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系統] 重啟遊戲時代 作者:青衫取醉(已完成)

 
Babcorn 2019-1-28 04:31:07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21 612726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1:18
第250章 我保證你的安全!(4500 4600均訂加更)

  聽著衛勇的講述,鐘鳴不由得感慨。

  果然,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科技在變,可人性,卻是一成不變。

  之前鐘鳴還覺得,在這個世界出現所謂的“網戒中心”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但聽完了衛勇的講述,鐘鳴瞬間明白了,這個世界,一樣不缺土壤。

  在鐘鳴的前世,人類花了幾千年和蝗蟲作鬥爭,也沒有徹底消滅蝗災;

  花了幾千年和疾病做鬥爭,各種惡性疾病、不治之症卻愈演愈烈;

  從人類誕生以來就存在的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到了21世紀,也依舊沒什麼改觀,只不過是生活富足了,大家兜裡有錢了,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樣把對方往死裡整,但該動的心眼,一樣沒少。

  這個世界裡,衛勇去的那個“科技防衛專修學院”,倒不是打著“戒網癮”的旗號,事實上,在這個世界販賣“戒網癮”這個概念也確實不吃香了。

  這個“科技防衛專修學院”,販賣的概念是“抵禦科技的威脅”。

  從名字就能看得出來,“科技防衛專修”,不是說專修“科技”和“防衛”,而是專修“防衛科技”,防衛是動詞,科技是賓語。

  至於這個機構土壤來自於何處?來自於智械危機後,那些40~60歲,文化水平程度不高的人。

  畢竟,戰後重建,也僅僅才過去了十幾年而已。

  在智械危機時期,人類的文明遭到毀滅,戰時自然也說不上有多好的教育,而這批家長,正好生於智械危機的戰時年代,不管是他們原本的認知,還是當時大環境的影響,都讓他們對科技、對智械有一種發自心底的本能厭惡,或者說是一種深惡痛覺的憎恨。

  本來文化水平就不高,很多還直面過和那些機械的戰爭,所以這批人對於科技的態度可想而知。

  很多人,都是一刀切地、無理由地憎恨著所有的科技。

  而像鐘鳴和更多在戰爭末期,甚至是戰後所成長起來的孩子,則是對科技有一種本能的嚮往,對於各種新潮事物有著本能的追求。

  這,本身就是一種不可調和的矛盾。

  而這批家長裡面,大部分文化水平都不高,也都忙於工作,有很多孩子,都來自於單親家庭,畢竟在那個年代意外很多,不管是戰爭還是疾病,都能夠很容易地奪取一個人的生命。

  家長忙於工作,而且本身受教育程度不高,不知道如何管教孩子,也不知道如何跟孩子溝通,很多時候還習慣用過去的戰時思維來考慮問題,對孩子非打即罵……

  當孩子出現和他們期望值不符的時候,總是希望用暴力矯正的方式來“讓孩子走上正軌”,從而激發更大的矛盾。

  當矛盾無法調和的時候,他們就求助於這些“幫忙治療”的機構,希望把孩子送進去之後,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至於這些“與期望值不符”的現象,五花八門。

  衛勇的“問題”,是在上學期間沉迷遊戲,所謂的沉迷,不過是每次放學回到自己家裡之後就打遊戲而已,偶爾耽誤了幾次作業,影響了成績,就被他的父親送到了這家“科技防衛專修學院”。

  其他被送進來的孩子,理由更是五花八門。

  有跟異性交往過密的,有頂撞父母的,有被父親暴打之後憤而還手的,甚至還有不按時吃飯的……

  總之,任何在家長眼中看來孩子“不符合自己預期”的行為,都有可能成為被送過來的理由。

  對於這些人,這家科技防衛專修學院照單全收,聲稱包治百病,保證把孩子給管教得聽話、懂事、服服帖帖。

  而衛勇,則是在裡面經歷了噩夢般的兩個月之後,才終於找到一個偶然的機會,逃了出來。

  逃出來之後,他當然不敢回家,但也無處可去。

  他身無分文,身上沒有任何的科技設備,沒有手環更沒有一分錢,光是從荒郊野嶺的科技防衛專修學院跑出來,就已經被累得半死。

  不過好在,他記得自己這個好朋友陳宇超的住處。

  陳宇超的父母也是常年不在家,只是按期給生活費。好在H衛星城跟位於荒郊野嶺的科技防衛專修學院距離不算太遠,衛勇連夜逃出來之後走了四五個小時,總算是憑記憶找到了陳宇超的家,並且在這裡躲了起來。

  至於為什麼要躲?

  因為不管是他的父母,還是科技防衛專修學院的人,肯定都在四處搜尋他的下落,一旦被發現,必然還是要被送回去!

  因為逃出來的時間還不算太長,只有2天,所以科技防衛專修學院的人還沒有報給治安廳,大概是在出動自己的人力搜尋,畢竟他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一旦報給治安廳,衛勇被定位為失蹤人員,肯定會被各種科技手段,比如大街上的捕捉攝像頭等等不斷搜尋,恐怕連出個門,都有可能暴露自己的位置。

  而且,他的父母多半也已經在各種他可能去的地方搜尋,說不定找到陳宇超這裡,只是時間問題。

  如果不是他在H衛星城有個好朋友能幫他藏身,那衛勇的命運,估計就是在外面遊蕩兩天,被“好心路人”被送到治安廳,然後被父母領走,繼續送回科技防衛專修學院繼續他的煉獄生涯。

  畢竟,就算衛勇再怎麼哭喊,誰又能從他的父母手中,把他給救出來呢?

  不止這些,衛勇也簡單講述了這所學院中,那些匪夷所思的折磨方式。

  跟“加圈”、“電擊”、“罰禁閉”等等方式,大同小異。

  因為這些機構的模式,歸根到底都是一樣的。

  它們的土壤,是一些沒能力管教孩子的家長願意掏錢把孩子往裡面送,而它們的模式,就是用虐待,培養一個順從的孩子。

  不管是“治療”也好,“管教”也罷,一個最核心的內容,就是虐待。

  通過虐待,讓孩子產生一種本能的恐懼,用這種強大的不可抗力營造一種超越一切的絕望,讓這些孩子在恐懼和絕望中臣服,嚴格地去做一切要求他們去做的事情。

  大部分的孩子在出來之後,恐懼這個地方,更恐懼父母。因為他們“不聽話”,隨時會被再次送回去。所以他們表面上變得乖巧。

  於是,無知的家長們真的覺得自己的孩子變得懂事了,被管教好了,還有很多人,給這些機構送上錦旗。

  所有這一切的核心內容是“虐待”,而虐待的形式五花八門。

  總體而言,虐待的核心內容就是,如何在不留疤痕、外傷的情況下,讓疼痛最大化。

  鐘鳴前世很多的類似地方,虐待的方式是拳打腳踢,這種屬於比較低端的,因為會留下外傷,但也沒關係,因為一個療程往往好幾個月,等孩子離開的時候,外傷早就好了;至於更高端的,當然是電擊,因為電擊使用的儀器,原本是用來治療的儀器(雖然早都已經被淘汰了許多年),只不過被使用者加大了幾倍、十幾倍、幾十倍的劑量,不會留下明顯疤痕,甚至醫學檢查也很難檢查出來,事後更是死無對證。

  而這家“科技防衛專修學院”,同樣也是用電,只不過這個世界沒有那種神奇的電針灸治療儀,這家學院使用的,是不知道從哪裡淘來的三無產品,但電擊效果,一點不含糊。

  ……

  僅僅是簡單地說了一些內容,已經讓鐘鳴感覺觸目驚心。

  在一邊的賈嘉和肖木,更是被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天方夜譚!

  不可思議!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在這個承平世界,竟然還有這種濫用私刑、非法拘禁的地方!

  “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的話,我帶你去明安市,你去我家裡躲著,絕對不讓任何人找到你。”鐘鳴看著衛勇,“我會花錢幫你找律師,找媒體,把這件事情公之於眾,讓你再也不用回那個地方。怎麼樣?”

  陳宇超欲言又止。

  顯然,他作為朋友,很擔心衛勇跟三個陌生人前往一個陌生的城市,本能地希望衛勇拒絕;但他也知道,如果衛勇留在這裡,也許很快,他的父母就會找上門來。

  衛勇沉默了許久,點頭說道:“好,鐘老師,我跟你走,我相信你。你等我稍微收拾一下東西……算了,我也沒什麼可收拾的。”

  鐘鳴點頭:“那就動身吧,缺什麼,到那邊再買就行了。陳宇超是吧,來,咱們互相留個電話。等到了明安市安頓下來,我們隨時保持聯繫,你放心,你好朋友在我這裡絕對沒有問題。”

  陳宇超趕忙點頭,跟鐘鳴互相加了個好友。

  鐘鳴帶著衛勇,賈嘉和肖木兩個人輪流開車,跑長途,從光華市的H衛星城,回到明安市。

  ……

  明安市和光華市,相距700多公里,雖然飛車的速度很快,但也開了一整個通宵,才回到明安市。

  好在兩個司機累了可以互相輪換,而且有自動駕駛系統,跑長途也不是在人口密集區,所以一路上平安無事。

  飛車停在鐘鳴租住的小區,後座的衛勇醒了,茫然地看了看車窗外:“到了?”

  鐘鳴點頭:“到了,我們下車吧。賈嘉,肖木,你們兩個把車開回公司停著,以後這輛車就公務用了,平時大家有什麼事也都可以開。今天給你們放天假,回去睡覺吧,明天再來上班。”

  “好嘞。”賈嘉跟肖木兩個人走了。

  鐘鳴帶著衛勇回到自己的住處,安頓下來。

  一晚上,舟車勞頓,鐘鳴也有點困了。不過因為前陣子吃了一大堆的體能果實,所以現在他的身體已經好很多了,身體倍棒,一晚上斷斷續續地睡了片刻,也沒覺得特別累。

  衛勇先去洗澡,鐘鳴從自己的居家服裡拿出一身給他穿。其他的貼身內衣、洗漱用品之類的,直接在網上下單購買,下午就能送到。

  除此之外,鐘鳴還買了張床,之前的次臥是拿來當小會議室用的,裡邊沒家具。現在添上一張床,可以拿來給衛勇住,應該中午就能到。

  等衛勇洗完澡出來,鐘鳴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扔給他,用鐘鳴自己的賬號跟陳宇超聯繫。

  一切都安頓完了,鐘鳴也累了,回到房間睡覺。

  衛勇在路上基本上都在睡,洗了個澡之後反而有些精神了,打開電視很小聲地看。

  ……

  中午2點,鐘鳴起床了,簽收了一大堆東西,床也佈置好了。

  衛勇也在一邊幫忙,全都忙活完了之後,鐘鳴做了點吃的,兩個人一塊,邊看電視邊吃飯。

  衛勇還是顯得有點拘謹,鐘鳴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別太緊張了,把這當自己家就好了。”

  衛勇點點頭,沒說什麼,但吃著吃著,兩行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鐘鳴拍拍他的肩膀,給他遞了兩張紙巾。

  顯然,對於衛勇來說,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那個“科技防衛專修學院”,有的只是冰冷到極點的殘酷,像這樣自由、溫馨的生活,大概他一天都沒有體驗過。

  鐘鳴也沒說太多,只是把家裡的事情都安頓好,就準備去上班了。

  “儘可能別出門,如果你父母或者學院真的通過治安廳找你,應該可以通過到處都是的攝像頭查你的位置。我會想辦法把這個事情捅出去,公之於眾,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裡,不要登錄自己的社交賬號,也不要去聯繫自己的親人朋友,等過了這段時間之後,問題解決了,一切都好說。”

  鐘鳴又叮囑了幾句,衛勇忙不迭地點頭。

  顯然,現在他是真正的驚弓之鳥,就算是鐘鳴不囑咐,他也會注意的。

  短期內,即使是治安廳,估計也找不到這裡。雖然現在外面的監控攝像很多,但鐘鳴從H衛星城接人的時候直接下樓就上了車,到了這邊,小區裡的監控攝像並不多,稍微留意一些就能避開。

  而且,到時候學院搜索的重點肯定是集中在H衛星城周邊,就算真的找到了陳宇超那裡,現在人已經走了,陳宇超一口咬死說沒見過衛勇,也不至於就找過來。

  當然,退一萬步說,就算那邊的人真的找過來,鐘鳴也絕對不會就這樣把衛勇再交給他的父母和那個所謂的科技防衛專修學院。

  不過,這也只是權宜之計。

  鐘鳴能救得了一個衛勇,但還有千千萬萬個衛勇,被關在各種其他的類似機構中。顯然這是一個普遍存在的問題,只是還沒有引起大多數人的重視,包括這個世界的聯合政府,也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可怕。

  所以,對鐘鳴而言最迫切的,不是救一兩個人,而是想盡一切辦法,通過自己的影響力把這個事情鬧大,讓這件事情獲得廣泛的關注,讓所有人都能知道,在這個世界的角落,還有一群孩子,在遭受這樣慘無人道的折磨!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1:18
第251章 製作

  來到工作室,鐘鳴一言不發地坐在電腦前,開始敲打著鍵盤,寫設計概念稿。

  鐘鳴的腦子裡,裝著很多前世的恐怖遊戲,但都和這次要做的東西相去甚遠,沒辦法拿來用。

  前世也有一些反映類似題材的遊戲,但基本上是以文字冒險類遊戲為主,比如《籬笆莊秘聞》,也不是很能滿足鐘鳴的需求。

  所以,這次鐘鳴要做的其實是一款幾乎從零開始的原創遊戲。

  恐怖,並不是第一要素,這款遊戲裡也許不會有喪屍,不會有什麼變異生物,也不會像很多恐怖遊戲一樣把玩家們給嚇得魂飛魄散。

  但是,只要把裡面所有孩子的真實體驗給完美地復現出來,這遊戲就已經足夠恐怖了。

  鐘鳴寫的很快,甚至不需要萬能檢索器,前世發生的那一幕幕情節,紀錄片裡的情景,直到現在他還記憶猶新。

  A組接待。

  加圈。

  治療。

  以及楊教授的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

  所有這些,並不是鐘鳴刻意要記住的,而是看過一次之後,就再也忘不掉。

  整整一下午,鐘鳴一動不動地坐在電腦前,把整個遊戲的基本故事線給寫清楚了。

  今天賈嘉和肖木都回去休息了,所以鐘鳴打算明天再跟大家講這款新遊戲的製作。

  而且,鐘鳴自己也覺得這個故事,缺了點什麼。

  大概是缺了那種身臨其境的真實感,畢竟鐘鳴自己沒進去過,只是通過一些影像資料,沒辦法理解孩子們在裡面的那種絕望和恐懼。

  看來,這份設計稿,還得再完善。

  不過在這之前,鐘鳴還要安排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跟楊承業那邊,借用一下動作捕捉工作室。

  目前微光工作室這邊還沒辦法做動作採集,之前的《生肖守護者》裡的所有動作,都是動作美術手調的。

  但現在這款遊戲,光靠手調的話,工作量已經完全跟不上了,必須得用動作和表情捕捉。

  鐘鳴給楊承業打了個電話,簡單提了一下自己的要求,製作新遊戲要借用一下智環科技的動作捕捉工作室,當然,錢是照付的,就是希望能給打個折。

  楊承業很爽快地答應了,智環科技最近也確實沒在用這個工作室,相關的設備也都在閒置,借用幾天沒關係。

  掛了電話,鐘鳴想道:“之後得盡快自己搞一個動作捕捉工作室了,以後應該要經常用到。”

  這次從遊戲體量上來說,需要的動作捕捉內容其實不算多,但手調動作肯定是不行,因為鐘鳴要趕進度,這款遊戲越快上線越好。

  等以後做了更多的大型遊戲,就必須有自己的動作捕捉工作室了。

  ……

  回到家裡,鐘鳴又跟衛勇聊了很久,打聽到了這個機構裡的很多深層內容。

  當然,每一個類似的機構,裡面的規則和叫法都有所不同,但本質上是一樣的。鐘鳴在製作遊戲的時候,不會完全按照這些現成的東西來,而是會在保留內核的基礎上進行一些再加工。

  跟衛勇聊這些,主要是想要帶入那些受害者的內心世界,體會他們的那種絕望的心情。

  聊完之後,鐘鳴安慰了衛勇兩句,讓他在客廳玩自己的,然後進到自己臥室。

  鐘鳴的手環裡面,還有強效鎮定藥劑,和短暫穿越膠囊。

  短暫穿越膠囊可以讓他短暫地穿越到一個夢境中,而這個夢境,被他選定在自己想像中虛構的那個世界。

  那個叫做“網戒中心”的地方。

  鐘鳴還提前吃了一個強效鎮定藥劑,省得自己在夢境中被嚇醒。如果中途被嚇醒的話,那後半部分就看不到了。

  ……

  ……

  三小時後,鐘鳴猛地睜開雙眼。

  他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雖然已經吃了強效鎮定藥劑,不會覺得恐怖,但夢境中的一幕幕場面,還是讓他感覺到了嚴重的不適。

  這種不適,並不是恐懼,而是一種發自心底的憎惡!

  “感覺對了。”

  已經是晚上11點多,鐘鳴翻身下床,拿過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開始敲打著鍵盤,完善自己白天寫的設計稿。

  之前,很多的概念只是在腦海中有一個模糊的概念,但現在,這些概念全都變成了具象化的內容,讓鐘鳴完全感同身受,再寫起來,就有了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兩個身份、兩條交錯的故事線,在此時被鐘鳴給擰在了一起。

  還有很多個bad  ending和讓人心痛的結局,也全都被快速地補全。

  一直寫到凌晨,鐘鳴看著最後完成的設計稿,總算是點了點頭。

  “這樣,才差不多了。”

  ……

  第二天。

  鐘鳴來到工作室,把研發組的所有人叫到會議室開會。

  “接下來我們要做的這款遊戲,叫做……《惡魔在人間》。”

  “這是一款……不算恐怖遊戲,也不算互動式電影遊戲,也不算文字冒險遊戲,大概……可以叫做公益遊戲吧。”

  這兩句話,還有這遊戲的名稱,讓很多人都是一臉懵逼。

  連遊戲類型都無法界定?這玩得也太過分了吧??

  老闆這操作,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鐘鳴開始繼續介紹遊戲的方方面面。

  遊戲劇情。

  基礎設定。

  玩法細節。

  每一種結局導向與必要條件……

  聽完了鐘鳴的講述,所有人更是目瞪口呆。

  沒道理,完全沒道理!

  付興安第一個舉手提問:“老大……這遊戲……說實話,玩法這些,我都沒意見,唯一的問題就是劇情和基礎架構,是不是太扯了一點?我都已經能想像到遊戲上架之後玩家的評價了,估計不少人要說這遊戲不倫不類……”

  鐘鳴點頭:“那你覺得應該怎麼改呢?”

  付興安想了想:“我覺得現在這個劇情,有點兩頭不挨著。要說跟現實掛鉤,現實中肯定沒這種事情,就算有,估計也沒你說的這麼恐怖,而且即使做出來,估計也太平淡,沒有什麼遊戲性;或者乾脆我們做的更恐怖一點、更超現實一點,比如鬧鬼的神秘機構,整個場景佈置,也是那種塵封了許久的廢棄建築之類的,可能從遊戲的角度,會更好一些。”

  另外一邊,賈嘉忍不住插嘴道:“可是,這就是現實中真實發生的事情。”

  付興安懵了:“???”

  賈嘉嘆了口氣,說道:“我們也不希望這是真的,但昨天我跟老大跑了一趟光華市,真的發現這些機構是存在的。而且,這款遊戲中的所有劇情,除了‘因為長期喂**神藥物而導致出現幻覺’的那一段之外,其他的都是真實的,一點水分都不摻雜。甚至現在去網上搜索,還能搜到一大堆類似的機構。”

  付興安僵住了,瞪大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鐘鳴切了一下屏,許多網上的帖子,資料,還有一些記者的採訪,全都顯示在投影屏幕上。

  很多受害者的講述,雖然文字稚嫩,但僅僅是文字內容,也足夠觸目驚心!

  這下,付興安完全沒話說了。

  他看到鐘鳴的設計稿,本能地覺得這劇情太扯,介於現實與幻想之間。說是幻想出來的恐怖遊戲吧,又差了點意思,沒超自然現象存在,恐怖效果肯定大打折扣;可說是現實?付興安一萬個不信。

  現實中,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慘絕人寰的地方?

  可現在鐘鳴搜出來的這些資料,甚至還有一些記者的專訪,裡面受害者的描述,又讓他不得不信。

  周森也看懵逼了:“不……不可能吧,真要是這樣,這些機構還沒被取締、關停?沒人跟治安廳舉報??”

  鐘鳴搖搖頭:“這就是最離奇的地方,肯定有不少出來的孩子嘗試找過治安廳,但沒用。不是治安廳不作為,而是這些家長跟機構簽了協議,把孩子的撫養權轉讓了出去,也就是說,不管這些機構做什麼,都是父母授權的行為,更何況他們的手段很隱蔽,孩子身上找不到任何傷痕,根本無法定罪、取締。當然,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情的關注度不夠,熱點不高,沒什麼廣泛關注,所以他們才能繼續逍遙法外。”

  會議室裡,一片嘩然!

  剛開始很多人看到這份設計概念稿,也都沒有多想,還以為這只是一個虛構的故事。

  然而現在看來,這根本不是虛構,裡面的所有劇情,好像都有現實中的情節做原型!

  只不過是這些消息全都埋沒在網絡上,根本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現在很多人有些理解,為什麼鐘鳴把這款遊戲定義為“公益遊戲”,就像“公益廣告”一樣。《惡魔在人間》雖然是一款遊戲,但它並不是以盈利為目標,而是以有特殊的目的,就是向所有人揭露這個事件,讓它形成熱點話題,供所有人重視、討論!

  “老大,我……有不同意見。”武明亮舉手說道。

  鐘鳴點頭:“你說。”

  “我們這樣做……有意義嗎?”

  鐘鳴沉默了。

  很多人可能也要問跟武明亮一樣的問題,這麼做,有意義嗎?

  我們只是一家二十幾個員工的遊戲工作室而已。

  就算這遊戲做出來了又如何,無非是讓很多玩家跟我們一樣義憤填膺一下,也許運氣好,能獲得一些關注,可之前很多媒體都去做過專訪,也有不少孩子出去後跟治安廳舉報,但這些機構還都活得好好的,那我們自掏腰包把這款遊戲做出來,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鐘鳴看了看眾人:“我們的工作室叫什麼名字?”

  “微光工作室。”

  “之所以叫微光工作室,是因為,有一分熱,發一分光。能做事就做事,能發聲就發聲,唯獨不能在知道這一切之後,繼續保持沉默,繼續事不關己。”

  武明亮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其他人,也沒話說了。

  確實,可能以現在微光工作室的影響力而言,即使做出了這麼一款遊戲,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但,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

  哪怕只是在黑夜中亮起一點螢火,也總比一片漆黑要強。

  更何況,也正是因為微光工作室現在還沒有變成一個影響力龐大的世界巨頭,做這些事情才有意義。

  如果有一天,微光工作室變成了明安市的一個巨無霸,變成了納稅大戶,鐘鳴跟市長經常把酒言歡,發現這個問題,只要一句話就能讓全球數百萬玩家知道,到那個時候的發聲,還會像現在這麼珍貴嗎?

  不見得。

  既然已經碰上了,就不能保持沉默,這就是鐘鳴的態度。

  ……

  這次的開發進度,僅僅是兩週時間。

  稍微有些趕,不過在工作量估算之後,鐘鳴覺得應該能按時完成。

  首先,遊戲本身的劇情內容其實並不算長,可能對很多玩家來說,有效遊戲時間僅僅3~4個小時,遠低於一般的常規遊戲時長。其次,遊戲本身所需要的資源量、素材量也並不大,只是重建一個“網戒中心”而已,出場的關鍵人物,只有五六個,其他大部分都是龍套,都是網戒中心裡暴力的接待或者是冷漠的“盟友”。

  動作,都在智環科技的動作捕捉工作室裡完成,找智環科技聯繫了專業的動作捕捉演員,進度也會很快。

  不過讓所有人都感到有些驚訝的是,這次鐘鳴幾乎是事無鉅細,所有方面都自己親自來抓!

  角色的原畫。

  整個大樓的建築模型構造。

  甚至是“治療”時所有人的動作。

  鐘鳴全都事無鉅細地一一給出。

  角色原畫,鐘鳴來出。

  大樓的建築平面圖,鐘鳴來畫。

  就連主角在“被治療”的時候會如何掙扎,楊教授如何給他“治療”,其他人如何把他按住……等等這些,鐘鳴也全都把一些細節安排地清清楚楚!

  顯然,這和之前鐘鳴的工作狀態完全不同。

  之前在做《生肖守護者》的時候,鐘鳴雖然給出了大部分的概念設計,但很多內容還是允許美術和設計進行一些自由發揮的。但這次,鐘鳴基本上是大包大攬。

  因為,他知道除了自己之外,大概整個工作室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知道那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只有自己親自去抓這些細節,才能保證遊戲製作出來之後,絕對真實!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1:18
第252章 有一分力,發一分光(1200月票加更)

  6月25號。

  《生肖守護者》正式發售整一個月。

  《惡魔在人間》研發時間兩週零四天。

  工作室裡,鐘鳴還在跟設計組開會,糾正幾個自己認為的不合理之處。

  “這裡動作捕捉演員的掙扎不夠激烈,補錄就算了,讓動作美術再抓緊手調一下。”

  “翻這個門的時候有一點穿模的情況,而且給主角身上留下的傷口沒有表現出來,這個鏡頭再加長三秒鐘,然後鏡頭也給主角身上的傷口一個特寫。”

  鐘鳴在講,賈嘉、付興安和武明亮在記。

  這些都不算是什麼特別大的bug,所以鐘鳴就不打算自己親自去抓了,交給這三個人去推進。

  《惡魔在人間》,因為鐘鳴的要求太細,跟原定計畫相比已經超期了四天,再加上這些改動,樂觀的話,超期一週能夠完成。

  原定兩週完成的開發計畫,最終是三週完成,有點拖,不過也還好,為了保證遊戲的品質。

  至於衛勇,依舊住在鐘鳴這裡。

  治安廳很有可能已經把衛勇定位為失蹤人口,不過鐘鳴也不在意這個,他也聯繫了一些對此感興趣的媒體,要等《惡魔在人間》這款遊戲上線之後,一起把這個新聞給爆出來,在社會上形成廣泛關注。

  關鍵是,需要一個爆點。

  鐘鳴完全可以不做這款遊戲,而僅僅是聯繫一些媒體去報導這個事情。但是,他聯繫不到特別權威的媒體,報導也無非是上一些網絡新聞或者時長較短、沒什麼人關注的網絡節目,可能產生的影響力微乎其微。

  如果能憑藉遊戲形成熱點話題,再由媒體進行跟進,形成熱點的可能性就會大很多。

  這,也已經是鐘鳴能做到的極限了。

  跟設計組說完要改動的地方,鐘鳴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繼續試玩遊戲的成品,考慮還有哪些能改的地方。

  當然,因為開發時間太短,想找毛病總能找出來,但時間拖不得了,只要不是那種特別嚴重的bug,鐘鳴就都暫時不管了,以後再去慢慢優化。

  突然,鐘鳴手環響了,林曉光打來的。

  “鐘老師,我到了!”

  鐘鳴回道:“哦,你稍等,我找助理去接你。”

  今天晚上,林曉光跟鐘鳴約了個飯局,因為正好是《生肖守護者》上線滿一個月。

  MGC2掌機的產量問題基本上解決了,各網購平台都在大量地出貨,對林曉光而言正是春風得意的階段,自然少不了要跟鐘鳴搞個慶功宴。

  苗竹把林曉光領上來,暫時讓他在小會客室坐一會兒。

  林曉光沒去小會客室,而是簡單看了看工作室的情況。

  林曉光這還是第一次來微光工作室,之前都是鐘鳴帶著遊戲demo去找他。

  四下打量之後,林曉光頻頻點頭:“可以啊鐘老師,你這工作室搞的有聲有色的。嗯?這是你們新遊戲?新遊戲完成度這麼高了??”

  林曉光瞬間跟發現寶貝了一樣,整個人都驚喜了。

  鐘鳴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肯定是又在琢磨著給自己的MGC2掌機搞一款獨佔了。

  《生肖守護者》讓林曉光嘗盡了甜頭,早就一直在催鐘鳴什麼時候出下一款遊戲,也給他整上,現在,下一款遊戲竟然都已經進入測試階段了,林曉光能不高興嗎?

  鐘鳴站起身來一笑:“走,林總,吃飯去吧。至於新遊戲,你先別想了,這遊戲不是給你準備的。”

  “哎鐘老師,你這就不厚道了啊。”林曉光表示不服,“你至少給我一個公平競價的機會啊,你覺得我出不起錢還是咋的。”

  鐘鳴一樂:“來,先去吃飯吧,咱們邊吃飯邊聊。”

  ……

  倆人從微光工作室離開,找了一家附近的高檔餐廳。

  林曉光從隨身的包裡掏出來一瓶紅酒:“來,鐘老師,我特意準備的,今天說什麼你也得喝點。這酒,是智械危機之前存下來的,一直存到今天,之前我為了淘這瓶酒花了不少錢,今天咱倆把它給解決了!”

  鐘鳴也不由得一笑,世界變了,時代變了,人們對酒的喜好還是這麼單純。

  在前世,一說就是82年的拉菲,這個世界就不是了,一說就是“智械危機”或者“大浩劫”之前的東西,凡是掛上這個概念的東西,都可貴了。

  看得出來,林曉光是真高興。

  “鐘老師你應該還不知道卡帶的銷量。《生肖守護者》發售整一個月,數字版和卡帶的銷量加在一起,達到了27萬!27萬啊鐘老師!照這個速度,獨佔期間破百萬銷量,也不是什麼難事啊!”

  鐘鳴樂呵呵地補了一句:“嗯,還是在MGC2掌機供應不足的情況下。”

  林曉光有點尷尬:“咳咳,這個,掌機現在已經不缺貨了,真不缺貨了。”

  這個銷量,對林曉光而言簡直是欣喜若狂,對鐘鳴來說,也就還好。

  前世《旺達與巨像》的重製版首週(注意是周)都賣出了43萬套,而且是純實體版銷量。

  當然,《生肖守護者》有兩塊短板,首先是微光工作室名氣不夠,但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短板是MGC2掌機,初期產能確實有點跟不上,好在林曉光反應及時,這才沒有太拖後腿。

  27萬的首月銷量,光看這個數字的話,可能跟《太吾繪卷》這種直接發PC平台的遊戲都不太好比,但在主機領域而言,已經稱得上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奇蹟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這些銷量裡有一大部分都是來自於西方玩家群體,這對於華夏遊戲來說,也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突破!

  可想而知,下個月MGC2掌機銷量不再拖後腿,而且《生肖守護者》的名氣持續發酵,月銷量估計還要繼續上漲。

  等再過兩個月獨佔解禁,《生肖守護者》發在PC平台,銷量肯定還要上漲!

  從目前的表現來看,《生肖守護者》距離榮登“微光工作室最受歡迎遊戲”的寶座,也僅僅是一步之遙了。

  另外一方面,這個銷量意味著林曉光那邊,拿出4000萬的獨佔費用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因為MGC2掌機平台上《生肖守護者》銷量破百萬僅僅是個時間問題。

  這樣也就意味著,摩亞科技跟微光工作室的分成,可能會達到喪心病狂的二八開,微光工作室拿八成,因為摩亞科技那邊的盈利,還得額外拿出來4000萬支付獨佔費用。

  不過即使這樣,林曉光也樂意!

  27萬的銷量,就意味著他們至少也賣出了27萬台MGC2掌機,雖說這種硬件設備的利潤率不高,可能也就3~7%之間,但掌機畢竟買2000大洋,還是有得賺。更何況掌機鋪出去了,就相當於構建了平台,以後再有遊戲往掌機上發,這平台就相當於是一顆搖錢樹。

  這是一次顯而易見的雙贏,林曉光這邊吃點小虧,但林曉光不介意。

  “所以,鐘老師,你看下一款遊戲的獨佔,咱們是不是可以談一下啊……”林曉光一邊給鐘鳴倒酒一邊說道。

  “林總你又來了。”鐘鳴一樂,他知道這話不說清楚,林曉光是沒完了。

  “林總,這遊戲叫《惡魔在人間》。”

  林曉光愣了一下,隨即一拍大腿:“好!好名字!《惡魔在人間》,恐怖遊戲?恐怖遊戲可以,我們平台,就缺一款拿得出手的恐怖遊戲,我跟你說鐘老師,雖然恐怖遊戲小眾,但是咱我們平台,一樣給你推起來!”

  鐘鳴一樂:“不是恐怖遊戲,它是講社會問題的。”

  “社會問題?迎合熱點?那更好啊!”林曉光頻頻點頭,“正好還能藉著熱點話題,宣傳一波!”

  鐘鳴哭笑不得:“行了,跟林總你直說吧,這遊戲,我沒打算賺錢,做出來,估計也賺不了什麼錢,我打算賣十塊錢一份。”

  “也行,反正薄利多銷。”林曉光說道。

  鐘鳴徹底無語:“林總啊,你先聽我把話說完行不行?這遊戲,是這麼回事……”

  鐘鳴一邊跟林曉光喝酒,一邊把《惡魔在人間》這款遊戲製作的原委簡單說了一下。

  聽完之後,林曉光真愣住了。

  鐘鳴自嘲地把這遊戲的類型定位成了“公益遊戲”,現在看來,還真特麼是公益遊戲!

  就這種遊戲,就算是結合熱點炒起來,鐘鳴這10塊錢的定價,又能收回什麼成本?

  而且,遊戲本身的內容,也不是為了取悅玩家。

  “其實我本來打算,這遊戲直接免費送的,但是我覺得可能免費送也不合適,顯得太廉價。這遊戲,我們這邊的盈利,我會全都捐出去,捐助一些正規的孤兒院,學校,還有一些教育機構,給一些家長,科普基礎的教育知識。”鐘鳴認真地說道。

  林曉光也感覺非常不可思議。

  “鐘老師,你說的,都是真的?這世界上還真有‘科技防衛專修學院’這種東西???”

  鐘鳴點點頭:“千真萬確。我已經找了幾個記者,等遊戲上線的時候,這個事情會大規模地曝光,我會盡一切可能在網絡上引起話題效應,讓儘可能多的人關注。”

  林曉光沉默片刻:“鐘老師,這遊戲,拿到我們平台來發!我不要獨佔,你單獨出一個MGC2掌機的版本就行了,費用我不收,盈利也和你一樣,捐了!這件事情,我們摩亞科技,也要盡一份力!”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1:18
第253章 遊戲的序章

  讓鐘鳴非常意外的是,自己在做一件表面上看起來可能沒什麼意義,也沒什麼道理的事情,卻獲得了很多人的鼎力支持。

  工作室的眾人也好。

  林曉光也好。

  或者他找來的那些媒體記者也好。

  每個人,都在盡最大的可能來幫助他,在這件事情上出一份力。

  當然,工作室的眾人,可能是因為鐘鳴是老闆,所以不能不聽;

  林曉光,也許是為了還《生肖守護者》的人情;

  至於媒體記者們,也許是因為看到了新聞熱點。

  但不管怎麼說,他們全都站了出來,這是讓鐘鳴感動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惡魔在人間》這款遊戲,才必須做好,不管賣出多少分銷量、引起多少關注,遊戲的品質本身,必須過硬!

  ……

  7月1號,《惡魔在人間》測試完成,開始推廣!

  這次,鐘鳴沒有去聯繫那些渠道商,一方面是因為《太吾繪卷》的時候,雙方的合作並不愉快;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這些渠道商相對更加在意收入,鐘鳴的這款遊戲只賣10塊錢,而且並不屬於討好玩家的遊戲類型,所以很可能賺不到錢,即使去談,這些渠道商也不見得會賣力推廣。

  既然如此,鐘鳴壓根不再去找這些渠道商,還是跟《太吾繪卷》一樣,自己推廣!

  上次製作的“太吾繪卷登錄器”,可以看成是微光遊戲平台的雛形,這次可以稍微派上些用場了。

  在《惡魔在人間》發售之前,鐘鳴把微光遊戲平台也做了出來,然後將自家研發的遊戲全都一股腦地放了上去,包括《潛伏之赤途》、《工作狗生存手冊》、《水墨雲煙》、《太吾繪卷》,現在又多了《惡魔在人間》。

  當然,還有最重磅的《生肖守護者》,不過這款遊戲現在還是MGC2掌機獨佔,所以只是預留了一個板塊,在上面放了一些宣傳圖、宣傳材料,充充門面。

  這樣一看,這個“微光遊戲平台”上面也有6款遊戲了,而且前面幾款都有一定名氣,也算是像模像樣了。

  在微光遊戲平台上,《惡魔在人間》留了大量的宣傳資料和推薦位,畢竟是自家的親兒子,多好的待遇也不為過。

  而在林曉光那邊,也在MGC2掌機平台的遊戲商店裡,給《惡魔在人間》留了大量的推薦位!

  當然,全力主推的還是《生肖守護者》,畢竟這款遊戲現在是MGC2掌機最大的牌面遊戲,銷量就是收入,林曉光也不可能把這個給撤了。但其他能勻出來的推薦位,也確實勻出來了很多給《惡魔在人間》,很夠意思了。

  另一方面,鐘鳴也把《惡魔在人間》這款遊戲私下發給很多主播,讓他們幫忙宣傳。之前《太吾繪卷》的熱度讓很多主播都沾了光,現在自然也非常樂意去試玩微光工作室的新遊戲。

  這樣一來,第一把火算是有了,至於能不能燒起來,全看遊戲本身的品質和玩家們的反響了。

  ……

  微光遊戲平台,還有MGC2掌機的遊戲商城裡,很多玩家看到新上架的遊戲,都議論紛紛。

  “咦,臥槽,微光工作室?《生肖守護者》剛上了一個月,第二款遊戲就出來了?這特麼效率也太快了吧???”

  “只要10塊錢嗎?這也太便宜了。”

  “簡介裡寫著,‘根據真實案例改編’、‘遊戲所有收入將捐給孤兒院、學校和教育機構’?”

  “……那這得是一款什麼遊戲,開發商沒打算賺錢啊?”

  “不知道,玩玩看。”

  “有個‘恐怖遊戲’的標籤……”

  “臥槽!”

  這個恐怖遊戲的標籤,嚇退了一些人,也吸引了一批人。畢竟在MGC2掌機平台上還沒有恐怖遊戲,而且微光工作室,也從沒製作過恐怖遊戲,這樣的標籤,讓很多恐怖遊戲的愛好者一下子就來興趣了。

  不過,他們把簡介和遊戲截圖看了好幾遍,也沒看出來這哪恐怖了?

  跟很多其他的恐怖遊戲,從畫風上就不一樣啊!

  出於對微光工作室的信任,玩家們還是紛紛購買遊戲,進行下載。

  ……

  湯盈也在發售的當天第一時間購買了遊戲,然後在晚上10點開始玩。

  “據說是微光工作室開發的第一款恐怖遊戲……觀眾老爺們,請給我點勇氣啊,希望這個恐怖遊戲不要那麼的嚇人……”

  湯盈整個人都慫成了一團。

  彈幕紛紛表示:“沒事,躺贏你儘管玩,但是千萬不要突然尖叫,你比恐怖遊戲還嚇人!”

  進入遊戲,首先是一個黑屏,然後是微光工作室的logo。

  緊接著,黑屏上出現一段話: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Hell  is  empty,  all  devils  are  here)——莎士比亞《暴風雨》】

  而後,傳來了遊戲音效。

  是車輛行駛的聲音,以及粗重的喘息聲。

  屏幕漸漸亮起,湯盈發現自己正在一輛商務車的後座上,在後座三個位置的中央位置,往前正好可以透過擋風玻璃看到外面的場景。

  一片荒郊野嶺。

  在視野的盡頭,隱約能看到城市的邊緣輪廓,看到高聳的大廈,但從距離上判斷,絕對不近。

  湯盈發現視角好像有些問題,比常規的視角更低一些。

  此時屏幕上出現簡單的提示,使用右搖桿或鼠標轉動鏡頭。

  具體的提示,會根據玩家所使用的設備來決定,湯盈是在電腦上玩的,但用了外接手柄。她轉動右搖桿,觀察周圍的情況。

  而後她明白為什麼視角比常規視角低一些了,因為自己是個小孩子。

  從衣服上來看應該是個小男孩,從體型上說,大概十五六歲左右的年紀,不算瘦弱。

  遊戲裡大概是入夏的季節,主角穿著短袖,從胳膊的肌肉來判斷,這個孩子不是那種骨瘦如柴的類型,平時應該有不少的運動量。

  左右兩邊,是兩個彪形大漢,一左一右,面色鐵青,而且架住了男孩的兩個胳膊,讓他動燃不得。

  喘息聲,自然也是從男孩口中發出來的。

  湯盈嘗試著移動了一下左搖桿,男孩掙紮了一下,但隨即右邊的彪形大漢直接一巴掌甩了上來:“小崽子,叫你別亂動!”

  “啪”的一聲脆響,湯盈的整個鏡頭都被扇飛了,視野邊緣出現一圈血紅色,把她嚇了一跳,不敢再碰左搖桿,只能小心翼翼地轉動右搖桿,觀察周圍的情況。

  很快,飛車落地了。

  車門打開,左邊的大漢下車,一下子把男孩給拽了出來。

  在車廂裡是第一人稱視角,而在下車的時候則是自動轉換成了第三人稱視角,讓湯盈能夠看到小男孩的全身。

  穿的衣服不算很新,也不算破舊,但肯定不貴,也就是主角家裡的經濟條件一般。身高不算高,看起來比較瘦弱,但其實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從肩膀和小腿上的肌肉就能看出來。

  男孩還在掙扎,但兩個大漢很快就把他一左一右地架住,生拖進了面前的大門。

  門口寫著幾個大字:科技防衛專修學院。

  一路上,湯盈只能轉動右搖桿觀察周圍的情況。

  門口有一群漠然的成年人,對被架著往裡走的男孩熟視無睹,甚至還有兩三個人在笑著對他指指點點。

  遠處的操場上,隱約能看到有一些人在活動,他們全都穿著危機時的灰色軍服,第一印象,讓人覺得這裡像是某種軍校或培訓基地之類的地方。

  湯盈每次推動左搖桿,或者按任意的按鍵,男孩都在一邊大喊著一邊劇烈掙扎,但兩個彪形大漢直接把他架起來往前走,這種掙紮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如果累計掙紮了一定的次數,男孩還會像之前一樣挨揍。

  很快,男孩被兩個彪形大漢帶進了面前的主樓,帶到了一個接待室的門口。

  在接待室裡面,一個頭髮凌亂、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正在跟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模樣的人在談話。

  男孩看到中年男人瞬間急了,大聲喊道:“爸,快救我!快救我,他們綁架我!”

  沒想到,中年男人竟然無視了他的呼喊,而是繼續跟白大褂談話。

  白大褂推了推眼鏡,微笑著看了看接待室外面被帶來的小男孩,只不過這個笑容在小男孩的眼中,是那麼的恐怖。

  白大褂轉而對中年男人說道:“您放心,像您孩子這種病症,我們這有很多的治癒案例,我這麼跟您保證,我們這裡對這種孩子的改造或者說治療,成功率保守地說,在90%以上。基本上,一個療程之後,就可以徹底矯正了。”

  男孩還在哭喊,中年男人不由得側目看了一下,但隨即對白大褂說道:“那,楊教授,一個療程大概是多久?”

  楊教授微笑道:“這個,視症狀的嚴重程度而定。一般來說,2到4個月。這個還需要進一步的診療,才能確定。不如我們先進行一個簡單的測試,如果您的孩子暴力傾向嚴重,可能所花的時間也要稍微延長一些。”

  中年男人點點頭:“好,那就拜託楊教授了。”

  楊教授站起來,對兩個彪形大漢說道:“通知A組接待,去13治療室。”

  男孩還在大喊:“爸,救我!救我!”

  但是中年男人鐵青著臉,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兩個彪形大漢,繼續把男孩架到所謂的13治療室門口。

  三個人是坐電梯上來的,男孩意識到在這裡即使再怎麼哭喊,在1樓的父親也不可能聽到。

  13治療室的陳設簡單到了極點,進門左手邊就是一張病床,病床床頭的另一邊,也就是靠窗的位置,有一把椅子,椅子後面有一個帶抽屜的長桌,僅此而已。

  男孩被兩個彪形大漢抬到了病床上,男孩想掙扎,但很快門外湧入了一大群人,粗略地一數,有十來個。

  這些人一個個都是身強體壯,病床左右兩邊各有五六個人,一起把男孩給按住,有的按胳膊,有的按腿,男孩瞬間動彈不得。

  “你們要幹什麼!我要見我爸!”

  “你們這是犯法的!我要找治安廳!”

  男孩還在不斷地喊著,但這些人面無表情,充耳不聞,只是用力地把男孩給按在病床上。

  ……

  屏幕前,湯盈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喘,腦子裡全是問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是哪?

  這群人是干嘛的???

  看樣子,這些人應該是之前的楊教授提到的“A組接待”,但他們為什麼要把小男孩給按在床上?

  而且,為什麼這種事情,沒人來制止?小男孩的父親在幹什麼?

  顯然,所有人現在都跟小男孩一樣困惑和恐懼。

  ……

  穿著白大褂的楊教授依舊是微笑著從門外走進來,順手把門關上。

  門上“治療中”的三個紅色大字,顯得頗為刺眼。

  現在是第三人稱視角,男孩被按在病床上之後,視角就變成了從上而下的俯視視角,所以能夠看到楊教授的動作。

  楊教授從帶抽屜的長桌裡,拿出一個方形的白色儀器,把插頭插進旁邊牆角的插座,然後從另一個鐵匣裡拿出兩根針,刺入男孩的兩隻手。

  而後,楊教授從白色儀器上接出了好幾根線,每個電線的頂端都有個金屬的小夾子,挨個夾在男孩兩隻手的針上面,每個針上,都夾了四五個小夾子。

  而後楊教授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手裡拿著白色的儀器,在男孩耳邊問道:“知道為什麼會來這裡嗎?”

  男孩緊咬著牙,一句話也不說。

  楊教授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按下了白色儀器上的某個按鈕。

  “啊!!!”

  男孩猛地在病床上掙紮起來,兩個胳膊開始不住地抽搐、顫抖,但旁邊的幾個彪形大漢把他死死地按住。

  ……

  湯盈下意識地摀住了嘴。

  她是真的被嚇到了!

  楊教授按下按鈕之後,沒有什麼誇張的表現,甚至在那根針上都看不到有什麼電流通過,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但男孩的反應卻像是遭受了某種極為恐怖的酷刑一般,那個表情讓人揪心不已。

  ……

  楊教授只按了一下,男孩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兩條胳膊還在不住地顫抖。

  楊教授又問:“知道為什麼會來這裡嗎?”

  男孩的眼神飄忽,大概是產生了一些聯想。

  為什麼這些人,能準確地找到自己的位置?

  為什麼自己的父親也在這裡,跟這個白大褂談話?

  “我……我爸把我送進來的?”男孩不可思議地說道。

  楊教授笑了:“你既然心裡清楚,為什麼不說實話呢?揚叔最不喜歡的,就是撒謊的孩子,記住,不要撒謊,老實回答楊叔的問題。我再問你,那你爸為什麼要把你送進來?”

  這次不再是男孩自己回答了,屏幕上出現了選項。

  【我不知道,你讓我去問他!】

  【因為我不聽話。】

  【這是誤會!】

  【……】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1 11:18
第254章 雙線敘事(為睡懶覺的小靈烏加更2/2)

  湯盈猶豫了一下。

  本能告訴他,應該選第二個選項,但她也在想,選第一個選項,是不是能跟自己父親見一面,觸發什麼支線劇情?

  湯盈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選第一個選項看看。

  “我不知道,你讓我去問他!”

  這次楊教授都沒嘆氣,直接按了按鈕。

  “啊!!!”

  男孩再度掙紮起來,發出淒厲的慘叫。

  與此同時,湯盈的屏幕周圍出現了一圈刺目的紅光,在很多遊戲中,承受致命傷害的時候會採用這種方式展示。

  而在屏幕的最頂端,出現了一個之前沒見過的UI條,【壓力值】、【抵抗值】這兩個數值有所上升,而【健康值】則是下降了一截,下降的部分還用紅色表示,非常醒目。

  此外還有一個【順從值】,沒變化。

  “你爸為什麼要把你送進來?”楊教授的語氣沒有任何一絲變化,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湯盈一臉懵逼:“完了,第一個選項我就選錯了。”

  彈幕上,已經是一片“氣人主播”飄過。

  這次湯盈不敢作死了,老老實實地選了【因為我不聽話】。

  楊教授嘆了口氣:“這就對了,明明心裡什麼都清楚,就是不說實話,你的病症可不輕,得加大治療量了。”

  楊教授把兩根針從男孩的雙手上拔了下來,然後分別刺入了男孩左右兩邊的太陽穴。

  “你在幹什麼!放開我!”

  男孩再度激烈掙扎,楊教授冷冷地說道:“剛才給你做的治療,你都忘了?楊叔是不是告訴過你,好孩子要聽話?”

  男孩瞬間像是被潑了一頭冷水,再也不敢動彈,任由楊教授把兩根針刺入他的太陽穴。

  “既然知道錯了,那以後聽不聽爸爸的話?”

  “聽話!”

  “出去以後,給爸爸磕頭認錯,讓他原諒你,能做到嗎?”

  “能!”

  “想好了應該怎麼跟爸爸道歉了嗎?”

  “想好了!”

  楊教授一句接一句地發問,這次湯盈跟小男孩一樣學聰明了,準確地選對了所有的答案。

  其實答案根本不難選,這道問題裡並不是選擇“對的選項”,而是選擇“楊教授想要聽到的選項”。

  湯盈可不敢再作死了,開玩笑,之前是電手心,現在改成電太陽穴了!

  ……

  終於,楊教授把插在男孩太陽穴上的兩根針拔了下來,男孩翻身下床。

  這次,兩個大漢沒有再一左一右地架著他,但男孩已經不敢再掙紮了,因為他知道掙扎也沒用。

  只要自己稍微一掙扎,這兩個大漢立刻就能把他抓住,然後在逮回病床繼續“治療”。

  楊教授在前面走著,男孩和兩個大漢跟在後面,回到一層的接待室。

  看到男孩回來了,中年男人看了過來,眼神裡有些擔憂,有些遲疑,也有些希冀。

  楊教授回頭看了看小男孩,用眼神示意他過去。

  而此時,湯盈的屏幕上出現了兩個選項。

  【衝過去向爸爸道歉。】

  【向爸爸說出實情。】

  【逃走。】

  湯盈……猶豫了。

  她能夠一眼就排除一個錯誤答案,逃走肯定是不可能的,別做夢了。雖然這裡距離大門不遠,但這些彪形大漢個個跑的比自己快,更何況自己親爹就在這,跑出去又能去哪?

  但是前兩個選項,真讓湯盈猶豫了,這兩個選項看起來都像是正確選項。

  不只是湯盈,彈幕都吵了起來。

  “當然選1啊,選2什麼心態,還想被電??”

  “傻逼,這是你爹啊,他顯然是被騙了,你告訴他實情他肯定帶你走了!”

  “你才傻逼,親爹能把你送到這種地方?親爹跟這個教授是一夥的,你說出實情等著繼續被電吧!”

  “你是缺愛的孤兒?”

  “缺你麻痺,遊戲才剛開始,你選個2就讓你走了,這遊戲還進行個屁?腦癱玩意,我看你需要被送進去電一下腦子!”

  湯盈一臉黑線。

  這遊戲才剛開始,彈幕就吵起來了,遊戲本身的拱火能力還真特麼是一絕。

  湯盈猶豫再三,選了1。

  因為她覺得,選2顯然會得罪楊教授,而爸爸不太可能就這麼把他帶出去,因為遊戲時長還很長,這一下就通關了,不合理。

  男孩一下子衝過去,“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涕淚橫流:“爸爸,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跟你頂嘴了,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男孩一邊抱著爸爸的大腿,一邊痛哭。

  中年男子眼裡也泛起了淚花,俯身抱住男孩:“孩子懂事了,真懂事了……”

  楊教授則是在一邊,非常滿意地微笑著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抱了一會兒,男孩覺得差不多了,擦著眼淚和父親分開。

  中年男子轉而對楊教授一鞠躬:“謝謝教授,謝謝教授!”

  楊教授微笑道:“不用,我們醫生的天職,就是治病救人,這都是我的分內之事。”

  男孩的雙手還在發抖,他輕輕地拉了一下父親的衣角:“爸爸,我知道錯了,我們能回家了嗎?”

  中年男子沒有回答,反而看了看楊教授。

  楊教授微笑道:“這孩子的情況,只是剛剛有所好轉,要想根治的話,還得鞏固一段時間。不過你放心,這孩子的病並不算重,按照我們的一般經驗來說,兩個月的療程,基本上就能完全矯正了。”

  “兩個月……行。”中年男子點頭,“那我現在交費。”

  男孩一聽瞬間慌了,一下子抱住中年男子的大腿:“爸,我真知道錯了,你帶我回家吧,你帶我回家……”

  中年男子板著臉道:“聽見楊教授的話了嗎?兩個月才能完全矯正!你在這乖乖聽話,配合楊教授的治療,兩個月後,爸爸來接你。”

  “爸,別把我扔下,你帶我走,你帶我回家……”

  “爸!!”

  “你把我扔在這裡,我一輩子不會原諒你!!!”

  “我恨你一輩子!!!”

  男孩還在無力地哭喊著,楊教授微笑著揮揮手,兩個彪形大漢走上來,把男孩給架走了。

  男孩的哭喊聲慢慢變得遙遠,但隱約傳來的哭喊聲,還能讓所有人感受到他的絕望。

  中年男子的表情閃過一絲不忍。

  楊教授微笑道:“放心,小孩子說的都是氣話。病人,都是諱疾忌醫,孩子肯定是不願意留在這裡治療的,內心抗拒、牴觸,都是正常現象。現在只是初步矯正,就這樣回去,很容易復發,反正兩個月的療程也不算長,期間您也可以隨時過來探望。放心,兩個月後,肯定還您一個健康、懂事的孩子。”

  中年男子嘆了口氣:“楊教授,我懂,那就,一切都拜託了!”

  鏡頭逐漸拉遠,從主樓到廣場,再逐漸升高,向玩家展現這裡的全景。

  這是一座看似不起眼,實則戒備森嚴的建築,圍牆不算高,但上面拉著電網,一個個穿著灰色軍裝的青少年,在操場跑步,一個個都像是提線木偶,或者行尸走肉。

  最終,鏡頭定格在空中,陰沉沉的天空之下,遊戲標題出現。

  《惡魔在人間》!

  這是序章的全部內容,從現在開始,玩家就可以隨時存檔、讀檔,或者指定體驗某一階段的遊戲內容。

  彈幕上,仍舊因為最後那個問題是選1還是選2吵得不可開交。

  湯盈很無語,決定再把之前的選擇都嘗試一下。

  嘗試了一下之後,彈幕不吵了,因為第二個選項,還不如第一個!

  湯盈總算是摸清了整個序章的尿性,就是你不管你怎麼選,最後都會被關進治療中心,唯一的區別,就是你進入治療中心之後的初始屬性如何。

  玩家有四個屬性,分別是順從值、抵抗值、壓力值、健康值。

  壓力值和健康值很好理解,就是精神壓力和身體健康狀態,每次被電擊,都會增加壓力值,降低健康值。

  湯盈嘗試了一下作死一直回答錯誤選項,最後就直接走了bad  ending,健康值清零直接被電死。

  至於精神壓力滿了會怎麼樣,湯盈沒試出來,因為點擊降的健康值比加的壓力值多,也就是在壓力值滿之前,人就已經被電死了。

  不過湯盈估計,這個壓力值滿了,多半跟《工作狗生存手冊》一樣,人直接瘋掉,還是bad  ending。

  至於順從值、抵抗值,這兩個是相對的,回答楊教授想聽到的選項會加順從值,連續掙紮好幾次或者說楊教授不想聽的選項都會增加抵抗值,同時對另一個選項有小幅的削減。至於這兩個值具體有什麼用,湯盈沒研究出來,因為序章的內容太少了。

  而被電之後的那個選項,其實不管怎麼選,都並不影響之後的情節。

  選【逃走】,會被彪形大漢抓起來,楊教授會跟父親說“孩子病的嚴重,需要加大療程到三個月”,而且會額外多加一次電療。

  選【向爸爸說出實情】,聲稱自己被電擊虐待,則楊教授會向男子解釋這是最新的一種療法,中年男子完全不信孩子的話,接下來的流程大同小異,但楊教授會把療程加到四個月,同樣也會額外多加一次電療。

  總之,第一個選項反而是最正確的選項,一個是時間最短,2個月,另一個就是沒有多加的這次電療,能帶著更低的壓力值和更高的健康值開始遊戲。

  “這遊戲真無語,無腦選逆來順受的選項就完事了?狗屎。”彈幕裡,某個觀眾罵了一句。

  湯盈沒說話,繼續進行接下來的遊戲。

  ……

  序章之後,來到了第一章的內容。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第一章的時間,定在序章發生的兩週之後,而主角也不再是那個小男孩,反而是換成了一個男記者。

  遊戲開始,一輛飛車停在了科技防衛專修學院的門口,一個穿著便裝的青年記者從車上走下來,給凶神惡煞的門衛看了一下自己的記者證,然後就順利地進入了科技防衛專修學院。

  男記者一邊往裡走,一邊私下觀察著這裡的一切,包括穿著灰色軍裝的學員們,以及周圍的建築等等。

  在這個過程中,湯盈不能控制男記者的行動,而旁白則是以男記者的身份在講述。

  “我叫高永洲,是一名記者。”

  “三天前,S市發生一起兇殺案,一名17歲的少年在家中用餐刀殘忍地虐殺了自己的母親,一共砍了三十多刀,血流滿地。隨後,少年自殺。”

  “治安廳很快結案,因為這個案件不存在任何疑點,凶手就是這名17歲少年,而他已經自殺,治安廳經過縝密排查,排除了其他兇殺的可能性。”

  “但我對這個案子產生了疑問,因為根據對該少年的同學、朋友及周邊鄰居的走訪,這個少年並不像是窮凶極惡的弒母之人。深入調查之後發現,這個少年在殺死自己母親之前,剛剛從一個叫做‘科技防衛專修學院’的地方出來,在此之前,他在那裡度過了六個月的時間。”

  “我開始懷疑,這段經歷是否對少年產生了什麼巨大的哦刺激,才讓他性情驟變。”

  “我聯繫了科技防衛專修學院的負責人楊教授,希望進行一次專訪。我本來以為會碰釘子,可能需要用暗訪的方式,沒想到楊教授爽快地答應了我採訪的要求。”

  “這讓我也對自己的判斷有所動搖,所以,我來到這所位於S市衛星城外遠郊的學院,試著查明這一切的真相。”

  旁白結束後,湯盈發現自己可以控制這名記者了。

  湯盈有些意外:“雙線劇情?兩個主角?而且還是錯開的時間線?”

  顯然,一開頭的時間已經明示了,現在是男孩被送進來的兩週後,在這期間,男孩肯定已經遭受了很多的折磨。但遊戲並沒有選擇在這個時間講述著兩週內發生的事情,而是把視角轉移到了這個記者身上,以記者的視角查看這個科技防衛專修學院。

  湯盈控制著記者四下走動,到這裡,遊戲跟一般的常規遊戲區別不大,只是周圍的場景顯得非常真實,甚至有些真實過度了,顯得很土。

  記者可以在這個地方四處走動,這裡的門衛不會阻攔。

  而且,今天的天氣不錯,是個大晴天,跟之前男孩進來時的陰霾天氣形成了鮮明對比。

  左上角有一個非常簡單的目標:【調查科技防衛專修學院】。

  在目標下方還有幾個子目標,分別是【採訪負責人楊教授】、【採訪學員】、【觀察操場】、【參觀課堂】、【參觀13號治療室】等等。

  而且,這次還可以打開物品欄,查看記者身上的物品。

  高永洲身上有幾個物品,湯盈挨個看了一下。

  有一份調查檔案,上面記敘了關於兇殺案的一些細節;有幾張現場的圖片;有一個筆記本,打開筆記本可以看到之前記錄的關鍵信息;還有一個微型攝影設備,開啟後可以進行拍攝。

  這個微型攝影設備不大,是個稍扁一些的圓柱體,直徑比普通的礦泉水瓶蓋要大一些,厚度大概三釐米,可以掛在胸口衣服的夾層中,進行一些非常規拍攝。

  檢查完了記者身上的物品,湯盈控制著記者高永洲,往面前的主樓走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5 01:02
第255章 對楊教授的採訪

  任務目標直接指向前方的主樓,楊教授的辦公室,採訪楊教授是這次的主線任務目標。

  不過湯盈沒有直接過去,而是先讓高永洲在整個科技防衛專修學院中走一走,觀察一下。

  經過了序章的劇情,湯盈和所有觀眾都已經知道了,這裡表面上打著“學院”的旗號,實則就是一個監獄、集中營,裡面的所有孩子,幾乎都遭受了跟序章的那個小男孩一樣的虐待。

  現在湯盈控制著一名記者,可以在科技防衛專修學院中自由行動,當然要抓住一切的機會尋找楊教授的把柄。

  高永洲首先來到了操場。

  現在是上午8點多,大批的學生們穿著整齊的灰色軍裝,在操場跑圈。

  有人領操,還會喊戰時的口號,嘹喨的聲音在很遠的地方都能聽到,從感官上,跟很多學校的軍訓差不多。

  高永洲竟然還覺得,這些學生們一個個的精氣神還不錯,因為他們在跑步時喊的口號特別嘹喨。

  跑操還要持續一段時間,在學生們跑操的時候,想完成採訪學生的目標是不可能了,在操場這裡也沒有其他的互動選項,高永洲只好暫時離開,去看看別的地方。

  轉悠回正門附近,高永洲發現這裡有十幾個正在閒聊的中年人,男女都有。

  “你家孩子,療程還差多久了?”

  “不到半個月了,你家那個呢?”

  “還早,還有三個月。”

  “你家孩子療程那麼長呢?什麼情況啊?”

  “哎,小崽子暴力傾向嚴重,跟我打也就算了,送到這裡還想打楊教授。教授說症狀嚴重,得長期治療。”

  “那你為了孩子可破費了。”

  “嗨,這點錢算什麼,能治好孩子的病就行了。”

  “是啊,咱們做父母的,不就希望孩子能懂事、聽話嗎。”

  幾個人聊得正起勁,一個個都唏噓不已。

  看起來,這些人都是科技防衛專修學院裡面孩子的父母,只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不過還好,玩家可選的問題裡,有這個選項。

  湯盈控制著高永洲來到這幾個父母面前,可以單獨跟每個人對話,跟每個人聊的話題,都會各有不同。

  湯盈也不含糊,挨個問了過去。

  高:“您是孩子家長吧,為什麼在這裡?”

  家長1:“不放心孩子,在這看看。”

  高:“楊教授允許在治療的時候旁觀嗎?”

  家長1:“專業治療的時候肯定不行,但平時在外邊、操場上看兩眼是可以的。”

  高:“那您覺得,孩子的狀態有變化嗎?”

  家長1:“有變化,那變化可太大了!以前整天就知道窩在家裡,都不願意出門,也不願意動彈,現在跟其他孩子一起跑操、喊口號,生活作息也規律了,看上去整個人都穩重了。”

  高永洲看向另一個家長:“那您呢,您孩子也這樣嗎?”

  家長2:“是啊,不僅如此啊,在親情課上孩子還給我跪下了,說感謝養育之恩,說體諒我的不容易……哎,楊叔的治療確實有用啊,孩子在裡面一兩個月,比我自己管教十年都有用。”

  高:“那您有沒有想過這個地方,可能存在一些體罰、虐待的情況?”

  家長2:“那不可能,我在親情課上看過,我孩子身體好好的,沒傷沒疤的,精神也還行。再說了,楊教授人家是正經的醫生,能虐待嗎?”

  家長3:“就算有一點點體罰我也認了,這熊孩子,不打不成器,光靠講道理沒用,就得打!棍棒底下出孝子!”

  高:“‘棍棒底下出孝子’已經是被唾棄了很多年的陳腐觀念了。”

  家長3:“唾棄很多年?你們文化人淨瞎鬧,那熊孩子不聽話,道理講不通,除了打還能怎麼辦?你們一個個嘴上說的好聽,不要體罰孩子,關鍵你們能給出其他的解決辦法嗎?”

  ……

  湯盈控制的高永洲在這折騰了半天,一無所獲。

  選項裡,不乏一些非常尖銳的問題,比如“這裡有體罰你們知道嗎”、“你們的教育方式有問題”等等,但不管說什麼,這些家長都不為所動。

  看得出來,他們對楊教授的信任,早就已經超越了對孩子、對高永洲這個陌生人的信任,誰說話都不好使。

  湯盈也嘗試著讓高永洲問一些深層的問題,想從這些家長口中挖出一些關於這個“科技防衛專修學院”的秘密,但一無所獲,顯然這些家長是真的發自內心相信,這裡是一個治療機構,用於糾正孩子的不當行為。

  湯盈也無從分辨,這些家長到底是在說實話,還是察覺到了高永洲的記者身份在說假話,但這些都不重要了,總之這些家長已經成了看客,甚至是幫凶。

  站在湯盈的立場,她看過序章,當然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可站在高永洲的立場,他有點困惑了。

  採訪完這些家長之後,高永洲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難道……是我搞錯了?”

  操場上,學員們在跑操、喊口號,聲音嘹喨。

  門口,一個個對孩子極為關心的家長,也拍著胸脯保證這裡絕對沒問題,肯定是對孩子好。

  作為一個對真相一無所知的記者,高永洲對自己產生一些懷疑的情緒,也很正常。

  不過他顯然不打算就這麼算了,因為左上角的任務目標還在。

  “那就直接去找楊教授,看看能不能拆穿他的醜惡嘴臉!”

  湯盈決定了,先去找楊教授,採訪完了再採訪學生,還就真不信了,這個地方明明就是在虐待孩子,禿頭上的蝨子明擺著的事情,怎麼還就說不清了呢?

  高永洲來到主樓,楊教授的辦公室。

  剛一進門,湯盈就有點懵圈。

  辦公室裡,一大堆獎狀、錦旗、表彰信!

  尤其是錦旗,幾乎掛滿了一整面牆,全都是家長送的。

  湯盈感覺有點懵,可想而知如果她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家長,看到這一面牆的錦旗也要瞬間燃起希望和對楊教授的信任。

  關鍵,這些錦旗不是造假,都是真的,真是家長送的!

  楊教授始終保持著微笑,請高永洲在椅子上坐下,開始簡單的採訪。

  面前依舊有很多對話選項,是各種各樣的問題,而且每個選項問過之後,還會有後續的追問環節。

  “S市發生了一起兇殺案,從您這裡畢業出去的一名孩子,殘忍地殺害了他的母親,您是否知情?”

  “為什麼一個17歲的孩子從這裡出去之後會性情大變,變成殺人狂?”

  “他在這裡面到底經歷了什麼?”

  “你們日常的‘治療’,都包括哪些方面?”

  “我聽說你們有一個神秘的13治療室,是做什麼用的?”

  ……

  高永洲這裡有一連串的問題,湯盈只需要選擇自己最感興趣的問題發問就可以了。

  本來湯盈覺得,這些都是非常尖銳的問題,結果沒想到,楊教授竟然面不改色地對答如流!

  “兇殺案?不是很清楚這個事情。”

  “你說的這個弒母案啊,首先,我不認為這個事情跟他在我們學院的經歷有關係,世界上發生那麼多兇殺案,殺人犯本身就有一種潛質,不能說我的學員裡恰好出了一個殺人犯,就說我在教唆學員殺人,這個肯定不妥吧?”

  “至於我們這個地方的項目,你也都看到了,每天的內容,就是跑操、上課、寫日記,定期還會安排孩子和家長之間的交流,讓他們能夠敞開心扉,這些都是非常正常的活動,學生、家長都可以作證,這怎麼能說我是在培養殺人犯呢?我覺得你們作為記者,這些也得小心取證,不能亂拉關係吧?”

  “而且,凡是被送到這裡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暴力傾向,他們大部分跟父母的關係本身就是水深火熱。我一直說啊,我這裡並不是完全的包治百病,治癒率在90%以上,那畢竟也不是100%,有些孩子他的情況複雜,病症潛伏得比較長,我沒能及時發現、即使糾正,但我也已經盡力了。”

  “記者先生,如果一個學校裡的普通學生殺人了,是不是您也要因此推斷學校在教唆殺人啊?我們不能從結果直接去推過程,關鍵是看這個學校在教什麼嘛,對吧。”

  “我們科技防衛專修學院的教學內容,你都可以隨意參觀,學生們,你也都可以隨意採訪,我相信記者先生的報導,肯定能破除現在網絡上對我們學院的一些不實傳聞,還我們一個公道。”

  ……

  湯盈傻眼了。

  她讓高永洲問的這些問題,楊教授竟然全都回答了,不管是正面回答也好,避實就虛也好,至少完全沒有抓到任何的把柄!

  湯盈甚至都開始覺得,如果自己是高永洲,自己恐怕都要信了。

  畢竟高永洲只是因為一些網上的傳聞來到了這裡,沒見過13號治療室治療的場景。

  到這裡之後,看到了認真跑操、喊口號的孩子們,看到了那些對楊教授奉若神明的家長,看到了這一面面家長送的錦旗……

  發生動搖,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

  高永洲顯然也陷入了掙扎,最後,他問道:“那傳說中的13號治療室,又是怎麼回事?”

  楊教授笑了笑:“記者先生,都是外界誇大了,以訛傳訛。要是您感興趣,我可以帶您參觀一下。”

  屏幕上出現了【去】和【不必了】兩個選項,湯盈果斷選擇了【去】。

  兩個人乘電梯來到13號治療室。

  楊教授進入治療室中:“來,請進。”

  高永洲認真地觀察這個所謂的“13號治療室”,也被很多從這裡出來的孩子稱為“地獄的第13層”。

  屏幕前的湯盈可是見過13號治療室的,在序章中,那個孩子一開始就被直接拉了進來,十來個“A組接待”把他按在床上,被楊教授進行了慘無人道的電擊。

  但今天,風和日麗,陽光從窗戶外照進來,整個房間顯得非常亮堂,而且房間裡的陳設確實很簡單,一張床,一把椅子,一張桌子,僅此而已。

  楊教授微微一笑:“你看,網上傳得好像這裡有老虎凳、電椅,各種刑具,真沒有,就是這麼普通的一間屋。”

  高永洲輕輕摸了摸病床,問道:“那個治療儀呢?”

  楊教授樂呵呵地,從後邊的桌子裡,拿出那個治療儀,以及相配套的針。

  “這個治療儀啊,它本身,是一個保健品。包括這些針也是,這就是咱們華夏流傳的一種比較古老的療法,叫做電針灸。同時呢,結合現在精神科臨床的一些前沿理念,把這個跟一些躁鬱症、強迫症的臨床治療手段給結合起來了,才有了這個東西。完全不是像網上說的那種,什麼老虎凳啊,電擊啊,不是一回事。你看看。”

  楊教授說著,把儀器拿到高永洲面前。

  屏幕上,出現了這個治療儀的詳細界面,湯盈只要轉動搖桿就可以對它進行自由翻轉,並且通過按鈕進行調查。

  一些簡單的儀表、指針、參數、按鈕,查看之後,沒什麼特殊之處。

  電療儀上伸出兩根很長的電線,上面接著兩個小夾子,顯然是用來夾到針上面的。

  但是湯盈在這裡發現了不同,高永洲看到的治療儀上,只有兩個小夾子,兩根針各一個,但之前楊教授用它折磨男孩的時候,每一根針上至少都有五六個小夾子!

  但這些,高永洲是不會知道的。

  再把治療儀翻轉過來,查看背後的生產許可。

  生產的廠家沒聽說過,但從其他的內容上看,好像還挺像回事的。

  湯盈知道,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著“電針灸”這種說法,也存在“電療”這種說法。甚至所謂的“電針灸”,還被用於一些華夏傳統醫術的治療過程中,而“電療”,也確實是一些醫院用於治療躁鬱症、強迫症的手段之一。

  這台治療儀上面,標註著“低頻電子脈衝治療儀”,“二類保健產品”,而標註的範圍,是0~100毫安。

  觀察完了這台治療儀,又進入了問話環節。

  高永洲:“這台治療儀,安全嗎?”

  楊教授:“應該來說,我們目前全世界普遍的標準認為,在100毫安以內的電流,不會對人體產生什麼致命危害。”

  高永洲:“那有副作用嗎?”

  楊教授:“副作用,當然有。比如說治療以後會出現肌體的痠痛,或者頭暈、頭昏等等,都是屬於正常的反應。”

  “當然它是一種滯後的反應,可能有人會誤解說,這是後遺症,實際上不是,過一段時間就會恢復了。”

  高永洲:“那這個,有腦部傷害嗎?對大腦發育有影響嗎?”

  楊教授:“目前,很多醫院採用的電休克療法,達到了100毫安左右,尚且被認為在允許範圍之內,而我的治療只是0~5毫安的量,可想而知,這個其實是微乎其微的。”

  “另外,從事實說話,我進行了這麼多案例的診治,我認為,它是安全的。”

  高永洲:“那麼,它能不能被用於18歲以下的青少年身上?”

  楊教授:“我認為,這麼小的劑量,是完全可以的。”

  高永洲:“沒有任何科學上的研究,或者醫學領域的共識來佐證這個說法嗎?”

  楊教授微笑道:“我覺得,這個事情,還是用事實最有說服力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5 01:02
第256章 為什麼流淚呢?(為嚕啦啦略略略加更)

  高永洲又問道:“你確定在治療的過程中,只用過0~5毫安的量?”

  楊教授點頭:“對。”

  高永洲:“有沒有用過10毫安,30毫安,50毫安?”

  楊教授連連擺手:“不可能,10毫安都不會用,更別說更高了,絕對沒有。”

  高永洲:“你確定?”

  楊教授微笑點頭:“當然確定,我這個人在專業領域是非常細緻、謹慎的,我是一名醫生,你要相信我的職業素養。”

  屏幕前的湯盈簡直要罵人了。

  10毫安都不會用?放屁!

  之前給小男孩“治療”的時候,不僅用了30毫安,而且每根針上還都夾了五六個小夾子,也就是說電擊的效果至少被增強了五六倍!

  嘴上說用0~5毫安,可實際上,用的150毫安都有了!

  但,對於這些,高永洲依然還是不知情的。

  ……

  屏幕裡,高永洲又追問了幾個問題,楊教授依舊是面帶微笑,對答如流。

  高永洲想了想:“我可以自己試一下這台治療儀嗎?”

  楊教授點頭:“當然可以,躺在這裡就可以。”

  高永洲躺在了病床上:“不需要有人按住我嗎?”

  楊教授哈哈一笑:“找人按住?不用不用,那都是網上的人以訛傳訛,根本不會有那麼大的痛苦。”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盒子裡拿出針,分別刺入高永洲的左右太陽穴。

  而後,把儀器上伸出來的兩個小夾子分別夾在兩根針上面。

  “你做好心理準備,我要開始了。”楊教授提醒道。

  高永洲點頭:“嗯。”

  楊教授小心翼翼地調整儀器上的指針到5毫安左右,然後按下按鈕。

  高永洲猛地震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楊教授關掉儀器,把兩根針拔下來,樂呵呵地問道:“怎麼樣,什麼感受?”

  高永洲回想了一下:“有點酸麻,輕微的刺痛感。”

  楊教授微笑道:“對,大部分我們的學員,基本上也都是這個感覺。”

  高永洲:“我剛才試的是多少毫安?”

  楊教授:“5毫安……不太到。”

  高永洲:“如果提升到10毫安,20毫安,會怎麼樣?”

  楊教授笑了笑:“應該來說,感受是相同的,只不過這個幅度上,肯定會有所增強。當然我也沒有給我的學員試過更高,我也只是推測。”

  高永洲的眉頭微皺。

  顯然這個治療儀的效果,確實沒他想像中的那麼恐怖。

  像這種所謂的“低頻電子脈衝治療儀”,網上確實能買到,不過一般是一些年紀很大的老頭老太太喜歡用。

  很多人描述的,“像兩個剪刀刺穿手掌”、“錘子和鑿子瘋狂敲打太陽穴”之類的感受,高永洲很難想像。

  湯盈這裡,屏幕上不再出現追問治療儀安全性的選項,顯然從劇情設定上來說,高永洲暫時覺得在這問題上,已經沒辦法再挖出更多內容。

  不過,還有其他的詢問選項。

  高永洲:“那既然這台機器的作用這麼輕微,不借助這台機器的話,你還能不能繼續治療?”

  楊教授愣了一下,然後說道:“目前來說……可以說如果沒有這台機器的話……我暫時沒有更好的招。”

  高永洲追問道:“那為什麼你必須要這台機器?它的效果明明很弱。”

  楊教授推了推眼鏡:“是這樣,這一點可能對非專業人士講起來有一點難度,總之我現在做的這個事情,在很多臨床治療中也會用到,就是建立一種厭惡的條件反射。”

  “比如說強迫症的治療,很多人患上強迫症,下意識地頻繁做出某種行為。這時候治療,就是通過這種電療的不舒適感,把他的強迫行為和這種不舒適感給聯繫起來,形成一種厭惡的條件反射,那麼久而久之,他就不會再去做這種行為,強迫症也就治好了。”

  高永洲:“但是這裡的孩子好像都沒有強迫症。”

  楊教授:“原理是一樣的,我也是讓孩子在撒謊、有暴力行為的時候,用這種不舒適的感覺形成一種厭惡的條件反射,久而久之,就能很好地糾正孩子的行為。”

  “所以說目前來講,如果沒有這台儀器,我很難讓孩子體會到這種不舒適感,治療當然也就無從談起。”

  高永洲:“也就是說,當你在這裡問話的時候,孩子沒有說出你想要的答案,就會被電。”

  楊教授笑了笑:“記者先生你怎麼總是愛偷換概念呢,治療和電不是一回事,而且也不是說孩子要回答我想要的答案,他們心裡都有答案,只是他們不願意說實話,不願意溝通。”

  高永洲:“那如果有孩子說,我不想留在這裡,我不想治療,該怎麼辦?”

  楊教授:“那肯定是要進行反覆的、循循善誘的這種教導,不能因為孩子對治病的抗拒,就不管他了。有的時候這種溝通,甚至可能會持續一個多小時,孩子才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高永洲:“也就是說,凡是第一次被帶上這張床的孩子,幾乎在離開的時候都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是這樣嗎?”

  楊教授想了想:“可以這樣說。”

  ……

  又是幾個問題,湯盈越問越生氣。

  甚至恨不得直接衝進屏幕裡,把楊教授這張皮笑肉不笑的臉給撕爛!

  顯然,玩過序章之後湯盈很清楚,這個楊教授完全就是在胡說八道,可偏偏他的這套說辭,還能夠自圓其說,根本沒有明顯的漏洞或者把柄被抓到!

  楊教授的很多說辭,確實是真的,比如厭惡條件反射被用於強迫症的治療等等,但他在最關鍵的一點上撒了謊,那就是用量!

  他堅稱只用了0~5毫安,可實際上按照序章的情況來看,他用到了150毫安以上,也難怪要讓十來個彪形大漢把孩子按在床上,否則這種“治療”根本就無法進行。

  至於他給高永洲展示的5毫安的量,完全是在撓癢癢而已。

  可關鍵在這一點上,沒有任何的證據。

  “治療”的時候,楊教授是肯定不可能留下任何的影像資料的,高永洲想參觀真正的“治療”,也是絕無可能的。

  真正知情的人,就只有楊教授、孩子自己還有那些負責把孩子按住的“A組接待”。

  但A組接待和楊教授是一夥的,孩子的言論連父母都不信,又如何說服治安廳。

  甚至有些父母會認為,孩子妖魔化13號治療室,是為了打擊報復,是一種叛逆、不誠實的表現,是在撒謊。否則那麼多孩子都在這裡過的好好的,怎麼就你吵嚷著13號治療室有問題?

  所以,這件事情最終查無對症,根本沒什麼強有力的證據能夠證明13號治療室中真實發生的一切。

  最終,所有針對13號治療室的問題都問完了。

  高永洲站起身來:“我還想採訪一下孩子們,可以吧?”

  楊教授點頭:“當然,當然可以。”

  ……

  讓湯盈感覺有些意外的事,楊教授對採訪完全配合,沒有任何阻攔。

  高永洲可以去採訪任何孩子,自己隨意選擇,並不是楊教授挑好了孩子給他專訪。

  後面的遊戲,進入了自由活動環節,湯盈可以操縱著高永洲在科技防衛專修學院中隨意走動,並且自由採訪任何學員。

  之前所有的學生們都在跑操,現在則是都回到了教室,一個個正襟危坐,腰桿筆直,在寫日記。

  原本這個時間段,應該是楊教授講課的時間,講課時間一直到下午2點~3點左右,然後才開始寫日記。

  日記的內容,就是記錄自己這一天的心得體會,思想改變的情況,所有的日記都要交給楊教授看,有些甚至會交給這些孩子的父母。

  而今天,因為有記者來專訪,楊教授考慮到自己沒時間講課,所以特意把寫日記的時間提前了。

  湯盈控制著高永洲在教室外面看了一眼,所有的孩子都在認真寫,差點以為自己誤入了某重點學校的重點班。

  顯然這種場景對很多家長而言,是非常具有迷惑性的。

  孩子進來之前,頑劣、調皮、坐不住,不好好學習,現在可以坐在教室認真聽課、寫字,還會在日記裡深刻反省自己的錯誤。

  在家長們看來,楊教授的治療顯然是非常成功、成效顯著。

  湯盈仔細觀察,教室裡的孩子。

  以一個玩家的角度來看,這些孩子的建模,真是有點一言難盡,或者說,過於真實。

  都不怎麼好看,身材也大部分都是骨瘦如柴。

  不過想來現實中如果有這種地方,被送進來的孩子多半也都是這樣。因為都是一些極為貧困的家庭,父母對孩子又疏於照顧,營養也不見得跟得上,更不可能長得好看了。

  選擇任意一個孩子,就可以把他叫到教室旁邊的一間小隔間裡面單獨詢問。

  湯盈可選擇的問題有很多,比如:

  “因為什麼被送到這裡來的?”

  “在這裡生活的感覺怎麼樣?”

  “覺得楊教授怎麼樣?”

  “每天的活動是什麼?”

  “治療時候的感覺是什麼?”

  大量的問題,湯盈生怕哪個問題裡漏了跟遊戲相關的關鍵因素,所以全都挨個問了過去,一些重點問題,比如對楊教授的看法、治療的感覺,隨機抽出好幾個不同的孩子,挨個問了一遍。

  然而讓屏幕外的湯盈、屏幕裡的高永洲感到困惑和絕望的是,所有的孩子幾乎都用了同樣的說辭。

  “因為我不聽話,所以才被送進來的。”

  “這裡的生活很充實。”

  “楊叔是我的領路人,我很感激他。”

  “治療有一點點痛,但可以忍受。”

  ……

  湯盈不死心,她操控著高永洲反覆地問這些問題,卻發現竟然什麼都問不出來!

  這些孩子,一個個的都在對楊永信歌功頌德,從表情上,甚至是發自內心的感激,讓湯盈也無從分辨他們到底是真情實意,還是在說違心的話。

  問了四五個孩子,一無所獲,別說楊教授的把柄了,連一些可疑之處,都沒有找到。

  這讓湯盈非常的絕望!

  顯然,屏幕裡的高永洲也是同樣的心態,在問到第五個孩子的時候,他已經很明顯地對自己產生了一種質疑的情緒。

  難不成,這裡真的“治好了”這麼多的孩子?如果這些孩子真的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為什麼在這種完全封閉的環境之下,也都不敢跟記者講出真相?

  湯盈再次讓高永洲往人群中看去,這次她沒有隨機點,而是一張臉、一張臉地尋找。

  終於,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是序章的那個小男孩!

  這個小男孩坐在教室倒數第三排靠牆的位置,非常不起眼,對來到身邊的高永洲視而不見,依舊是認認真真地在寫日記。

  “找到了!”

  湯盈操控著高永洲,把這個小男孩給叫了出來,來到旁邊用來採訪的隔間。

  讓湯盈感到意外的是,小男孩跟序章已經完全判若兩人。

  序章的那個小男孩,情緒非常激烈,不管是反抗也好、抱著父親的腿痛哭也好,整個人都處於一種非常瘋狂的狀態中。可現在的他,更像是一潭絕望的死水,目光呆滯、游移,好像對發生在眼前的一切事情都漠不關心。

  “你好,我叫高永洲,是一名記者,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沒說話。

  高永洲又問了一遍。

  小男孩張張嘴,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曾宇。”

  高永洲:“你覺得楊教授是個怎麼樣的人?”

  曾宇沉默了兩秒鐘,機械般地開口說道:“楊叔是我們的領路人,為我們治病。”

  高永洲很失望,看來這個孩子跟之前的那些孩子一樣,依舊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屏幕前的湯盈,則是干著急。

  “說實話啊!”

  “告訴他啊!”

  “他是記者!”

  但是,湯盈和觀眾們再怎麼著急,也根本沒用。

  高永洲對曾宇的遭遇,毫不知情,自然也無從問起,只能繼續問之前問過的那幾個問題。

  高永洲:“治療的感覺是怎樣的?”

  曾宇:“有一點痛,但可以忍受。”

  高永洲:“那為什麼需要這樣的疼痛呢?”

  曾宇:“因為它可以讓大腦清醒,在內心深處思考問題。”

  高永洲:“那為什麼疼痛能讓你清醒呢?劇痛應該會讓人失去思考的能力。”

  曾宇:“只是有一點點疼,就是那種微痛。”

  高永洲:“你覺得你是真的清醒了,還是因為害怕,屈服了?”

  曾宇:“真的清醒了。”

  高永洲:“真的嗎?”

  這次曾宇沒有立刻回答。

  但是兩行眼淚,已經抑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5 01:02
第257章 小紙團

  屏幕裡的高永洲愣了,因為他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面無表情的孩子,突然毫無徵兆地流下了兩行熱淚!

  高永洲趕忙說道:“我是記者,你有任何的事情,都可以跟我說的!”

  曾宇的眼淚還是在止不住地流,但仍舊是面無表情地搖搖頭,一句話也不說。

  高永洲問道:“你在這裡是不是遭受了什麼非人道的折磨?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曾宇搖頭:“沒有。”

  “但你在流淚,為什麼流淚呢?”高永洲急得追問道。

  曾宇還是搖頭:“沒有。”

  之後,不管高永洲為什麼,曾宇都只有兩個字:“沒有”。

  甚至曾宇都沒有伸手去擦乾眼淚,仍舊保持坐得筆直的身板,任由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滴。

  屏幕外,湯盈也急得團團轉。

  她不停地更換問題的選項,可再怎麼問,再怎麼保證,這個孩子都只是兩個字:“沒有”。

  仍舊是堅持之前的那一套說辭,一個字都沒改。

  最終,把所有問題都問了一個遍之後,湯盈無奈地放棄了。以她對鐘鳴的理解,鐘鳴應該不會埋諸如“問100遍才會說出實情”這種彩蛋,所以問不出來就是真的問不出來了,劇情安排如此。

  顯然,曾宇在這個地方所遭受的一切,已經讓他不再相信任何人,即使對面是一個記者,曾宇也不認為這個記者能幫到自己。

  反而說出真相,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麻煩。

  還可以繼續去詢問別的孩子,湯盈又抽了兩個孩子詢問,還是和之前一樣,一無所獲。

  看來,劇情如此。

  湯盈控制著高永洲離開教室,再度回到楊教授的辦公室。

  楊教授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怎麼樣,高記者?”

  湯盈面前出現了兩個選項:

  【孩子們都很聽話,楊教授教導有方啊。】

  【有個孩子在被問問題的時候流淚了,是什麼情況?】

  這次湯盈學乖了,果斷選了1。

  選2,那等於是把曾宇給賣了,少不了又是一頓電擊。再說了,現在高永洲根本沒有拿到任何的證據,質問楊教授也根本不會有任何的結果。

  聽到高永洲的話,楊教授哈哈一笑:“我就說吧,高記者,我們這裡是正規的機構,網上那些風言風語那都是謠傳,是別有用心之徒給我們潑的髒水,我這要是真有問題,怎麼可能接受這種專訪呢?你說是吧。那就麻煩高記者如實報導,為我們學院正名了。”

  高永洲點頭:“我肯定會如實報導,這是我作為一個記者的職業道德底線。那我先告辭了。”

  高永洲在楊教授的歡送之下,離開了科技防衛專修學院。

  在他走出學院大門的一刻,鏡頭沒有跟過去,而是停留在了原地,湯盈和直播間的觀眾們,遠遠望著高永洲的飛車發動,大門關閉。

  這個瞬間,好像天都黑了。

  ……

  湯盈氣得一敲桌子。

  彈幕上,也炸了鍋。

  “混蛋啊!怎麼就這麼走了,還是個記者,什麼都沒調查出來啊!”

  “這個楊教授真是太可惡了,竟然沒人拆穿他???”

  “狗屎劇情!能再扯一點嗎?”

  “這記者就這麼走了?”

  “那個流淚的小孩,至少先救出來啊!就這麼走了是什麼意思?”

  “大門關上的一刻,真他媽絕望!絕望!唯一的救星走了,孩子們還是跟惡魔關在一起!”

  彈幕裡,已經在有人大罵這個劇情不合理了。

  曾宇流淚的那一幕確實足夠震撼,以至於大部分人不理解記者的行為。

  實際上,高永洲還真就做不了什麼,他只是一個記者,不可能直接把小男孩給要走,因為這裡面所有孩子的父母都和楊教授簽了協議,已經把監護權給轉讓了,或者說是授權了。

  高永洲一個記者,他要把曾宇接走,曾宇的父親不會答應,楊教授更不會答應,怎麼接?

  更何況,曾宇自己敢走嗎?絕對不敢。

  在沒有拆穿楊教授的真面目之前,一個記者能做到的事情,真的是微乎其微。

  ……

  第一章劇情結束,劇情繼續推進到第二章。

  這次的轉場,中間穿插了一段簡單的過場CG和旁白。

  過場CG的畫風,是素描風格,畫面全都是由簡單線條構成的黑白色,著重表現出了一種冰冷和絕望。

  CG中,一幕幕情景出現,伴隨著那個小男孩,也就是曾宇的聲音作為旁白。

  “我叫曾勇,今年15歲。”

  “昨天,我經歷了一場噩夢,幾個不明身份的人把我綁上了一輛飛車,把我綁到了一個叫做‘科技防衛專修學院’的地方。”

  “父親把我扔在這裡,任由我自生自滅。”

  “我多麼希望早上醒來,發現這是一場噩夢,但,這些事情都是真實發生的,被電擊的雙手,現在還有些隱隱作痛。”

  “這種噩夢,竟然還有漫長的兩個月……”

  第二章的時間,是曾勇進入科技防衛專修學院的第二天,也就是高永洲來採訪的兩週之前。

  顯然,這段的劇情是為了講述曾勇的變化:從剛開始的激烈反抗,到兩週後的行尸走肉,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CG結束後,進入了遊戲畫面。

  曾勇坐在床上,手裡拿著一本小冊子。

  湯盈轉動搖桿查看周圍的環境,發現這裡是一間比較陳舊的宿舍,房間中的陳設非常簡單,只有兩張床、兩張桌、兩把椅子和一個櫥櫃,跟一般條件較差的學生宿舍相比唯一的不同,就是人少,是個雙人間。

  “你叫什麼名字?”一個身材高挑,長相還有些秀氣的男生站在曾宇對面,向他問話。

  “曾宇。”

  男生點點頭:“我叫韓濤。你是新盟友,今天只背守則就行了,一定要背熟,否則犯了錯誤要加圈,沒人救得了你。我上課去了。”

  “哦對了,今天哪都別去,別亂走亂看,否則被接待或者楊叔看到,你就慘了。明天我帶著你熟悉這裡。”

  韓濤說完,離開了宿舍。

  看起來,這個韓濤就是曾宇的新室友了。

  說話口氣冷冰冰的,但幾句勸告卻是讓曾宇覺得有些暖心。

  曾宇手上拿著一份守則,湯盈只要點擊一下按鈕,就可以在屏幕上顯示出來並翻頁瀏覽。

  一共86條規定,至於內容,匪夷所思。

  有一些非常具體的規定,比如:

  “說老師壞話”。

  “和家長說想回家”。

  “吃巧克力”。

  “坐楊叔凳子”。

  “上廁所鎖門”。

  還有一些非常抽象的規定,比如:

  “嚴重心態問題”。

  “挑戰楊叔權威”。

  “執行力不足”。

  這86條規定,碰了任何一條,直接就會被送進13號治療室。

  而除了這86條規定外,如果“表現不好”,名字後就會被加圈,一旦加到的圈超過五個,同樣會進入13治療室進行電擊。

  在這個閱讀界面,湯盈隨時可以退出不看了,也可以推門往外走,這些都沒有任何的限制。

  在這個場景也沒有時間限制,只要點擊一下自己的床,就可以跳過今天,直接到下一天。

  但是湯盈沒敢直接跳過,而是先拿出手環:“我我我……我先拍個照。”

  86條規定,隨便犯一條就要被電,這誰頂得住!

  照片拍完了,湯盈還不放心,又仔細看了兩遍,記了個大概。

  背肯定是不至於全背過,畢竟只是遊戲而已,不行就讀檔,又不是真的被關進去了。

  看完了規定,湯盈又開始猶豫。

  要不要出去看看?

  門在那邊,可以直接推門出去,但出門的時候有二次確認,所以湯盈最後還是慫了。

  畢竟那個叫韓濤的室友還特意叮囑了,不要出門,否則被逮住肯定被電,明天他會帶曾宇熟悉環境。

  按照一般恐怖片的套路,開頭如果有人叫你不要去某某鬧鬼的地方,那你就一定不要去。

  不過,玩家這麼多,肯定也攔不住那些想要作死的人。

  事實上像這種遊戲的樂趣也正在這裡,在不知道未來劇情如何發展的情況下,總會有人想要冒險嘗試著走出去,他們想的是,“萬一能逃走呢?萬一能觸發什麼隱藏劇情呢?”

  彈幕上就不乏這種人。

  但是湯盈考慮了一番,果斷忍住了作死的想法。

  因為她大概感覺到了這遊戲的尿性,就像之前電擊問話一樣,選擇你認為正確的選項不僅不會觸發特殊劇情,反而只會被多電幾次。

  也就是說,這遊戲怎麼真實怎麼來就行了,在這個科技防衛專修學院中,一切以楊教授的意志為轉移,楊教授讓你不要做什麼,你就千萬不要做什麼,否則必被電。

  至少在沒有明確提示的時候,不要去作死冒險做一些高風險、低收益的事情,是這款遊戲的內在邏輯。

  湯盈跟觀眾稍微解釋了一下,然後就打算躺床上睡覺,繼續下一階段了。

  不過在這之前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屋裡,其實是可以探索一下的。

  韓濤只是說了不能出門,但在屋裡呆著肯定是沒問題的,而這個屋子裡有桌子有椅子有櫥櫃,其實還是有一些可探索元素的。

  湯盈控制著曾宇在房間裡轉悠,四下查找。

  屋子裡確實有很多可互動的選項,比如櫥櫃的門可以打開,裡面是一些衣物,衣物還可以繼續翻找;床墊可以掀起來,也可以查看床底;書桌的抽屜可以拉開,裡面有兩支鉛筆;宿舍的門上面掛著一個厚厚的檢查本,每天例行檢查之後會往上翻一頁,一個月更換一次。

  整體而言,可互動選項非常多。

  整個房間中沒有任何的科技用品,甚至還存在著鉛筆這種東西。鉛筆是為了在門口的檢查本上籤字的,每天起床收拾完宿舍之後,要用鉛筆在檢查本上籤字證明自己當天已經收拾過了,之後“班委”會來檢查,然後用紅色筆標記。

  沒有用科技用品,因為這個時代的科技用品大多具備聯網功能,而且學校打的旗號是“科技防衛專修學院”,所以這裡面的一切給人的感覺都有些復古。

  這個房間中不存在任何的鎖,大概是經常會被突擊檢查。

  床墊底下、櫥櫃的衣服裡、書桌抽屜……

  湯盈挨個全都翻找了一邊,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找到。

  遊戲的設計是沒有什麼醒目提示的,當玩家控制的曾宇靠近某個地方,比如書桌的時候,會出現幾個選項,其中一個選項就是拉開抽屜。也就是說只有靠近了才會有相關的操作提示,否則不會知道這個地方是可操作的。

  湯盈不死心,繼續找。

  然而就在她翻找垃圾桶的時候,有了收穫。

  垃圾桶套著垃圾袋,表面上看起來是空的,可如果一調查,就會發現裡面有一個非常小的紙團。

  拿出紙團打開,上面用鉛筆寫著歪歪扭扭的五個字:他是個惡魔!

  湯盈一驚。

  這是誰幹的!

  顯然,這句話裡的“他”到底是指誰,整個科技防衛專修學院的人都很清楚,這樣的紙條如果被別人發現了,那少不了要送去13號治療室挨電。

  誰這麼膽大包天敢寫這個?

  韓濤?

  他也恨楊教授?

  顯然是廢話,整個科技防衛專修學院的學生,哪個不恨楊教授?

  系統提示,這張小紙條已經進入了道具欄,可以打開查看。

  打開道具欄的操作,之前湯盈在控制高永洲的時候就已經做過一次了,按一下手柄上的按鈕就可以。

  打開之後,曾宇的身上就只有孤零零的一個道具,就是那個小紙條。

  點擊之後有選項:

  【丟棄】。

  【調查】。

  湯盈想了一下,還是先調查一下。

  這個小紙團丟肯定是要丟掉的,帶在身上那是找死,但這個紙條上說不定會有一些線索,對以後的劇情有幫助。

  屏幕裡,曾宇翻了翻這個小紙條,自言自語道:“這張紙,好像在哪見過……紙是從哪來的呢……”

  湯盈仔細看了一下,這個小紙條是從某張紙上撕下來了一角,上面除了鉛筆字跡之外,還有打印出來的線。

  這明顯不是一張白紙。

  而且,整個房間中只有鉛筆,沒有本子,那麼這張紙是從哪來的,就很清楚了。

  曾宇來到門口,看了看左右無人,開始偷偷地翻門上掛著的檢查本。

  檢查本已經被翻過去了好幾頁,當一本檢查本被翻完的時候,就會被統一收走扔掉,換新一個月的檢查本。

  曾宇往前翻,果然,在前面已經翻過去的頁面上,有一頁是殘缺的,正好可以跟手上的這張紙條拼在一起。

  也就是說,這個小紙條,多半是韓濤從檢查本上撕下來的。

  這個行為有輕微的危險性,但並不嚴重。因為每個房間的門上都有這麼一個本子,只要不撕後面那些沒寫過字的,基本上都不會被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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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減圈(1500月票加更)

  “看起來,這裡的每個孩子都是一樣地痛恨楊教授,只不過他們不敢說出來,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心中的憤恨……”

  湯盈感慨著,從紙條上歪歪扭扭的鉛筆字跡,也能看出韓濤對楊教授的仇恨。

  “扔掉吧,這種東西帶在身上,總歸是個定時炸彈。”

  湯盈知道,在這裡面毫無秘密可言,像什麼突擊檢查宿舍、搜身之類的事情,雖然還沒經歷過,但如果發生了,那也絲毫沒什麼可奇怪的。

  湯盈從道具欄找到了那個紙條,選擇【丟棄】。

  結果那個小紙團直接掉在了曾宇腳下。

  “……不是銷毀啊?”

  湯盈一驚,趕緊操控著曾宇又給撿起來了。

  很多遊戲中,丟棄道具視為直接銷毀,這個道具就不存在了,但這款遊戲顯然不是,選擇丟棄,就只會丟棄在原地,紙條是不會憑空消失的。

  湯盈又試了試其他的辦法。

  可以把紙條塞在床墊底下,或者衣櫥裡,或者床底,或者扔回垃圾桶……

  但這些顯然都不靠譜,就這麼隨便一扔,萬一班委來宿舍檢查,發現了怎麼辦?

  出去扔?

  感覺不行,那還是個坑!

  出門就已經違禁了,身上再恰好帶著這麼個紙條,這不被拖進13號室電死才有鬼了。

  轉了一圈,湯盈來到洗手間,發現在洗臉池這裡有個選項,可以把紙條給撕碎、沖走,這才總算是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

  湯盈長出一口氣。

  “這遊戲,處處是坑!”

  可想而知,要是湯盈選擇直接躺床上睡過去,那這個紙條還在垃圾桶裡,說不定哪天就要被翻出來。到時候,不是韓濤倒霉,就是他倒霉,也有可能是一起倒霉。

  又在房間裡轉了轉,沒再有新的互動選項了,這次湯盈控制著曾宇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屏幕一黑,過了一小段時間,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例行檢查!”

  屏幕瞬間亮起,曾宇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剛下床,門外有幾個人直接推門而入。

  看了看窗外的陽光,應該已經是傍晚了,韓濤還沒回來,進來的是幾個陌生人,但不是之前的那些彪形大漢的接待,而是跟曾宇一樣的學員。

  為首的學員是個高個的男生,一米七八左右,在這群孩子裡算是個子比較高的了。戴著一副無框眼鏡,臉上長滿了痘痘,身形稍微有些瘦弱,但卻板著臉,端著一股特殊的架子。

  “新盟友是吧?我叫王睿,是你們的班長。這次就是例行抽查宿舍裡有沒有違禁品,不用擔心。”

  王睿說著,其他幾個人已經開始翻箱倒櫃。

  抽屜、床、櫥櫃……各種角落都都搜得很細!

  正搜著,門外又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韓濤回來了。

  到門口,韓濤嚇了一跳,宿舍門是開著的,好幾個人在搜查,班長王睿也在!

  這應該是例行檢查,但韓濤的臉色“唰”地就變了,雙手也忍不住地有些顫抖起來。

  五分鐘後,搜查完了,幾個學員向王睿匯報:“沒找到違禁物品。”

  王睿眨了眨眼睛,點頭:“好。”

  韓濤的目光則是不由自主地瞥向垃圾桶,但垃圾桶也被搜了,沒搜出違禁品。

  王睿拍了拍曾宇的肩膀:“新盟友在這裡好好改造,爭取早日改過自新。”

  一行人,又呼啦啦地走了,去了下一個宿舍。

  這次的檢查看起來像是抽查,剛好抽到了這裡。

  韓濤有些驚魂未定地看向那個垃圾桶,嘴巴張了張,但也不敢問。

  曾宇也沒說什麼,躺回床上繼續睡覺。

  ……

  第二天一大早,曾宇被韓濤叫醒了。

  “快起床,跑操遲到要犯禁的。”

  湯盈趕忙控制著曾宇起床,往外面跑去。

  時間,是早晨6點鐘。

  路上,所有學員都是一路小跑地趕往操場,湯盈控制著曾宇緊跟著韓濤,來到操場上站好隊列。

  之後是一個非常簡單也非常無聊的小遊戲環節,曾宇跟著隊列跑圈,但時不時地要喊口號。喊口號的方式是通過點擊按鈕的方式把不停滑動的指針停在特定區域,這樣喊出的口號就會比較響亮。

  湯盈認真地喊著口號,雖然玩法很簡單,可要連續做幾次、十幾次,就只剩下厭惡了。

  好不容易,今天的跑操是完成了。

  湯盈長出一口氣:“MDZZ,我還以為有什麼特殊內容呢,就是重複地點點點,無聊死了。看樣子,好像不喊也沒什麼事情啊。”

  結果她剛吐槽完,就看見一個學員一路小跑地跑到了來巡視的楊教授面前,指著隊列中的一個學員說道:“報告楊叔,他跑操的時候沒認真喊口號!”

  那個學員臉色“唰”地一下就變了,顯然,這多半跟曾宇一樣,也是剛進來沒多久的孩子。

  楊教授微笑著對舉報的孩子點點頭:“做得好,你可以跟王睿說一聲,減圈。”

  而後,楊教授對身後跟著的兩個彪形大漢示意了一下,兩個大漢立刻上前,把那個沒認真喊口號的孩子給架住。

  “楊叔!我錯了,我不敢了!”

  “我錯了,饒了我這一回吧!”

  這孩子不敢撒謊,因為在場有這麼多的證人,如果撒謊肯定會很快被拆穿,罪加一等。只能是聲嘶力竭地哭喊著,請求楊教授饒命。

  但是楊教授絲毫不為所動,兩個彪形大漢架著這個孩子,往13號治療室的方向走去。

  湯盈看得不寒而慄,這打臉來得太快了一些。

  喊不喊沒什麼關係?

  別鬧了,喊得聲音小了,都會被抓走挨電的!

  再看看其他的學生,對此根本是熟視無睹,很快各自散去。

  只剩下曾宇一個人在原地愣了兩秒中,隨即也趕忙融入了人群之中。

  ……

  跑操之後,是早飯時間。

  早飯非常簡單,甚至可以說比絕大多數學校的食堂伙食還要差。看得出來曾宇沒什麼胃口,草草地吃了幾口而已。這方面遊戲也沒有表現的很詳細,用幾個過場鏡頭一筆帶過。

  吃完早飯之後,曾宇找到了韓濤,所有人集合,吃藥。

  一排一排的孩子集合站好,有人負責把藥片分給所有人。

  曾宇伸手接過。

  一旁的韓濤直接把藥片扔進嘴裡,吃了下去,然後沖曾宇眼神示意。

  湯盈看著曾宇手上的藥片,一共兩片,具體是什麼藥不是特別清楚,但肯定是精神類藥物。

  有三個選項:

  【吃】。

  【藏在嘴巴裡】。

  【偷偷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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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行尸走肉

  果然,坑又來了。

  湯盈大概知道這遊戲的尿性了,就是喜歡釣魚!

  遊戲確實會給你提供這些選項,但你要是敢選,那就等著被電吧!

  其實序章的楊教授問話那一段,已經給這款遊戲定調了,以後在科技防衛專修學院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以這段劇情為參考的。

  確實,遊戲中的選項表面上看起來很多,但歸根到底就兩個選擇:

  被電的選擇,和不被電的選擇。

  就拿這次喂藥來說,曾宇手裡拿的肯定是精神類藥物,這些藥物是用於治療一些嚴重精神疾病的,會讓人變得沒精打采、昏昏沉沉,同時變得更容易控制。

  如果是正常人,吃這些精神類藥物不僅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有很大的副作用。

  但是,遊戲中已經給足了暗示。

  韓濤毫不猶豫地吃了,而且還給曾宇眼神示意讓他趕緊吃。

  而在每個隊列前方,都有一個學生模樣的人在盯著。那是所謂的“班委”,也就是從學員中選出來的,管理其他學員的人。班長王睿,就是班委之一。

  這些班委個個都對楊教授忠心耿耿,不管是裝的也好,還是真的也罷,總之,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任何向楊教授舉報的機會。

  班委就在前面盯著,在這種情況下耍小動作?那是在把班委當瞎子。

  湯盈選擇了不作死,非常乾脆地吃掉了。

  班委們分別上前檢查。

  所有人,要翻出自己所有的口袋,同時在班委面前張嘴、抬舌頭、晃腦袋、跳躍幾下。

  突然,遠處隊列的一個班委面色一寒:“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學員慌亂地把原本壓在舌頭底下的藥片吞了下去。

  “哼。”班委冷哼了一聲,完全無視學員的哀求,如實記錄,準備上報。

  楊教授還在13治療室“治療”那個跑操喊口號不夠大聲的學員,還沒有完事,看起來下一個學員正好接上了。

  班委檢查學員,同樣的,在檢查完了之後,所有班委也都要吃藥,這次是互相監督。

  當然,學員們反過來也在看著班委,如果有哪個班委敢不吃的話,絕對會被學員舉報。

  因為舉報,就能減圈。表現優異,下次還能自己去競選班委。

  普通學員的圈數是五圈,超過就要被電;而班委的圈數,是五十圈。

  這樣的優待,自然讓所有人對班委的職位趨之若鶩。

  檢查完了之後,所有人按照規定,站軍姿10分鐘。

  這一點在遊戲中同樣也是通過幾個過場CG帶過,不過這個環節必不可少。

  顯然,在這一幕中耍小聰明是沒意義的,不只是班委在盯著,其他同學也都在盯著,不可能用很大幅度的動作直接把藥片給扔了,頂多就是藏在身上,壓在舌頭底下、藏在衣服裡,或者先吃後吐。

  但楊教授顯然已經把這些全都考慮進去了,首先所有人互相監督,藥片發到手裡就要吃,一些比較大的動作肯定不可能做,比如偷偷揣進褲兜;其次吃完之後,所有人都要張嘴、抬舌頭、翻兜、跳躍,也就是說不管是藏在舌頭底下還是僥倖藏在兜裡,都會被發現。

  至於吃完以後的十分鐘站軍姿,是為了防止有些人偷偷地找地方摳嗓子眼把藥片給吐出來。十分鐘之後再想吐也難了。

  ……

  接下來的內容,其實很枯燥、很乏味,但對湯盈來說,依舊在不斷地衝擊著她的三觀。

  以曾宇的視角,湯盈和觀眾們體會了一把在這所科技防衛專修學院中生活的日常。

  跑操、吃早飯、吃藥之後,就是點評課環節。點評課上,要學唱《父親》、《母親》等歌頌親情的歌曲,要背誦《三字經》、《弟子規》等內容。當然,對於這些,遊戲中不好表現,所以遊戲直接用過場動畫和遊戲內的即時演算來介紹。

  過場動畫,依舊是曾宇回憶中的那種灰白線條的表現形式,同時曾宇用一種淡漠、絕望的語氣在講述這一切。

  “唱歌和背誦會有人抽查,你必須在規定時間內記住。我花了一週時間,學會了這些歌曲。”

  “之後,每個人都必須要寫日記,這種日記被稱為‘晾曬’,它的內容將會呈現在點評課上,無論是否涉及到個人隱私。點評課後,被記錄在《心理導入本》上的盟友就要去13號室,接受‘治療’。”

  “說是日記,其實,都是對楊叔的歌功頌德。所有的日記歸根到底就只有三點,第一,在這裡感受到家的溫暖;第二,楊叔是領路人,對我們諄諄教誨,讓我們走上正途;第三,回想過去的自己,幡然悔悟,感慨父母的不易。”

  “就算有人剛開始不會寫,在被電了兩次之後,再聽一聽點評課上其他人寫的日記範本,下次自然就知道該怎麼寫了。”

  “而在這段時間,對13號室的恐懼,也讓我在發生點點滴滴的變化。”

  “地上不能超過三根以上的頭髮,不能在規定時間之外進入教室,不能大笑,不能交往過密,不能對異性盟友產生好感,不能互傳紙條,不能在點評課上睡覺,不能唱任何流行歌曲,舉手必須五指併攏,手臂貼著耳朵筆直向上,寫字必須一筆一畫,點評課筆記必須記滿兩頁,課上集體唱歌必須大聲,特餐(青菜豆腐)必須認真吃完……”

  “第一次因為舉手的問題,我險些被電,好在因為是初犯,所以只是加圈。”

  “所有的這些規定,都在那68條之中,它們被歸納進心態、衛生、職責、亢奮、興奮、坐姿、寫姿、筆跡、睡覺、無聊、被子等類別中,每個類別對應不同的圈數。”

  “如果觸犯太多,將會被定為‘典型’,進入《導入本》名單裡。”

  “在所有人眼中,《導入本》,大概就是閻王的生死簿,一旦上去了,與死無異。”

  “治療的原因五花八門——軍訓典型,日記課典型,興奮典型,出逃嫌疑,自創風格,鎖門,狡辯,不聽家長話,經常一個人上廁所,吃規定外食物,工作職責不到位,吃特餐不認真,廁所內說話欠考慮,ZDQH(重點強化)等,都在13號室的接收範圍內。”

  “而讓他們做‘治療’的命令發起者,不只是楊教授。除了‘楊叔點名’之外,也可以是其他的接待點名,或者班長點名,甚至是家長建議。”

  “還有一些非常特殊的待遇,比如‘開門就進’。獲得這項殊榮的學員,也就意味著獲得了和13號室的捆綁特權,只要當天有人‘治療’,13號室要開門,他就同樣要去‘治療’。”

  “或者是專場,專場意味著13號室這一整天,只為一個人開放。”

  “還有所謂的‘三次激勵’,雖然按照規定是五圈才進治療室,但如果有一段時間大家都沒到五圈,或者楊教授心情好,那麼就會統計出圈最多的幾個人,在這種情況下,只要他們的圈數超過三次就要‘治療’,美其名曰,‘三次激勵’。”

  “所以,只有三圈,也有被電的可能。最安全的情況,是沒有圈。”

  “從韓濤口中,我聽說了一個叫做‘熊震’的名字,據說兩個月的時間內,他被送進13號室58次。而且,據說他在某財經大學就讀,早已成年。”

  “據說,不管是酗酒、吸毒、打架、抑鬱症、暴食症,還是熱衷上網、自閉症、談戀愛、成績下降、無所事事、想打職業電競、不滿意母親選的專業,一切不符合父母期待的孩子,無論是否成年,都會被送到這裡來。”

  “甚至聽說,有人把他五十多歲的父親送了進來,楊教授一樣照收不誤。”

  “在經過以上流程後,會被修剪掉一切棱角,變得一樣的乖順,一樣的正能量滿滿,這些人,被楊教授稱為所謂的精品……”

  非常平淡的語氣,但說出來的內容,卻是足夠駭人聽聞!

  就連經常一個人上廁所、廁所裡說話欠考慮等等,也都在進入13號室的範圍之內。

  班長點名,甚至和楊教授點名有同樣的效力,也就是說,作為班長的王睿,隨時可以和幾個班委一起把任何人拖進13號室進行治療,只要找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理由。

  甚至,即使是成年人,也會被送進來,只要他的親屬,願意出錢。

  ……

  從屏幕上,湯盈也能感覺到,曾宇在一點點地變化。

  剛開始,曾宇對這個世界充滿了仇恨和厭惡,經常會有一些不配合的想法,但短短的幾天之後,曾宇已經完全變了。

  就連舉手的時候,都按照這裡的要求,五指併攏,手臂緊貼耳朵,舉手舉得高高。

  當然,湯盈很清楚,遊戲跟現實是有區別的。

  湯盈從一開始就知道了這是遊戲,所以自然會揣摩設計者的意圖,並考慮最優策略去解決問題。不管是跑操、吃藥還是點評課,最優策略就是逆來順受,完全按照要求去做事,這樣還能減少一些被電的次數。

  但,現實中肯定不是這樣的。

  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被關進這種地方,本身就是叛逆的年齡和性格,不一定能像湯盈這個局外人一樣完全理智地看待這一切。

  剛進去的幾天,他極有可能是絕望的、瘋狂的,不管是無知也好,抱有僥倖心理也罷,碰線肯定在所難免,說不定剛進去的幾天,每天都會被“治療”。

  也就是說,如果現實中發生這種事情,絕對會比遊戲中更加慘烈,那麼曾宇在短短一週之內就被完全改造得跟其他孩子相同,變成行尸走肉,也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

  第二章,就這樣依舊是在無比絕望的氣氛中落幕了。

  屏幕上的最後一幕,是曾宇融入到了人群中,被改造成了一個渾渾噩噩的人,彷彿徹底失去了靈魂。

  總算是結束了一天的煎熬,曾宇回到寢室,躺在床上,閉上雙眼。

  也許,他已經接受了這場噩夢不會醒來的事實。

  而後,屏幕漸漸地黑了下去。

  湯盈本以為這是正常的場景轉換,沒想到這次的黑屏時間稍微有點長。

  隨即,一個聲音在曾宇耳邊響起:“曾宇,醒醒。”

  屏幕上有了亮光,曾宇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發現韓濤正蹲在他的床邊,之前的話,當然也是韓濤說的。

  屋子裡不是完全沒有光,窗外透出一股詭異的紅光,混著月光一起,把房間裡照得很清楚。

  之前,曾宇很少在夜間醒來,因為他們這些人,白天的運動量很大,精神高度緊繃,又吃了精神藥物,所以晚上回來一沾枕頭,就直接睡到了早上。

  還有很多人因為早上起晚了,被抓去“治療”。

  看了看牆上的表,隱約能看到現在是凌晨2點多。

  曾宇有些疑惑:“這光,是怎麼回事?”

  韓濤低聲說道:“光是用來照明的,防止有人半夜偷偷逃出去。曾宇我問你,之前垃圾桶裡的那張紙條,是你扔掉了?”

  曾宇眨了眨眼睛:“紙條?什麼紙條。”

  韓濤欣慰地笑了笑:“我就知道。謝謝你,我也沒想到班長他們竟然會突擊檢查,要是被發現我就死定了。其實,你完全可以舉報我,這樣是可以減圈的。”

  曾宇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韓濤更加欣慰:“我就知道你跟其他人不一樣。你想不想跟我一起逃出去?”

  曾宇一驚:“逃出去?怎麼逃?外面圍牆上的鐵絲網都是通電的!”

  韓濤的語氣很是堅決:“鐵絲網確實通電,但也是有機會的。這裡位於荒山野嶺,所以電力供應也是單獨的,之前就曾經有一個學員在‘治療’的時候,估計是把楊叔氣急了,不知道是因為電流過大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造成了這裡所有線路全部短路,一個小時才修好。不過那次是白天,雖然鐵絲網沒電了,但也沒人成功逃出去。”

  曾宇一臉震驚。

  做治療做到整個學院電力線路短路?!那到底是得用了多大的電流?!

  不過,這裡的圍牆並不算高,所謂的鐵絲網,實則也只是通了電的電網,只要電停了,確實可以翻出去。

  但很顯然,這種機會估計好幾個月才可能出現一次,更何況現在的線路到底還會不會短路,有沒有完全修好,這些都不好說,顯然不靠譜。

  曾宇剛想拒絕,韓濤又繼續往下說了。

  “當然,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所以我肯定不會把希望寄託在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上。之前,我在這裡有一個好朋友,他跟我一起進來的,但他已經期滿了,我還有兩個月。他走之前我們商量好了,今天晚上3點,他會喊幾個朋友,一起在東門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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