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璉二爺的科舉之路 作者:七年玉/風紀櫻落 (已完成)

 
q0005551 2019-2-4 17:10:2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3 47877
q0005551 發表於 2019-2-5 17:58
第九十回

    兩天的時間,賈璉和兩個侍衛暗中打探消息,發現了很多事情。準備等姜大人來了,再向他匯報。

    兩天後,欽差大臣的隊伍準時抵達金陵,金陵的大大小小官員擺出很大的陣勢迎接欽差大臣。

    陣勢很大,只是人數多,並不是排場奢華。為了表現金陵受災的情況嚴重,金陵的大大小小官員們都在裝可憐。

    因為賈璉只是一個小小的五品官,他沒有出現在隊伍中,並沒有引起金陵的大大小小官員注意。

    金陵的官員沒有注意到賈璉的不存在,姜青雲自然是不會提的。至於朱大人和沈大人也沒有提,畢竟賈璉在這次賑災中的作用不是很大。

    接風宴結束後,姜青雲詳細地詢問了金陵的受災情況。金陵的官員們當然把受災情況往最嚴重的方向說,為的就是得到更多的賑災銀子。

    和金陵的官員詳談了很久,直到時間不早,姜青雲才回去休息。

    朱大人和沈大人自然是去找他們在金陵的『盟友』。

    別小看金陵,金陵大大小小的官員加起來有二三十個。這二三十個官員明面上分為兩派, 基本上都是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人。

    江南的很多地方的官員和京城差不多,基本上分為兩派,都是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人。

    金陵的知府姓曹,是大皇子的人。

    朱大人去找他,更加詳細地詢問了金陵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聽說曹大人前段時間下令屠殺了不少難民,驚得手中的茶盞掉在地上。

    「你說什麼?你下令屠殺了難民?」朱大人驚愕地瞪大雙眼, 滿臉難以置信, 接著怒斥道,「誰給你的膽子?」

    「不殺沒辦法,那些難民暴動了起來,不殺就會揭竿起義,到時候就會鬧得更大。」曹大人說這句話的表情很是無奈,又很是委屈。

    「那你也不能下令殺那些難民!」朱大人用看智障地眼神望著曹大人,「你這不是親自把把柄送到四皇子那邊嗎?」

    「關於這點,大人大可以放心。下令殺難民,是金陵所有官員的決定,不是下官一個人做的決定。」在金陵,雖然官員分為兩派,但是他們的關系並不是很敵對,相反很微妙。比如說這次關於欽差大人來金陵賑災,兩派就達成了協議,一致對外,這個外自然是欽差大臣,然後把賑災的銀兩留下來,到時候兩派各分一半。

    朱大人以前也外放做過地方官,知道地方官員之間的彎彎繞繞。聽到曹大人這番話,就知道他們和四皇子的人達成了某種協議。

    「你們一起做決定,可有留下證據?」

    「有。」曹大人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紙遞給朱大人,「這是我們簽的協議。」

    朱大人接過協議,仔細一看,發現他們的人和四皇子的人都在這份協議上簽了名字,心裏頓時安心了。

    「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大人,這次我們要怎麼應對欽差大人?」

    「姜青雲不是我們的人,也不是四皇子的人,保持中立,以他怕麻煩的性子是不會多管閑事,所以不會插手我們的事情。」朱大人摸了摸自己的小八字胡,淡笑地說,「他不足為慮,但是我們也不要太過分。如果他不好向皇上交差,說不定會插手。」

    曹大人被朱大人的一番話弄糊塗了,一臉迷茫地問:「大人的意思是……?」

    「王爺的意思是這次賑災的銀子,我們不要插手,要讓賑災順利的進行下去。」

    「啊?」曹大人驚訝地張大嘴巴,「大人,這次賑災的銀兩可不少,不動的話豈不是太可惜了?」這麼多銀子,不把它拿下來,太可惜了。

    朱大人也覺得可惜,但是這是王爺的命令,不能不聽。

    「王爺說這次的洪災,皇上十分看重,不然就不會派姜青雲做欽差大臣來江南。」

    「姜青雲有什麼好怕的。」

    「王爺的意思是這次賑災,或許是皇上考驗他和晉親王的機會。」

    「什麼意思?皇上要拿這次賑災來考驗王爺和晉親王,誰能做太子嗎?」

    「王爺是這麼想的。」

    曹大人一臉驚詫,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隨即神色非常激動,「那我們這次要好好地幫王爺表現。」

    朱大人點頭:「所以,這次不要動賑災的銀子。」

    「一點都不能動嗎?」

    「王爺說要動的話,也不能拿太多,不能超過十萬兩銀子。」

    曹大人聽到這話,頓時喜得眉開眼笑:「大人放心,下官們心裏都有數,絕不會給王爺拖後腿。」

    「等王爺成為太子,你們以後想拿多少就拿多少,這次就先委屈下吧。」

    「大人說的是。」

    此時,沈大人那邊也是這樣的情況。

    賈璉得知姜青雲抵達金陵,但是這個時候他不方便去見姜青雲,繼續隱藏身份打探消息。

    姜青雲抵達金陵的第二天就視察金陵受災的情況,見金陵城外的農田和房屋全都被毀,心裏很是不好受。

    視察結束後,他就開始准備賑災的工作。

    姜青雲抵達金陵的第三天,賈璉也趕到了金陵。

    金陵的官員們這才注意到賈璉的存在,知道他也是輔助姜青雲賑災的官員,也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關於賈璉的消息,他們是知道的,今年的狀元,連中六元,科舉史上第一人,深受皇上的看重。

    賈璉一到金陵,就開始處理災後的事情。

    第一:要妥善安置災民。

    這次金陵城外的受災情況特別嚴重,導致的很多人流離失所,無家可歸。這些難民要安置好,給他們安排好住的地方。

    賈璉向姜青雲請示,要找一個地方安置好災民。

    金陵的官員非常配合,找了一個很大的義莊安置災民。

    這個義莊在金陵的郊外,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義莊,一直空置在這裏。因為太久沒有住人,有些破舊,但是很幸運地沒有被洪水沖毀。

    派人把義莊收拾清理了下,難民們就被安置在這裏。

    聽說欽差大人來了,城外的難民紛紛湧向金陵城,這次沒有官兵阻攔他們,不讓他們進城。

    難民太多,一個義莊裝不下,金陵城又沒有其他空置不用的房子,沒辦法只好搭建帳篷,讓難民暫時住進去。

    安置好難民後,第二步工作就是消毒。要知道洪水過後,會容易出現瘟疫。

    賈璉就讓士兵們經常給難民住的地方撒石灰,古代沒有什麼消毒工具,唯一能起到殺毒消毒的,只有石灰粉了。

    不僅要經常撒石灰粉,喝水只能喝開水,不能喝涼水。有出現發熱的難民,必須隔離開。

    每天熬一些預防風寒的藥和強身健體的藥給難民們喝,預防瘟疫的發生。

    關於難民的日常生活,每天發放粥和饅頭給難民吃。還要給難民們發放衣物和棉被,雖然現在白天溫度高,但是早晚溫度很低,穿不暖會容易生病,到時候就會引起瘟疫。

    安置好難民們後,接下來就是盡快恢複生產。賈璉跑到城外,安排士兵們做好被洪水毀掉的稻田複墾工作。

    姜青雲見賈璉有條不紊地做災後修複工作,心裏很是滿意和感動。皇上果然沒有派錯人來,賈大人對於這方面的事情真的很擅長。

    賈璉一邊安排人修複稻田,還一邊派人去准備糧食的種子。等稻田複墾後,就能直接播種。

    接下來的就是修建房屋,城外的房屋基本上都毀了,只能重建。

    賈璉災後修複和重建花了不少銀子,惹得金陵的官員們很不滿。他們這次本來打算少拿銀子,結果還要拿銀子給難民,這讓他們心裏很不爽。

    金陵官員們紛紛叫窮,說沒有那麼多銀子去搞修複和重建。

    賈璉只是一個五品小官,只負責災後修複和重建的工作,其他方面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薑青雲會搞定這些棘手的事情。

    這段時間,賈璉天天在城外搞重建工作,不知道金陵城裏的官員之間的勾心鬥角。雖然不知道居然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能感覺到氣氛有些不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段時間好像有人盯著他。

    因為有王侍衛和張侍衛在,賈璉很快就把這件事情拋之腦後,繼續去忙災後修複和重建工作,畢竟他們只能在金陵待半個月。他希望在離開之前,把一切的事情都弄好,這樣難民們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身為欽差大臣的姜青雲一邊周旋在金陵的官員之間,一邊暗地裏調查事情,收集證據。

    金陵的官員見姜薑青雲只負責賑災,其他的事情不管也不問,沒有妨礙到他們的利益,他們也就沒有對他下狠手。

    這天,賈璉去義莊看望難民。

    義莊裏安置了不少難民,他怕會有瘟疫的發生,就打算去看看,然後再好好地叮囑一番,畢竟他們快要離開金陵了。

    賈璉長得好看,又幫難民做了很多事情,很受難民們的喜歡。他一去義莊,就被難民們團團圍住,紛紛向他打招呼。

    見義莊的衛生還是很亂很髒,賈璉板著臉狠狠地訓斥了一番,讓他們務必要把衛生搞乾淨,這樣才不會生病。

    從義莊離開後,回到城裏的路上,賈璉他們被一群黑衣人包圍。

    黑衣人有二十幾個,而賈璉他們只有五六個人。

    看著眼前只有在電視上看到過的陣仗,賈璉不禁有些傻眼,他這是遇刺呢?

    這一群黑衣人個個手裏拿著刀或者劍,每個人全身上下散發著濃濃地殺意。

    王侍衛和張侍衛立馬前後護著賈璉,「賈大人,這群人來者不善,您千萬要緊跟在我們身後。」

    賈璉回過神來,心情不由地變得沉重,真沒想到他會遇到刺殺這種情況,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畢竟這種事情,他以前只在電視劇上看到過,沒想到有一天會真實地發生在自己身上。

    「你們是誰派來的?」張侍衛冷著臉問道,「賈大人是朝廷命官,你們刺殺朝廷命官,可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賈璉聽到張侍衛的問題,嘴角不由地抽了下,在心裏嫌棄地吐槽道,這個問題太愚蠢了。如果這群人的目標是他,那麼肯定知道他的身份。

    黑衣人沒有搭理張侍衛的話,「上!」

    一群人黑衣人立馬沖了過來,拿到刀劍殺了過來。

    在電視上看到這樣的情景,不會有什麼感受,但是現在卻真真實實地感覺到死亡的靠近,除了張侍衛和王侍衛,其他的幾個士兵全都死在黑衣人的刀劍下。

    這群黑衣人個個武功高強,而且招式非常歹毒,一招致命。

    賈璉這幾天雖然經常鍛煉身體,讓身體變結實了不少,但是他不會武功,完全不是這些黑衣人的對手。

    王侍衛和張侍衛一邊要應付黑衣人,一邊還要分心保護賈璉。

    他們兩人的武功高強,但是黑衣人也不差,二十幾個黑衣人包圍著他們,他們兩個應對起來有些吃力。

    一群黑衣人見遲遲殺不了賈璉,變得有些不耐煩了,招式變得又急又快又狠。

    王侍衛和張侍衛有些應付不過來了,很快就出現了漏洞。賈璉被一個黑衣人刺傷了,腹部被狠狠地捅了一刀。

    「賈大人!」

    王侍衛和張侍衛驚叫道,他們是太上皇特意派來保護賈大人的,賈大人要是出事,他們也活不了。

    黑衣人刺殺了賈璉一刀,並沒有停下手,準備還再砍幾刀,直到賈璉死透。

    王侍衛和張侍衛都受了些傷,有些應付不過來。就在這個時候,出現四個黑衣人。王侍衛和張侍衛以為是敵軍,覺得這次他們在劫難逃了,沒想到新加入的四個黑衣人並不是對方的人,而是來幫助他們的。

    這四個黑衣人武功高強,出招也非常快狠准,沒過一會兒就解救掉一半的黑衣人。

    剩下的黑衣人見這四個來路不明的黑衣人武功高強,知道不是他們四個的對手,就沒有再繼續糾纏,以最快的速度撤走了。

    這次雖然沒有殺死賈璉,但是最起碼讓賈璉伸手重傷。下次刺殺賈璉,就一定會成功。

    見一群黑衣人撤走後,王侍衛和張侍衛心裏松了一口氣。

    「你們是……?」這四個人突然出現,又是一身黑衣,讓王侍衛心裏很是戒備。

    「暗衛,太上皇派來保護賈大人的。」

    王侍衛聽到這話,吃驚地張大嘴巴:「暗衛?太上皇派來的?」

    說話的暗衛從懷裏拿出一個令牌,王侍衛認識這個令牌,心裏沒有任何疑問了。

    「幸好你們來了,不然我們在劫難逃了。」王侍衛心裏非常震驚,太上皇不僅派他們來保護賈大人,還派暗衛來保護賈大人,真是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我們還是來晚了,讓賈大人受了傷。」

    張侍衛幫賈璉簡單地處理了下傷口,讓賈璉的傷口沒有再流血。

    「賈大人的傷口非常深,說不定傷到內髒,我們必須趕回城裏。」

    「趕快走。」

    四個暗衛隨即消失了,不過並沒有真正的消失,而是悄悄地跟在賈璉他們身後。

    那群黑衣人說不定還會殺回來,為了安全起見,他們四個必須緊緊跟著。

    姜青雲聽說賈璉遇刺,而且傷勢極重,心頭狠狠地一沉,連忙派人去把城裏最好的大夫請來。

    金陵的官員們聽說賈璉遇刺,心裏也都非常震驚和疑惑。大皇子的人沒有派人刺殺賈璉,都在懷疑是四皇子的人下的殺手。而四皇子的人覺得大皇子的人派人刺殺賈璉,畢竟晉親王吩咐他們要好好保護賈大人,不允許讓賈大人有危險,他們怎麼可能違抗命令地去刺殺賈大人。

    賈璉的受的傷很嚴重,如果刀口再深兩分,賈璉直接會當場斃命。

    「大夫,賈大人怎麼樣?」薑青雲一臉關切地問道。

    「賈大人的性命暫時沒有危險,但是這兩天會出現發熱的情況,如果能挺得過去,那麼賈大人就會沒事。如果挺不過去,賈大人就會……」這個賈大人的傷勢太重,能不能挺得過去是個問題。

    「大夫,請務必保住賈大人的性命!」賈大人才十五歲,剛成親,人生才開始,不能這麼年紀輕輕就過世。

    金陵的官員們也紛紛地請求大夫一定要保住賈璉的性命。

    大夫表示他會盡力地讓賈大人挺過去,保護賈大人的性命。

    賈璉遇刺深受重傷的消息,很快傳遍整個金陵城,掀起了不小的轟動。

    甄家的人聽說賈璉遇刺,生死不明,心裏非常擔心,去找了知府曹大人,要去看望賈璉。

    甄家在金陵的地位非常高,而且非常有權勢,知府曹大人自然不敢不給甄家的面子。

    甄應嘉親自去看望賈璉,讓金陵的官員們非常驚詫。要知道甄應嘉是甄家的一家之主,居然親自來看望賈璉。就連他們這些金陵的官員,也沒有這麼大的面子,讓甄應嘉親自上門看望。

    雖然他們聽說過甄家和賈家世交,兩家的關系非常親密,但是賈家早就搬去京城,兩家的來往也不像以前那麼頻繁,他們以為兩家的關系早就淡了。現在甄應嘉親自來看望賈璉,就說明甄家和賈家的關系依舊親密,並沒有變得淡漠。

    甄應嘉見賈璉傷勢嚴重,真的生死未卜,氣的對曹大人發了一場火,讓曹大人立馬去調查刺客,把刺客繩之以法。

    不用甄應嘉吩咐,曹大人他們早就派人去調查刺殺賈璉的刺客。如果真的是四皇子的人刺殺,那麼他們就有四皇子的人的把柄,到時候就能用這個把柄絆倒四皇子。

    四皇子的人覺得是大皇子的人下得殺手,要是找到這個證據,就能扳倒大皇子。

    雖然雙方平時不是那麼敵對,但是這次賑災是皇上為了考驗兩位皇子,哪位能勝任太子之位,他們必須為了各自的主子努力扳倒對方。

    薛姨媽聽說賈璉遇刺身受重傷,生死不明的消息,第一反應就是王夫人派人做的。

    雖然王夫人寫了封信給她,但是她並沒有派人去刺殺賈璉。不過,以她妹妹的性格,說不定還找別的人去刺殺賈璉。

    要是賈璉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皇上震怒,就會派人調查刺客,說不定就能查到是王夫人所做,到時候別說王夫人自己倒黴,說不定整個王家都會被牽連。

    薛姨媽氣的在心裏把王夫人罵了無數遍,一時間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寫了封信給王子騰,讓王子騰他們想辦法。

    寫完信,薛姨媽就讓丈夫去看望賈璉,她一個婦道人家,即使心裏非常擔心賈璉,也不好前去看望賈璉。

    薛姨媽的丈夫看完賈璉後回來,告訴薛姨媽賈璉傷勢非常嚴重,能不能挺過去還是個問題。

    薛姨媽聽到這話,心裏變得十分沉重,只能祈禱賈璉能挺過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姜青雲也寫了封信給隆武帝,讓人八百裏加急送回京城。雖然知道這趟江南之行會有危險,但是沒想到這些人居然對賈璉下狠手。

    賈璉只負責賑災的具體事宜,並沒有妨礙到這些人的利益,這些人怎麼會對賈璉下手?這薑青雲想不通。

    太上皇比隆武帝早收到賈璉出事的消息,賈璉遇刺後,暗衛就把這件事情傳回京城。暗衛們傳消息,有自己的特殊渠道,要比八百裏加急還要快。

    收到賈璉遇刺受傷,生死不明的消息,太上皇氣的大發雷霆。

    隆武帝被叫了過來,然後被太上皇狠狠地罵了一頓。

    得知賈璉遇刺生死未卜的消息,隆武帝也非常憤怒。

    第二天上朝的時候,隆武帝為了這件事情發了很大的火,並派人去金陵徹查此事。

    很快,賈璉在金陵遇刺生死不明的消息,傳遍整個京城。

    賈赦聽到這個消息,承受不了這個打擊,直接昏了過去。

    莊鏡容得知這個消息,也嚇得暈了過去。

    王夫人收到這個消息,以為是薛姨媽派人做的,心裏非常高興。

    「珠哥兒,娘替你報了仇!」
q0005551 發表於 2019-2-5 18:07
第九十一回

    賈母聽說賈璉在金陵遇刺,身受重傷不知生死的消息,心裏受了不小的打擊。她受打擊不是因為擔心賈璉的生死,而是覺得賈璉死了,就沒有人能讓賈府恢複爵位。

    賈璉現在是賈府唯一的指望,只有他才有可能讓賈府恢複爵位。如果他出事了,只能指望賈寶玉,但是賈寶玉現在才兩歲。等他拿到爵位,最起碼要等二十多年,到時候賈母說不定過世了。

    榮國府失去爵位,賈母一直很自責,希望在她臨死前,能讓賈府拿回爵位,這樣她死後去了地下,也有臉面見夫君和賈家的列祖列宗。

    「璉哥兒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是誰這麼狠心對一個孩子下毒手?」賈母一邊說,一邊抹淚。

    賈敏早已哭紅了雙眼,聲音充滿哽咽:「這些喪盡天良的畜生居然對璉哥兒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下毒手……」璉哥兒只是一個小小的五品官, 被派去賑災也不會妨礙到那些人的利益, 為什麼那些人為什麼要對璉哥兒下狠手?

    「我可憐的璉哥兒……」賈母一邊捶胸,一邊哭,哭的十分悲傷難過。

    「璉哥兒……」賈敏是真心擔心賈璉,賈璉出事,她的心就像是被活活地挖掉一樣。想到這次賈璉去江南,是被皇上安排去的,賈敏在心裏不禁責怪隆武帝。璉哥兒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居然被派去江南。如果璉哥兒沒去江南,就不會出事。

    賈元春也紅了雙眼,眼中有淚花,聲音哽咽地安慰賈母和賈敏:「祖母,姑姑,璉弟吉人自有天相,絕對不會有事的。」

    賈敏聽到這話,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目光變得堅毅:「對,元春說得對,璉哥兒是個有福氣的孩子,一定能逢凶化吉,絕不會有事的!」

    賈母被賈敏的話安撫到了,「你們說得對,璉哥兒是個有福氣的孩子,絕對不會出事的!」

    「母親,明天我們去一趟福靈寺,給璉哥兒祈福吧。」

    「好。」

    「祖母,姑姑,我也去。」

    「一起去。」

    賈元春微微皺起眉頭,神色有些擔憂:「姑姑,我有些擔心鏡容。璉弟生死不明,鏡容心裏肯定不好受。」

    賈敏聽到這話,心裏也不禁擔心起莊鏡容。

    「我們現在去一趟六元府。」

    「好。」

    賈母說道:「鏡容現在心裏肯定不好受,你們兩個要好好地安慰她。」

    「母親放心,我們會好好安慰鏡容的。」

    「也是苦了鏡容,剛嫁給璉哥兒,璉哥兒就被派去江南賑災。」賈母一臉沉重地歎了口氣,「璉哥兒剛到江南沒多久就遇到刺殺,她一個年紀輕輕地姑娘,肯定承受不了這個打擊。」

    賈敏和賈元春辭別了賈母,趕去六元府,就聽說莊鏡容暈了過去。

    莊鏡容昏了半個時辰後就醒了過來,一醒來就緊緊地抓著夏鶯的手臂問:「有夫君的消息了嗎?夫君是不是沒有事了?」

    「夫人……」夏鶯從小和莊鏡容一起長大,第一次看到莊鏡容露出這麼焦急擔心地表情,心裏很是不忍,只能轉移話題說,「夫人,賈敏夫人和元春小姐來了。」

    「姑姑和大姐來了。」莊鏡容連忙起床,整理了下儀容,出去見賈敏和賈元春。

    見莊鏡容出來,賈敏立馬站起身,朝她走了過去,伸手握住莊鏡容的雙手,溫聲地安撫道:「鏡容,璉哥兒不會有事的,你不要太擔心。」

    賈元春也走了過來,安慰道:「鏡容,璉弟吉星高照,一定不會有事的!」

    莊鏡容聽到賈敏她們這麼說,眼前頓時一亮,神色有些激動地問道:「姑姑,你們是不是有夫君的消息?」夫君說過,賈家的老家在金陵,老家還有人在,姑姑她們這麼說,肯定是老家那邊來消息了。

    看到莊鏡容眼裏的希冀,賈敏一時間不忍告訴她不是,但是也不能騙她,只能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我們沒有收到璉哥兒的消息。」

    莊鏡容聽到這話,剛剛亮起的雙眼頓時變得黯然,神色變得悲傷:「夫君他……」

    賈敏緊緊地握住莊鏡容的手,目光堅定地望著她:「鏡容,你要相信璉哥兒不會有事的,他可是連中六元,是老百姓口中的文曲星下凡,怎麼可能這麼年輕就有事?」

    賈元春在一旁附和地說道:「璉弟,一定能逢凶化吉。」

    「你心裏要是不放心,明天我們一起去福靈寺給璉哥兒祈福!」

    莊鏡容驚慌的心,被賈敏和賈元春一番安慰後,稍微安心了點。

    「鏡容,越是這個時候,你越是不能亂,你要堅信璉哥兒不會有事。」

    賈敏的這句話像一劑強心針一樣,頓時讓莊鏡容慌亂的心鎮定了不少。

    「姑姑,您說得對,我要相信夫君不會有事。」夫君是個重承諾的人,他說他會平安地從江南回來,就一定能平安。「姑姑,明天我們一起去給夫君燒香祈福吧。」

    賈敏見莊鏡容的神色變得堅定,沒有剛才的傷心絕望,心裏瞬間安心了不少,朝莊鏡容露出一抹欣慰地笑容。

    「這才對。」

    「姑姑,大姐,謝謝你們。」聽說夫君出事,她整個人都慌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從小到大,她一直都很理智,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會出現驚慌失措的情況。但是,聽到夫君出事,她的理智全都沒有了,整顆心充滿驚慌和恐懼。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完全失了分寸。

    賈敏輕輕地拍了拍莊鏡容的手,笑著說:「傻孩子,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麼好謝的。」

    「多虧了姑姑和大姐,我這才冷靜下來。」莊鏡容一臉感激。

    「我們就怕你想不開,所以才過來安慰你。」

    「我現在沒事了。」莊鏡容的心神平靜了很多。

    「那就好。」

    「姑姑,我要去看望父親和母親,他們肯定也慌了。」

    「對對對,大哥大嫂肯定也慌了,我們一起過去。」

    莊鏡容他們去賈赦的院子,聽說賈赦昏了過去,到現在還沒有醒來。邢夫人雖然沒有昏過去,但是也一直在流淚。

    賈敏他們安慰邢夫人安慰了半天,邢夫人終於停止流淚,決定明天和莊鏡容他們一起去福靈寺給賈璉祈福。

    賈璉被派去江南賑災,可是惹了不少人眼紅,覺得皇上太偏愛賈璉。可是,現在聽說賈璉去江南被刺殺,還生死不明,之前眼紅賈璉的人變得幸災樂禍起來。

    「我要去金陵!」

    「父皇,您現在去金陵,也於事無補。」

    「我必須去金陵!」自從收到賈璉出事的消息,太上皇的一顆心就變得非常擔心和焦急,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馬飛到金陵。

    「京城去金陵的路程最快也要半個月,您一大把年紀急著趕路,還沒有到金陵,估計就病倒了。」隆武帝不明白太上皇為什麼這麼在意賈璉,這種關心已經過頭很多了。

    太上皇急紅了眼,神色非常焦急:「我身體好得很,去金陵不會有事。」

    「父皇,您冷靜點,您要是去金陵,就會錯過暗衛的消息。」隆武帝耐著性子安撫道,「暗衛送回來的消息不是說賈璉只要挺過這兩天就不會有事,您要相信那小子!」

    「可是……」他已經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孩子離開他,不能再允許賈璉這個孩子離開他。

    「姜青雲他們給賈璉請了金陵城有名的神醫,聽說那個神醫看病非常靈,有他在,賈璉不會有事的。」

    太上皇心裏還是不放心,但是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趕過去,也做不了什麼。

    「您就耐心地等消息吧。」

    太上皇緊皺著眉頭半天沒有說話,最後長長地歎了口氣:「唉……不該讓他去江南的……」

    隆武帝聽到這話,很不雅地翻了個白眼:「您這是在怪我吧?」

    太上皇聽到這話,冷哼一聲:「賈璉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再找你算賬。」

    隆武帝:「……老爺子,賈璉一定是你的親孫子。」

    太上皇沒有搭理隆武帝,轉身離開了御書房,回到自己的宮裏,又派了兩個暗衛去金陵。

    「李進忠,你覺得是誰對賈璉下手?」

    站在一旁充當背景板的李進忠被隆武帝突然這麼一問,先是怔了下,隨即一臉茫然地說:「這個……奴才愚笨,猜不到是誰對賈璉出手。」李進忠心裏跟明鏡似的,對賈璉下手的人,不是大皇子的人,就是四皇子的人。

    隆武帝也沒有指望李進忠能給出一個答案,食指輕輕地敲打著桌面,神色若有所思:「金陵的人基本上是老大和老四的人。老四很看重賈璉,應該不會讓人刺殺賈璉。老大倒是很有可能。」

    李進忠聽到隆武帝這麼說,沒有說話,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老大的人……」隆武帝眼裏閃過一抹寒光,「朕這幾年對江南的事情睜一只閉一只眼,是該整頓整頓了。」

    李進忠聽到這話,心頭一凜,皇上說的整頓,那就是大動作,估計江南的官員要大換血了。

    此時,遠在金陵的姜青雲也正在為誰刺殺了賈璉而煩惱,調查了半天,一點頭緒和線索都沒有。

    王侍衛和張侍衛只能從對方的招式判斷出刺殺賈璉的黑衣人應該是死士,但是是誰家養的死士就不得而知了。

    要知道不管是在京城,還是金陵,很多達官貴人都喜歡養死士保護自己。

    「這群死士沒有留下任何有關身份的東西,所以不好猜是哪家的死士。」

    「不過,這群死士在我們返回城裏的途中埋伏我們,然後又迅速的撤離,可以看出來他們對金陵郊外的地形非常了解。」

    姜青雲聽完張侍衛和王侍衛的分析,微微皺眉地說道:「你們是說這群死士很有可能是金陵本地的?」

    張侍衛微微點頭:「從他們熟悉地形來看,十之八九是金陵本的地。」

    「是金陵本地的,那就好辦了,姜大人可以直接查金陵有哪些人家養死士。」

    姜青雲心裏有了方向,立馬派人去查金陵有那些人家養死士,希望能查到線索。

    回答完姜青雲的問題,張侍衛和王侍衛回到賈璉的房間,繼續守在賈璉的床邊。這次賈璉遇刺,怪他們技不如人,還沒有警覺心。

    姜青雲派人調查刺殺賈璉的凶手,金陵的官員們也在暗中調查。

    賈璉遇刺後,金陵的氣氛變得緊張了起來,尤其是官員之間的關系變得尖銳了起來。

    賈璉身受重傷後沒多久,就開始發起高燒來,試了很多辦法沒有退燒,眼看著賈璉危在旦夕,大夫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用酒擦拭賈璉的全身。沒過一會兒,賈璉的高燒就退了下來,他的小命保住了。

    見賈璉挺了過來,所有人心裏都松了一口氣。如果賈璉在金陵出事,他們這群人都會受到懲罰。

    賈璉挺過來的第三天,隆武帝的聖旨來到了金陵。

    聖旨的大概內容就是隆武帝對賈璉遇刺一事很生氣,對金陵的官員們非常失望。如果賈璉有了三長兩短,就會拿金陵的官員們是問。調查不出刺殺賈璉的凶手,也會拿金陵的官員們是問。

    接到聖旨後,金陵的官員們這才發現隆武帝有多看重賈璉,紛紛向京城來的人打探賈璉到底是什麼來頭,皇上怎麼會這麼重視賈璉。

    金陵的官員們因為隆武帝這道聖旨,氣氛變得更加緊張起來。幸好賈璉現在沒事,沒有性命之憂。不過,如果找不到刺殺賈璉的凶手,他們的日子依舊不好過。

    不止這樣,金陵的官員們還是收到各自主子的信,先是把他們罵了一頓,然後讓他們務必找到刺殺賈璉的凶手。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洗脫自己的嫌疑。

    金陵的官員們決定開始坑對方,把嫌疑推到對方的頭上。

    因為賈璉遇刺的事情,金陵的官員們也沒有心情關心賑災的情況,這讓賑災的工作變得順利很多。

    姜青雲身為欽差,不能一直待在金陵,處理完金陵的賑災工作,再加上賈璉又沒有性命之憂,他該離開金陵,前往蘇州。

    本來他是想留在金陵,直到查出刺殺賈璉的凶手再離開,但是皇上傳來的口諭,讓他繼續去賑災。關於,尋找刺殺賈璉的凶手,會有人來調查。

    「姜大人,抱歉,不能和你一起去蘇州賑災。」賈璉一臉歉意。

    「你身受重傷,還是留在金陵好好養傷比較好。」姜青雲也是一臉愧疚,「抱歉,讓你受了傷。」

    「這跟姜大人沒關系。」

    「他們應該是沖著我來的,沒想到連累到你。」姜青雲一直覺得刺殺的對象應該是他,而不是賈璉。但是,他身邊士兵和護衛比較多,刺客沒法下手,所以只好對賈璉下狠手。

    賈璉連忙搖頭:「姜大人,你沒有連累我,那些人的目標就是我。」

    「你這麼肯定?」

    賈璉微微點頭:「我前段時間感覺有人跟蹤我,沒有放在心上,現在看來這些人早就盯上我了,一直在等機會刺殺我。」

    「還有這種事情?」姜青雲一臉驚詫,「不應該啊,你只是負責賑災的事宜,並沒有妨礙到他們,他們為什麼會對你下殺手?」

    賈璉也不明白,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五品官,也沒有做出什麼妨礙到金陵官員的事情。

    想了想,只有一種可能。

    「或許,他們是想把刺殺我的罪名推到對方的頭上,然後利用這件事情扳倒對方。」刺殺欽差的罪名太大,弄不好就會引火上身。但是,刺殺他就不一樣,畢竟他只是一個五品小官,就算把他殺死了,也不會掀起什麼軒然大波。

    姜青雲覺得賈璉這句話有幾分道理,一張臉不由地冷了下來:「你說的很有可能!」如果金陵的官員們的目的是這個,那麼……姜青雲的心裏頓時充滿擔憂,「賈璉,那你留在金陵就危險了。」

    「皇上不是下旨了麼,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金陵的官員們都會受到懲罰,他們應該不敢再對我下手。」

    姜青雲這才想起來之前的聖旨,心裏便放心了很多:「雖然是這樣,但是我還是不放心留你一個人在金陵。」

    「皇上不是又派人來金陵麼,我不會有事的,姜大人放心地去蘇州賑災吧。」

    姜青雲雖然心裏擔心賈璉的安危,但是也帶走不了賈璉,畢竟賈璉的傷勢太嚴重,不適合長途跋涉,只能讓賈璉繼續留在金陵。

    「也只能這樣了。」

    「姜大人,我不會有事的!」賈璉朝姜青雲安撫地笑道。

    「恩,希望你能早點好起來。」姜青雲笑著說,「賑災方面的事情,還是你比較擅長。」

    「姜大人謙虛了。」

    姜青雲和賈璉聊了一會兒,然後就離開了。

    他在離開金陵之前,故意留下十萬兩銀子,金陵的官員們也沒有拒絕,毫不客氣地把十萬兩銀子收了下來。

    賈璉性命無憂的消息,也很快傳回到京城。

    太上皇收到暗衛們的消息,得知賈璉挺過去了,生命沒有危險,一顆提心吊膽的心終於可以安心了。

    「我就說那小子福大命大不會有事,您看我沒有說錯吧?」隆武帝收到賈璉平安無事的消息,心裏也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恩,你說的沒錯。」太上皇這幾天緊繃的臉,終於露出一個笑容。

    隆武帝看到太上皇這副模樣,心情十分複雜。前兩天,他從太后那裏得知了太上皇在乎賈璉的原因,沒想到和早逝的皇兄有關。他以前並不覺得賈璉像早逝的皇兄,現在才發現賈璉還真像皇兄,難怪他第一次見賈璉就感覺到熟悉,原來是因為這個。

    皇兄過世的時候,他還小,對皇兄的印象也非常模糊,所以他並沒有發現賈璉像皇兄。

    賈璉像過世的皇兄,也難怪老爺子這麼疼愛他。

    隆武帝小時候被其他皇子欺負的時候,那位早逝的皇兄曾經幫助過他。因為那位皇兄的原因,太后和隆武帝那個時候在宮裏的日子好過了些。

    對早逝的皇兄,隆武帝心裏一直抱有感激之情。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漸漸忘了皇兄的存在,自然也不記得皇兄長什麼樣。但是,聽太后說過後,皇兄的面容忽然在他腦海裏變得清晰了起來。

    得知太上皇疼愛賈璉的原因後,隆武帝心裏對賈璉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

    賈璉沒事的消息,很快傳遍整個京城,讓那些嫉妒賈璉的人,心裏很不是滋味,覺得賈璉的命真是大,被刺殺到生死不明,居然還沒有死。

    賈母得知賈璉沒事,謝天謝地謝各位佛祖和菩薩。賈璉沒死,他們賈府就好有希望恢複爵位。

    「什麼,賈璉居然沒死?!」王夫人聽到這個消息,氣的神色猙獰,「他不是生死不明,怎麼會沒死?」

    周瑞家的被王夫人這副扭曲的樣子嚇到了,膽戰心驚地說道:「京城裏的傳言是這麼說的,說璉少爺還沒有死。」

    砰地一聲,王夫人抓起桌子上的一個茶盞狠狠地摔在地上。

    「太太……」周瑞家的嚇得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王夫人神色扭曲,咬牙切齒地罵道:「他還真是命大,被刺傷的這麼嚴重,居然還沒有死!」

    周瑞家的心想,太太果然派人去刺殺璉少爺了。

    王夫人一臉陰狠:「一次殺不死他,那就刺殺兩次。」賈璉雖然沒有死,但是深受重傷,這個時候再去刺殺他,肯定能殺死他。

    周瑞家的覺得王夫人真的瘋了,居然還想殺賈璉。看來不把賈璉徹底殺死,王夫人是不會放棄的。

    王夫人又寫了封信給薛姨媽,讓薛姨媽再派人刺殺賈璉,必須要把賈璉置於死地。

    這邊,王夫人又寫了份信給薛姨媽。那邊,薛姨媽寫給王子騰的信送到了王子騰的手裏。

    王子騰收到薛姨媽的信,氣的恨不得跑到賈府,一磚拍死王夫人,省的連累王家。

    王子騰的夫人來叫他去用膳,見他氣的臉色鐵青,心裏很是擔心:「夫君,你怎麼了,誰惹你生氣呢?」

    「我怎麼會有這麼愚蠢的妹妹?!」

    王子騰的夫人先是愣了下,隨即小心翼翼地開口:「夫君說的是小妹?」

    「除了她,還有誰。」王子騰一臉氣憤,「我們王家遲早要被她連累致死。」

    王子騰的夫人聽到這話,嚇得花容失色:「連累致死?小妹做了什麼事情?」

    「她居然派人去金陵刺殺賈璉!」王子騰氣的狠狠地捶打了下桌子,「賈璉遇刺,惹得皇上震怒,皇上派人專門去金陵調查刺殺賈璉的凶手。如果查到是小妹做的,我們王家也會被她連累。」

    王子騰的夫人瞪大雙眼,一臉驚悚,結結巴巴地說道:「小妹……她是瘋了麼……居然派人刺殺賈璉……」

    「我們王家怎麼會有她這麼愚蠢的人?」王子騰想盡辦法拉攏賈璉,結果倒好,他的親妹妹居然派人刺殺賈璉。

    「夫君,這要怎麼辦?」賈璉在金陵遇刺的事情,惹得皇上大發雷霆,並且下旨徹查此事,找不到凶手,整個金陵的官員都要受到牽連,可見皇上是多麼地看重賈璉。沒想到刺殺賈璉的凶手居然是小姑,這要是讓皇上知道了,他們王家也就完了。

    王子騰深吸好幾口氣,勉強壓在湧上心頭的滔天怒火和殺意,「我去找母親商量此事。」

    王老夫人聽完兒子的話,驚得打翻了手中的茶盞,大驚失色地說道:「你說小妹派人刺殺賈璉?」

    王子騰把薛姨媽的信遞給王老夫人:「娘,這是二妹的信,您自己看。」

    王老夫人接過信,從頭到尾仔細地看了一遍。等看完信,她的一雙手微微發抖。

    「娘,皇上已經派人去金陵調查賈璉遇刺一事。」王子騰緊皺著眉頭,滿臉擔憂不安,「皇上要是想徹查一件事情,就一定會查得水落石出,以小妹的豬腦子,她肯定留有什麼蛛絲馬跡,讓人很快就查出是她的做的。這下要怎麼辦?」

    王老夫人氣的差點昏過去,「我怎麼會生了這麼一個畜生……」王老夫人現在特別後悔,後悔當年那麼寵溺王夫人。早知道王夫人會給家裏招禍,她當初就該一手掐死小女兒。

    王子騰連忙走過去,輕拍王老夫人的胸口,幫她順氣:「娘,您消消氣……」

    王老夫人氣的雙眼流淚,「你小妹這是要害死我們王家啊……」一邊哭,一邊捶自己的胸口,「都是我的錯,生了這麼一個害人精……」

    「娘,您別自責了,是小妹自己瘋了,和您沒關系。」王子騰有些後悔把這件事情告訴王老夫人了。

    王老夫人在兒子的安慰下,終於冷靜了點。

    「這件事情絕不能讓皇上派去的人查到你小妹的頭上,不然我們王家也會倒黴。」

    王子騰微微點頭:「我知道,我心裏有個主意。」

    「什麼主意?」

    「再派人去刺殺賈璉一次,把所有的證據都推向金陵的官員。」

    王老夫人被自家兒子的話嚇到了,一臉驚詫:「再派人刺殺賈璉?你瘋了嗎?」

    「娘,您聽我說,只有再派人刺殺一次賈璉,把所有矛頭指向金陵的官員,小妹才不會被查出,我們王家才能安然無恙。」

    「你這是要嫁禍給金陵的官員?」

    王子騰微微點了點頭:「是,只要把這件事情牽扯到黨爭裏,小妹才不會被查出來。」

    「金陵的官員又不是傻子,有這麼好嫁禍嗎?」

    「聽說這次江南賑災是皇上故意考驗大皇子和四皇子的,金陵的那些官員為了自己的主子成為太子,肯定會想盡辦法陷害對方。」王子騰分析道,「賈璉遇刺,說不定他們認為是對方做的,正在找對方的證據。」

    王老夫人聽了這番話,終於明白過來,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這個主意不錯,但是做起來要千萬小心,不要到時候引火自焚。」

    「娘,您放心,我要做就不會留下把柄。」王子騰勾起嘴角自信一笑,「我會完美地把這件事情的矛頭轉向到黨爭中。」

    「你打算栽贓到哪個皇子身上?」

    「大皇子!」大皇子和四皇子之間的爭奪,王子騰更看好四皇子,畢竟四皇子是皇后娘娘撫養長大,最主要的是四皇子有顏太師支持。

    當初,大皇子和四皇子都來拉攏他,他是想支持四皇子的,但是他剛剛升職為京營節度使,絕不能提前站隊,不然就會惹皇上生氣。

    王老夫人滿意地點頭:「四皇子是正統,支持四皇子是對的。」

    「兒子也是這麼認為的。」王子騰笑著說,「我現在不能支持四皇子,但是可以提前賣個好。」

    「那就照著你說的辦。」

    「娘,小妹那邊怎麼辦?」王子騰提到王夫人,眼裏是滿滿地厭惡,「她一次次地做錯事,連累我們王家。這次更是給我們王家招禍!」

    之前,因為王夫人汙蔑賈璉害瘋賈珠,又誣陷賈璉害死賈珠,讓他們王家的名聲毀了,已經讓王老夫人和王子騰很不滿了。沒想到,這次王夫人居然給王家招來禍事,就算再是親母女,親兄妹,也不能容忍了。

    「我明天去賈府見她,好好地跟她說說。如果她冥頑不靈,我就和她斷絕母女關系。」為了一個嫁出去的女兒,害的全家受罪,王老夫人沒有這麼蠢。

    「如果小妹還不聽,就只能和她斷絕關系了。」他可不想那整個王家為她陪葬。

    「恩,刺殺璉哥兒的事情,你吩咐那些人不要真的要了璉哥兒的命。」

    「娘,不用您說,我也知道。」他只是想把這次刺殺事情的矛頭指向大皇子的人,並不是真的要殺了賈璉。

    王老夫人忽然想到什麼,眼神忽然變得幽深:「找人刺殺璉哥兒的事情,你寫封信讓二妹派人去刺殺。」

    王子騰聞言,吃驚地張大著嘴巴,表情有些難以置信:「娘,您的意思……?」

    「金陵是她的地方,交給她來辦最合適不過。」

    「可是……」這樣會不會太對不起二妹了。

    「沒有什麼可是,這件事情必須把我們王家摘除乾淨。」王老夫人面無表情地說,「再說你小妹寫了信給她,就算她沒做,到時候查出來,她也脫不了關系。所以,這件事情交給她最合適。」

    王子騰覺得王老夫人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二妹一直對他們都很不錯,他不忍心這麼對二妹。

    王老夫人知道兒子在想什麼,微微歎了口氣說:「只有這樣才能保住我們王家。只要王家沒事,你二妹家要是出事,我們也能幫得上忙。但是我們要是出事了,你二妹家是幫不了忙的。你明白嗎?」她也不想這麼做,但是只有這麼做,才能保住他們王家沒事。

    王子騰聽了這番話,覺得王老夫人的話很在理,心裏沒有再猶豫了。

    「娘,您說得對,我這就寫信給二妹。」

    「去吧。」

    王子騰寫了封回信給薛姨媽,讓人以八百裏加急的速度送到金陵薛家。

    第二天,王老夫人就去賈府了。

    先是和賈母好好地敘了一會兒舊,然後單獨去見王夫人。

    啪的一聲,王老夫人一到王夫人的屋子,抬手狠狠地打了王夫人一巴掌。

    王老夫人這一巴掌打得非常用力,王夫人被王老夫人打得跌倒在地,她伸手捂著被王老夫人打腫的右臉,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望著王老夫人:「娘……您為什麼打我?」

    「我真想當做沒有你這個只會給你招禍的女兒。」

    「娘,您在說什麼?」王夫人一臉委屈。

    「之前,你汙蔑賈璉害瘋珠哥兒,又在珠哥兒靈前誣陷賈璉害死珠哥兒,讓我們王家的名聲徹底毀了。因為你,鳳姐兒找不到好人家,只能說給寧國府。」

    王夫人不服氣地反駁道:「本來就是賈璉害死珠哥兒的。」

    啪的一聲,王老夫人抬手又打了王夫人一巴掌,一臉憤怒地罵道:「珠哥兒是自己病死,和賈璉沒有任何關系,以後不許你再說這種話。」

    「本來就是……」

    「你給我閉嘴!」

    王夫人被王老夫人盛怒的樣子嚇到了,乖乖閉上嘴不敢再說什麼。

    「你害得王家的名聲毀了,我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想到你大膽妄為,居然派人去刺殺賈璉!」王老夫人眼神沉冷地瞪著王夫人,「誰給你的膽子去刺殺賈璉的?」

    「我要給珠哥兒報仇。」

    「你不是給珠哥兒報仇,你這是讓整個王家為珠哥兒陪葬!」

    王夫人被王老夫人的這句話震到了,一臉不解地說道:「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會讓整個王家為珠哥兒陪葬?」

    「賈璉現在是什麼身份,朝廷命官,深受皇上的重用。」王老夫人冷冷地說道,「你居然派人去刺殺他!殺朝廷命官有什麼後果,你想過嗎?」

    「不可能查到是我派人的。」

    「不可能?」王老夫人被王夫人的話氣笑了,「賈璉遇刺後,皇上雷霆大怒,派專人去金陵調查此事,你以為你做的事情就不會被查出來嗎?這世上,只要皇上想知道的事情,就沒有查不到的。」

    王夫人聽到這番話,心底湧起一股濃濃地恐懼,神色刷地一下變了,但是還是死鴨子嘴硬地說道:「不會的……不會查到的……」

    「被人查到是你做的,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王老夫人氣的恨不得現在就掐死王夫人這個女兒,「整個王家都會被你連累!」

    王夫人嚇得癱軟在地上,身體微微發抖。

    「你不僅害了王家,還害了你二姐一家。」王老夫人一臉冰冷,「你是要把我們所有害死,給珠哥兒陪葬,你才甘心是不是?」

    王夫人連忙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想給珠哥兒報仇,並沒有想害王家和二姐一家。」

    「但是你的所作所為就會害了王家和你二姐一家!」王老夫人突然拔高聲音說道,語氣裏充滿責怪。

    王夫人一張臉變得慘白,一點血色都沒有,一雙眼裏充滿驚悚和後怕。「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

    「你做事前就不能動動腦子麼,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該不做,還要我一遍遍地重新教你嗎?」

    王夫人跪著爬到王老夫人的腿邊,伸手拉住王老夫人的袖子,哭著說:「娘,對不起,我只是想給珠哥兒報仇,沒有想這麼多……」

    王老夫人一把推開王夫人,「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下次你要是再做愚蠢的事情,我就和你斷絕母女關系!」

    「斷絕母女關系?」

    「這次的事情,我們再幫你擦一次屁股。下次你再做這種蠢事,我就當做沒有你這個女兒!」王老夫人居高臨下,冷冷地望著王夫人,「我說到做到,我絕不會讓你害了王家!」

    「娘,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做了……您不要不認我這個女兒……」王夫人心裏清楚,如果王家和她斷絕關系,她一定會被趕出賈府,到時候她就一無所有了。

    「你好自為之!」王老夫人說完話就離開了,懶得再看王夫人一眼。

    「娘,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王夫人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卻被王老夫人身邊的嬤嬤攔住了,「小姐,希望您下次做事前,不要只想到自己,想想王家,想想二小姐一家。」
q0005551 發表於 2019-2-5 18:13
第九十二回

    四皇子聽說賈璉遇刺受傷,心裏很是不好受,對金陵的官員沒有保護好賈璉很是憤怒。他明明下令,要他們好好保護賈璉,不能讓賈璉有危險,結果他們還是沒有保護好賈璉。

    「王爺,賈大人遇刺受傷恐怕不簡單。」林少雄神色若有所思,「很有可能是大皇子的人故意刺殺賈大人, 然後陷害我們。」

    四皇子微微皺著眉頭,食指輕輕敲打著桌面,像是在思考什麼。

    「應該不是大哥的人。」

    林少雄聽到這話,微微睜大眼眸,表情很是不解:「不是大皇子的人?怎麼可能?」

    四皇子站起身,走到窗邊,雙眼眺望著南邊,神色淡漠地說:「大哥和我都明白,父皇這次派姜青雲去江南賑災是別有目的,是為了考驗我們。而賈璉是父皇特意派到江南輔助賑災的,大哥不傻, 不會蠢到去動賈璉,惹父皇生氣。」

    林少雄覺得四皇子的話很有道理, 疑惑地皺起眉頭:「不是大皇子的人刺殺賈大人,那會是誰?」

    四皇子也疑惑到底是誰對賈璉下狠手, 想了幾天也沒有什麼頭緒。

    「繼續查,一直查到為止。」

    「金陵送過來的消息,只知道刺殺賈大人的是死士,但是沒有留下任何身份的東西。」

    「死士?」四皇子一臉沉思,「不要只查金陵的死士,也查查京城的死士,調查最近哪家的死士有動靜。」

    「是,王爺!」

    「不管是誰,動了本王的人,本王絕不放過他!」四皇子沉著臉,眼裏閃過一抹冰冷的殺意。

    就在這個時候,書房外門響起一個恭敬的聲音:「王爺,北靜王到了。」

    四皇子斂去眼裏的情緒,一張臉恢複神色淡淡地表情,「讓他進來!」

    「王爺,屬下告退。」林少雄很識趣地退下了。

    四皇子點點頭,示意林少雄退下。

    林少雄剛走到門口,就碰到走過來的水溶,連忙行了個禮:「參見北靜王。」

    「起來吧。」

    「謝王爺,屬下告退。」林少雄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回頭望了眼書房,見水溶走進去把書房門關上,臉上露出一抹複雜的表情,在心裏輕輕地歎了口氣,王爺和北靜王……如果王爺和北靜王的事情被人知道,王爺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太子。

    林少雄搖搖頭,收起心裏所想,抬起腳離開了。王爺的私事,他還是不要管了,還是趕快去查刺殺賈大人的凶手吧。

    水溶走進書房後,和四皇子做了一番運動。坐在四皇子的腿上,整個人靠在四皇子的懷裏,臉上布滿紅暈,微微喘著氣,聲音嬌柔:「四哥,你心情不好?」水溶對四皇子的情緒非常敏感,從剛才的運動中明顯能感覺出來四皇子的心情很不好。

    四皇子低頭輕啄了下水溶水潤紅腫的唇,聲音有些沙啞:「是有些不好。」

    「四哥,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水溶其實心裏知道四皇子為什麼心情不好,但是他就是不想承認。

    「刺殺賈璉的凶手還沒有找到。」

    聽到賈璉這個名字,水溶眼裏頓時暗沉了下來,眼底劃過一抹陰鷙,果然是因為賈璉!

    「怎麼還沒有找到?不是大哥的人做的嗎?」那群廢物,居然沒有殺掉賈璉!

    「應該不是大哥的人做的。」

    「怎麼可能?」水溶裝作一臉驚訝地說,「只有大哥有這個動機。」

    「大哥派人刺殺賈璉對他沒有好處。」

    「那可不一定。」水溶說道,「說不定賈璉在金陵做了什麼事情妨礙到大哥的人,大哥的人就對他下了狠手。」四哥這麼在意,賈璉絕對不能留!上那群廢物沒有殺掉賈璉,這次必須殺了賈璉!

    「賈璉深受父皇的看重,大哥不會蠢到對賈璉下手。」四皇子還是覺得大皇子不是派人刺殺賈璉的幕後主使。

    「那四哥覺得是誰對賈璉下手?」

    「不清楚。」四皇子也猜不到是誰對賈璉下手。

    「我還是覺得是大哥的人做的。」水溶堅持道。

    「到底是誰做的,應該很快就有結果。」四皇子微微皺眉頭,輕輕地歎了口氣,「幸好賈璉這次福大命大,沒有出事,不然……」四皇子的話還沒有說完,眼裏閃過一抹陰狠。

    水溶見四皇子這副在意賈璉的模樣,心裏充滿嫉妒和憤怒,差點讓他維持不住臉上的溫柔表情。他連忙把臉埋到四皇子的脖頸裏,唇瓣貼著四皇子的耳畔,故意吹著熱氣說:「四哥,你怎麼在意賈璉,我可是會吃醋的……」

    四皇子的眸光陡然加深,伸手捏起水溶的下巴,食指曖昧地摩擦水溶紅腫的唇瓣,笑地一臉溫柔:「你吃什麼醋,賈璉哪能和你比。」

    「四哥好像很喜歡賈璉。」

    「我的確很喜歡他,畢竟他有才華,還受父皇的重用。」

    「只是這樣嗎?」四哥這話明顯在騙他。

    四皇子故意裝作不悅地挑眉:「不然還有哪樣?」

    水溶乖巧地朝四皇子笑笑:「聽四哥這麼說,我心裏就放心了。」

    四皇子低頭輕咬了下水溶的唇瓣,笑著說:「沒想到你的醋勁這麼大。」

    水溶嬌嗔地瞪了一眼四皇子:「沒辦法,誰叫四哥受歡迎。」

    「放心,我只要你。」

    水溶被四皇子的這句話哄得眉開眼笑,主動吻上四皇子的唇。

    不止四皇子這邊在猜測是誰刺殺了賈璉,大皇子那邊也在為這事情煩惱。

    「必須找到是誰刺殺賈璉,不然所有人都會認為是本王幹的。」這兩天上朝,大皇子明顯地感覺到隆武帝看他的眼神很冷。「現在連父皇都懷疑是本王做的,必須讓本王盡快洗脫嫌疑。」

    為什麼不會懷疑老四?

    原因很簡單,老四之前一直表現對賈璉很看重,所有人都認為老四不會對賈璉下手。

    「王爺,我們的人已經在調查了,但是只知道對方是死士,沒有其他的線索。」

    大皇子陰沉著一張臉,怒斥道:「沒有線索就去找,必須以最快的速度給本王找出刺殺賈璉的凶手,不然到時候不是本王做的,也變成是本王做的。」

    「是!」

    「王爺,您看看是不是四皇子做的?」

    「老四?」大皇子微微挑眉,「應該不是。」

    「王爺,之前四皇子很看重賈璉,所以大家都認為賈璉遇刺和四皇子沒關系,直接把矛頭指向您。如果四皇子利用這點,派人刺殺賈璉陷害您,也不是不可能。」

    大皇子聽到這番話,心裏覺得有幾分道理。為了能扳倒他,老四不是不可能對賈璉出手。

    「王爺,如果我們找不到是誰刺殺賈璉的,就直接制造證據或者線索,把矛頭轉移到四皇子那邊。」

    「好,就這麼辦。」

    二皇子最近一段時間身體好了很多,就進宮來給隆武帝和太上皇,還有太后請安。

    禦書房裏,二皇子給隆武帝請完安,被賜了座。

    「關於賈璉在金陵遇刺一事,你有什麼看法?」

    「父皇,兒臣覺得刺殺賈璉的幕後主使不是大哥,也不是四弟。」

    二皇子的這番話,讓隆武帝有些驚奇了:「你為什麼不覺得是老大,也不是老四?」

    「因為他們不敢。」二皇子一臉溫和地說道,「大家都在說這次賑災是父皇為了考驗大哥和四弟,誰更有資格做太子。大哥和四弟這些年一直為做太子鬥來鬥去,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錯。父皇這麼看重賈璉,他們怎麼可能會蠢到對賈璉出手。」

    之前,隆武帝懷疑是大皇子做的,但是現在聽二皇子這麼分析,覺得有幾分道理。

    「那你認為是誰做的?」

    「兒臣覺得有可能是大哥或者四弟的人嫉妒賈璉的才能,然後瞞著大哥或者四弟對賈璉出手。」某種意義上來說,二皇子猜中了。

    「這個範圍就廣了。」隆武帝覺得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不好查。」

    「不好查,他們也會給朕一個結果,等著吧。」

    「給父皇的結果,只會有兩個,一個是大哥做的,另一個是四弟做的。」

    隆武帝冷哼一聲:「哼!」

    賈璉在金陵遇刺一事,多多少少影響到京城的局勢。文武百官們都在猜測,到底是誰派人刺殺賈璉。

    與此同時,遠在金陵的薛姨媽收到王子騰的回信。

    看完信,薛姨媽心裏非常震驚,但同時又覺得大哥這個主意非常好。

    薛姨媽拿著信去找丈夫商量,她丈夫也覺得王子騰的提議非常好。

    見丈夫也說好,薛姨媽就派人去尋找殺手,准備刺殺賈璉。

    正在養傷的賈璉,聽完王侍衛他們和暗衛們的話,陷入了沉思。

    王侍衛問道:「賈大人覺得有哪裏不對嗎?」

    賈璉捏著下巴,表情若有深思:「我覺得派人刺殺我的不是大皇子的人,也不是四皇子的人。」這幾天,他對系統死纏爛打,終於從系統那裏得知刺殺他的不是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人,但是到底是誰的人,該死的系統居然不告訴他,讓他自己調查出來。

    「賈大人為什麼這麼肯定?」張侍衛問道。

    「我覺得大皇子和四皇子沒有這麼蠢。」其實,他心裏有了懷疑對象。

    王侍衛聽到這話,很快就明白過來了。

    「賈大人說的是,大皇子和四皇子不會蠢到做這麼明顯。」

    「暗衛,可以麻煩你這幾天盯著薛府嗎?」

    王侍衛他們和暗衛聽到賈璉這句話,都一臉疑惑:「薛府?」

    「賈大人懷疑是薛府做的?」

    「我是覺得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人不會對我出手。」賈璉笑著說,「誰會恨我到要殺了我,我只想到一個人。」

    「是誰?」

    「我的二嬸。」賈璉一臉冰冷地說,「她是這個世上最恨我的人,之前大哥過世,她認為是我害死了大哥,要殺了我為大哥報仇。」

    突然聽到這麼勁爆的事情,王侍衛他們和暗衛面面相覷。

    「以她恨我的程度,很有可能對我下殺手。」賈璉分析自己的懷疑,「但是她遠在金陵,對我下不了手,所以很有可能找薛府幫忙。她的姐姐是薛府的女主人。」

    王侍衛有些不相信:「她們有這麼大的本事嗎?」

    「薛府好像沒有死士。」

    「沒有死士,可以花重金請死士。」賈璉對著暗衛說道,「不管是不是,先去薛府調查一番再說。」

    「是,屬下這就去調查薛府。」

    「我有預感,我還會被刺殺一次。」

    王侍衛和張侍衛聽到這話,驚愕地瞪大雙眼:「賈大人為什麼這麼認為?」

    「以我二嬸的性格,我沒有死,她是不會放過我的,肯定會再次派人來刺殺我,非要置我於死地,她才會罷手。」

    王侍衛:「……」

    張侍衛:「……」

    「現在我在知府這裏養傷,他們不好下手。等我從知府這裏搬出去,他們會立馬動手。」賈璉的眼神忽然變得冷厲,「過兩天,等我能下床走動,就離開知府大人這裏,回賈家老家。」

    「賈大人,您剛剛也說了有可能會被再刺殺一次,搬出知府大人府裏會有危險。」

    「不能一直留在知府府裏。」賈璉知道是誰有可能殺他,那他怎麼可能坐得住。「引蛇出洞才能斬草除根。」他可不想一直被刺殺。

    「那也等您的傷好了再引蛇出洞啊。」

    「我等不了那麼久。等暗衛那邊有消息,我們就行動。」賈璉眼裏一片冰冷,如果真的是王夫人做的,那他不會放過她。

    王侍衛和張侍衛知道勸不了賈璉,只能提前做好准備。

    太上皇一共派六個暗衛保護賈璉,兩個去盯著薛府,剩下的四個一直隱藏在賈璉的身邊,暗中保護賈璉。

    王侍衛和張侍衛一邊提防賈璉再次被刺殺,一邊調查之前剩下的逃走的黑衣人。

    上次逃走的黑衣人,正在籌劃第二次刺殺。這次刺殺,務必要徹底殺死賈璉,不允許再失敗。

    薛姨媽這邊找到殺手組織,也是一群死士,准備刺殺賈璉。

    兩個暗衛一直蹲守在薛府,注意著薛府的一舉一動。薛姨媽他們暗中找殺手刺殺賈璉的事情,被暗衛他們注意到了。

    「賈大人,不出您所料,是薛府的人,他們已經找到江南有名的殺手組織『紅月』,准備對您進行第二次刺殺。」

    賈璉聞言,勾起嘴角冷笑一聲:「還真被我猜到了。」

    王侍衛和張侍衛一臉驚詫,心裏對賈璉十分的敬佩,這都能猜得到,太聰明了!

    「不過,有點奇怪。」

    「哪裏奇怪?」

    「薛府好像是第一次找到紅月。」暗衛微微皺了下眉頭,表情很是不解,「如果之前的刺殺也是薛府派人做的,這次應該不會大費周章地尋找紅月。」

    「或許,他們為了撇去嫌疑,重新找了殺手組織。」

    「據屬下所知,江南只有『紅月』有死士的殺手。」

    「你確定只有紅月有?」

    「屬下可以十分確定,江南只有『紅月』有死士的殺手。」

    「如果是這樣,那就奇怪了。」如果上次的刺殺不是薛府做的,那是誰做的?

    「屬下還在薛府打探到,他們接下來的刺殺計劃是王子騰指使的。」

    「王子騰?」賈璉一臉詫異,怎麼會是他?他好像沒有得罪王子騰吧,難道王子騰是要給賈珠報仇?

    「他們的計劃是派人刺殺您,然後故意留下線索指向大皇子。」

    賈璉聞言,在心裏琢磨,王子騰為什麼要針對大皇子,難道他是四皇子的人?不對啊,之前王子騰不是拒絕了大皇子和四皇子的拉攏,難道他暗地裏投靠了四皇子?

    如果第一次刺殺不是薛府做的,那麼王子騰為什麼要再安排一次刺殺,就是單純地為了陷害大皇子?

    越想越迷惑,賈璉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是具體哪裏不對,又說不上來。

    「有沒有辦法弄到證據?」

    「好像王子騰寫了封信給薛夫人。」暗衛猜測道,「估計這封信已經被燒了。」

    「想辦法找到薛府找人刺殺我的證據。」

    「很難,他們沒有直接找紅月,而是通過別人。」

    「繼續盯著薛府,一定能找到證據。」他就不信找不到一點證據。

    「是。」

    暗衛匯報完事情就消失了,繼續監視薛府。

    「賈大人,如果第一次刺殺不是薛府的人派的,那又是誰派的?」

    賈璉搖搖頭:「不清楚。」刺殺他的這件事情比他想象中還要複雜。

    「上次那批人逃走了一半,很有可能再對您下手。」上次刺殺沒成功,以死士的做事風格,肯定會再刺殺一次,直到賈璉徹底死了。

    賈璉嘴角揚起一抹嘲弄地笑容:「沒想到我這麼受歡迎,居然這麼多人想要我的命。」

    王侍衛:「……」

    張侍衛:「……」

    賈大人,您這不是受歡迎,而是招人嫉恨了。

    「我能不能活著離開金陵,就靠你們了。」既然知道薛府會派人來刺殺他,那就好辦,可以提前做准備。但是上次逃走的那批人,就不好辦了,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再冒出來刺殺他。

    「賈大人放心,屬下們就算拼了命也一定會讓您安安全全離開金陵。」上次刺殺,他們沒有保護好賈大人,已經命懸一線了。這次要是再保護不好賈大人,太上皇不會留他們了。

    暗衛們把他們調查到的消息,也傳回到京城。

    太上皇收到消息,氣的恨不得抄了王家。

    「王子騰居然暗地裏投靠了老四,我還是小看他了。」隆武帝對之前王子騰沒有投靠大皇子和四皇子很是滿意,沒想到王子騰早就悄悄地投靠四皇子。

    「他這個計謀倒是不錯。」

    「王子騰……」隆武帝眼中閃過一抹冷芒。

    太上皇沒有再說什麼,直接派暗衛暗中盯著王家。

    賈璉在知府的府裏修養了幾天,等自己能下床走動,就離開了知府的府裏,回到賈家的老宅,繼續養傷。

    上次那批的黑衣人得知賈璉離開了知府的府裏,立馬就准備第二次刺殺。但是,沒想到有人搶在他們的前面。

    賈璉回到賈家的老宅的第二天晚上,薛府找的紅月的死士,就潛進賈家的老宅,刺殺賈璉。

    因為提前做好了准備,這次刺殺自然沒有成功,紅月的十個死士全都被當場殺了。果然他們留下來的東西,指向大皇子。

    賈璉就將計就計地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金陵知府曹大人。

    曹大人收到消息,急急忙忙地趕到賈家的老宅,得知死士留下了證據,指向大皇子,第一反應就是他們被四皇子的人陷害了。

    「賈大人,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元親王。」

    「下官也是這麼覺得。」賈璉一臉正直地說,「下官和元親王無冤無仇,元親王怎麼可能派人刺殺我。」

    「賈大人能這麼想就好,元親王一直很欣賞你。這次你來金陵,還特意寫信給我,讓我好好招待你,怎麼可能會派人刺殺你。」

    「謝謝元親王的賞識。」賈璉一臉認真地說,「下官相信這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元親王。」

    「賈大人,你還是回我府裏繼續養傷吧,住在這裏說不定還會遇到刺殺。」

    「謝謝曹大人的好意,只是下官住在您府裏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非常方便。」

    「曹大人,下官覺得還會有人來刺殺下官。住在您府裏,那些人就下不了手。」

    「還會有人?」曹大人一臉吃驚,「賈大人為什麼這麼認為?」

    「因為我沒有死。」薛府派來的死士來了,但是第一次來刺殺的那批人還沒有來。

    曹大人:「……」

    驚愣了半響,曹大人回過神來,神色嚴肅地說:「既然這樣,我就多派一些人來保護賈大人。」

    「曹大人,您派人來保護下官就會打草驚蛇。」

    「可是……」

    「曹大人放心,下官已經找了不少人暗中保護下官。」

    曹大人見賈璉一副自信滿滿地樣子,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賈大人,你有什麼需要,盡管向我開口。」

    「如果有,下官一定不會客氣。」

    曹大人又囑咐了賈璉幾句,然後才離開。一回到府裏,就寫信把這件事情匯報給大皇子。

    之前刺殺的黑衣人得知賈璉再次遇到刺殺,心裏很是疑惑,難道是王爺又派人來刺殺?

    不管怎麼樣,他們必須完成王爺布置的任務,一定要除掉賈璉。

    過了兩天,賈璉再一次地遇到刺殺。

    這次刺殺,讓他知道是誰做的。
q0005551 發表於 2019-2-5 18:21
第九十三回

    太上皇派來的六個暗衛,個個武功高強,而且經驗豐富,出手又快又狠又準,上次剩下的十個黑衣人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

    十個黑衣人,有兩個並沒有當場就被殺死,而是深受重傷,但是死士如果落入到對方手中, 就不會活下去,當場他們就咬舌自殺了。

    賈璉他們取下十個黑衣人的面罩,每個人的長相都非常普通。把他們全身上下,全都檢查了一遍,依舊沒有留下任何泄露身份的線索東西, 但是百密一疏……

    把十個黑衣人的衣服全都扒了,其中一個人的胸口中有一個奇怪的紋身,一個六邊形的紋身,六邊形裏有一個點。

    「這是?」暗衛看到這個印記,眼裏閃過一抹驚訝。

    賈璉見暗衛好像發生了什麼,開口問道:「怎麼了?」

    「這個印記, 屬下知道。」

    賈璉聽到這話,瞬間睜大雙眼, 連忙問道:「真的?這是哪家的紋身?」

    「紋身?」暗衛第一次聽說這個詞,眼裏充滿疑惑。

    賈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詞, 立馬糾正道:「就是印記, 你知道是哪家的嗎?」

    暗衛輕輕點了下頭:「這個印記是北靜郡王府的。」

    賈璉瞪大雙眼, 一臉驚愕:「北靜郡王府?!你確定?你沒看錯?」

    暗衛的臉雖然戴著面罩,看不到表情,但是從他的目光裏能看出認真。「屬下確定,屬下曾經見過北靜郡王府的死士。」

    「為什麼其他人沒有印記,而這個人有?」

    「這個人應該是死士裏的一個小頭目。」暗衛說道,「京城裏的王府和郡王府的死士都有自己的印記,但是一般不被人知道。也不是每個死士身上有,而是死士裏面地位比較高的才會有印記。這個印記對他們來說,相當於榮耀。」

    「你真的確定是北靜郡王府?」

    「屬下十分確定。」暗衛的語氣非常篤定。

    「北靜郡王府?」賈璉想到一個人,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冰冷地微笑,「應該是水溶了。」

    「北靜郡王的世子?」王侍衛和張侍衛一臉疑惑,「大人,世子為什麼會派人刺殺你?」

    「他對我的敵意很大,之前在紫山書院讀書的時候,他就處處找我碴,後來被我打敗了,就沒有再找我麻煩。」賈璉冷著臉說,「這幾年他一直沒有對我再做什麼,我以為不會再有什麼事情,沒想到他會派人來刺殺我,還非要置我於死地。」

    「賈大人,您和世子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嗎,不然過了幾年怎麼還不放過您,甚至非要殺死您?」

    賈璉仔細地回想了和水溶之間的事情,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沒有,我一到紫山書院,他就找我麻煩。在去紫山書院之前,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他,怎麼可能和他結下深仇大恨。」

    「那就奇怪了,好好的,世子為什麼要置您於死地?」

    暗衛插了一句:「北靜郡王的世子和晉親王的關系非常好。」

    「和四皇子的關系比較好?」賈璉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嘴角揚起一抹諷刺地笑,「四皇子之前很看重我,估計他嫉妒我。」

    王侍衛和張侍衛聽到這話,頓時滿頭黑線:「就算再嫉妒您,也不該對您下狠手啊。再說,您考中狀元後,並沒有接近晉親王。」

    「或許,他還嫉妒我比他長得好看。」他記得以前在紫山書院的時候,水溶就諷刺過他一個男人居然比女人長得還漂亮。

    王侍衛:「……」

    張侍衛:「……」

    暗衛:「……」

    賈璉一直覺得水溶太娘了,不管是長相,還是動作,都非常娘炮。據說,他去紫山書院之前,水溶是紫山書院的第一美男,後來他去了紫山書院,就把水溶這個第一美男子的頭銜搶走了,心裏對他很是怨恨。

    「有可能四皇子還沒有放棄我,讓他心裏越來越嫉妒,畢竟之前在紫山書院的時候,我就狠狠地打敗過他。」賈璉捏著下巴,推測道,「他怕我以後去了四皇子那,搶了他的風頭。」這個水溶好像很在意四皇子。

    王侍衛聽了這話,驚叫道:「賈大人,您要去四皇子那?」

    賈璉白了一眼王侍衛:「怎麼可能,我去四皇子那做什麼。水溶是怕我去四皇子那,然後搶了他的風頭。」

    王侍衛聽完幹這話,露出一副鬆了口氣地表情:「那就好。」

    張侍衛一臉嫌棄地瞪了一眼王侍衛,沒想到搭檔會問出這種愚蠢的話。

    「暗衛,這件事情就麻煩你直接上報給太上皇吧。」既然知道刺殺他的凶手是誰了,那他就可以安心了,暫時不用擔心自己的小命了。

    「大人放心,屬下會稟告太上皇的。」

    「把屍體處理下吧。」

    「是。」

    「暗衛等等。」

    「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姜大人臨走的時候,留下十萬兩銀子,麻煩你們盯一下,看看他們怎麼處理這十萬兩銀子的。」

    「是,大人。」

    「這十萬兩銀子,他們肯定放進自己腰包了。」張侍衛一臉嘲諷地說。

    「放進自己的腰包才好,這樣才有證據除去這些蛀蟲。」

    「大人說的是。」

    賈璉伸了個懶腰:「我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大人,您的傷還沒有好,趕快去休息吧。」

    「好。」

    此時,北靜郡王府。

    水溶在猶豫要不要再派一批死士去金陵刺殺賈璉,沒有殺死賈璉,他心裏很不甘心。但是,皇上已經派人去金陵負責調查刺殺賈璉的事情。雖然他有信心死士的身份不會曝光,但是被撞到了,還是不太安全。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不派死士過去,暫時放了賈璉一把。以後殺賈璉的機會多得是,不用急在這一時。

    一般人是不可能察覺到水溶派過去的死士的身份,但是水溶不知道賈璉的身邊有太上皇的暗衛。

    第二天,太上皇就收到暗衛傳回來的消息,立馬派人把隆武帝叫了過來。

    隆武帝看完暗衛傳回來的消息,驚訝地挑起眉頭:「居然是水溶做的?!」隆武帝的語氣夾雜著不敢置信。

    「我也沒想到會是水溶。」

    「暗衛沒看錯吧?」隆武帝微微皺眉,「怎麼可能是水溶?那孩子一向乖巧的很,怎麼可能去派人刺殺賈璉?」

    不止隆武帝對水溶的印象很好,太上皇對水溶的印象也非常好。收到消息的時候,他也不相信是水溶做的。

    「暗衛不會弄錯。」

    「水溶為什麼會派人刺殺賈璉,他和賈璉有什麼深仇大神?」隆武帝心裏很是不解。

    太上皇微微搖了下頭:「不清楚。」

    隆武帝微微蹙眉,一臉沉思,很快想到了一件事情。

    「水溶這小子和老四走的很近,他該不會嫉妒賈璉受到老四的賞識吧?」

    太上皇覺得不太可能:「他是世子,賈璉再能幹,也不會超過他。」

    「那是為了什麼?」隆武帝沒想到這件事情還牽扯到水溶。

    太上皇想了想說:「或許是為了老四。」

    北靜郡王府雖然身份地位尊貴,但是卻沒有什麼權勢。為了能有權力,北靜郡王府才會跑去支持四皇子。

    「不對啊,要是為了老四,應該會留下指向老大的線索。」隆武帝認為水溶刺殺賈璉,和黨爭沒有關系,純屬個人仇恨,但是就是不知道賈璉哪裏惹到他了,居然要下狠手。

    「去把他們父子叫來吧。」

    「您打算怎麼處置他們父子?」隆武帝問道。

    太上皇橫了一眼隆武帝,沒好氣地說:「現在你是皇帝,我又不是皇帝,怎麼處置他們父子,你自己看著辦。」

    「您不想為賈璉出氣?」

    「我相信你能給賈璉一個交代。」

    被自家父皇深深信任的隆武帝,心裏很是感動。

    「太妃那邊?」吳太妃是北靜郡王的親阿姨,隆武帝怕到時候吳太妃來鬧。

    「她不敢。」

    有了太上皇這句話,隆武帝心裏就放心了。不是他怕吳太妃,而是吳太妃是長輩,她要是不要臉地大鬧起來,他還真不好辦。

    隆武帝派李進忠去北靜郡王府,把北靜郡王父子倆叫來。

    北靜郡王府很少被隆武帝宣召,很少去御書房見隆武帝。他們平時也進不了宮,必須有吳太妃的傳召,他們才能進宮。

    這次,皇上居然一下子傳召他們父子倆,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

    「李公公,你知不知道皇上叫我們父子有什麼事情?」北靜郡王向李進忠探口風。

    李進忠一臉笑呵呵地模樣:「郡王爺,皇上並沒有說是什麼事情,所以雜家不清楚。」

    水溶在心裏把李進忠罵了一遍,這個老狐狸嘴巴嚴得很,想要從這個老狐狸的嘴裏套出話,比登天還難。

    北靜郡王也知道從李進忠嘴裏問不出話來,但是心裏很是不安,所以忍不住開口問了。

    李進忠深深地看了一眼水溶,在心裏感歎道,這位世子腦子不好,招惹誰不好,偏偏去招惹賈大人,還要置賈大人於死地。

    過了一會兒,三人抵達御書房。李進忠先進御書房,稟告了一聲。接著,就選北靜郡王父子進去。

    北靜郡王父子倆先規規矩矩地朝隆武帝行了個禮,原本以為行完禮,皇上就會讓他們起來,結果皇上什麼都沒有說。

    北靜郡王心頭猛地一沉,濃濃地不安湧上心頭。

    「水溶。」隆武帝冷聲地叫了一聲。

    水溶只覺得心頭一寒,「臣在。」

    「你和賈璉有什麼深仇大恨?」

    水溶聽到這個問題,一顆心猛地沉入冰窖,剛剛還平靜地臉上露出驚恐慌亂地表情。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沒有回答。

    因為水溶是低著頭跪著,隆武帝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看到他的身體微微抖了下,就知道他在害怕了。

    「賈璉怎麼得罪你了,竟然被你派人去刺殺他?」

    北靜郡王聽到這話,猛地轉過頭,瞪圓了一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兒子。

    水溶心裏充滿恐懼,腦子裏一片亂,但是還是本能地知道反駁:「皇上,臣和賈璉並沒有什麼過節,也沒有人派人去刺殺他。」皇上怎麼會知道是他派人去刺殺賈璉的?不可能,他們家死士的身份是不可能被人知道的。

    「你沒派人?」隆武帝冷笑一聲,隨即把冰冷地目光投向北靜郡王,「難道是北靜郡王你派人刺殺賈璉的?」

    北靜郡王一臉驚惶地說:「回皇上,臣沒有派人去刺殺賈璉。」

    「那就奇怪了,既然你們父子倆都沒有派人去刺殺賈璉,那你們郡王府還有誰能指使死士去刺殺賈璉?」

    水溶聽了這話,恐懼在心裏蔓延,皇上怎麼會知道死士是他們北靜郡王府的?

    「死士?」北靜郡王面露疑惑。

    「你們北靜郡王府的死士,胸口上不是有一個特別的印記嗎?」隆武帝看向李進忠,「拿給他們看看,看看這個印記是不是他們郡王府的。」

    「是,皇上。」李進忠從隆武帝那裏拿給一張紙,紙上清晰地畫著一個六邊形,六邊形裏有一個點。

    李進忠把紙遞給北靜郡王,北靜郡王一看,嚇得頓時癱軟在地上。

    水溶抬眸看了過去,當看到紙上的印記,一張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整個人嚇得癱軟在地上,全身瑟瑟發抖。

    「是不是你們郡王府的死士?」

    北靜郡王很快就回過神來,跪直身體朝隆武帝求情:「求皇上開恩!求皇上開恩!求皇上開恩!」

    水溶也反應過來了,不敢再否認,連忙向隆武帝求情。

    「皇上,臣是一時嫉妒才會對賈璉做出這種事情,求皇上開恩!」

    「嫉妒?你嫉妒賈璉什麼?」

    「臣嫉妒他比臣聰明優秀。」水溶當然不能說他嫉妒四皇子在乎賈璉。

    隆武帝聽到這話,在心裏說了一聲果然。

    「就因為嫉妒賈璉比你聰明優秀,你就要置他於死地?!」

    「臣……臣臣……一時氣憤,所以就……」水溶害怕地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賈璉可是朝廷命官,你可刺殺朝廷命官有什麼後果?」

    「求皇上饒命!求皇上饒命!求皇上饒命!」北靜郡王的父子倆一邊磕頭,一邊求饒。

    「就因為嫉妒,就對朝廷命官下毒手。」隆武帝冷聲道,「書水溶,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黃伯父,侄兒只是一時糊塗,才會派人刺殺賈璉。」水溶滿臉淚水,模樣十分可憐,「侄兒以後再也不會了,求您饒了侄兒這一次。」

    隆武帝沒有搭理水溶,而是把冰冷沒有任何溫度地目光放在北靜郡王的身上。

    「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北靜郡王嚇得不停地給隆武帝磕頭:「求皇上凱恩!求皇上開恩!求皇上開恩!」

    隆武帝冷冷地看著父子倆沒有說話,只是食指輕輕敲打著桌面。

    篤篤篤的聲音,在安靜地御書房裏顯得特別大聲。

    北靜郡王父子倆只覺得這一下一下的像是敲打在他們的心頭上。

    「朕再次看太妃的面子上,饒了你們這一次。」

    北靜郡王父子倆聽到這話,眼前頓時變得一亮。

    「但是,殺朝廷命官不是小事情,朕必須要懲罰水溶。」

    聽到這話,水溶的心裏猛地一緊。

    「水溶嫉妒心強,不適合做北靜郡王府的世子。」

    「皇伯父,侄兒真的知錯了,侄兒以後再也不敢了……」

    北靜郡王按下水溶的頭,大聲地說道:「謝皇上隆恩!」

    隆武帝對北靜郡王這麼識相,心裏很是滿意,不過還是要敲打下。

    「以後再發生這種事情,別怪朕無情。」

    「是,皇上。」

    「老老實實做你的郡王,不要整天想一些有的沒的。」

    北靜郡王聽到這句話,嚇得冷汗直流,神色惶恐地說道:「是,皇上。」

    「等賈璉回來,你帶著水溶去給他道歉。」

    北靜郡王眼裏閃過一抹屈辱,但是也只能聽命:「是,皇上!」

    「下去吧。」

    「臣告退!」

    北靜郡王雙腿發軟地拉著兒子離開了御書房,因為受到的驚嚇太大,父子倆恍恍惚惚地出宮,直到回到郡王府才回過神來。

    水溶自然被北靜郡王狠狠地大罵了一頓,為了做給皇上看,北靜郡王下手特別重,把水溶打得半死,最起碼要在床上休養好幾個月。

    隆武帝收到這個消息,自然知道北靜郡王是故意做給他的,不過對北靜郡王這種做法很滿意。

    四皇子很快得知這件事情,知道是水溶派人刺殺賈璉,心裏又是驚又是氣。

    「王爺沒想到是世子派人刺殺賈大人。」

    「他現在已經不是世子。」四皇子面無表情地說道,「本王真是看錯他了!」

    「世……」林少雄意識到自己又叫錯了,連忙改口,「水溶公子為什麼要刺殺賈大人?」

    四皇子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他怕賈璉搶了他的位置。」水溶雖然是四皇子的堂弟,但是在四皇子的心裏,水溶是比不上賈璉的。

    林少雄瞬間明白四皇子的這句話的深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不管哪方面,都及不上賈璉。」當初水溶來找四皇子,四皇子並沒有收他的意思,是他自己主動爬上他的床。

    林少雄心想,的確是這樣,水溶不管在哪方面,都比不上賈璉。

    「既然已經找到刺殺賈璉的凶手是水溶,那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說起來,賈璉還是因為他,才會被刺殺。這讓四皇子心裏很是愧疚。

    刺殺賈璉的幕後主使是水溶,這件事情很快傳遍整個京城,掀起不小的轟動。

    大皇子得知這個消息,心裏很是高興。雖然北靜郡王府沒有什麼勢力,但是卻一直支持老四。現在北靜郡王府被皇上嫌棄,老四就少了一個支持者,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情。

    「王爺,之前賈璉遇到一次刺殺,留下的線索指向我們,這件事情我們得趕快處理,不然還是會惹皇上不高興。」

    大皇子笑著說:「曹大人的奏折這兩天應該就會送到父皇那裏,到時候我再向父皇解釋,順便讓父皇知道是老四陷害我。」

    「雖然這件事情扳不倒晉親王,但是能讓皇上嫌棄晉親王,對我們來說也是一件大好事。」

    「老四的勢力是不可能這麼輕易扳倒,不過就像你說的,能讓父皇開始嫌棄他,就已經很不錯了。」

    「接下來,我們再想辦法一步步除去晉親王的勢力。」

    「恩。」

    六元府收到這個消息,莊鏡容心裏安心了很多,既然知道是誰刺殺夫君,那麼接下來就沒有人再刺殺夫君,夫君就安全了。

    「不知道璉哥兒什麼時候能回來?」賈赦聽說賈璉沒事了,但是心裏還是不放心。「也不知道他的傷勢怎麼樣了?」雖然璉哥兒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傷勢嚴重,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爹,夫君在金陵養好傷,應該會繼續去賑災,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

    「繼續賑災,要是再遇到危險,怎麼辦?」

    「應該不會再有危險了。」

    「不管怎麼樣,希望璉哥兒能在過年前趕回來。」

    王家得知刺殺賈璉的真正凶手是水溶,而不是王夫人,心裏非常震驚。

    王子騰覺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娘,這下該如何是好?」

    王老夫人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心裏很不是滋味。

    「做都做了,還怕什麼。」王老夫人安慰道,「再說,也不會查出是我們做的,你就不用擔心。」

    王子騰想想覺得也是,心裏頓時安心了不少。

    「娘說得對。」忽然想到王夫人,王子騰的神色有些歉意,「娘,我們冤枉了小妹。」

    「我們並沒有冤枉她,雖然她沒有派人去刺殺賈璉,但是的確有這個想法,讓她吃吃教訓也是好的,不然她又會做出連累我們王家的事情來。」

    「娘說的是。」王子騰覺得還是不要管王夫人了。

    賈府的王夫人聽說了這件事情,心裏充滿憤怒和不甘,明明不是她做的,娘卻說是她做的,還狠狠地教訓了她一頓,甚至還要和她斷絕母女關系。

    她被冤枉了,娘居然沒有派人過來安慰她,完全當做不知道這件事情,真是太過分了。

    王夫人心裏不禁開始怨恨王老夫人。
q0005551 發表於 2019-2-5 18:26
第九十四回

    賈璉的傷勢比較嚴重,只能暫時留在金陵養傷,哪裏也去不成。

    在養傷期間,薛府和甄府都來人看望賈璉,兩府也送來不少補品和名貴的藥材,都是一些對傷勢恢複有好處的東西。

    賈璉並不想欠薛府和甄府的人情,婉拒了兩家的好意,但是兩家擺出長輩的架勢,讓他無法拒絕。

    這天,薛姨媽又帶著兒子和女兒來賈家老宅看望賈璉,還帶了不少好吃的。

    一看到賈璉,薛蟠和薛寶釵都非常高興,邁著小腿朝他跑了過去,然後緊緊抱著賈璉的大腿不放手。

    薛姨媽見自己的一對兒女喜歡賈璉,心裏並沒有什麼不滿,相反她巴不得一對兒女粘著賈璉。

    女兒喜歡賈璉,薛姨媽倒是很理解。最讓她驚訝的是自己一向無法無天, 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兒子, 居然也非常喜歡賈璉。

    平時在家掀房揭瓦的兒子,在賈璉的面前非常乖順, 聽話地讓她都懷疑不是她的兒子了。

    賈璉對自己深受小孩子的歡迎,表示很無奈。在賈府,賈寶玉也是非常黏他。沒想到連薛蟠這個熊孩子也黏他, 他身上有什麼魔力, 居然讓熊孩子們這麼喜歡他。

    薛蟠等賈璉一坐下來, 就爬上賈璉的大腿,然後坐了下來。

    賈璉:「……」

    薛寶釵見哥哥坐在璉哥哥的腿上,一雙的眼睛充滿羨慕和期待。

    賈璉被薛寶釵的小眼神看的心裏不忍,只好伸手把她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

    薛蟠和薛寶釵這對兄妹,分別坐在賈璉的腿上,兩個小人兒都一臉開心不已地模樣。

    「這兩個孩子見到你,就不要我這個娘了。」薛姨媽打趣道。

    賈璉幹笑一聲:「他們都很乖。」

    「蟠哥兒,寶釵,璉哥哥身上有傷,你們乖乖坐在璉哥哥的腿上,不要亂動,知道嗎?」

    薛蟠和薛寶釵非常乖巧地點頭:「不亂動!」

    「璉哥兒還真是受小孩子喜歡。」薛姨媽一臉揶揄地望著賈璉,「璉哥兒,等你回到京城,趕快生一個孩子。」

    賈璉被薛姨媽的這句話驚到了,生孩子?呃……他現在才十五歲,想到有個熊孩子叫他「爹」的畫面,把他雷的不輕。

    「我現在太小,等過幾年再說。」開什麼玩笑,十五六歲就做爹,太驚悚了。

    「說起來,我還沒有見過璉哥兒的媳婦,不過聽說莊家姑娘的教養都非常好。」薛姨媽笑著說,「等我去了京城,一定要去看看莊小姐。」

    「歡迎。」

    「璉哥兒,你身上的傷恢複的還不錯吧?」雖然賈璉的臉上還有些蒼白,但是精神看起來不錯。

    「已經在結痂了,在過幾天就能徹底愈合了。」

    聽到賈璉這麼說,薛姨媽的臉上露出一副鬆了口氣的表情:「那就好。」

    賈璉一時間摸不透薛姨媽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明明前不久她派人來刺殺他,結果沒過兩天就經常來看望他。從她的眼神和表情,他能看出來她是真的關心他,而不是在做樣子。

    一會兒派人刺殺他,一會兒又來真正地關心他,薛姨媽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你的傷好了,是回京城,還是繼續去賑災?」

    「沒收到皇上叫我回去的旨意,我繼續留在留在江南賑災。」等過幾天,他就前往揚州。昨天收到姜大人的信,他們今天出發前往揚州,會在揚州停留一段時間,等他過去匯合。

    薛姨媽微微皺起眉頭:「皇上怎麼不讓你回去?你這次遇刺受傷,差點丟了性命,繼續留在江南說不定還會有危險。」

    賈璉深深地望了一眼薛姨媽,說:「刺殺我的幕後主使找到了,應該不會再有人來刺殺我。」

    薛姨媽聽到賈璉這句話,心裏不由地心虛了下,臉上的笑變得有些不自然:「說的也是,但是你的傷剛好,不能太勞累。」

    「沒事,我沒有那麼嬌弱。」

    薛姨媽看了看賈璉,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地表情。

    賈璉知道薛姨媽經常來看,肯定有什麼事情找他,但是她不開口,他是不會主動提的。他當做沒有看到薛姨媽欲言又止地表情,低著頭逗著薛寶釵。

    薛寶釵一雙大眼睛閃閃發光地望著賈璉,她雖然小,知道的事情不多,但是知道眼前這個璉哥哥長得好看,讓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薛姨媽見賈璉沒有注意她,在心裏猶豫了下,還是決定開口。

    「璉哥兒,其實這次來看你,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煩你。」

    賈璉聽到這話,在心裏冷笑一聲,果然找他有事。

    「姨媽,您有什麼事情就直說。」

    聽到賈璉這麼說,薛姨媽心裏松了口氣,勾起嘴角輕笑道:「那我就不客氣,就跟你開口了。」

    「您先說。」

    「璉哥兒,你也知道我們家是皇商。」

    賈璉輕輕點了下頭:「這個我知道。」原著裏有提到薛家是皇商,後來因為薛蟠的父親去世,再加上薛蟠是個不學無術的主,薛家的生意慢慢變得不行,最後好像還失去了皇商。

    「我們家雖然是皇商,但是負責的東西並不多。」薛姨媽說道,「最近幾年,中原和西域交易很是頻繁,裏面的利潤很是豐厚,但是由於我們是皇商,沒有皇上的允許,我們是不能和西域進行交易的。」

    賈璉一聽這話,就知道薛姨媽找他的目的是什麼了。

    「我們家雖然是皇商,但是不是唯一一家的皇商,所以想請璉哥兒幫忙,讓皇上允許我們家可以和西域進行貿易往來。」

    賈璉自然知道和西域進行貿易會有多少利潤,這是一塊肥肉,據他所知,京城有很多商家和西域都有貿易往來。好像,京城的皇商和西域有交易。

    薛家雖然是皇商,但是在皇商裏,地位並不是很高,自然是不被允許去西域進行貿易。

    「姨媽,這件事情您應該找您哥哥王大人幫忙,他是京營節度使,官職比我高,在皇上面前說話,比我有分量的多。」

    「大哥跟皇上提過這件事情,但是皇上說這不是大哥該管的事情,所以……我只好求你幫忙了。你連中六元,深的皇上重用,你跟皇上說的話,皇上說不定會答應。」

    賈璉微微搖了下頭:「姨媽,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五品官,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皇上怎麼會答應。」

    聽到賈璉這麼說,薛姨媽的心裏有些不高興,但是臉上的親切笑容沒變:「璉哥兒,雖然你現在只是五品官,但是你是皇上面前的紅人,你跟皇上提一句,皇上心情好的話,說不定就答應了。」說完,她又補了一句,「姨媽只是希望你能幫忙在皇上面前提一下這件事情。」

    薛姨媽雖然笑著說這番話,但是語氣卻充滿強硬,這讓賈璉心裏很是不爽。前不久,你們薛府派人來刺殺他,沒過幾天就厚著臉皮來求他辦事,而且態度還強硬。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臉,怎麼好意思的。

    「姨媽,連王大人跟皇上提這件事情都沒用,那我開口就更沒有用了。」賈璉嘴上謙虛地說道,「在皇上面前,王大人才是紅人,我哪裏能比得上他,姨媽您太高估我了。」

    薛姨媽聽到賈璉這麼說,心裏又是驕傲又是不滿。驕傲是因為賈璉誇王子騰,不滿是因為賈璉拒絕幫忙。

    「既然這樣,姨媽就不強人所難了。」

    「抱歉。」

    薛姨媽覺得賈璉是不想幫忙,才找這樣的借口,心裏很是不悅。和賈璉說了幾句話,就帶著一對兒女離開了。

    等薛姨媽離開,張侍衛開口說道:「這個女人怎麼好意思向大人您開口?」

    王侍衛說道:「前段時間,他們薛府才派人刺殺大人,現在又來求大人幫忙,這臉皮還真是厚。」

    張侍衛說道:「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們是把大人當傻子看。」

    賈璉端起茶盞,優雅地呷了幾口,然後慢悠悠地說道:「以為我很好騙。」薛姨媽找他幫忙,他拒絕不答應,這下薛姨媽會對他感到不滿,應該不會再對他擺出一副真心關心地模樣。

    王侍衛和張侍衛看到賈璉一副笑眯眯地表情,心裏忍不住有些同情薛家了。薛家把賈璉當做傻子,結果卻不知被賈璉當做白癡。

    薛姨媽的丈夫見妻子從賈家回來就沉著一張臉,就知道賈璉不願意幫忙。

    「賈璉不願意幫忙?」

    「恩,那小子拒絕了,說自己在皇上面前說話沒有分量,比不上大哥。」

    「他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

    薛姨媽瞪了一眼自家丈夫,很是不滿地說道:「你怎麼幫他說話?」

    「我並沒有幫他說話,只是覺得他說的對。賈璉在怎麼受皇上寵信,是比不上大哥的,大哥是京營節度使,手裏握著京城三萬兵權,他在皇上面前說的話,比賈璉有分量多了。」

    「話是這麼說,但是那小子直接拒絕答應幫忙,實在是太過分了,再怎麼說我也算是他的長輩,對他還不錯。」

    薛姨媽的丈夫聽到這話,不禁失笑:「你算哪門子長輩,他沒有因為妹妹而不見你已經很不錯了。再說,你前段時間還找人刺殺他。」

    「找人刺殺他不過是做做樣子,又沒有真的刺殺他,再說他又不知道。」薛姨媽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薛姨媽的丈夫沒有再說什麼,他覺得賈璉不幫忙也好,省的欠他的人情。

    薛姨媽剛走沒多久,甄家的人就來了。

    賈璉對甄家了解的不多,只知道原著裏甄家被抄了家。

    甄家被抄,是皇上拿四大家族開刀的第一步。

    賈璉不想被賈家連累,自然也不想被甄家連累。別看甄家現在在金陵的地位和權勢非常高,但是過不了多久就要被抄家。他可不想和甄家有什麼來往。

    甄應嘉也感覺到賈璉對他的態度比較冷淡疏離,所以想盡辦法和賈璉拉近關系。

    賈璉是賈家最有出息的人,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必須和賈璉搞好關系,為寶玉以後的道路鋪路。

    甄家前兩年也有出生了一個兒子,也叫寶玉。甄寶玉是甄家唯一的兒子,甄應嘉自然十分重視。

    甄應嘉知道他們甄家也就這樣了,再也不能上前一步,只能坐吃山空了。為了兒子以後的前途,必須和賈璉搞好關系。

    賈璉也見到了甄寶玉,說實話跟賈寶玉真的很像,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非常的相似,就連黏他這一點都非常像。

    甄應嘉見兒子喜歡賈璉,就經常帶甄寶玉來賈家,讓兒子黏著賈璉。

    賈璉被纏的沒辦法,只好提前出發去揚州。

    走的時候,沒有特意去跟甄家和薛家打招呼。只是讓老宅的管家,等甄家和薛家的人來了,再告訴他們。

    去揚州,賈璉他們沒有騎馬趕路,而是坐船去揚州的,兩天就到了揚州,很順利地和姜青雲他們匯合。

    揚州的受災情況不是很嚴重,難民不是很多。賈璉他們抵達揚州的時候,姜青雲他們基本上處理好了。

    來到揚州,賈璉自然要去林府,拜見林如海。然後,把賈敏的信轉交給林如海。

    林如海之前就得知賈璉遇刺的時候,見賈璉來了,仔細地詢問了這件事情的前前後後的情況。

    賈璉把從遇刺後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林如海。

    林如海聽完,緊緊皺著眉頭,神色有些凝重:「沒想到王子騰為了討好四皇子,居然派人刺殺你,陷害大皇子。」

    「我也沒想到。」他沒有得罪王家,而王家卻想殺了他,討好四皇子。

    「我以前接觸過王子騰,以我對他的了解,應該不會對你下手。」

    「是二嬸。」賈璉把他心裏的猜測說出來,「估計是二嬸派人想殺我,為賈珠報仇。王子騰以為之前刺殺我的人是二嬸派來的,然後為了保護二嬸不被查出來,就派人刺殺我,然後故意留下線索指向大皇子,順便討好四皇子,一石二鳥的計策。」

    「二嫂……」林如海微微歎了口氣,然後問道,「你回到京城打算怎麼做?」

    賈璉冷笑地說:「自然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他可不是軟柿子,隨便被人拿捏打殺。還有,他之前已經對王夫人很仁慈,沒有對她下狠手,結果她一次次對他出手。這次居然想派人殺他,以為他好欺負麼。這次,他絕不會再放過她。前前後後加起來有不少賬要算,這次一次性算清。

    林如海沒有勸說什麼,只是提醒賈璉:「王家不好惹,你不要輕易地就去對付王家,有把握了再對付他們。」

    「姑父說的是,沒有七八分的把握,我是不會對王家下手的。」

    「王家之前衰落了,因為王子騰開始崛起,多多少少有些勢力。」林如海說道,「你想要一次性除掉王家是不可能的,只能一步步慢慢來。」

    「姑父,我還沒有天真到一次性就能除掉王家。」王家好歹是四大家族的權力核心,怎麼可能一次性就被拔除掉。

    「你可以從他身邊的人下手。」林如海建議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

    「可惜,我在揚州,不在京城,幫不到你。」

    「姑父說哪裏話。」

    「你打算怎麼對付你二嬸?」

    「姑父,您不會勸我不要對付二嬸吧?」

    林如海搖搖頭:「這倒沒有,她一次次陷害你,這次又對你下殺手,你找她報仇是應該的。」

    賈璉聽到林如海這麼說,心裏松了一口氣:「姑父不阻止就好。」

    「我是想說你祖母有可能維護你二嬸,到時候你會不好辦。我寫份信給你姑姑,讓她幫你。你祖母比較疼愛你姑姑,你姑姑的話,她或許能聽。」

    賈璉聽到這話,心頭掠過一抹暖意,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姑父,我自己能處理好,就不要把姑姑牽扯進來。」

    「真的不用幫忙?」

    「不用,我自己能搞定。」

    見賈璉堅持,林如海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跟你姑姑說這件事情。」

    「恩。」賈璉忽然想到林黛玉和賈寶玉的事情,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下林如海。「姑父,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和您說。」

    林如海聽到這話,微微怔了下,隨即笑著說:「你有什麼直說無妨。」

    「姑父,雖然事情還沒有發生,但是也不是沒有可能。」

    「什麼事情?」

    「你也知道祖母非常疼愛寶玉。」

    「知道。」

    「寶玉和黛玉的年紀相差不大,祖母很有可能想撮合寶玉和黛玉。」

    林如海驚訝地挑起眉頭:「什麼?」這件事情他還真的沒想到過。

    「姑父,您身居要職,家產又豐厚。而賈府,要官沒有官,要財產沒有什麼財產,和你們林家聯姻是最適合的選擇,而且還能親上加親。」原著裏的賈母就是打這個主意,讓賈寶玉娶林黛玉。但是,王夫人希望賈寶玉娶薛寶釵。

    林如海聽到賈璉這番話,覺得非常有道理,心裏不禁警惕起來。

    賈璉繼續說道:「雖然親上加親是一件好事情,但是賈府真的不是一個好的聯姻對象。以您的地位,以後能給黛玉找到一門更好的親事。」他之前本來打算跟賈敏說這番話,但是後來想想賈敏和賈母的關系非常好,跟賈敏說這件事情不太好,還是跟林如海說比較好。

    林如海也覺得和賈府聯姻不是一件好親事,先撇開賈寶玉不說,就拿王夫人來說,他就不答應女兒嫁給賈寶玉。

    「你的話,我記住了,以後老太太要是提起這件事情,我會拒絕。」

    「姑父別管我多管閒事就好。」

    林如海笑著說道:「怎麼會嫌你多管閒事,你也是為了黛玉好。」

    賈璉聽林如海這麼說,心裏就放心了,「畢竟我現在說的事情還沒有發生,就怕你們覺得我挑撥離間。」

    「怎麼會,我知道你是為了黛玉好。」如果是以前,他說不定真的覺得賈璉是在挑撥離間,但是現在知道二哥一家是什麼樣的人,他絕對不會讓女兒嫁給寶玉。

    「您留個心眼就好。」現在姑姑就住在賈府,黛玉和寶玉接觸的機會很多,雖然兩個都還小,什麼都不懂,但是賈母那個老太婆並不是什麼都不懂,說不定見賈寶玉很喜歡林黛玉這個妹妹,就提前向賈敏提起這門親事。

    「這件事情我會跟你姑姑說一聲,也讓她留意。」

    賈璉笑笑沒有再說什麼了,姑父和姑姑不贊同這門親事,以後林黛玉就不會為賈寶玉傷心,更不會為賈寶玉絕望。

    「姑父,姜大人在揚州逗留這麼長時間,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揚州的受災情況並不嚴重,待幾天就能處理好,可是姜大人卻要在揚州待上半個月,這很古怪。

    林如海沒想到賈璉這麼敏銳,「是還有別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說完,怕賈璉誤會,他解釋道,「這件事情非常嚴重,你知道了反而會惹禍上身,不知道反而安全。」

    賈璉聽了這話,一臉震驚:「居然這麼嚴重?」

    林如海微微頷首:「非常嚴重,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是不是和姑父您上次去京城有關?」

    「是的。」

    賈璉心裏大概猜到是什麼事情,但是林如海說危險,那就沒必要去確定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問了。」

    「皇上要對大皇子和四皇子出手了,你回京城後,和大皇子,還有四皇子的人遠一些。」林如海知道賈璉和這兩位皇子沒有牽扯,但是還是忍不住叮囑道。

    賈璉輕輕點了下頭:「我知道,我在來江南之前猜到了。」

    「皇上首先拿江南的官員開刀,到時候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姑父,您沒事吧?」賈璉心裏不禁擔心林如海,畢竟林如海是揚州巡鹽使,肯定會卷入到這場麻煩中。

    「你不用擔心,我沒事。」雖然不會有事,但是會有一些麻煩。

    「姑父沒事就好。」

    賈璉跟著姜青雲他們在揚州呆了半個月,然後才出發回揚州。

    徽州和安慶這兩個地方,姜青雲之前去過了,已經做好賑災工作了。揚州是最後一站,處理完揚州的事情,就可以回京了。

    臨走前,揚州的大大小小官員給姜青雲他們一行人踐行。

    踐行的酒席上,賈璉明顯地感覺到刀光劍影。回到京城後,這天就要變了。

    來江南的時候,他們一行人拼命趕路。本以為回京城的時候,不用趕路,沒想到依舊要趕路。

    半個月後,賈璉他們一行人終於回到京城。

    京城的局勢,因為他們回來,即將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q0005551 發表於 2019-2-5 18:33
第九十五回

    賈璉這次跟姜青雲他們去江南賑災,八月初走的,十月底才回來,前後加起來兩個多月。

    說起來,賈璉剛成親就和莊鏡容,連他們的第一個中秋節都沒有過成。這次他去江南賑災又遇到刺殺,生死命懸一線,讓莊鏡容非常擔心,這讓他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回到京城,還是上午,賈璉他們直接進宮面見皇上,畢竟有很多事情要向皇上稟告。

    「臣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賈璉一行人走進御書房,朝隆武帝行禮。

    「平身。」

    「謝皇上。」

    隆武帝看向賈璉,關心地問道:「賈璉,你的身體怎麼樣,傷勢怎麼樣?」

    看到從江南賑災回來的大臣們,隆武帝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關心賈璉的身體狀況,這讓一路隨行的朱大人和沈大人,心裏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回皇上,臣的傷早就好了,身體也早就恢複,已經沒事了。」

    隆武帝對候在一旁的李進忠吩咐道:「李進忠,你先帶賈璉下去,去叫個太醫,給賈璉把把脈。」

    「是,皇上。」

    「你跟李進忠先下去。」

    「謝皇上,臣先告退。」

    賈璉跟著李進忠離開了御書房。

    李進忠帶著賈璉來到一間偏房,神色恭敬地說道:「賈大人,您先在這裏稍等下,奴才去太醫院請太醫。」

    「不用了,我跟你一起過去吧。」

    「您剛剛從江南回來,長途跋涉一定很累,您就先在這裏休息下,奴才很快就回來。」

    聽到李進忠這麼說,賈璉也不好再說說什麼,朝李進忠點點頭:「那就麻煩李公公了。」

    「賈大人客氣了,奴才先告退。」李進忠走出去後,對候在門口的小太監吩咐,讓他們準備茶和點心。

    很快,小太監就端了茶和點心。

    賈璉對李進忠的體貼點了個讚,說實話他真的有點餓了,從早上到現在什麼都還沒有吃。

    等賈璉喝一杯茶,吃了幾塊點心,肚子有了飽意後,李進忠帶著太醫過來了。

    來的太醫不是別人,而是太醫院的院判粥院判。

    周院判和賈璉相互行禮後,就開始仔細地給賈璉診脈。

    過了一會兒,周院判收起搭在賈璉脈搏上的手,微微皺著眉頭,神色有些凝重。

    賈璉見周院判的表情不對勁,心裏咯噔了下,有些不安地問道:「周院判,我的身體有什麼問題嗎?」

    「賈大人,你之前在金陵遇刺,傷勢嚴重,沒有好好地調養,加上長途跋涉,您的元氣大傷,必須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好好地補養身體。」

    賈璉之前傷勢還沒有痊愈,就動身去揚州,雖然在揚州呆了半個月,但是由於精神高度緊繃,沒有怎麼休息好。後來,又從揚州離開,一路奔波趕回京城,不僅沒有休息好,也沒有吃好,他明顯地感覺到身體有些不行。

    「麻煩周院判開藥方。」

    「我給賈大人開個藥方,吃七天就好,接下來就吃一些補品調養身體。」

    「好的。」

    周院判給賈璉開了一個藥方,又給賈璉寫一份補品的清單。

    「賈大人,平時用膳的時候也可以補養身體,多喝一些湯對身體恢複很有好處。」

    「周院判的話,我記住了,謝謝。」

    周院判忍不住多嘴說了幾句:「賈大人,你現在還年輕,不要仗著年輕身體好,就不好好養身體。年輕的時候,身體出了問題,不好好調養,以後會留下病根的。」

    「我明白,一定會好好調養身體。」

    周院判給賈璉把完脈,就回太醫院了。

    「賈大人的臉色是不怎麼好看,一定要好好休息。」李進忠說道。

    賈璉輕輕地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賈大人……」李進忠剛準備說,他們該回御書房,就見太上皇身邊的太監總管走了過來。

    「賈大人,太上皇要見您。」

    「賈大人,您這次在金陵受傷,太上皇很是擔心,您先去見太上皇,奴才待會跟皇上說一聲。」

    「那就麻煩李公公跟皇上說一聲了。」

    「賈大人客氣了。」

    賈璉跟著江公公來到太上皇宮裏。

    走進宮裏,賈璉剛準備行禮,就被太上皇一把攔住了。

    「見過林爺爺。」

    太上皇把賈璉從頭上下仔仔細細地看了幾遍,然後皺著眉頭說道:「瘦了,臉色也不好看。」

    「江河,去請太醫。」

    「林爺爺,不用請太醫了,我剛剛看完太醫。」賈璉又補充了一句,「周院判剛剛給我診完脈了。」

    「周院判怎麼說?」

    「元氣大傷,要好好休息和調養。」

    「你是要好好休養。」

    賈璉乖順地點頭:「我知道。」

    「跟我說說江南的情況。」

    「好。」

    賈璉把他在江南的所見所聞,非常詳細地告訴了太上皇。

    太上皇聽完,一張臉立馬陰沉了下來,語氣裏充滿冰冷憤怒:「江南那些人越來越膽大妄為了。」

    「山高皇帝遠,所以就會變得無法無天。」這段時間在江南,賈璉看到很多事情,也聽說不少事情,心情十分地複雜。

    「是該整頓江南了。」

    賈璉聽到這話,心裏更加確定皇上是真的要整頓江南。不過,這和他沒有太大的關系。

    「去了一趟江南,你有什麼感受?」太上皇問道。

    「感觸很深。」

    「說說看。」

    賈璉就跟太上皇說了他對這趟江南之行的感受。

    太上皇發現賈璉去了一趟江南,思想和見識變得成熟了不少。看來,讓他去江南賑災是對的。

    「關於你遇刺的事情,你有什麼看法?」

    「我不明白水溶為什麼要殺我?」賈璉在回京城之前,就從暗衛那裏得知水溶不是北靜郡王府的世子。「就算他嫉妒我,但是沒必要非要置我於死地。」

    「他心眼小,怕你搶了他的風頭。」

    「他原本是世子,我再厲害也超不過他。」賈璉覺得水溶未免太蠢了點,為了莫須有的事情就刺殺他,結果害自己失去了世子之位,真是得不償失。

    「這說明他很蠢。」

    好吧,說的非常對,賈璉無法反駁。

    「王子騰找人刺殺你,你打算怎麼辦?」

    「沒有證據,再說他讓薛家找人刺殺我,抓不到他的把柄,我能把他怎麼辦。」

    太上皇深深地望了一眼賈璉:「你小子的性格,我還不了解,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

    小心思被太上皇一眼看穿,賈璉訕訕地笑了笑:「他找人刺殺我,我當然不會放過他。」

    太上皇聽到這話,眼裏染上一片笑意:「那你打算怎麼做?」

    「還沒有想好,不過只能從別的下手。」

    「需要我幫忙嗎?」

    賈璉搖搖頭:「林爺爺,謝謝您的好意,我自己能搞定。」如果什麼事情都找林爺爺幫忙,那他就太厚臉皮了。他不能把林爺爺對他的好意,當做理所當然,畢竟他和林爺爺無親無故。

    太上皇猜到賈璉會這麼說,心裏一點也不意外。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插手了。」

    「恩。」賈璉忽然轉移話題問道,「林爺爺,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家裏沒事吧?」

    「沒事。」太上皇說完,目光揶揄地望著賈璉,「你小子是在擔心你的新婚小娘子吧?」

    賈璉聽到這話,微微怔了下,隨即頗為無奈地說:「這倒沒有,我知道她不會有事。」

    「哦?」太上皇嘴角揚起一抹興味地弧度,「你這麼相信她?」

    賈璉輕輕點了下頭:「恩。」

    太上皇看了看賈璉,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過了一會兒,隆武帝過來了,詳細地詢問了賈璉這次去江南賑災的事情。

    賈璉把之前告訴太上皇的話,又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隆武帝。

    隆武帝聽完,一張臉陰沉如水:「朕這些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他們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太上皇面無表情地說道:「該收網了。」

    「恩。」

    賈璉當做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把自己當做背景牆。

    隆武帝又問了賈璉關於賑災方面的事情,賈璉詳詳細細地告訴了他。

    又到了用午膳的時間,賈璉又一次地留下來和隆武帝一起用膳。

    姜青雲他們都沒有這個榮幸留下來和隆武帝用膳,結果賈璉又一次地留下來和隆武帝用膳,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轟動。

    在宮裏用了午膳,賈璉臨走的時候,隆武帝和太上皇賞賜給他不少東西,基本上是補品和名貴的藥材。

    「你明天上完早朝,朕就讓你休息幾天。」

    「皇上,臣可以休息幾天?」

    「半個月的時間夠了吧?」

    「二十天吧。」太上皇嫌時間太少了,又加了五天。

    「那就休息二十天,把身體養好。」

    「是,皇上。」

    賈璉跟太上皇和隆武帝道別後,帶著兩個小太監離開了。

    兩個小太監幫他拿著太上皇和隆武帝賞賜給他的補品和名貴藥材。

    此時,賈赦不停地在六元府的大門口徘徊,一雙眼一直盯著不遠處,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怎麼還不回來?」

    「老爺,少爺留在宮裏用膳,沒有這麼快回來。」跟在賈赦身邊的高齊不停地安撫道。

    賈赦在大門口著急,莊鏡容和邢夫人焦急地客廳裏等著。

    千盼萬盼,終於把賈璉盼了回來。

    賈赦看到不遠處騎馬過來的賈璉,一雙眼頓時紅了,眼中有淚光閃爍。

    騎馬到六元府門口,賈璉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守在門口的侍衛立馬走過來牽馬。

    「爹,我回來了。」

    賈赦把賈璉從頭上下仔仔細細地檢查了幾遍,然後紅著眼說:「瘦了,瘦了好幾圈,整個人都瘦成竹竿了。」見兒子不僅瘦了,而且一張臉沒有什麼血色,也沒有什麼精神,賈赦心裏很是不好受。

    「還好吧。」賈璉在心裏感歎道,長輩們還真是一樣,看到回來的晚輩,第一句話往往都是瘦了。「爹,先進府。」

    「好。」

    高齊叫人從兩個小太監手裏拿過東西,然後給了兩個小太監一些銀子,把兩個小太監送走了。

    賈璉和賈赦並肩往客廳走,剛走門口,府裏的下人紛紛朝賈璉行禮。

    莊鏡容聽到外面傳來的請安聲,立馬站了起來,走到客廳門口,看到賈璉正慢慢地走來,清秀地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笑容,但是眼裏卻同時浮現淚光。

    回來了,夫君終於回來了!

    賈璉抬眸望向莊鏡容,對她溫柔一笑。

    看到賈璉臉上的溫柔笑容,莊鏡容只覺得鼻頭發酸,眼中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再也克制不住心情,抬起腳朝賈璉小跑了過去。

    跑到賈璉的面前,停了下腳步,她雙眼含淚地望著賈璉,聲音哽咽地喚道:「夫君……」

    看到新婚妻子淚眼蒙蒙地模樣,賈璉心裏湧起一陣酸澀,望著莊鏡容的目光變得更加溫柔。

    「鏡容,我回來了!」說完,伸手把莊鏡容抱進懷裏,在她的耳邊說道,「抱歉,讓你擔心了。」

    莊鏡容這個時候也顧不上禮儀,緊緊地抱著賈璉,一把自己的臉埋在賈璉的懷裏。鼻尖是賈璉身上的氣息,耳邊是賈璉的心跳聲,莊鏡容一直以來不安的心,在這一刻奇跡般地平靜了下來。

    賈赦見兒子和兒媳婦抱在一起,沒有說什麼,理解地笑了笑。兒子去江南這段時間,兒媳婦也是提心吊膽,十分不好過。

    賈璉抱著莊鏡容,心裏前所未有的安寧。在江南這段時間,雖然不是每天思念莊鏡容,但是經常掛念遠在京城的新婚妻子。

    見兒子和兒媳婦抱著還不放手,賈赦眼裏露出一抹無奈,只好提醒他們兩個。

    「咳咳咳,先進屋。」一直抱著,成何體統。

    聽到賈赦的話,莊鏡容這才回過神來,一張白淨地小臉變得通紅,連忙從賈璉的懷裏退了出來,有些失措地說:「恩,先進去。」

    賈璉伸手牽住莊鏡容的手,迎著新婚妻子驚訝的目光,低頭對她微微一笑:「一起進去。」

    莊鏡容一張臉變得更紅了,紅地都快要滴出血來了,赧然地說道:「恩。」

    走進客廳,邢夫人就走了過來,一把拉過賈璉到眼前,把他從頭上下仔細地檢查了一遍,說了一句和賈赦同樣的話:「瘦了,怎麼瘦成這樣?」說著,就紅了雙眼,一臉心疼,「真是苦了你。」

    「母親,我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剛到金陵就被刺殺,還受了重傷。」提到傷,邢夫人急忙地問道,「璉哥兒,你的傷沒事了吧?」

    「沒事了,早就好了。」

    「先坐下來,然後再說。」

    趙嬤嬤端了杯茶遞給賈璉,雙眼含淚地說道:「少爺,你怎麼瘦成這樣,一定在江南吃了不少的苦。」

    「嬤嬤放心,我已經沒事了。」

    「跟我說說,刺殺是怎麼回事,那個水溶為什麼會派人刺殺你?」賈赦直奔主題地問道。

    「他嫉妒我……」賈璉把刺殺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賈赦他們。當然受傷期間發高燒差點死了的事情,就被他省略了,沒有告訴賈赦他們,不想讓他們擔心。

    聽完賈璉的話,賈赦他們的表情都非常沉重。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讓你去江南。」

    「誰知道水溶會派人刺殺我。」

    「那個水溶……」賈赦一臉憤怒地說道,「就讓失去世子之位真是便宜他了。」

    「失去世子之位對他來說,已經很嚴重了。」失去世子之位的水溶,就什麼都不是了,對一個養尊處優,身份尊貴的人來說,失去身份比什麼都嚴重。「再說,他不是被北靜郡王打得半死麼。」水溶再怎麼說也是皇家人,他一開始就知道隆武帝不會殺了水溶。

    「這倒是。」賈赦被賈璉這麼一安撫,心裏好受多了。

    「除了水溶刺殺你,你在江南沒有再遇到危險吧?」

    「沒有。」賈璉把薛家找人刺殺他的事情隱瞞了下來。「我一個小小的五品官,只是負責賑災的事情,別的事情又插不上手,妨礙不到他們的利益,他們是不會對我出手的。」在揚州的時候,姜大人就遇到過刺殺,而且還不止一次。在回京城的途中,姜大人也遇到了刺殺,當時的情況真的十分危險。

    賈赦聽到賈璉這麼一說,心裏就放心了很多:「跟我們說說,你在江南做了什麼?」

    賈璉就撿了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告訴了賈赦他們。

    聽完兒子的話,賈赦心裏充滿驕傲和自豪:「看來你在江南做了不少有用的事情。」

    賈璉聽了這話,很想對賈赦翻了個白眼:「爹,皇上派我去江南賑災,就是讓我做一些有用的事情。」

    「希望下次皇上不要再讓你去江南了。」自從知道賈璉遇刺,生死不明,賈赦這心裏充滿焦急和擔心,恨不得跑去江南。

    「暫時應該不會。」江南啊,過不了幾天,就要徹底變天,說不定會血流成河。

    「對了,你留在金陵一段時間,去甄家了沒有?」

    「甄世伯有來看望我。」

    「甄家和我們賈家是世交,關系不錯,你沒有失禮吧?」

    「沒有。」就是不太想搭理甄應嘉。

    賈赦又問了賈璉很多在江南的事情,莊鏡容和邢夫人沒有插嘴,靜靜地聽著。

    「皇上又賞賜給你什麼呢?」

    「一些補品和名貴的藥材。」

    「夫君,我見你的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叫一個大夫過來看看?」莊鏡容見賈璉一張臉沒有什麼血色,神色憔悴,沒有什麼精神,心裏很是擔心。

    「已經在宮裏看過太醫了。」

    「太醫怎麼說?」

    「太醫讓我好好休息,好好地把身體調養好。」賈璉沖莊鏡容他們安撫地笑了笑,「放心,沒什麼大問題,就是長途跋涉,讓身體變得有些虛弱,休養一段時間就好。」

    「我見璉哥兒一臉憔悴,肯定很累吧,你趕快去休息。」邢夫人轉頭望著賈赦,「老爺,你有什麼話要說,明天再說吧,先讓璉哥兒回房休息。」

    「好。」

    「爹,母親,那我就先回房了。」

    「去吧去吧。」

    賈璉牽著莊鏡容離開了正廳,回到了『青璉館』。

    趙嬤嬤他們早就準備好了熱水,賈璉一回到青璉館,就先去洗澡。這段時間一直在趕路,他都覺得他全身都是灰塵。

    洗完澡,感覺整個人清爽舒服多了。

    莊鏡容拿著乾的巾帕給賈璉擦濕頭發,「夫君,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賈璉一臉歉疚地望著莊鏡容,「抱歉,讓你擔心了。」

    莊鏡容停下手裏的動作,朝賈璉柔柔一笑:「夫君沒事就好。」這段時間,她心裏一直很擔心很不安。就算知道賈璉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她心裏還是不放心,經常做夢夢到賈璉再次遇到刺殺,然後倒在血泊裏。

    賈璉本想和莊鏡容聊一會兒,但是實在是太累了,在莊鏡容給他擦頭發的期間,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夫人,少爺睡著了。」夏鶯和豐兒提醒道。

    莊鏡容望著睡著的賈璉,眼裏充滿心疼:「夫君累得不輕。」幫賈璉蓋好被子,莊鏡容就帶著兩個丫鬟悄悄地離開了房間。

    就在這個時候,見賈敏和賈元春來了,走去前院見她們。

    「鏡容,璉哥兒呢?」賈敏看到莊鏡容過來,連忙關心地問道,「璉哥兒沒事吧?」

    「夫君太累了,已經睡著了。」

    賈敏聽到這話,也是一臉心疼:「先不說他受傷,就這來回奔波,長途跋涉,也讓人受不了。」

    「鏡容,璉哥兒沒有生病吧?」賈元春問道。

    「沒有,就是太累了,要休息一段時間。」

    「璉哥兒的傷沒事吧?」

    「沒事,早就愈合了。」

    「真是苦了這孩子。」賈敏和賈元春聽說賈璉回到六元府,就立馬從賈府趕了過來。

    「夫君回來了,就不會再有事了,姑姑您就不用擔心了。」

    「我本來想好好地看看他,不過他睡著了,那我就不打擾他了。」賈敏對莊鏡容說道,「如果璉哥兒到了晚上還沒有醒,你就不要叫他用晚膳,讓他好好地睡一覺。」

    「我知道了,姑姑。」

    「璉哥兒有跟你們說在江南發生的事情嗎?」

    「說了一些。」莊鏡容就把賈璉告訴他們的話,再原封不動地告訴了賈敏她們。

    「這次璉哥兒賑災有功的話,皇上應該會有賞賜,說不定會給璉哥兒升官。」

    「不清楚,不過皇上已經賞賜給夫君不少補品和名貴藥材。」

    「補品?」賈敏立馬挑高眉頭,神色擔憂地問道,「不是說璉哥兒的身體沒事嗎,怎麼皇上賞賜給璉哥兒補品?」

    「夫君這次回來,瘦了不少,皇上賞賜補品,是想讓夫君好好地補一補。」

    賈敏聞言,心裏松了口氣:「璉哥兒的身體沒有大問題就好,不過是要好好地補一補。」

    「恩。」

    賈敏和賈元春拉著莊鏡容聊了一會兒,才離開六元府。

    一回到賈府,賈母就連忙問她們,有關賈璉的事情。

    賈敏把從莊鏡容那裏得知的事情告訴了賈母。

    賈母聽完,布滿皺紋地臉上露出一個燦爛地笑容:「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璉哥兒之前遇到刺殺,最後化險為吉,這次他賑災有功,皇上肯定會賞賜他,就像你說的,說不定會給他升官。」

    「這也只是我的猜測。」

    「祖母,璉哥兒瘦了很多,家裏還有什麼好的補品麼,我想明天給璉哥兒送過去,讓璉哥兒好好地補一補。」

    「還有不少,我待會讓人找出來,你明天帶去送給璉哥兒。」賈母微微皺著眉頭說,「璉哥兒這次去江南吃了不少苦,是要好好地補一補。」

    「我們去的時候,璉哥兒都睡著了,看來累得不輕。」

    「你們明天去看璉哥兒的時候,讓他先在家好好休息,不要急著來給我請安,等他休息好了,再來看我。」賈母很是體貼地說。

    「好。」

    此時,王夫人聽說賈璉平安無事的回來,眼裏閃過一抹陰狠。

    「珠哥兒,你放心,娘一定會為你報仇!」

    晉王府。

    林少雄見四皇子走來走去,一副焦急地模樣,忍不住問道:「王爺,您怎麼了?」

    聽到林少雄的問題,四皇子停下焦急的腳步,微微皺著眉頭說:「賈璉回來了,本王想去看他,但是又不能去看他。」

    「賈大人明天應該會上朝吧,到時候王爺就看到了。」

    「本王想現在看到他。」四皇子一臉煩躁地說,「你有沒有什麼光明正大的理由讓本王可以去看望賈璉?」

    林少雄想了想,然後朝四皇子微微搖了下頭:「沒有。」

    「有什麼理由能光明正大地接近賈璉,還不會被父皇懷疑?」

    「屬下愚笨,想不到。」

    就在這個時候,管家走了過來,先朝四皇子行了個禮,然後說道:「王爺,秦側妃請您去她那用膳。」

    四皇子一臉不耐煩:「不去。」說完,忽然想到什麼,雙眼頓時一亮,「對,側妃。」

    「王爺,屬下告退。」

    「等等,本王記得之前賈璉的那個堂姐,叫什麼來著,四處找親事,對不對?」

    「王爺說的是賈元春吧,前段時間賈府是讓媒婆給賈元春尋找親事。」

    「本王想到一個可以光明正大接近賈璉的機會。」四皇子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別有深意地笑容,「如果本王成為他的姐夫,就能光明正大地接近他。」

    林少雄驚愕地瞪大雙眼,一臉吃驚:「王爺,您還不會想納那個賈元春做王妃吧?」

    「王妃?」四皇子眼裏閃過一抹輕蔑,「她還沒有這個資格,本王想納她為側妃。」

    「以賈元春現在的身份,連側妃都沒有資格。」

    「看在賈璉的面子上,就讓她做側妃吧。」

    林少雄:「……」王爺,您為了接近賈大人,還真是用心良苦。
q0005551 發表於 2019-2-5 18:42
第九十六回

    賈璉這一覺睡得非常沉,如果不是莊鏡容叫醒他,估計他一覺能睡到第二天晚上。

    莊鏡容見賈璉睡得這麼沉,心裏是不忍心叫醒賈璉的,但是賈璉要去參加早朝,所以只能叫醒賈璉。

    大隆朝的早朝時間是每天早上的辰時開始,也就是早上八點開始。這個時間不早也不晚,跟前世上班的時間,提早了一個小時而已。

    飽飽地睡了一覺,賈璉整個人的精神和氣色要好了不少,不過眉宇間還是有些疲憊,好在上完朝就能休息二十天。

    一家人坐在一起用早膳,因為知道賈璉的身體需要好好地補一補,莊鏡容和邢夫人都吩咐廚房做一些好吃又能補身體的食物。

    用完早膳,賈璉就去宮裏了。

    因為早朝還沒有開始,文武百官就在偏廳裏等著。因為今天早朝的主角是剛從江南賑災回來的姜青雲他們,文武百官都圍著他們,各種拐彎抹角地打探江南的事情。

    賈璉走進來,就看到姜青雲、朱大人、沈大人被一群大臣團團圍住,默默地走到偏僻的角落。

    本以為沒有人會注意到他,結果還是被人注意到了,瞬間一批人朝他圍了過來,態度非常熱情,完全不介意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五品官。

    賈璉有些承受不住這些大人們太過熱情的態度,不過還是很謙遜地回答這些人的問題。

    這些大人們問的問題,基本上都是江南賑災的問題,當然還有賈璉遇刺的事情。

    沒過一會兒,早朝開始了。

    文武百官理了理儀容,整了整表情,一臉莊重地走進金鑾殿。

    因為賈璉只是一個小小的五品官,是沒有資格進金鑾殿參加早朝的,所以他只能先在門口等著,等隆武帝傳召才能進去。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謝皇上!」

    「有事起奏,沒事退朝!」李進忠的聲音在金鑾殿裏響起。

    姜青雲從隊伍裏走出來,朝隆武帝行了個禮:「臣有事要奏!」

    「姜愛卿先把去江南賑災的事情匯報下,讓別的愛卿也知道江南的事情。」

    「是,皇上!」

    姜青雲開始向隆武帝匯報江南賑災的事情,別的大臣們安靜地聽著。

    當聽到江南有數萬的老百姓遭遇洪災,稻田被沖毀,房屋被卷走,老百姓們變得流離失所。很多大臣心裏還是很不好受的,畢竟有這麼多人遇難。

    等姜青雲匯報完,隆武帝誇贊道:「你們這次去江南賑災,做的不錯。」

    「皇上,賑災的具體工作都是賈大人做。」姜青雲把賈璉在賑災做了哪些事情,非常詳細地告訴了隆武帝。

    其他的大臣們聽到賈璉做了這麼多事情,心裏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隆武帝聽完,嚴肅的臉上露出一抹贊賞地笑容:「朕就知道他擅長這方面的事情。」說完,對站在一旁的李進忠吩咐,「宣賈璉覲見。」

    李進忠上前走了一步,然後高聲地叫道:「宣賈大人覲見!」

    賈璉聽到叫他,整理了下衣服,肅著一張臉走了進去。

    「臣賈璉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謝皇上!」

    「你這次去江南賑災,幫了不少的忙,朕要獎賞你。」

    在場的文武百官聽到這句話,心裏一點也不意外,但是他們好奇皇上要獎賞賈璉什麼。

    「皇上,臣並沒有做什麼,而且臣只在金陵做了些事情,其他地方並沒有幫上忙。」賈璉謙虛地說道。

    「這不怪你,你一到金陵就被遇刺,身受重傷。」隆武帝溫聲道,「之前你制造出來的新的農耕工具,非常有用。加上這次賑災有功,朕是要獎賞你的。」

    「皇上,臣只是做了臣該做的事情。」

    「賈璉賑災有功,發明新的農耕工具有功,從今天起升為內閣侍讀學士。」

    賈璉跪下來謝恩:「謝主隆恩!」

    在場的大臣們聽到這個獎賞,心裏十分震驚。雖然早就猜到賈璉有可能會官升一級,但是沒想到皇上居然讓他升為內閣侍讀學士。

    內閣侍讀學士!

    雖然只是一個從四品的官,但是卻非常重要。別的不說,就是前面的兩個,內閣,就知道有多重要。

    他們以為皇上會讓賈璉升為翰林院侍讀學士,畢竟以賈璉考中狀元的事情,讓他去翰林院才對,但是沒想到皇上會直接讓他做內閣侍讀學士。

    在場的文武百官們,此時都有一個感受,那就是皇上有意讓賈璉入內閣。

    「你在金陵受了傷,又一路奔波回來,這段時間就在家好好休養,二十天後再回來。」

    「謝皇上。」

    「你在家休息的這段時間,不要忘了把去江南之前的灌溉工具弄出來,現在已經是深秋了,雨下的少,很需要灌溉工具,灌溉稻田。」

    「回皇上,其實臣已經畫好圖紙,現在只需要找人制造出來就可以了。」

    「這件事情交給工部去辦,你待會把圖紙交給工部尚書。」

    「是,皇上。」

    隆武帝揮揮手,示意賈璉退到一邊去。

    賈璉走到隊伍末,他現在是內閣侍讀學士,從四品的官,有資格上早朝了。

    「姜愛卿,這次你賑災有功,朕也要獎賞你。」隆武帝一臉溫和地說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戶部左侍郎!」

    「謝主隆恩!」姜青雲之前是督察院右督御史,是正三品的官職。現在,升為戶部左侍郎,是正二品的官職。他一下連升兩級。

    在場的文武百官地聽到隆武帝這道旨意,都驚得倒抽一口氣。姜青雲居然連升兩級,而且還是戶部左侍郎!

    其實,大臣們震驚的不是連升兩級,而是姜青雲居然升為戶部左侍郎!

    戶部!

    戶部!

    戶部!

    戶部是六部中最重要的一部,是大隆朝的錢袋子!

    如果升姜青雲為禮部左侍郎,或者工部左侍郎,文武百官們就不會這麼驚詫了。

    「姜愛卿,你現在是戶部左侍郎,要幫丁愛卿好好管理戶部。」丁愛卿是戶部尚書丁大人,他是四皇子的人。

    「是,皇上。」

    隆武帝揮揮手,示意姜青雲可以退下去了。

    就在其他人以為隆武帝會獎賞朱大人和沈大人的時候,李進忠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有事起奏,沒事退朝!」

    見朱大人和沈大人沒有獎賞,文武百官們覺得很是古怪。按理說,朱大人和沈大人一起去江南賑災,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皇上就算不獎賞,也會口頭上誇贊他們幾句,然後什麼都沒有。

    在場的文武百官們愣了下,隨即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啟稟皇上,臣有事啟奏!」從隊伍中走出來的是沈大人,四皇子的人。

    看到是沈大人,隆武帝微微勾起嘴角,眼裏露出一道興味地光芒:「沈愛卿,有什麼事情要奏?」

    沈大人一臉嚴肅地說道:「是跟賈大人遇刺一事有關。」

    站在隊伍最末尾的賈璉聽到這話,心裏立馬了然:來了,四皇子的人要開始對付大皇子的人。

    隆武帝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故意說道:「賈璉遇刺的一事不是有結果了麼,怎麼還有別的事情嗎?」

    「是的,皇上。」沈大人說道,「賈大人這次在金陵,前後遇到三次刺殺。第一次刺殺和第三次刺殺是北靜郡王的兒子,水溶指使的。第二次刺殺的幕後主使,卻是另有別人。」

    隆武帝坐直身體,表情變得非常沉冷:「三次?居然是三次?!第二次刺殺賈璉的人是誰?」

    「回皇上,是元親王!」

    「沈明樹你血口噴人!」大皇子隊伍中的大臣們立馬出來反駁。

    大皇子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不動,臉上沒有絲毫慌亂,表情非常地淡定,好像這件事情和他沒有關系。

    隆武帝看大兒子一副淡定從容地模樣,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地笑容。「沈愛卿,你可知誣陷皇子的罪名?」

    「回皇上,臣並沒有誣陷元親王,臣這裏有證據。」說完,沈大人從袖子拿出一本奏折,恭敬舉起來。

    李進忠下來,從沈大人手裏拿過奏折,然後遞給隆武帝。

    「朕懶得看,你就直說吧。」

    「是,皇上。」沈大人說道,「這件事情還是何大人告訴臣的,賈大人第二次遇到刺殺的時候,何大人擔心賈大人的安危,就趕了過去,然後看到……」

    沈大人把所謂的證據,緩緩地一條一條說了出來。

    隆武帝聽完,一張臉變得陰沉如水,冷聲地質問大皇子道:「老大,你有什麼要說的?」

    大皇子不慌不亂地回道:「父皇,兒臣是冤枉的。」

    「大哥,你派人刺殺賈璉的證據擺在眼前,你就不要狡辯了。」四皇子說道。

    大皇子沒有搭理四皇子,繼續不慌不亂地向隆武帝稟告:「父皇,這是有人故意陷害兒臣。」

    「怎麼陷害你呢?」

    大皇子淡定地向隆武帝分析剛才沈大人列舉出來的證據,然後一一推翻。

    「父皇,大哥是在狡辯。」

    「四弟,你好像很希望是我派人刺殺了賈璉。」

    「不是我希望,而你就是刺殺賈璉的幕後主使。」

    「皇上,臣也有事要奏。」朱大人從隊伍中走出來。

    「朱愛卿要說什麼?」

    「臣要奏金陵的何大人,受賄貪汙、玩忽職守、置百姓的生死不顧。」

    「皇上,臣要奏金陵的曹大人,受賄貪汙、欺上瞞下、玩弄權術。」

    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人開始互相參奏對方的人,場面十分熱鬧。

    站在隊伍末尾的賈璉看到這一幕,在心裏咂舌,皇上還沒有開始動手收拾他們,他們卻自己跳出來狗咬狗,還真是精彩。

    保持中立態度的大臣們,一副事不乾己地模樣旁觀者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人互相撕咬。

    隆武帝冷著臉,聽兩方的人互相揭對方的短。

    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人互不相讓,越吵越厲害,讓金鑾殿變成了菜市口。

    「都給朕閉嘴!」

    隆武帝的一聲沉喝,立刻讓全場變得安靜下來。大臣們乖乖站好,緊緊地閉上嘴,不敢再說什麼了。

    「既然你們都說江南的官員有問題,那就徹查。」

    隆武帝的這句話一出,讓在場的文武百官們的心頭猛地一沉,有一種不祥地預感籠罩在他們的心頭上。

    剛剛還互相撕咬的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人,現在特別後悔,有一種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這些年,朕對江南的事情管得少,竟然讓江南的官員們如此無法無天。」隆武帝沉冷著一張臉,一雙眼裏充滿寒光,聲音冰冷,「刑部、大理寺、督察院聽命!」

    「臣在!」

    刑部尚書,大理寺卿、督察員左御史從隊伍中走出來。

    「江南官員貪汙受賄一事就交給你們三人辦。」隆武帝目光淩厲地望著

    刑部尚書,大理寺卿、督察員左御史三人,「你們三人認真調查此事,要公正的調查此事,明白嗎?」

    三人心頭一凜:「臣明白!」

    「如果你們三人調查出來的東西是假的,或者子虛烏有的,你們三人頭頂上的烏紗帽就不要要了。」

    三人一聽這話,嚇得立馬跪了下來:「皇上放心,臣等一定公正地調查此事。」

    「好了,退朝吧。」

    「退朝!!!!!!」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武百官們送走隆武帝,這才站起身散開。

    兩撥人分別圍著大皇子和四皇子,都在討論江南一事要怎麼辦。

    李進忠走了過來,叫走了三個人。這三個人平時很低調,但都身居要職。他們三人被叫走,其他人也沒有注意到,因為他們的注意力在江南一事上。

    三人被叫到御書房,然後在御書房看到二皇子。

    隆武帝讓他們三人暗中調查江南一事。

    刑部尚書是大皇子的人,大理寺卿是四皇子的人,督察員的左督御史是中立的。

    光是憑這三人調查是沒用的,必須還有別人暗中調查。

    被隆武帝叫過去的三人,當天下午就出發去江南了。雖然姜青雲回來,匯報了江南的事情,但是證據卻無法帶回來。這三人去江南,是為了收集證據的。

    很快,刑部、大理寺、督察院收到皇上的聖旨。

    旨意很簡單,就是這次調查江南的官員貪汙受賄一事,有二皇子,也就是瑞親王主持。

    這道聖旨下來,在文武百官裏掀起不小的轟動。

    瑞親王?!!!!

    病秧子的瑞親王居然主持這次調查江南的官員貪汙受賄一事,有沒有搞錯?!

    皇上這是發哪門子的瘋,居然讓病秧子處理這件事情,是不是太兒戲了點?

    再說,瑞親王弱不禁風的身體能撐得住嗎?

    「外祖父,您覺得父皇這道旨意是什麼意思?」四皇子此時在顏府,聽到這道聖旨,他有些看不懂了。

    顏太師捋了捋胡子,一臉沉思地說道:「很明顯,皇上很看重這次江南的事情,所以派瑞親王主持。」

    「二哥是一個病秧子能做什麼,再說他從小到大就遠離朝廷,對朝中的事情一無所知,他主持能做什麼?」四皇子緊皺著眉頭說道,「父皇就算不想我和大哥的人插手,也不能這麼兒戲地選二哥來處理這件事情。還有,二哥的身體能吃得消嗎?」其實,四皇子對二皇子的印象很好,所以不想二皇子卷進來。

    「瑞親王的身體要比前幾年好多了。」顏太師一臉若有所思地說道,「皇上或許是想讓瑞親王出現在眾人面前,畢竟瑞親王一直以來沒有什麼存在感。」

    「這倒是,二哥從小到大身體就很差,除非重要的節日,他才會露面。平時根本看不到他,京城裏的人都忘記有一個瑞親王。」

    「所以,皇上很有可能讓瑞親王出現在大家面前。」

    「父皇想讓二哥出現,沒必要讓二哥處理這件事情吧。」四皇子對隆武帝的這個做法很不贊同。

    「除了二皇子,誰還能主持這件事情?端親王麼?」顏太師淡淡地說道,「端親王常年不見人影,四處遊曆,和瑞親王一樣遠離朝廷。」

    「七弟……」四皇子想到七皇子,表情變得有些鄙夷,「父皇是不可能讓七弟處理這件事情的。」

    「所以,只能是瑞親王。」顏太師分析道,「瑞親王主持這件事情也好,我們和元親王的人都占不到便宜。最壞的結果就是我們和元親王的人都被處理。」

    四皇子見顏太師說的這麼雲淡風輕,微微皺了下眉頭,語氣有些不贊成地說:「外祖父,江南可是我們的一大助力。」江南物產如繞,而且人才濟濟,是他的一大的支柱。如果失去江南,那就等於失去最大的支持。

    「對元親王他們來說也是。」顏太師說道,「我們失去了,他們也失去了,我們雙方都占不了便宜。」

    「雖然我們和他們都占不了便宜,但是我還是舍不得。」四皇子一想到失去江南,心就疼得厲害。

    「有舍才有得。」顏太師抬手輕輕地拍了下四皇子的肩膀,「失去江南並不多等於失去全天下。」

    「早知道就不讓他們參奏大哥的人。」

    「就算你的人不參奏,大皇子的也會參奏。江南這件事情是逃不開的。」

    「什麼意思?」

    「老夫有一種預感,皇上早就想對江南出手了。剛好這次江南受災,送來了一個好機會。」

    四皇子聽到這話,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幽幽地說道:「父皇,這幾年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猜了。」

    「現在到了關鍵時刻,你要沉得住氣!」

    「是,外祖父!」

    此時,元親王也上演了上面的談話。

    賈璉剛回到六元府,就聽到二皇子主持這次的江南事件,心裏也非常訝異。不過,他有一種預感,皇上讓二皇子露面,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除了大皇子和四皇子,還有一個二皇子。皇上這麼做,應該是在給二皇子鋪路。

    江南的事情,和他沒有什麼關系,他還是不要關心,也不要操心的比較好,省的被牽連。就算不被牽連,說不定還惹得一身腥。

    比起江南的事情,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有些事情,他要算賬了。

    六元府的書房裏。

    「高齊,有一件事情交給你去做。」

    高齊見賈璉的神色非常嚴肅,就知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心頭一凜:「少爺,您請吩咐。」

    「你找人接近周瑞一家人。」賈璉怕高齊不知道周瑞是誰,補充了一句,「周瑞是我二嬸的管家。」

    「少爺,這個奴才知道。」身為一個好管家,有關少爺的任何事情和人物都要知道。

    「找人接近他們一家人,想辦法從他們嘴裏得知有關王夫人這些年做的所有事情。」身為王夫人的管家,周瑞夫婦倆幫王夫人做了不少事情,是最知道王夫人的底細的。想要徹底徹底除掉王夫人,就要從這對夫婦倆下手。

    「少爺放心,這件事情奴才一定辦好。」

    「他還有一個女婿叫冷子興,也可以從他下手。」

    「知道了,少爺!」

    「你去把賴尚榮叫來。」

    「是,少爺!」

    很快,賴尚榮走了進來,先給賈璉行了個禮:「少爺,您叫小的有什麼事情?」

    「有件事情交給你辦,辦得好的話,我就推薦你去做知縣。」原著裏,賴尚榮捐錢做了知縣。其實捐錢做官,沒有人推薦,是當不了官的。他提這件事情,就是想讓賴尚榮好好地為他辦事。不過,他有辦法讓賴尚榮當上知縣,自然也有辦法把他弄下來。

    賴尚榮聽到這話,一雙眼頓時變得晶亮,表情非常激動,甚至有些難以置信:「少爺,您說的是真的嗎?」

    「你爹娘想要捐錢讓你做官吧?」

    「是的。」他們一家都是賈府的奴才,他爹娘做了一輩子的奴才,不希望他再做賈府的奴才,他們家現在很有錢,日子過得非常好,不想再做奴才了。

    「我可以推薦你去做個知縣什麼的。」

    賴尚榮立馬跪了下來,重重地向賈璉磕了三個頭:「少爺的大恩,小的永生永世不會忘記!」

    「你先別謝我,等你為我辦好事情再說。」

    「少爺,您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小的,小的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會為您做好。」

    「上刀山下火海倒不至於,這件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不好也不好辦。」

    「少爺,您盡管吩咐。」

    「你去找你娘,讓你娘想辦法弄到王夫人做過的壞事的證據。」

    賴尚榮聽到這話,就知道賈璉想要對付王夫人了,心裏詫異了下,不過很快就平複了下來。二太太之前對少爺做了那麼多壞事,少爺一直沒有對她做什麼,現在想要對付她也很正常。

    「少爺,您放心,這件事情一定會您辦好!」

    「你告訴你娘,我要的罪證不是一般的,而是能徹底除掉王夫人的證據。」

    賴尚榮見賈璉說這句話的表情非常溫和,但是他卻感覺到濃濃地寒意。「少爺,您放心,這件事情一定為您辦好,讓二太太徹底從賈府裏消失!」

    見賴尚榮這麼上道,賈璉滿意地笑了:「以你娘的手段,一定能辦到。到時候辦得好,我就推薦你去做官。」

    賴尚榮的目光頓時變得火熱,神色也變得非常興奮:「謝少爺給小的這個機會。」

    「去找你娘吧。」

    「是,小的這就去。」賴尚榮朝賈璉行了個禮,就迫不及待地趕去賈府。

    交代好事情,賈璉就去找莊鏡容。

    至於王子騰的事情,暫時不急。等他把王夫人解決了,他再來找王子騰算賬。

    他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耐心,王家他會一步步收拾,然後最後把王家連根帶土地徹底除掉。

    莊鏡容見賈璉笑地一副奸詐地模樣,猜到他大概在算計誰。

    「夫君,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嗎?」

    賈璉好奇地問道:「像什麼?」

    「像一只狐狸。」

    賈璉:「……」

    「在奸詐地打什麼壞主意。」

    賈璉:「……」隨即曖昧地對莊鏡容一笑,伸手把她摟進懷裏,一雙手使壞地摩挲著莊鏡容的腰,「夫人真聰明,一眼就看出為夫的心思。」

    莊鏡容被賈璉的動作弄得滿臉通紅,嬌嗔地瞪了一眼使壞地賈璉:「夫君……」

    知道自家小娘子臉皮薄,賈璉沒有繼續,只是把莊鏡容抱在懷裏,一臉溫柔地對她說:「過兩天,我想去拜訪下岳父。」

    「啊?為什麼?」

    賈璉伸手捏了下莊鏡容的鼻尖,一臉寵溺地說道:「我這次去江南賑災,在金陵遇刺,岳父和岳母肯定也非常擔心,我該去見見他們,讓他們放心。」

    「好,我們一起回去。」

    「反正我這段時間沒事,你想要在莊家住幾天也可是可以。」

    莊鏡容聽到這話,就知道賈璉要去拜訪她父親,其實是為了她,心裏頓時充滿感動和幸福。

    「夫君,謝謝你!」

    「我們是夫妻,有什麼好謝的。」

    「少爺,大小姐和元春小姐來了。」趙嬤嬤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大小姐自然指的是賈敏。

    「我們這就出去。」

    賈璉和莊鏡容去了前院,看到賈敏和賈元春正在把手裏的東西交給丫鬟。

    「姑姑,大姐,你們怎麼還帶東西來了?」

    賈敏急忙走到賈璉面前,拉著他的手,把他從頭上下,前前後後地檢查了好幾遍,然後一臉心疼地說:「瘦了,怎麼瘦成這副模樣,都沒有肉了?」

    賈璉聽到這話,哭笑不得:「姑姑,哪您有說的這麼誇張?」

    「這次去江南,你受苦了。」

    「姑姑,我現在沒事,好好地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我們剛剛帶的東西都是一些補品和名貴的藥材。」

    「謝謝姑姑,還有大姐。」

    賈元春對賈璉微微一笑:「璉弟,恭喜你升為內閣侍讀學士。」

    「謝謝大姐。」

    「雖然內閣侍讀學士是一個從四品的官,但是最起碼和內閣搭上邊了,說不定你以後還能進入內閣。」賈敏笑著說道。

    「姑姑,內閣哪有那麼好進的。」

    「你在努力幾年,說不定就能進了。」賈敏覺得賈璉以後肯定能進入內閣。

    「乘姑姑的吉言。」

    賈敏和賈元春拉著賈璉,問了很多他在江南的事情,得知他在江南除了刺殺,其他都順順利利,平平安安,兩人心裏就放心了。

    賈璉這才想起來,林如海有信要給賈敏,連忙去書房把林如海的信找了出來,轉交給賈敏了。

    「你姑父在揚州一切都好吧?」

    「很好,就是太想念你和黛玉了。」賈璉笑著說道,「姑父說他過年前會來京城,要和你們一起過年。」

    「那好啊。」

    賈敏和賈元春在六元府用了午膳才回去。

    一回到賈府,賈敏就迫不及待地拆開林如海的信,讀了起來。

    讀完林如海的信,賈敏的神色變得非常凝重,喃喃自語道:「看來要注意了。」

    賈元春去見王夫人,又一次地被擋在屋外。

    王夫人見賈元春和賈璉走得近,心裏恨她,覺得她對不起過世的賈珠,不想見她這個女兒。

    賈元春見王夫人這麼對她,心裏十分地委屈和傷心,立馬紅了雙眼,淚水在眼中打轉。

    盯著周瑞家的好好照顧王夫人,賈元春轉身離開了,同時眼淚從眼角滑落。

    周瑞家的看到賈元春這副模樣,心裏很是同情。她覺得太太不近人情,畢竟大少爺的死和璉少爺沒關系,和大小姐更沒有關系。

    賈元春從王夫人那裏離開,前去給賈母請安。在去的路上,剛好碰到賴尚榮。

    她記得賴尚榮在六元府裏當差,怎麼跑到賈府來了?

    「見過大小姐,小的今天休息,所以過來給老太太請安,順便看看母親。」

    賈元春沒有懷疑,輕輕起點了下頭:「你有心了。」

    「小的告退!」

    賴尚榮來找賴大家的是為了辦賈璉交給他的事情。

    賴大家的聽說賈璉願意推薦她兒子去做官,沒有任何猶豫和遲疑,立馬點頭答應,暗中收集王夫人的罪證。
q0005551 發表於 2019-2-5 18:47
第九十七回

    賈元春去給賈母請安,賈母還沒有午睡,正在逗賈寶玉玩。

    「祖母。」

    「元春回來了啊,璉哥兒怎麼樣?」

    賈寶玉聽到賈母說璉哥兒,一雙眼葡萄似地的雙眼頓時一亮,小臉上露出一個歡悅地笑容:「璉哥哥,我要璉哥哥……」別看賈寶玉只有兩歲,但是真的很聰明,一直記得賈璉。

    賈母見賈寶玉這麼喜歡賈璉,心裏很是欣慰,低頭在寶貝孫子的小臉上親一口,溫聲地說道:「璉哥哥過兩天就來看寶玉了。」

    「真的嗎?」賈寶玉雙眼充滿期待,亮晶晶地望著賈母。

    「是真的。」賈母慈愛地摸了摸賈寶玉的小臉,「所以, 寶玉要乖乖的等璉哥哥來。」

    賈寶玉乖巧地點了點頭:「好的,寶玉會乖乖的。」

    賈母看向賈元春,見她微微蹙著眉頭,神色憂鬱,一臉關心地問道:「元春怎麼了?」

    賈元春聽到賈母這麼說,立馬紅了雙眼,眼中有淚花閃爍,聲音有些哽咽:「祖母, 我娘她……一直在怪我……」一句話還沒有說完, 淚水就偷偷地從眼眶裏溜了出來。「她怪我和璉哥兒走得近, 怪我不幫大哥報仇……」說著說著, 淚水就布滿整張臉,「可是,璉哥兒並沒有害死大哥……」

    賈母見賈元春哭的這麼傷心難過,心裏也十分不好受,把賈寶玉交給奶娘,讓奶娘帶賈寶玉去午睡。她自己走了下來,把賈元春摟在懷裏,輕輕地拍了拍賈元春的後背。

    「你娘瘋了,不需要在意她的態度。」對於老二家的,賈母是非常失望。自從珠哥兒過世後,老二家的就像是瘋了,整天瘋瘋癲癲的,現在連女兒都不認。」

    賈元春撲進賈母懷裏,大聲地哭了起來,像是要把這段時間的憋屈和委屈全都發泄出來。

    賈母被賈元春哭的心裏一陣一陣地抽疼,「元春,不哭不哭,還有祖母在。」

    賈元春哭了一會兒,感覺好多了,平靜了很多,有些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

    「祖母,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賈母拿著手絹,動作輕柔地幫賈元春擦了擦眼淚:「你這孩子在祖母面前就不要那麼多規矩。」

    賈元春撒嬌地說道:「還是祖母對我好。」

    賈母想到王夫人,神色複雜地歎了口氣:「你娘自從珠哥兒過世後,神智就變得不清楚,她的話,你沒必要放在心裏。」

    「我知道,只是……」被自己的親生母親這麼對待,她即使再明白,心裏也會不好受。

    「不要搭理她,有祖母在。」

    「謝謝祖母。」

    賈元春待了一會兒,見時間不早了,到了賈母午睡的時間,她該離開了。和賈母說了一聲,賈元春就回到自己的屋子。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抱琴聽到賈元春一聲接著一聲地歎氣,關心地問道:「小姐,你怎麼了,睡不著嗎?」

    賈元春睡不著,索性地坐起身,靠坐在床頭,緊皺著眉頭,神色憂愁:「抱琴,我心裏煩得很。」

    「小姐,太太只是沒想開才會這麼對你,等過段時間太太恢複正常了,就不會這麼對你。」抱琴以為賈元春還在在意王夫人對她的態度。

    「我不是在煩這個。」

    抱琴眼裏閃過一抹疑惑:「那小姐你在煩惱什麼?」

    「現在已經十月了,再過兩個月就要過年了,到時候我就十八歲了。」再過兩個月,她就真的變成老姑娘了。

    抱琴一聽這話,就知道賈元春在煩心什麼了。

    「小姐,你在擔心你的親事?」

    賈元春無力地點了下頭:「是的,娘親恨我和璉哥兒走得近,是不可能為我找親事的。祖母想給我找,但是卻沒有好的親事。我跟姑姑說了,姑姑說她在京城認識的人不多。本來想請鏡容幫忙,但是沒想到璉哥兒前段時間去江南,又遇到刺殺,我也不好意思提。過了年,我就十八歲,年紀太大了,到時候會更不好說親事。」自從被趕出宮,賈元春一直在擔憂自己的親事。雖然她現在不是世家小姐,但是讓她嫁給一個普通平凡人,她是不甘心的,也是不願意的。

    抱琴聽了這話,心裏也不由地變得焦急起來:「小姐,那怎麼辦?」

    「怎麼辦?」賈元春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淒涼地微笑,「我這一生估計真的要完了。」她還沒有恨母親,母親居然先恨起她來。如果不是母親亂說話,榮國府的爵位就不會被收走,她就不會被趕出宮,她的一生將會榮華富貴。

    抱琴見賈元春一臉絕望地表情,心裏很是難過,忍不住哭了出來:「小姐,你不要放棄,說不定會有好的……」

    「好的……呵呵……」母親毀了她一生,賈元春越是這麼想,心裏對王夫人的怨恨就越深。

    「小姐,一定會好的!」

    賈元春此刻只覺得沒有希望了,甚至有些自暴自棄了。

    「小姐,你先好好地睡一覺,一覺醒來就會想到好辦法。」

    賈元春躺下床上,側身面對著牆壁。等抱琴離開了房間,她把自己埋在被子裏,偷偷地哭泣。

    如果不是母親,她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不是母親,她再過幾年就會成為妃子,身份尊貴,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都是母親害的……

    賈元春一邊哭泣,一邊在心裏怨恨王夫人。大概是哭累了,過了一會兒她睡著了。

    此時,晉王府。

    「王爺,都這個時候,您還要納側妃嗎?」林少雄有些無語了,江南說不定要出事,王爺居然還有心思納側妃。

    四皇子斜了一眼林少雄:「都什麼時候呢?」

    「王爺,皇上不是派人在調查江南的事情麼?」

    「沒什麼好擔心的。」四皇子的食指輕輕敲打著桌面,神色若有所思,「父皇升賈璉為內閣侍讀學士,賈璉以後一定會進入內閣。」

    「這倒是。」林少雄沒想到皇上這麼看重賈璉,居然這麼早就讓他做內閣侍讀學士。

    「我納了他的堂姐為側妃,和他的關系就拉近了一步,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

    林少雄:「……」

    「王爺,您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四皇子一臉疑惑:「什麼事情?」

    「王爺,賈大人和他二叔一家的關系不好。」

    「這件事情,本王自然知道,但是賈璉和他堂姐的關系並沒有那麼糟糕。」

    林少雄沒有再說什麼了,心想王爺您開心就好。

    四皇子把管家叫來,讓管家去找媒婆,讓媒婆去賈府說這門親事。

    賈元春一覺醒來,見賴大家的急急忙忙地來找她,以為賈母出了什麼事情,一臉擔心地問道:「祖母怎麼了?」

    「大小姐,老太太沒事。」賴大家的滿臉喜色地說,「是您的大好事。」

    「我的大好事?」剛起來沒多久的賈元春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問道,「我能有什麼大好事?」她現在只有壞事。

    「大小姐,晉王府派來媒婆來給您說親了,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什麼?!」賈元春發出一聲驚叫,一臉難以置信地說道,「你說什麼?」

    見賈元春一副被驚倒地模樣,賴大家的笑著說:「大小姐,您的好事來了,晉王府派媒婆來說親了。」

    這次賈元春聽清楚了,瞪大雙眼,張大著嘴巴,一臉不敢置信地表情。

    晉王府?

    晉王府?

    晉王府?

    晉王府怎麼會派人來說親?她是在做夢吧?她一定還沒有睡醒?

    賴大家的見賈元春一副呆愣地模樣,就知道她被驚呆了,忍著笑叫了一聲:「大小姐?」

    叫了一聲沒反應,賴大家的只好又叫了幾聲。

    賈元春終於回過神來,但是表情還是很懵。

    「你剛剛說什麼,我不是在做夢?」

    「大小姐,您當然不是在做夢,奴婢剛剛說的都是真的,晉王府的媒婆就在老太太那。」

    賈元春抬起手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手背,一陣劇痛傳來,疼的她不由地倒抽一口冷氣:不是在做夢!

    賴大家的見賈元春一雙眼紅紅地,神色憔悴,忍不住多嘴說了一句:「大小姐,您梳洗打扮下,然後去老太太那裏。」

    「我知道了,麻煩嬤嬤了。」

    「大小姐言重了,不過您快點,不要讓晉王府的媒婆等久了。」

    「好的。」

    賴大家的行了個禮,然後離開回到賈母那裏。

    「小姐,這真是天大的好事情!」抱琴一臉興奮地叫道。

    賈元春的臉上露出一個比今日陽光還要燦爛明媚地笑容,伸手緊緊地抓住抱琴的雙手:「抱琴,你說的,只要我不放棄,就一定有好事情!」天啊,她不敢相信,晉王府居然派媒婆來說親!

    「小姐,奴婢伺候你梳妝,不能讓晉王府的媒婆久等。」

    「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本來很憔悴的賈元春,突然之間變得容光煥發。

    梳好妝,又換了一身漂亮的衣服,賈元春嘴角揚起得體端莊地笑容前往賈母的院子。

    「大小姐到!」

    賈元春緩緩走進賈母的屋子,把她在宮裏學到的走路姿勢和儀態都表現了出來。

    「見過祖母!」

    賈母看到賈元春這副樣子,心裏非常地滿意和自豪。大孫女一直以來是她的驕傲,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

    「錢夫人,這就是我的孫女,賈元春。」賈母向錢媒婆介紹道。

    「元春,見過錢夫人。」

    賈元春朝錢媒婆行了個禮:「見過錢夫人。」

    錢媒婆站起身,走到賈元春的身前,拉著賈元春的雙手,把她從頭上下仔細地打量了一遍,越看越滿意,嘴裏不停地誇贊:「賈姑娘不僅長得漂亮,而且儀態十分端莊秀美,不愧是從宮裏出來的。」

    「錢夫人過獎了。」

    錢媒婆笑盈盈地說:「賈姑娘,這次我來是為了給晉王爺提親的。」

    賈元春聽到媒婆這麼說,一顆心撲通撲通地劇烈地跳動起來,心裏變得火熱,眼裏迸發出灼熱的光芒。前一刻,她還在為自己的親事感到絕望。沒想到,一覺醒來,好親事就找上門來,把她從絕望的深淵裏拉了出來,讓她看到了希望。

    「這是王爺親自找我來說媒的。」

    聽到這話,賈元春的一張臉變得通紅,表情非常害羞。

    「真的嗎?」賈母一臉震驚。

    「老夫人,當然是真的。王爺說賈姑娘是賈大人的大姐,一定很優秀,所以派我來提親。」

    賈元春聽到這話,心裏總算明白了,原來是因為璉弟。不過她並沒有覺得失望,相反覺得很幸運。如果不是璉弟,晉王爺是不可能派媒人來提親。

    賈母也明白了,一張長滿皺紋地臉上露出一個燦爛地笑容,有些驕傲自豪地說道:「我家元春的確很優秀,不然當初也不會選秀成功。」

    「可不是麼。」錢媒婆笑呵呵地說,「老夫人,這門親事您意下如何?」

    「能被晉王爺看中是我們家元春的福氣,我自然不會反對。」賈母做夢也沒有想到晉王爺會派人來提親,提親的對象還是賈元春。

    「賈姑娘,你自己覺得如何?」

    賈元春紅著臉,輕輕地點了下頭:「恩。」能被晉王爺看中,她怎麼會不同意。

    「不過,有句話我要跟你們說清楚。」錢媒婆的神色忽然變得嚴肅,「王爺的意思是納賈姑娘為側妃,並不是王妃。」

    「什麼?側妃?」賈母驚叫道。

    賈元春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僵住,眼裏露出難以置信地光芒。

    側妃?

    錢媒婆見賈母和賈元春一副難以接受的表情,在心裏冷笑兩聲,神色沉了下來。

    「老夫人,賈姑娘,你們不會以為是正妃吧?」

    賈母回過神來,神色複雜:「側妃不是妾麼,我們家元春怎麼能……」

    「老夫人,不是我貶低你們,你們看看你們現在是什麼身份。」錢媒婆真想不明白賈母她們哪裏來的自信,以為賈元春能做晉王爺的正妃。「你們家現在沒有爵位,只是普通的人家。賈姑娘能給晉王爺做側妃,已經是破例了。按照規矩,賈姑娘是沒有資格做晉王爺的側妃。」

    錢媒婆的這句話像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賈母和賈元春的臉上,讓她們覺得非常羞辱,但是不得不承認錢媒婆說的是對的。

    「晉王妃幾年前去世了,晉王爺一直沒有續弦,是在等前王妃的妹妹及笄。」錢媒婆冷冷地說道,「前王妃是誰家的女兒,就不用我說了吧。就算你們家現在有爵位,也及不上顏家的一分。」這家人哪來的臉,以為自己能做晉王爺的正妃。

    「可是……」再怎麼說,元春是他們賈府的嫡女,怎麼能去做妾。賈母從來沒想過讓賈元春去做妾。

    「沒有什麼可是,王爺願意納賈姑娘為側妃,是你們家的榮幸。別人家的姑娘想做晉王爺的側妃都做不了。」錢媒婆眼裏閃過一抹嘲諷,「如果不是看在賈大人的面子上,晉王爺還不會納賈姑娘為側妃。」

    賈元春的雙手不由地用力地握成拳頭,指甲緊緊地嵌在手心裏。

    她心裏不甘,覺得這是屈辱。她一個嫡女居然要去做王爺的側妃,說好聽點叫側妃,其實就是妾。從小到大,她都是天之驕女,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去做別人的妾。

    但是,媒婆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他們家早就沒有了爵位,只是普通人家,能做晉王爺的側妃,已經是天大的榮幸了。

    她心裏再不甘又能怎麼樣?

    她早就不是榮國府的大小姐,只是一個被趕出宮,名聲被毀的普通姑娘。

    心裏湧起一陣酸楚,賈元春的鼻頭發酸,眼眶泛紅,淚水要奪眶而出。連忙閉上眼,微微仰頭,硬生生地把淚水逼回去。

    「晉王爺的側妃,身份也尊貴,一輩子享盡榮華富貴,你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如果不是考慮到賈元春是賈璉的堂姐,錢媒婆的話會更難聽。也不看看賈元春之前說親被全京城的世家拒絕了,現在王爺願意納她為妃,簡直就是天大的恩賜。

    賈母也知道錢媒婆的話沒錯,但是她心裏就是不能接受。可是,她也明白賈元春因為王夫人,已經找不到好人家了,能嫁給晉王爺做側妃,已經是天大的好事情了。

    賈元春咬了咬唇,睜開雙眼,眼裏沒有一絲猶豫,有的只是堅定。

    「錢夫人,我答應!」她沒有選擇,做晉王爺的側妃已經算是她高攀了。再說,她的名聲被母親毀了,找不到好人家了。與其在家做老姑娘,被世人嘲笑死,還不如嫁給晉王爺做側妃。

    晉王爺可是最有希望做太子,以後等他登基了,她也就是妃子了。這和她之前進宮的目的一樣,只不過晚了幾年。

    這麼想,賈元春心裏頓時變得好受了。

    錢媒婆聽到賈元春這麼說,滿意地笑了:「還是賈姑娘明白。」

    「元春……」

    「祖母,錢夫人說的很對,我能做晉王爺的側妃,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現在是側妃,以後就是皇妃。

    賈母深深地望了一眼賈元春,沒有再說什麼了。

    「賈姑娘,你放心,王爺不會隨便納你為側妃。」

    賈元春聽了這話,一臉驚訝:「什麼意思?」

    「你是賈大人的堂姐,王爺會按照規矩納你為側妃。」

    聽到錢媒婆這麼說,賈元春心裏頓時松了一口氣,她真怕晉王爺什麼都不做,就派一頂轎子把她接進王府,然後什麼都沒有。現在,晉王爺看在璉弟的面子上,願意按照納側妃的禮儀和規矩娶她,已經很好了。

    「謝謝王爺的一片好意。」真是多虧了璉弟。

    錢媒婆誇贊道:「賈姑娘真明事理。」

    「錢夫人過獎了。」

    「既然賈姑娘答應了,那我就回去回複王爺,然後算好吉日,給你們家下聘禮。」

    「麻煩錢夫人了。」賈元春從袖子裏拿出一個荷包遞給錢媒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錢夫人不要嫌棄。」

    錢媒婆樂呵呵地收下荷包,臉上的笑容擴大,嘴裏再次誇贊道:「賈姑娘真是明事理。」

    賈元春讓抱琴把錢媒婆送到大門口,她留下來和賈母討論這件事情。

    「元春,你是嫡女,是我們賈府的大小姐,怎麼能去作妾?」賈母心裏替賈元春委屈。

    「祖母,我們家沒有爵位了,就算我是嫡女,也是普通人家,能嫁給晉王爺做側妃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

    「可是……祖母舍不得你做妾啊……」

    「祖母,晉王爺以後會成為太子,等他登基,我就是皇妃了。當初你們送我進宮,不就是為了讓我成為皇妃麼。現在也是一樣,不過晚了幾年。就算我現在留在宮裏,也要等幾年才能成為妃子。」賈元春是想開了,心裏沒有任何負擔,也不覺得屈辱了。

    賈母聽賈元春這麼一說,覺得很有道理,心裏變得能接受了。

    「對對對,晉王爺以後會成為皇上,到時候你就是皇妃了。」

    「所以,祖母您不要覺得我委屈,我認為自己很幸運。」賈元春笑著說,「如果不是璉弟,恐怕我是做不了晉王爺的側妃。」如果晉王爺不來提親,她還不知道自己會什麼樣。

    「多虧了璉哥兒。」賈母現在越來越滿意賈璉這個孫子,也慶幸自己當時聽了珠哥兒的話,和璉哥兒拉近了關系。

    賈元春心想,當時自己拉近和璉弟的關系,真是太對了。

    「如今你的親事定了下來,我心裏的一塊大石頭也可以放下了,該為你準備嫁妝了。」賈母決定要給賈元春多準備一些嫁妝,要讓賈元春在晉王府裏更有底氣,不能被晉王府裏的人小瞧。

    沒過一會兒,賈璉就收到四皇子要納賈元春為側妃的消息,被這個消息震到了。

    「晉王爺在打什麼主意?」賈璉覺得四皇子納賈元春為側妃沒安好心,像是沖著他來的。

    莊鏡容猶豫了下說:「夫君,應該是為了你吧。」

    賈璉緊緊皺起眉頭,沉著一張臉,冷笑道:「他以為他納了賈元春為側妃,我就要支持他嗎?」賈元春不是他親姐姐,只是他的堂姐。再說,他要和賈家斷絕關系,到時候賈元春就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晉王爺這麼做,是想把你和他綁在一起。」

    「我是不會支持他的。」賈璉對四皇子本來只是不喜歡,現在已經變成厭惡了。

    「大姐怎麼會答應做晉王爺的側妃,畢竟側妃是妾?」

    「晉王爺在京城很有權勢,做他的側妃不虧。再說,以她現在的身份,能嫁給晉王爺做側妃,算是破例了。」賈璉對賈元春願意做四皇子的側妃,一點都不驚訝。

    莊鏡容這才想起來,賈府現在只是普通人家,賈元春也不是什麼世家大小姐,能嫁給晉王爺做側妃,的確是破例了。

    「可是,晉王爺他……」

    賈璉知道莊鏡容想說什麼,只能搖搖頭說:「我們不能說。」他們不能跟賈元春說,四皇子很快就要倒臺了。「再說,這是她自己願意的。」不過話說回來,賈元春不嫁晉王爺,也找不到好人家了。做晉王爺的側妃,對她來說是個不錯的決定。

    莊鏡容微微頷首:「夫君說得對!」

    四皇子要納賈元春為側妃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京城,掀起了不小的轟動。

    御書房裏。

    「老四還真敢想,居然納賈元春為側妃。」隆武帝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譏笑,「他不會以為納了賈元春為側妃,就能拉攏到賈璉吧。」

    「他是想把賈璉和他綁在一起。」太上皇面無表情地說道。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阻止了,成全他納賈元春為側妃。」

    瑞親王府。

    「四弟還真是不願意放棄賈璉。」

    「賈大人被皇上重用,現在是內閣侍讀學士,以後說不定要進內閣,晉王爺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可惜,賈璉不會成為他的人。」

    元親王府。

    「老四那家夥真是狡詐。」大皇子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想到這點。

    「王爺,賈璉和他那個堂姐的關系並不怎麼好,晉親王就算納了賈元春為側妃,也沒有什麼用。」大皇子謀臣說道,「再說,皇上態度明確地讓賈璉不參入您和晉親王的爭奪,賈璉是不會成為晉親王的人。」

    大皇子聽到這話,心裏安心了不少:「你說得對。」

    「晉親王這麼做,很有可能會惹皇上不高興。」大皇子謀臣分析道,「雖然皇上沒有阻止,但是心裏肯定不滿,這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情。」

    「老四這次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大皇子幸災樂禍地笑道。

    王家。

    王子騰聽到這個消息,心裏非常高興,讓他的夫人明天去一趟賈府,送一些好東西給賈元春做嫁妝。

    王老夫人心裏也非常歡喜,拿出一些好東西,打算明天親自去賈府送給賈元春,然後再好好地跟賈元春聊聊。

    賈府因為這件事情,整個府裏充滿喜氣。

    之前和賈府斷絕來往的人家,也都紛紛上門祝賀道喜,賈府又變得熱鬧起來,賈母笑地合不攏嘴。

    賈元春看到這一幕,心裏覺得自己答應是對的,也認為這都是賈璉的功勞,所以她決定去六元府,親自感謝賈璉。

    賈璉沒想到賈元春是來感激他的,這讓他很是詫異。

    「大姐,我什麼都沒有做。」

    「你雖然什麼都沒做,但是晉王爺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會娶我為側妃。」賈元春心裏對賈璉充滿感激。

    聽到賈元春這麼說,賈璉的心情變得十分複雜,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這件事情。

    「大姐,你真的願意做晉王爺的側妃?」

    「願意,因為沒有比這個更好的選擇了。」賈元春一臉堅定地說。

    賈璉微微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又不能說。

    「大姐,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

    「璉弟,我不後悔,因為我真的沒有比這個更好的選擇。」

    賈璉雖然不太喜歡賈元春,但是賈元春從宮裏回來後,沒有找過他麻煩,對他也很關系,雖然關心帶著目的。他不想賈元春因為他的關系,以後變得很慘。

    四皇子真是太可恨了!

    「大姐,以後有麻煩,記得來找我幫忙。」有些事情不能說,只能這麼說了。

    四皇子倒臺後,賈元春的日子要是不好過,他再想辦法幫他。

    賈元春聽到這話,感動地哭了出來,聲音哽咽:「璉弟……謝謝你……還有對不起……小時候對你說了很多過分的話,還找你麻煩,真的對不起……」

    「大姐,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璉弟,謝謝你……」

    賈璉望著哭得滿臉都是淚水的賈元春,在心裏輕輕地歎了口氣,現在說感謝他,說不定以後會恨死他。

    四皇子這一招真是太陰險了!

    「大姐,你以後不怪我就好。」這好像不太可能。

    「璉弟,我知道晉王爺納我為側妃的目的是什麼。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怪你。」要怪就怪母親,是她毀了她一切!
q0005551 發表於 2019-2-5 18:56
第九十八回

    賈元春不是笨蛋,而且她還在宮裏呆了幾年,四皇子娶她的目的是什麼,她一眼就能看出來。不過,即使這樣,她也願意嫁給四皇子做側妃, 因為真的沒有比這個更好的選擇。

    「璉弟,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過得很好。」在宮裏呆了幾年,她見了很多事情,對男女之間所謂的愛一點也不期待, 所以不會為了四皇子而傷心難過。她急著要找一門好親事, 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日子好過點。

    賈璉忽然想到賈元春在宮裏呆了幾年,估計什麼手段都見識過了,就算嫁給四皇子為側妃,也不會吃虧。這麼想,賈璉心裏就放心了不少

    「不管怎麼樣,大姐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盡管來找我,我能幫得上,一定會幫你。」

    賈元春雙眼含淚地望著賈璉, 有些泣不成聲地說道:「璉弟,謝謝你……」有了璉弟這句話,她以後就有了保障。

    賈璉想了想,最後還是多嘴說了一句:「大姐,不要相信晉王爺!」

    賈元春聽到這話,不由地驚了下,瞪大雙眼驚愕地望著賈璉:「璉弟,你……不是……晉王爺的人?」

    賈璉聽到賈元春這句話,心裏感歎道,不愧是從宮裏出來的。

    「我只聽命於皇上!」

    賈元春聞言,雙眼猛地一縮,一臉震驚,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了。

    賈璉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了。

    愣了半響,賈元春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神色變得非常複雜:「璉弟,謝謝你的提醒。」璉弟居然不是四皇子的人,不過也正常,璉弟這麼受皇上重視,怎麼可能是四皇子的人,就連她的舅舅都不是四皇子的人。

    「大姐,我言盡於此,祝你以後一切都好。」

    「璉弟,謝謝你!」賈元春一臉真誠地道謝。

    「你和鏡容聊吧,我去書房。」

    「好。」

    在去書房的路上,賈璉輕輕地歎了口氣,明明不想插手管閒事,不想管賈元春的事情,結果還是管了。唉,算了,都已經插手了,後悔也來不及了。不知道他這麼一插手,賈元春的命運還會不會像原著那樣悲慘。

    莊鏡容和賈元春聊成親方面的事情,比如說要準備什麼東西。

    賈璉剛在書房坐下來,高齊就過來了。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賈璉放下手中的書,從高齊手裏接過茶盞,問道。

    「回少爺,奴才按照您的吩咐,派人接近了周瑞,又派人接近了他的女婿的冷子興,已經成功了。」

    「你派去的人可靠,有用嗎?」賈璉放下手中的茶盞,微微蹙起眉頭,「我要在年底之前收到結果。」

    「少爺放心,年底之前您一定能收到結果。」高齊討好地說,「派去接近周瑞和冷子興的人都是女人,而且都非常有手段。」

    賈璉聽到這話,微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說道:「女人嗎?」

    「女人最容易讓男人失去戒心,而且為了討好女人,男人什麼事情都願意做。」高齊不是真正的男人,卻意外地非常了解男人。

    「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他讓高齊找人去接近周瑞和冷子興,並沒有說派什麼人去,也是為了考驗下高齊的辦事能力。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少爺交代的事情,奴才一定會辦好。」

    「有結果了告訴我。」

    「是,少爺。」

    「去把賴尚榮叫來。」

    「是。」

    很快,賴尚榮來到書房。

    「見過少爺,不知道少爺有何吩咐?」

    「通知你娘要在年底之前給我結果,我沒有打算讓王氏那個瘋婆子過年。」

    「少爺放心,小的一定會讓我娘在年底前拿到結果。」

    「你和你娘辦事,我都放心。」

    「謝謝少爺的信任。」

    現在,離年底,還有兩個月的時間。賈璉表示他有耐心等兩個月。

    賈璉拿起畫筆,開始畫畫,之前皇上讓他把在江南看到的情形畫出來。說實話,他真的不想回憶之前在江南看到洪災的情形,太過慘烈。但是,皇上的命令又不能不聽,只能遵命地畫下來。

    莊鏡容來叫賈璉去用晚膳的時候,看到他畫的畫,被畫中慘烈地情形驚到了,一雙眼頓時紅了,嘴唇微微顫抖:「夫君,這是……」

    賈璉神色沉重地望著自己畫了三分之一的畫,「這是我之前在進金陵前看到的情形。」

    「這……」雖然知道洪災會害死不少人,但是這個情形要比想象中嚴重很多。

    賈璉把剛剛畫好的一小部分,用布遮起來,然後抬手拍了下莊鏡容的肩膀:「走吧,去用晚膳。」

    「夫君,我沒有胃口用晚膳了。」看到這麼淒慘地畫面,莊鏡容心裏受到的沖擊很大,哪還有胃口吃飯。

    「不吃的話,晚膳會餓的。」

    莊鏡容在賈璉的『逼迫』下吃了點飯,然後和賈璉一起去庭院散步,詳細地問了江南洪災的具體情況。

    賈璉本來不想告訴她,但是她一直追問,只好把在金陵看到的慘景告訴了她。

    莊鏡容聽完,心情變得非常沉重,一顆心就像被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得喘不過氣來。

    賈璉伸手把她抱在懷裏,輕輕地撫摸她的後背,溫柔地安慰道:「這是天災沒辦法。」

    「夫君,你辛苦了……」

    賈璉不想莊鏡容一直沉浸在金陵的洪災裏,轉移話題地問道:「大姐和你說了什麼?」

    「也沒有說什麼,就是問我一些關於成親的事情。」莊鏡容這個人很負責,把成親前要做的事情,非常詳細地告訴了賈元春。

    「希望她能好好的,不要到時候又怪我,又來找我麻煩。」

    「我覺得大姐看得明白,應該不會怪夫君。」

    「希望如此吧。」

    小夫妻倆又聊了別的事情,莊鏡容很快把金陵洪災的事情忘記了。

    此時,京城的某個地方,周瑞正在摟著一個妖嬈嫵媚的女人喝酒吃飯。

    女人一邊乖巧地給周瑞倒酒,一邊用眼神或者小動作逗弄周瑞。

    周瑞被嫵媚地弄地整個人暈頭轉向,望著女人的目光充滿貪婪和灼熱。

    「周大爺,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啊。」妖嬈嫵媚的女人叫玉琴,前幾天認識了周瑞,然後周瑞就被她迷得團團轉。

    「不是我吹,我在賈府很有地位的,連二太太都會給我幾分面子。」周瑞喝的有些多,一張臉漲得通紅,目光變得迷離,但是望著玉琴的眼神卻非常火熱。

    「你說的太太不會是王夫人吧?」玉琴裝作驚訝地說,「就是那個汙蔑狀元爺的人?」

    「對對對,就是她。」周瑞一把拉過玉琴,讓玉琴坐在他的懷裏,把臉埋進玉琴的頸窩裏深深地吸一口氣,一臉滿足。

    玉琴抬手雙手摟著周瑞的脖子,對著他的耳朵曖昧地吹了一口氣。

    周瑞被吹得整個身體都酥軟了,一顆心更加蠢蠢欲動了,一張大嘴往玉琴的嘴邊湊,不過被玉琴用手擋住了,笑盈盈地說:「周大爺,我們才剛喝酒吃飯,你不要這麼急,我還想聽聽你的事情。」

    被阻止的周瑞也不生氣,抬起手摸了下玉琴光潔白皙的下巴,然後笑地有些猥瑣地說道:「你想知道什麼事情?」

    「賈府的二太太說狀元爺害死了她的兒子是真的嗎?」玉琴裝作一副好奇地樣子問道,「之前還有傳言說賈府的二太太經常陷害狀元爺,這是真的嗎?」

    「璉少爺沒有害死大少爺。」周瑞有問必答,非常地聽話。「大少爺是自己病死的。」

    「既然是病死的,為什麼賈府的二太太說是狀元爺害死的?」

    「這事情就說來話長了。」

    玉琴親了下周瑞的臉,撒嬌地說道:「周大爺你就說吧,我喜歡聽故事,尤其是大戶人家的故事。」

    周瑞被親的一顆心蕩漾,摟著玉琴的脖子,對著她的唇狠狠地親了一口,然後很是得意地說道:「既然你想聽,那我就說給你聽。」

    「周大爺最好了。」

    周瑞被恭維的十分享受,開始從頭到尾地跟玉琴說了起來。

    玉琴聽的津津有味,時不時地親親周瑞,讓周瑞繼續說。被香吻獎勵的周瑞,自然更加賣力地說故事。

    聽完故事,玉琴瞪大雙眼,一副膛目結舌地表情:「不是吧,大少爺考不中,和狀元爺有什麼關系?」

    「大少爺從小到大都被人誇贊說聰明,說他比璉少爺聰明千倍,所以他不能接受自己不如璉少爺。璉少爺考中狀元那天,大少爺受不了刺激地瘋了,說自己考中了狀元。」

    「真是可恨又可憐。」玉琴說道,「所以,二太太怪狀元爺不該考中狀元?」

    「是的,其實璉少爺這個人不錯,也沒有主動找過二房的麻煩,一直以來都是二太太和大少爺找璉少爺的麻煩。」

    「以前聽說二太太心好,是個活菩薩,經常給京城裏的乞丐施粥和送衣物。」

    周瑞聽到這句話,立馬發出一聲嗤笑:「二太太是活菩薩?哈哈哈哈哈,那是她在做樣子,給自己弄一個好名聲。」

    「我以前聽說二太太的事情,還非常佩服她,沒想到……」

    「二太太心如蛇蠍,做了不少壞事。」

    「啊?怎麼可能?」玉琴一臉不信,「你騙我的吧?二太太再不好,也不會去做害人的事情啊。」

    「她做了不少壞事。」

    「你說清楚,她做了什麼壞事?」玉琴怒瞪著周瑞,「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就不睬你了。」

    周瑞一聽這話,心裏有些慌了,連忙討好地說:「我說,之前璉少爺考試的時候,二太太請馬道婆給璉少爺下咒,這件事情全賈府裏的人都知道。」

    「下咒?」

    周瑞把下咒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玉琴。

    玉琴一臉詫異:「二太太居然這麼歹毒?」

    「這算什麼歹毒,她還做過更歹毒的事情。」

    「還有什麼?」

    周瑞說到這,忽然停下來,眼裏充滿猶豫。他雖然有些醉了,但是心裏知道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

    玉琴見周瑞忽然停下來,故作不滿地撅起嘴巴:「怎麼不說了?」

    周瑞連忙賠笑:「有些事情不能說……」他的話還沒有落音,耳朵就被玉琴擰了起來,「疼疼疼……」

    玉琴一臉不滿地瞪著周瑞,擰著周瑞的耳朵的手更加用力:「周大爺,我還沒有過門,你就把我當外人。既然你這麼不相信我,那我們就斷絕來往吧。」說完,松開手,從周瑞的懷裏推開,轉身準備離開。

    周瑞見玉琴生氣,連忙站起身,伸手拉住她,趕緊道歉:「玉琴,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我沒有把你當外人,也沒有相信你。」

    玉琴轉過身,冷冷地望著一臉焦急的周瑞:「有些話你都不跟我說,不就是不相信我麼,我雖然跟你的時間短,但是全心全意地相信你,依賴你,而你呢,卻把我當外人。我看出來了,你是不想和我過日子,只是想和我玩玩。我是真的把你當良人,想和你過一輩子,可是你卻這樣看不起我。我雖然是風塵女子,但是也有尊嚴,決不允許自己被你這麼耍。」說完,就紅了雙眼,淚水從眼角滑落,「原本以為自己找到一個良人,結果……」

    周瑞聽到玉琴的一番表白,一顆心充滿感動和火熱,還有大大地滿足了他的虛榮心。見玉琴哭了,他一顆心立馬揪了起來,抽疼地厲害。急忙把玉琴摟在懷裏,溫柔地安慰道:「玉琴,我也想和你過一輩子,並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錯了,我什麼都告訴你。」

    玉琴裝作用力地樣子推周瑞,哭得梨花帶雨地說:「你不用騙我……」

    「我沒有騙你。」周瑞急的趕緊表態度,「之前璉少爺不是去江南賑災麼,二太太覺得這是一個機會,想要殺了璉少爺給大少爺報仇。」

    「你不要說了,我是不想聽了。」

    「我的親親,你就聽我說吧。」周瑞真的怕玉琴和他斷絕來往,這個時候也不管什麼了,只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給玉琴聽。「二太太有個姐姐在金陵,我們稱呼她為薛姨媽,她寫信給薛姨媽,請薛姨媽派人刺殺璉少爺。」

    「狀元爺不是被那個什麼世子刺殺的麼,怎麼又變成二太太呢?」

    「二太太也派人刺殺璉少爺。」

    「二太太怎麼能這麼陰險歹毒,狀元爺什麼都沒有做,她卻非要置他於死地。」

    見玉琴不生氣了,周瑞在心裏悄悄地鬆了口氣,重新摟著玉琴坐了下來,親自倒了杯酒喂玉琴。

    「親親,我全都告訴你,你不要生我的氣。」

    玉琴橫了一眼周瑞:「看你表現,繼續說故事。」

    「好好好,我繼續說。」周瑞見玉琴一副嬌嗔地模樣,心裏美滋滋的,「因為這事情,王老夫人還來把二太太打罵了一頓。」

    「王老夫人為什麼打罵二太太?」

    「璉少爺現在可是朝廷命官,如果查出來二太太派人刺殺璉少爺,王家的名聲又毀了,說不定還會被連累,所以老夫人才會教訓二太太。」

    玉琴一臉恍然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自從大少爺過世後,二太太就變得有些瘋,現在瘋的更厲害了。」

    「這就是報應,我真是錯看二太太了。」玉琴忽然想到什麼,一臉不解地問道,「狀元爺之前沒有考中狀元的時候,聽說二太太就經常找狀元爺的麻煩,這是為什麼,那個時候大少爺還好好地?」

    「為了榮國府的爵位。」周瑞說道,「老太太一直偏愛大少爺,想要大少爺繼承爵位,二太太也希望大少爺能承襲爵位,但是按照規矩,承襲爵位應該是璉少爺。為了得道爵位,二太太他們就經常找璉少爺他們的麻煩,想要把璉少爺他們的名聲毀掉,讓璉少爺無法承襲爵位。」

    玉琴一臉被驚倒地模樣,難以置信地開口:「怎麼能這樣……」

    周瑞賣弄地說:「不止這樣,璉少爺上面原本還有一個哥哥,他原本是榮國府裏的大少爺。」

    玉琴一臉吃驚:「什麼,狀元爺還有一個哥哥,怎麼沒聽說過,那哥哥呢?」

    「死了,被二太太害死了。」

    玉琴嚇得倒抽一口冷氣,有些不敢置信地說道:「二太太怎麼能對一個孩子下手?」

    「那個瑚少爺聰明乖巧,比大少爺,也就是珠少爺還要聰明伶俐。二太太怕有瑚少爺在,珠少爺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就在瑚少爺的藥裏下了砒霜。」

    「砒霜?就沒有人懷疑嗎?」

    「瑚少爺那個時候掉進池塘,而且還是冬天,病的非常嚴重,離死就剩一口氣。二太太就抓住這個機會,在瑚少爺的藥裏下了藥。為了不被人查出來,每次下的量都很少。十天過後,瑚少爺就死了。所有人都認為瑚少爺是病死的,其實他是被毒死的。」

    「二太太真是太狠毒了,居然對一個孩子下砒霜。」玉琴今天知道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暫時滿意了,不打算再逼周瑞繼續說。要適可而止,不然會引起懷疑的。

    「周大爺,不說了,聽得我害怕,我們喝酒吧。」

    「可是你自己要聽的。」

    「我哪知道二太太這麼陰狠。」玉琴一臉害怕地說,「我第一次聽說這樣嚇人的事情,當然怕,你就不要嘲笑我了。」

    「好好好,不笑話你,我們喝酒,喝酒。」

    很快,周瑞就被玉琴灌醉的不省人事,她趁這個機會,出去找高齊,把從周瑞那裏聽到的事情告訴了高齊。

    「玉琴,你做得很好,繼續從周瑞那裏套出更多王夫人的事情。」

    「我明白。」

    「等事情辦好了,我就帶你去見少爺。」

    玉琴聽到這話,雙眼頓時一亮,神色有些激動:「請高公公轉告少爺,我會從周瑞嘴裏套出更多的事情,一定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結果。」

    「你的話,我一定帶到。」

    「謝謝高公公。」

    「時間不早了,你趕快回去,省的周瑞醒了找不到你。」

    「好。」

    高齊和玉琴道別後,就回到六元府。此時的賈璉已經和莊鏡容歇下了,他打算明天向賈璉匯報這件事情。

    周瑞家的這段時間要忙著賈元春成親的事情,就住在賈府裏,沒有回家,所以暫時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和青樓的女人搞在了一起。

    即使賈元春要成為晉王爺的側妃,王夫人也沒有因為這件事情,結束對賈元春的冷戰。相反,她怪賈元春毫無人性,說賈珠剛死沒多久,她就急著嫁人。

    賈元春被王夫人再次傷到,心裏對她的怨恨加深。母女的關系,變得越來越疏離。

    賈府的人見王夫人這麼對賈元春,只覺得王夫人徹底瘋了。賈元春嫁給晉王爺是多麼大的喜事,王夫人居然還怪賈元春不該嫁,腦子徹底壞了。

    王夫人雖然怨恨賈元春,但是賈母並沒有。她十分疼愛賈元春,再加上賈元春被趕出宮有她的責任,她心裏很是愧疚。所以,給賈元春準備嫁妝的時候,填了不少東西。

    賈府一片喜慶洋洋,都在為賈元春的婚事做準備。每個人都非常高興,當然除了賈敏。

    賈敏之前聽林如海說過官場的事情,也知道四皇子不會上位。現在見四皇子要娶賈元春為側妃,心裏很是擔心,但是又不能直接說,只能拐彎抹角地提醒賈元春。

    賈元春告訴賈敏,她的這番話,賈璉已經跟她說過了。她是自願嫁給四皇子,也不會後悔,讓賈敏不要擔心。

    第二天,高齊等賈璉用完早膳,才去找他,跟他說了賈瑚的事情。

    聽完高齊的話,賈璉一張臉頓時沉冷下來,眼裏一片陰鷙和殺意。

    「王氏那個瘋婆子,我要她血債血還。」雖然他沒有見過賈瑚這個大哥,但是聽說賈瑚被王夫人害死,賈璉心裏充滿怒火和殺意。如果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在,他恨不得現在殺了王夫人。

    「少爺,玉琴說她會從周瑞那裏套出更多的話,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結果。」

    賈璉深吸好幾口氣,強硬地把湧上心頭的怒火壓了下去,「你告訴她,讓她小心點,不要被周瑞發現。」

    「少爺,您放心,玉琴做事很有分寸。」

    「等事情辦好了,你帶她來見我,我要親自感謝她。」

    「玉琴也很想見少爺。」

    「王氏那個瘋婆子一定還做了別的事情。」賈璉眼裏充滿寒光。

    「少爺,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老爺?」

    「暫時不要告訴我爹,我怕他聽了以後,會氣的去找王氏那個瘋婆子償命,到時候就破壞了我們的計劃。」

    「是,少爺!」

    「這次我要讓王氏那個瘋婆子死無葬身之地!」

    高齊匯報完事情就退下了,賈璉一個人呆在書房,在心裏計劃著怎麼讓王夫人死無葬身之地。

    他以前放過王夫人,真的是太蠢了。下咒的那個時候,他就該讓王夫人那個瘋婆子付出慘重的代價。

    王夫人那個瘋子害死賈瑚,老太婆不知道清不清楚。如果老太婆知道,卻沒有阻止,那就讓她血債血還。如果不知道,那就算了。

    與此同時,王夫人抱著賈珠生前的衣服,神色悲哀又懷念,嘴裏小聲地說著什麼。仔細聽,原來說的是要殺了賈璉給賈珠報仇。

    都到了這個時候,王夫人依舊沒有放棄殺了賈璉的決心,還是想殺了賈璉給賈珠報仇。
q0005551 發表於 2019-2-5 19:03
第九十九回

    四皇子的動作非常快,賈元春答應嫁給他後,他那邊就派媒婆要了賈元春的生辰八字,然後拿去給欽天監對八字。

    欽天監對賈元春的生辰八字的時候,發現賈元春以後會是妃子,但是紅顏薄命,三十多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不對,從晉親王的生辰八字來看,晉親王並沒有帝命,賈元春怎麼可能會是妃子,是不是哪裏搞錯了。

    欽天監的人又核對了幾遍,得到的結果和第一遍一樣,賈元春以後會是妃子,而晉王爺並沒有帝命。

    兩人的生辰八字推算出來的未來和現實又出現了巨大的差異,這讓欽天監的人都開始懷疑人生了。之前賈大人的生辰八字核對出來, 和現實也不一樣。現在賈元春的生辰八字推算出來的未來也不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欽天監的人徹底懵逼了,想不出什麼個所以然來,所以什麼都不說,就說賈元春的生辰八字沒有問題,是個榮華富貴的命。

    核對完生辰八字,欽天監又選了一個吉日,十一月二十日是個大吉大利的好日子,適合嫁娶。

    四皇子拿到欽天監定好的吉日,然後派人去賈府下聘, 順便把吉日告訴賈府。

    看在賈璉的面子上,四皇子給聘禮十分大方,按照規矩給的聘禮,親王的側妃的聘禮和婚事的規格是正妃的一半。不過,四皇子之前的兩個側妃,並沒有按照規矩來,很是隨便地就抬進王府做了側妃,什麼核對生辰八字、下聘禮、辦宴席都沒有。所以,和之前的兩個側妃比,賈元春這次很有面子了。

    四皇子給了聘禮後,賈府的人變得更加忙碌,因為離成親的日子就剩十幾天了,再不趕緊準備就來不及了。

    就在大家忙著準備賈元春的婚事,王夫人幹了一件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情。

    王夫人把四皇子送來的聘禮,扔的扔,砸的砸,把聘禮弄得亂七八糟。

    賈元春聽到這件事情,氣的差點昏了過去,等稍微緩過神來,跑到正廳,見王夫人還在砸聘禮,氣紅了雙眼,眼裏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娘,您這是在做什麼?」

    王夫人看到賈元春來了,望著她的目光充滿憤怒和冰冷,然後走了過去,抬起手狠狠地打了賈元春一巴掌。

    賈元春捂著被打腫的臉,望著王夫人的眼神充滿憤怒、委屈、怨恨。

    「你這個不孝女,你哥哥剛過世,你就迫不及待地要嫁人,你就這麼想嫁人麼,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不要臉的女兒?!」王夫人目光嫌棄鄙夷地看著賈元春,就好像賈元春在她眼裏是一直惹人厭的蒼蠅。「你哥哥被賈璉害死,你不僅不幫你哥哥報仇,還和賈璉那個殺手凶手走得近。」王夫人知道這門婚事是看在賈璉的面子上才有的,所以心裏特別怨恨賈元春答應這門親事。

    賈元春一張臉以為極大的憤怒變得通紅,望著王夫人的眼神變得冰冷,充滿怨恨,厲聲地吼道:「我沒有怪您,您居然怪起我來了。如果不是您,我就不會被趕出宮,會繼續留在宮裏,再過幾年就會成妃子。現在,因為您,我的名聲毀了,沒有人願意娶我,讓我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

    王夫人沒想到賈元春會反駁她,氣的一張臉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你……你……」

    「因為您做的蠢事,榮國府的爵位沒有了,我被趕出宮,王家的名聲也被您帶壞了,讓我們兩家成為京城最大的笑話。」賈元春勾起嘴角冷笑一聲,「大哥臨終的時候,他說的明明白白,他是自己病死的,而不是璉弟害死的。您卻執意認為是璉弟害死了大哥,在大哥的葬禮上說出那番話,丟盡了我們賈家還有王家的臉。」

    「你這個賤丫頭……」王夫人氣的神情有些扭曲,抬起手又想給賈元春一巴掌。

    賈元春這次沒有老老實實地挨打,反應很靈敏地躲了過去。

    「您最好把晉王爺送來的聘禮全都砸碎了,這樣我們一家人就有了侮辱皇室的罪名,一家人都會入獄,說不定還會被流放。」賈元春雙眼冷冷地望著王夫人,「砸,使勁砸,砸了我們一家人就會家破人亡,全都下去陪大哥。」

    王夫人被賈元春的話,氣的全身發抖:「你……」

    賈政聽到消息,立馬趕到正廳,就聽到賈元春這番話,看到正廳裏原本擺放整齊的聘禮被弄得東倒西歪,還有不少東西散落在地上,十分的混亂。

    「王氏你這個賤人!」賈政氣的抬起手,非常用力地打了王夫人一巴掌。

    砰地一聲,王夫人被打的摔倒在地上。

    賈政怒不可遏,上前幾步,對著王夫人的身體猛踢了幾腳,嘴裏罵道:「你這個賤婦是要害死我們全家嗎?」

    賈母趕到正廳,看到四皇子給的聘禮被弄得亂七八糟,嚇得差點暈倒。

    賈元春站在一旁,冷眼地看著賈政對王夫人拳打腳踢,完全沒有勸和拉架的意思。

    王夫人被踢得蜷縮起身體,嘴裏不停地求饒:「老爺,您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被賈政一番毆打,王夫人的腦子稍微清醒了點。

    賈母看到正廳裏四處散落的聘禮,氣的火冒三丈,對著賈政說道:「給我狠狠的打,晉王爺送來的聘禮,她也敢砸,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要害死我們一家人。」

    聽到賈母這麼說,賈政下腳更加用力。直到把王夫人踢得昏過去,賈政才停下來。

    「把這賤婦扔到佛堂去。」

    「不行。」賈母阻止道。

    「母親,這個賤婦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不能就這麼放過她。」賈政原本覺得人生無望了,日子渾渾噩噩地過著。沒想到晉王爺會娶賈元春為側妃,這讓他重新看了希望。晉王爺以後會是太子,再以後會是皇上,到時候他就是國丈了,身份尊貴,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賈政好不容易看到希望,現在見王夫人打砸晉王爺送來的聘禮,有可能讓晉王爺不會娶賈元春,這怎麼不叫他生氣?

    「我也不想這麼過她,但是再過一段時間,元春就要成親了,到時候沒有她,會不太好。」賈母冷聲道,「等元春成親了,再好好處置她。」她是不會這麼放過王夫人的,他們賈家被王夫人害的夠慘了。

    賈政覺得賈母的話有幾分道理,贊同地點了下頭:「就聽母親的。」

    「把這個賤婦抬回去,請大夫看看。」為了元春,王夫人這個害人精害的留一段時間。

    「是。」周瑞家的和兩個丫鬟把王夫人抬了回去。

    王夫人被打成這樣,他們沒有任何同情。因為王夫人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過分了,被打很正常。

    「母親,晉王爺送來的聘禮被砸了,這要怎麼辦?」

    「父親。」賈元春開口叫道,「下令讓府裏的人不要傳出去就行了。」

    「對,元春說的對,這件事情不穿出去,晉王爺就不會知道,我們就不會有事。」說完,賈母就對賴大家的吩咐,讓她傳令下去,這件事情誰都不能說,如果傳到府外,府裏所有的奴才都要被賣到青樓。

    有了賈母這個命令,賈府裏的人哪裏還敢亂嚼舌根,亂說話。再說,他們也不想把這件事情傳出去。他們也希望大小姐能順利地嫁給晉王爺,這樣他們以後的日子才會有盼頭。

    「等元春成了親後,就把王氏送到尼姑庵去,跟王家說王氏瘋了,送到尼姑庵靜養比較好。」

    「母親,我直接把她休了吧。」賈政早就厭惡了王夫人,看在賈元春和賈寶玉的面子上,他才沒有休她。

    「休了她是好,但是對元春不好。」賈母也想休掉這個媳婦,省的給家裏繼續招禍。但是,元春剛嫁到晉王府做側妃,如果王氏被休,對她不好。「先把她送到尼姑庵呆一段時間。如果以後清醒過來,並且悔改了,就再把她接回來。如果沒有,那就繼續讓她留在尼姑庵。」

    賈元春聽到這番話,沒有說任何話。換做是以前,她會為王夫人求情,但是剛剛被王夫人一陣羞辱和責怪,她對王夫人只有怨恨。

    「就聽母親的,等元春成親了,就把那個賤婦送到尼姑庵去。」

    「趕緊把晉王爺送來的聘禮收拾好了。」她以前覺得老二的媳婦好,真是瞎了眼。老二這個媳婦就是一個害人精,先是害的榮國府的爵位被收,接著害的賈府名聲沒了,現在差點害的他們一家人家破人亡。

    收拾好四皇子送來的聘禮,賈母把賈元春叫到她屋子裏,好生安慰了她一番。

    雖然賈母下令,不許府裏的人把這件事情傳到外面去,但是賈璉那邊還是收到了消息。

    聽完,賈璉膛目結舌:「王氏那個瘋婆子徹底瘋了?」

    「聽我娘說,瘋的很嚴重。」賴尚榮說道,「二太太一直怪大小姐和少爺您走得近,都快要不認大小姐了。」

    「還真是愚蠢的可以。」王夫人的愚蠢,再次刷新賈璉對她的認知。

    「我娘說大小姐現在很恨二太太。」

    「能不恨嗎?」攤上這麼一個娘,賈元春還真是可憐。

    「老太太說等大小姐成親後,就把二太太送到尼姑庵靜養。」賴尚榮說道,「看情形,一年半載是不會接二太太回來的。」

    賈璉心想,只是把王夫人那個瘋子送到尼姑庵是不夠的。他會讓王夫人那個瘋子生不如死。

    王夫人被賈政打得半死,要在床上休養半個多月才能好。被狠狠地揍了一頓的王夫人,好像清醒了過來,不像之前那麼瘋瘋癲癲了。

    清醒過來的王夫人,第一時間把賈元春叫了過來,一臉歉意地向賈元春賠不是,不過她心裏還是怪賈元春和賈璉走的近。

    賈元春見王夫人的腦子好了,心裏很是高興。雖然她之前非常怨恨王夫人,但是王夫人畢竟是她的娘。現在王夫人清醒了,也向她賠不是,心裏對王夫人的怨恨消散了很多。

    「元春,我不反對你嫁給晉王爺做側妃,但是我不同意你這麼快成親,畢竟你大哥才過世。三年後,你才能嫁人。」

    賈元春聽到這話,只覺得好笑,她又不是大哥的女兒,根本不用為大哥守三年的孝。

    「娘,婚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你可以找晉王爺商量下,把婚事推到三年後。」

    賈元春眼裏閃過一抹冰冷,把自己的手從王夫人的雙手裏抽回來,神色變的冷漠:「娘,晉王爺願意娶我,已經是天大的榮幸了。我沒有那個本事讓晉王爺三年後娶我。」

    王夫人見賈元春鐵了心要現在嫁給晉王爺,心裏很是不滿,說話不由地變得難聽:「你就這麼想嫁人?」

    聽到王夫人這句帶著羞辱和責怪的話,賈元春揚起唇角冷笑道:「對,我就這麼想嫁人。我現在已經十七歲了,再過兩個月就要十八了。三年後再嫁人,那個時候我就是二十歲的老姑娘了,想嫁都嫁不出去。」

    「晉王爺想娶你,就不會介意等你三年。」

    賈元春沒想到王夫人會說出這種天真的話,嘴角揚起一抹嘲諷地笑容:「我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讓晉王爺等我三年。」說完,賈元春站起身,一臉冷淡地說,「娘,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您了。」在娘的心裏,只有大哥,沒有她這個女兒。大哥已經過世了,她卻要讓她這個女兒犧牲一生來給大哥守孝,真是可笑。

    「元春,你……」王夫人被賈元春的態度氣到了,「你大哥活著的時候對你不錯,你居然為了嫁人,不給他守孝,你對得起你大哥?」

    「大哥對我是不錯,但是我不是大嫂,不需要為大哥守三年的曉。」賈元面無表情地說道,「如果,我今年十三四歲,我很願意等三年再嫁人,但是我今年十七歲,等不了三年,也等不起。」

    「我怎麼生出你這麼一個自私無情的女兒?!」王夫人憤恨地說道。

    「您要是後悔,現在可以不認我這個女兒,就像前段時間那樣。」

    「你你你……」王夫人氣的,手指發抖地指著賈元春。

    「您好好休息。」說完,賈元春就轉身離開了。等轉過身,她的一張臉就沉了下來,一雙眼裏充滿冰冷和譏諷。她剛剛以為母親恢複正常了,還心生出希望,沒想到是她想的太天真了。在母親眼裏,永遠只有大哥,沒有她這個女兒。

    賈元春離開後,王夫人在屋子裏罵了她半天。在一旁伺候的周瑞家的,聽到王夫人對賈元春的謾罵,心裏很是同情賈元春。

    賈母把賈元春叫到她那裏,問賈元春王夫人是不是清醒過來,恢複正常了。

    「沒有,母親的腦子依舊不清醒。」為了她,為了祖母和父親,還為了璉弟,母親還是去尼姑庵比較好,不然她留在家裏依舊會生事,不知道會弄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

    聽到賈元春這麼說,賈母心裏沒有猶豫了:「再過幾天,就把她送到尼姑庵去。」她之前聽說王夫人清醒過來,覺得那就沒必要送王夫人去尼姑庵。

    「祖母,母親的神智一時正常,一時不正常,留在家裏說不定又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所以送到尼姑庵靜養是最正確的決定。」母親,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你說得對,還是把她送到尼姑庵比較好。」

    賈元春又跟賈母說了幾句,然後就回去了,回去繼續做嫁衣。再過幾天,就要成親了,嫁衣還有點沒有做好。

    「老太太,大小姐怎麼會同意送二太太去尼姑庵……」賴大家的問道。

    「元春這是被她娘傷透了心。」

    賴大家的伺候賈母午睡後,就去找白老媳婦了。白老媳婦是王夫人跟前伺候的人,雖然不及周瑞家的,但是在王夫人那也有些地位。

    這段時間,賴大家的一直向白老媳婦示好,但是卻一直沒說明目的,弄得白老媳婦心裏很是奇怪和不安。

    賴大家的今天又送給白老媳婦一批好料子和幾支現下最流行的宮花。

    白老媳婦知道賴大家的肯定有事求她,但是賴大家的不說,她也不急,就這樣好了一段時間。白老媳婦有些坐不住了,見賴大家的又來送東西,忍不住先開口問了出來。

    「賴大娘,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

    賴大家的聽到白老媳婦這麼說,嘴角揚起一抹得逞地笑容,不急不慢地說道:「白大娘,既然這麼爽快,那我就直說了。」

    「請說,只要我能幫得上,就一定幫你。」

    賴大家的站起身,走到白老媳婦的身邊,湊近她的耳邊,小聲地在她的耳邊說了一段話。

    聽完賴大家的話,白老媳婦驚得瞪大雙眼,吃驚地張大著嘴巴,一臉難以置信地表情。

    「白大娘,你也看到老太太和二老爺現在非常嫌棄二太太,你繼續跟著二太太是不會有什麼好日子的。」

    白老媳婦回過神來,表情依舊震驚不已:「賴大娘,你這是要我背叛主子,我做不到。」

    「這不叫背叛,這叫識時務。」賴大家的哄勸道,「你不為自己想想,也為你的兩個女兒想想,難道你想讓她們一輩子做奴才?」

    白老媳婦是金釧兒和玉釧兒的娘,現在金釧兒四歲,玉釧兒三歲。

    「二太太做了那麼多壞事,不值得你這麼忠心。再說,你這也是在幫璉少爺。」

    「是璉少爺讓你來找我的?」

    「是的,璉少爺之前去江南,二太太派人刺殺璉少爺,徹底把璉少爺惹怒了,所以璉少爺想要扳倒二太太。」

    「這件事情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你還要繼續幫二太太做壞事?為虎作倀?」

    「我可沒有害過人,害人的事情都是周瑞家的做的。」

    「你要是答應,你的兩個女兒以後就能去璉少爺那裏做事。」賴大家的繼續勸道,「你也想你的兩個女兒以後能嫁給一個好人家吧,去璉少爺那裏做事,璉少爺看在你幫忙的份子上,一定會給你的兩個女兒一個好未來。你看,我兒子現在在璉少爺那裏伺候,不僅日子過得非常好,而且非常有面子。璉少爺還說我兒子表現的很好,以後幫我兒子推薦去做官。」

    「璉少爺真的這麼說?」

    「我還能騙你,璉少爺性子好,對下人特別好。」賴大家的笑著說,「你以後肯定也會有兒子,到時候璉少爺看在你幫了大忙的份上,也會推薦你兒子去做官。」

    白老媳婦聽到賴大家的這番話,頓時心動了。她現在還年輕,還能生,肯定會生出一個兒子。等兒子長大,被璉少爺推薦去做官,他們家就飛黃騰達了。

    「要不是看在你和我的關系不錯,我是不會告訴你這件事情。」賴大家的說道,「你還在猶豫什麼?你不想你兒子以後做官?」

    「想!」誰不想!誰想一輩子做奴才伺候人!

    「那你答不答應?」

    「答應!」白老媳婦這次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見白老媳婦答應了,賴大家的滿意地笑了:「那你跟我說吧。」

    「從哪說?」

    「你想從哪說就從哪說。」說完,賴大家的補充了一句,「你先說二太太做了哪些害人的事情,之前還有沒有害過璉少爺他們一家?」

    白老媳婦聽到這句話,心裏遲疑了下,不過很快就開口了。

    「有,二太太害璉少爺一家害了好幾次。」

    「哪幾次?」

    「第一次是大太太!」

    賴大家的被白老媳婦的這句話驚到了,驚呼道:「什麼?大太太?」

    白老媳婦很是心虛,見賴大家的這麼大聲,嚇得一張臉上露出一抹驚慌,連忙說道:「你小聲點。」

    賴大家的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大,連忙放低聲音:「二太太對大太太做了什麼手腳?」

    「大太太之前因為大少爺,也就是瑚少爺的死,身體就變得不好。後來,生了璉少爺,身體就變得更不好。那個時候大太太一直吃藥,二太太就在大太太的藥裏下了砒霜。」

    「也就是說大太太不是病死,是被砒霜毒死的?」

    「是的,當年的瑚少爺也是毒死的,二太太也給瑚少爺的藥裏下了砒霜。」

    賴大家的在賈府伺候這麼多年,什麼手段都見過,現在聽到這番話,也不由地被嚇到了。

    「二太太也太歹毒了吧?!」

    「璉少爺小時候不聰明,長大後不愛讀書,整天吃喝玩樂,不然璉少爺也會遭毒手。」

    賴大家的嚇得倒抽一口冷氣:「二太太……」

    「大少爺,也就是珠少爺在世的時候,有段時間不是有謠言,璉少爺從雲遊道士手裏買詩詞麼,那是珠少爺和二太太散佈的。」

    賴大家的:「……」

    「二太太之前押賭注輸了不少錢,前後大概加起來有十二萬兩銀子!」

    「什麼?!」賴大家的差點又驚叫了出來,「她哪來這麼多銀子?」

    「二太太當然沒有這麼多銀子,她把京城郊外的那塊祖地賣了。」

    「什麼?把祖地賣了?二太太真是膽大包天啊……」

    「二太太的賬都是周瑞家的在管,我知道的不是很詳細,只知道二太太這些年在公中拿了不少錢,然後放進自己的小金庫裏。」

    賴大家的:「!!!!!!!」已經被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賴大家的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然後對白老媳婦扯出一個笑容:「你知道的這些夠用了,我真沒想到二太太居然這麼陰險狠毒!」雖然她知道二太太並不是什麼菩薩,有心計會算計,但是沒想到二太太會這麼陰狠毒辣,接連毒死瑚少爺和大太太,還掏公中的錢,這件事無法無天啊!

    「你告訴璉少爺的時候,別忘了承諾我的事情。」

    「放心,我一定會轉告璉少爺。」

    賴大家的跟白老媳婦又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事情,然後才離開。

    白老媳婦把賴大家的送到門口,望著賴大家的離開的背影,心裏忽然沒有任何愧疚和不安。本來,她還覺得對不起王夫人,畢竟她的這個行為是背叛主子的。可是,當她說出王夫人害死大太太和賈瑚的時候,心裏莫名地好受了點,對王夫人的歉疚沒有那麼強烈了。

    雖然她沒有幫王夫人做害人的事情,但是她一直都知道,卻沒有伸手阻止,讓大太太和瑚少爺喪命,這一直都是她心裏的一個病。

    她的心沒有周瑞家的那麼狠,所以做不到無動於衷的樣子,也是她不願動手的原因。

    賴大家的晚上回到家,把白老媳婦的話全都告訴了賴尚榮。

    賴尚榮第二天轉告了賈璉。

    賈璉聽完,氣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一雙眼裏充滿無法遏制的怒火,一張俊美的臉因為憤怒扭曲猙獰。

    賴尚榮被賈璉憤怒的樣子嚇到了,他第一次見賈璉這麼生氣。

    此時的賈璉,就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修羅,非常地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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