七個位置,另外兩個是玉老魔的親傳弟子,大弟子玉楓是大長老,小徒弟玉老九是九長老。玉楓欺師滅祖害死玉老魔曝白於天下之後,對玉老魔真心如師如父的玉老九便叛出聖堂,跟著玉老魔真正的傳人,也是玉老魔的親孫子崔熙,幫其做事。

  玉老九是一個非常神秘的人,聖堂那些殺手,不管是黑烏鴉還是白烏鴉都曾經出自他手,由他訓練出來的。但他也是江湖上超一流高手之中最為低調的一個人。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往事和來歷,甚至除了他訓練出來的殺手之外,見過他的人寥寥無幾。

  上官冰雲當然知道玉老九叛出聖堂的事情,她甚至還知道玉老九帶走了一部分黑烏鴉,為此與玉楓發生了火拼,這件事情發生在祥符國立國沒多久,玉老九本來要帶走的黑烏鴉固然幾乎死傷貽盡,但是玉楓麾下本來就不多的高手也損失慘重,這也是這一兩年來玉楓比較消停,沒有出來興風作浪的原因。

  這些情報安全部也早已打探到,上官冰雲一直知道,所以眼下看見這逍遙山莊的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麼,上官冰雲便想到了玉老九。她隱隱有一種預感——替崔熙打理逍遙山莊的就是玉老九。

  上官冰雲已經在逍遙山莊客廳等了很久了,只有她一個人在等,當然帶著那個大箱子。她帶來的一百多名影衛由追蹤崔熙未遂而趕回的鐘三河統領,和段思嶽就等在逍遙山莊的大門口。因為逍遙山莊的主人只答應見上官冰雲一個人,水兒在對方手中,投鼠忌器之下,上官冰雲也是藝高人膽大,所以便一個人進了疑似魔窟的逍遙山莊。

  長廊盡頭,終於傳來一陣陣輕緩的足音,一位穿著曳地長裙的婦人,用一種非凡優雅的風姿走了過來。她的年華雖已逝去,卻絕不願意用脂粉來掩飾她眼角的皺紋。

  她的清麗典雅就像是遠山外那一朵悠悠的白雲,可是她的眼睛裡卻帶著一種陽光般明朗的自信。

  上官冰雲一臉意外,彷彿忽然變得癡了。

  她本身是一名極為出色的女人,見過的風華絕代的女人也不少,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女人,也從未想到一個女人在青春消逝後還能保持這種非凡美麗。

  「姑娘便是上官冰雲。」她帶著微笑看著上官冰雲,她的聲音也同樣優雅,且悅耳動聽之極。

  「上午剛剛貼上春聯,掛上大紅燈籠,姑娘下午便來了,正好趕上了除夕之夜吃餃子的時候。」

  只可惜上官冰雲不是來吃餃子的。

  「夫人便是玉老九前輩?」上官冰雲雖然已經很肯定,但還是忍不住在最後再問一次。

  那婦人微微一笑,說道:「沒錯,我就是玉老九。」

  光滑的檜木地板上擺著一張充滿古風的矮茶几,大冬天的瓶中竟然斜插著三五朵白色的菊花,可見這屋子中此時溫暖如春。而且這逍遙山莊中很有可能有一片面積不小的溫泉。

  上官冰雲沒有看花。她在看著坐在她對面錦墩上的這個神秘、優雅而美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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