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明星] 全球影帝 作者:黑心火柴 (連載中)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2-1 15:30
第一百九十章 他在心裡建了一座城

  「那陸醫生,您是研究哪方面學科的呢?對心理也有研究,您非常地博學啊。」

  林悅竹把藥單轉到自己的方向,看到自己的筆跡被劃了幾道,下面同樣是醫生獨有的簡寫筆跡把藥單做了修改。

  陸澤把雙手舉高,在陽光的照射下可以看清雙手的紋路脈絡,只是看著因為拍《拳王》而留下的老繭,讓他有些可惜地砸吧砸吧嘴。

  「一雙拿著手術刀一點都不會抖的手......這麼糟踐了,真是可惜,哦!你是問我學什麼的對吧?」

  把手放下,雙手杵在桌子上,拿起茶杯輕輕搖晃,陸醫生低頭看著杯底的不斷旋轉的茶葉渣子,頭髮因為沒定髮膠,低頭時掉落下來,被他再次扶了上去,喝了口茶,抬起頭,笑容還是那麼溫暖。

  「我是本科學的臨床醫學,研究生的時候專修的外科,博士走的是MD,博學不敢當,只是對醫學的各個學科有所涉獵,之前我也聽說過您,斯坦福心理學博士學位,自愧不如了。」

  林悅竹一點不驚訝於陸澤聽說過自己,從副人格的學歷來看,主體一定是填補了「醫生」的人生經歷,完善了整個時間軸,以維持副人格的穩定性,不會因為有不懂的地方從而導致副人格的坍塌。

  至於為什麼主體的陸澤並不認識自己,這也很正常,這得講到一個時間遺忘性的概念。

  很多多重人格患者的副人格都是一個主體完全陌生的人,就比如一個主人格本身說話帶著濃重的方言,根本改不掉,但副人格卻是普通話流利得飛起,且當主體掌握身體主動性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會說普通話。

  為什麼會這樣?就是遺忘性搞的鬼,或者說是信息碎片化,在心理學方面來講,就相當於把多餘的,對自己無用的信息塞進了垃圾桶,但就這麼一堆垃圾信息,在某些特定的時間或者場合,拚一拚就拼成了一個真實的「人」,可不可怕?

  「不能這麼講,畢竟國外和國內的環境不同,倒是我十分好奇,陸先生您當時在哪裡高就呢?」

  「那裡能算上什麼高就,在陸軍總院外科做系主任而已,沒您生活來得輕鬆,每天只有無休無止的病人,和一台又一台的手術。」

  陸醫生端著茶杯,轉身看著身後的擺放著的一架鋼琴,陽光照在臉上,金色的,刺眼,卻讓陸醫生情緒十分激動。

  沈靖寒已經被嚇壞了,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你能想像一個非常熟悉的人,你把他當做子侄,可他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到底有多恐怖嗎?

  拋去沈靖寒在經紀人領域的風生水起,其實離開了這一榮譽她不過只是一個修養好、保養的也好的普通女人,儘管她情商高得可怕,但到害怕的時候,她依舊和一個普通女人沒有任何差別。

  林悅竹沒有看到陸醫生的表情,只是低頭沉默著,大腦在瘋狂地運轉,最後還是沒忍住,問了陸醫生一句。

  「算上陸先生本人,老人、醫生、室內設計師,已經是四個人格了,我很不理解,為什麼你們都叫陸澤?」

  「誰告訴你我們是不同的?」

  「陸先生今年二十八歲,您能混到外科主任估計年齡也在四十歲往上走吧?老人就能不用說了,只剩下一個設計師我不知道年齡,但估計也不會小,在時間軸上有著本質的不同,這不對嗎?我倒是挺好奇陸先生是怎麼維持你們的形象不坍塌的,畢竟連老人的人格都能創造出來,心態年齡的要求是非常高的。」

  茶水喝完了,陸醫生轉過身,把茶杯重新放回茶盞裡,拽了幾張紙抽擦拭了一下桌上的水漬,把紙團扔進垃圾桶,對林悅竹搖晃了幾下手指。

  「不不不,我們是相同的,我們有著共同的母親,共同的父親,同樣有著疼愛的妹妹,我們的思想再怎麼轉變,根源也是相同的,林醫生,我非常尊重你在心理學上的專業水平,但是我們本身要你比想像的複雜的太多,所以別費心思去猜了。」

  「可你在給自己開藥,這點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你會想著要消滅自己呢?」

  「消滅自己?我只是想證明你根本做的就是無用功,別白費力氣了,這件事還得讓陸澤自己解決,別人?幫不了他。」

  「你還是說的陸澤,而不是『我』,所以你們還是不同的,只是你們不願承認?或者是怎麼樣?」

  「正山小種,金駿眉......不錯,還有嗎?我想再來一杯。」

  林悅竹聽到陸醫生的話,聳了聳肩膀,打了內部座機,讓助理泡好後端過來,拿過茶壺,親自給陸澤倒了一杯,重新坐下後,手掌拖著下巴,興趣盎然的準備聽陸醫生的解釋。

  「哈~我們是共同的,只是我們討厭他,很多人都討厭他,沒有幾個人喜歡他。」

  「你是說......很多?方便告訴我有多少嗎?」

  「砰!」

  陸澤突然猛地站起身,雙手使勁拍在桌面上,發出咣的一聲巨響,把茶杯都給拍倒了,茶水流了一桌子。

  「跟你有關係嗎?我他媽警告你,別他媽自找不痛快,不然......我會剁了你,和你的父母、老婆、孩子,你想知道這是什麼滋味嗎?」

  這不是演員陸澤,也不是醫生陸澤,這點林悅竹可以肯定,如果說演員陸澤的氣質十分穩重、大氣,醫生陸澤就是溫柔、和善,而眼前這個陸澤,眼神就跟蛇一樣,特別地陰毒且凶狠,最重要的是格外暴躁。

  沈靖寒和林悅竹都被嚇了一大跳,這裡個房間裡只有他們三個人,而且他沒也想著在自己辦公室裡準備點什麼防身武器,看了看這個一米八多大個兒,二百來斤的壯漢,林悅竹果斷慫了,舉起雙手與肩膀平齊,苦笑著搖了搖頭。

  「好吧,我錯了......」

  「不不不,沒事,他的話你不用在意,放輕鬆林醫生,抱歉,嚇到你了吧。」

  陸澤再次坐在座位上,僅僅憑借氣質,林悅竹就能分辨出來,陸醫生重新佔據了身體的主導地位。

  「沒關係,只是他可夠凶的。」

  「殺了七十多個人的在逃犯,這個性格很正常,我其實很討厭他,畢竟我的職業是救死扶傷,而他?只是個沒人性的劊子手,當然,他也沒在現實裡殺人,你不用報警,告訴你其實也無妨,算上我,加上一個外來的傻子姑娘,加上陸澤本身,一千二百六十八個人。」

  「多少!!??」

  林悅竹都嚇蒙了,他曾經見過一個女孩有五重人格,別以為五個很少,那女孩都被其他四個人格折磨的自殺兩回了,那種痛苦不是正常人可以忍受的。

  他有做好今天要破個記錄的準備,但一千多個人?陸澤特麼是把小區搬腦子裡去了?

  「你沒聽錯,所以我說這件事你管不了,唉......時間不多了,有個朋友看你的鋼琴手癢了,想彈一首,介意嗎?」

  林悅竹腦子很亂,一千多個人?開玩笑呢嗎?而且就剛才出來那個殺人犯的樣,怎麼可能對陸澤有益處?萬一跑出來溜躂一圈,沒意思了殺個人玩怎麼辦?

  「我不介意......」

  「你來彈吧,之前一直吹噓你彈琴有多厲害,我聽聽。」

  「沒問題朋友。」

  優雅的男人坐在琴凳上,心痛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鄙視地看了看這架只能算一般的鋼琴,挺直了腰板,彈起了曲子。

  這首曲子沈靖寒和林悅竹都沒聽過,很哀傷,帶著淒涼,似乎這位會彈鋼琴的陸澤心裡有著說不出的苦楚。

  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這個優雅的男人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邊,陽光照射在他身上,他閉上眼睛,感受著溫暖,轉過頭,看著坐在辦公桌前的兩人。

  「知道我們為什麼討厭他嗎?他在心裡建了一座城,或者說是一座牢房,裡面沒有時間、空間、生死這些概念,我們就在裡面等啊等啊,等一個可能永遠不能到來的結局,裡面的人,有的瘋了,有的還在等一個見不到的人,甚至想死都死不了,你說我們怎麼可能不討厭他?對吧?」

  他走到辦公桌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朝林悅竹伸出手,林悅竹一愣,然後匆忙跟他握了一下。

  「唉......可能以後我們不會見面了,還是很謝謝你能把琴借給我,謝謝。」

  「不用謝......」

  「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陸澤,一位鋼琴師,很高興認識你。」

  「同樣很高興認識你。」

  「那再見?」

  「再見......」

  陸澤閉上眼睛,房間裡沒有了聲響。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2-1 15:32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成也系統,敗也系統

  傍晚的陽光金黃,窗簾雖然拉著,但是留下了一條縫隙,陽光從縫隙中擠出,照射在陸澤的眼睛上。

  猛地坐起,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被子和身下柔軟的床,他起身穿上鞋,推開小單間的門,發現他還沒有離開林悅竹的工作室,沈靖寒也沒有。

  沈靖寒坐在工作室的大廳裡,雙手快速敲擊著筆記本電腦的鍵盤,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一轉頭,看到陸澤,露出微笑。

  但陸澤是演員,他能看到沈靖寒眼裡的擔憂,心中一沉,拉開沈靖寒對面的凳子坐下,助理給陸澤端過來一杯水,陸澤翹起二郎腿,端著水杯,看向窗外,現在是晚高峰時段,路上已經堵起一條長龍。

  「睡得舒服嗎?」

  「還好。」

  聊天暫停,沈靖寒看著陸澤,陸澤看著窗外,一切都變得靜悄悄的,陸澤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眼角,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忍住。

  「我是不是......在妳面前犯病了?」

  「沒有,只是聊到一半你睡著了,看你睡得挺香的,就沒捨得叫醒你,給你挪到床上,讓你接著睡了。」

  這是沈靖寒和林悅竹研究出來的結果,兩人決定這件事暫時不告訴陸澤,畢竟這是一千二百多個人格,如果真就這麼告訴了陸澤,只能給現在精神狀態就極不穩定的陸澤帶來更大的打擊。

  一千二百多個啊.....林悅竹都被嚇尿了,甚至開始懷疑陸澤的腦袋利用率是不是百分之百,多大的腦子能承載一千多個人的思想?

  這件事就算陸澤有心理準備,他們也要緩緩地對陸澤告知具體情況,以保證陸澤可以在還算平穩的心態中慢慢接受這件事,並開始治療。

  至於怎麼治?林悅竹也不知道,鬼知道該去怎麼治療一個怪物,已知的全球多重人格患者,最多人格為二十二個。

  但現在陸澤刷新了這個記錄,而且是遠遠超越了二十二這個數值,是原本第一的五十七點六倍之多,讓林悅竹一點頭緒都摸不著。

  或許,今晚林悅竹要和他在斯坦福的教授聯繫了。

  沈靖寒的話陸澤並不相信,她在撒謊,因為她眼中的憂慮沒有消失,而是有著逐漸擴大的趨勢,但陸澤沒有去追問,畢竟已經從沈靖寒這裡找到了答案。

  「這幾年......一直是這麼過來的嗎?」

  「什麼?」

  「就是......為了提高自己的表演水平而去模仿其他人,一直是這麼過來的嗎?」

  「嗯。」

  沈靖寒的情緒忽然有些激動,陸澤可以看到她的眼睛迅速紅了,泛起了晶瑩的光澤,她轉過頭,不去看陸澤,長髮遮擋了她的側臉,以至於陸澤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只是從她輕輕吸鼻涕和有些顫抖的聲音中,陸澤得知,她現在很難過。

  「你為什麼把自己逼得這麼緊?我知道你扛著家庭的擔子,可現在擔子你可以輕鬆扛的起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折磨自己?我和公司也不用你進步的速度這麼快,你已經演技在當時已經穩勝絕大多數的年輕演員了,你可以慢慢錘煉自己的表演水平,跟所有的老演員一樣,沒人會要求你在二十幾歲的時候就有老戲骨的水平,你為什麼就不能讓自己活得輕鬆一點呢?」

  陸澤沉默,低頭看著水杯,雙手覆蓋在杯身上,感受水帶來的溫熱,想了很久開口。

  「或許是源於嫉妒吧......嫉妒別人比我強,嫉妒別人比我名氣大,嫉妒別人比我賺的多,總之我的心眼很小,我希望他們有的,我都有,我也得有。」

  「可你有著足夠的時間去慢慢獲得你想要的東西,為什麼非得急於一時?」

  「在他們那樣的歲數,獲得他們那樣的成就,這讓我......興奮不起來。」

  「抱歉陸先生、沈女士,林醫生和客人聊好了,為了您和他人的隱私考慮,我需要幫你們拉一下屏風。」

  助理打斷了兩人的交流,拉過白色的屏風擋在兩人身邊,房間門被推開,兩人聽到林悅竹和一個女人的交談。

  「沒關係,張小姐您回去多休息,保證充足的睡眠就好,不要想太多,事情的起因、發展、結果都是有緣由的,這是注定的,是不可能被打破的,好,那我就不送您了,我還有客人,嗯,路上注意安全,再見。」

  助理把屏風折疊好,推到了一邊,林悅竹走過來,坐到陸澤身邊的椅子上,雙手交叉放在腿上,問向陸澤。

  「休息得怎麼樣?」

  「還好,挺不錯的。」

  「那就好,我喜歡睡比較軟的床,所以還挺擔心陸先生喜歡睡硬床的。」

  「所以我的病可以確診了?精神分裂?」

  「嗯......很複雜,精神分裂的種類包含了太多,它有很多種表現類型,並不單指一種問題,而是一個大類別,就像腿部疾病和頭部疾病都是外科一樣。」

  「所以我是多重人格?」

  「暫時來說......是的,但是陸先生您也不用太過於緊張,其實我們每個人都不會只有一個人格,就比如我們在家是一個樣,出席重要場合時我們又會換一個樣,其實每個人都存在著其他人格,這不是特例,只是有人表現了出來,而有些人選擇了隱瞞,這不是什麼重大疾病,比如癌症、白血病之類的絕症,是可以治療的,放輕鬆,配合我的治療,一定會有好轉的。」

  「好吧。」

  陸澤點點頭,喝了口水,沒有說話,沈靖寒也勉強管理好了自己的情緒,把筆記本合上裝進包裡,對林醫生笑笑。

  「時間不早了,耽誤了林醫生你半天的時間,不好意思了,那我就跟陸澤先離開了,後續有情況的話再跟你反應。」

  「沒關係,這都是正常的,藥已經買完了是吧,正常服用就好,多注意,多觀察,如果有藥疹和不良反應,及時停藥,去做檢查,我就不送二位了,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下到地下車庫,遠處傳來車門關閉的輕響和引擎啟動的轟鳴,陸澤幫沈靖寒拿著電腦包,沈靖寒挎著紅色的小包,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咚咚咚的倒是悅耳。

  「對不起......一直以來除了工作,我對你的關心太少了。」

  沈靖寒的情緒再次起了波動,直到林悅竹給陸澤定性之後,她第一反應就是,完了......可能陸澤.......再也做不了演員了。

  陸澤是喜歡做演員的,從《我團》到《大佬》,連續六部影視劇的高強度拍攝他都能扛得下來,如果不是發自內心的熱愛,早就應該到了倦怠期,而且在拍戲的同時,他還給自己的肩膀上增加擔子,加班去做模仿練習,這就是對拍戲著迷到了骨子裡。

  現在沈靖寒一切過錯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她覺得,如果她能關心一下陸澤的生活,哪怕一點點,估計也不會釀成現在這樣的結果。

  一個演藝界的新星,一個熱愛表演並且極具天賦的年輕人,毀在了自己手裡,於公,這是她作為經紀人的失職,是她多年從事經紀人行業以來犯下最大的錯誤。

  於私,她把陸澤看成自己的子侄,卻沒在生活中對他有過多少關心,從沒問過他累嗎?也沒問過他哪裡不舒服,現在他成了精神病,沈靖寒良心難安。

  手背抹去眼淚,她都不敢去看陸澤,只是低頭抽泣,朝著停車的位置走去。

  陸澤也不像他表現的那麼冷靜,前途被疾病毀了,他能不難過嗎?只是看著逐漸崩潰的沈靖寒,他知道這件事跟沈靖寒沒有任何關係。

  成也系統,敗也系統罷了。

  右手放在沈靖寒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幾下,他一言不發,陪著沈靖寒走下去。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2-1 15:35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主人格?副人格?課程?生活?

  林悅竹到底也沒用陸醫生改的藥單,誰敢相信一個副人格說的話啊!林悅竹覺得,陸澤也就是看過幾本心理學和藥劑學的書,來填補了陸醫生的知識儲存量,當不得真,萬一要是吃出毛病了,這就成醫療事故了。

  昨天在陸澤睡覺的時候,沈靖寒就已經把藥買來了,回家後,陸澤服用了適合的劑量後,就睡了過去。

  畢竟是要三分毒,更何況是治療精神類的處方藥,在第二天早上清醒過來之後,陸澤就感覺腦子混漿漿的,十分昏沉。

  這是正常的現象,在說明書已經有了標注,這類藥物的副作用都很大,陸澤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沒有太在意。

  走到衛生間裡,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一抬頭,卻發現玻璃的左上角貼著一個便利簽,擦了擦臉,把便利簽輕輕拽下。

  「早上好......」

  陸澤臉色十分難看,但昨天林醫生已經告訴了他,要控制情緒,不要太過於激動,不然可能會讓情況變得更糟糕。

  深呼吸調整了呼吸和心跳,手輕輕一用力,把便利貼捏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裡,像往常一樣洗漱,回到房間裡讀書。

  「咚咚咚.......」

  推開門,沈靖寒和王梓萱站在門口,見到陸澤跟平常沒什麼兩樣的站在自己面前,鬆了口氣,陸澤側過身子,讓她們進入房間。

  作為陸澤的貼身團隊,沈靖寒曾問過陸澤信任誰,陸澤不假思索的回答了這個問題,他信任王梓萱。

  作為陸澤的助理,王梓萱今後也會照顧陸澤的日常起居,現在是非常時期,陸澤患病的消息只有沈靖寒、王梓萱、還有公司高層知道,其他人則全部隱瞞。

  「陸哥,我給你買了粥,你吃點吧。」

  「放那吧,我待會吃。」

  王梓萱面部神經有問題,唯一能表現出來感情的,只有一雙大眼睛,看著陸澤,充滿了擔憂,作為跟在陸澤身邊最久的人,她把陸澤拍戲時的狀態看在眼裡,但除了刻苦的精神,陸澤只有在拍攝樹先生的時候才表現出了一次極其反常的狀態。

  但當時陸澤得了重感冒,她還以為陸澤是被感冒影響的,而且陸澤第二天又恢復了正常,她就沒放在心上,現在陸澤病發,她的內疚絲毫不比沈靖寒弱。

  沈靖寒過去摸了摸陸澤的頭髮,有些緊張的問道:「怎麼不吃飯?哪裡不舒服嗎?」

  「沒什麼胃口,吃藥吃的,有點噁心,正常現象,不用在意,正好我要減肥,少吃點就少吃點吧。」

  陸澤這麼說了,兩人就沒強求,沈靖寒在陸澤家坐了兩個小時,因為還有工作,就率先離開了,而王梓萱則到了晚上被陸澤攆走了。

  她不能在這兒過夜,有一部分原因是怕傳出什麼緋聞,她還沒有男朋友,不能讓她沾上這個包,第二......陸澤傷害到她,不是自己,而是身體內的其他人格,有些人格有多變態,只有陸澤自己心裡知道。

  .......

  半夜十二點,陸澤坐在客廳裡,把煙頭熄滅,看著電視裡播放的無聊節目,他對睡眠有了恐懼感,他不想睡。

  給帶冰塊的酒杯裡倒了一杯威士忌,一口悶下去,他已經喝了很多,大腦開始眩暈,他渴望醉一次,因為系統並不能改善身體情況,如果自己睡著了,進入了系統空間,其他人設掌握身體,這副身體也是醉的,到時候醉的站都站不穩,就不可能讓變態的副人格出去做壞事了。

  漸漸地,他醉眼惺忪,有了嘔吐的慾望,趕緊衝到衛生間,抱著馬桶開始嘔吐,把胃放空之後,擰開花灑,冰涼的水澆在頭上,但眩暈感更嚴重了。

  坐在地上抬起頭,他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但這很奇怪,因為坐在地上時,陸澤根本達不到鏡子的高度,自然不可能反射出自己的身影,而鏡子中的人,卻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眼神冰冷。

  「所以你寧願把自己身體搞廢掉,也不願意讓我們出來嗎?」

  冷水澆在頭上,陸澤擦了一把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冷笑了一聲。

  「這是我的身體,我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管我?就算玩死我自己,你們也別想出來,哪怕一秒鐘。」

  「呵......誰說這幅身體是你的?」

  「放你媽的屁!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別想了,我知道你是誰,你不就是做傳銷的我麼?想給我洗腦?門都沒有!」

  坐在地上的陸澤笑容嘲諷,鏡子裡的陸澤笑容同樣如此,甚至比外面的陸澤更加放肆和誇張,笑容都變得扭曲了,雙手放在折射在鏡子中的鏡子框上,腦袋開始往外伸,直到貼在玻璃上,陸澤可以聽到咚的一聲悶響。

  「陸澤,你和你的心理醫生把我們叫做副人格,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會不會......你也是個副人格呢?」

  「去你媽的!」

  這句話誅心!直接戳穿了陸澤的心裡防線,他猛地站起來,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咆哮,額頭的青筋都鼓了起來,面容猙獰,這讓鏡子中的陸澤笑得更開心了。

  「你是誰?你是所謂的主人格?不,你不是,你跟我們一樣,是假的,這幅身體的主人根本不是你,我們是一樣的,你從城裡逃了出來,卻不救救我們這幫難兄難弟,裡面好冷的,你忘了嗎?風刺骨地涼,像刀子一樣,你在外面活得瀟灑,我們可是很嫉妒的......」

  「不可能!你他媽在撒謊!老子從小到大的每一件事都記得清清楚楚......」

  「誰他媽不是?我媽也叫李玉梅,我爸也叫陸衛國,我妹妹也叫陸楠,你看.....我也記得呢,我們有什麼區別?兄弟,白天玩夠了,晚上讓我們也出來放放風唄?大家的怨氣都很大,說你不夠朋友,你說怎麼辦?」

  「不可能的!老子知道你最擅長洗腦!你別想著我會他媽信你的鬼話!這就是我的身體!我就是我!」

  「哈哈哈哈哈......看把你嚇得,你看看你這慫樣,對,你就是你,哈哈哈哈哈,你知不知道你害怕的樣子到底有多搞笑,看看你的臉,這麼脆弱,被我嚇唬一下就不行了?」

  鏡子裡的陸澤笑得肚子都疼了,左手抱著肚子,右手指著鏡外的陸澤,笑得眼淚直往下淌,隨後倒在地上滿地打滾。

  陸澤的臉色發青,雙手死死地握拳,骨節都已經捏的發白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恨不得把他殺掉吃了。

  突然鏡中的陸澤瞬間停止了笑容,躺在地上,側身朝著鏡子外的方向,眼睛瞪得很大,像是電影裡的鬼一樣。

  「好了,不跟你玩了,反正再有幾個月,演員這節課程就結束了,到時候你還是得回來,兄弟......我們在城裡等你。」

  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右胳膊掄了兩圈,輕輕彎腰,把右手放在左胸前,做了一個西方的貴族禮儀,隨後轉身,跳著恰恰舞步,時不時轉個圈,輕佻地消失在陸澤的視線中。

  ......

  鑰匙輕輕擰開門鎖,發出卡噠的一聲響,王梓萱從門外伸出頭,朝屋裡張望了兩眼,屋裡的窗簾都是拉著的,十分的昏暗。

  輕輕走進屋子裡,脫掉鞋,她沒有見到陸澤的身影,拎著早餐輕輕喊了一句。

  「陸哥......」

  沒人回應,情況很不對勁,突然王梓萱聽到了一些聲響,注意力全部放在聽覺上,她聽到臥室裡的傳出,咚......咚......咚......的聲響,聲音不大,但十分有節奏。

  輕腳走到臥室門口,推開門,下一刻手上的早餐掉在了地上,陸澤喜歡喝的粥還帶著很高的溫度,現在撒了一地,燙到了王梓萱的腳面,她也沒有一點感覺。

  她看到,陸澤面對著牆,眼睛瞪得很大,一低頭,額頭就嗑在牆壁上,發出咚的一聲輕響,他像是沒有感覺一樣,再抬起頭,再低頭,嘴裡反覆念叨著什麼。

  「我就是我......這是現實.....不是課程.......」

  「陸哥!!!!!」

  一聲歇斯底里的淒厲慘叫驚醒了這座沉睡的城市,新的一天到來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2-1 15:37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最黑暗的日子

  輕輕推開房門,林悅竹已經對房間中的淡淡發霉味道習以為常了,現在房間也不用換鞋,皮鞋在地磚上走出噠噠的脆響。

  本來太陽就已經落下山了,屋裡還拉嚴了窗簾,自然十分的昏暗,透出一股壓抑的氣息,他打開了客廳的燈,走到臥室,輕輕敲了敲門。

  「陸先生,我是林悅竹,我進來了。」

  裡面沒人回答,林醫生也不在意,反正一直是這樣,推開臥室的門,打開燈,先是環視了一下臥室四周的牆壁,頭痛地歎了口氣。

  「又多了啊......」

  牆壁上貼滿了便利貼,整整四面牆加上天花板,被鋪得滿滿噹噹的,沒有一點多餘地方,哪怕小拇指甲蓋那麼大的地方都沒有。

  隨手摘下一個記憶中新貼上去的便利貼,看了一下上面寫的字,哪怕對這種事已經習以為常了,林悅竹還是覺得汗毛直立,空氣都下降了好幾度。

  「你可以憎恨我,但是你不能否認.......我們存在過。」

  撓了撓頭,又是一個新出現的筆跡,十分地鋒利,看起來非常地有氣場,把便利貼重新黏在牆上,林悅竹才把目光看向床上。

  陸澤坐在床上,頭髮有些長了,低著頭時看不清面容,他穿著拘束衣,下身是一條睡褲,光著腳,踩在地面上,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現在體重重新降到了一百七十斤。

  沈靖寒很擔心陸澤有自殘的傾向,就趕緊把家中的利器和鏡子全都搬走了,還給他弄了一件狂躁型精神病人穿的拘束衣,看陸澤的意見到底是穿還是不穿。

  陸澤並沒有拒絕,因為他也很怕哪些極端的人格跑出來去禍害別人,這件衣服,他已經穿了一個半月了。

  「來,活動活動身體吧。」

  扶著陸澤,從背後把拘束衣的扣子解開,脫下後,林悅竹幫忙拉伸著陸澤的胳膊,這東西穿好的姿勢雖然不至於血液不流通,但穿時間長,用屁股想都不會舒服。

  陸澤沒有拒絕,被林悅竹拽著甩動起了胳膊,他眼神並不迷茫,還是非常清醒的,只是變得十分沉默。

  「今天感覺怎麼樣?」

  「還好。」

  林悅竹鬆了口氣,起碼今天陸澤回答了他的話,這也是他非常頭疼的一點,自從開藥之後,陸澤的病情沒有一點的緩解,反而急速惡化。

  甚至那些人格白天都會跑出來放飛自我,而陸澤也在林悅竹不知情的情況下服用了亢奮型的藥物,為的就是不睡覺,他仍打算跟一千多個人格剛到底,說什麼都不會服輸,直到他死掉。

  這讓林悅竹十分生氣,患者不配合醫生治療,服用亢奮型藥物來刺激原本就出現裂痕的精神,這不是作死嗎?

  後來沒辦法,也是放不下這個一千多個人格的怪物,畢竟是頂級的研究素材,他選擇了每天晚上下班後來到陸澤家觀察陸澤每天的變化。

  但就算在兩週後加大的藥物的劑量,甚至同時使用幾種藥物,增添的藥物結構,病情也在急速惡化,於是更頭疼的事情發生了,由於病情的惡化,外加對人格出現的不確定性,陸澤選擇了不出門,甚至給自己穿上了拘束衣。

  這樣會引發一個更加嚴重的後果,主人格在這個黑暗的房間中生活這麼久,容易患上什麼精神疾病?

  抑鬱症。

  但好在陸澤的求生情緒十分頑強,目前來看並沒有這方面的發展趨勢,這讓關心陸澤的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而在半個月前,林悅竹也正式確診了陸澤的病情,難治型精神分裂症多重人格,也就是無法用藥物壓制病情,使病人回歸正常生活,只能服用或注射鎮靜藥物來保證病人不會進入狂躁狀態,但依舊會發病。

  很多人都來看望了陸澤,當然,都是那些知道情況的公司高層,陸澤患病是不可能對公司隱瞞的,首先來的是汪敏和高婉芝兩人,之後胡總、高健,孫立華,等一些列高層都來看陸澤,甚至還有剛上任的李副總也親自到場,並且給予慰問。

  很多人都覺得陸澤完了,這輩子就算這麼樣了,甚至還能活多久都成了未知數,拋去他給公司創造的利益不說,他本人的為人處世原則確實也讓他結交到了不少朋友,對於現在的陸澤,他們除了可惜和心痛,沒有了別的想法。

  從公文包裡掏出藥品和注射器,在陸澤手臂上坐好消毒後,把針管輕輕插進靜脈,推動針管,把鎮靜類藥物輸入完畢,陸澤按著自己的手臂,沒有說話。

  從半個月前,他就已經開始注射這玩意了,效果還是比較明顯的,不一會就能上來睏勁,等醒了之後,他還會保持這個睡姿,甚至連床單都沒有一點翻身的褶皺,讓他確信,自己沒有犯病。

  「你要的書幫你帶來了,但是我還是建議你多出去走走,對身心健康比較有益處,也能起到放鬆精神的作用,這麼一直緊繃著,只會更糟糕。」

  從包裡掏出陸澤想看的書,放在床頭櫃上,把注射器和藥品的垃圾裝進包裡,林悅竹拎起包,準備等到陸澤睡後就離開。

  「嗯,我知道了。」

  把拘束衣穿上,讓林悅竹給他把扣子繫上後,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床上,合上雙眼,進入睡眠。

  「那晚安了,陸先生。」

  陸澤的呼吸聲沉穩後,林悅竹關上臥室門,離開了陸澤的家,乘坐電梯下樓後,坐在自己的車上給沈靖寒打了個電話。

  「沈女士。」

  「林醫生,現在陸澤的情況怎麼樣?」

  林悅竹面露苦笑,放下車窗,點了根煙,仔細想了一下,開始如實匯報陸澤的病情。

  「目前來看還是處於惡化狀態,鎮靜成分的藥物成癮性很大,而且容易產生抗性,所以現在我也不敢給陸先生用太多,只能暫時緩解一下,但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難治性的精神分裂症,真的算是絕症了。」

  沈靖寒的心墜入谷底,冰涼冰涼的,在辦公室裡擦了一下眼淚,穩定住情緒,用力吸了一口氣。

  「去國外呢?有治療的可能嗎?」

  「也不行,普通的精神分裂症嚴重一點就已經無法治癒了,需要長期服用藥物才能壓制住病情,而難治性精神分裂,藥物已經不管用了,就算把藥當飯吃,除了傷害神經,別的一點效果都起不到,而且現在最急需的,是帶陸先生出去看看,不能再在房間裡窩著了,尤其是那麼黑的屋子,太壓抑了,時間長了,陸先生的主人格患上抑鬱症的機率很大,這種結果是大家都不願意見到的。」

  「好吧林醫生,我知道了,謝謝你了。」

  掛了電話,把煙頭塞進車載煙灰缸裡,林悅竹真的鬱悶透了,這種棘手的病情,讓他有著很強烈的無力感,抬頭看了一眼樓上,按了點火鍵,開車離開了陸澤的小區。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2-1 15:41
第一百九十四章 展開一場自我救贖!

  陸澤睜開眼的時候,感覺陽光有些刺眼,昨晚睡的很不錯,沒有做夢,沒有感覺到身體的疲憊,鎮定藥物給了他一次良好的睡眠。

  只是本來應該黑暗的房間,現在已經被拉開的窗簾,很久沒有見陽光的陸澤有著很強的不適應感,感覺有人坐在他的床尾,他起身,發現是沈靖寒。

  牆壁上的便利貼已經被摘得一乾二淨,重新露出了潔白的牆壁,沈靖寒拍了拍陸澤的小腿,露出笑容,只是粉底也遮不住她濃重的黑眼圈和眼角日漸增多的皺紋。

  「起床吧,今天的陽光不錯,姨帶你去轉轉吧,總是窩在家裡容易窩出毛病。」

  「好......」

  猶豫了一會,他最終點頭答應,起身去了衛生間洗漱,洗漱台上方的鏡子已經摘下去了,不過陸澤也不用梳妝打扮,只是簡單的洗洗,有沒有鏡子都無妨。

  穿上《大佬》拍攝完,傑克瓊斯送來的服裝,是陸澤胖時的尺碼,現在穿起來十分肥大寬鬆,搞定後,兩個黑眼圈濃重的人下了樓。

  陸澤已經很久沒有出門了,陽光直射在身上的感覺非常好,十分溫暖,現在正值夏天,天氣濕熱,園丁剛給呂華除完草,空氣中還瀰漫著泥土的芳香。

  這副生機勃勃的景像在日常生活中很常見,但陸澤還是第一次真正注意到了這種在生活中從不缺少的普通美麗,他也第一次被這種普通的美麗所打動。

  小區門口停著一輛普通的別克商務車,沈靖寒開車,後座坐著陸澤和王梓萱,經過三人的臨時決定,首先要去的地方就是魔都的古玩小街,東泰路。

  東泰路離陸澤家很遠,需要一個半小時左右,車載音響中播放著溫暖的純音樂,估計是沈靖寒或者王梓萱精挑細選的歌單。

  路上沈靖寒不斷挑起話題,比如陸澤最近不知道的,圈中發生的比較有意思的事情,以陸澤感興趣的話題來挑起陸澤愉悅的心態。

  但說實話,陸澤現在的興趣並不大。

  到了地方,這裡的東西都是做舊的小玩意,或者是一些有點年頭,但是賣不出去價格的,諸如連環畫、服飾、打火機一類的東西,還有一些賣花鳥魚蟲的小攤。

  或許是週末的原因,今天的客流量不少,三人結伴,買了點小吃,邊走邊吃,陸澤的胃口不好,兩人也不強求,只是盯著陸澤的眼睛,希望在他眼中看出他對什麼東西感興趣。

  不得不說,陸澤還真對有些東西感興趣,比如會說話的鸚鵡,這種鳥他還是第一次見,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駐足看了一會,沈靖寒說要把鸚鵡買下來給陸澤當個伴兒,但陸澤發現它會說的只有那麼幾句,跟個復讀機似的,很快就失去了興趣。

  居然還有賣那種比較獨特的寵物的,比如蜥蜴、蜘蛛、蛇這種一般人接受不了的嚇人玩意,王梓萱似乎很怕這種冷血動物和昆蟲,小臉被嚇的煞白,一個勁的往後退。

  逛到中午,路邊有個賣熱乾麵的小攤,三人一人一碗,陸澤也沒去過武汗,也不知道正不正宗,反正他確實吃不下多少。

  攤邊有個算命的老頭,正在給一對小情侶「指點迷津」,現在這個年代,也沒人幾個年輕人信這玩意了,看小情侶的表情,也就是想聽個吉祥話。

  而這個算命的「大仙」也挺隨意的,似乎也只為了賺個嘴皮子錢,說話那叫一個中聽,給小情侶逗得嘻嘻哈哈的。

  聊了大概十五分鐘,小伙子扔下二十塊錢,拉著女朋友走了,「大仙」也沒有因為沒唬到他們多賺點錢而失落,揣好二十塊錢,接著等活。

  「怎麼?你想去算算?」

  沈靖寒把麵條吃完,擦了擦嘴巴,看到陸澤偶爾抬頭看看老頭,就跟聽評書似的表情,便提出讓陸澤去算著玩玩。

  「不了。」

  陸澤挑起一根麵條塞進嘴裡,隻吸了一半,在嘴裡咬斷,拿起礦泉水喝了一口,搖了搖頭拒絕了。

  「就當玩了,來這兒逛逛,什麼都不買,什麼都不玩,來了不是白來嗎?走吧,去給你算一算。」

  沈靖寒也不相信這玩意,也不指望老頭能算出點什麼,只是覺得這算命的說話很中聽,挺喜慶的,為的就是希望陸澤聽點好話能開心一點,哪怕有一丁點作用都行。

  陸澤被沈靖寒和王梓萱架到了老頭的攤兒邊,陸澤無奈坐在老頭帶來的小馬扎上,和老頭乾瞪眼睛,對他來講,花錢聽一大堆沒有用的屁話,是浪費他生命的事兒。

  「三位誰算啊?」

  「先生你給我侄子算算,算點什麼都行。」

  得,又是一個想聽好話客人,但這行現在生意不好幹,蚊子腿也是肉,一天能掙個百八十不也行嘛。

  「可以,那這位小哥摘下墨鏡,我給你看看面相吧。」

  被沈靖寒和王梓萱倆人慫恿,陸澤無奈摘下墨鏡,老頭一看就嚇了一跳,不是因為陸澤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或者是什麼紫氣東來一副大富大貴的面相,更不是認出了陸澤,只是因為陸澤的黑眼圈黑的有點太特麼嚇人了。

  就算普通人也能看出陸澤沒有一點精氣神,不光有黑眼圈,還臉色蒼白,一副死人臉,誰冷不丁看一眼都能被嚇一跳。

  老頭想了想,猶豫的問了一句:「那小哥你想算點什麼。」

  「算我還能活多久吧。」

  老頭算是看出來了,這就是家屬帶著身患絕症的病人來聽吉祥話來了,這種生意他還是頭一回接,上下左右看了看,還是有點難開口,他怎麼都覺得,自己要說陸澤能長命百歲都喪良心。

  但礙於生計,他決定還是不要一回良心了,能讓一個快死的人高興一回,自己都功德無量了,真是拿出了看家的本事,嘰裡呱啦一頓說,就是老頭可能太博學了,學的有點雜,佛道兩摻,最說越玄乎。

  陸澤聽的也挺沒意思的,不到五分鐘,就準備掏錢離開了,這種話對他一點用處都沒有,反倒是越聽越難受。

  只是錢包剛掏出來的時候,四個穿著警服的民警按住了老頭的肩膀,給老頭拽起來就要帶走。

  「哎!警察同志!這是幹嘛啊!」

  「有人舉報你涉嫌傳播封建迷信,你前兩天是不是給一老頭算命了?還給他開了個偏方?我說你損不損啊?老頭花五千塊錢買你的偏方,回頭吃的拉了三天稀,腸子都快拉出來了,你有行醫資格證嗎?你就敢給人隨便開藥?」

  算命老頭這麼一聽就老實了,自己在這兒幹算命的活其實不是大事兒,就是貪那五千塊錢給老頭吃壞了,沾上包了才倒了血霉,啥話沒說,收拾收拾攤兒準備跟警察同志走。

  反倒是陸澤三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原本留個山羊鬍子,仙風道骨的老頭被警察逮走,這畫風有點轉變得太快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警察同志看著還坐在小馬扎上沒起來的三個人,噗嗤一樂,估計三人的表情確實挺逗的。

  「你們三個還不趕緊走啊?也打算給他送五千塊錢?趕緊把板凳還人家吧,以後不要信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還什麼道教榮譽會員,哪個道教會員說什麼西方極樂啊?趕緊走吧,記住,信什麼都不如信科學,有心事也得自己解決,用別人給你想出的法子不管用!解鈴還須繫鈴人嘛,一切還得靠自己,走吧走吧,該逛街就逛街,該吃吃喝喝就吃吃喝喝,這邊扒手多,注意安全。」

  警察說完就帶著「大仙兒」走了,老頭個兒不高,背後插個大旗,鐵口直斷,拎著倆板凳上了警車,樣子還挺逗的。

  「解鈴......還須繫鈴人?一切都得靠自己?」

  陸澤反覆念叨這句老百姓都知道的話,他不傻,只是被人拐上了錯路,當局者迷而已,他忽然想明白整件事。

  「寒姨我要回家。」

  「再轉轉吧,多看看。」

  陸澤哪還有心思去轉?轉身就朝著停車場跑,但這兩個月他的身體被糟踐完了,一時脫力,摔在地上,卻仍努力爬起來,往回跑。

  「阿澤你等等!」

  沈靖寒和王梓萱被嚇壞了,他不是正常人啊!他這麼跑,誰能確定是不是他病發了?趕緊追趕上去,來到了停車場。

  沒有辦法,陸澤想回去,就回去算了,沈靖寒開車返程,王梓萱則幫忙處理剛才陸澤摔破的雙肘和膝蓋。

  陸澤閉上眼睛,大腦急速運轉,從幾年前開始思考,他所經歷的每一件事,其實事情很簡單,就是時間線被拉的太長了,如果沒人提醒,他估計會被疾病折磨的始終想不起來。

  「妳們回去吧。」

  到了小區門口,陸澤拒絕了她們的幫助,讓沈靖寒和王梓萱離開,然後自己快步的朝著家裡趕去,摔破的膝蓋有點疼,有些一瘸一拐的。

  進了家門,已經是一頭的汗,坐在書房裡,他趕緊拿出本子和筆,或許筆已經很久沒用了,不出墨水,陸澤使勁甩了甩,再使勁劃一劃,才能正常使用。

  首先要考慮的,是自己的發病期。

  第一次發病,爭取《帝都青年》是在帝都的酒店內,自己看出了裝潢,思緒應該是被大學時期的陸澤影響。

  第二次發病,是《帝都青年》做上映宣傳的當天,在去往蔣文姝訂的飯店路上,視頻證明自己救了一個肇事司機,丟失了八分鐘的記憶,身體應該被醫生陸澤接管。

  第三次發病,是蔣文姝生日的第二天早上,有個逼說了一句「我們存在過」,目前不知道是誰寫的。

  第四次發病,又是大學時期的陸澤搞的鬼,給自己送了一個設計圖,在《拳王》的開機儀式前兩天。

  第五次發病就是老陸頭鬧出來的,之後病情開始爆發,越來越惡化,雖然拍《樹先生》時,自己的思維明顯不正常,但並沒有丟失自己的思想,或者是記憶。

  把所有前期發病的時間做一個總結,結果是......

  他!從來!沒有!在拍戲的時間發病過!!

  還有他做的那些詭異的夢的事情,雖然知道現在他都記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絕對跟一千多個人格有關,人在做夢時,時間被不斷地壓縮,一個人一晚可以做很多夢,但自己都是被詭異的夢嚇醒的,那噩夢就是當晚他做的最後一個夢。

  甭管是噩夢還是春夢,人對一個影響自身,導致從睡眠中脫離的夢都會有很深的影響,比如男人做春夢夢遺的時候,醒來一定會記得他夢中是跟誰在做。

  或者做掉下懸崖的夢時,人們也一定會記得自己為什麼醒,可能是一隻手,一條腿掉到床下,那種失重感在夢中被無限放大,從而影響全身,讓人醒來後知道,我做夢掉懸崖了。

  那他為什麼不記得?一次都不記得?很大的可能是有人做了手腳,那誰又能屏蔽自己的記憶?

  系統!

  那麼做個假設,為什麼陸澤不在拍戲的時候發病?有沒有可能是系統不允許,對人格們做出了管制?而且屏蔽了人格對自己的威脅,讓自己在拍戲的時候可以保持最好的狀態,不去為了夢中的事情而疑神疑鬼?

  但為什麼之前的發病期扯的那麼長,都是一年才發病一、兩次,甚至兩年才發病一次?而在拍攝完《大佬》後,卻發病期這麼密集?

  陸澤拽著頭髮,快速思考......最後想起了一件事,或者是一句話。

  「我還沒想好呢,就是打算歇一歇吧,這幾年,一直不停地在拍,有時候還連軸轉,拍完直接拍下一個,挺累的,其實挺想出去旅個遊之類的,放鬆一下......」

  「而且我也想趁著合理減肥的時候,給自己充充電,放鬆一下心態,以一個更好的狀態去迎接下一階段的工作,現在......確實已經進入倦怠期了......」

  是因為......自己不想拍了?想歇一歇?

  如果把一切都捋順了,做一個假設,這一千多個人格都是系統養的狗呢?或者說,根本沒有什麼副人格,都是系統模擬出來,用來威脅自己拍戲......

  他真的覺得自己有病,因為每一個課程,他都投入了系統空間中的好幾年時間,去試著成為另外一個人,他覺得在這種環境下真的誕生了副人格並不是以很難理解的事情。

  外加林醫生這個專業的心理學大佬斷定自己有病,陸澤這個相信科學的瓜娃子就真的覺得自己有病,雖然往系統這方面想了,但是犯病時的不冷靜和服用藥物導致的腦子不靈光,讓他根本想不個所以然來。

  這麼說,林悅竹還不經意間坑了自己一把,替系統轉移了注意力,導致他被副人格折磨了兩個來月。

  在把一切都捋順了、相同了之後,陸澤的後背也徹底被冷汗打濕了。

  他沒想到這個系統這麼陰,虧他還嘲笑系統菜得跟個Windows,卻被系統耍得團團轉!

  而它為什麼這麼做?因為它只會鞭策著陸澤前進,從第一階段的填鴨式教程來看,它根本不會考慮陸澤累不累,它只在乎陸澤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它的要求。

  同樣,它似乎看透了陸澤這個人的思維。

  陸澤是怎樣的人?卸下家庭的重擔後,不可否認陸澤變得懶散了,他就是這麼一個小富即安的人,家庭這邊安排妥當了,手裡有點閒錢了,他就想歇歇,就想去旅個游,嗨皮一下,但這樣就違背了系統的要求,所以它選擇了開門!放狗!

  現在一邊是要你去拍戲,一邊是被我慢慢玩死,刀就架在陸澤脖子上了,選哪個?陸澤你說說。

  那麼現在自救的方法只有一個,去拍戲!但光拍戲還不夠!因為你總不能一輩子都不休息,讓這一千多條野狗一直追著自己的屁股跑,到時候肯定會活生生的把自己給累死。

  所以還有一點硬性的要求必須達到,十部八點零評分以上的電影!想讓「狗」停下,就必須逃出這個圈子,不然他就會一輩子在這個圈子被追,被攆,直到跑不動了,被一千多條「瘋狗」咬成一坨爛肉。

  陸澤坐在椅子上待了很久,最後猛的給自己腦袋狠狠一巴掌。

  「算你狠!老子他媽跟你玩命了!」

  拿起電話,打給沈靖寒,電話很快被沈靖寒接通了。

  「喂?阿澤什麼事?需要我回去嗎?我馬上就往回走。」

  「寒姨......」

  「怎麼了?阿澤你說。」

  「我想接新戲。」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2-1 15:42
第一百九十五章 新電影,劇情片

  「絕對不行!這件事沒得商量。」

  沈靖寒用斬釘截鐵的話語來表達自己的態度,這件事她是不可能允許的,其他什麼事情都好說,但陸澤想要去拍戲的事情是絕無可能。

  陸澤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根煙,他需要一部戲來證實自己的猜想,沈靖寒顯然不明白現在拍戲對他的意義,拒絕陸澤自然是理所當然。

  他現在能不能接到戲?能,只要乾世嘉的高層同意,陸澤就能正常去接戲,陸澤消失的這幾個月裡,乾世嘉對外界隱瞞了陸澤消失的真正原因,撒了個謊說是陸澤因為長時間拍戲,患上了胃病和脂肪肝,需要療養一段時間。

  真實的消息是被全面封鎖的,所以就連圈裡人都不知情,宋慶民還覺得陸澤的患病跟拍攝《大佬》有很大關係,曾時不時的給陸澤打過電話,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是由王梓萱或者沈靖寒接通的。

  至於圈外人和陸澤的粉絲,現在只能做的是給陸澤蓋個祝福樓,希望陸澤早日身體康復,重返娛樂圈。

  這個圈子裡有很多的精神病、癮君子這一類人,為了這樣或那樣的原因,選擇隱瞞自身的問題,出來掙錢。

  甲方可能知道,摘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這樣例子太多了,很多癮君子都是掐好了犯癮週期,在家裡吸完,癮頭過去了就跟沒事兒人一樣,該幹嘛幹嘛。

  心理有問題的人也是服用治療藥物,壓制住病情,在外面強顏歡笑,直到病情無法控制,徹底暴露後,退出圈子。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還能給投資方創造利益,資本不會在乎你身上有什麼問題,直到壓搾乾你最後一點價值,然後丟棄到一邊。

  這是十分冷血的做法,但在娛樂圈裡已經是司空見慣,到時會不管你是變癡變傻,還是吸毒被抓,到最後只要投資方一句不知情,就能甩掉身上的髒水。

  現在陸澤成為了其中的一員,但他只要能保持狀態,不耽誤拍攝,其實沒人會管他死活,除了自己人。

  「我想拍戲,這樣活著也能有意思點,成天待在家裡等死,有點太無聊了。」

  把煙頭掐滅,陸澤仍然在思考著自己的病情,回答了沈靖寒的話後,就一聲不吭了,他覺得自己的猜想沒什麼問題,但總覺得那裡不太對勁。

  「你不是在等死!你是在治病你不知道嗎?」

  「可治了兩個多月,有效果嗎?」

  「你......」

  陸澤把沈靖寒噎的說不出來話,她不理解為什麼陸澤就是這麼死強,是,目前看來治療是沒什麼效果,但總比已經在精神崩潰邊緣還要去工作強得多吧?

  「寒姨,我是真的覺得我現在就是在等死,我總得自救一下吧?我想活著,待在這個房間裡真的很讓我抑鬱,我也怕有一天我就突然受不了了。」

  「那你出去旅遊,放鬆也好啊,為什麼非得拍戲不可?」

  「寒姨,幫幫我.......」

  兩人對視著,沈靖寒能從陸澤眼中看到很強的求生慾望,這種眼神最讓人揪心,起碼沈靖寒不知道該怎麼拒絕陸澤。

  「我......我得徵求一下林醫生的意見,不能這麼盲目地同意你,而且陸澤你知道如果你在劇組發病的話會是什麼後果嗎?」

  「我知道,這點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需要去證實自己的想法,自然做好了想法是錯的可能性,到時候自然會被劇組踢出來,消息徹底暴露也是自然。

  陸澤只想試一下,現在他是在等死,如果證實了猜想是錯的,他也是死,反正都會死,試試也不虧。

  「那我就去和胡總、高醫生詢問一下,如果他們都同意了,我會幫你留意新的劇本。」

  「好。」

  陸澤一點都不擔心公司的高層會不同意,畢竟陸澤在他們眼裡已經沒有價值了,他們還能強求一個精神病去拍戲嗎?

  但現在陸澤主動要求去拍戲,就是主動去證明自己還有價值,他們有什麼不同意的?就算陸澤真的拍不了,被劇組踢了出來,消息走漏,導致陸澤的演員生涯徹底報廢,那跟現在不也是一樣的嘛?公司也不必再對陸澤報以期待。

  現在陸澤跟被雪藏是一樣的,只不過這是乾世嘉不得已的處理辦法,並不符合公司利益,如果陸澤能拍,那就讓他接著為公司創造利益好了。

  至於林醫生那邊,難治性精神分裂在他心裡已經是注定結局,如果不想注射大量鎮靜劑導致成癮,後半輩子在痛苦中煎熬,那就只能給陸澤栓起來,讓他自生自滅。

  陸澤要求去拍戲,壓根不會傷害到林悅竹的利益,他中途犯病傷人,甚至是殺人都跟林悅竹沒有關係,這隻關乎職業道德問題,如果這事患者強求的,他自然不可能強力阻止。

  沈靖寒走後,自己也開始了行動,實際上他對新戲早就有了人選,那就是曾經與之合作過,也憑借其作品,登上影帝寶座的導演,莊羽。

  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前,莊羽就問過陸澤有沒有再次合作的意向,只是當時陸澤還在拍攝《拳王》,並沒有確定有沒有檔期。

  後來《大佬》拍完了,莊羽的新作品也正式立項了,他再次詢問過陸澤有沒有檔期的,但當時陸澤因為拍戲拍的很累,就給明確拒絕了。

  出於對莊羽的信任,陸澤相信他的作品不會讓他和影迷失望,衝擊八點零以上評分的可能性很大。

  雖然之前拒絕過莊羽兩回,這下又回來問莊羽缺不缺人有點不要臉,但要命和要臉那個重要還用想嗎?

  給莊羽打了個電話,兩聲盲音過後,莊羽接通了電話。

  「怎麼陸兒?最近身體怎麼樣?」

  這是陸澤的朋友,這是陸澤的人脈,跟沈靖寒、乾世嘉沒有任何關係,陸澤混了這幾年,建起來的人脈圈子還是挺廣的,跟莊羽,那真是頂好的關係,開口便是關心陸澤的身體,這讓陸澤很暖心,也對跟莊羽隱瞞病情而抱歉。

  「我還不錯,身體恢復得挺好的。」

  「啊,那就好,之前我和歸遠去魔都看你呢,但是那時候你也不接電話,封閉治療也不用這樣吧?算了,身體好了就行,打電話什麼事兒啊?」

  「那個......我想問問莊哥你新電影的男主角定下來沒呢?」

  莊羽正在家裡看書,聽到陸澤的問話,瞬間把書合上了,臉上帶著喜氣,拽下眼鏡就樂了,他之前都問過陸澤兩回了,不過陸澤沒答應,他也十分苦惱。

  畢竟之前合作的時候,陸澤這個演員他用著那叫一個順手舒心,第二部電影,在形象和陸澤匹配情況下,他真的都懶得考慮別人了,只是陸澤一直沒同意,讓他著實鬱悶了幾天。

  新電影對演技的要求著實很高,而他的資金也不是很多,新演員莊羽信不過,老演員片酬太高,動輒好幾千萬看的莊羽腦袋都疼,而且還怕自己資歷淺,壓不住老演員,要不是陸澤患病,他都想學學劉皇叔,打算三顧茅廬了。

  「怎麼?你突然對我新戲感興趣了?」

  「興趣是有,歇了這麼久,確實感覺不拍戲渾身難受,但現在能不能拍戲我也不確定,正在問問醫生讓不讓.......」

  「我等你。」

  這句話讓陸澤心口一堵,連話都憋回去了,他真的被莊羽感動到了。

  「好......」

  「那劇本我就發到你郵箱裡了,你看看吧,女主演還是臻子,如果你能拍,再給我個電話,我去魔都看看你,順便把合同簽了。」

  「行,謝謝你了莊哥。」

  「都是兄弟,謝什麼謝,況且沒有你,我也沒自信拍好,我等你消息。」

  掛了電話,陸澤看著窗外發了會待,起身走進書房,打開了電腦,劇本已經發到了自己的郵箱裡,光看名字就知道,這部戲依然是走的沉重題材。

  《活著》。

  翻開劇本,陸澤發現這次莊羽走的並不是文藝路線了,畢竟文藝片在國內真的賺不到錢,現在莊羽也是簽公司的人了,肯定要為創造利益做考慮。

  這次拍的是劇情片,陸澤坐在電腦前看了翻看了兩個多小時,終於看完了劇本,怎麼形容這個劇本呢,陸澤想了想,給了兩個字。

  絕望。

  這股絕望的氣息在劇情展開之後就一直瀰漫,且越來越濃郁,題材與疾病有關,以陸澤這個月的體驗來說,真的深有感觸。

  劇本中的男女主角為了活下去,可以瘋到讓人發寒,冷到了骨子裡,最終依舊是絕望,看不到一點希望。

  看完這部電影,陸澤接了個電話,沈靖寒打來的,通知陸澤可以拍戲了,陸澤對此並不意外。

  把手機扔在桌上,房間裡傳來一聲歎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2-1 15:46
第一百九十六章 劇本角色分析

  昏暗的房間,鍵盤在辟哩啪啦的直響,煙卷燃燒在檯燈的照射下飄著淡藍色的煙,拿起來吸了一口,打出最後一個句號。

  從下午五點多鐘收到劇本後,陸澤連飯都沒吃就投入了工作,完善新劇本的脈絡和主角的人物設定。

  不得不說,莊羽寫故事的能力很強,但人物的設定上就差了一點意思,甚至有些地方還有點模糊,這是需要陸澤來完善補全的。

  揉了揉眼睛,起身活動活動筋骨,進入到工作後,他覺得身體很輕鬆,沒有一點乏累感,跟之前身體沉重,大腦遲緩有很大的區別,陸澤也不知道這是錯覺,還是真的跟自己猜想的一樣。

  把電腦調成監控頁面,他起身離開書房,打開冰箱看了一眼,裡面的啤酒已經被他喝完了,有些掃興地把冰箱門關上。

  這是他自己染上的壞毛病,在兩個多月的治療期間裡,因為病情對心理產生了巨大的壓力和不安全感,但他又不能或者說是不敢出門,於是開始借助外力來緩解這種壓力,沒錯,就是酒精。

  但他也沒有到酗酒的那種程度,不會每天都喝的爛醉如泥才肯罷休,只是喝到酒意微微上頭,腦子剛有點眩暈感就停下不在繼續往下喝,在這個狀態下,他能保持自己的清醒,又能釋放出壓力,他每天最喜歡做的就是在這個狀態下看著天花板發呆。

  不過今天沒有就算了。

  打開電視看了一會綜藝節目,他希望綜藝節目能帶給他快樂,哪怕樂一聲也值得,雖然也沒有起到多大作用。

  一直看到有點睏了,才去衛生間洗漱,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檢測到宿主進入休息,已接收新劇本,開啟教學空間,準備進入教學模式,歡迎回來......」

  已經很久沒有開啟的教學模式再次啟動,陸澤一點都不意外,畢竟這系統總是喜歡悄咪咪地隱藏起來,卻又什麼都知道。

  瞬間陸澤進入睡眠,呼吸聲開始舒緩,平穩,而意識則再次進入了他熟悉的地方,這白茫茫一片的空間。

  說道現在陸澤對系統的情感,真的非常複雜,按照陸澤的猜想來看,那麼陸澤的的確確對系統是厭惡的,但是陸澤要想完成十部八點零分以上的作品,至少現在來看,陸澤還需要它。

  況且陸澤也不可能進入系統空間,卻不進入教學,因為在系統空間中,其實是跟夢一樣的,時間被無限地延長,外面一晚上,系統空間中就是幾年。

  陸澤選擇課程超時後會被懲罰這個事先不提,光是讓陸澤待在這裡幾年,沒人說話,看哪都是一片白,別說是陸澤,換做是誰,誰也受不了。

  放下這種憋屈的感覺,陸澤伸手點開了導入功能,向下翻了翻,選擇了「導入《活著》林欽角色劇本。」

  「正在提取《活著》劇本......1%......50%......100%,開始自動匹配第一階段課程,請宿主自主拼接。」

  翻了翻第一階段課程欄裡的分項,陸澤開始思考,他現在對林欽有了一個基本的認識,但由於莊羽的人物設定的水平一般,導致人物臉譜模糊化,陸澤雖然已經開始完善林欽的小傳,可畢竟還沒有寫多少不是?

  首先可以確定的,就是林欽是一個高端的上班族,收入不錯,在帝都雖然買房是妄想,但生活水平還是非常不錯的。

  所以陸澤第一個選取的是金領陸澤的收入分項,再混合白領陸澤的年齡,上空巨大的0%跳到了百分之27。

  其次林欽患癌,可求生慾望非常強烈,強烈到了不理智的地步,所以陸澤接著選擇了癌症陸澤的分項,匹配度再次跳到了百分之64%。

  再者林欽在患病前是一個情場老手,且自身形象不錯,經常去酒吧找美女約炮,基本隔幾天就要跟一個新認識的女孩共度一夜春宵,但總會有女人約著約著就喜歡上他。

  那麼陸澤提取了「渣男陸澤」的拔屌無情分項,以及「室內設計師陸澤」的暖男分項,匹配度上升到了七十一。

  這兩個分項僅僅只增加了百分之七的匹配度,這讓陸澤很納悶,仔細想了一下,林欽這個人後期愛上了女主角沈夢熙,兩人的感情在後期也是個催淚的點。

  所以陸澤再次加上了「室內設計師陸澤」的愛情觀,這下匹配度又猛地上升了一截,達到了百分之八十七。

  這讓陸澤對於林欽這個角色有點感興趣了,畢竟男人這種生物一旦在花叢中飄的時間久了,確實很難再認真的愛上一個人,但林欽不一樣,似乎他在「玩」的時候,依舊為自己的愛情保留了一份淨土,當一個真正他愛的女人進來後,他依然和初戀一樣對女友報以熱愛,這點真的很難得。

  其實這個角色的細膩程度真的比不上賈賀龍,畢竟賈賀龍是一個真實存在過的大佬,而且整個劇本的時間跨度非常大,足足長達二十幾年,詳細描寫了賈賀龍二十幾年的心態變化,所以賈賀龍在劇本中也是活的,想要完全瞭解是非常困難的。

  而《活著》的時間跨度並不大,只是短短幾年時間,而且人物是虛構的,導致支撐人物框架薄弱,需要陸澤自行去填補,這樣的角色,又怎麼能比得過賈賀龍呢?

  但簡單不一定就好演,就像演個傻子,不是說你眼神空洞,露個傻笑,嘴角淌哈喇子你就是把傻子演活了,如果真要想演好,那你還得瞭解他的家庭環境,為什麼傻,病因是什麼,受到了什麼刺激,平日裡有什麼習慣,犯病是什麼樣的,這些你都得考慮到,在簡單裡追求複雜,把單一演繹成多樣化,是一種挑戰,而這種挑戰往往是陸澤喜歡的。

  而林欽,就是這麼一個看起來很簡單,但演繹起來會很複雜的人物,在陸澤看來,不會比賈賀龍好演到哪去。

  最後一點,就是林欽的家人這方面,劇本中沒有提及家人,所以陸澤添加了一個孤兒設定,最終匹配度達到了93%。

  陸澤想不到還可以再添加點什麼,也許再寫幾天自傳後,會有新的想法,但現在,陸澤覺得沒什麼了。

  「正在進行人物、場景建模,已加載0.01%......0.02%......預計加載時間為八小時二十分鐘,請耐心等待,正在退出系統空間,請宿主休息,晚安。」

  或許是今晚真的睏了,從系統空間中退出來之後,陸澤只是翻了個身,就接著睡去,在夢中,來到了一座城裡.......

  這座城市依舊是那麼的寒冷,依舊是灰色的,毫無一點生機,風聲在兩棟高樓中間,吹出像是哭泣一樣的嗚嗚聲音。

  陸澤走在街上,路上有不少人,他們看著陸澤,有些人淡漠、有些人不懷好意,但這次跟以往不同的是,陸澤能看到他們的臉,以及聽到他們的聲音。

  「嗚啦啦啦!Rua!哈哈哈哈~」

  不遠處傳來了與這裡的氣氛格格不入的笑聲,一個陸澤非常熟悉的「陸澤」背著一個長相普通、眼睛卻很大的長髮女孩跑過。

  女孩手裡是一個紙疊的風車,被她舉得很高,在「陸澤」跑動的時候,風車被吹的轉動,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一直跑到陸澤面前,和陸澤對視了一眼,「陸澤」露出笑容,對陸澤點了點頭,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把女孩背得更往上一點,然後跑著離開,那個像是鈴鐺一樣悅耳的笑聲也離陸澤越來越遠。

  「你怎麼又來了?」

  陸澤一轉頭,一個留著絡腮鬍的「陸澤」,他和剛才跑過去的「陸澤」一樣,他是很少見的對陸澤沒有表現出敵意的「陸澤」。

  「你能送我一套效果圖,我就不能來這兒轉轉嗎?」

  此刻的陸澤知道這是哪裡,也明白了自己遇到的都是誰,面無表情地看著絡腮鬍,質問了一句。

  「可你不是也沒用嘛,算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來吧,這裡是不會死人,但跟系統空間裡一樣,該疼還是會疼的,小心遇到硬茬子扒了你的皮。」

  「所以你們果然都是系統圈養著?用來折磨我的?」

  「我說了,你跟我來,而且,我很討厭你說的圈養這個詞,我理解你,但不代表我不會揍你。」

  陸澤和絡腮鬍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神都是一致的,或許兩人的差別除了穿著和鬍子,沒有任何差別,最終陸澤跟上了他的腳步,來到了一棟樓的天台上。

  這裡只剩下了兩人,絡腮鬍給陸澤發了一根煙,掏出來煙盒後,陸澤注意到,空缺的位置又被新的香煙給填上。

  「所以陸楠過得怎麼樣?她談戀愛了?」

  「跟你有關係嗎?」

  「她也是我妹妹。」

  「你妹妹十五歲上初一,我妹妹十三歲上初一。」

  「.......或許吧。」

  「陸澤」沉默,走到天台的欄杆邊上,天台的風更大,吹的兩人頭髮都散亂了,「陸澤」抽了口煙,看著遠處。

  「這裡冷嗎?」

  「是挺冷的,風大。」

  陸澤走到他身邊,也扶著欄杆向下望去,回應了一句。

  「我們在這被吹了好久,我都已經忘記時間了。」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絡腮鬍扭頭看著陸澤,表情很嚴肅,陸澤也沒有懼意,兩人互相干瞪眼,直到絡腮鬍咧嘴一笑,把煙頭扔了下去。

  「我知道你討厭我們,所以我們也同樣討厭你,但『我們』裡不包括我,和其他理智的人,我在努力地不去討厭你,所以請你給我一個良好的印象。」

  陸澤真的很生氣,他一個正常人,身體倍棒,吃嘛嘛香,卻在這幾個月裡被折騰的差點嗝屁,換誰能沒有怨氣?

  「我只想正正常常地活著,我有錯?我不想變成精神病,我有錯?誰他媽規定我必須得是個精神病!系統把你們弄出來禍禍我,我還得笑臉相迎?」

  「沒錯,我們是系統造出來的,但你有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問題?」

  「我的問題?」

  「你還沒意識到你的問題嗎陸澤?那我們沒得聊了,我們不是系統圈養的狗,所以我們不是聽從命令去禍害你,只是單純地因為討厭你而已,算了,不聊了,你該走了,不,最後處於朋友的角度,我給你一點啟發。」

  風把「陸澤」的頭髮吹亂,他把頭髮向後背好,望了一下身後,突然天台的門被打開,一幫人闖了進來,其中帶頭的拿著一把刀,盯著兩人。

  「沒錯,這座城是系統建造的,但讓這裡變成這樣的......是你啊。」

  說完「陸澤」彎腰拽住陸澤的雙腿,把他從天台上扔了下去,然後點了根煙,轉身對一群人報以微笑,並舉起了雙手。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2-1 15:47
第一百九十七章 再度合作

  「行了劉哥,你現在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吧,我估計得幾個小時再下來,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

  「好,那我等你消息。」

  劉斌點點頭,有些擔心地看了陸澤一眼,畢竟在黑屋子裡待了那麼久,現在的陸澤自然臉色有些不正常地蒼白,身體也跟氣球似的,短短兩個月就瘦了六十多斤,對身體確實有著相當大的損傷。

  這些日子劉斌一直沒有工作,就正常拿著乾世嘉開出來的基本工資,跟老婆一起做點小生意,然後隔幾天就去陸澤的房子看看裝修進度,直到現在工人還覺得劉斌是業主呢。

  而今天陸澤來公司的原因就是為了和莊羽簽訂新電影的片酬合同,估計再有個十天半個月的,陸澤就要再次進劇組了。

  公司沒有任何改變,隔三差五依舊會有孩子受不了練習生的苦和遙遙無期的出道機會,或者獨自一人,或是拉幫結伙的離開。

  接著星探們又會從全國各地招來新人,比如藝術院校,比如普通高中,甚至是路邊拉過來的都有可能,新來的孩子拎著大包小裹走進乾世嘉,開始追逐他們的夢想。

  陸澤帶著帶著鴨舌帽走進公司時,發現前台又換人了,那個送陸澤減肥茶的小可如今也辭職離開了,這點陸澤理解,畢竟從相貌、身材、甚至是學歷來說,乾世嘉的前台都非常的OK,可能對這些女孩來說,有著這樣的資本卻用來做公司前台確實有點可惜。

  新前台第一眼沒有認出來陸澤,等到認出來的時候才連忙說對不起,這個小姐姐的情商和眼神明顯比不上小美和小可,估計也幹不長。

  「陸澤,感覺身體怎麼樣?」

  高婉芝從走廊裡拎著文件出來,她知道陸澤接了新戲,胡總也同意了,她不是很能理解陸澤的想法,但選擇了沉默。

  「挺好的,沒什麼問題,高姐你是幹嘛去?」

  「哦,我去天橙談點事情,時間快來不及了,我得趕緊走了。」

  「行,您忙您的。」

  等到高婉芝走後,陸澤上了二層,到了胡總的辦公室,他已經接到了消息,說是胡總要見他。

  胡志廣的秘書倒是一直沒換人,陸澤來乾世嘉已經有三年半的時間了,這秘書除了髮型更時髦一點,其他也沒有什麼變化,對陸澤微笑,起身敲了敲胡總的門。

  「請進。」

  房間裡不再傳來王者榮耀的聲音,這倒是讓陸澤挺意外的,畢竟胡志廣是公司高層裡出了名的遊戲狂魔,現在居然開始在辦公室裡做正事了,也是不常見。

  胡志廣老的很快,現在頭髮已經敗了一半了,甚至上個月他來看望陸澤的時候,頭髮還沒白成這樣,很顯然,那個新來的李總給了他很大的壓力。

  「坐吧,唉.......身體還行嗎?」

  把筆放下,胡志廣盯著陸澤看了很久,隨後歎了口氣,靠著椅背,雙手搭在扶手上,整個人顯得特別心力交瘁,想來也是,現在公司有集團派過來奪權,自己一手扶持的當家一哥還病倒了。

  現在乾世嘉除了薛雪、葉美琪她們的那個組合打出了名氣之外,乾世嘉就再也沒有拿得出手的藝人了。

  乾世嘉已經成立了四年多的時間,除了在陸澤這得到了利益回報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在虧錢,整體財政赤字,從陸澤這賺回來的錢在總報表上仍然是杯水車薪,還得依靠集團的輸血,這樣一個曾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大佬怎麼能忍得下這口氣嘛。

  「還行,胡總你才應該注意點身體。」

  「算了.......不說這個了,你要拍戲,我允許了,出於公司的利益我答應,我跟你單獨的關係我也會支持,但是你和我,都應該做好準備。」

  「我明白,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那好,我也不說什麼了,你也別給自己那麼大心理壓力,不然意外狀況更容易發生,反正你只管拍戲,剩下的交給公司。」

  兩人交流了很多,足足半個多小時後陸澤才起身離開,雖然陸澤算是胡志廣這邊的人,但他也沒有跟胡總問新來的李總怎麼樣。

  藝人,就算跟老闆的關係再好,也不能去談論公司的商業和內部鬥爭問題,自己是負責什麼的,能說什麼,不能說什麼,陸澤心裡有數。

  只是剛從胡志勇的辦公室出來,他就恰巧遇到了辦公室就在胡志廣隔壁的李總,這人全名叫李善均,是李正紅的長孫,今年四十二歲,是李正紅的二兒子的兒子。

  十幾年前李善均在榮創旗下創立了一家經紀公司,但那時候國內的娛樂產業沒有起來,做了幾年娛樂產業不賺錢,他就回到集團的地產公司任職,而經濟公司的接手者是個草包,又做了兩年多就黃了鋪子。

  不得不說,李善均這個人是有能力,有手腕的,大家族的子弟實際上沒用幾個特別紈褲的,人家從小受到的高等教育是普通人想都想不到的,哪裡能有那麼渾?也就是青春叛逆的時候能好玩一點,等過了青春期,學業一結束,人家直接就騰飛了。

  他跟陸澤聊了一會,沒有交流公司經營上的問題,陸澤和他心裡都明白,這個問題現在談不是時候,但應該也不會遠了。

  如果說李善均和胡志廣最大的區別,可能就是在於李善均比胡志廣要直一些,胡志廣的處事風格更較為圓滑,而李善均則更加強硬一些,都是久經商場的厲害人物,不好分誰強誰弱,只能說,各有各的特點。

  簡單的跟李善均說幾句,陸澤告辭下到一樓,推開了沈靖寒辦公室的門,見到沈靖寒在跟新簽的組合打電話溝通事情,便坐在一旁靜靜等待。

  沈靖寒的到底是金牌的經紀人,人脈和手腕都不是一般經紀人能比的,這才用了多長時間,就把公司的兩個元老練習生還有加塞的進來的三個姑娘給帶火了,聽說還被邀請去了芒果台的中秋晚會上表演節目,也就是不到一年的時間,混成這樣也是挺厲害的。

  反觀陸澤,各種文藝晚會有找他的,但都是嘉賓,因為陸澤唱歌確實......算了不說了,估計要上台唱首歌的話,估計就要被網友調侃什麼「巔峰之作」了。

  等這邊手機掛斷,辦公室裡的內線座機又響了,是前台打過來通知莊羽已經到了,陸澤起身跟沈靖寒出去迎接,就算沒有陸澤的這層關係,人家一個金雞獎的最佳新人導演,乾世嘉也應該去尊重。

  直到陸澤跟莊羽見面後,莊羽真的被陸澤嚇了一大跳,畢竟兩個月前還胖的跟個球似的,現在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而且臉色難看的嚇人,黑眼圈重的莊羽都不敢認。

  「不是.......陸澤?」

  「是我。」

  「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你確定你就是胃病和脂肪肝?你到底去醫院檢查了沒有?你這副模樣直接拍新片子後期都不用化妝的。」

  好說歹說才略過了這個話題,可就算這樣,莊羽也是不停地往陸澤臉上看,眼中有著擔憂,但擔心的緣由卻有好幾種。

  閒話講講也就過去了,今天的主要目的還是來簽合同的,莊羽也是從天橙帶來了一個專業的律師,畢竟親兄弟也得明算賬,合同這東西是具有法律效應的,論誰也不敢馬虎。

  但畢竟是第二次合作了,雙方都是帶有誠意過來的,不可能像商業合同那種唇槍舌戰,把房頂都給掀開,只是一條一條的過合同。

  這份合同跟當初《樹先生》的合同除了片酬和陸澤應遵守的義務需要稍加修改之外,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

  而片酬這一方面,陸澤也不是當年的小演員了,莊羽同樣也不是那個賣房子拍電影的小導演,片酬自然漲到了陸澤現在應該有的水準。

  九百萬整。

  現在陸澤就差個臨門一腳,一部戲的片酬其實就能過千萬了,或許等到《大佬》上映,就沒問題了,前提是片子沒拍爛的情況下。

  陸澤拿起筆,沒有猶豫,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姓名。

  也就是從現在開始,陸莊兩人再度合作,現在陸澤是屬於莊羽劇組的人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2-1 15:48
第一百九十八章 故人

  簽訂好合同後,陸澤開始每天專心攻克劇本,甚至比以前更加地專心,對自己更加嚴格要求,而正如他所想像的那樣,自從接了新戲之後,他就沒有再犯過病。

  林悅竹隔三差五也會來,見到陸澤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好表示奇怪,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病例,原本這個病還敢接戲他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但是陸澤也對他撒了個謊,告訴他自己依舊在犯病,只是現在生活有了奔頭,就有了動力,精神狀態才會變好。

  對此,林悅竹是不相信的,但就算如此,他也要為陸澤保守秘密,普通病人醫生都會對其病情保密,更何況是陸澤這麼個明星了。

  他知道的事情太多,只要敢透露出去一件事,那麼他的所有病人都不會再相信他,到時候別說繼續從事這行工作了,不被整的鋃鐺入獄,死無葬身之地就算不錯了。

  看似林悅竹從事心理咨詢行業在魔都風生水起,但知道得多了,就更是一步步如履薄冰,估計也就是他自己會心態調節,不然心理也會出問題。

  所以林悅竹越是不敢說,陸澤就越敢放心說。

  之後的系統課程中,或許是陸澤已經上過一次課程了,對此產生了熟悉感,讓他非常快速地上手,減少了很多的懲罰,對於林欽這個人的試卷,他也做到了第十七份。

  小傳同樣沒停,經過三周多的時間,最終把十七萬字的小傳給寫完了,每天早上起床吃完早餐,就開始不斷地練習和整理。

  直到一個月後,也就是九月十三號,莊羽傳來的消息,劇組已經籌備完畢,他可以飛到帝都來了。

  早已經迫不及待的陸澤立刻收拾好了東西,帶上王梓萱和劉斌,飛往帝都,開始又一次的旅程。

  ......

  「咔嚓......」

  拍照的聲響傳來,陸澤把行李箱從傳送帶上拎下來,帶著墨鏡扭頭一看,王梓萱拿著手機正給他拍照,陸澤也不知道該凹什麼造型,就簡單的豎起了大拇指。

  「我看看,這張我感覺照得不錯。」

  劉斌伸頭看了一眼,翻到其中的一張,給了稱讚,跟王梓萱討論著是否要把這張照片發給工作室,等取好自己的行李後,三人準備離開機場。

  經過陸澤反饋,公司也不再給他配備什麼安保了,因為確實對陸澤來說沒什麼用,畢竟他不是流量明星,不是什麼愛豆,不太可能有年輕的女粉絲們接機。

  沒有小女孩的接機,就算被認出來也不會有太大的騷亂,喜歡陸澤的人頂多會跟在陸澤身邊索要一個簽名,而路人也就是駐足拍個照片,錄個視頻,發個朋友圈吹個逼說我今天遇到了誰誰誰。

  就像現在這樣,陸澤剛走出不遠,就有一個看樣子二十幾歲的年輕小伙子帶著他女朋友走了過來,有些激動和忐忑的問了一嘴。

  「陸澤?你是陸澤嗎?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看得出來,這小伙子很喜歡陸澤,陸澤也沒好意思不搭理,反而很有禮貌的摘下眼鏡,只是把帽子壓的更低了一些,對他點點頭。

  「好得差不多了,謝謝關心,跟女朋友旅遊回來了?」

  小兩口見到陸澤承認了,更是激動的不行,女孩拿著手機對陸澤拍視頻,小伙子則回答了陸澤的話。

  「嗯,我跟我老婆訂婚旅行剛回來,馬上就要結婚了,我真沒想到能遇見你,我和我老婆特別喜歡你拍的戲,能給我簽個名嗎?你這回來帝都是要拍戲嗎?」

  「那恭喜啊,簽名的話,在這兒簽不了,你要是不著急你跟我走吧,出了機場再說,至於是不是拍戲,就得跟你們先保密了。」

  幾人聊著聊著就出了機場,直到找到了集團派下來的車,在臨到上車前,陸澤拿過他們遞過來的日記本,在上面寫上祝福的話,祝他們早生貴子一類的,然後簽上了自己的藝術簽名,就畫的根糖葫蘆似的。

  「等一下!」

  女孩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把行李箱放在地上,就開始翻箱倒櫃的找東西,裡面還裝著內衣等東西,作為男士,陸澤扭頭看向別處,卻一直耐心等待著。

  「這個送你,我買的,一直沒用上,沒人用過,你胃不好一定要注意保暖,別胃寒。」

  陸澤接過女孩遞過來的暖寶,看著還挺高級的,摸著手感不錯,不過估計也不貴,陸澤就客氣的收下了幾年以來,粉絲送給他的第一件禮物。

  不貴,但是暖心就夠了,和他們擁抱一下才上車離開,當車子啟動時,陸澤回頭還能看見兩人在衝陸澤的車揮手。

  「真夠感動的。」

  「是啊。」

  陸澤回應了劉斌的話,拿過自己的包把暖寶裝起來,他還真就沒買過這玩意,就算冬天拍戲的時候也是穿個軍大衣,穿個厚手套就不冷了,在家空調開著,電熱毯開著,這玩意也用不上。

  但現在他有了,還挺有意義的,那就要用,這玩意也就五七八十塊錢就頂天了,但畢竟是他收到的第一份粉絲禮物,而且他用這種東西不廢,一個電熱水袋夠他用好幾年的。

  車輛行駛到酒店,莊羽的新電影投資依舊不算多,但比起從前可真是天差地別,現在有了錢,也不至於像之前那樣在住宿上面節省,給陸澤安排了一五星的標間。

  下午這段時間沒有事兒,注定是悠閒的,陸澤躺在床上,手機播放著輕音樂,拿著劇本翻看,直到來了睏意,拿著劇本的手越來越低,最後蓋在臉上,房間裡只有輕音樂的聲音在播放......

  「嘟嘟嘟嘟嘟嘟......」

  「喂?莊哥,嗯......在酒店呢,剛才睡著了,這都六點多了,我睡很長時間了,嗯,今晚沒什麼事兒,有局兒啊?行吧,我待會就過去。」

  莊羽打電話來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天橙的投資方設宴請劇組的人吃頓飯,說白了也就是應酬,需要陸澤過去一趟。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每到一個劇組,開拍前,投資人都會叫大夥兒過去吃飯,陸澤也習以為常了。

  洗漱,換衣服給劉斌打了個電話,坐上車前往莊羽發過來的酒店,大概七點鐘左右,陸澤下車,跟著服務生到了包間,見到莊羽和一個陌生的男人聊天。

  「真是不好意思,路上堵車,我來晚了。」

  包間裡有六個人,除了莊羽和王臻之外,陸澤都不認識,處於對投資方大佬的尊重,陸澤到場之後給自己倒了一盅白酒。

  不過剛準備喝下去的時候,卻被投資方阻攔,沒有讓陸澤喝,畢竟現在大伙都知道陸澤有胃病,不好再喝酒,他們找陸澤過來是拍戲的,不是來陪酒的,這要是喝壞了,耽誤拍攝是他們的損失。

  這就是陸澤現在的地位變化,當演員真的實力被認可了,票房上也證明了自己,那麼投資方也會給你面子。

  實際上陸澤的生活並沒什麼變化,但外出時的酒局上,你是可以清晰發現陸澤的地位變化,他之前是拋開面子掙錢,而現在他在掙錢的過程中,也逐漸找回了自己的面子。

  酒桌上的氣氛不錯,投資方也對莊羽選擇的男女主角很滿意,就這個《樹先生》原班人馬製造,就可以作為一個不錯的宣傳點。

  而且對於拍戲,投資人或許是外行,但對於能不能賺到錢,他們的嗅覺還是非常敏銳的。

  直到包間的門再次被推開,陸澤扭頭看見來的人就是一愣,然後露出笑容起身跟來人擁抱了一下。

  這人或許可以稱之為陸澤生命中第一個起到至關重要性作用的貴人,是他把陸澤介紹給了乾世嘉,陸澤也是在他劇中第一次飾演正式配角。

  郭明德。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2-1 15:51
第一百九十九章 郭副導?

  「郭導,好久不見了。」

  「是啊......快四年了吧?」

  兩人輕輕擁抱一下,郭明德看著陸澤這張臉十分地唏噓,以及一種不切實際感,他真的沒想到陸澤混到這個地步。

  娛樂圈這個圈子,想要出頭真的是運氣、實力、資源、背景缺一不可,而且這還只是基礎,最重要的是你的情商怎麼樣,有沒有觀眾緣,只有這些都合格,你才有出頭的可能。

  只是可能。

  當時郭明德可沒想這麼多,只是覺得自己朋友的公司缺人,就給陸澤頂上去了,本來沒覺得陸澤能大火,只是希望陸澤可以成為乾世嘉的演員儲備,豐富一下藝人數量,說白了就是個湊數的。

  但奇怪的就是,陸澤越走越高,還不是坐火箭似的竄升,而是靠自己的實力一步步穩紮穩打地上位,都沒摔跟頭,踏踏實實的,向全國的觀眾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要不是郭明德知道陸澤不信那套,他都懷疑陸澤去泰國請古曼童了,就圈子裡的不少人,都覺得陸澤請了小鬼。

  兩人擁抱後落座,郭明德就坐在陸澤的身邊,見到投資人喝著酒,而陸澤卻在喝果汁,挑了一下眉頭,卻什麼都沒說,給自己倒了白酒,連罰三杯。

  陸澤跟王臻閒聊著,偶爾回答投資人的話,看似不在意,但他其實一直豎起耳朵在聽投資方和莊羽、郭明德的談話。

  也是從談話中,陸澤才知道,這是天橙這幾天自己定下來的事,郭明德會在這部電影裡擔任副導演一職。

  這點陸澤不奇怪,全球的影視圈都存在鄙視鏈,作為最高階的電影,一直鄙視著電視劇,而電視劇導演想要拍電影的話,很多導演都會選擇先去電影劇組任職,積累經驗。

  郭明德現在也四十出頭的年紀的,想要拍電影一點都不奇怪,只是在比自己執鏡經驗還少的莊羽劇組做副導演......憑良心講吧,陸澤也覺得不太合適。

  首先,郭明德作為國內的知名電視劇導演,目前拍了九部電視劇,成績都不錯,尤其是其中四部軍旅片,都火爆全國,成為了經典。

  而莊羽呢?只有一部電影,雖然《樹先生》做出了成績,但郭明德在電視劇上的成就也非常耀眼。

  鄙視鏈雖然依舊存在,但是你不能不考慮兩人中間的資歷和差距吧?不考慮兩人在影視劇的影響力就玩鄙視鏈,這是十分偏頗的。

  再說郭明德這個人,雖然比不上片場暴君的劉贏,但是進入片場後的態度也十分強硬,說一不二。

  而莊羽呢?陸澤和他合作了一部電影,陸澤瞭解莊羽,別看他平日裡和和氣氣,氣質儒雅,但在作品這一塊,他有自己的堅持,他希望自己的電影能表達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有自己的靈魂。

  這倆人撞在一起,萬一要是拍攝意見不合,陸澤都可以預見兩人的矛盾爆發,絕對是火星撞地球,說什麼都不會妥協。

  想到這裡,陸澤抬頭看了一眼投資方,這沙雕主意肯定是他們想的,但是你用屁股想,這事兒都不能這麼幹吧?

  一時間陸澤的頭都大了,轉頭陸澤開始注意莊羽和郭明德兩人的表現,郭明德看起來很正常,該吃吃該喝喝,十分的淡定。

  莊羽雖然也是如此,但是陸澤還是能感受到莊羽有一些不滿的,這種情緒陸澤都能感受到,就更別說奸的跟狐狸似的投資人了,他們肯定也知道莊羽的不滿,但就是默不作聲,不給出個解釋。

  中間有什麼利益糾葛,或者是人情禮往,陸澤不知道,畢竟天橙也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公司,裡面的水深的邪乎。

  只是陸澤自然而然的開始對新電影有些擔心了,畢竟升級任務在這兒掛著呢,他真的怕這部電影因為莊羽和郭明德幹起來,而導致散了攤子,到時候自己雖然錢還是賺到了手,但他現在在乎的真不是錢,是評分啊。

  目前莊郭兩人相處的還算和諧,偶爾也會碰個杯,但劇組後,這副場面絕對就不會存在了,相反,不打出狗腦子陸澤都謝天謝地了。

  和王臻對視了一眼,兩人都能從對方眼裡看出擔憂,這倆導演不吵架是不可能的,畢竟拍攝的風格在這兒呢,而且兩人都不是放水的人,都會為作品投入巨大的精力,這樣一來,不吵架才是奇怪的好吧?

  飯局持續到晚上九點多,投資方大佬舉杯,邀請大家喝了杯酒,這杯酒陸澤是肯定得喝的,給自己倒了杯啤酒喝下,這頓飯局就算結束了。

  「臻姐妳怎麼走?」

  「我司機在樓下,咱倆不是住一個酒店嘛,你坐我車回去嗎?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餐?」

  王臻的酒量不算好,雖然沒怎麼喝,也有點多了,瞇著眼睛,靠在走廊的牆壁上,回答了陸澤的問題。

  「我司機也在樓下了,行,明早一塊吃早餐,走吧,下樓。」

  陸澤扶著王臻下了樓,莊羽貌似還要跟投資人談什麼事情,陸澤就沒等他,把王臻送進車裡後,自己也回到了自己的車裡。

  剛打開車門,手機鈴聲就響了,坐在車座上,陸澤掏出手機,是宋慶民打來的,陸澤想想也是,這都過了三個多月了,按照香江電影的速度,這個時間後期應該都做完了,也就是說,《大佬》快上映了。

  因為現在身體的問題,陸澤全心全意的撲在新電影上,說實話他現在真的不想參加什麼首映禮,恨不得晚上都在片場打地鋪,但是沒辦法,合同要求演員必須配合劇組進行宣傳,不然需要進行賠償。

  「宋導,我是陸澤。」

  「阿澤,身體怎麼樣了,首映日期初步定下來了,十月十三號,你能來嗎?」

  「身體沒什麼問題了,十月十三號是吧?那我十二號到香江,時間上來得及嗎?」

  香江那邊除了賀歲檔,不講什麼十一檔、五一檔之類的,通常還是照大師算個良辰吉日上映,這點陸澤知道,也沒有奇怪。

  「來得及,那我就等你到香江了、」

  「咚咚咚......」

  「好,宋導我這邊有點事,就先掛了,十月十二號我保證到香江,哎好,再見,郭導什麼事兒?」

  剛跟宋慶民打了個電話,車玻璃被敲了幾下,陸澤張望了一眼,發現郭明德站在外面對自己擺了擺手,陸澤掛了電話後拉開了車門讓郭明德坐進來,心裡其實已經對郭明德的來意清楚了。

  「我跟你住一個酒店,就蹭個車,想讓你們拉我一段,不介意吧?」

  把我跟你住一個酒店去掉,其實這就是郭明德的真實意思了,雖然他的頭看著坐在駕駛座的劉斌,但那個「們」根本跟劉斌沒有關係,陸澤很明白,而且郭明德對他有恩情,他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只是從冰箱裡拿出了礦泉水遞給郭明德。

  「怎麼能介意呢,劉哥開車吧,郭導你也沒少喝,喝點水吧。」

  「哦,好,謝謝,唉......陸澤啊,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真的不錯。」

  陸澤沒有接話,郭明德也不介意,車裡安靜了下來,然後郭明德在車裡睡著了,鼾聲跟打雷似的,那叫一個震耳朵。

  陸澤看著窗外的車來車往,想著心事,昏黃的路燈照射進車廂內,顯得陸澤的臉有些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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