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 大宋王侯 作者:九孔(已完成)

 
waterkcl 2019-1-14 10:33:0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9 317964
waterkcl 發表於 2019-5-2 09:00

第1051章 四大公子與四大紈褲

  這三大老牌世家豪門之後,另外六大豪門都是新型世家豪門,比如算是皇親國戚的喻文所在喻家,胡三光的胡家、李君浩的李家、白滄海所有白家,賈憲的賈家、徐鉉的徐家。

  有排名就會有是非,有是非就免不了勾心鬥角,即使各家當家的大佬不會,下面的子弟門人之間都會有摩擦,這種摩擦或許是因為生意利益方面有衝突,或許只是一句話引起的。

  當然,有世家便有官二代的公子哥。而有公子哥這個群體,裡面自然免不了出現一些不學無術,不求上進,只求貪圖享樂的紈褲子弟。這其中已經在祥符國京都夏京一帶打出名聲的官二代有八個人,分別被稱為四大公子和四大紈褲。

  四大公子便是韓家韓熙載長孫韓子修和馬文韜長孫馬夢如,李君浩兒子李超、胡三光的兒子胡春甯。這四個人中馬夢如、韓子修、李超都在祥符學院上學,而胡春寧則是在軍事學院上學。這四個已經在各自領域彰顯才能,嶄露頭角,在祥符國年輕一代頗有些號召力,即使是一些尋常百姓都聽過這四人的名字和一些在京都內外流傳的事蹟。

  而與四大公子相對應的則是四大紈褲,這四人分別是馬家馬夢石、韓家韓子珠、賈家賈文雲和曾家的曾凱。馬夢石和韓子珠分別是馬文韜和韓熙載的孫子,而賈文雲則是賈憲二子,曾凱則是曾尚飛的兒子。這四個人可謂是具備了紈褲子弟的所有特點性格,那真是吃喝嫖賭樣樣俱全不說,還不求上進。前三人在祥符學院上學,已經數次考試不合格,甚至都被強制留級,依然在初級班。而曾凱則是軍事學院第一批學員中為數不多的沒有通過畢業考核,被留校續讀的人之一。

  說起來,這四人的民聲在市井百姓中比四大公子還要響亮,只因這四人每過幾天便有一些爭風吃醋,或者賭氣鬥毆的事情傳出。好在祥符國法制極嚴,四人家中大佬也有過叮囑,四人倒還沒有出現當街調戲兩家婦女或者強搶欺弱等事情出現。

  和大哥韓子修與馬家馬夢如關係親密,互為知己不同,韓子珠因為之前幾次爭風吃醋等矛盾與馬夢如的弟弟馬夢石勢同水火。

  今天馬夢石無意中聽到養在右相韓熙載府中的頭號歌姬仙兒突然被送到了清風樓成為了頭牌,在幾個狐朋狗友的唆使之下,便來到了清風樓,準備拔個頭籌,以彰顯他才是夏京城第一紈褲。

  「什麼,仙兒已經被別的客人請了過去。」清風樓前廳之中,馬夢石騰的一下站起來,指著清風樓前廳掌櫃罵道:「放屁,本公子剛剛得到消息,那仙兒姑娘來你們清風樓不會超過半個時辰,本公子這麼快就趕了過來,你竟然說他被別的客人請了過去,你知道本公子是誰嗎?這種狗屁騙人的話,你以為能夠騙得了本公子。」

  「馬公子,這仙兒姑娘是真的被別的客人請了過去,小人怎麼敢欺騙馬公子。」那前廳掌櫃神色中滿臉歉意,但卻並不是很怕馬夢石。

  「莫非是韓子珠那小子跑在了我們前面。」

  「不錯,很有可能就是韓子珠,這仙兒聽說在右相府中地位特殊,以韓子珠在右相府中的地位估計是沒有資格聽曲的,多半就是他跑在了馬公子前面。」

  馬夢石身邊兩個狐朋狗友先後開始聒噪起來。這兩人敢直韓子珠的名字,倒也不是普通人,其中一個卻是胡三光的二兒子胡春鐸,胡三光沒有時間管教,年齡才十六歲的胡春鐸便整天跟著馬夢石瞎混,只不過還沒有混出名聲,這胡春鐸眼下最大的願望便是將四大紈褲裡面的賈文雲和曾凱中的一個取而代之,成為四大紈褲之一。而另外一個是馬夢石的同父異母的堂弟馬夢成,這小子和馬夢如、馬夢石沒法比,他母親是馬文韜最不起眼的一個小妾,是庶出裡面的庶出,之前在馬家地位不顯,但是最近他親姐姐嫁給了唐興武,這一下他的地位也水漲船高,馬夢石故意將其拉上到處玩樂,欲拉近年齡和他差不多大的祥符國新貴,已經是伯爵之位的唐興武。

  馬夢石一聽剛剛被他拉到陣營的胡春鐸和馬夢成這樣一說,臉上頓時掛不住了,神色陰沉的對那掌櫃的喝道:「本公子問你,占了明軒閣,又將仙兒叫過去的是不是韓子珠,如果是,本公子認栽,誰叫那仙兒本來就是韓府的人,韓子珠比本公子早得到消息也是正常。」

  那掌櫃地說道:「小人不敢欺騙馬公子,仙兒姑娘陪的是另外客人,今日韓公子並沒有來清風樓。」

  不等馬夢石說話,馬夢成便跳出來說道:「不是韓子珠,這夏京城中有著嗜好的還有誰能夠爭得過我二哥。還不讓那誰將仙兒姑娘讓出來。」

  胡春鐸多多少少有他父親胡三光幾分狡猾和眼力見,此時眼珠子一轉,說道:「不是那韓子珠,那是何人?」

  掌櫃地說道:「小人也不認識來人。」

  馬夢成冷笑一聲,說道:「那還不趕緊讓他將仙兒姑娘讓出來,難道想找死嗎?」

  胡春鐸連忙道:「且慢,你這掌櫃,我問你,那客人年齡多大,帶了多少護衛僕人。」

  掌櫃不敢隱瞞,說道:「那客人年齡和馬公子相仿,只帶了一個護衛和一個伴當。後來又來了兩個客人,一個最多四十來歲,一個二十出頭。」

  一直不說話的馬夢石對胡春鐸的小心穩重比較滿意,此時一聽那人只有一名護衛和僕從,心中已經將其放在能夠招惹欺負的人之列,要知道如他們這些惡少,平時出門身邊帶著的護衛僕人都不少於七八人,比如今天他們三人帶的護衛和僕人加起來足有三十來人。有了這樣的想法,馬夢石心中徹底踏實,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你現在便去告訴那客人,本公子給他半炷香的時間,半炷香時間內若是還不走人,不要怪本公子今日讓他血濺當場。」

  那掌櫃的一臉為難地說道:「馬公子,這不太好吧!畢竟……」

  「不好個屁,快點去,再不去,小心本公子揍得你滿地找牙。」馬夢成一把揪住掌櫃的衣領,喝罵道。

  那掌櫃一臉恐慌,嚇的麻溜溜的跑了。馬夢石衝著成馬夢成點了點頭,表示對後者所為的滿意,馬夢成越加得意起來。

  那掌櫃的一走出馬夢石等人的視線之後,臉上的恐慌頓時蕩然無存,來到了另一處小院子之中,衝著在此處正摟著兩個十五六歲漂亮丫頭喝酒的一位年輕公子說道:「啟稟二公子,小人已經按照二公子的吩咐做了。」

  那年輕公子一聲狂笑,說道:「很好,馬夢石,本公子這一次要讓你們家老爺子打斷你的兩條腿,嗯!也說不定不用左相大人出手,那一位一生氣直接殺了他都有可能,哈哈哈哈……」

  那掌櫃的聽得心驚,忍不住說道:「二公子,明軒閣的那一位到底是何方神聖?大掌櫃竟然親自安排,並且還將仙兒姑娘特意送來陪客,要知道那可是老爺的心頭肉,尋常人是見都不讓見的。」

  年輕公子冷哼一聲,說道:「多嘴,不該問的不要問,你只要按照本公子做的去做就行了,待會你再去煽風點火,讓那馬夢石一行直接帶人去明軒閣去搶人。」

  那掌櫃的討好的點頭稱是,然後屁顛屁顛的離開,又去了前廳。

  「若不是剛好路過客廳,聽到老爺子和大掌櫃的談話,我還真不知道陛下竟然微服私訪來這清風樓。眼下只能怪馬夢石倒楣。哈哈哈……」這年輕公子欣喜道,說到最後已經得意忘形的不行了。

  ……

  ……

  明軒閣門口,一名胡三光的屬下匆匆到來,距離胡三光十數步時便向其使了個眼色,胡三光便藉故走到一個角落之中,那安全部的探子爬在胡三光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胡三光眉眼一跳,低聲罵道:「這小兔崽子,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他。你快去就說我讓他立刻回家。」

  那名探子略一猶豫,說道:「大人,那馬家兩位公子要不要攔住?」

  胡三光眸中光芒閃爍,說道:「不要阻攔,既然他們找死,那便讓他們來好了。另外,躲在後面挑事的那韓子珠,將他押送到右相府,告訴右相大人就說他欠我一個人情。記住不要鬧出動靜出來,陛下耳目如神,稍有動靜,沒有誰能夠瞞得了陛下。」

  那探子心中一跳,本來還想說什麼,但這時胡三光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不由心中一凜,再不敢多說,恭敬稱是,轉身離去。

  「陛下並未讓我安排人警戒,就算有人衝撞了陛下,也不會怪罪我失職。而那馬文韜老不死的竟然一次次的勸陛下削減我安全部的權力,哼!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借韓子珠這傻小子的手小小懲戒一下你的兩個孫子。」心中一邊暗忖,胡三光本想回明軒閣門口,但一想那馬家兩小子好像見過自己,便索性躲到了一邊。
waterkcl 發表於 2019-5-2 09:01

第1052章 連環借刀殺人

  被又回來的清風樓前臺掌櫃一陣有意無意的挑撥唆使,馬夢石、馬夢成和胡春鐸三人便憤怒無比的正準備帶人去明軒閣去搶人。突然一個人匆匆來到胡春鐸眼前說道:「二公子,老爺讓你即刻回府。」

  胡春鐸愣了一下,來人他從未見過,並不是家中下人,顯然是安全部父親的屬下,但他並不是很懷疑眼前這人真偽,畢竟他父親麾下的探子太多了,他見過的才有幾個,他眉頭皺了皺,一看旁邊馬家兄弟不耐煩的神色,感覺有些丟面子便說道:「父親不是出城辦事去了嗎?怎麼已經回來了。本公子這會有重要事情要辦,父親讓我回去什麼事,能不能晚點回去。」

  這名安全部的探子說道:「二公子,這恐怕不行,老爺說讓你即刻回府。」

  胡春鐸雖然紈褲,但對胡三光卻是頗為畏懼,暗罵一聲,轉身向馬家兄弟說了一些場面話,在對方一臉鄙視的目光中,帶著自己七名護衛匆匆離去。馬夢石看著胡春鐸的背影,說道:「如這般掃興的傢伙,以後不再帶著了。」

  說著話,二人帶著二十來名護衛繼續向明軒閣而去。

  ……

  ……

  明軒閣中,葉塵對於此次於羅耀順見面極為失望,眼下後者雖然依然還是陪著自己喝酒、賞舞、聽曲,但是不管是這堪稱夏京城最好的歌姬和舞娘,還是明軒閣中韓熙載暗中將他府中自己專用廚師派了過來所做得一道道好菜,葉塵都隨著羅耀順那一跪,感到索然無味。只是不想讓和羅耀順的那點兄弟之情徹底失去,所以才沒有轉身離去,為了不冷場,葉塵便順便詳細的問了一下宋國如今情況。

  「如此說來,宋國如今國庫虧空極大,若是今年突然出現什麼天災人禍,恐怕連救災平息的財力都沒有了。」葉塵心中歎了口氣,將鬱悶和遺憾壓在心底,強行讓自己的心思放在瞭解宋國底細上來。

  「陛下目光如炬,宋國財政的確已經到了見底的地步,就算此次春稅收上來,如今又發兵十數萬陳兵江北,不管是與江南的孫美石和水師的文占輝與趙德昭開不開戰,這每天所耗費的錢糧都不在少數。」羅耀順略顯恭敬地說道,自始至終他的目光都不敢與葉塵對視。他心中此時不無遺憾,但一想到家族在祥符國若想立足,自己必須要撇開與葉塵當年兄弟之情,必須要有做臣子的覺悟,否則天下間沒有哪個朝廷能夠容忍一個與天子稱兄道弟的臣子存在。

  葉塵點了點頭,心想若是趙普和趙德昭打起來,或許趁機可以先將宋國秦風路和永興軍路拿下。不過,估計北方契丹那位蕭太后也不會放過這一次大好機會,大理國的樓炎明恐怕也會不甘寂寞,還有這一段時間一直沉寂的聖堂大長老玉楓手中掌握的力量也不可小覷。至於那魔尊崔熙雖然難纏,反而一心只想著煉成魔功,晉升為半步先天強者,格局卻是有限的很。

  葉塵心中念頭轉動,正在思量天下大事,旁邊羅耀順雖然狀似聽曲看舞,但眼角餘光和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葉塵身上。

  便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嘩聲,隱隱有一群人來到明軒閣門口,好像要闖進來,但卻被連繼城一個人便攔了下來。葉塵沉耳一聽,便已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雖然感覺有些好笑,也並未放在心上,可是本就有些煩悶的心情卻是越來越差了。想了一下,對一直侯在旁邊的辛石說道:「傳旨讓馬文韜、韓熙載、楊繼業、胡三光都過來,就說朕請他們聽曲賞舞。」

  辛石躬身稱是,然後走了出去,明軒閣門口連繼城已經將十來名馬家兄弟二人的護衛打爬下,並且因為他出手極狠,這十來名護衛不是骨折便是骨裂,以這個時代醫術水準,這一輩子十有八九算是成為殘疾人了。剩下的十來名護衛見這人這般厲害和兇悍,還哪敢繼續動手,只是站在遠處色厲內荏的叫囂喝罵。

  連繼城若非已經從對方話中得知那兩個年輕公子哥是左相馬文韜的孫子,早就將這些人全部打爬下了。正在感覺好不耐煩,辛石出來對他說道:「連大人,陛下今天很不開心。」

  連繼城一聽,看向馬家公子一行人的神色之中便有了殺機,他以為是因為這些人打擾了陛下的興致。所以,他此時隨意衝著明軒閣院子兩邊招了招手,說道:「將他們腿全部打斷。」

  在馬夢石和馬夢成目瞪口呆的目光之中,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鑽了來四名影衛,二話不說便將他們的所有護衛和他們兄弟二人都打斷了腿,慘叫聲頓起,夾雜著馬家兄弟的剛開始的威脅聲和到最後的求饒聲,辛石見此,臉色一沉,低聲說道:「連大人,不要讓他們吵到了陛下。」

  連繼城臉色也很難看,喝道:「閉嘴,你們誰敢再叫出聲,便殺了誰。」

  連繼城的狠辣已經震懾了他們,所有人趕緊死咬住牙關哼唧著,臉色蒼白,大冬天臉上疼的滿是汗水,但卻再也不敢慘叫出聲。他們現在連自行離開此地的能力都沒有了。

  「另外,陛下有旨,麻煩連大人派人去請左相和右相兩位大人以及柱國大將軍三大人來此。」辛石說完這一句,又將聲音壓得極低說道:「陛下此時心情很不好。」

  言畢,不等連繼城回應便又轉身進了明軒閣。

  沒過多久,當馬文韜、韓熙載、楊繼業一起匆匆到來之後,看見滿院子自家護衛和兩個孫子慘狀的時候,馬文韜臉色陰沉得能夠滴下水來,而韓熙載臉色深沉,難以測度,楊繼業一臉訝然,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馬文韜。

  馬夢石和馬夢成看見自己祖父到來,頓時猶如看見了救星,大聲喊叫起來。

  「祖父,救我,有賊人要殺我。」馬夢成搶先喊道。

  馬夢石不甘落後,也喊道:「祖父,那個狗賊要殺我,孫兒的腿被這幾個狗賊打斷了,你快讓人將這幾個狗賊抓起來,將他們殺了。」

  連繼城自成為專門負責祥符國皇族貼身護衛的影衛司總司使之後,實際上已經成為祥符國重臣裡面最特殊的一個,不管是左右二相,還是柱國大將軍楊繼業和安全部的胡三光,亦或是監察院長李君浩都沒有他身份地位超然,平日間不管是誰見了他都不敢怠慢,甚至他一臉冷漠,愛理不理,而馬文韜和韓熙載還要含笑打招呼,所以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人辱罵自己為狗賊了,最主要的是他本是江湖上頂級殺手出身,不說嗜殺成性,但也殺人如麻,人命在他眼中還真跟草芥沒有什麼區別。所以,頓時臉上湧現出殺機,說道:「帶人妄圖刺殺陛下,其他人送到安全部,將兩個主犯殺了。」

  兩個影衛躬身稱是,手中出現鋒利匕首,便面無表情的向馬夢石和馬夢成走去,而馬家兄弟這個時候才知道明軒閣裡面竟然是皇帝陛下,直接嚇傻了,身體徹底軟了,大小便失禁,屎尿齊出,旁邊馬文韜早已臉色陰沉無比,心中也是惱怒到了極致,大聲喝道:「住手!」

  兩個影衛沒有反應,繼續向馬家兄弟走去,馬文韜臉色一變,轉身看向連繼城,說道:「連大人,老夫的孫子,老夫自己動手。」

  連繼城面無表情的擺了擺手,已經將匕首架在馬家兄弟脖子上的兩個影衛便退到了一邊,馬夢石和馬夢成一臉絕望的看著自己的祖父竟然拿過一個影衛手中的匕首向他們走了過來。因為明軒閣裡面是陛下的這個實事,讓他們一時間都忘記求饒。

  馬文韜走得很慢,沒有人願意殺死自己的孫子,馬文韜再等陛下開恩,他當然知道外面的事情瞞不了裡面陛下的耳朵。旁邊韓熙載臉色也很難看,因為這邊事鬧得越大,他孫子韓子珠作為幕後唆使者,一旦曝光後果實在不堪設想,馬家兩個晚輩定性成刺殺陛下,那他孫子韓子珠就相當於幕後主使,甚至是真正的兇手。他心中已經暗定決心,若馬文韜真的殺了自己的兩個孫子,他回去便只能讓他孫子韓子珠去死了,反正他的孫子足足有十七個,死一個不成器的也不是很可惜,便若因此事連累到他和整個韓家,那後果真才是不堪設想。胡三光這個時候也已經到來,臉上面無表情,但心中則是暗忖道:「馬文韜這老賊實在是太過可惡,今天便讓他先死上兩個孫子再說。」

  楊繼業則是看了一眼明軒閣,臉上有疑惑,心想這不是陛下的性格,而連繼城敢殺人,恐怕也是得了陛下的默許,陛下此舉或許另有深意。

  這樣想著,楊繼業突然說道:「馬相公暫且等一下。」

  然後又轉頭對連繼城說道:「連大人,老夫現在進去覲見陛下,替馬家兄弟求情。」
waterkcl 發表於 2019-5-2 09:02

第1053章 征戰天下的開始

  連繼城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楊繼業便走進了明軒閣,暗自鬆了口氣的韓熙載和暗惱楊繼業多事的胡三光也跟著走了進去。

  而長長鬆了口氣,心中狂喜的馬文韜略一猶豫,也跟了進去。

  明軒閣中,四位祥符國大佬看見陛下那陰沉的臉色,無不心中一跳,暗中凜然,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陛下臉色如此難看,馬文韜心想難不是剛才那兩個畜生在外面說了什麼難聽的話,真的惹惱了陛下,他已經暗暗下決心待會要真的將這兩個畜生殺了,以免禍及家族。而楊繼業和韓熙載也是這般想法,並且韓熙載心中暗暗叫苦,陛下越生氣,事後真相大白,韓子珠越加罪不可恕,對他韓家的牽連也越大,心中不禁想到胡三光這次的人情還真大,但這樣一來一個大大的把柄便落在了胡三光的手中,這也是一個很大的隱患。只有瞭解陛下和羅耀順當年一些事情的胡三光看了一眼已經以臣子之態站在了一邊羅耀順,暗暗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也有些後悔自己今天恐怕玩的有些大了。

  隨著葉塵成為天子時間越長,他的威嚴越重,即使是這四位大佬都難以承受葉塵的雷霆之怒,誰都看得出陛下今天心情很差,差到了他們甚至從未見過的程度。

  「臣教孫無方,衝撞了陛下,請陛下重罰。」馬文韜撲騰一聲跪了下去。在葉塵的要求下,平日間這些老臣見了他並不用行跪拜之禮,但眼下馬文韜一見面便跪了下去。

  「臣護駕來遲,請陛下重罰。」胡三光緊跟著也跪了下去,但嘴中說出來的話,卻是讓馬文韜恨死了胡三光,他說的是衝撞,而胡三光直接說護駕,言下之意卻是想坐實了他兩個孫子是要刺殺天子的實事,這要真坐實了這件事情,那不光是死兩個孫子的事情。緊接著他又想到了很多事情,比如以安全部對陛下週邊的護衛,自己的兩個草包孫子怎麼可能帶人到陛下門口才被連繼城那殺才攔下,這顯然是胡三光有意放那兩畜生來此。想到這裡,他甚至都有些後悔自己竭力要求陛下裁減安全部的編制,縮小安全部權力的事情,結果得罪了胡三光這個小人,才遭此報復。不過,葉塵接下來說的話,讓他鬆了口氣。

  葉塵目光如電,看了一眼胡三光,後者一直低著頭,明明沒有與葉塵目光對視,但也不自禁的心中一跳,最後葉塵看了一眼羅耀順,將目光定格在馬文韜身上,說道:「馬相公,你的兩個孫子什麼德行,有多大本事朕也是有所耳聞,這樣的紈褲之徒又怎麼可能衝撞到了朕。只是他們卻打攪了朕的興致,而朕這興致一旦失去,便再也難以挽回,所以他們的確是犯了欺君之死罪。」

  馬文韜聞言,身體一震,臉色微白,強忍著自己沒有開口給自己兩個孫子求情,事實上不等他開口,葉塵又說道:「不過,朕將他們生死之權交給了羅愛卿,他讓你兩孫子去死,朕便讓連繼城殺了他們,他若網開一面,朕便饒他們一命。」

  羅耀順心中苦澀之中帶有感動,葉塵此舉顯然有在祥符國朝堂給他樹立地位,且是有讓馬文韜欠他一個天大人情的意圖。但他之所以苦澀,是因為自此之後,他與葉塵之間只有君臣關係,沒有了兄弟情誼。

  眾人齊齊看向站在一邊的羅耀順,一個個都是人精,瞬間便想明白了今天陛心情如此差的原因,心中不禁暗忖:「原來陛下將與這羅耀順之間的兄弟情誼看得如此之重。」

  馬文韜看著羅耀順正想著要如何開口,羅耀順已經對葉塵恭敬行禮,說道:「臣請陛下赦免馬夢石和馬夢成。」

  葉塵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朕便饒他不死。」

  羅耀順立刻說道:「多謝陛下。」

  馬文韜緊跟著說道:「臣謝主隆恩。」

  然後又轉身對羅耀順一禮,說道:「多謝羅大人。」

  羅耀順自不敢怠慢,趕緊回禮,口中說道:「馬相公客氣了,這只是陛下借下官之口降下天恩。」

  「今日朕讓你們來,是有一件大事和你們商量一下……」葉塵安排眾人坐下,韓熙載讓人重要新上了酒菜,剛才知道今天的客人竟然便是傳說中皇帝陛下,而激動的無與倫比的夏京第一舞娘和歌姬被趕了出去,葉塵開始神色肅然的給眾人安排大事。

  一個時辰之後,葉塵說道:「安全部全力打探宋國和遼國軍情,特別是兵力調動情況。軍樞部做好隨時出兵宋國的準備,中書省做好糧草的提前籌備工作。」

  眾人躬身齊聲說道:「謹遵陛下旨意。」神色之中除了肅然之外,還有隱隱的激動之色——祥符國征戰天下的步伐終於開始,以祥符國如日中天的國力、軍力,特別是以陛下的英明神武,軍中猛將如雲,軍隊戰力無雙,文臣賢德,百姓安居樂業,心向天子和朝廷。總之,種種情況之下,祥符國統一天下之勢已成,一旦成功,他們這些人將是名傳千秋萬代的開國之臣。

  ……

  ……

  「都二月份了,還這麼冷!」韓熙載從政務殿中走出,抬頭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空,伸出手接了幾片指頭大的雪花,「早上進宮的時候,便感覺天陰得厲害,多半是要下雪,不想這會還真下了。」

  「夏京府前期做了那麼多工作,但是昨晚上聽說夏京城這個冬天依然還有數十人凍死了。」馬文韜也看了一眼天空,歎了口氣介面道。

  「今年的冬天與往年相比過得有些慢,天氣不見轉暖,河湟青州、洮州那邊的情況可能會更壞。河西走廊涼、甘、肅、瓜四州都是新複之地,也不知過冬的準備有沒有提前做好。夏京都這般冷,那邊只會更冷。」賈憲緊了緊身上的淾衣,嘴中呵了一口熱氣,幽幽地說道。

  柱國大將軍楊繼業神色肅然地說道:「老夫如今最擔心的是義勇軍團能否在開春之前從西州回鶻人手中奪回沙州,這件事情乃是陛下親自下的旨,就怕黃東秋為了完成陛下的旨意,急功冒進。」

  韓熙載說道:「但是沙州只要在西州回鶻人手中,我們便需要有很大的精力和兵力防範西州回鶻人。更何況河西走廊的黃金商道一日不通,河西走廊各個勢力,特別是肅州回鶻人和涼州吐蕃人便不能獲得利益好處,朝廷對於他們的統治便要花費更多的精力、兵力和財力。」

  ……

  ……

  這是河西走廊納入祥符國的第一個冬天,也是義勇軍團從祥符國腹地調過去的士兵在瓜州這等寒冷之地剛剛過去的第一個春節。遠離它鄉的漢族士兵不想家是不可能的,再加上河西走廊的剛剛歸為祥符國才剛剛半年左右,且回鶻、吐蕃等少數民族勢力強大、人口眾多。端木仲仁和黃東秋管理統治甘、肅、瓜這三州並不容易。除非將沙州拿下,徹底打通河西走廊黃金商路,從經濟利益方面將各個部落、各個勢力綁在一起,讓他們從祥符國朝廷的統治模式之下嘗到足夠的甜頭,才不會讓他們生出反叛之心。

  另外,據葉塵和韓熙載等人判斷,光是河西走廊的黃金商道還不足以將河西走廊各個勢力徹底綁在祥符國這個巨船之上,還需要另外一種更加犀利的辦法——徹底改土歸流,泯滅其野性和異心。徹底改土歸流便離不開種地,而在河西走廊尋常種植物根本沒有多少收成,這讓葉塵想到了棉花。

  在後世河西走廊和新疆是中國最大的棉花產地,實事驗證極為適合種植棉花,而棉花的大量種植出來之後,以祥符國如今民事研究司水準,設計出最簡單的紡織機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這便意味著棉布、棉衣的出現,稍有經濟頭腦之人都明白這裡面的商機有多大,這大到不光是徹底改變河西走廊各族百姓的經濟收入,而是直接會將祥符國的稅收,乃至國力提升數倍不止。

  而通過讓河西走廊的吐蕃人、回鶻人種植棉花,讓其獲得巨大的利益,日子過得越來越好,時間一長誰還會想著騎著戰馬拿著刀槍去謀生活,幾年下來,利益驅使之下,回鶻人和吐蕃人必將會變成優秀的棉農,到那個時候,河西走廊才會徹底的穩定,各族百姓也會在不知不覺中歸心。

  據葉塵所知,棉花的原產地是印度和阿拉伯。在原本的歷史上,在棉花傳入中國之前,中國只有可供充填的枕褥的木棉,沒有可以織布的棉花。

  宋朝以前,中國只有帶絲旁的「綿」字,沒有帶木旁的「棉」字。「棉」字是從《宋書》起才開始出現的,並從中推斷出棉花的傳入當在宋末元初,關於棉花傳入中國的記載是這麼說的:「宋元之間始傳種於中國,關陝閩廣首獲其利,蓋此物出外夷,閩廣通海舶,關陝通西域故也。」
waterkcl 發表於 2019-5-2 09:03

第1054章 棉花與石碳

  從此記載可以得知,棉花的傳入有海陸兩路。泉州的棉花是從海路傳入的,並很快在南方推廣開來,至於全國棉花的推廣則是元末明初才是大範圍推廣。

  所以,早在去年春天,葉塵便讓安全部探子幫助農部侍郎尋找棉花種子,時近一年,一名安全部的探子在西域一名波斯商人哪裡打聽到了葉塵所說的棉花,並通過此人,農部買到了大量的棉花種子,還從奴隸販子手中買來了十來名種植過棉花的棉奴。在葉塵旨意之下,農部上下,河西走廊乃至隴西洮州、河湟青州等地各級官府高度重視,準備在今年開春進行試種。

  瓜州,義勇軍團軍部。

  黃東秋推開房門,刀子一般的風雪夾雜著沙塵瞬間打在臉上,寒氣臨身,以黃東秋的體質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軍團長,要不要再加個衣服?」緊隨黃東秋的一名參謀連忙問道。

  「不用。」黃東秋頂著寒風,說出的話都不是很清楚,拿出軍樞部後勤部剛剛配發的軍官手套有些笨拙的戴在了手上。黃東秋對於這種五指分開的手套非常喜歡,既可以驅寒,又在大多數情況下不影響抓取東西,這在寒冷的西域使用簡直是太方便了,一配發便受到了義勇軍團所有將士的喜歡。

  如今已經是農曆二月,但瓜、沙二州之地依然是天寒地凍,暴風雪不斷,比夏京最冷的時候還要冷。按照葉塵年前的旨意,黃東秋要在開春之前從西州回鶻國手中奪回沙州。為了這件事情義勇軍團所有人在這個冬天都在做著各種準備,從上到下針對攻打沙州和與西州回鶻人之間的野戰,反復推衍各種打法,不斷完善著各種情況下的戰備計畫,包括端木仲仁代表的文官系統糧草儲備,以及攻下沙州之後官吏的選配等事宜也進行了充分的準備。

  此外,安全部在西域分部司使寇明祿帶領麾下探子全力打探關於西州回鶻國的一切情報資訊,而在春節前黃東秋和端木仲仁根據所打探到的關於西州回鶻國的資訊,制定了一份離間計畫,給對西州鶻國主宰獅子王有異心的其弟弟列加東布暗中送去不少武器裝備,然後安全部派刺客殺手刺殺獅子王,並栽贓給了列加東布,由次挑起了西州回鶻國的一場內亂,一番內戰之後,列加東布帶領一萬人逃竄至南邊,佔據了一片草原,短時間內獅子王難以剿滅列加東布,使得沙州城的統帥杜拉買提在短時間內不會有任何援兵。

  黃東秋頂著暴風雪離開軍團部,準備到各旅大營視察一遍。身後跟著三名參謀和親兵營的兩百名親兵。

  不管是戰時,還是和平時代,他每日都要轉著視察一遍各旅大營,並且是風雨無阻,自他成為軍團長以來,從未有過一日不去的,最後還經常到各營連和基層官兵一起吃便飯。

  此外,各旅士兵生病情況也一直是他每日要過問關注的重點,每日傷病營也是他必去之處。黃東秋是一名老軍伍,非常清楚軍心士氣的凝聚維持與將官是否親兵有很大的關係。眼下緊接著就要與西州回鶻國開戰,天寒地冬,士兵生病人數比平時有所增加,他更要做到這一點。

  軍團總部之前,黃東秋先是給門口給他敬禮的哨兵回了禮,然後抬頭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空,跺了跺腳,翻身上了親兵牽來的戰馬,隨行參謀和親兵也紛紛上馬,黃東秋輕喝道:「出發。」

  風雪之中,一行人漸漸遠去。

  其實河西走廊的幾個城市相比內地的城池,特別是中原江南的大城要小很多,瓜州城同樣如此,所以黃東秋一行沒過多久,便已經出了城。按照軍樞部下發的相關規定,除了瓜州城的城衛旅和黃東秋的親兵營,義勇軍團在瓜州的四個旅大營都設在城外。

  例行視察過四個旅大營,看過營房在厚厚積雪之下是否有坍塌,士兵是否有凍傷,並親自抽查了一個連的伙食之後,除了十多名家在內地的士兵凍傷之外,沒有什麼大的問題,黃東秋才放心。

  肉食在內地,特別是中原和江南,軍隊最多吃的就是豬肉,最為稀罕的牛羊肉是很稀缺的。但是對於駐紮在河西走廊的義勇軍團來說,最不缺的反而是牛羊肉,以及馬肉和駱駝肉。除了本地產有大量牛羊肉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去年先是攻打河西走廊,後來又打馬賊,再後來又打西州回鶻人,持續不斷大戰,戰馬、牛羊和駱駝都俘獲了很多,其中還有很多受傷甚至戰死的戰馬後來被弄成醃肉、臘肉、乾肉等等。所以若單論伙食義勇軍團可能是祥符國九大軍團中最好的。

  不過,還有一個讓黃東秋以及端木仲仁都比較頭痛的問題——因為西域植被稀少,樹木遠遠無法內地相比,乾柴成為稀缺之物,而如今在祥符國漸漸流行推廣的煤炭,在河西走廊暫時還沒有發現,而從內地運過來代價又太大。即使端木仲仁在入冬之前收購了大量的秸稈,但依然遠遠難以滿足需要。

  「軍團長,發現了石炭礦。」剛回到城中軍團總部,一名參謀便在軍團後勤司司使的帶領下來見黃東秋,一進門有著正旅級別,大都校軍勳的後勤司司使楊博坤便一邊敬禮,一邊臉喜色地說道。

  「在什麼地方?距離瓜州有多遠?是露天的還是埋在山下面的?」黃東秋聞言,不由心中大喜,猛的站起來,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

  楊博坤指了指旁邊的那名只有都尉軍銜的年輕軍官,說道:「屈寧瑞,你給軍團長報告一下具體情況。」

  那位名叫屈寧瑞的年輕都尉是祥符學院地理系的一名學生,因為提前學完了學院開設課程,以極為優秀的成績提前畢業,成為了祥符學院建校以來第一個畢業的學生。他畢業之後,祥符國朝廷中書省下面的工部、農部都想要他,並且只要他進入這兩個部中任何一個,都可以輕易的得到一個從八品的官職,且是留在夏京中書省中樞工作,可謂是前途無量。

  但是,屈寧瑞最終選擇卻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他選擇參軍入伍,按照葉塵的旨示,軍樞部最新剛好有一個規定,祥符學院畢業學生若是參加入伍,經祥符軍事學院三個月強化訓練之後,可以直接授予都尉軍勳,成為從九品的軍官。這算起來比從八品低了兩級,並且按照軍樞部的規定必須要從最基層排長做起。此外,讓祥符國軍中上下都對其比較欣賞的是他主動審請到條件最為艱苦的義勇軍團任職。

  不過,屈寧瑞分到這裡之後,義勇軍團高層對其還是比較看重的,當了兩個月的排長,便調到了軍團參謀部當參謀,並讓其協助一個偵察連的人負責尋找煤炭礦,顯然這屈寧瑞是真才實學,並且是個能夠做實事的人,來了之後一個多月便不負義勇軍團上下眾望所期,找到了煤炭礦。

  屈寧瑞臉色黝黑,從皮膚粗糙程度便可看出是平民出身,顯然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見到的軍團長,有些緊張和激動,臉色漲紅,深吸一口氣,說道:「啟稟軍團長,屬下帶領偵察營偵察一連耗時一個月零十三天,在大風山中發現了石碳礦,並且是露天石碳礦,只要集中人手,便能夠立刻開採。」

  黃東秋歡快的長笑一聲,說道:「屈寧瑞是吧!很好,你解決了我義勇軍團上下的大問題,立了大功,來人傳我命令,記屈寧瑞二等功一次。」

  屈寧瑞激動無比,心中欣喜若狂,立正敬了一個漂亮的軍禮,大聲說道:「屬下多謝軍團長栽培。」

  黃東秋對其點了點頭,又說道:「將這個消息和煤炭礦所在地點告訴端木大人,另外,告訴端木大人,若是短時間內組織人手開採煤炭礦有問題,我可以派工兵營先去給我們軍隊去開採一些。」

  進來兩名參謀恭敬稱是,拿著鉛筆詳細將黃東秋的兩個命令記下之下,便敬禮離去,只是離開的時候看著屈寧瑞的眼神充滿了羡慕甚至嫉妒。對於尋常將士來說,要想立二等功,若是在戰場上不知道是要經歷多少次鬼門關才能得到。可是這剛剛分過來不到兩個月的小子,只是帶人在外面跑了一個多月便輕輕鬆鬆立下此大功——他們卻是不知道知識就是力量的道理。

  ……

  ……

  楊博坤和屈寧瑞離開之後,祥符國新貴,剛剛被賜封為武勇子爵的義勇軍團騎兵二旅旅長石狼風塵僕僕的帶著一隊騎兵從城外趕來,直接來到軍團總部,下馬之後,帶著一個三十多歲,裝束打扮和唐時有些相似的男子直接來到了黃東秋平時用來處理軍務的大廳之外,石狼站在門口打過報告之後,便被門口右側值班房中的一名參謀帶了進去。
waterkcl 發表於 2019-5-2 09:04

第1055章 祥符國的第一個屬國

  「軍團長,末將不辱使命,成功將於闐國的使臣帶了過來。」

  「外臣李成浩拜見黃將軍。」來人仔細看過黃東秋之後,便向黃東秋深深一禮。

  黃東秋走了過去,親手將他扶起,除了和安全部一起私下聯繫獅子王的弟弟列加東布,設下挑撥離間西州回鶻內亂之外,經葉塵指示,黃東秋與端木仲仁等人商議之後,還在戰場之外定下了遠交近攻之計,與西州回鶻西南方的於闔國締結軍事同盟,對西州回鶻國形成兩面夾擊之勢。

  於闐國在最開始立國的時候王族是尉遲氏,唐末安史之亂的時候,於闔國主竟然因為之前大唐以公主與其聯姻,便不遠外裡帶領三萬大軍去救援大唐。事後大唐皇室為感謝其恩義,便賜予其大唐皇姓——李姓。

  這些年於闔國的日子其實過得很艱難,每年與周邊領國因為各種原因交戰不斷,特別是因為於闔國幾乎全民信仰佛教,而黑汗國則是大多信仰頗為極端的大食教派,宗教之爭往往是非常瘋狂且很容易滋生出滅國滅族的仇恨,所以黑汗國和西州回鶻國這些年來不斷對於闔國發起進攻,於闔國實際上已經堅持不了多長時間,按照原本的歷史,再過二十多年,於闔國便被徹底滅國。

  瓜州與於闔國之間本來還隔著西州回鶻國的疆土,但是經過安全部的人先頭聯絡,然後黃東秋派出石狼這個猛將去接應,終於和於闔國取得聯繫,且達到了口頭約定,如今於闔國直接派來了使者,算是正式與祥符國締結軍事同盟。

  出乎黃東秋預料,於闔國的這位名叫李成浩的使臣竟然是於闔國的一名王子,可見對與祥符國結盟的重視。事實上,早在去年年初,祥符國初現強大的時候,於闔國便派使者到夏京,當時還面見了葉塵,並請求葉塵能夠派兵支援於闔國,當時宋遼兩大國對祥符國虎視眈眈,葉塵麾下兵力又不足,自然是拒絕於闔國的要求。不過葉塵也沒有徹底將事情做絕,而是安排商隊暗中給於闔國送去了不少優良的盔甲兵器。兩國結下了香火之情的同時,也多多少少讓於闔國與西州回鶻和黑汗國的戰爭中的情況好了一些。

  「黃將軍,我於闔國願意對貴國陛下俯首稱臣,只求貴國能夠庇護我於闔小國。」李成浩行過禮之後,便直接開門見山說道。

  黃東秋眼睛不由一亮,這可是祥符國自立國之後第一個俯首稱臣的別國,且這件事情的促成他是發揮了主要作用,事後論起功勞不亞於一場大戰的勝利。不過這件事情不管是他,還是端木仲仁,亦或是任何一個臣子,都絕對不能代表祥符國朝廷接受李成浩的降伏投誠。有這資格的只有皇帝陛下。

  心中念頭轉動,黃東秋說道:「貴國向我皇帝陛下稱臣之事需由王子殿下親自到夏京城去拜見陛下,本將會派人一路護送王子殿下前往夏京。眼下王子殿下不妨先說說如何與我軍策應對付西州回鶻國的事情。」

  李成浩一聽,面露難色,說道:「不瞞黃將軍,我於闔國總計八萬兵力,其中五萬大軍陳兵在與黑汗國交接一線,防止黑汗國大舉入侵,就在我來之前黑汗國剛剛派三萬大軍偷襲我邊防軍寨,數場血戰才將黑汗國打退。另外三萬大軍,其中兩萬大軍要守護我於闔國京都及其他各地重城要地。所以,一直以來我於闔國只有一萬兵力依靠天險防範西州回鶻國,若是派兵與黃將軍策應恐怕我於闔國兵力有些捉襟見肘。」

  黃東秋眉頭微皺,知道在西州回鶻國沒有呈現覆滅之勢之前,於闔國是不可能派兵主動招惹西州回鶻國的,除非他能夠帶領大軍打上幾次大的勝仗,才會激發於闔國君臣的勇氣。這一點站在國力、軍力比西回鶻國弱了不少的於闔國來說倒也無可厚非,黃東秋以及之前參謀部的分析推測也早有預料,並且也針對這種情況準備了預案。

  「既然如此,貴國不發兵也行,但需要幫我軍做一件事。」黃東秋盯著李成浩的眼睛,鄭重說道。

  李成浩連忙說道:「黃將軍請說,只要是我國能夠做到的,絕不吝嗇。」

  黃東秋說道:「我有五千騎兵會分批裝扮成商人潛入你於闔國,在我軍在沙州一線與西州回鶻國開戰之後,這五千騎兵會從你於闔國殺入西州回鶻國,只是這個過程需要貴國極力配合,且提供一部分糧草。」

  李成浩身體一震,略一猶豫之後,說道:「可以。」

  黃東秋聞言,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旁邊眼睛發亮的石狼,說道:「既然如此,石狼,你現在便去準備,我不管你是裝扮成馬賊,還是商人,總之,你們旅五千人要在一個月之內從於闔國突然殺入西州回鶻國南方,將其後方攪個翻天覆地。」

  石狼彷彿已經看見無數的軍功滾滾而來,年底正旦大朝會上將自己勇武子爵變成勇武伯。他本為頂尖馬賊頭領,當年在遼國與宋國、北漢、黨項四個大勢力之間周旋,縱橫近十數而不倒,閃電突襲、搶劫、攪亂敵後正是他最為擅長的事情。更何況如今擁有祥符國配發的一身天下間最為先進優良的武器裝備,那更是如虎添翼,正是應了那句「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話,怎麼能不讓他興奮和激動。

  ……

  ……

  半個月後,在李成浩發動於闔國控制的商人和安全部控制的商人共同努力下,石狼和他的騎兵一旅化整為零,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瓜州,不知所蹤。而黃東秋從瓜州城衛軍中抽了一個連的人馬護送李成浩去了夏京。

  祥符國天定三年,農曆二月十五號,按照計畫,西州回鶻國獅子王弟弟謀反是祥符國暗中挑撥離間的事情,在安全部的安排下很巧妙的被獅子王得知,再加上去年在黑峰山上山后的兩場大敗,西州回鶻人損失一萬多人,向來齜睚必報,且自負自大的獅子王果然如黃東秋和端木仲仁、寇明祿等人分析預料,派了四萬大軍,不顧天氣依然寒冷,準備增援沙州,且計畫中略一修整,便主動向黑峰山義勇軍團所部直撲而來。

  一切都按照之前制定的計畫推進,自黃東秋往下,義勇軍團將士都興奮起來,又要打仗了。葉塵在去年年底下旨給黃東秋,讓其在今年開春之前奪回黑峰山和拿下沙州。但黃東秋留在夏京的眼線早已給他送來情報,知道朝廷和一些大宋的情況,特別是陛下欲征戰天下的心思。

  他本是宋國西北邊軍一名廂都指揮使,基於人類心底一些莫名的原因,如他這樣從宋國投誠過來的祥符國將官,畢生最大的願望,便是能夠跟隨陛下殺入宋國,將宋國的疆土變成祥符國的一部分。所以,眼下黃東秋豈能只滿足於拿下沙州這點功勞,他要在葉塵全面與宋國開戰之前,打垮西州回鶻,甚至將其滅國,從而不要讓西州回鶻人將他牽制在西域,好讓他能夠參與到征戰中原、江南,甚至遼國的歷史大勢之中。

  ……

  ……

  長江中游,黃州。

  樓炎明看著眼前這個劍一般的青年,心中怒火沖天,但是卻又無能為力。

  半個月前他以犧牲段思嶽為代價,且自己受了鐵劍山莊之主一記重創,才帶著上官冰雲從鐵劍山莊逃走。他一直擔心鐵劍山莊之主會一路追殺他,那樣的話他能夠逃生的可能性太小。不料,鐵劍山莊之主一直沒有追上來,白滄海卻是陰魂不散,追著他不放。若是他沒有受重傷,以他的身法,白滄海先說根本就追不上,就算追上,白滄海也不是他的對手。可是如今他面對這名實力提升迅速的青年劍客,竟然只能勉強自保,卻將對方難以擺脫。

  兩人在這半個月中大大小小廝殺已經十數次,幾乎每天都至少有一次,以致於他每次稍稍好好轉的傷勢又復發,半個月過去,不但始終沒有進展,甚至有了惡化的趨勢。照這種情況下去,他的傷勢很可能會越來越重,而相反白滄海在與他一次次廝殺過程中,劍道實力竟然在緩緩的增長,此消彼長之下,最多再過上半個月時間,他傷勢若沒有好轉,他很可能就不是白滄海的對手。

  「白滄海,你不要欺人太甚,若是本座沒有受傷,你敢在本座面前如此撒野。」樓炎明看著從一座矮山之後緩緩走出的白滄海,臉色陰沉的喝道。

  白滄海看著樓炎明,雙眼亮得嚇人,但臉上表情猶如他的劍一樣——平靜、冷硬,沒有絲毫變化:「將上官冰雲和水兒交出來,我便不會再纏著你。」

  話音剛落,樓炎明一聲冷哼,不等白滄海的劍出手,他的身形已經化成一道輕煙。

  但也幾乎同時,白滄海的劍光已如閃電般亮起,剎那之間便已向樓炎明的咽喉、心口、胸、腰、腿刺出了六劍。
waterkcl 發表於 2019-5-2 09:05

第1056章 樓炎明隕落之迷

  白滄海如今的劍招相比一兩年以前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但卻快得不可思議,這六劍刺出,肉眼所見,一柄劍竟像是化為六柄劍。

  不過,樓炎明的身法同樣快的不可思議,且是略微搶先展開身法,所以堪堪避過。

  但是,白滄海的劍法卻如長江大河之水,一瀉千里,一旦出劍,便一發不可收拾。六劍刺出,又是六劍緊跟著刺出,不給樓炎明絲毫喘氣的機會。只見劍光綿密,劍影縱橫,竟然看不見有絲毫空隙和間隔,卻正是猶如水銀之瀉地,無孔之不入。

  樓炎明的輕功身法雖妙絕天下,但畢竟受了重傷,且身上又背著上官冰雲,所以白滄海一口氣刺出五十四劍的過程中,雖然一一閃過,他卻有六次差點中劍,險之又險。每一次劍鋒都堪堪擦身而過,樓炎明甚至已經能感覺出劍鋒冷若冰霜,若是再慢上絲毫,他便非要受傷不可,而一旦受傷,傷上加傷,身法必然受到影響,後果不堪設想。

  樓炎明身法一旦展開,眼睛便從頭到尾沒有貶過一次,始終跟隨著白滄海掌中的劍鋒,不敢有絲毫鬆懈,腦海中念頭瞬息萬變,半天步先強者無形的「勢」全面運轉,全力感應和判斷著白滄海出劍招式的變化和寶劍刺出的方向。

  數息之後,當白滄海第一百二十六劍刺出的時候,樓炎明忽然輕嘯一聲,沖天而起,白滄海下一劍刺出時他已掠出了三丈開外。

  等到白滄海第一百三十五劍刺出的時候,他已經掠上了一道山坡,腳步點地,又自山坡之上直接掠上了小山之上。

  這一片屬於山丘地帶,地勢廣闊,樓炎明的身法一展開,就婉如飛鳥一般飛躍不停,自平地至山坡,自山坡至山頭。而白滄海同樣不慢,若有人在旁邊觀看,便發現兩個人的臉面已經根本難以看見,只能隱見一條灰影在前面免起狐落,而一道閃亮的劍光在後面如影隨形的跟著,只聽得「隆隆」之聲不絕,所過之處灌木樹枝和一些石塊碎片四處飛濺。

  樓炎明受了重傷,若非得以,他是絕對不會與白滄海硬碰硬對攻的,因為這樣很容易讓他的傷勢復發,所以才這樣一昧的躲閃,在躲閃過程中尋找白滄海的破綻,意圖反擊。

  樓炎明輕功之高,天下間恐怕只有北方太平教的張無夢能夠與之相比,但白滄海如今出劍之快,天下間與其能匹敵的也不會超過三人。

  兩人一刺一躲,很快又從山頭下來,進了一片樹林之中。樓炎明此刻只覺得邊上的樹木彷彿都已在飛個不停。

  一個人若是馳馬面過林蔭道,便會感覺到兩旁的樹本都已飛起。一根根向他迎面飛了過來。樓炎明此刻的身法快逾飛鳥,自然也難免有這種感覺,白滄海自然也是如此,所以樓炎明莫非是在期盼著白滄海出現眼花的情況?

  這時,只見樓炎明自兩顆松樹之間竄了出去。誰知兩樹之後是一個懸崖,只是前面這兩棵樹太粗,將後面的懸崖擋住了,樓炎明之前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若在平時,樓炎明自然能夠停下來,但此時他的身法實在太快,等他發現兩顆巨樹後面是懸崖時,人已守勢不住,衝了出去。

  緊跟其後的白滄海眼見樓炎明突然向下沉去,瞬間消失在他的眼前,不由瞳孔一縮,如此快的速度,樓炎明收勢不住,他同樣收勢不住,掉了下去。

  入目所見,卻是讓白滄海臉色大變,一是就這瞬間樓炎明竟然消失不見,二是這懸崖竟然深不見底。

  一聲清嘯,白滄海於半空之中一個翻身,由頭下腳上變成頭上腳下,繼續往下墜的同時,他手中寶劍猛的刺向石壁,刺耳的摩擦聲中,白滄海全力一刺,寶劍深深扎入石壁之中,白滄海一隻手輕盈的掛在寶劍之上,下墜之勢終於止住了。

  與此同時,他終於看見了樓炎明的身影,同時也聽了樓炎明的怒吼聲,和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樓炎明在距離白滄海正下方近十丈之處一閃而逝,這一次白滄海看得很清楚,那裡有一個石洞,樓炎明是瞬間鑽入了石洞之中,若是事情到此為止,白滄海可以確定的是今天這個地方是樓炎明精心挑選用來擺脫他的地方,而樓炎明也基本上成功了,因為只要樓炎明守在那個洞口之處,以他白滄海現在的狀態,若是不想死的話,根本是接近不了。但就在樓炎明進入那個石洞的瞬間,發生了一件讓白滄海大吃一驚的事情。

  白滄海聽到樓炎明突然傳出一聲怒吼,隱隱約約是「崔熙」兩個字,然後他看見背著上官冰雲的樓炎明的身影又從那個石洞中跌飛了出來,直直向下墜去。讓白滄海瞳孔一縮的是,樓炎明下墜過程中竟然一動不動。但卻又緊緊抓著處於昏迷狀態的上官冰雲。

  不等白滄海做出反應,緊隨樓炎明之後,白滄海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那石洞中鑽出,遠遠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猶如壁虎一般四腳同時吸在這石壁之下快速的向下爬去。

  白滄海略一猶豫,另一隻手便又從腿上拔出一拔短劍,內力真氣湧出,插入石壁之上,然後拔出寶劍,身體向下移動半截,又再次將寶劍插入,之後又拔出短劍……

  如此這般,白滄海慢慢的向懸崖下面移去。他不會崔熙那詭異的魔功可以吸住石壁,且還要警惕崔熙神出鬼沒的突然出現對他偷襲。所以只能用這種最笨的方法,一點點下移。

  這個懸崖並沒有看起來那麼深,只是因為下面有著很濃的霧氣,視線受阻,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所以,半炷香的功夫,白滄海向下移動了大約百丈的高度,來到了懸崖底。

  懸崖底有一個深不知之少的小湖,白滄海下來之後落腳之處便在小湖邊上,而距離他三丈左右的地方盤坐著一個人,白滄海一眼便認出那是樓炎明。

  此時樓炎明雙目緊閉,一動不動,而本來一直在樓炎明背上的上官冰雲和提前下來的崔熙竟然都不見蹤影。

  懸崖底霧氣很大,白滄海雖然能夠看清那人影是樓炎明,但是他卻看不出樓炎明具體狀況,是死是活。

  寶劍出鞘,白滄海耳朵豎了起來,不放過任何一種細微的聲音,眼睛如電光一般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心神之中更是警惕到了極致——他總感覺魔尊崔熙潛伏在這附近。

  十數息之後,當白滄海走近樓炎明面前時,卻是大吃一驚,他看見樓炎明的心口位置多了一個洞,裡面的心臟已經不翼而飛,一代半步先天強者,曾經先後操控後蜀、南唐、大理三國,一手建立勢力強大、信眾百萬的彌勒教和歡喜教的一代強人竟然就這樣隕落了。

  白滄海幾乎不敢相信他的眼睛,他這些天雖然每日追著樓炎明不放,但也是因為後者身受重傷,否則他根本不敢,也沒有實力這般纏著對方。事實證明,即使樓炎明身受重傷,他依然難以將其如何。

  腦海中仔細將今天追上樓炎明之後的整個過程回憶了一遍,白滄海基本可以肯定,今天他在這個懸崖附近追上樓炎明,本來就是對方有意為之,顯然是樓炎明想借這懸崖將他擺脫,甚至殺死。但不想崔熙為何得知了樓炎明的安排,並且潛藏在樓炎明計畫中用來藏身的石洞,並且猝不及防之下對其全力偷襲因為從懸崖下墜,力道用盡的樓炎明,且一擊得手,重傷了樓炎明,並將其打下懸崖。但看此時樓炎明盤腿坐著的這個情況,樓炎明跌下懸崖之後,還沒有死,而是崔熙下來之後,又殺死了樓炎明,並將其心臟挖了出來。

  但上官冰雲呢?是生是死,是不是被崔熙給帶走了?

  白滄海開始在附近尋找蛛絲馬跡,突然他聽到一聲呻吟從小湖方向傳來,他身形閃動,來到聲音傳出之處,發現一個妙齡女子正從湖中踉蹌著往出爬,因為身上的衣服被水打濕,緊緊貼著身體,將女子曼妙無比、火辣之極的身形暴露無遺,且有著一種異樣的魅力。

  沒錯,此女正是上官冰雲,在白滄海注視之下,她爬出小湖,然後跌倒在地,一動不動了。白滄海一驚之下,上前仔細查探過之後,發現上官冰雲只是因為身體太過虛弱而昏迷了過去。

  白滄海微微鬆了口氣,沒有急著立刻便帶上官冰雲離去,而是向四周仔細打量半晌,不見崔熙出來之後,才從樓炎明屍體上找到一根非常結實的繩子,學著樓炎明的樣子將上官冰雲牢牢綁在背上。

  他即使明知道崔熙可以在附近,但在上官冰雲爬在他背上,那兩團妙物貼在他背上的瞬間,忍不住心中一蕩,心跳都禁不住開始加快,竟然在瞬間便有口乾舌燥之感。
waterkcl 發表於 2019-5-2 09:05

第1057章 魔功大成的崔熙

  白滄海一個激靈,猛咬舌尖,將心中欲念壓下,順著懸崖底部選擇了一個方向,快速離去。

  等白滄海消失之後,一個人影突然從那小湖上鑽出,看著白滄海消失的方向,臉上有著莫名的神色,一雙眸子隱隱有著紫色,顯得是那樣的妖異。若是祥符國皇后玉道香此刻看見此人眼睛,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雙眸泛紫正是魔功大成的徵兆。

  沒錯,此人正是當代魔尊崔熙,他竟然藏在小湖中,剛才上官冰雲豈不是也是從小湖中爬出,他為何放了上官冰雲,任由白滄海將上官冰雲帶走?

  ……

  ……

  「什麼,趙普還活著,這怎麼可能,你們明明告訴朕趙普已經死了。」開封,宋國皇宮禦書房中,宋帝趙德昭憤怒無比的看著宋國宋衛府總司使張東。

  張東撲騰一聲跪下,說道:「請陛下恕罪,據臣潛伏在江南大營之中的探子冒死送出的消息稱,趙普突然出現在江南大營之中,江南大營和水師指揮使以上的將官都全部被召集拜見了趙普。」

  趙德昭本來還算英俊的面容瞬間扭曲,猛得一揮胳膊,將禦案上的奏摺、筆墨等亂七八糟東西全部推到地上,指著張東,大聲吼道:「當日,你們明明告訴朕說趙普那老賊已經死了,說他已經被埋在大理寺天牢之中,後來那大理寺卿王明輝甚至還告訴朕說找到了趙普的屍體,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張東連忙說道:「臣也是聽信王大人之言,以為趙普已死,不料……難道王大人竟然欺君罔上。」

  趙德昭頓時大怒,吼道:「王明輝……來人,去將王明輝給朕押進宮中,朕要親自向他問個清楚。」

  沒過多久,去押送王明輝的大內侍衛又匆匆回來,向趙德昭跪下說道:「啟稟陛下,王大人已經在家中上吊自盡。」

  趙德昭怔了一下,說道:「什麼,王明輝自殺了。」

  張東趁機說道:「陛下,王明輝多半是遺漏在朝中趙普的舊黨,眼下事發,所以畏罪自殺。」

  趙德昭氣得渾身發抖,說道:「他以為自己死了,這件事情朕便不會再追究,張東,你帶著朕的旨意,將王明輝一族全部抓起來,將他們全部給朕殺了。」

  張東哪敢在分明已經爆怒失去理智的趙德昭面前說不,立刻毫不猶豫地說道:「臣遵旨。」

  話音一落,張東便快步匆匆而去,他隱隱聽到趙德昭吼著讓人將宰相李明軒、參知政事呂餘慶和樞密院使李繼勳叫進宮。然後有太監追上來又對他說道:「張大人,陛下讓張大人將殺人的事情交給下面人去做,讓張大人回去,等宰相大人他們進宮之後,商議軍國大事。」

  張東答應一聲,出了宮,叫來自己屬下安排人去殺王明輝一家人,然後又進了宮。沒過多久李明軒、李繼勳和呂餘慶也匆匆進了宮。

  ……

  ……

  祥符國天定三年,二月十九日,宋帝趙德昭下令李繼勳親赴江北,統領京師禁軍五萬,州府禁軍五萬,廂軍五萬,以及從江淮各地湊的五萬水師,總共二十萬大軍向水師統帥文占輝和江南大營統帥孫美石所部十五萬大軍發起進攻。

  此戰歷時半個月時間,因為李繼勳臨時拼湊的水師參差不齊,先於長江之上慘敗於文占輝水師,幾乎全軍覆沒,失去水師運兵,李繼勳學著當年葉塵在的時候攻打南唐時架設的浮橋又沒有成功,導致後續兵力沒有跟上,戰場先後失利,已經渡過大江五萬人被江南叛軍先後殺得殺,降得降。

  至此,短短的不到一個月時間,宋國朝廷不但損失了近近八萬人,而且因為他們手中掌握的水師損失慘重,短時間內竟然失去了再次發兵江南的實力。

  消息傳到開封,趙德昭爆怒,不顧李明軒和呂餘慶的勸阻,下令處死了孫美石和文占輝在江北的所有遠近親戚,只要是稍微占上一些親戚關係的人共一千多人。

  一時間宋帝暴戾之名在大宋境內,乃至整個天下漸漸傳開。

  ……

  ……

  西域,西州回鶻國主宰獅子王這些天心情很不好。準確的說是自他搶佔了沙州,然後勾結甘州回鶻一些部落奪了黑峰山之後,他的麻煩便接連不斷,先是黑峰山丟失,且沙州出城援兵同天慘敗,損失一萬多人。正在他準備發兵報復的時候,他又遭受刺殺,兇手顯示是他的弟弟,然後他的弟弟竟然叛變,內戰持續了一個多月,他弟弟手中掌控的部落勢力被他剿滅大半,帶領一萬多殘兵逃進了南方沙漠之中。緊接著他便得知他弟弟之所以叛變竟然是祥符國暗中派人挑撥離間的結果。爆怒的獅子王立刻便發兵四萬前往沙州,然後計畫中從沙州出發,進犯瓜州,準備對祥符國進行報復,順便將河西走廊這塊肥肉奪到手中。

  據獅子王打探到的消息,瓜州、肅州只有祥符國義勇軍團三萬兵力,另外兩個州城各有五千專門負責守城的軍隊。他派出自己麾下二十騎兵中最精銳的四萬,再加上沙州城還有一萬大軍,由他麾下第一猛將巴圖爾木親自統帥。西州回鶻國雖然有二十萬騎兵,但是七萬騎兵要防守西邊黑汗國,三萬大軍要震懾於闔國,三到五萬大軍鎮守西州回鶻國的老巢,能夠出動五萬大軍對付祥符國義勇軍團,在尋常情況下已經是最大出動量。同樣的,在獅子王看來,對付義勇軍團三萬人,這五萬精銳大軍已經足夠。

  同一時間,西州回鶻境內突然憑空出現一支人數五千左右的馬賊,西域生活艱苦,資源有限,馬賊橫行,這已經是一種常態,甚至各個勢力各個國家軍隊也經常客串一下馬賊。所以,這個消息報告到獅子王的時候,他並沒有重視。只是下令讓就近的部落髮兵圍剿。

  ……

  ……

  沙州城頭,杜拉買提看著城外祥符國大軍透著某種強悍的整整齊齊的大營,臉上沒有任何擔憂,甚至都沒有凝重,有的只是仇恨,他最喜歡的兒子杜拉阿狼在年前黑陽峰戰役中戰死,他最勇猛的兒子杜拉鐵熊帶一萬騎兵去救援杜拉阿狼,結果被對方那恐怖的火藥武器炸成了重傷,至今都是殘廢,一萬騎兵只回來了三千多人。所以,他如今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將祥符國義勇軍團全部殺死,將那個名叫黃東秋的主將和殺死及重傷他兩個兒子的主要兇手石狼千刀萬剮。

  就在今天,獅子王殿下剛剛派人送來消息說已經派了四萬大軍來援沙州,十天左右的時間便會到達,等略一休整便發兵瓜州。不料就在他今天剛剛接到消息的同時,祥符國義勇軍團兩萬大軍突然便兵臨城下,而他派出一直盯著瓜州方向義勇軍團的探子竟然一個都沒有活著回來,所以他在事先壓根就沒有接到任何消息。

  「阿裡木,我們在沙州城還有一萬勇士,糧草也不少,而那黃東秋只帶來兩萬人便來攻城,你說是這黃東秋自大,還是他們以為讓我們吃了大虧的那火藥武器真的有那麼厲害?」杜拉買提轉身向身邊一名眸中有著睿智之色的老將問道。

  阿裡木笑道:「將軍,沙州城內一萬大軍都是跟著將軍征戰多年的百戰勇士,祥符國有那恐怖的火藥武器雖然厲害,但是只有區區兩萬人便想攻城,的確是癡心妄想,漢人兵法中說『攻城之戰當需十倍攻之,五倍圍之』,如今祥符國黃東秋只有我們兩倍的兵力,便敢來攻城,的確是自大的狂妄之徒。」

  杜拉買提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也是這樣想的,更何況巴圖爾木將軍已經帶領四萬狼衛軍向沙州城趕來,我們只要堅持十天的時候,便是那黃東秋的死期。」

  兩人一席對話分析,心中對於守城信心越來越足,阿裡木又說道:「將軍,我們回鶻勇士都是草原戈壁上的猛士,真正擅長的是騎兵野戰。再加上我們若只是一昧的守城,又有上次敗於對方的影響,恐怕對我軍士氣不利。所以,我認為我們守城之餘,可以找機會出城偷襲野戰。」

  「阿裡木所言有理。」杜拉買提道,「阿狼在黑陽峰雖然敗於黃東秋,但據我所知那黃東秋麾下的一個步兵旅差點被打殘。黃東秋能夠拿出手的只有兩萬兵力,而攻城之戰攻的一方死傷最大,我們只要堅持上幾天,黃東秋一方死上幾千人,人數和我們相差不多,不用等巴圖爾木將軍帶援兵到來,或許我們就可以出城將他們打敗。」

  兩個人商討著如何守城,如何出城偷襲,突然城下祥符國軍營之中傳來一陣隻沖雲霄的號角聲,緊接著沒過多久,他們便看到一隊有著四百百名的祥符騎兵衝出城門,在距離沙州城五百步距離之處豎起一根足足有七八丈高的木棍,三兩下挖了一個坑,將這木根埋在了那裡,而那木棍頂頭高高的懸掛著一個以醃製秘法保存頗為完整的人頭。
waterkcl 發表於 2019-5-2 09:06

第1058章 頭顱之戰

  此時,正是正午時風,且天氣晴朗,能見度很好,站在沙州城頭上西州回鶻人距離五百步將這人頭看得一清二楚。這人頭不是別人,正是年前黑陽峰一戰,死在義勇軍團之手的杜拉阿狼。

  沙州城頭之上,杜拉買提瞬間臉色漲紅,雙眸充血,一臉猙獰之色,兩手死死的摳著城牆,看著城外祥符國軍營充滿滔天仇恨和殺機。

  雖然已經知道自己最喜歡的兒子在年前便戰死,距離此時已經數月時間,但是如今看著兒子的頭顱掛在這裡,身首異處,心中的憤怒和傷痛依然難以控制。

  但也只持續了十數息時間,杜拉買提便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等再睜開時,眼睛中的淚水已經消失,神色也恢復了平靜,說道:「阿狼戰死在沙場,誓死不降,是我的驕傲,也是我們西州回鶻所有人的驕傲。我是他父親,我不會讓他白白死的,我會讓這些祥符國人給他陪葬。」

  說到這裡,他突然喝道:「來人,讓哈裡克帶領我的親兵去將我兒的頭顱搶回來。」

  沒過多久,沙州城西城門的吊橋徐徐落下,一隊一千五百人的西州回鶻騎兵轟然聲中疾馳出城,而幾乎在同一時間,城外祥符國義勇軍團大營之中也突然有騎兵出營,顯然黃東秋早有準備,將杜拉阿狼的頭顱掛出來,便是為了刺激杜拉買提派兵出城野戰,以消耗對方兵力,打擊對方士氣。

  雙方距離杜拉阿狼的頭顱所在相差不多,杜拉買提派出的一千五百騎兵是西州回鶻國中精銳中的精銳,騎術極為高明,但這一千五百義勇軍團騎兵的騎術竟然也不比對方弱多少。

  這卻是因為這場事關雙方士氣的沙州城下首戰,黃東秋是勢在必勝,籌謀已久,派出的這一千五百人卻是黃東秋親衛營傾巢而出。要知道他親衛營是從全軍團挑選而出,不論戰力、騎術、射箭等等各方面都是各旅中佼佼者,並且積累的戰功斬首在十人以上,才可以入選。可謂是義勇軍團中最精銳的一個營。由親衛營營長朱振西和副營長席宗林統領。

  朱振西原本是一名江湖獨行巨盜,前年與契丹銀州一戰中,祥符國朝廷發全國民間懸賞令,朱振西以一已之力殺死契丹兵兩百多人,進入善人榜的前三十,後來與石狼、鐘三行、常破刀一起參加祥符軍事學院第一批培訓學習,以優秀的成績畢業,分到義勇軍團成為了一名都尉副連長。去年一年,先是參加西征河西走廊,後又跟著石狼打馬賊,再後來與西州回鶻兩場大戰都有參加,立下了赫赫戰功,由副連長先後晉升為連長、副營長、營長,一年之內榮升三級,雖然與唐興武、石狼、鐘三河、常破刀這四個祥符國新貴還不能相比,但也是義勇軍團的一名未來之星,有名的猛將。

  和石狼一樣,朱振西渴望軍功,渴望升官,渴望封爵。去年正旦大朝會,朱振西差了一點便就能封男爵,遺憾可惜了好幾個月。如今首戰歸他,且還是被選為軍團長親衛營營長的第一次出戰,怎能不讓他興奮和激動。

  裝備部最新研製配發的新式銅號吹出的泛音響徹沙州城外,朱振西帶著他的營,一千五百人每排五十人,陣列上豎起的長槍和戰刀在陽光下銀光閃耀。

  各軍團長的親衛營編制是五個連,比普通營多一個連,作戰中也是以騎兵連為作戰單元,每個騎兵連分成三列,前兩排穿加厚板甲使用一丈四尺長槍,第三排使用加厚加寬的單手腰刀,每個人都身穿防禦中等,重量較輕的鋼板甲,同排騎兵互相間只間隔三尺,連隊之間間隔兩步,前後排相距七步。

  旗手舉著營旗始終跟在營長朱振西身邊,在五個短音接一個長音的衝鋒號聲中,一千五百騎兵同時策動馬匹開始加速,朱振西需要準確的判斷距離,保證在衝鋒的最高速與敵交鋒。目前與敵方間隔四百步左右,他們要保持慢步到兩百步左右,兩百步距離的衝鋒是他們最熟練的科目,難度只在於在速度漸漸加快的情況下如何保持密集陣型。在平時嚴格訓練下,以及豐富的作戰經驗之下,這一千五百名騎兵已經能發動最遠三百步距離的接近和衝鋒。

  平緩的速度帶起雜亂的馬蹄聲,雙方接近到三百步,朱振西的軍旗再次前傾,號手吹出第二聲前進號,朱振西輕輕夾馬腹,戰馬輕輕躍動,開始慢跑。騎兵指揮不同步兵,可以站在後方指揮,但騎兵卻要衝鋒在前,要帶著一邊衝鋒,一邊指揮。

  首戰兩支騎兵都是雙方精銳中的精銳,即使放在整個天下,也是除了如祥符國特種大隊和天衛軍團,以及遼國宮衛軍等少數軍隊之外的精銳,從衝鋒開始,到百步之後的開弓搭箭、快弩發射,嗡嗡啉啉的破空之聲便連綿不斷,使得雙方高空之上的天空都在瞬間一暗。

  戰馬全力衝鋒之中射箭本來就難,還要射得準那便是非精銳騎兵所不能掌握的戰技,自古以來這項戰技馬上民族都要比漢人軍隊更為熟練,事實上單論這一項即使是朱振西帶領的親兵營也比不過眼下的對手,但是他們手中拿著四連發快弩,且是祥符國最新配發改進之後的連發快弩,上箭和發射的速度更是提升了不少,相比之下百步之內西州回鶻一方只射出了兩輪,每個人射出了兩箭,但是朱振西帶的一千五百人卻是射了兩輪八箭,且弩的準性本來就比弓的要好。此外,祥符國一方身上盔甲都是鋼板甲,頭盔都是低眉護面頭盔,防禦能力遠超對方。所以,這次衝鋒之前的對射,西州回鶻人死了一百多人,而祥符國一方只死了十幾人。

  城頭之上,杜拉買提看著自己麾下最勇武的戰士翻身落馬,臉上肌肉不由自主的抖動,咬住牙關,暗恨不已、心疼不已的同時,也是被祥符國精良厲害的武器裝備嚇了一跳,心中禁不住湧現出一陣寒意。原來他只認為祥符國只是擁有傳說中的火藥武器比較厲害,現在看來他是大錯特錯,對方的弓、弩、盔、甲無不要比自己精良太多。他禁不住對自己能夠守住沙州城的信心開始動搖,誰知道對方是否還有他從未見過的恐怖武器裝備。他甚至都開始後悔自己剛才不應該一時衝動,派人出城野戰,去搶他的兒子頭顱。但話說回來,在剛才那種情況之下,雖然下令出城搶他兒子的頭顱是一時的衝動,可是那也不只是他兒子的頭顱問題。要知道他兒子向來是自己麾下大軍中第一勇士,若是任由杜拉阿狼的頭顱就這樣懸掛在城外,對他麾下一萬將士的士氣是極大的打擊。杜拉買提是一名沙場老將,雖然沒有讀過漢人的兵書,但是卻也知道軍隊若是沒有了士氣,或者士氣低落,十成的實力或許也五成都不存。

  實事上,因為對自己盔甲防禦力的自信,朱振西對那些遠遠飛來的輕箭毫不理會,一邊跑動一邊左右觀察著自己這一方的陣列,滿目皆是湧動的馬頭,位於佇列前排的他有效的控制著隊伍,陣列沒有因為這些箭矢的騷擾有任何的混亂,陣列依然平穩。他一聲令下,突然一千五百人兵分兩路,另有七百五十人由親衛營副營長帶領的繞行向西州回鶻騎兵的側後方,顯然朱振西打著全殲敵人的打算。

  緩坡上的馬蹄不再是雜亂的聲響,密集的蹄聲慢慢匯成隆隆的聲音,在朱振西耳中如同仙樂。

  雙方相距很快只有一百步,因為對進的原因,朱振西當做只有五十餘步,平整的陣列如同一道移動的馬牆。

  西州回鶻出城的騎兵將領哈裡克眼見還未短兵相遇,自己便折損了一百多人,不由雙眸赤紅,而且他在瞬間便判斷出對方盔甲的精良遠非他們身上尋常鐵甲可比。要知道他們這一千五百人能夠人人鐵甲還是因為是杜拉買提親兵隊的緣故,尋常西州回鶻騎兵大半都是皮甲,能夠有鐵甲的堪堪只有三分之一。單是這一項差距便直接極大的影響了雙方戰力的對比。

  眼下雙方出動人數大體相同,都是一千五百左右的騎兵,可是一想到等一下必然是一場血戰、苦戰,哈裡克也是果斷之人,當機力斷,一聲呼哨,一千五百兵馬同樣分為兩波,各自迎向向他們衝殺而來的義勇軍團騎兵。而他自己竟然率領五十來名親兵直直衝向戰場最中間懸掛著他們少將軍頭顱的長木棍。

  他已經跟著杜拉買提多年,深知其心中此時的想法,知道即使是自己帶出來的這一千五百精銳騎兵全部戰死在這裡,也必須要將少將軍的頭顱帶回去,否則人死了,頭顱沒有帶回去,那對城頭觀看這一幕的將士的士氣是毀滅性的打擊。
waterkcl 發表於 2019-5-2 09:07

第1059章 完勝

  戰馬疾馳如風,雙方不斷拉近距離,收弓收弩,祥符國一方騎手都是手持鐵槍,且戴著後勤部新配發手套,如今雖然已經快要開春,江南甚至已經有花開苗出,但是沙州城依然寒冷如冬,這種天氣之下手中捏著武器,手都凍木了,必然會影響靈活性。但祥符國一方有了手套,那多多少少必然是不一樣的。

  西州回鶻一方大多數是一種長馬刀,也有用狼牙棒和刀棍的,同樣陣列嚴整的在開始慢跑,但嚴整只是相對於這個時代尋常騎兵來說,相比如今祥符國騎兵陣列嚴整和整齊度便要差了不少,他們的騎兵間隔更寬,兵力不是平均分佈,左中右陣後各有一個駐隊,開始慢跑後便稍稍顯出了散亂。

  朱振西和另外的副營長席宗林熱血上湧,幾乎同時大吼一聲:「三速!」

  又一聲前進號,旗手將營長旗轉圈後前傾,下面連長大聲發令,三角旗槍再次前傾。親衛營兩隊騎兵聽到號音,同時打馬加速,隆隆的馬蹄聲如同天邊由遠而近的奔雷。

  對進之下,雙方距離轉眼只剩下最後百步,只需要短短數息時間。

  「殺!」

  祥符國大軍騎兵按軍例集體一聲大喊,第一排豎立的長槍齊齊放平,緊接著是第二排的長槍。西州回鶻騎兵同樣放平長槍、舉起大刀,雙方都開始了衝鋒。

  後方義勇軍團的指揮臺上,黃東秋拿著望遠鏡目不轉睛的看著戰場,他望遠鏡框子裡面全是奔騰的馬股,馬蹄帶起的泥土草屑四處飛揚,奔騰產生的震動連大軍後方指揮架上都能感覺到。

  對面沙州城頭上杜拉買提張大著嘴,眼睛一瞬不瞬的睜著,屏住呼吸等待碰撞的一刻,剛才遠程攻擊他們吃了虧,在他看來是對方武器裝備太過優良的原因,他相信自己麾下兒郎馬戰近身廝殺絕對比對方要厲害,他期待著自己一方的最終的勝利。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杜拉買提臉色越來越難看。

  密集的陣形讓雙方都無路可退,也沒有絲毫躲避的空間,殺人和被殺只在馬身交錯的一瞬間,這時的個人戰技和騎術已經毫無作用,戰士的勇氣在騎兵戰中得到最大的體現。

  急速的奔跑下,祥符國一方的陣列終於還是不可避免的開始出現曲線,但短短的距離還不足以影響陣型的完整。

  相距五十步,馬速升到最快,雙方以每秒二十米左右的速度接近,朱振西滿臉漲紅,雙眼圓睜握緊手中帶黑色三角標旗的指揮槍,槍頭對準對面的西州回鶻的一名騎兵,這名騎兵滿臉兇悍,手持大刀領頭跑在最前,看起來不是尋常士兵,是一名小頭目,但此人此時也終於有些慌亂,因為他要面對至少兩支長槍的攻擊。

  西州回鶻騎兵前排仍有人在試圖射箭,一撥騎弓射出的輕箭嗖嗖飛來,一百多名祥符國騎兵被擊中,因為良好的盔甲防禦,所以只有兩人跌落馬下,短短距離轉眼即逝。

  「殺!」祥符國騎兵陣同時爆發出嘶聲力竭的最後一聲吼叫。

  轟!

  兩股馬匹的洪流迎面對撞,無數折斷的槍桿和刀刃的斷片飛舞,折斷聲和人馬碰撞連綿不絕,槍刃與鎧甲摩擦的聲音讓人牙根發酸,避讓不及的馬匹互相撞得骨頭碎裂,一些馬匹被撞得飛起,一些則帶著騎手倒地,在地上拼命翻滾。

  最後時刻,朱振西的坐騎也不聽話的往左稍微偏開,不過卻沒有讓他的長槍偏離太多,他始終死死盯著迎面而來的那名敵兵,降低自己身形,在雙方轟鳴的蹄聲中交錯而過。

  下一刻,他感覺手上傳來一股巨大的衝擊力,虎口一麻,槍身瞬間從手中飛脫,那名敵兵帶著一聲慘叫,身影仰天朝後翻去,接著便在眼前一閃而過,淹沒在騎兵海浪之中。朱振西從背後抽出了自己承受兵器——特製斬馬刀。

  祥符國大軍騎兵的密集陣形佔據了優勢,前排一百多名西州回鶻騎兵在第一輪交鋒中被擊落七十多人,剩下的人則穿過祥符國騎兵前排陣線,還不等他們喘一口氣,祥符國一方第二排騎兵牆挺著密集的騎兵撲面而來,鋒利的槍尖在馬匹的加速下如同死神之槍。這批西州回鶻騎兵大多兵刃折斷,或是不及收回,幾乎毫無還手之力,而對面密集和平直的陣列讓他們也沒有往側面避開的空間。

  又一輪人仰馬翻的對決,西州回鶻騎兵再次損失慘重,待第二列祥符國大軍騎兵穿過後,西州回鶻騎兵的陣形一片大亂,碰撞發生的地方堆滿死傷的人馬肢體,兩輪間隔也不過是眨眼之間,西州回鶻後續的騎兵仍然沒有機會和時間去調整自己的方向,正在紛紛減速,第三輪的祥符國騎兵卻不是鐵槍,而是換成了馬刀,又猛衝上來。

  他們依然保持著自己的整齊陣形,手執著厚背馬刀呼嘯而來,借著對衝馬力,不需用力揮舞,只要在錯身而過時握緊刀柄輕輕一揮,就能帶起飛舞的肢體和一蓬蓬血雨。即便前面是成堆的西州回鶻兵,他們也只能一頭撞上去,一百多名西州回鶻軍騎兵被強大的慣性掀得高高飛起,又砸入後面的西州回鶻兵之中。

  西州回鶻兵陣形相對厚實,對這些集中的地方,祥符國騎兵在密集隊形中無法回避,只能硬生生衝上去,即便擊殺了前排的敵軍,自身也要遭受對方後排攻擊,或者便是與同樣不能躲開的對方騎兵撞到一起。後排西州回鶻兵揮舞兵器要攻擊身邊衝過的祥符國騎兵,但祥符國騎兵並不減速,逕自往前繼續賓士,轉眼便錯身而過。陣型厚實處的西州回鶻騎兵則被衝撞弄得陣型大亂,地上翻滾的人馬阻擋了他們的路線,他們不得不降低馬速,這使得他們在交戰中幾乎沒有發揮作用。

  三輪攻擊如同疾風暴雨,狂暴的將西州回鶻軍陣線打得千瘡百孔,留下一地屍骸和傷患,剩餘的祥符國騎兵佇列絲毫不停,如同突然湧起的狂潮轉瞬又遠去,他們繼續往前方前進,百步後慢慢減速再次開始列陣。

  這三輪過後,兩隊的西州回鶻騎兵已經各自損失了近半之多。陣線支離破碎,所有人都處於慌亂之中,完全失去了指揮,但打擊還沒有結束,迎接他們的是一片四連發快弩的急射。

  第四輪騎兵立即又跟上來,他們吹著竹哨,以排為戰鬥單元的呼嘯而過,專門攻擊被割據成五十人以下的小股西州回鶻國騎兵,他們每人都有快弩,同樣也不與西州回鶻兵纏鬥,奔跑中發射完就快速撤離,這麼短的距離和密集程度覆蓋下發射快弩,戰績非常好,西州回鶻軍騎兵落馬慘叫不斷。

  開始退往兩側的祥符國遊騎受到鼓舞,又湊上來騷擾,他們分成小群時聚時散,以快弩和騎弓攻擊西州回鶻軍騎兵,戰場上箭矢破空聲連連響起,更顯混亂。

  方才對撞的地方屍骸遍地,雙方受傷的士兵和馬匹都在拼命掙扎嘶叫,碰撞集中的地方雙方堆疊在一起,一些摔落的雙方騎兵回過神來,抽出匕首或撿拾起附近跌落的武器互相惡鬥起來,連一些負傷的人也互相扭打。

  ……

  ……

  這是西州回鶻騎兵第一次正面對祥符國騎兵對衝,年前石狼與杜拉鐵熊那場騎兵大戰,因為事先埋下的數百埋地雷,根本就不算衝鋒,而是單方面的屠殺,西州回鶻一方從上到下一直以來都認為若是給他們公平的與祥符國騎兵大戰,後者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

  然而,眼下在正面對衝中,面對這樣一支從未見過的騎兵和騎兵戰法,帶著五十人衝向中間杜拉阿郎頭顱的西州回鶻國有名的猛將哈裡克莫名的感到膽寒,特別是這種打法中蘊含的這種幾乎是以命換命的騎兵打法,讓他感到不可思議。他卻不知道這是長期訓練騎兵佇列和紀律要求下的令行禁止,然後在大勢所趨之下,即使有騎兵怕死,也只能往前衝,否則稍有遲疑,沒有被敵人殺死,反而被自己一方後面的騎兵撞死。

  後方沙州城頭杜拉買提面如土色,他們最為依仗和自信的騎兵野戰竟然在同等數量正面衝鋒中慘敗於敵手。不用轉頭去看,杜拉買提便知道他麾下的將士士氣定然衰落了不少。而眼下唯有最後將自己兒子頭顱搶回來,才能夠挽回一些士氣,否則今天派人出去野戰就是一次大錯特錯。

  杜拉買提知道這個道理,哈裡克同樣明白,所以他強壓下心中的震恐,兩眼只盯著那根木棍,縱馬上前,手中長刀連斬,那木棍一截截地矮了下來,伸手取過杜拉阿狼的頭顱,寒進早已準備好的皮袋之中,哈裡克打馬而回。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自己分向左右的兩支騎兵已被祥符國擊殺超過一半,若非帶出來的都是悍不畏死的勇猛精銳,此時說不定都已經潰敗。
waterkcl 發表於 2019-5-2 09:08

第1060章 破城與陷阱

  此時,已經有一支祥符國騎兵向哈裡克他們衝了過來,哈裡克也是一員悍將,大吼一聲,長刀施展開來,舞得風車一般,連接劈倒向他衝來數名祥符國騎兵,居然讓擺脫了這支騎兵的糾纏圍堵。

  朱振西立即注意到了這員悍將,一拉馬頭,從一側繞了過來,不聲不響,手中特製斬馬長刀劈向哈裡克。

  當當當連聲響起,雙方交錯的瞬間,兩人手中刀已是碰擊數次,哈裡克虎口發麻,手中長刀幾欲脫手而去,心中大駭,所幸兩人雙馬交錯,已是擦身而過,鼓起餘勇,哈裡克硬生生地擠出一條通道,就要向著城門狂奔。

  連接劈倒幾名沙州騎兵,朱振西調轉馬頭,眼見哈裡克縱馬逃去,不由大怒,身體猛的站起,在馬上縱身一躍,身法展開,身體瞬間如弩箭一般以人刀合一之勢向哈裡克劈了過去。

  哈裡克聽得身後破空異響,突然取弓,猛的轉身,連珠箭響,直直向半空中的朱振西射去,三箭首尾相接,又快又準。

  朱振西一驚,於半空中一聲大喝,手中戰刀於半空中由劈改成橫面,電光火石間剛好擋住了這三箭,但是他本來向前勢不可擋的身體也控制不住落了下去,此時他的戰馬也追了上來,他重新落在馬上,但是這一耽誤,那哈裡克卻已是去得遠了,不由大怒,指著哈裡克的背影破口大罵。

  主將逃離戰場,剩餘的西州回鶻騎兵士氣頓時消散大半,紛紛縱馬而逃,朱振西未能看住杜拉阿狼的頭顱,又未能殺了對方主將,心中握著怒火,帶著麾下親衛營的人馬仗著馬快,快弩的犀利,一一追上去,在城頭杜拉買提等西州回鶻將士的注視之下,全部斬殺。

  但是就這樣,朱振西依然很是鬱悶,因為他不但沒能看住杜拉阿狼的腦袋,連對方的主將在與他單打獨鬥中竟然逃走了,要知道他本身可是一名一流武道高手,由此看來西州回鶻有名的武將勇士,馬上廝殺也不可輕視。

  朱振西垂頭喪氣地回到營中,自向黃東秋請罪!

  黃東秋笑道:「同等兵力正面交戰,幾乎全殲敵軍,敵主將狼狽而逃,我軍死傷不過百多人,朱營長何罪之有?至於那逃走的敵將既然進了沙州城,那便是進了我們籠子的鳥,遲早也會被我們殺死。而杜拉阿狼的腦袋被西州回鶻人拿了也就拿了,杜拉買提以為憑此可以激發他們士兵的士氣,但那也要看是在什麼情況之下,我們若是能夠將他們打得一直處於下風,他們看見心目中的昔日的勇士頭顱只會讓他們越加對畏懼我們。」

  ……

  ……

  哈裡克單騎逃回沙州城中,拿下皮袋,遞給了杜拉買提。

  杜拉買提將兒子的頭顱抱在懷中,始終沒有拿出來看一眼,也未掉一滴眼淚,心中只想將黃東秋和義勇軍團的所有人殺了,給自己兒子報仇,吩咐人找城中工匠給兒子雕一副身子,好身下葬之後,他便又上了城頭,開始指揮城防之事。

  待杜拉買提上到城頭,沙州城的攻防戰正式展開。

  杜拉買提與阿裡木,以及所有的西州回鶻士兵顯然和他們低估義勇軍團騎兵戰力一樣,遠遠低估了義勇軍團攻城的能力水準。特別是那些他們從未見過的攻城器械,攻城車,巢車,猛衝車,巨型的投石車、巨型弩槍等等,讓沙城城頭西州回鶻人看得眼花繚亂,心驚膽顫。

  火藥包、弩槍、箭雨、爆炸、火光、鮮血、殘屍構成了接下來兩日沙州城的主旋律,深懷喪子之痛的杜拉買提雖然在野戰之中是員猛將,但是卻是第一次組織守城,他們甚至連各城頭之間聯絡指揮的手段都沒有,更別說精通守城,還好用來守城的滾木、油鍋、箭矢等物還算準備充分。杜拉買提奔走在各個城牆之上,拼盡全力的組織守城,兩天下來嗓子喊的嘶啞,但城頭的形勢越來越差,特別是祥符國火藥包集中一個地方發射,那塊城牆已經搖搖欲墜,他下令強行聚集了城中百姓來修,可是一時間連材料都無處尋找,後來聽了阿裡木的意見,拆了城中房子修城牆,可是這種事情不是專業人士去做,修出來的城牆可想而知。

  實事上,這兩天之中,祥符國的士兵從未靠近城牆五十步之內,全靠遠程攻擊消耗城頭守軍兵力,轟擊著城牆。顯然黃東秋根本不願意讓自己的士兵損耗在攻城之戰中。

  讓杜拉買提氣得恨不得要吐血的是,他們城頭遠程攻擊根本打不著城外義勇軍團,而城外義勇軍團各種遠端攻擊又不斷對他們造成死傷,可他們又不可能退下城牆,撤回城內去。所以,沙州城上,傷痕累累不說,多處地方已被砸毀砸塌,城牆四周,鮮血凝固,一片片的紫黑色讓人觸目心驚。

  第三日,二十架巨型投石機發射火藥包集中繼續向兩天前選擇的那塊城牆進行轟炸,中午時分,那塊寬足足六七丈的城牆終於倒塌。

  「這些西州回鶻人還真不會守城啊!本想著至少需要七天時間才能破城,不料不到三天時間便城破了。傳令,遠端攻擊全力壓制,兩個騎兵旅開始向缺口發起衝鋒。步兵隨後跟上。」黃東秋站在指揮高臺之上,收回望遠鏡,有些感慨的下達了全面攻城的命令。

  令旗揮動,戰鼓聲中,義勇軍團騎兵在前,步兵在後,對沙州城發起了衝鋒。

  「將軍,城牆破了,我們的人手根本擋不住,趁著主力猶在,我們從東城門撤軍,與巴圖爾木將軍匯合之後,再殺回來!」

  第一日城下雙方人數對等的騎兵野戰幾乎全軍覆沒,然後接連三天遠端挨打,特別是火藥包爆炸的那種震懾和殺傷威力,早已幾乎將西州回鶻人的士氣和戰意消磨一空,杜拉買提也沒有被仇恨蒙蔽,果斷下令撤走。

  東城很快失守,祥符國士兵不斷攻城進中,與此同時,西城門匆地打開,杜拉買提帶著八千多大軍衝出城門。

  義勇軍團兵力有限,本來就做不到四面圍城,西邊更不是重點。只是安排了一個營的步兵在西城外警戒,眼見出城的敵軍足足有八千多人,且全部是騎兵,營長立刻下令結結陣嚴防死守。

  義勇軍團軍隊不主動攔截,杜拉買提自然不會蠢的對方沒有擋住所有去路的時候主動去發起進攻,而是帶領大軍繞開這個營,從另外一邊逃竄而去。

  這位營長看著杜拉買提帶人離開,微微一笑,說道:「來人,向軍團長報告,就說敵人已經上鉤。另外燃起狼煙,給副軍團長報信。」

  一隊準備多時的傳令兵迅速縱馬向東邊的黃東秋主力所在而去。

  黃東秋自去年入冬以來,便帶人開始研究作戰計畫,整整一個冬天作一份計畫,不光是將沙州境內,乃至西州回鶻地形路線研究清清楚楚,而且制定了一份極為詳細的連環計。

  駐守在沙州城西邊的這個營難道真的只是警戒?自然不是,他們的作用是有意無意的將其他幾個路口擋住,讓開某一個路口,迫使杜拉買提只能帶領軍隊按照黃東秋計畫好的路線逃走,並且到達黃東秋給他們設計好的第二個戰場——沙坡溝。

  義勇軍團編制六旅三營——三個騎兵旅,三個步兵旅,一個工兵營、一個偵察營、一個親衛營,總計三萬兩千人左右,平時兩個旅一萬人駐守在肅州,其他四個旅和三個直屬營都駐守在瓜州,因為在年前祥符國各州、縣先後組建了城衛旅或者城衛營,不用再顧及瓜州和沙州城防問題,所以這一次黃東秋是傾巢而動,沙州城下是兩個騎兵旅和兩個步兵旅外加一個偵察營、一個親衛營和工兵營的兩個拋石機連。另外一個步兵旅和一個騎兵旅,及工兵營的另外兩個新成立的連隊,總計一萬餘人卻已經提前悄悄的在沙坡溝,由副軍團長耶律寒夜帶領設好了陷阱。

  圈套已經設好,就等著魚兒上鉤了。如今祥符國上下軍事戰略思想就是以最小的代價最大程度的消滅敵人,所以將杜拉買提逼出沙州城,避免義勇軍團攻城戰中無謂的死傷,本就是黃東秋計畫中的第一環。

  黃東秋有信心用一萬人布下陷阱,且妄圖阻攔甚至消滅杜拉買提八千多精騎,除了對自己兵馬戰力的自信之外,另外一個依仗卻是最新配發至各個軍團的兩種新式武器——百發弩戰車和鋼弦弓。

  以前連弩已經出現,但最多就如祥符國四發快弩,已經是已知的極限,眼下能夠一次性射出百支弩箭的恐怖武器剛剛裝備,按照軍樞部的要求並且組建了百發弩連,然後進行了一定的訓練,如今黃東秋也有檢驗這個東西到底威力如何的打算。另外鋼弦弓比尋常硬弓射得更遠,特別是拋射威力極大,用好了同樣是一大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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