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璉二爺的科舉之路 作者:七年玉/風紀櫻落 (已完成)

 
q0005551 2019-2-4 17:10:2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3 47868
q0005551 發表於 2019-2-5 00:10
第四十回

    賈赦跟上次一樣,給賈璉準備了一大桌的豐盛菜餚。

    看到好吃的,賈璉雙眼頓時發光,把賈母的事情拋之腦後了,開始大快朵頤地吃了起來。

    邢夫人今天倒沒有什麼精神,也沒有什麼胃口,不像上次賈璉考完縣試回來那麼開心。

    賈赦倒是胃口不錯,和兒子賈璉一樣吃的津津有味。

    賈璉吃了一會兒,就發現邢夫人一副心事重重地模樣,猶豫了下,開口問道:「母親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賈赦橫了一眼邢夫人,沒好氣地說:「她就是吃蘿蔔淡操心。」

    邢夫人有些委屈地說道:「我不是淡操心。」

    賈璉聽到兩人的對話,就知道府里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二嬸的娘家人今天來報喜,說你二嬸的兄長升官了,升為京營正節度使。」邢夫人雖然是個婦道人家,但是也知道京營節度使是多大的官。

    賈赦一臉不屑:「不就是個京營節度使麼,有什麼了不起?」

    賈璉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是誰,想了下才知道王夫人的兄長是誰:「王子騰?」

    邢夫人點頭:「就是他。王家人今天來報喜,你沒看到你二嬸那副囂張得意地模樣,尾巴都快要翹上天去了。老太太也是一個勁地誇,都把王家誇上天去了。」王家人來報喜的時候,邢夫人就在當場,看到王夫人和賈母那副模樣,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們大房這段時間好不容易把二房的囂張氣焰壓下去,沒想到沒過幾天二房的娘家就升了個大官,二房的氣焰又要漲了起來,他們大房又要被二房打壓了。

    賈璉一臉若有所思,在腦子裡搜索關於王子騰的信息,他記得在原著裡王子騰提升到九省都檢點,之前好像是京營節度使。看來,之前還是副節度使,現在升為正節度使了。

    京營節度使,掌握京城一帶的軍隊,可謂是手握兵權,類似於現代的一名軍政要員,在京城的地位可想而知。

    王子騰升職,掌握京城一帶的軍權,現在又是四位皇子爭奪皇位的特殊時期,他會成為四位皇子拉攏的對象,變成京城的大紅人了。王家的地位自然也會水漲船高。

    「你二嬸以後會仗著她大哥在府裡耀武揚威,我們以後沒有好日子過了。」這是邢夫人最擔心的地方,老太太本來就偏袒二房,這次二房的娘家還升官,就會更偏心二房了,以後他們大房在府裡哪還有什麼地位。

    「他王子騰升官,還能插手管我們賈家的事情啊。」賈赦對王子騰升官一事不以為意。

    邢夫人知道跟賈赦說不通,只好求問賈璉:「璉哥兒,你覺得呢?」

    賈璉停下筷子,衝邢夫人安撫一笑:「爹說的沒錯,王子騰升官,也不會插手管我們賈家的事情。」

    「可是,你二嬸……」邢夫人一想到王夫人囂張地模樣,就氣的牙癢。 「我怕你二嬸以後會在公中克扣我們。」

    「她敢!」賈赦板著臉說道,「她要是敢這麼做,我就讓她沒好日子過。」

    邢夫人想到賈赦之前大鬧廚房的行為,一顆不安的心稍微安心了點,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賈璉看了看賈赦和邢夫人,在心裡輕輕地嘆了口氣。看來他們不明白王子騰升為京營節度使代表什麼。

    本來胃口很好,聽說到這件事情,賈璉也沒有什麼胃口了,草草吃了幾口就回到自己的屋子裡。

    趙嬤嬤他們也聽說了王子騰升官的消息,心情也都變得非常沉重。

    「少爺,我們以後怎麼辦?」他們大房的人好不容易過段好日子,沒想到沒過幾天又要被二房欺壓了。

    看到趙嬤嬤他們一副世界末日到了地表情,賈璉的嘴角微微抽了下,不就王子騰升官了,怎麼他們就一副絕望的模樣。

    「二嬸的兄長升官,那是他們王家的事情,和我們賈家有什麼關係。」

    「可是,二太太會……」趙嬤嬤擔心的事情和邢夫人一樣。

    「嬸嬸要是為難我們,爹不會善罷甘休的。」賈璉到不擔心王夫人在衣食住行上苛待他們,「她雖然掌管府裡的一切事物,但是並不是一家之主。榮國府的一家之主是我爹。」希望他這個二嬸不要以為她兄長升官了就得意忘形,不然別怪他不客氣。

    趙嬤嬤聽賈璉這一說,瞬間想到賈赦的脾氣,一顆心頓時安心了很多:「少爺說的對,老爺才是榮國府一家之主,二太太再厲害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 」

    「我要睡了,你們去忙你們的吧。」難怪那個老太太對他考試回來一點反應都沒有,原來王子騰升官了。這老太太還真是勢利啊,王子騰一升官,就把他這個孫子丟到一旁了。

    賈璉躺在床上,在腦子里分析如今的形勢。皇上沒有立太子,四皇子都在爭奪太子。不對,準確來說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在爭奪太子之位。大皇子十五歲進入軍營,立下了不少軍功,手握兵權。他肯定看不上王子騰這點京城的兵權,但是也不會白白讓給四皇子。

    四皇子雖然有皇后一族的支持,但是卻沒有任何兵權。如果他想要和大皇子抗衡,那就需要兵權,王子騰就成為了他急需拉攏的對象。

    王子騰手握京城三萬兵權,當然無法跟邊疆的幾十萬兵權相提並論,但是他這三萬士兵可是守護京城的安全。

    邊疆的兵權,遠水救不了近火,而京城的三萬兵權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

    四皇子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拉攏到王子騰,而大皇子為了不便宜四皇子,也會想辦法籠絡王子騰。

    王子騰現在就是一個香餑餑,大皇子和四皇子搶著要。

    為了拉攏王子騰,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人就會從王子騰身邊的下手,王夫人、賈珠、賈元春就是很好的收買對象。

    看來,賈珠從今天起在青山書院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不出賈璉所料,王子騰的升職消息一傳出,青山書院的學生立馬就對賈珠改變了態度,變得非常熱情和友好。

    之前,賈珠因為賈璉考中案首的事情被青山書院的學生污衊陷害,被眾人排擠。雖然後來,賈家散佈出陰謀論的傳言,還了賈珠的清白,但是賈珠在青山書院的日子依舊被排擠,沒有什麼人願意和他來往。

    這次王子騰升職,青山書院的學生們立馬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對賈珠各種討好。

    賈珠雖然很氣他們之前的虛偽,但是現在被他們討好,他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很享受這種被眾星捧月的感覺。

    青山書院發生的事情暫且不提,王子騰升官後,榮國府的門檻都快被踩爛了。

    這幾天,來拜訪榮國府的人非常多,至於目的是什麼,不用想也知道。

    王夫人這幾天收禮收到手軟,被人恭維的笑的合不攏嘴。

    二房的下人們仗著這一點,對大房的下人們各種欺壓。榮國府的寧靜被打破了,大房和二房的關係變得緊張了起來。

    廚房的人想到之前被賈赦狠狠教訓的事情就一肚子火,一直記恨在心裡,想到這次王夫人的兄長升了大官,就可以為之前的事情報仇,想來大老爺這次不敢再作威作福了。

    廚房的人給大房提供的飯食比之前差了很多,菜不新鮮,還是都是剩下的。

    賈赦氣的火冒三丈,帶著一群小廝去砸廚房。廚房的人一看​​到賈赦這個陣仗,嚇軟了雙腿。他們原本以為賈赦看在王子騰升官的份子上,不敢對他們二房做什麼。可惜,他們想的太天真了。

    王夫人聽說賈赦又去大鬧廚房,就氣勢洶洶地過來,找賈赦論理,還把她的兄長王子騰搬了出來。

    賈赦聞言,一臉譏諷:「王氏,這裡是賈家,不是你們王家。你別以為你兄長升了官,就可以在我們賈家耀武揚威。」

    王夫人這幾天被來拜訪的人恭維的飄了起來,自以為很了不起,不把賈赦他們放在眼裡,沒想到賈赦竟敢這麼大膽對她。

    「你……」

    賈赦一臉嘲諷地看著王夫人:「你是不是覺得你兄長升官了,就可以把我們賈家踩在腳底下麼,就可以把我們賈家不放眼裡嗎?」

    「我沒有。」王夫人反駁這句的語氣有些心虛,「你不要血口噴人。」

    「榮國府的一家之主是我,而不是你王氏。」賈赦冷冷地看著王夫人,「我們賈家不是你作威作福的地方,你要是想耀武揚威,就滾回王家去。」

    王夫人被賈赦氣的一張臉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你……」

    賈赦懶得搭理王夫人,吩咐小廝繼續打廚房的人。

    王夫人見賈赦這麼對她,氣的離開了,跑去賈母那裡告狀。她本以為賈母會為她做主,沒想到卻被賈母狠狠地罵了一頓。

    「你雖然是王家人,但是你別忘了你是我們賈家的兒媳婦。」賈母對王夫人的得意囂張很是看不慣。

    「母親,我……」王夫人覺得賈母不該這麼對待她,她的兄長現在是京營節度使,連大皇子和四皇子都要討好的人,他們這些人怎麼敢這麼對待她。

    賈母一眼就看出王夫人心裡所想:「這裡是賈家,不是王家!」這個二媳婦真是上不了檯面,兄長才剛升職就在婆家擺起威風來了。 「老大打得好,那些奴才沒規矩就該懲罰。」說完,對站在一旁的賴大家的吩咐道,「把廚房那些狗奴才都給我賣出去,這種狗仗人勢就欺負主子的奴才,我們榮國府要不起,也不敢用。」

    賴大家的見賈母沉著臉,就知道她生氣了,也不敢說什麼,乖乖去辦了:「是,奴婢這就去辦。」

    「母親,廚房的奴才……」王夫人見賈母要把她的人賣出去,連忙求情,可是當她看到賈母冰冷銳利的眼神,嚇得不敢再說什麼了。

    賈母冷冷地看著王夫人:「我再說一遍,這裡是賈家,不是王家!」如果不是顧慮到王子騰升職,賈母早就把王夫人大罵一頓,然後收回她管公中的權利。

    王夫人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心底傳遍全身,哪裡還敢在說什麼,只能乖順地點頭。

    「記住你是我們賈家的媳婦,我不希望這種事情再發生。」兄長只是升了京營節度使,這個兒媳婦就開始耀武揚威起來,不把府裡的人放在眼裡。要是王子騰升了更大的官,這個兒媳婦估計也不把她這個婆婆放在眼裡了。

    賈母之所以覺得賈赦做得對,就是在敲打王夫人,讓她不要太過於得意忘形,忘了自己是誰。

    賴大家的去廚房,把賈母的話吩咐了下去,廚房的奴才們紛紛磕頭求饒,可惜沒有任何用。

    賈赦聽到這話,喜滋滋地叫小廝把廚房的幾個奴才拿出去賣給牙行。

    二房的其他奴才看到賈母和賈赦這麼做,嚇得膽都快破了,哪裡還敢有什麼心思,不敢再府裡作威作福了。

    趙嬤嬤和豐兒回來把這件事情說給賈璉聽,賈璉沒有任何意外。

    「奴婢以為老太太會維護二太太,沒想到老太太不僅沒有偏袒,反而贊成老爺的做法,還把那些奴才賣出去了。」趙嬤嬤雖然覺得痛快,但是心裡很不解。

    「老太太不是一向偏袒二太太麼,怎麼這次沒有維護二太太?」豐兒不解地問道。

    「很簡單,二嬸這段時間的行為惹老太太不快了。」他這個二嬸仗著自己的兄長升了職,就以為自己不同了,開始在府裡橫了起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賈母怎麼可能縱容她一直囂張下去。這裡是賈府,可不是王府。

    趙嬤嬤瞬間明白賈璉的意思,贊同地點了點頭:「二太太這段時間的行為的確有些過了。」

    「二太太天天顯擺,弄得她的兄長好像被封王一樣。」豐兒就看不慣王夫人那副小人得志地模樣。

    賈璉本以為他這個二嬸沒有那麼蠢,可惜他高看她了,她比他想像中還要笨。

    王夫人被賈母明里暗裡教訓了一頓,心裡很是不服氣,就以慶祝哥哥升官為理由回一趟娘家,把這件事器告訴了她的嫂子,她的嫂子和一樣氣憤,覺得賈母不把他們王家的人放在眼裡。

    姑嫂兩人就把這件事器告訴了王母,結果被王母狠狠地罵了一頓。不止如此,王子騰回府後得知王夫人回來,也狠狠地把她罵了一頓,還讓她把收到的禮品都給退回去的。

    王夫人一聽這話就不干了:「為什麼要退回去?」那麼多好東西,她可捨不得退回去。

    王子騰怒瞪著王夫人:「你不退回去是想讓我早點死麼。」他被升為京營節度使,本來是一件開心的事情,但是由於大皇子和四皇子都要拉攏他,他一個都不敢得罪,弄得他如履薄冰。

    「大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止王夫人不明白,就連王子騰的夫人也很是不解。

    「我現在升為京營節度使,手握幾萬兵權,看似風光,其實處處充滿危險。這段時間大皇子和四皇子都來找我,他們是想拉攏我。」

    「這是好事情啊。」王夫人一臉不解地望著王子騰,「大哥被大皇子和四皇子這麼看重,是一件好事情啊。」

    王子騰狠狠地瞪了眼王夫人,沒好氣地說:「你懂什麼,不管是大皇子還是四皇子都是我不能得罪。為了安全起見,我只能保持中立,哪一邊都不去。你們趕快把那些人送來的禮品都給我送回去。」王子騰還是有腦子的,沒有被升職的喜悅沖昏了頭腦。大皇子和四皇子都拉攏他,在別人看來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對他來說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他稍微處理不好,就會得罪兩位皇子的其中一個,不管是得罪哪一個,他的日子都不好過。

    王夫人很想讓王子騰選擇四皇子,畢竟四皇子是被皇后撫養長大的,但是她一個婦道人家不好插嘴政事。

    王子騰很了解自家妹妹,警告她道:「你不要給我惹麻煩,回去後就把禮品給我退回去。」

    王夫人很怕她這個哥哥,不敢再說什麼:「我回去就退。」

    王子騰的夫人就把賈母教訓王夫人的事情告訴了丈夫,本想為小姑子討個公道,沒想到被丈夫狠狠地罵了一頓。

    「賈老太太做得好。」王子騰一臉鐵青地看著自家妹妹,「下次再發生這種事情,你別怪我這個做哥哥的不客氣。」他升為京營節度使,又被大皇子和四皇子拉攏,不知道多少人眼紅,想要找到他的錯處,拉他下台。

    王夫人被罵的紅一雙眼,咬著唇,一副委屈地表情。她本以為哥哥會幫她出氣,沒想到卻被狠狠地罵了一頓。

    王子騰看到自家妹妹一副委委屈屈地表情,心裡就更加火大,說話不禁有些重:「我要是知道你仗著我做了什麼事情,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妹妹。」他這個妹妹從小被寵壞了,做事情沒有什麼腦子。他以前覺得妹妹這樣很可愛,傻人有傻福,反正有他這個哥哥罩著。可是,現在來看,他這個妹妹很有可能做出蠢事來給他惹麻煩。

    「老爺,你怎麼能這麼說妹妹?」

    王子騰看到自家夫人,也不客氣地罵了一頓。最後,他去找王母,讓王母管一管家裡的人,還有下人,讓他們不要給他招惹麻煩。

    王夫人滿懷希望地回到娘家,結果卻被母親和兄長狠狠地訓斥了一頓,心裡充滿委屈和憤怒,覺得母親和兄長不把她當做家人了。

    回到家,趴在床上大哭了一頓。

    王夫人賭氣,沒有聽王子騰的話,把之前送來的禮品退回去,而是留了下來。這些都是好東西,送給她就是她的了,她可捨不得退回去。

    王子騰升職一事在榮國府鬧出了很大的水花,很快又平靜了下來。榮國府的二房下人們也變老實了不少,不敢再耀武揚威了。

    因為王子騰升官一事,賈家除了賈赦一家,沒有人關心賈璉府試的成績。

    府試成績公佈的前一天,賈家其他人終於想起這件事情來。

    王夫人和賈政是關心他們在賭坊的押注,而不是賈璉的府試成績。賈家所有人都認為賈璉考中府試的案首,所以沒有關心賈璉的府試成績。

    眼看府試的成績快要公佈了,京城一大半的人非常關注這次府試成績的公佈。

    在府試成績沒有公佈之前,今晚京城要有很多人睡不著覺了。

    四月十六,是府試發榜的日子。

    巳時,準時公佈府試成績。

    因為有了上次縣試的經驗,這一次天剛亮王善保和興兒他們就去發榜的地方等待。

    這次他們去的不是最早的,但是好歹能站到前面,能第一時間看到榜單。

    沒過一會兒,公佈成績的地方擠滿了人。這次除了考生和家長來看榜單,還有不少去賭坊押注的人。

    王夫人和賈政也派小廝去發榜的地方等待公佈成績,他們這次可是押了不少錢,當然在意這次的府試成績。

    二房這邊是搬著凳子等著去賭坊拿錢,而大房這邊都是一副緊張擔憂地模樣。

    身為當事人的賈璉,要比其他人鎮定多了,不過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這關乎他的性命。

    巳時,衙役們準時出現在眾人的眼前,沒有任何墨跡地把榜單張貼在牆上。

    興兒一眼就看到寫在榜單第一的賈璉,頓時高興地叫了起來:「少爺考中了案首!少爺是案首!少爺是案首!」說完,就從人群中擠了出去,準備回府報喜。

    賈赦聽到賈璉考中了案首,開心地像個小孩子一樣蹦了起來,不過他嘴裡卻說著:「發財了!發財了!發財了!」

    賈璉得知自己考中了府試的案首,也激動不已。一是自己的小命保住了,二是自己發了一筆橫財。五十兩黃金,十比一,他這次要賺五百兩黃金。

    大房這邊歡天喜地,二房那邊卻愁雲慘淡。

    王夫人聽說是賈璉考中案首,氣的差點昏了過去,嘴裡不停地說著:「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賈璉怎麼可能考中案首?!」一想到自己要賠兩萬五千兩的銀子,再也承受不了這個打擊,直接昏了過去。
q0005551 發表於 2019-2-5 00:33
第四十一回

    府試成績一出,半個京城的人像是死了爹娘一樣哭的非常傷心和絕望。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這次府試的案首又是賈璉,上次賈璉考中縣試的案首,大家都覺得他是靠運氣才考中的,認為他這次考府試就不會有那麼好的運氣,畢竟顏景雲和明萬舉的楹聯寫的非常好,可是結果大跌所有人的眼睛,賈璉依舊考中了府試的案首。

    別說押顏景雲和明萬舉的人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就連顏景雲和明萬舉他們自己也不能接受。

    他們是天之驕子,從小就受到很好的教育,縣試輸給賈璉,已經他們覺得很憋屈了,覺得自己這次府試一定不會再輸給賈璉,結果又輸給了賈璉。

    顏景雲和明萬舉都是心高氣傲的人,哪裡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兩人心裡很是不服氣,跑去查閱賈璉的考卷,想看看他們到底哪裡比不上賈璉了。

    每次成績公佈後,考生們是可以查閱自己的考卷,也能查閱別人的考卷。

    當顏景雲和明萬舉看到賈璉寫的有關亡國方面的文章,深深地被震撼到了。賈璉寫的文章,文采樸實幹練,沒有什麼華麗的辭藻,但是卻非常觸動人心。最主要的是賈璉這篇文的立意新穎,想法又大膽。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們不得不承認,賈璉的文章寫的比他們好。

    文章比不上,兩人心想還有楹聯,直接去看最後一題的楹聯。寫詩詞他們比不上賈璉,楹聯總能比得上賈璉吧。可是,當他們看到賈璉寫的幾幅楹聯,一顆驕傲的心頓時被擊得粉碎。雖然很不甘心,但是不得不承認賈璉的幾幅楹聯寫的比他們好太多。

    很多人和顏景雲他們一樣,不服氣也不能接受賈璉為什麼能再次考中案首,他們覺得這其中一點有什麼貓膩,紛紛都跑去查閱賈璉的考卷,看完賈璉寫的文章和楹聯後,這些人全都閉嘴了,徹底服氣了。

    比不上,真的比不上,賈璉的府試案首名副其實。

    賈璉在府試上寫的幾幅楹聯傳了出去,在京城裡掀起了不少的轟動,尤其是望江和白塔這幾幅楹聯,寫的實在是太妙了。看來這位賈公子,不僅擅長詩詞,還精通楹聯,真是才華橫溢。

    質疑賈璉這個府試的案首有水分的人,輸的心服口服,不敢再說什麼。

    那些押注顏景雲和明萬舉考中案首的人也只能打碎牙和血吞,少數押注賈璉能考中案首的人發了一筆橫財,笑得合不攏嘴。

    這次押注府試案首的堵住,最大的贏家是幾個賭坊。幾個賭坊的老闆愛死了賈璉,那些輸了不少錢的人恨死了賈璉。

    賈璉這個府試案首在京城掀起的動盪不小,在寧榮兩府造成的轟動也不小。

    王夫人聽到賈璉考中案首,受不了這個打擊,直接昏了過去。賈政聽到這個消息,也氣的摔碎了不少茶盞。

    賈母聽到這個消息,剛開始微微怔了下,隨即臉上露出燦爛無比地笑容,叫賴大家的趕快去把賈璉請過來,還吩咐下去給府裡的下人漲一個月的月錢,就好像賈璉考中府試的案首是榮國府的天大喜事一樣。

    賈赦收到消息後,立馬讓人去大門口放鞭炮慶祝。這次放的鞭炮比上次多一倍,引得周圍的鄰居都來瞧熱鬧。聽說這榮國府的公子又考中了案首,鄰居們紛紛表示恭喜,誇讚賈璉是文曲星下凡。

    賈璉正在想五百兩黃金用來做什么生意,見賴大家的過來了,在心裡冷笑兩聲。

    賴大家的看到賈璉,先規矩地行了個禮,然後嘴甜地恭喜賈璉,把賈璉誇得跟朵花似得。

    對於賴大家的討好,賈璉並不買賬。這個老奴才跟賈母那個老太太一個德行,勢利得很。

    見賈璉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賴大家的不禁有些尷尬,訕訕地笑了笑,也不廢話,直接把來的目的告訴賈璉。

    聽說賈母要請他過去,賈璉不用想也知道賈母要做什麼,又要上演慈愛關切的戲碼。說實話,他膩了,不想和老太太演下去,但是不得不去配合她演出。

    賈赦聽到消息,就和賈璉一起去見賈母。

    賈璉跟著賈赦一起來到賈母的屋子,剛走進來就听到賈母說:「璉哥兒,我的好孫子,快點過來。」一邊說,一邊朝賈璉招招手。

    在心裡無奈地嘆了口氣,賈璉朝賈母走了過去,站在賈母的身邊,乖巧地喚了一聲:「祖母。」

    賈母拉著賈璉的手,拍拍他的手背,滿臉慈愛地望著他:「我們家璉哥兒真是有出息,這次又考中了案首,我這個做祖母非常高興。」

    賴大家的在一旁附和:「奴婢從來沒有見老太太笑地這麼開心過。」

    「我又是開心又是驕傲。」賈母望著賈璉的表情非常驕傲自豪,就好像賈璉真的是她的驕傲一樣。

    「老太太,璉少爺這次考中府試的案首可是轟動了整個京城。」賴大家的在一旁跟著說好話,「大家都以為是顏家或者是明家的公子考中案首,沒想到最後考中案首的是我們家璉少爺。璉少爺連續兩次考中案首,整個京城人都在誇獎璉少爺是文曲星下凡。」

    賈母聽了這番話,一張臉笑地更加開心了:「我們家璉哥兒就是爭氣,你去把我那一對翠雕螭紋龍首帶鉤拿來。」

    賴大家的是賈母貼身伺候的奴婢,平時也負責賈母的庫房,聽到賈母要把翠雕螭紋龍首帶鉤送給賈璉,忍不住在心裡咂舌,老太太真是捨得,居然把這麼好的東西給璉少爺。

    「奴婢這就去拿。」

    「璉哥兒,你這次又給我們榮國府大大地長臉了,祖母我……」說著,紅了雙眼,聲音有些哽咽,「我真是高興啊……咱們賈家從來就沒有人連續兩次考中案首,你爺爺要是在世,看到你這麼有出息,一定會非常高興……」

    賈璉見賈母激動地都哭了起來,在心裡驚嘆道,這個老太太演得真是聲情並茂。如果他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還真的會被她這副模樣給騙了。

    「祖母,我只是考了府試的案首,並沒有什麼。」賈璉謙虛道。

    就在這個時候,賴大家的回來了,把一對翠雕螭龍紋首帶鉤遞給賈璉。

    賈璉打開一看,被這一對翠雕螭龍紋首帶鉤驚艷到了,色彩鮮豔晶瑩,雕工非常精細,最主要的是這是用上等的翡翠玉雕刻而成,十分的精美。雖然他不懂玉器,但是從這一對的色彩和精美來看,一定不便宜。

    賈赦識貨,看到賈母送給賈璉一對翠雕螭龍紋首帶鉤,心裡非常震驚,似乎也是沒想到賈母會出手這麼大方。

    「這是祖母給你考中府試案首的獎賞。」

    「璉哥兒還不趕快謝謝祖母。」賈赦見自家兒子一點反應都沒有,忍不住開口催促道。這可是好東西,不能讓老太太后悔把東西收回去。

    賈璉看到賈赦這麼焦急地模樣,就知道手裡的這對東西肯定值錢,連忙收了下來,向賈母道謝:「謝謝祖母的獎賞!」這老太太好東西不少,不收白不收。

    賈母拉著賈璉的手,一臉和藹地說道:「之前一直擔心你被你這個不成樣的爹教壞。」說著瞪了一眼笑的跟傻子一樣的大兒子,「不過幸好你不像你爹,你現在有出息了,祖母很是欣慰。」

    賈赦聽到賈母這麼說他,心裡有些不高興,反駁道:「璉哥兒是我的兒子,不然也不會這麼有出息。」

    賈母好笑地看著賈赦:「璉哥兒是你的兒子,但是不是你教的好,是璉哥兒自己有出息,要是像你,就跟你一樣整體無所事事,只知道吃喝玩樂。」

    賈赦臉皮厚,被賈母這麼說,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一臉得意地說:「那也是我生的好,不然他怎麼能這麼聰明。」

    賈母被大兒子的厚臉皮驚到了,狠狠地瞪了他幾眼,隨即又望著賈璉說:「璉哥兒,你可千萬不要學你老子。祖母,等你下次考中院試的案首,等你考中小三元。」她真的是小看這個孫子了,本來以為這個孫子這次頂多考過府試,沒想到這個孫子又考中了案首。連續兩次考中案首,可不是運氣好就能考中的,這個孫子的確有幾分本事。

    「孫兒會繼續努力。」

    「你這次又考中了案首,祖母想請家裡的親戚來吃席,讓府裡熱鬧了下,你覺得怎麼樣?」

    賈璉一聽這話,心裡咯噔了下,要是讓這個老太太大辦宴席,又要被人嘲笑了。

    「祖母,我只是考中了府試的案首,算不得什麼,就不用請親戚來吃飯了。」

    「那怎麼行,你連續考中了兩次的案首,這是大喜事,當然要好好地慶祝下。」賈母年紀大了,喜歡熱鬧,還喜歡向親戚朋友炫耀孫子。

    「祖母,縣試和府試是最基本的考試,考中案首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賈赦想到之前賈珠考上青山書院大辦三天的流水席,被京城人笑話很久的事情,他可不想自家兒子被人笑話,連忙勸道:“母親,璉哥兒說的沒錯,縣試和府試是最簡單的考試,考中案首算不得什麼。」

    賈母不贊同賈赦父子倆的說法:「我們賈家還從來沒有人連續兩次考中案首。」

    「祖母,我只是考中縣試和府試的案首,又不是考中狀元。如果京城的人見我們隆重地慶祝,肯定會笑話我們沒見過世面。」

    「母親,上次珠哥兒考上青山書院,大辦三天的流水席,被京城的人笑話了很久,說我們賈家小家子氣,沒見過世面。」賈赦很耿直地把之前賈珠考上青山書院慶祝的事情說了出來。

    賈母聽到這話,一張臉頓時氣的鐵青:「珠哥兒考上青山書院是件大喜事,當然要好好慶祝。那些人肯定是嫉妒珠哥兒考上青山書院,才故意這麼說。」

    賈璉聽到賈母這麼說,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考上青山書院又不是了不起的事情,有什麼值得別人嫉妒的。這個老太太有時候老奸巨猾的狠,有時候又愚蠢無知的狠。

    「母親,等璉哥兒下次考中院試的案首,考中小三元再慶祝。」

    賈母想了想,覺得大兒子的話有幾分道理,就點頭贊同了:「好,那就等璉哥兒考中小三元再慶祝。」

    「孫兒一定努力。」

    賈母又拉著賈璉說了一堆話,問他考府試的一些事情,又關心地詢問了下他平時讀書的情況。

    賈璉早就不耐煩了,但是又不能甩臉離開,只能耐著性子聽賈母囉嗦。

    說了半天,賈母這才說完,放賈璉回去。

    賈璉剛走,賴大家的就把王夫人昏倒的事情告訴了賈母。

    賈母聽了,一臉不悅:「上不了檯面的東西。」賈母以為王夫人是聽到賈璉考中府試的案首,氣昏的。不知道王夫人是因為心疼錢而昏倒的。

   「幸好大老爺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不然又要鬧了。」

    「去把二老爺叫來。」

    賴大家的出去一會,很快就回來了:「老太太,二老爺出去了。」

    賈母聞言,氣的一張臉立馬黑了下來,但是又捨不得罵小兒子,只能把王夫人罵了一頓。

    「你去看看二太太醒了沒有?醒了就讓她送些東西給璉哥兒。」

    「是。」賴大家的前往王夫人的院子,王夫人剛好醒了。

    賴大家的先是關心地詢問了王夫人的身體,然後把賈母的話帶到。

    王夫人聽完賴大家的話,一張臉又白了幾分,心裡很是不情願,但是她不能忤逆賈母的話。

    「讓母親操心了,我馬上就派人把東西送給璉哥兒。」

    把賈母的話傳到了,賴大家的就離開了。

    賴大家的前腳離開,後腳王夫人氣的又摔碎了不少茶盞。

    周瑞家的怕王夫人怒極了又要昏過去,連忙勸道:「太太,您消消氣,不要氣壞了身子。」

    「賈璉就是個掃把星。」王夫人一想到自己要賠兩萬五千兩銀子,一顆心就疼得厲害,就像是有人拿刀在她的心上亂砍,疼的她快要不能呼吸。

    這段時間為了賈元春進宮選秀,王夫人籌備了不少東西,花了不少錢,公中都快要被她掏空了。

    為了彌補公中的虧空,她就想到去賭坊押注顏景雲和明萬舉考中府試的案首,本想大賺一筆,然後把公中的錢補上去,沒想到卻是賈璉考中了案首,害她輸了,要賠兩萬五千兩銀子。

    她手裡本來就沒有多少錢,僅剩的兩千五百銀子被她拿去賭坊押注,現在要賠兩萬五千兩銀子,她哪裡有錢去賠。

    這一切都是賈璉害的,害她賠錢!如果不是賈璉考中案首,她就不用賠錢!

    上次賈璉考中案首,害的珠哥兒被人污衊,被全京城的人謾罵。這次賈璉又考中案首,害的她賠兩萬五千兩銀子。賈璉就是一個掃把星,一個害人的禍害!

    「太太,我們手裡沒有那麼多錢,怎麼辦?」周瑞家的有些急了,因為去賭坊押注的事情是她的男人去辦的,如果太太拿不出錢來,他們一家就完了。

    王夫人坐在炕上,快速地轉動著手裡的佛珠,隨後對周瑞家的說道:「你去把之前送來的禮品去當掉。」她沒有錢去賠賭坊的錢,就只能把這段時間送給她的禮品拿出去當了,換成錢去賠賭坊的錢。

    榮國府公中的錢被她拿出去堵了,現在又賠了不少錢。為了把公中的錢補回去,王夫人只好把那些送來的禮品都賣了。

    周瑞家的聽到這話,雙眼頓時一亮,一顆不安的心瞬間放心了,但是想到這些禮品是別人送來的,當掉恐怕有些不好。

    「太太,會不會不太好?」送禮的人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把他們送來的東西當掉會不會不太好。

    王夫人也捨不得當掉這些禮品,畢竟都是好東西,可是她沒有辦法,她沒有那麼多錢去賠錢,只能拿這些東西去換。

    「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反正這些東西,兄長要她退還回去。她現在把這些東西拿去當掉,兄長以為她把這些東西退了回去,就不會怪罪她了,一舉兩得。

    周瑞家的閉上嘴,不敢再說什麼了:「太太,全都是拿出去當掉嗎?」

    王夫人想了想:「那個玉雕的佛像和玉如意留下,其他的都拿去當掉。」

    「是。」周瑞家的不敢讓府裡其他人知道,偷偷摸摸地拿送來的禮品去當掉。

    這些人為了討好王夫人,送來的東西都是好東西,拿去當舖當了不少錢。

    周瑞家的拿出兩萬五千兩去賭坊賠錢,剩下的兩萬五千兩拿了回來交給王夫人。

    王夫人見禮品拿去當掉換成了五萬兩銀子,心裡的陰霾終於消散了,不過想到賠出去的兩萬五千兩銀子,她的心就在滴血。

    晚上,賈政回來朝王夫人要了一萬兩銀子去賠錢。王夫人沒想到賈政也去賭坊押注了,而且沒有和她商量,心裡有些不高興,但是也不敢說什麼,只能又拿出一萬兩銀子給賈政。

    當掉禮品換了五萬兩銀子,眨眼間就剩下一萬五千兩銀子,根本不夠補上公中的虧空。

    王夫人捨不得從她陪嫁的嫁妝裡拿錢填補公中的虧空,只能想其他的辦法弄錢來彌補公中的虧空。

    周瑞家的從外面回來,提醒王夫人要去給賈璉送禮,不然賈母又要不高興了。

    王夫人想到這段時間賈母對賈璉的態度,心裡很是嫉恨。雖然不向送賈璉禮品,但是不能不送,讓周瑞家的從她的庫房裡拿出一塊玉佩送給賈璉。

    周瑞家的去給賈璉送禮,說了不少討喜的話,不敢有一絲的怠慢和敷衍。

    從賈璉的屋子裡出來,在回正院的路上,周瑞家的在心裡琢磨,璉少爺連續兩次考中案首,比當年的大少爺還要厲害。如果璉少爺繼續這樣下去,恐怕會把大少爺比下去,到時候……

    突然想到王夫人的手段,周瑞家的嚇得打了個冷戰。如果璉少爺把大少爺比下去,到時候二太太絕不會手軟,就像之前瑚少爺。

    賈璉連續兩次考中案首,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轟動,不少人慕名而來拜訪榮國府,想要結識賈璉。尤其是四皇子又一次派人來請賈璉去天下第二酒樓吃飯,更多人想要結識賈璉。

    四皇子得知賈璉考中府試的案首,也是吃驚不小。當看到賈璉寫的幾幅楹聯,心裡更新欣賞他。立馬派小太監去榮國府傳話,讓賈璉和上次一樣去天下第二酒樓吃飯。

    賈璉因為四皇子的『賞飯』,再次成為京城的大紅人,惹得不少人眼紅、羨慕。

    榮國府大房的人見他們家少爺被四皇子這麼看重,每個人都與有榮焉。二房的人不敢再招惹大房的人,更不敢對大房的人擺臉色。

    賈璉本來不想請賈政去吃飯,怕賈政中途又去蹭飯,就親自去邀請賈政。

    賈政本來因為輸了一萬兩銀子,心裡有些不待見賈璉這個害他輸錢的侄子,再加上四皇子又不會去酒樓,他就沒有去的價值,就找了個身體不舒服的藉口拒絕掉了。

    賈璉見賈政不去,心裡求之不得,又去請李道清和魏甲申兩位先生。賈赦叫人去請賈珍。

    又是在上次的雅座,一群人坐在一起吃著豐盛的大餐。上次賈璉來,還不好意思點太貴的,這次來就不客氣了,點了不少最貴的東西。

    本來以為四皇子和上次一樣不會出現,沒想到四皇子派人請他去王府。

    來請賈璉去晉王府的人是林少雄,是四皇子的貼身侍衛,可見四皇子對賈璉的看重。

    「賈公子,二十四號晉王府將會舉辦馬球大賽,王爺邀請你去做客。」每年晉王府都會舉辦不少活動,邀請京城的青年才俊參加。馬球大賽就是其中一個活動,很受京城的年輕人喜歡。

    賈璉不會打什麼馬球,不想去參加,但是四皇子邀請他去,他不能不去。

    「請大人幫忙轉告四皇子,賈璉一定會準時參加。」

    「賈公子的話,我一定會帶到,就不打擾賈公子用膳了。」

    林少雄走後,賈赦他們就不淡定了。

    「四皇子每年都會邀請人參加馬球大賽。」賈珍對京城的吃喝玩樂很是了解,「去參加四皇子舉辦的馬球大賽的人都是京城裡的青年才俊,有很多都是京城名門世家和勳貴之家的年輕人。璉哥兒能被邀請去參加馬球大賽,真是天大的榮幸。」璉哥兒這麼受四皇子看重,以後一定能飛黃騰達,他要和璉哥兒維持好關係。

    「四皇子很看重你,你可不要讓四皇子失望。」自家學生能被四皇子這麼看重,李道清心裡非常自豪。

    魏甲申對四皇子的印象非常好,見自家學生被四皇子這麼看重,心裡也很是驕傲。

    「剛好趁這個機會,你就畫一幅打馬球的畫。」

    賈璉聽到魏甲申的話,嘴角輕輕地抽搐了下,在心裡吐槽道,先生您還真是會見縫插針地佈置作業啊。

    「先生,我不會打馬球,去了也只能站在一旁。」

    「不會沒關係,你只要露個面就行了。」

    「璉哥兒不會,這兩天我可以讓人教你。」賈珍說道,「我認識的朋友裡就有會打馬球的。」

    賈璉想了想,如果他去,肯定會被刁難,到時候一定會讓他參加打馬球。

    「那就麻煩珍大哥了。」雖然學兩天學不到什麼,但是最起碼能了解馬球的一些規則什麼的。

    「待會我回去就安排。」

    在天下第二酒樓吃完飯,賈璉就跟著賈赦回府了。

    剛到家,就聽說金陵來人了。

    「來誰了?」金陵是賈家的老家,沒有什麼親戚留在金陵,這個時候是誰來了。

    「是二太太的姐姐,薛姨媽。」趙嬤嬤說道。

    「薛姨媽?」賈璉想了下,知道是誰了,薛寶釵和薛幡的母親。 「她來做什麼?」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在金陵麼,他記得原著裡她是帶著薛寶釵來京城參加選秀的。

    「二太太的兄長不是升官了麼,再加上王家老太太月底要過六十大壽,薛姨媽就從金陵趕了回來。」

    「哦。」賈璉沒有什麼興趣,就沒有再問什麼了。

    「薛姨媽這次來京城,還把剛出生的女兒帶來了,聽說剛滿一百天。」

    「女兒?」賈璉一臉驚訝,脫口而出,「薛寶釵?!」

    「少爺,你怎麼知道薛姨媽的女兒叫寶釵?」趙嬤嬤驚詫地問道。

    賈璉被問得一噎,只能打馬虎眼地說道:「剛剛回來聽到二房的下人說的。」

    趙嬤嬤沒有懷疑賈璉的話,準備跟他繼續八卦薛家的事情,沒想到賈母派人來叫賈璉。

    薛家來人,賈母叫他過去做什麼?

    薛寶釵現在還是個嬰兒,他對嬰兒沒有什麼興趣。如果薛寶釵是個能說話能走的孩子,他倒是會有些好奇,原著裡的女主之一的小時候是什麼樣子。

    薛寶釵出生了,那麼賈寶玉也快要出現了。
q0005551 發表於 2019-2-5 00:50
第四十二回

    賈璉走進賈母的屋子,見邢夫人、王夫人,還有一位從來沒有見過的婦人,猜想應該是薛姨媽。

    薛姨媽和王夫人不愧是姐妹,眉目有五六分相似,不過薛姨媽要富態一些。

    「孫兒見過祖母。」

    「薛姨媽,這是我二孫子璉哥兒,老大家的兒子。」賈母笑著對薛姨媽介紹道。

    「老太太是怎麼養孫子,養的這麼俊俏好看。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哥兒。」

    被人誇獎孫子長得好,賈母心裡還是有些得意的,不過嘴上卻謙虛地說:「哪有薛姨媽說的那麼好。」說完,對賈璉介紹道,「璉哥兒,這位是你二嬸的親姐姐薛姨媽。」

    賈璉朝薛姨媽行了個禮:「見過薛姨媽。」

    薛姨媽站起身走到賈璉面前,伸手拉著他的手,把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一邊看一邊點頭:「璉哥兒長得就跟畫裡的仙童一樣,老太太真是好福氣。」這話倒不是客氣話,而是真話。

    賈母被誇得笑地合不攏嘴:「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薛姨媽拉著賈璉的手,一臉羨慕地望著賈母:「我聽說璉哥兒連續兩次考中了案首,真是聰慧,老太太有這麼聰明的孫子,真是讓人羨慕。」

    「璉哥兒連續兩次考中案首也只是運氣好。」賈母嘴上說著謙虛的話,臉上得意地笑容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

    王夫人聽到自家妹妹這麼誇讚賈璉,心裡有些不高興,賈璉又不是她的親外甥。

    「老太太說笑了,案首可不是運氣好能考中的。」薛姨媽拉著賈璉的說,一臉關切地詢問他平時讀什麼書,喜歡做什麼。

    賈璉對薛姨媽的印像不錯,慈眉善目的,說話也不會帶刺。最重要的是這位姨媽明顯比他的二嬸會說話,會做人。

    薛姨媽聽完賈璉的回答,笑著對賈母說:「璉哥兒真是越看越讓人喜歡,我要是能有璉哥兒這麼個兒子,做夢都能笑醒,老太太真是好福氣。 」

    賈母被薛姨媽恭維的滿臉笑容:「薛姨媽,你如今也是好福氣,兒女成雙。」

    「我就是小福氣,不像您是大福氣。」薛姨媽嘴巴就跟抹了蜜一樣,說出來的話特別甜。

    「哎喲,薛姨媽這張嘴真是甜。」

    「老太太,我說的可是真心話。」薛姨媽望著賈璉,從袖子掏出一塊玉佩塞到賈璉手裡,「這是姨媽的一點心意,算是你考中府試案首的賀禮。」

    賈璉低頭一看,是一塊配翠玉配,正面雕刻著幾棵竹子,反面刻著『君』字。

    「姨媽,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一看這玉佩的色澤就知道不是便宜貨。

    薛姨媽假裝生氣地瞪了一眼賈璉:「長者賜不可辭,還是你嫌棄姨媽給的玉佩太差了。」

    「謝謝姨媽。」賈璉只好把玉佩收了下來。

    「薛姨媽,這怎麼好意思,讓你破費了。」

    「一塊玉佩,不值什麼錢,送給璉哥兒玩耍。

    賈璉聽到這話,不禁在心裡感嘆,不愧是土豪。原著裡薛家是皇商,頗有資產,看來不假。剛剛沒有注意,現在才發現這位薛姨媽頭上戴了插著玉簪和金釵,脖子上戴著珍珠項鍊,雙手手腕上戴著翡翠鐲子,腰間還佩戴著一塊白玉玉環。這派頭一看就知道是個有錢人。

    「聽說姨媽這次帶小表妹過來了,我能不能看看小表妹?」既然來了,就看看還是嬰兒版的薛寶釵。

    「你薛姨媽的這個女兒長得非常可愛,特別討人喜歡和心疼。

    「哪有老太太說的那麼好。」薛姨媽轉身對候在一旁的嬤嬤吩咐道,「去耳房叫奶娘把小姐抱過來。」

    「是。」

    沒過一會兒,奶娘就抱著嬰兒過來了,薛姨媽伸手抱過女兒,遞到賈璉的面前。

    賈璉好奇地看著薛姨媽懷中的嬰兒,雖然閉著眼睛,但是小臉白皙,粉嘟嘟的,一看就知道是個美人坯子。

    「小表妹叫什麼名字?」

    「叫寶釵。」

    「寶釵,真是個好名字。」賈璉的話剛落音,薛姨媽懷中原本閉眼的嬰兒忽然睜開了眼睛,一雙烏溜溜地大眼睛望著賈璉。

    「寶釵聽到表哥誇她名字好听就醒了。」薛姨媽低頭在女兒的小臉上親了下。

    賈璉見薛寶釵睜開眼更加可愛漂亮,朝她笑了笑:「寶釵表妹,你好,我是你的璉表哥。」

    薛寶釵忽然咧嘴笑了,朝賈璉伸出兩隻胖胖的小手。

    「哎喲,看來我們家的寶釵很喜歡璉表哥。」

    賈璉伸手輕輕地握住薛寶釵的手,微微搖了下:「寶釵表妹真可愛。」

    薛寶釵的小手緊緊地握住賈璉的手,一雙烏溜溜地眼睛望著賈璉,朝他咯咯地笑。

    賈璉被薛寶釵可愛地模樣萌到了,對著她做鬼臉伸舌頭,逗得她咯咯地笑個不停。

    「看來寶釵真的很喜歡璉哥兒這個表哥啊。」

    「這孩子認生的很,看到生人從來不笑,沒想到她第一次見到璉哥兒,笑的這麼開心。」薛姨媽也很驚訝女兒對賈璉的態度。

    邢夫人笑著說道:「估計是我們家璉哥兒長得好看,所以寶釵一眼就喜歡上璉哥兒了。」

    「還真是,再過幾年璉哥兒要迷住無數女孩子了,不知道哪家閨女有福氣能嫁給璉哥兒。」薛姨媽打趣道。

    內裡老司機的賈璉讓不會被薛姨媽這句玩笑話嚇到,但是他現在是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只能裝作出一副不好意思地樣子,微微紅著臉說:「姨媽,我還小,才十一歲。」

    薛姨媽把懷裡的薛寶釵遞給奶娘,讓奶娘抱下去休息。

    「現在是還小,但是過兩年就不小了,可以說媳婦了。」

    「祖母,孫兒還有功課沒有做,就先退下了。」

    賈母見賈璉害羞了,忍不住笑道:「璉哥兒不好意思了。」

    「祖母,我先走了。」賈璉又朝王夫人和薛姨媽行了個禮,「二嬸、薛姨媽,我先走了。」說完,就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看著賈璉落荒而逃地背影,薛姨媽捂著嘴笑道:“沒想到璉哥兒的臉皮這麼薄。」

    邢夫人說道:「璉哥兒畢竟還小。」

    「小什麼,璉哥兒在詩會上寫的那首蝶戀花,可是用情至深,纏綿悱惻。」王夫人陰陽怪氣地說道。

    王夫人一開口,氣氛忽然冷了下來,變得有些尷尬。

    賈母聽到二媳婦這麼說,一張臉立馬冷了下來,這個二媳婦說話怎麼這麼沒腦子。

    薛姨媽連忙轉移話題說:「我這次來京城會待一段時間,老太太要是不嫌我煩,我就經常過來和您看看戲,打打牌。」

    「好啊,你這個妹妹是個悶葫蘆,不怎麼說話,和她看戲打牌沒什麼趣。」賈母笑著說,看起來像是在說笑,但是其實在警告王夫人,「我巴不得你來陪我看戲打牌,不過你要照顧寶釵,有時間陪我這個老婆子嗎?」

    「寶釵有奶娘照顧,不需要我費心,我要多來陪老太太,沾沾老太太的福氣。」

    賈母被薛姨媽哄得眉開眼笑:「薛姨媽,這張嘴真是太甜了,老二家的你就該跟你姐姐學學。」

    王夫人知道賈母是在怪罪她剛剛的那句話,心裡雖然有些不敢,但是也只能附和賈母的話說:「母親說的是。」

    「老太太,我這個妹妹老實又嘴笨,不怎麼會說話,但是心地是好的,您老人家多多包涵點。」

    賈母哪裡不知道薛姨媽這是在幫王夫人說好話,笑著說:「老實嘴笨也好,不像有的媳婦嘴壞,擾得家裡不得安寧。」

    剛剛尷尬的氣氛被薛姨媽打岔,又恢復熱鬧了。

    薛姨媽跟賈母說著金陵的一些趣事和新鮮事,讓賈母聽的津津有味,晚上賈母捨不得薛姨媽走,不僅讓薛姨媽留下來吃晚膳,還讓她在榮國府留宿一晚。

    賈母盛情邀請,薛姨媽也不好拒絕,就留了下來。

    薛姨媽不是第一次來榮國府,王夫人嫁到榮國府的時候,她跟著家里人來過一次。後來就再也沒有來過,今天是第二次過來,整個榮國府的人都很喜歡她,待人和氣,出手又大方。

    趙嬤嬤說道:「這個薛姨媽比二太太會做人。」

    「薛姨媽看起來比二太太和氣。」

    賈璉點頭贊同:「是會做人。」才來一會,就讓整個榮國府的人都喜歡她,這收買人心的功夫厲害到家了。

    「二太太要是有薛姨媽的一半和氣,府裡就會清靜不少。」

    王夫人和薛姨媽比起來,小家子氣太多,很難想像兩人是親姐妹。

    晚上,薛姨媽和王夫人睡在一起,姐妹倆好幾年不見,有很多話要說。

    王夫人跟薛姨媽抱怨,為什麼白天那麼誇賈璉。

    「妹妹,賈璉連續兩次考中案首,又有什麼用,你何須這麼忌憚他?」

    「怎麼能不忌憚,他一直這下去就會威脅到珠哥兒。」老太太本來想讓珠哥兒以後承襲榮國府的爵位,但是這段時間對賈璉特別看重,讓她心裡很是不放心。

    薛姨媽知道王夫人在打什麼主意,溫聲地勸道:「這榮國府的爵位不是你們說換誰就換誰,這爵位是賈璉的,落不到珠哥兒頭上來。」

    「怎麼落不到?」王夫人反駁道,「只要珠哥兒以後考中狀元,就能承襲爵位。」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薛姨媽比王夫人明白,「除非大房的男人死絕,珠哥兒才有機會承襲榮國府的爵位。」

    「老太太以前說會幫珠哥兒承襲爵位的。」

    薛姨媽嗤笑一聲:「她算什麼,她讓誰承襲爵位就讓誰承襲爵位麼,你太天真了,榮國府的爵位是落不到珠哥兒頭上的,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

    「可是……」

    「再說榮國府的爵位有什麼稀罕的,現在大哥成了京營節度使,大皇子和四皇子都想要拉攏他。有他在,珠哥兒以後的仕途絕對不會差,說不定珠哥兒以後的官位比榮國府的爵位還要大。」薛姨媽看的比王夫人遠,只要大哥在,他們家的人就不會混的太差。

    王夫人聽到這番話,覺得很有道理,可是想到前兩天大哥的態度,心裡有些不相信:「前兩天我回娘家,大哥不僅把我罵了一頓,還要我不要收禮,給他惹麻煩。他以後會幫珠哥兒嗎?」

    「我聽說了這件事,本來就是你不對,大哥才剛升官,你就在賈家耀武揚威起來,你這是在踩賈家的臉。」薛姨媽覺得自家妹妹從小被寵壞了,做事有些驕縱,沒有腦子。 「大哥不想得罪大皇子和四皇子,當然不敢隨便收禮。你亂收禮,是在給大哥惹麻煩,讓大哥處於危險之中。我們王家指望大哥,大哥好,我們王家才能好。」

    王夫人聽到薛姨媽這麼說,這才意識到自己錯了,誤會了大哥,心裡很是愧疚,就把前兩天把禮品當掉的事情告訴了薛姨媽。

    薛姨媽聽了,氣的不知道該說自家妹妹什麼好。

    「你怎麼這麼糊塗?」

    「我也是想賺點錢,沒想到卻輸了,都是賈璉那個小畜生害的,如果不是他考中府試的案首,我就不會輸錢。」事到如今,王夫人還不覺得是自己的錯,還把錯誤歸在考中府試案首的賈璉頭上。

    薛姨媽不知道該怎麼說王夫人了,她這個妹妹做事真的沒腦子。

    「當掉了就當掉了,這事就這麼算了,你以後千萬不要收禮了。」

    「我明白。」

    「你以後做事可千萬不能這麼糊塗。」唉,她這個妹妹真的是被寵壞了。幸好榮國府的人妯娌不多,邢夫人又是個蠢的,不然她妹妹真的管不住榮國府。如果她妹妹在厲害人家做媳婦,估計會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傻人有傻福吧。

    「我也只是一時財迷心竅。」

    「至於賈璉,你完全不需要太過在意他,他以後最大的成就就是承襲榮國府的爵位,等他承襲榮國府的爵位時,這爵位又降一等,又有什麼用,哪裡能比的上珠哥兒。」薛姨媽替王夫人分析道,「珠哥兒以後要是考中狀元,在朝廷裡又有大哥的扶持,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姐姐說的是。」

    「你以後做事做的漂亮點,討老太太歡心,這榮國府的財物早晚是你的。」

    王夫人被薛姨媽一番點撥,頓時醒醐灌頂,一雙眼變得晶亮:「姐姐說的對。」

    見妹妹明白了,薛姨媽就不再說什麼了。

    薛姨媽第二天用過早膳就離開了榮國府,回到王家。

    臨走的時候,賈母拉著她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讓她經常拉府裡做客。

    榮國府又恢復平靜,大房和二房一時間相安無事。

    府試結束後,賈璉的生活又恢復正常,認真地讀書和學畫畫。院試要在八月份考,還有三四個月的時間,不需要像之前考府試那麼趕那麼急了。

    不過,這幾天賈璉下學後,沒有去李道清和魏甲申那裡學習,而是去學習打馬球。

    幸好他前世喜歡騎馬,馬術還算不錯,不過打馬球還是第一次,學了幾天也只是學了點皮毛。為了他的小命著想,他還是不要參加馬球大賽了。

    二十四號很快就到了,賈璉帶著興兒兩個小廝前往西郊的狩獵場,參加四皇子舉辦的馬球大賽。

    賈璉他們去的不早,但是也不晚,已經來了不少人。

    掃了一眼全場,沒看到一個熟人。不過,好像他是最小的,也是最矮的。

    賈璉覺得他這次來參加馬球大賽,是為了打醬油,那就乖乖站在角落,看其他人表現。

    雖然賈璉不認識他人,但是別人卻認識他,畢竟他連續兩次打敗顏景雲和明萬舉,考中案首。再加上他長得好看,他一來就受到了關注。

    很快,賈璉就看到了熟人,遠遠地看到一群人簇擁著賈珠走來。

    賈璉被他這位堂兄出場的陣勢驚到了,他剛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沒想到還真是賈珠。看來他這位堂兄在青山書院混的不錯。

    他雖然不認識來參加馬球大賽的人,但是能大概猜到是三個書院的學生。像四皇子這樣的人,邀請年輕人參加馬球大賽,肯定是書院的學生。這四皇子在收買人心方面,真的很擅長。

    賈珠眾星捧月般來到狩獵場,一開始沒有發現賈璉,還是身邊的人提醒他,他才注意到賈璉的存在。

    「璉弟。」

    「大哥。」

    「璉弟,你也來了啊。」

    「恩,被叫來參加馬球大賽。」

    賈珠搖著手裡的折扇,臉上掛著溫和地微笑:「璉弟,你會打馬球嗎?」

    賈璉搖搖頭,誠實地說道:「不會。」

    賈珠原本以為賈璉會逞強地說會,沒想到他卻誠實地說不會,這讓他微微怔了下,隨即對賈璉笑了笑:「璉弟不會打馬球,就站在一旁好好地觀看,也是很精彩的。」

    「大哥,你會打馬球?」

    「珠少爺當然會打馬球。」賈珠還沒有回答,他身邊的人卻搶著回答。

    賈璉看了看賈珠身邊的人,個個穿著華麗,但是看人的眼神卻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這些人的家世應該都不錯。為什麼這些拿鼻孔的看人的人會圍著賈珠轉,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為王子騰的關係。

    「這些都是大哥的朋友嗎?」

    賈珠就等賈璉問這句話,笑著對他說:「對,都是我的朋友,我跟你介紹下,這位是尚書家的公子……」

    賈璉聽完賈珠的介紹,故意露出一副很吃驚地模樣,然後用崇拜地眼神望著賈珠:「大哥,你好厲害。」

    果然,賈珠被賈璉地崇拜眼神取悅,笑地非常得意:「沒什麼。」

    看到賈珠一副得意洋洋地模樣,賈璉在心裡只覺得好笑,他這位堂兄剛剛那番介紹是故意在他面前炫耀,可惜他並不會羨慕嫉妒恨,要讓堂兄失望了。

    「璉弟,我還有事,待會再來找你。」

    「大哥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賈珠裝作一副關心地樣子,叮囑道:「你一個小孩子,第一次來這種大場合,不要四處亂跑,省的衝撞了什麼人。」

    「大哥說的是。」

    「那我先走了。」

    賈珠又領著一群人呼呼喝喝地離開,陣仗真是壯觀。

    「賈珠,那是你弟弟,怎麼土里土氣的?」

    「長得還不錯,就是太小家子氣,居然連馬球都不會。」

    「看來是個書呆子,只會讀書,其他什麼都不會。」

    「你這個堂弟和你比起來,差太遠了。」

    「你們看起來真不像兄弟。」

    這些人走的還不是很遠,賈璉自然聽到他們的對話,也知道他們是故意這麼說的。

    王子騰升官,就讓賈珠跟著水漲船高了起來。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賈珠領著一群人去跟別的人打招呼,也受到了熱情地回應。

    賈璉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在心裡感嘆道權利的重要性。

    「賈珠是你的堂哥吧,他最近可是大紅人。」賈璉的身後突然冒出一個聲音,嚇了他一跳,回頭一看,原來是明萬舉。

    「明兄,你這樣突然出聲會嚇死人的。」

    明萬舉笑著說道:「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小啊。」

    賈璉很想朝明萬舉翻一個白眼:「你無聲無息地出現,然後突然開口,我當然會被嚇到。」

    明萬舉朝賈璉抱拳賠禮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賈璉擺擺手:「我跟你開玩笑的,沒想到你當真了。」

    明萬舉笑了笑,沒有再糾結這件事情,把目光看向被眾人包圍的賈珠,然後一臉地看著賈璉:「你怎麼不跟在你堂哥身邊?」

    上次府試接觸到明萬舉,賈璉對他的印像還不錯,這人很爽朗,不像其他的讀書人說話文縐縐的。

    「我為什麼要跟著他?」

    明萬舉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堂哥現在很受歡迎,跟著他會沾光。」

    「沒興趣。」讓他去討好賈珠,還不如殺了他。

    明萬舉看了看賈璉,見他是真的沒興趣,不禁覺得有些驚奇:「那你對什麼感興趣?」

    「看書、寫字、畫畫。」

    明萬舉被這個回答怔到了,看著賈璉的眼神變得有些異樣。

    「沒想到賈兄這麼風雅。」

    賈璉聽到風雅兩個字,莫名地被雷到了,連忙搖頭說:「我可承受不起風雅這個詞,我現在的生活重心就是看書、寫字、畫畫,如果不把它們當做興趣,很難學下去。」

    明萬舉聽了這話,眼裡閃過一抹訝異,在心裡收回剛剛對賈璉的看法。 「賈兄的話還真有意思。」

    賈璉岔開話題問道:「明兄怎麼不過去?」以明萬舉的身份,應該也是眾星捧月。

    「我跟你一樣,對這種事情沒興趣。」明萬舉說完,眼神控訴地望著賈璉,「賈兄,你知道這次府試,我很有信心考中案首的,沒想到又輸給你了。」

    賈璉只能訕笑:「僥倖而已。」

    「賈兄你謙虛了,我看過你的考卷,你的那篇亡國的文章寫得真是好,還有那幾幅楹聯,寫得真是太妙了。」他的外公是殿閣大學士,學富五車,他從小跟著外公讀書,耳濡目染,對自己的才學很有自信,沒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賈璉沒想到明萬舉還去查閱他的考卷了,心裡有些驚訝,不過想想覺得很正常,估計他考中案首,人家不服氣,就跑去查閱他的考卷。

    「碰巧而已。」

    「賈兄,我跟你說實話,在學問這方面,我很少佩服人,你是唯一一個讓我佩服的人。」就連顏景雲,明萬舉都沒有放在眼裡。

    賈璉以為明萬舉在說客氣話,可是明萬舉的表情非常認真,一點不像在說笑地樣子。

    「明兄,你抬舉我了。」他肚子那點墨水,哪能和他們這些書香門第的人相比。

    「賈兄,有時間我們探討下。」他外公經常說,做學問不能自己一個人悶著做,那樣是不會有效果的,要經常和學識很高的人討論,這樣才會進步。

    「明兄不嫌棄的話。」

    「當然不嫌棄,賈兄就不要叫我明兄,直接叫我萬舉。」

    「你比我年長幾歲,我就叫你萬舉兄吧。」賈璉笑著說,「萬舉兄直接叫我賈璉吧。」

    「我叫你璉弟吧。」

    「可以。」

    兩人的距離忽然拉進了不少,話題不知不覺跑到之前府試那篇亡國的文章上面。

    和賈璉聊了一會,明萬舉受益匪淺,他以前真是小看了這位璉弟。璉弟年紀雖小,但是看法卻非常犀利。外公說的一點都沒錯,人外有人。

    兩人在說得起勁,忽然聽到一聲唱和聲:「晉王駕到!」

    只見晉王,也就是四皇子在眾人簇擁下緩緩走來。

    在場所有的人行禮:「參見王爺。」

    「免禮,今天叫大家是來玩的,無需這麼多禮。」

    「謝王爺。」

    賈璉和明萬舉站在原地,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往四皇子面前湊。

    見賈珠走到四皇子面前行禮,四皇子溫和地和他說了幾句話,然後又問了問其他人幾句。

    「大家都很喜歡晉王爺啊。」每個人的表情都非常激動和興奮,就像看到什麼寶貝一樣。

    「晉王爺脾氣好,又重視讀書人,學子們自然喜歡他。」

    賈璉發現明萬舉的語氣有些冷淡,看來他並不怎麼喜歡四皇子。

    在馬球比賽開始前,四皇子當然要先和青年才俊們聊聊天,關心下他們的讀書學習情況。

    賈璉和明萬舉遠遠地站在一旁,沒有去加入那些人,而是繼續討論之前他們說的話題。

    賈珠這次受到邀請,心裡非常激動,他覺得這次馬球大賽,四皇子看在他舅舅的面子上,一定會重視他。

    事情能如他所願嗎?
q0005551 發表於 2019-2-5 01:06
第四十三回

    眾學子們圍繞著四皇子聊天,說的都是讀書的一些事情。有的人拿自己寫好的詩詞給四皇子,有的人拿自己寫好的文章給四皇子,有的人拿自己寫好的楹聯給四皇子。

    大家都知道四皇子重視讀書,都想在四皇子面前露臉,得到四皇子的賞識和重視。

    雖然大家都是名門世界和勳貴之家的子弟,就算得不到四皇子的賞識,他們以後也不會為吃喝犯愁,但是他們都是有野心的人,不想靠家族的庇佑得到前途,而是想通過自己的本事得到一份好的前途。畢竟得到四皇子的賞識,在家族裡也能抬起頭來。

    四皇子待人溫和,沒有一點皇子的架子,大家給他的文章和詩詞,他都一一看了,看完還認真評價。

    賈璉看著遠處發生的事情,不由地覺得奇怪:「不是要打馬球嗎,怎麼變成交流大會了?」

    明萬舉好像一點也不意外,神色平靜地說:「大家平時很難見到四皇子,今天受邀來參加馬球大賽,在比賽開始前,當然想在四皇子麵前露臉一回。」

    賈璉聽了,一臉恍然:「原來如此。」

    明萬舉揶揄地望著賈璉:「你不去展示下你的才華嗎?」

    賈璉輕輕搖了下頭:「不去,我現在最怕別人叫我作詩作詞。」

    「為什麼?」明萬舉一臉不解,「你那麼有才華還怕作詩作詞?」

    「要是你,天天有人有事沒事的叫你作詩作詞,你樂意嗎?」說完,賈璉一臉害怕地表情。

    「不樂意。」明萬舉想到以前自己的遭遇,他小時候聰明,也會作詩作詞和楹聯,每次家裡來人,都會叫他去作詩作詞或者做楹聯,弄得他非常反感。

    「所以,我就不過去湊這個熱鬧了。」

    明萬舉抬手拍了下賈璉的肩膀,一副『我理解你』的表情。

    「看來馬球大賽一時半會開始不了。」

    「你想打馬球?」

    「不想,我也不會,但是我想看。」他根本不想來這個馬球大賽,但是四皇子的邀請不能拒絕,只能來了。 「萬舉兄,你要參加嗎?」

    「我也不參加。」

    「萬舉兄也不會打馬球?」賈璉見明萬舉一副結實的身材,平時肯定經常鍛煉,不像不會打馬球的樣子。

    「我會,但是不想和這些人打馬球。」這些人打馬球是為了能讓四皇子看重,帶著功利的目標,失去了打馬球的樂趣。

    賈璉點點頭表示明白,道不同不相為謀。

    「那今天萬舉兄要和我一樣當個純粹的看客了。」

    「璉弟不會打馬球,以後有時間為兄教你打,如何?」

    「求之不得。」

    兩人正聊著,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歡呼聲。

    「賈兄這首詩寫的真不錯。」

    「賈兄才華橫溢啊。」

    「我們是比不上賈兄的。」

    賈珠剛剛做了一首詞,請四皇子品鑑。四皇子還沒有開口評價,一旁的學子們就紛紛開口誇讚。

    大家都知道賈珠的舅舅王子騰是四皇子要拉攏的對象,所以很給賈珠面子地捧他。

    「你這首詩寫的不錯。」四皇子評價道。

    賈珠聽到這話,一雙眼頓時變得晶亮,神色有些激動和得意。

    「但是,」四皇子的話鋒忽然一轉,「你這首詞中規中矩地好,卻沒有靈氣。」

    賈珠聞言,臉上地笑容頓時僵住,似乎不相信四皇子會這麼說他。四皇子不是要拉攏他舅舅麼,為什麼會……

    四皇子看了一眼賈珠,就知道他在心裡想什麼,眼裡閃過一抹冰冷。他是想要拉攏王子騰,但是不會屈尊紆貴地去討好王子騰這個外甥。

    賈珠回過神來,一臉感激地說道:「謝王爺的點評。」

    「你們大多數人的詩詞都很不錯,不過都是中規中矩,沒有什麼靈氣。」

    眾學子:「王爺教導地是。」

    四皇子微微地嘆了口氣:「現在的詩詞始終不及唐宋時期的詩詞。」說完,一臉遺憾地表情,「現在的詩詞缺少了唐宋時期的風骨。」

    眾學子紛紛贊同:「王爺說的是。」

    四皇子抬眸望著賈珠,面帶微笑地說道:「你的堂弟賈璉,他的詩詞寫的很不錯,而且充滿靈氣。」說完,掃了一眼眾人,沒有看到賈璉,問道,「賈璉沒有來?」

    賈珠聽到四皇子誇讚賈璉,心裡充滿嫉妒,眼裡閃過一抹憤怒。

    「王爺,學生的堂弟賈璉來了。」

    「在哪,把他給我叫來。」

    「是。」

    賈璉正在和明萬舉聊京城有名的風景,突然見一個太監走過來,心里頓時有不好地預感,覺得這個太監是來找他的。

    「見過明公子。」太監先向明萬舉行了個禮,然後才向賈璉行禮,「見過璉公子,王爺有請。」

    「有勞公公了。」賈璉在心裡深深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即看向明萬舉,邀請道,「萬舉兄,一起過去?」

    明萬舉微微點頭:「那就一起過去。」他不可能永遠躲在一旁,是該去給四皇子請安了。

    賈璉和明萬舉一起走了過去,朝四皇子行了禮。

    「學生賈璉見過王爺。」

    「學生明萬舉見過王爺。」

    「起來吧。」四皇子見賈璉和明萬舉一起過來,有些訝異。

    「謝王爺。」

    「賈璉,本王看了你在府試考卷上寫的楹聯,寫的很妙。」

    「謝王爺誇獎。」

    「本王原以為你這次不會考中案首,沒想到你居然考中了案首,本王之前還真是小看了你。」

    賈璉一臉惶恐地說道:「學生僥倖而已。」四皇子把他叫來特意當著這麼多人面誇獎他,這是在害他成為眾矢之的。他現在感覺如芒在背,都快被這些刀子般地眼神戳成篩子了。

    四皇子誇了一句賈璉就沒有在說什麼,轉頭看向明萬舉,把明萬舉也誇了一番。

    見四皇子轉頭去誇明萬舉,賈璉在心裡狠狠地鬆了口氣。

    誇完明萬舉,四皇子又對其他人免禮了一番,然後宣布馬球大賽開始。

    剛剛四皇子誇賈璉的詩詞有靈氣,惹得眾人很是嫉妒賈璉,想要讓賈璉狠狠地出一次醜。於是紛紛向賈璉下戰書,要和他比打馬球。

    賈璉說他不會打馬球,眾人都不相信,用各種言語挑釁和激將他。

    無論他們怎麼說,賈璉堅持表示自己不會打馬球。

    以為用激將法,他就上當去打馬球啊,他又不是傻蛋,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眾人見賈璉不為所動,心裡氣的很,隨後又想到比騎馬,但是賈璉依舊不比。

    賈璉知道這些人找他比試的目的不單純,他才不會上當。

    見賈璉不打馬球,也不騎馬,眾人紛紛嘲諷他是個膽小鬼,是個懦夫,除了會寫兩首詩詞,什麼都不會。

    明萬舉見眾人這麼欺負賈璉,看不下去了,替賈璉說了兩句好話。大家見明萬舉幫賈璉說話,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多謝萬舉兄幫忙。」

    明萬舉擺擺手:「他們是嫉妒你被四皇子賞識,所以千方百計地想讓你出醜,沒想到你卻不上當,就用言語來激你。」

    賈璉攤手:「我是真的不會打馬球,也不會騎馬,再怎麼用激將法,我也不會逞強地去比試。」

    明萬舉沒想到賈璉能這麼沉得住氣,如果換做是他,被人用不堪地言語刺激,他肯定會賭一口氣地去比試。沒想到賈璉小小年紀這麼穩重,不受任何言語的影響。

    「你就不怕今天結束以後,就有你是膽小鬼,貪生怕死的傳言?」

    「不怕,他們愛怎麼傳就怎麼傳吧。」

    明萬舉深深地看了眼賈璉,見他是真的不在意,心裡忍不住對他刮目相看,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心胸,真是讓人佩服。

    「比賽快開始了,我們就當個看客吧。」

    「恩。」

    這次來參加馬球大賽的人有三十個人,分成青山書院、藍山書院、紫山書院三對比試,四皇子是裁判。

    敲鼓聲響起,比賽正式開始,一群十五六歲,十七八歲的少年們騎著馬拿著棍子搶球,比賽十分激烈。

    賈璉和明萬舉站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突然球朝他們的方向飛了過來,準確來說是朝賈璉的方向飛了過來。

    先是愣了下,不過很快賈璉就反應了過來,朝一旁躲了過去,球從他的身旁飛了過去,沒有砸到他。

    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少年騎馬來到賈璉面前,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賈璉,神色帶著挑釁:「剛剛沒注意,差點砸到你。」

    賈璉知道這人是故意的,心裡很是氣憤,神色不由地冷了下來,開口譏諷道:「這位仁兄,你要是技術不好,就不要打馬球,省的丟人現眼。」

    「你……」來人氣的臉色鐵青,要拿著手裡的棍子朝賈璉打過去。

    賈璉眼神冰冷地看著眼前的人:「你確定你要拿這棍子打我?」

    「你以為我不敢?」

    賈璉雙手抱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表情:「那你打啊,剛好我有藉口向王爺告你的狀。」

    來人聽到賈璉提起王爺,手裡的動作停了下來,不敢亂來。只能拿著棍子指著賈璉,惡狠狠地說道:「賈璉,你給我等著。」

    「你誰啊,我為什麼要等你。」賈璉一臉譏諷。

    「你……」來人氣的雙眼冒火地瞪著賈璉,眼神恨不得吃了賈璉。

    明萬舉冷冷地看著坐在馬上的少年:「李羅生,你差點傷了璉弟在先,不僅不道歉,還要打他,你們李家的教養就是這樣?」

    李羅生不敢和明萬舉吵,冷冷地哼了一聲,就騎馬走了。

    「這個目中無人的小子是誰?」

    「鴻臚寺少卿李大人的小兒子,李羅生。」

    賈璉把李羅生的名字記了下來,以後找機會把剛剛的賬討回來。他不是什麼好人,沒有那麼大度,算計他的,他一定會報復回去。

    明萬舉抬手拍了下賈璉的肩膀,安慰道:「他應該是嫉妒你被晉王爺賞識。」

    賈璉當然知道李羅生為什麼這麼做,在心裡把四皇子罵了一頓。要不是四皇子把他特意叫過去誇獎一番,也不會被人嫉恨。

    明萬舉和賈璉看了一會他們打馬球覺得沒有什麼意思,兩人就站在一旁聊了起來。

    兩人聊得太起勁,沒注意到突然飛過來的球。砰地一聲,賈璉的額頭被飛來的球狠狠地砸了下。

    一陣劇痛襲來,疼的賈璉倒抽一口冷氣,接著眼前出現一片紅。

    「璉弟。」明萬舉見賈璉被砸的頭破血流,擔憂地叫道。

    賈璉捂著被球砸傷的地方,抬眼朝球場望去看是誰砸的,結果球場的人都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無辜表情。

    「沈文然。」明萬舉忽然大聲地叫道,「你砸了人,想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嗎?」

    沈文然一臉無辜地望著明萬舉:「明兄,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砸人了?你們看到我砸人了嗎?」

    球場的人紛紛搖頭:「沒有看到。」

    賈璉捂著額頭被砸傷的地方,眼神冰冷地望著不遠處坐在馬背上,一身青衫的清秀少年。可以肯定,就是這個叫沈文然的砸傷了他。

    「沈文然,一旁的守衛都看到了,你要是不承認,我們就去找王爺評理。」

    沈文然沒想到明萬舉這麼維護賈璉,心裡很是不爽。他不想承認,但是的確如明萬舉所說,一旁的守衛全都看到了。

    「怎麼,敢做不敢當啊?」明萬舉嘲弄地看著沈文然,「沒想到你是一個敢做不敢當的懦夫。」

    沈文然被明萬舉這麼一激,立馬就上當了:「是我砸的怎麼了,我又不是故意,誰讓他站在球場旁邊。」

    「你砸了人還這麼囂張,我們去找王爺評理。」

    「我又不是故意的。」沈文然對明萬舉糾纏不放的態度很是惱火,但是又不敢得罪明萬舉。

    麻痺,賈璉在心裡罵道,老虎不發威當他是病貓啊。賈璉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血,然後抬腳朝一旁的守衛走去,趁守衛來不及反應,從他的腰間抽出刀,提著刀朝沈文然的方向走了過去。

    沈文然看到賈璉拿著刀朝他走過來,心裡不禁有些害怕,但是為了面子,裝作淡定的樣子。

    球場的人見賈璉拿著刀,氣勢洶洶地走過來,都不禁有些害怕。

    這賈璉拿刀做什麼,要砍沈文然嗎?

    「賈璉你拿著刀做什麼,要砍我,你敢嗎?」沈文然為了顯示自己不害怕,開口挑釁賈璉。

    賈璉沒有搭理沈文然,拿著刀朝他砍了過去。

    沈文然見賈璉真的要砍他,嚇得差點尿褲子,幸好他旁邊的人對著他的馬踹了一腳,馬突然被踹受了驚,抬腿跑了起來,躲過了賈璉的刀。

    「賈璉殺人了。」球場頓時變得鬧哄哄。

    坐在高台上的四皇子見球場裡亂了起來,派人去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很快,林少雄回來把賈璉拿刀砍沈文然的事情告訴了四皇子。

    四皇子派林少雄把賈璉叫過來,好好地怎麼會拿刀砍人。

    「賈公子,你小小年紀拿著刀很危險,趕快把刀扔了。」林少雄勸道。

    賈璉很聽話地把手裡的刀扔了,他剛剛拿刀砍沈文然只是嚇嚇他,他可不敢真砍。

    「王爺有請賈公子。」

    林少雄見賈璉的額頭破了個口子,一直在流血,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明萬舉走了過來,對賈璉說:「我和你一起過去,幫你作證。」他剛剛被賈璉拿到砍沈文然的舉動嚇到了。

    「謝謝。」

    賈璉和明萬舉跟著林少雄來到四皇子身邊。

    四皇子看到賈璉的額頭受了傷,一直在流血,把一張精緻好看地小臉染的通紅,觸目驚心。

    「這是怎麼了,你怎麼受傷了?」

    「回王爺,賈璉額頭上的傷是沈文然傷的,他故意把馬球往賈璉頭上砸。」

    「先下去處理傷口。」四皇子說完,轉頭看向林少雄,「去把沈文然叫來。」

    「是。」

    賈璉先跟太監去處理傷口。四皇子怕打馬球的時候會有人受傷,特意帶了個太醫過來。

    林少雄很快把沈文然帶了過來,沈文然惡人先告狀,說賈璉拿刀砍他。

    四皇子不理他這一套,冷著臉問他:「你為什麼故意砸傷賈璉?」

    沈文然一臉無辜地說:「王爺,我不是故意的,不小心把球打偏了,然後就砸到了賈璉。」

    四皇子怎麼看不出來沈文然的心思,一听就知道他在說謊。

    「去給賈璉賠禮道歉。」

    沈文然很不想給賈璉道歉,但是四皇子的話不得不聽,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我這就去。」

    四皇子站起身:「本王和你一起去。」

    沈文然見四皇子要一起去,心裡更加嫉恨賈璉,心想賈璉到底哪裡讓四皇子這麼看重。

    四皇子走進帳篷,賈璉和太醫準備向他行禮,被他阻止了:「不用行禮。」說完,問太醫,「賈璉的傷勢怎麼樣,嚴不嚴重?」

    「回王爺,賈公子的傷口不大,只是破了些皮,有些紅腫,塗抹一些藥,休養幾天就能痊癒。」

    四皇子聽了這話,心里便放心:「那就好。」說完,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會留下疤痕嗎?」賈璉這小子長得好看,要是留了疤就破壞了他這張漂亮的臉,那就太可惜了。

    「等傷口癒合後,再塗抹舒痕膠就能祛疤。」

    「那就好。」

    四皇子讓太醫繼續給賈璉包紮傷口,等太醫包紮好賈璉的傷口,對一旁的沈文然冷聲道:「還不道歉!」

    沈文然很是不甘地朝賈璉賠禮:「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砸傷你的。」不管是語氣,還是態度,一點誠意都沒有,敷衍的很。

    賈璉剛想說什麼,就在這個時候賈珠走了進來,跑到他的身前,抓著他的手臂,一臉緊張擔憂地問道:「璉弟,你怎麼樣,傷的嚴不嚴重?」

    「大哥,我沒事,只是小傷。」

    賈珠聞言,狠狠地鬆了口氣:「沒事就好,剛剛真是嚇死我了。」

    賈璉看了看賈珠,見賈珠一臉擔心地表情,心裡不禁有些驚奇,賈珠居然這麼關心他!不過,想到賈珠有可能在做樣子,畢竟他是他的堂哥,堂弟出事了,他不能無動於衷。

    賈珠鬆開賈璉,怒瞪著一旁的同窗:「沈文然,你是怎麼回事?」

    「我又不是故意的。」

    賈璉走到沈文然面前,朝他燦爛一笑。賈璉笑起來非常好看,看的沈文然微微有些怔住。

    「沈文然,我把你砸傷,然後再跟你道歉說我不是故意的,你覺得怎麼樣?」

    沈文然沒想到賈璉會說出這種話,驚愕地瞪大雙眼:「我都跟你道歉,你還想怎麼樣?」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賈璉突然推倒沈文然,坐在他的身上,趁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朝他的臉揍了幾拳。

    沈文然被一陣劇痛驚醒過來,連忙朝四皇子求救:「王爺救命……」他一邊喊,一邊想推開賈璉,可惜推不動,臉上又挨了幾拳。

    明萬舉他們被賈璉突然揍人的動作驚到了,似乎不敢相信賈璉居然這麼大膽,就連四皇子也被賈璉的行為驚呆了。

    直到沈文然慘叫求救,四皇子才回過神來,讓林少雄拉開賈璉。

    賈璉對沈文然的臉狂揍了十幾拳,算是給自己出了一口氣,所以林少雄拉他的時候,他就從沈文然身上站了起來。

    沈文然被賈璉揍得鼻青臉腫,哭著喊道:「王爺,賈璉打我……」

    「沈公子,抱歉,我剛剛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介意。」賈璉學著沈文然剛剛的語氣和態度,向他賠禮道歉。

    明萬舉看到賈璉這麼做,側過​​身體,捂著嘴不讓自己笑出來,但是他抖動的雙肩出賣了他。

    賈珠也沒想到賈璉竟敢這麼做,一臉目瞪口呆地看著膽大包天的賈璉。

    四皇子聽到賈璉的道歉,先是微微怔了下,隨即扑哧一聲笑了出來:「呵呵……」

    沈文然見四皇子不僅不幫他,還笑了出來,一臉委屈地叫道:「王爺……」不小心扯到嘴邊的傷口,疼得他倒抽了一口氣。

    四皇子收斂起笑意,板著一張臉問賈璉:「你為什麼要打沈文然?」

    賈璉理所當然地說:「他故意打球砸傷我,我當然要報復回來。」他可不是好欺負的。

    四皇子沒想到賈璉的報復心這麼強,心裡有些訝異:「他都跟你賠禮道歉了,你怎麼還打他?」

    「他的道歉一點誠意都沒有。」

    沈文然捂著被揍腫的臉,可憐兮兮地望著四皇子:「王爺,我的道歉明明很有誠意,他就是故意要打我。」

    「那我剛剛的道歉也非常有誠意。」

    「好了,你們兩個就扯平了,就不要再計較了。」

    沈文然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四皇子:「王爺,他把我揍得鼻青臉腫,怎麼能算了?」

    「這事本來就是你的不對。」四皇子的神色有些不耐煩,「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你們兩個都不要計較了。」

    沈文然心裡很是不服氣,但是四皇子的話,他不得不遵守。

    「是。」他好歹也是顏家的表親,四皇子居然一點都不幫他這個親戚,反而幫賈璉這個外人,真是太氣人了。

    「學生謹遵王爺的話。」

    「你們兩個都受傷了,都先回去休息吧。」

    「是。」

    「王爺,請允許學生送璉弟回去。」明萬舉本來對這場馬球大賽沒興趣,但是又不能不來,剛好趁這個機會先離開。

    賈珠很想留下來,但是見明萬舉這個外人要送賈璉回去,他這個做堂哥的,不能沒有一點表示。

    「王爺,也請允許學生送璉弟回家。」

    「大哥,我沒事,我自己能回去,你留下來繼續打馬球吧。」

    「你受傷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還是我送你回去。」

    「既然這樣,那你們兩個一起送賈璉回去。」

    「是。」

    四皇子對一旁的太監吩咐道:「派兩輛馬車送賈公子和沈公子回去。」

    「是,王爺。」

    上馬車的時候,沈文然捂著臉,惡狠狠地瞪著賈璉:「賈璉,今天這筆賬,我一定會討回來的,你給我等著。」

    賈璉不屑地望著沈文然:「好,我等著。」

    見賈璉不怕他的威脅,沈文然氣的恨不得吃了他:「我不會放過你的。」

    賈璉懶得搭理沈文然,直接走進馬車。明萬舉和賈珠也上了馬車。

    剛坐下,賈珠就對賈璉說教:「璉弟,你剛剛太衝動了,不該打沈文然的。」

    「他故意砸傷我,我不揍回去,他還以為我好欺負。」他可不是軟柿子,任由被人隨便捏。

    「你……」賈珠一臉無奈,「沈文然的父親是光祿寺​​少卿,他家又是顏家的表親,你把他揍了,他不會放過你的。」

    「顏家表親又怎麼樣,我相信顏家是講道理的家族。」賈璉沒想到沈文然還和顏家有關係,不過揍都揍了,沒有什麼好後悔的。

    「璉弟放心,沈家和顏家的親戚關係差得很遠。」明萬舉安慰道,「如果沈家和顏家的關係很好,剛剛晉王爺就會維護沈文然了。」

    賈璉聽明萬舉這麼說,心里便安心了:「大哥,是王爺說我和他扯平了,不要再計較了。」

    賈珠心裡暗恨,他沒想到四皇子不幫沈文然,反而維護賈璉。四皇子就這麼看重賈璉麼,賈璉到底哪裡讓他這麼賞識?

    「以後做事千萬不要這麼衝動。」沈文然被賈璉揍得鼻青臉腫,一定會找他算賬,畢竟是他叫沈文然砸傷賈璉的。

    「我知道。」

    「璉弟,要是沈文然私下找你麻煩,你來找我,我幫你教訓他。」

    「謝謝萬舉兄。」賈璉真誠地向明萬舉道謝。

    一旁的賈珠見明萬舉這麼維護賈璉,心裡充滿嫉妒。明萬舉這個人雖然待人彬彬有禮,但是卻一直和人保持著距離,從來沒有聽說他和哪個人走得很近,沒想到他居然和賈璉做起了朋友。賈璉到底哪裡好,不僅讓四皇子看重,還讓明萬舉這麼重視。他到底哪裡比不上賈璉? !

    很快,就到了榮國府。

    「萬舉兄要進來喝杯茶嗎?」

    「不了,下次正式拜訪貴府。」

    「謝謝萬舉兄送我回來。」

    「璉弟,過兩天我再來看你,今天就先告辭了。」

    「萬舉兄慢走。」

    等明萬舉坐著馬車離開後,賈珠裝作好奇地問道:「璉弟,你和明萬舉的關係很好?」

    「和他能聊得來,今天算是成了朋友。」明萬舉的性格,很合他的胃口。最主要的是他們能聊得來。

    賈珠眼裡閃過一抹扭曲,不過臉上卻露出一副很驚訝地表情:「沒想到你能和他成為朋友,他的外公不僅是殿閣大學士,還是先帝的老師,也是兩朝的元老,在朝廷裡很有地位,就連皇上都對他禮讓三分。」

    他在青山書院費盡心機地結交世家名門子弟,可是賈璉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得到四皇子的看重,得到明萬舉的青睞,他怎麼能服氣? !

    賈璉沒想到明萬舉的外公這麼牛逼,難怪那麼多學子討好他,難怪沈文然這麼怕他,難怪四皇子對他那麼親切。

    賈珠望著賈璉,眼裡閃過一抹猙獰。他本以為四皇子看在舅舅的面子上會看重他,沒想到四皇子對他沒有半點重視。還說什麼賈璉的詩詞有靈氣,比他的好。這不是故意拿賈璉羞辱他麼,他怎麼能咽的下這口氣。所以,看到李羅生故意把球打到賈璉面前,他想到了一個主意,就讓沈文然故意砸傷賈璉。

    沈文然是賈珠的同窗,因為賈珠出手大方,他手裡沒有什麼錢,所以就和賈珠走的很近。平時賈珠有什麼事情,就讓他去辦,然後給他錢。

    故意打馬球砸傷賈璉,是賈珠指使沈文然幹的。沈文然為了錢,就答應了。

    回到榮國府,賈珠要去給賈母請安,賈璉就順道和他一起去了,省的賈珠在賈母面前造謠。

    賈母見到賈珠回來了,心裡很是高興,拉著賈珠不停地問他這段時間在書院過得怎麼樣,完全沒有發現賈璉的存在。

    賈珠看到賈璉被賈母忽視,心裡湧起一陣扭曲的快|感,賈璉即使得到四皇子和明萬舉的青睞又怎麼樣,還不是不被祖母喜歡。

    賈母問完才意識到不對勁,賈珠和賈璉不是應該在參加四皇子的馬球大賽麼,怎麼回來了。

    賈珠把馬球場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賈母,因為賈璉在場,他不好添油加醋,只能如實地告訴賈母。

    賈母這才發現賈璉的存在,看到賈璉頭上圍著幾圈布帶,裝作關心地問道:「璉哥兒,你傷的怎麼樣,嚴不嚴重?」

    賈璉對賈母的關懷很是不屑,但是沒有表現出來:「祖母,我的傷沒有大礙,就是破了個口子。」

    賈母一臉心疼地望著賈璉:「苦了你了。」說完,又一臉氣憤,「那個沈文然真是太可惡了,居然故意砸傷你,幸好晉王爺公平,讓你討回了公道。」

    「晉王爺非常公正。」

    「祖母,我覺得璉弟太衝動了,不應該打沈文然,畢竟沈文然的父親是光祿寺​​少卿,還是顏家的表親。」

    賈母聽到這話,臉色立馬變了,皺起眉頭,有些不滿地望著賈璉:「璉哥兒,你大哥說的對,你太魯莽了。」

    賈珠一臉擔憂地說:「我怕沈家會找我們榮國府的麻煩。」

    賈母聽了這話,一張臉立馬沉了下來,訓斥賈璉道:「璉哥兒,你怎麼這麼衝動,要是沈家找我們麻煩怎麼辦?」

    「沈家要是找我們麻煩,我就去找晉王爺,王爺親口對我們說,讓我們兩個都不要再計較這件事情。」賈璉一臉不以為意,「沈家找我們麻煩,那就代表沈文然不把晉王爺的話放在眼裡。」

    賈母聽賈璉這麼說,覺得很有道理,心里便放心了:「你說得對,沈家要是找我們家麻煩,那就代表沈家不把晉王爺的話當做一回事,這是大不敬。 」

    賈珠本想再挑撥下,但是聽到賈璉這麼說,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他原本想讓祖母狠狠地教訓賈璉一頓,看來是不行了。

    賈璉冷冷地看了眼賈珠,他這個堂兄還真是卑鄙,表面上擔心他們榮國府被找麻煩,其實是想讓老太太怪罪他。幸好他跟他一起過來,不然不知道賈珠怎麼跟老太太說今天發生的事情。
q0005551 發表於 2019-2-5 01:20
第四十四回

    賈母有話要單獨跟賈珠說,就讓賈璉先回去好好休息。賈璉也懶得再搭理賈母和賈珠,就先離開了。

    賈璉剛走,賈珠就迫不及待地向賈母告他的狀:「祖母,璉弟做事太衝動,這次有晉王爺維護,沈家或許不會找我們家麻煩,那麼下次呢?璉弟這樣早晚會給家裡帶來麻煩。」

    賈母覺得賈珠的話有些道理,微微皺起眉頭,神色有些冷:「明天我再教訓他。」

    賈珠聽到賈母這麼說,心裡還是有些不滿,但是也不好再說什麼:「祖母一定要好好地跟他說,省的他以後給家裡招禍。」

    「先不說他,你這段時間在書院怎麼樣?」賈母緊緊握著賈珠的手,一臉關切地問道,「你今天去參加馬球大賽有沒有得到四皇子的賞識? 」

    「祖母放心,我在書院過得很好。因為舅舅升為京營節度使,他們都在討好我。」賈珠很享受被人諂媚討好,神色頗為得意,「四皇子想要拉攏我舅舅,當然會重視我。」

    賈母聞言,臉上露出一個欣慰地笑容:「好好好,趁這個機會多認識些勳貴之家的人。」雖然她不滿王家崛起,隱隱有壓賈家的勢頭,但是王子騰升職能給珠哥兒帶來的好處,她還是樂意看到的。

    「孫兒不會讓祖母失望。」

    「你一向都很懂事,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賈母對賈珠這個孫子很是看重,「你這次得到四皇子的賞識,以後會有很好的前途。」

    賈珠一點都不心虛地說:「孫兒知道。」

    「你舅舅也真是……」賈母輕輕地嘆了口氣,「四皇子雖然不是皇后的親生兒子,但是他從小被皇后撫養長大,可以說就是皇后的兒子了,你舅舅還猶豫什麼,就應該支持四皇子。」

    賈珠贊同地點點頭說:「孫兒也覺得舅舅應該支持四皇子。」他舅舅不知道在怕什麼,四皇子身後可是皇后一族,名正言順,大皇子哪能和四皇子相比。

    「你舅舅就是考慮的太多。」大皇子和四皇子,根本不用考慮,直接選擇四皇子。

    賈珠猜測道:「或許舅舅剛升為京營節度使,腳跟沒有站穩,所以不敢亂來吧。」

    「明天你去一趟王家,和你舅舅好好地談談。」

    「好。」

    祖孫倆又聊了一會兒,賈母才放賈珠去給王夫人請安。

    王夫人看到兒子回來很是高興,跟賈母一樣拉著賈珠問個不停,生怕兒子在書院吃苦受委屈。

    賈珠把這段時間在青山書院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了王夫人,她這才放心。

    「你不是去參加四皇子舉行的馬球大賽麼,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賈珠把賈璉受傷一事告訴了王夫人:「他受傷,我這個做堂哥當然要送他回來,不然就會被人說我和他關係不好。」

    王夫人聽了這話,一臉氣憤:「真是個掃把星,碰到他絕沒有好事。」之前,賈璉這個掃把星害的珠哥兒被人污衊,名聲差點毀了。前不久,又害的她輸了兩萬五千兩銀子。這次又害的珠哥兒不能在馬球大賽上大出風頭。

    「我們家早晚會被他連累。」

    「你祖母最近被豬油蒙了心,天天對他噓寒問暖,給他送好東西。」王夫人對這段時間賈母對賈璉的關照很是不滿。

    「祖母是看他連續兩次考中案首才對他好。」

    王夫人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輕蔑地笑容:「考中兩次案首有什麼用。」

    賈珠想到四皇子對賈璉的看重,心裡充滿嫉妒,眼裡一片陰鷙。深吸一口氣,把湧上心頭的恨意壓了下去。

    「娘,我明天想去一趟舅舅家。」

    「去你舅舅家做什麼?」

    「姨媽來了,去看看姨媽,然後再去問舅舅到底是怎麼想的。」

    「什麼意思?」

    「舅舅現在升為京營節度使,大皇子和四皇子都想要拉攏他,我想問他到底支持哪一個?」

    「你舅舅一個都不支持。」

    賈珠驚訝地瞪大雙眼,有些不相信:「舅舅怎麼會一個都不支持?」

    「上次我去了你舅舅家,你舅舅親口跟我說的,大皇子和四皇子他一個都得罪不起,為了安全起見一個都不支持。」王夫人覺得自家兄長的膽子太小了, 「他還叫我把別人送給我的禮品都退了回去,讓我不要給他惹麻煩。」

    賈璉一臉驚愕:「舅舅真的這麼說?」

    「你舅舅真的這麼說,還說我要是給他惹麻煩,就不認我這個妹妹。」王夫人一想到這件事情,心裡就有氣。

    賈珠緊皺著眉頭,表情很是不解:「舅舅到底在想什麼,有必要這麼小心翼翼嗎?」舅舅現在可是大紅人,完全沒必要這麼謹慎。再說大皇子和四皇子,根本不用想,四皇子才是大統,應該選四皇子。

    「我也覺得你舅舅膽子太小了。」

    「我明天跟舅舅好好地談談。」如果他勸說舅舅加入四皇子的陣營,四皇子一定會對他刮目相看,日後一定會重用他。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此時,賈璉正在跟賈赦說在馬球場發生的事情。

    賈赦一開始本來還很氣憤,覺得沈文然太過囂張跋扈,後來聽說沈家是顏家的表親,頓時焉了,心裡不由地害怕被沈家找麻煩。

    「你怎麼這麼衝動?」別看賈赦在家一副毫無畏懼地樣子,其實膽子很小。一聽沈家是顏家的表親,頓時怕了。

    賈璉見便宜老爹一副害怕地模樣,一臉鄙視:「您的意思是我被人故意砸傷就應該忍著?」

    賈赦怒瞪著賈璉:「沈家可是顏家的表親,顏家是什麼身份,我們哪裡惹得起?!」他雖然不好好做官,但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

    「你是覺得我會給家裡招惹麻煩?」

    「這次該如何是好?」

    「您不用擔心,沈家不會找我們家麻煩。」

    「你揍了沈家的兒子,他們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晉王爺說我和沈文然扯平了,誰都不要計較。如果沈家來找我們麻煩,就代表他們沒有把王爺的話放在眼裡,這是大不敬。」

    賈赦聽到這話,覺得很有道理,瞬間安心了:「那就好。」

    賈璉被賈赦拍胸口的動作雷到了,一臉不忍直視:「看把您嚇得……」

    賈赦見自己被兒子鄙視了,氣的吹鬍子瞪眼:「死小子,你知道顏家是什麼身份麼?」

    「我當然知道,顏家是皇后的娘家,還是太師府,在京城的地位舉足輕重。」

    「既然你知道,那你還揍沈家那小子。」賈赦狠狠地瞪了賈璉幾眼,「幸好這次晉王爺維護你,不然沈家肯定不會放過你。」

    「沈家雖然是顏家的表親,但是和顏家的關係並不是太好,不然晉王爺為什麼不幫沈文然。」他揍沈文然的時候沒有想那麼多,但是事後聽賈珠說沈文然的身份,的確讓他有點後怕。顏家是京城頂級的門閥,可以說顏家跺一跺腳,整個京城都要抖一下,招惹不得。

    「就算不好,沈家也是顏家的表親,這次的事情有晉王爺出面,不會找你麻煩。以後你可不能這麼衝動了,顏家輕輕動一下手指,就能把我們家捏的粉身碎骨。」

    「我知道了。」

    在這一刻,賈璉明白了權利的重要性,也明白在這個世界不能衝動做事,不然有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這個世界不是上輩子的世界,他不能像上輩子那樣行事。

    賈赦看了看賈璉,輕輕地嘆了口氣:「以後再有這種事情,你就不要參加了。」兒子年紀小,又有才華,又被四皇子賞識,肯定會被人眼紅嫉妒。

    賈璉微微點了下頭:「以後不參加了。」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你好好休息。」

    賈赦離開後,趙嬤嬤替賈璉不平道:「老爺也真是的,不安慰少爺就算了,還怪少爺做事衝動。少爺在馬球場被人故意砸傷,這麼大的委屈,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那些人就是嫉妒少爺比他們有才華。」

    「幸好晉王爺維護少爺,不然就……」趙嬤嬤看到賈璉頭上一圈的布帶,和他衣服上的血跡,心裡很是心疼。

    賈璉擺擺手,讓趙嬤嬤她們不要說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不要再說了。」反正他也報仇了。如果沈文然以後再招惹他,大不了他玩陰的,暗地里報復回去。

    「少爺,老奴讓廚房給你燉一些補品,給你補一補。」少爺半年前摔傷了腦袋,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沒想到這次又被砸傷了腦袋,幸好少爺這次傷的不重。

    「不用,又不是什麼重傷,只是破了個皮而已。」

    「少爺,你流了那麼多血,得好好補補。」說完,趙嬤嬤就退了下去,去廚房燉補品去。

    「少爺,你要沐浴嗎?」

    「去叫人準備熱水。」

    洗完澡,就見王善保和幾個小廝手裡拎著一個食盒過來:「少爺,這是天下第二酒樓送來的菜餚,說是晉王爺吩咐他們送的。」

   「擺到老爺屋子裡去,叫上太太一起用膳。」

    「是。」

    「晉王爺真是看重少爺,還特意叫天下第二酒樓送來豐盛的菜餚。」趙嬤嬤見自家少爺這麼被晉王爺喜歡,她心裡非常高興和自豪。

    「王爺,一定是見少爺受傷了,所以特意讓酒樓送來好吃的,給少爺補一補。」

    賈璉捏著下巴,神色若有所思,說實話他一直覺得四皇子對他的態度有些奇怪。就算四皇子喜歡他的詩詞,但是也不會這麼看重他,畢竟他現在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只參加了縣試和府試,沒有什麼作為。

    退一萬步來說,四皇子覺得他是個潛力股,想在他考中狀元之前收買他,但是他能不能考中狀元還是個問題。

    他到底哪裡入了四皇子的眼,讓四皇子對他這麼重視,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賈赦見晉王爺特意讓人送來美味佳餚,就知道兒子徹底安全了,沈家不敢再找兒子的麻煩。

    「晉王爺對我們家璉哥兒真是好啊。」邢夫人忽然覺得自己後半身無憂了。

    「晉王爺這麼重視你,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地為晉王爺做事,千萬不要讓晉王爺失望。」兒子被晉王爺這麼看重,賈赦覺得自己的腰背都能挺直了。

    賈璉看著一桌的美味佳餚,在心裡做掙扎,最後饞虫打敗理性。算了,不管四皇子有什麼目的,送上門的美食,不吃白不吃。

    賈珠聽說四皇子派天下第二酒樓的人給賈璉送美味佳餚,氣的掀翻了桌子,一張臉因為嫉妒變得扭曲。

    「賈璉到底哪裡好?」他到底哪裡比不上賈璉,無論是學識、家世,他都比賈璉優秀,為什麼四皇子不看重他,卻偏偏賞識賈璉。

    一旁的小廝被賈珠憤怒的樣子嚇到,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地勸說道:「少爺,小心氣壞身子。」

    賈珠走到小廝身邊,伸手抓起小廝,凶狠地望著他:「你說,我到底哪裡比不上賈璉?」

    小廝被賈珠猙獰地樣子嚇得全身發抖,結結巴巴地說:「少爺……比璉少爺……優秀一萬倍。」

    賈珠狠狠地甩開小廝,一腳踢翻一旁的椅子,氣的失去理智罵道:「晉王爺是瞎了眼麼,賈璉哪裡比得上我。」

    小廝很想對賈珠說這番話大逆不道,但是看到賈珠憤怒扭曲的樣子,不敢開口勸說。

    賈珠咬牙切齒地叫道:「賈!璉!」

    正在大快朵頤的賈璉,冷不防地打了個噴嚏:「阿嚏!」

    邢夫人聽到賈璉打噴嚏,連忙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臉擔憂地問道:「璉哥兒是不是受涼了?」

    賈璉揉了揉有些癢的鼻子,對邢夫人搖搖頭:「我沒事,應該是誰在背後罵我。」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賈珠。

    「用完膳,還是叫個大夫把把脈。」邢夫人心裡有些不放心,「要是受了風寒就不好了。」

    「母親,我沒有那麼嬌貴,不用找大夫。」

    「如果這兩天你還打噴嚏就找大夫過來看看。」賈璉現在是邢夫人的心頭寶,不敢讓賈璉有一絲一毫地差池。

    「好。」

    與此同時,賈母剛剛用完膳,正在喝茶,聽賴大家的說四皇子派人給賈璉送來菜餚,心裡很是震驚。

    放下手中的茶盞,賈母神色複雜:「沒想到晉王爺這麼重視璉哥兒。」

    「聽說送來的菜餚都是山珍海味,說是給璉少爺壓壓驚。」賴大家的一臉艷羨,「晉王爺還真是喜歡璉少爺。」大少爺從來就沒有被晉王爺這麼對待過。

    賈母一臉沉思,似乎想不明白晉王爺為什麼這麼重視賈璉。按理說,這個時候晉王爺應該看重珠哥兒,畢竟晉王爺想要拉攏珠哥兒的舅舅。

    賴大家的見賈母臉色不太好,立馬閉上嘴不敢在說什麼。不過,卻在心裡嘀咕道,老太太這麼看重大少爺,結果大少爺卻沒有被晉王爺賞識。

    賈母像是認真思索了一會,抬眸望向賴大家的,吩咐道:「你去拿一些補品給璉哥兒送去,告訴他好好地補一補。」

    「是。」

    賈母嘆了嘆氣,珠哥兒說他今天得到了晉王爺的賞識,但是卻不及璉哥兒。晉王爺到底看中璉哥兒哪裡,璉哥兒無論哪方面都比不上珠哥兒,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賈璉剛從賈赦那裡回來,就看到賴大家的拿著一堆東西過來,不用想也知道是老太太讓他送的。這個老太太還真是勢利到了極點,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吐槽她了。

    「璉少爺,這是老太太送給您的補品,說您受了傷,要好好比補一補。」

    賈璉皮笑肉不笑地說:「幫我謝謝祖母。」這老太太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簡直了。

    賴大家的恭敬地向賈璉行了個禮,然後離開了。以前賴大家的見到賈璉,態度非常敷衍,哪像現在對賈璉恭恭敬敬。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在家午睡了一會兒,賈璉就去李道清家上課。

    李道清見賈璉受傷了,關心地問道:「怎麼受傷了?」自家學生不是去參加四皇子舉辦的馬球大賽麼,難道在比賽過程中受了傷?

    賈璉抬手摸了下額頭上的繃帶,一臉鬱悶地說:「被人故意砸傷的。」

    李道清聽了這話,臉色立馬變得嚴肅:「怎麼回事?」

    賈璉把在馬球場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李道清。

    李道清聽完,長長地嘆了口氣:「你這是招人眼紅嫉妒了,以後這種活動不要參加了。」自家學生小小年紀就才華橫溢,又被四皇子看重,難免被人嫉妒。

    「先生,你不覺得四皇子對我好的有些古怪嗎?」賈璉覺得四皇子對他太好了,好的有些過分了。

    李道清知道自家學生的意思,笑著安撫他說:「有什麼古怪,你入了四皇子的眼,他自然看重你。」

    「四皇子的看重只會給我招惹嫉妒。」今天在馬球場的時候,那些學生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凡事都有好的一面和壞的一面。」李道清抬手拍拍自家學生的肩膀,安慰道,「別人想盡辦法也得不到四皇子的重視,你別身子福中不知福。”在李道清看來,能被四皇子看重是一件幸運至極的事情。

    賈璉聽到李道清這麼說,就不得不在心裡佩服四皇子對讀書人的收買。

    李道清忽然想到前幾天王子騰升職的事情,好奇地問道:「賈珠呢?」

    「他好像沒有得到四皇子的青睞。」關於這一點,賈璉也非常納悶不解,按理說四皇子想要拉攏王子騰,就應該重視賈珠,可是並沒有。

    「四皇子不是想要拉攏王子騰麼,怎麼沒有看重賈珠?」

    「我也不知道。」

    李道清捋了捋鬍子,若有所思道:「四皇子身份貴重,不會為了拉攏王子騰,就屈尊紆貴地討好賈珠。」

    賈璉覺得李道清說得對,四皇子一個王爺,怎麼可能為了拉攏王子騰,放低身份去巴結賈珠。

    「四皇子是皇后的養子,算是正統,王子騰應該支持四皇子的。」李道清的想法,也是大多數讀書人的想法,覺得應該由四皇子做太子。

    賈璉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地望著李道清。

    「怎麼了,有話直說?」

    賈璉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告訴李道清。他的想法,也只是他的猜測,無憑無據的,說了先生也不會相信,還是不要說了。

    「沒什麼。」王子騰遲遲不加入大皇子或者四皇子的戰隊,或許是想看大皇子和四皇子能給他多少好處,又或者他很聰明地不想參加奪嫡。

    「四皇子這麼賞識你,你日後一定要更加努力讀書,不要讓四皇子失望。」

    「我會努力讀書的。」但是不是為了四皇子,他很感激四皇子對他的重視,但是卻不能接受。

    師徒倆閒聊結束,繼續上課。

    在李道清家上完課,賈璉又轉去魏甲申的家。

    魏甲申知道他要參加馬球大賽,給他佈置了個作業,讓他畫一幅馬球大賽的畫,可惜他要完成不了。

    賈璉把馬球大賽上發生的事情告訴魏甲申,魏甲申聽了直搖頭:「這些學生不好好讀書,卻嫉恨別人的才華,他們將來不會有什麼成就。」

    「先生,馬球大賽畫不了,您重新佈置個任務吧。」

    「端午節有個集會,討論作畫的,到時候會有很多畫師來參加,你跟我一起去參加。」

    賈璉聽到這話,眼前頓時一亮:「畫展交流嗎?」

    「畫展交流?」魏甲申覺得這個詞挺新穎的,不過說的挺對的,「就是畫師之間的交流,到時候都會帶上自己做的畫,讓別人評價。」

    「隨便畫什麼都行嗎?」

    魏甲申微微頷首:「恩,畫什麼都行,這段時間你準備一副,到時候帶去交流。」

    「好的。」

    魏甲申沒有再說閒話,繼續教賈璉有關作畫方面的知識。

    從馬球場上回來後,賈璉原本以為會有什麼謠言,比如說他膽小怕事,還有他和沈文然的事情,結果什麼都沒有,看來是四皇子下令不讓那些人亂說。

    賈珠第二天就去王家,找王子騰討論四皇子的事情,沒想到卻被王子騰狠狠地訓斥了一頓。

    「舅舅,四皇子是皇后的養子,算是正統,您應該支持他。」

    「你懂什麼。」王子騰冷著臉說道,「你回到書院後,就和那些人斷絕來往,把你收到的那些禮品退回去。」

    「舅舅,您在怕什麼?」

    王子騰懶得跟賈珠說太多,態度強硬地命令道:「和大皇子,還有四皇子的人斷絕來往,不要收他們的好處。要是讓我知道你打著我的旗號和他們來往,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外甥。」

    「舅舅……」

    「你還當我是你的舅舅,就听我的話。」

    「我知道了,舅舅。」賈珠嘴上雖然答應了,但是心裡卻不贊同。

    王子騰揮揮手,讓賈珠下去。他這段時間被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事情弄得心煩意亂。

    賈珠從王子騰的書房出來後,就去找薛姨媽。

    「珠哥兒,你來了啊。」薛姨媽見賈珠的臉色不怎麼好,立馬就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被舅舅罵了?」

    「恩,我不明白舅舅為什麼這麼小心?」

    「你舅舅剛剛升為京營節度使,腳跟還沒有站穩,不敢得罪大皇子和四皇子任何一方,你明白嗎?」

    「姨媽,四皇子是皇后的養子,應該支持他。」

    薛姨媽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兄長卻不這麼覺得。

    「你舅舅有他的考慮,我們聽他的就對了。」

    賈珠沒有再說這件事情,轉去看剛剛出生的小表妹。

    忽然門外傳來一聲嬌笑聲:「我聽說珠表哥來了。」

    很快,一個身穿藍色衣裙的漂亮小姑娘走了進來,先朝薛姨媽行了個禮,然後跑到賈珠身前,甜甜地叫了一聲:「珠表哥。」

    賈珠伸手摸了摸小姑娘地腦袋,一臉寵溺地說道:「鳳姐兒,一段時間沒見,又長漂亮了。」

    小姑娘捂著臉,一臉驚喜地說:「真的嗎?珠表哥不是騙我?」

    賈珠輕輕捏了下小姑娘的臉蛋,笑著說:「表哥沒有騙你,我們家鳳姐兒越長越漂亮。」

    小姑娘皮膚白皙,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吊梢眉,秀挺的鼻樑,艷紅的嘴唇。雖然五官還沒有長開,但是已經是個美人胚子了,真讓人期待她長大會是什麼模樣。

    這個小姑娘是王子騰和薛姨媽的侄女,名叫熙鳳,今年九歲。
q0005551 發表於 2019-2-5 01:31
第四十五回

    賈珠臨走的時候,王子騰再三叮囑他不要亂收禮,更不要和大皇子、四皇子的人結交來往過密,不然就別怪他這個做舅舅不客氣。

    不是王子騰不喜歡賈珠這個外甥,相反他很喜歡賈珠這個外甥,但是這個外甥和他娘一樣,有時候做事情拎不清,只顧著眼前的利益。他這個外甥是他那個妹妹教壞了。

    賈珠心裡很是鄙視舅舅的膽小謹慎,表面上應了下來,但是心裡卻非常不以為意。他原本指望舅舅支持四皇子,這樣他就能被四皇子重用,沒想到舅舅膽小如鼠不敢支持四皇子,這樣下去他永遠得不到四皇子的賞識。

    回到榮國府,賈珠去見王夫人,把王子騰狠狠地埋怨了一番:「舅舅好不容易升為京營節度使,這個時候不支持四皇子,以後支持就晚了。」趁四皇子現在需要他的時候,舅舅就應該鼎力支持。日後四皇子成為太子,舅舅就有擁護之功,到時候前途不可限量。

    王夫人也不明白自家兄長到底是怎麼想的,只能無奈地嘆氣:「誰知道你舅舅怎麼想的。」

    賈珠沉著臉說:「舅舅不支持四皇子,我支持四皇子。」四皇子是皇后的養子,背後有顏家支持,早晚會成為太子。他要在四皇子成為太子之前,讓四皇子看重他,這樣以後等四皇子成了太子,就會重用他。

    「可是,你舅舅……」王夫人一臉為難。

    「舅舅是舅舅,我是我。」他不像舅舅那麼膽小,現在不支持四皇子,等四皇子以後成為太子,再支持就晚了。

    「我怕你舅舅會怪罪你。」王夫人深知自家兄長的性格,到時候如果他們真的給他惹了麻煩,兄長真的會對他們不客氣。

    「舅舅以後會感激我的。」賈珠一臉自信地說。

    王夫人想了想,最後下定決定:「珠兒,娘支持你,去做你​​想做的。」

    「謝謝娘。」賈珠和王夫人聊了一會兒,就去找家政,跟賈政商量了此事,賈政也贊成他支持四皇子。

    在家休息了一天半,賈珠就回到青山書院,沒有聽王子騰的話,繼續和大皇子、四皇子的人交往,這個時候不趁機撈些好處,等以後事情定下來了,就撈不到任何好處了。

    賈珠走後,薛姨媽就帶著兒子、侄女來給賈母請安。

    薛姨媽的兒子,名叫薛蟠,今年兩歲。上次來拜訪賈母,薛蟠受了點風寒,薛姨媽就沒有帶他過來。這兩天薛蟠風寒好了,在家又待不住,就帶他來榮國府拜見賈母。至於王熙鳳,也是好幾年沒來過榮國府,聽說薛姨媽要來榮國府,就吵著嚷著要跟著過來,薛姨媽就帶她一起過來了。

    王熙鳳長得漂亮,嘴巴甜又會說話,哄得賈母笑得合不攏嘴。

    「哎喲,這鳳姐兒的小嘴真是會說。」賈母抱著王熙鳳,一臉慈愛地說,「還長得非常標致,親家真的會養女兒啊。」

    「她這張小嘴太伶牙俐齒了,老太太不嫌棄她就好。」薛姨媽也很喜歡王熙鳳這個侄女,小小年紀能說會道。

    「我喜歡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嫌棄。」

    王熙鳳拉著賈母的衣袖,撒嬌地說:「我也喜歡老祖宗。」

    「哎喲,真是太招人喜歡了,真是羨慕親家母有這麼好的孫女。」

    「老太太何須羨慕我們家老太太,您不是也有個好孫女兒麼。」薛姨媽指的是賈元春。

    想到賈元春,賈母的神色就變得失落了起來,幽幽地嘆了口氣:「元春四月進了宮,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

    「老太太放心,我聽我哥哥說元春在宮裡過得很好,沒有受苦,也沒有被人為難。」

    賈母聽了這話,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笑著說:「過得好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說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薛姨媽,你是不知道,自從元春進宮後,我一直擔心她在宮裡過得不好,經常睡不好覺。現在聽你說她在宮裡過得好,我就安心了。」

    「老太太不用擔心,有我大哥在暗中幫助,元春在宮裡的日子會很好。」

    「多虧了親家的幫忙。」

    「老太太說的是哪裡話,元春是我們的外甥女,我們做長輩的自然也希望她在宮裡過得好。」

    「老祖宗,元春姐姐是個有福之人,在宮里肯定過得好,您就放寬心吧。」王熙鳳勸道,「您啊,該吃就吃,該喝就喝,這樣元春姐姐在宮裡才能安心。」

    賈母緊緊握著王熙鳳的小手,笑容滿面地說:「就聽鳳姐兒的。」

    「老太太要是想孫女了,就讓鳳姐兒經常過來陪您說說話,解解悶。」薛姨媽提議道,「這丫頭話多,在家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您要是不嫌棄,就讓她多來陪陪你。」

    「姑姑……」王熙鳳不滿地叫了一聲,鼓著臉說道,「我哪有在家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賈母抬手摸摸王熙鳳的小臉,一臉和藹地說道:「我就怕鳳姐兒嫌棄我這個老婆子悶。」

    王熙鳳拉著賈母的手,嬌笑地說:「老祖宗和藹可親,鳳姐兒巴不得來陪老祖宗,怎麼可能嫌棄老祖宗呢。」

    賈母被王熙鳳這句話哄得眉開眼笑:「鳳姐兒說的可是真的,真的願意來陪我這個老婆子說話?」

    王熙鳳點點頭,小臉非常認真:「當然是真的,鳳姐兒非常喜歡老祖宗,想跟老祖宗多親近親近。」

    「你這孩子真是太討人喜歡了。」賈母高興地把王熙鳳摟在懷裡。

    薛姨媽朝坐在一旁悶不吭聲的王夫人遞了個眼色,王夫人立馬會意:「母親,那就讓鳳姐兒在榮國府住一段時間,讓她陪陪您。」

    「鳳姐兒來陪我,親家那邊怎麼辦?」

    「老太太放心,我娘那邊有孫子陪她。」

    「既然這樣,那我就留下鳳姐兒這個丫頭了。」賈母越看越喜歡王熙鳳。

    薛姨媽突然問起賈璉來:「聽說璉哥兒受傷了,嚴不嚴重?」

    「不嚴重,就是破了點皮。」

    薛姨媽問道:「不知道璉哥兒有沒有回來?」

    「去看看璉哥兒有沒有回來,回來了就叫他過來。」賈母對候在一旁的賴大家的吩咐道。

    「奴婢這就去看看。」

    賈璉剛從魏甲申那邊回來,就碰到賴大家的來找他,還以為老太太又在整什麼么蛾子,聽說是薛姨媽來了,心裡這才鬆了口氣。

    洗漱了下,換了身乾淨的衣服,賈璉跟著賴大家的去了賈母的屋子。

    賈璉一一請過安後,發現屋子裡多了一個漂亮的小蘿莉,心裡不禁有些疑惑,這個小蘿莉是誰。

    薛姨媽拉著賈璉的手,看到他頭上的布帶,一臉心疼:「疼不疼?」

    「謝謝姨媽的關心,傷口一點都不疼,就是破了點皮。」

    薛姨媽抬手摸了下賈璉額頭上的布帶,一臉關心地問道:「不會留疤?我們璉哥兒長得這麼俊俏,要是留疤就不好了。」

    「太醫說等傷口癒合,再塗抹些舒痕膠就不會留疤。」

    「步會留疤就好。」薛姨媽伸手摸了摸賈璉的小臉,打趣道,「要是留疤,璉哥兒就變得不好看了,以後就娶不到媳婦了。」

    賈璉聽到這話,滿頭黑線,他又不是女人,就算額頭上留了個疤也沒有什麼。

    從賈璉進來,王熙鳳就被他吸引了目光,一雙眼呆呆地望著他。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長得這麼好看的男孩子。

    「鳳姐兒過來。」薛姨媽朝王熙鳳招了招手,「來見過你的璉表哥。」

    賈璉聽到薛姨媽叫小蘿莉「鳳姐兒」,心頭狠狠地跳了下,頓時有一種不祥地預感,鳳姐兒該不會是王熙鳳吧?

    王熙鳳聽話地走了過來,走到薛姨媽身邊,低著頭不敢看站在她面前的賈璉。

    薛姨媽見自家侄女低著頭,紅著臉,不由地覺得驚奇。鳳姐兒這個小丫頭一向不怕生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害羞的樣子。

    看了看賈璉,又望了望王熙鳳,薛姨媽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地笑容:「璉哥兒,這是我和你二嬸的侄女,叫熙鳳。」

    賈璉聽到薛姨媽的介紹,心頭猛地一沉,果然是王熙鳳!

    薛姨媽抬手摸了下王熙鳳的腦袋,向她介紹道:「鳳姐兒,這是你璉表哥。」

    王熙鳳微微屈膝,向賈璉行了個禮,有些不好意思地叫了一聲:「璉表哥。」叫完,偷偷看賈璉,然後又紅著臉低下頭。

    賈璉怔愣地一會就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朝王熙鳳回了個禮,不冷不熱地叫了一聲:「鳳表妹。」他記得原著裡描寫王熙鳳的出場,說她是神仙妃子,現在一見果然是。雖然她現在還是個小蘿莉,但是卻非常漂亮。原著裡的賈璉好色,喜歡上王熙鳳很正常。

    王熙鳳小聲地應了聲:「恩。」完全不見剛剛說笑話逗賈母的機靈勁兒和活潑勁兒。

    「鳳丫頭這是怎麼了?」薛姨媽故意揶揄道,「剛剛還有說有笑,怎麼見到璉表哥就不說話了,害羞呢?」

    「姑姑!」王熙鳳惱羞地跺了跺腳,一張小臉變得通紅。

    「還真害羞了啊。」薛姨媽打趣道。

    王熙鳳被薛姨媽打趣的很是不好意思,羞答答地跑到賈母身邊,拉著賈母的袖子,撒嬌地說:「老祖宗,姑姑欺負我。」

    賈母把王熙鳳抱在懷裡,親親她的小臉,笑著說:「老祖宗護著你,你姑姑就不敢欺負你了。」

    「這丫頭倒是會找靠山。」

    王熙鳳靠在賈母的懷裡,時不時偷瞄賈璉,越看越覺得這個璉表哥長得好看。

    賈璉覺得自己留在這裡有些不妙,還是趕快離開比較好。

    「祖母、姨媽、二嬸,我還有功課要做,就先退下了。」

    「那你先下去吧。」

    賈璉行了個禮,隨即退了出去。出了賈母的屋子,賈璉以最快的速度跑走了。

    薛姨媽見王熙鳳眼巴巴地望著門口,小臉一副不捨的模樣,就知道自家這個侄女看上賈璉了,心裡不禁有些計量。

    回到自己的屋子裡,賈璉皺著眉頭,神色有些凝重。王熙鳳怎麼會出現,難道薛姨媽是故意帶王熙鳳來榮國府的?難道他們已經在打讓我娶了王熙鳳的主意?

    原著裡是王夫人做媒,讓賈璉娶了王熙鳳。王熙鳳嫁過來後,就開始掌管榮國府。

    王熙鳳把榮國府管理的僅僅有條,很有本事。但是她心機太沉,又謀財害命,這樣的女人要不得。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原著王夫人讓王熙鳳嫁給賈璉是有目的的,至於是什麼目的,顯而易見,是想要掌控住賈璉。

    他不是原著中的賈璉,絕不會娶王熙鳳,更不會讓他二嬸的算計得逞。以後離王熙鳳遠一點。

    薛姨媽被賈母留下來用了晚膳,因為牽掛女兒,薛姨媽並沒有留宿。

    臨走的時候,薛姨媽去了王夫人的屋子裡,和王夫人說了一會話。

    「我瞧著鳳姐兒這丫頭看上璉哥兒了。」

    王夫人也看了出來,有些不滿地說道:「這丫頭也不害臊,一直盯著璉哥兒看。」

   「妹妹,你覺得鳳姐兒以後嫁給璉哥兒怎麼樣?」

    王夫人被薛姨媽的這個問題驚到了,一臉驚愕:「姐姐,你怎麼有這種想法,賈璉那個掃把星哪裡配得上我們王家的姑娘。」

    「你想想看,鳳姐兒是你的親侄女,她要是嫁給璉哥兒,以後自然會向著你,到時候整個榮國府都是你的。」薛姨媽本來還沒有想到這個,今天看到王熙鳳看到賈璉害羞的樣子,才想到這個主意。

    王夫人聞言,一臉深思,她覺得薛姨媽的話說的很對。

    「鳳姐兒嫁過來,自然會幫你,到時候賈璉還不任由你拿捏。」薛姨媽覺得讓王熙鳳嫁給賈璉是個非常好的主意。

    王夫人眼前頓時一亮,連忙點頭:「姐姐說得對。」

    「老太太很喜歡鳳姐兒,一定會同意這門親事。」

    「那我明天就跟老太太說這事。」王夫人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

    薛姨媽見自家妹妹恨不得鳳姐兒馬上就嫁給賈璉的模樣,神色很是無奈:「你急什麼,他們現在都還小,等過兩年再說。」

    「可以先把這門親事定下來。」

    「此事不可操之過急,先讓鳳姐兒討老太太歡心,過兩年等鳳姐兒大了點再提這件事情。」

    王夫人想想,覺得這樣的安排也好。

    「就聽姐姐的,過兩年再提這件事情。」

    薛姨媽拍了拍王夫人的手,笑著說:「趁這段時間鳳姐兒在這,你讓鳳姐兒和璉哥兒兩個多接觸。」

    王夫人點點頭:「我明白。」

    「他大伯肯定反對鳳姐兒嫁給璉哥兒,會極力阻止這門親事。所以,暫時不要提這件事情,先讓鳳姐兒和璉哥兒多接觸,讓璉哥兒喜歡上鳳姐兒,最好被鳳姐兒迷住,讓他非鳳姐兒不娶。到時候就算他大伯反對也沒有用。」薛姨媽考慮的真是長遠。

    「姐姐說的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暫時不提。」

    「以後沒事就叫鳳姐兒經常過來玩。」薛姨媽笑地意味深遠,「小孩子麼,朝夕相處就會培養出感情,到時候就會如膠似漆。 」

    王夫人一臉深意地笑了笑:「姐姐說的對。」到時候賈璉就完全由她掌控了。

    薛姨媽見時間不早了,也不再說什麼了,先走了。

    「太太,薛姨媽真是好計謀,這個主意真是太妙了。」璉少爺要是娶了鳳小姐,到時候整個榮國府就是他們二房的。

    「姐姐從小到大都比我聰明,多虧她想到這個主意。」王夫人是真心服了薛姨媽的智謀。

    「薛姨媽真是疼太太,一心為太太著想、策劃。」這個主意換做是太太,一百年都想不到。

    「我和姐姐從小感情就好。」王夫人神色間頗為得意地說道。

    正在書房裡看書的賈璉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王夫人姐妹倆惦記上了。

    端午節,他要去參加『畫展交流』,這幾天都想好畫什麼,然後可以準備了。

    第二天,賈璉用完早膳,去上學之前,要去賈母那裡請安。

    剛走進賈母的院子,就听到一聲聲銀鈴般悅耳的嬌笑聲,賈璉心里頓時咯噔了下,微微睜大雙眼:難道王熙鳳昨天沒有回去?

    王熙鳳陪賈母剛剛用完早膳,正在說笑話逗賈母開心。

    「老太太,璉少爺過來請安了。」一個小丫頭從門外走進來禀告道。

    「讓璉哥兒進來吧。」

    王熙鳳聽說賈璉來了,一雙眼頓時變得發亮,站在賈母身邊盯著門口望,很快就看到一身寶藍色衣衫的賈璉走了進來。

    賈璉走進屋子,一眼就看到站在賈母身邊的王熙鳳,心頭一凜。

    「孫兒見過祖母。」

    「起來吧。」賈母一早就被王熙鳳哄得大笑,心情非常好,看著賈璉的眼神十分溫柔,「璉哥兒用過早膳了?」

    「用過了。」

    王熙鳳朝賈璉行了個禮,聲音甜甜地:「見過璉表哥。」

    賈璉神色淡淡地打招呼道:「鳳表妹。」

    王熙鳳自然沒有看出來賈璉疏離的態度,打完招呼她就站在賈母身邊不說話,擺出大家閨秀的模樣,不過她時不時用灼灼地目光偷看賈璉。這位璉表哥今天一身寶藍色衣衫,襯得他更加俊秀,真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公子。

    有王熙鳳在,賈璉不敢久待:「祖母,孫兒先去上學了。」

    「去吧。」

    賈璉行了個禮就退了出去,走到院子門口,看到一個掃地的丫鬟,就問道:「王家小姐昨晚沒有回去?」

    掃地的丫鬟見賈璉問她話,先是紅了臉,然後手足無措地回答道:「回璉少爺,鳳小姐昨晚留宿在老太太這,和老太太睡在一起。」說完,又補上一句,「老太太非常喜歡鳳小姐,要留鳳小姐在府裡做客一段時間。」

    賈璉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轉身離開。

    王熙鳳要留在榮國府一段時間?

    為了安全起見,他除了早上請安去老太太的屋子,其他時間就不過去了。

    對賈璉來說,王熙鳳就跟瘟疫一樣,得躲得遠遠地,不能被惦記上。很顯然,他低估了自己的魅力,不知道王熙鳳已經瞧上他了。

    賈璉到了義學,就把王熙鳳的事情拋之腦後。他每天晚上從魏甲申那裡回來,大概八點多,根本和王熙鳳接觸不了。

    王熙鳳見只有早上那麼一會見到賈璉,其他時間根本看不到賈璉,心裡不禁有些鬱悶。她想和賈璉多說兩句話,都找不到機會。

    賈母自從有了王熙鳳的陪伴,每天的心情都很好,嘴角邊的笑容沒有停過。

    王熙鳳剛開始陪賈母不敢提賈璉,但是這兩天和賈母熟了,就按耐不住心情,旁側推敲地問賈母有關賈璉的事情。

    賈母是個人精,哪裡不知道王熙鳳對賈璉的小心思,不過她並沒有放在眼裡,畢竟賈璉長得好看,招小姑娘喜歡很正常。

    王熙鳳聽說賈璉連續兩次考中案首,心裡充滿佩服和仰慕。她雖然不讀書,但是也知道案首是什麼,代表著什麼。沒想到這位好看的璉表哥讀書這麼厲害,比珠表哥還要厲害。

    長得好看,又會讀書,這讓王熙鳳更加喜歡賈璉。

    王夫人聽薛姨媽的話,沒有跟賈母提王熙鳳和賈璉的事情,不過私底下她卻找王熙鳳,問她是不是喜歡賈璉。

    王熙鳳被問得不好意思,沒有回答,但是羞紅地一張臉已經替她回答了。

    王夫人見自家侄女果然看上了賈璉,心裡很是滿意,就對王熙鳳說:「你還小,暫時不用顧忌男女大防,可以去找璉哥兒玩。」

    王熙鳳聽了這話,一雙眼睛變得晶晶亮,但是隨即想到根本見不到賈璉,一雙眼又黯淡了下來。

    「怎麼了?」見自家侄女一副失落地樣子,王夫人關心地問道。

    「我想找璉表哥玩,但是璉表哥每天回來都很晚。」璉表哥每天晚上很晚才回來,她不可能晚上去找璉表哥玩。

    王夫人這才想到賈璉每天讀書到很晚才回來,思索了下說:「那你多留一段時間,璉哥兒過幾天會休息在家。」

    王熙鳳巴不得多留一段時間,現在聽王夫人這麼說,連忙答應了:「等璉表哥休息,我再去找他玩。」

    王夫人看了看自家侄女,長得非常標致,不怕賈璉不喜歡。
q0005551 發表於 2019-2-5 01:45
第四十六回

    賈璉一般是上十天的課休息一天,今天是他休息的時間。

    即使是休息天,他也和平時一樣,一大早起來鍛煉身體。他這段時間勤於鍛煉身體,加上營養跟得上去,又長高了一點。

    鍛煉完身體,洗漱一番,用過早膳,賈璉先去賈赦那邊請安,然後再去賈母那裡請安。

    剛走進賈母的院子,就聽到賈母哈哈的大笑聲和王熙鳳的嬌笑聲。說實話,他沒想到王熙鳳會留在府裡這麼長的時間,也沒有想到賈母會這麼喜歡王熙鳳。

    不僅賈母喜歡王熙鳳,就連府裡的下人也喜歡她。這幾天,他一直聽到府裡的下人說王熙鳳有多漂亮可愛和討人喜歡。

    他看了紅樓原著,對王熙鳳印象最深的就是善妒、謀財害命。她的嫉妒心很強,連自己的貼身丫鬟平兒都嫉妒,都防著。為了賺錢,她克扣府裡所有人的月銀拿去放債生息。為了賺錢,答應尼姑的請求,害死一對苦命鴛鴦。

    在原著裡,王熙鳳害死好幾個人,手段和心機十分厲害。這樣的女人,賈璉自認為自己hold不住。

    走進屋子裡,看到王夫人也在,賈璉先向賈母行了個禮,隨即又向王夫人行了個禮。

    王熙鳳看到賈璉,一雙丹鳳眼頓時變得閃閃發亮,很淑女地向他行了個禮,甜甜地喚了一聲:「璉表哥。」

    賈璉神色淡淡地回了一聲:「鳳表妹。」

    「璉哥兒,你今天不用去上課吧?」王夫人突然開口問道。

    賈璉聽到王夫人這麼問,眉頭輕輕地跳了下,心里頓時有一種不好地預感。

    「對,今天休息。」

    站在賈母身邊的王熙鳳聽到這話,一張漂亮地小臉立馬露出一個燦爛地笑容。太好了,璉表哥終於休息了。

    王夫人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地笑容:「璉哥兒,你今天休息,能不能帶鳳姐兒四處走走?」

    賈璉聽了這話,心裡咯噔了下,來了,果然沒安好心。

    就在賈璉準備找藉口拒絕的時候,就聽到賈母說:「鳳姐兒來到府裡幾天,一直陪在我身邊,也沒去別的地方。璉哥兒既然你今天不用去上課,就陪鳳姐兒四處走走。」

    王熙鳳生怕賈璉拒絕,賈母說完就立馬說道:「麻煩璉表哥了。」

    賈璉想拒絕都拒絕不了,只能答應了:「好的。」

    王熙鳳見賈璉答應了,朝他露出一個好看地笑容:「謝謝璉表哥。」

    「璉哥兒就帶鳳姐兒好好逛一逛府裡。」

    「是。」

    王熙鳳朝賈母行了個禮,然後跑到賈璉身邊,抬起頭期待地望著賈璉。

    賈璉看了看王熙鳳,在心裡無奈地嘆了口氣,該來的總是來了。

    「祖母,二嬸,那我們先告辭了。」

    「去吧。」

    賈璉帶著王熙鳳出了賈母的屋子,「鳳表妹,你想先去哪裡?」

    王熙鳳跟在賈璉身邊,一顆心撲通撲通地劇烈地跳動,一張臉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因為害羞,微微泛紅。

    「全憑璉表哥做主。」

    賈璉很想說現在沒有大觀園,榮國府沒有什麼好逛的。再說,他自己都沒有好好地逛過榮國府。

    「那我們就隨便走走。」

    王熙鳳抬頭悄悄地望著賈璉,紅著臉小聲地說道:「恩。」

    「走吧。」

    賈璉先帶著王熙鳳去看榮禧堂,他不是一個好導遊,沉默地帶著王熙鳳去看。

    王熙鳳跟在賈璉身邊,注意力全都在他身上,根本沒有去看四周的風景。

    賈璉不想跟王熙鳳有太多的接觸,所以不想和她多說什麼。而王熙鳳一時間不好意思說什麼。就這樣,兩人沉默地逛著。

    現在是春天,庭院裡的花都開了,榮國府的景色還算不錯。

    賈璉逛著逛著就被古色古香地建築吸引,忘了王熙鳳的存在。他上輩子是學建築的,對古代建築物一向都很感興趣。

    忽然,袖子被拉住,賈璉停下腳步,疑惑地回頭,就看到王熙鳳委屈地皺著一張小臉,心頭微微跳了下。

    「鳳表妹,怎麼了?」

    王熙鳳拉著賈璉的袖子,咬著唇望著他,神色非常委屈。

    漂亮的小蘿莉咬著唇,委屈巴巴地望著他,看的賈璉不由地心軟,語氣不禁變得柔和:「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王熙鳳咬了咬唇:「璉表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賈璉一聽這話,神色不由地僵住,不過很快恢復過來,微微笑了下:「沒有。」

    王熙鳳被賈璉好看地笑容怔住,仰著頭呆呆地望著他,然後傻傻地蹦出一句:「璉表哥,你真好看。」

    賈璉聽到這話,先是愣了下,隨即扑哧一聲笑了出來:「呵呵呵……」

    聽到賈璉的笑聲,王熙鳳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話,一張小臉頓時變得通紅,紅地都能滴出血來。

    賈璉見王熙鳳紅著臉,低著頭,雙手緊緊絞在一起,就知道她害羞了,連忙收起笑容。

    「謝謝鳳表妹的誇獎,你也很好看。」

    「真的嗎?」王熙鳳猛地抬起頭,雙眼充滿驚喜地望著賈璉。

    「真的。」

    王熙鳳一張小臉露出一個比今天陽光還要明媚地笑容,太好了,璉表哥說她漂亮。

    看到王熙鳳臉上明媚燦爛地笑容,賈璉不由地怔了下,在心裡驚嘆道,小小年紀就長得這麼漂亮,長大後成為神仙妃子也很正常,也難怪原著裡的賈璉被她迷住。

    「繼續走吧。」

    王熙鳳笑著點點頭:「恩。」

    賈璉帶著王熙鳳來到榮國府的花園,一片奼紫嫣紅。

    王熙鳳看到花園裡綻放地花朵,歡快地跑了過去:「好漂亮。」

    賈璉站在一旁,看王熙鳳歡快地穿梭在花朵之間,時不時地撲蝶。

    如果眼前的小蘿莉不是王熙鳳,賈璉會很欣賞眼前這副畫面。

    就算眼前的蘿莉不是王熙鳳,他也沒有耐心地陪一個小丫頭四處閒逛。他想回去看書,想回去把參加端午節的畫展交流的畫畫出來。

    王熙鳳現在還是個小女孩,看到美麗的花和蝴蝶,當然會變得興奮,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見賈璉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心里頓時變得非常不好意思。

    見王熙鳳停了下來,賈璉開口問道:「怎麼了?」

    王熙鳳紅著一張小臉,怯怯地望著賈璉:「璉表哥,我想……抓蝴蝶。」

    賈璉沒想到王熙鳳會說這樣的話,不由地怔住,不過隨即想到王熙鳳是個孩子,心裡也就釋然了。

    「興兒 。」

    一直跟在後面的興兒聽到賈璉叫他,連忙跑了過來:「少爺,有什麼吩咐?」

    「去拿一個網子給王小姐。」

    「小的這就去。」興兒辦事很快,沒過一會就拿了一個撲捉網過來,遞給了王熙鳳。

    「璉表哥,你和我一起玩。」

    「抓蝴蝶是你們小姑娘玩的,我就不玩了。」

    王熙鳳很想和賈璉一起玩,她之前在家裡就經常和哥哥們一起抓蝴蝶、抓蜻蜓。

    「璉表哥不玩,那我也不玩了。」

    「我在一旁看著你玩。」

    聽到賈璉這麼說,王熙鳳笑了:「我一定會抓又大又漂亮的蝴蝶給璉表哥。」說完,就拿著網子開始抓蝴蝶。她一定要好好抓蝴蝶,讓璉表哥高興。

    賈璉站在一旁,看王熙鳳拿著撲捉網在花叢裡跑來跑去。

    「少爺,王小姐長得真是漂亮。」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長得這麼好看的小姑娘。

    賈璉不可置否,王熙鳳的確是個美人,可惜這個美人有毒。

    「不過還是沒有少爺好看。」興兒笑嘻嘻地說道,他們家少爺越長越好看,他還沒有見過比少爺長得好看的人。

    聽到興兒的馬屁,賈璉不禁失笑:「拍馬屁沒有獎勵給你。」

    「小的說的是實話。」

    「少拍馬屁,去幫王小姐抓蝴蝶。」趕快讓王熙鳳抓到蝴蝶,這樣他就能早點回去。

    「是,小的這過去。」

    興兒過去,幫王熙鳳抓蝴蝶,結果卻被拒絕了。

    「我要自己抓蝴蝶,要抓一隻大蝴蝶送給璉表哥。」

    王熙鳳拿著撲捉網抓了半天,一隻蝴蝶都沒有抓到,急的她快要哭了出來。

    賈璉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花園的石凳上,一邊喝茶吃點心,一邊看王熙鳳撲蝴蝶。

    王熙鳳抓了半天也沒有抓到蝴蝶,累得跑不動了,只能可憐兮兮地去找賈璉求助。

    「璉表哥,對不起,我一隻蝴蝶沒有抓到。」

    見王熙鳳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賈璉拿起一塊糕點遞給她:「沒關係,先休息下,待會再去抓。」

    王熙鳳在賈璉對面坐了下來,拿著糕點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起來。

    賈璉一邊喝茶,一邊欣賞花園裡的風景。

    「璉表哥,你喜歡吃什麼?」王熙鳳突然問道。

    賈璉被問得怔愣了下,隨即笑著說:「好吃的東西,我都喜歡吃。」

    「璉表哥,那你喜歡玩什麼?喜歡做什麼?」

    「喜歡看書。」

    聽到這個答案,王熙鳳有些蔫了,她最不喜歡看書。

    「璉表哥讀書一定很厲害。」

    「還好吧。」

    王熙鳳看了看賈璉,眼裡充滿猶豫,咬了咬唇,最後決定還是問出來。 「璉表哥,你喜歡……」話還沒有說完,一張小臉漲得通紅,神色非常害羞,最後還是沒有問出來。

    她很想問賈璉喜不喜歡她,但是這種問題太難為情了,她還是沒有問出口。

    「鳳表妹,你累不累,要不要回去休息下?」

    王熙鳳搖搖頭:「我不累,還想和璉表哥繼續玩。」

    賈璉:「……」

    兩人在花園裡吃了一會點心,接著繼續逛。

    「璉表哥,我有些走不動了,可以拉著你的手嗎?」王熙鳳抬起頭,滿含期待地望著賈璉。

    被小姑娘眼巴巴地望著,賈璉實在是狠不下心拒絕,只好朝王熙鳳伸出手:「你走不動了,我帶你回去休息吧。」

    王熙鳳抓住賈璉的手,笑盈盈地說道:「好。」

    賈璉牽著王熙鳳往回走,沒有註意到王熙鳳一臉竊喜地表情。

    把王熙鳳送到賈母那,賈璉就找了藉口閃了。他怕再待下去,王熙鳳又叫他出去玩。

    回到自己的屋子,賈璉就一頭扎進書房裡。雖然離院試還有三四個月的時間,但是對他來說還不能放鬆,畢竟院試要考律法,這幾個月的時間他要熟記大隆朝的律法。

    用午膳的時候,王熙鳳和賴大家的一起過來。

    看到王熙鳳,賈璉微微蹙了下眉頭,她又要做什麼?

    王熙鳳朝賈璉跑了過去,拉著他的手,仰著小臉開心地說:「璉表哥,老祖宗叫你一起去用午膳。」

    一旁的賴大家的補充道:「璉少爺,老太太請你過去陪她一起用午膳。」

    「璉表哥,老祖宗讓廚房做了很多好吃的,我們趕去過去吃。」說完,王熙鳳拉著賈璉往前走。

    賈璉被拉著走了一會,默默地從王熙鳳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淡笑地說:「鳳表妹,我自己能走。」老太太又在整什麼幺蛾子。

    「璉表哥,老祖宗說下午看戲,你也一起看吧。」

    賈璉見王熙鳳又抓住他的手,心裡很是無奈,這小丫頭怎麼這麼喜歡牽他的手,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麼。

    「璉表哥,你喜歡看什麼戲啊?」

    「我不喜歡看戲。」

    王熙鳳聽到這話,小臉上立馬浮現一抹失落地表情,不過很快振作了起來,接著問:「那璉表哥,你喜歡看雜技嗎?」

    「也不喜歡。」

    「哦……」王熙鳳瞬間沒有精神,一張小臉也變得沒精打采。

    「鳳表妹,我下午要去先生那有事,你陪祖母看戲吧。」很明顯,這個小丫頭看上他了,他必須和她保持距離,以防他二嬸亂點鴛鴦。

    「璉表哥,你今天不是休息,不用去先生那上學嗎?」

    「我有些地方不懂,要去請教先生。」為了不被這個小丫頭纏上,他還是去先生那裡躲一躲吧。

    「明天去不行嗎?」

    賈璉神色嚴肅地說:「今天不問清楚,我會睡不著覺的,所以不能等到明天。」

    王熙鳳氣惱地瞪了一眼賈璉,在心裡罵了一句書呆子。

    王夫人見賈璉牽著王熙鳳的手走進來,意味深遠地笑了笑:「璉哥兒來了啊。」

    賈璉見王夫人也在,微微皺了下眉頭,輕輕掙開王熙鳳的手,朝賈母和王夫人行了個禮:「見過祖母,見過二嬸。」

    賈母朝王熙鳳招了招手:「鳳姐兒過來。」

    王熙鳳跑到賈母的身邊,撒嬌地叫了一聲:「老祖宗。」

    王夫人笑著說:「璉哥兒,鳳丫頭可是特意去請你過來用膳的。」

    賈母摸了摸王熙鳳的頭,一臉揶揄地說道:「鳳丫頭說感謝璉哥兒陪她玩一上午,所以要請璉哥兒吃飯。」

    王熙鳳被調侃地很是不好意思,害羞地撲進賈母懷裡。

    「璉哥兒坐下來用膳吧。」

    賈璉被王夫人臉上親切地笑容雷到了,他還是第一次見二嬸對他笑的這麼和顏悅色。

    「謝二嬸。」賈璉剛坐下,王熙鳳就從賈母懷里站起來,走到賈璉身邊的坐了下來。

    王夫人看到王熙鳳和賈璉坐在一起,嘴角邊的笑容加深:「璉哥兒,鳳姐兒很喜歡和你一起玩,你有時間多陪她玩玩。」

    「二嬸,我也很想陪鳳表妹玩,但是我下午有事要去一趟先生那裡。」

    「你今天不是休息嗎,怎麼還去先生那裡?」

    「我有些地方不懂,要去請教先生。」

    「你明天再去請教先生,今天下午就和鳳姐兒一起陪老祖宗看戲。」

    賈璉糾結著一張臉,很是為難地說:「今天要是不弄明白,我會寢食難安的。」

    賈母深深地看了眼王夫人,知道她在心裡打什麼主意:「讀書重要,我下午有鳳姐兒陪著看戲就行了。」

    王夫人聽到賈母這麼說,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那我下午也陪母親一起看戲。」

    「好。」

    「動筷吧。」

    王熙鳳一邊吃飯,一邊偷偷觀察賈璉喜歡吃什麼菜。

    賈璉看著碗裡突然多出來的一塊鴨肉,驚訝地抬起頭望著王熙鳳。

    王熙鳳對賈璉甜甜一笑:「璉表哥,這個烤鴨很好吃,你嚐嚐。」

    賈璉:「……謝謝。」

    「不客氣。」王熙鳳說完,又給賈母夾了一塊鴨肉,「老祖宗也嚐嚐。」

    「鳳姐兒真是貼心。」

    「姑姑,您也嚐嚐。」

    「謝謝鳳姐兒。」

    接下來,王熙鳳時不時給賈璉夾菜,然後又給賈母和王夫人夾菜。

    賈璉看到王熙鳳的舉動,在心裡感慨道,小小年紀做事就這麼圓滑,還真是……

    用完午膳,賈璉就離開了。

    王熙鳳看著賈璉離開的背影,一雙眼裡充滿不捨。

    王夫人說道:「等你璉表哥回來了,你就去找他玩。」

    王熙鳳一雙眼頓時恢復了神采,笑著說道:「好。」

    賈璉回到自己屋子裡,豐兒給他端來一杯茶:「少爺,王小姐真是漂亮,比大小姐還漂亮。」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長得這麼好看的小姐。

    「少爺……」趙嬤嬤欲言又止地望著賈璉。

    賈璉放下茶盞,看向趙嬤嬤:「嬤嬤,有話直說。」

    「少爺,王小姐畢竟是王家人,你還是不要和她走的太近。」趙嬤嬤不愧是榮國府裡的老人,一眼就看出王夫人在打什麼主意。

    賈璉微微頷首:「我知道。」

    豐兒聽到趙嬤嬤和賈璉的對話,一臉不解:「嬤嬤,為什麼少爺不能和王小姐走的太近?」王小姐長得漂亮,又嘴甜,很討人喜歡。

    「她是二太太的親侄女。」趙嬤嬤提醒道。

    豐兒不笨,聽到這話,瞬間就反應了過來,一臉驚愕:「嬤嬤,你的意思是……」

    「我去睡會午覺,下午去先生那,晚上就不回來用晚膳了。」

    「少爺,你今天不是休息麼,怎麼還去先生那?」

    「去先生那躲禍。」

    魏甲申見賈璉來他家,很是驚訝:「你怎麼來了?」

    「馬上就要到端午節了,我還沒有畫,就想今天在先生這裡畫,順便讓先生指導下。」

    魏甲申輕輕點了下頭:「也好。」

    賈璉鋪開紙,站在桌前,一臉若有所思,在想自己畫什麼好。突然腦子裡蹦出一身粉紅的小蘿莉,嘴角不由地揚起。

    有了主意,賈璉提起筆在宣紙上開始畫了起來。

    魏甲申畫完自己的畫,動作很輕地走到賈璉身邊,站一旁看看自家學生在畫什麼。

    賈璉正在畫櫻花樹,粉紅色花瓣在空中飛舞。

    魏甲申站在一旁,耐心地看著自家學生一筆一劃勾勒出的畫面。當看到自家學生畫出一個小姑娘,小姑娘坐在櫻花樹下,低著頭吃糕點。雖然看不到小姑娘的臉,但是能想像出小姑娘很可愛。

    過了很久,賈璉才畫完,停下筆,狠狠地鬆了口氣。看著自己的畫,覺得還不錯。

    「整體畫的還不錯。」一旁的魏甲申開始點評,「小姑娘的側臉的線條有些不自然,用色太過單一,沒有層次。」

    「謝謝先生指出不足之處。」

    「這個小姑娘是誰?」魏甲申能從自家學生的畫裡看出來賈璉對這個小姑娘的印像很好,不由地有些好奇。

    「我也不知道是誰,上次去福靈寺的時候遇到的。」

    「為什麼不把臉畫出來?」

    「感覺畫出來的不太好。」畢竟是真人,沒經過本人允許就把臉畫出來,感覺侵犯了人家的隱私權。再說這個世界對女子很嚴苛,他要是把小蘿莉的臉畫出來,估計會給小蘿莉帶來麻煩。

    魏甲申覺得自家學生顧慮的很對:「既然這樣,你就再畫一幅,要把人的神態畫出來。」人物畫最重要的就是神態。

    「好。」賈璉把剛剛畫好的畫,小心地收了起來。

    一下午,賈璉都在魏甲申那裡畫畫。他不知道王熙鳳一直在等他回來,望眼欲穿地等他。

    王熙鳳等到天黑,也沒有見賈璉回來,心裡很是失落和傷心。明天璉表哥又要去先生那裡上課,她又沒有機會和璉表哥在一起說話了。

    賈璉戌時四刻才回來,一到家就聽趙嬤嬤說王熙鳳一下午來了很多趟,一直不停地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少爺,王小姐眼巴巴地等你回來。」豐兒想到下午王熙鳳一次次跑過來,一次次滿臉期待地問少爺有沒有回來,聽說少爺沒回來,一臉失望地離開。酉時,王小姐又過來問少爺有沒有回來,聽到少爺還沒有回來,臉上的表情非常委屈,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讓人看了很是心疼。

    賈璉微微嘆了口氣:「不用管她。」如果她不是王熙鳳,不是二嬸的侄女,他或許會很喜歡她。當然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豐兒有些不忍,想要幫王熙鳳說話,但是想到王熙鳳是二太太的侄女,就放棄了。

    第二天,賈璉上學之前,去賈母那裡請安,看到王熙鳳用幽怨控訴地眼神望著他。

    賈璉當做沒看到,給賈母請完安,就去上學了。

    接下來的幾天,王熙鳳只能在早上看到賈璉,說不到兩句話。

    王家老太太的六十大壽要到了,王熙鳳得離開榮國府回王家。

    回家的那天早上,賈璉給賈母請完安,準備去上學的時候,被王熙鳳叫住:「璉表哥,我今天就要回家了。」

    「回去的時候,路上小心。」

    王熙鳳依依不捨地望著賈璉,緊緊地咬著唇,猶豫了下問道:「璉表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別看王熙鳳年紀小,但是察言觀色的本事卻不小,她能看出來賈璉對她很是冷淡。
q0005551 發表於 2019-2-5 02:01
第四十七回

    王家老太太的六十大壽,王家辦的十分隆重,畢竟在古代,六十歲算是高壽了。

    因為王子騰升為京營節度使的原因,京城裡很多名門世家和勳貴之家的人都來送禮祝賀。當然這些人基本上是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人。

    至於大皇子和四皇子,他們倆身份高貴,是不可能來給王家老太太賀壽,也不會派人來送禮物。雖然他們是想拉攏王子騰,但是還不至於到屈尊紆貴的地步。

    王家老太太的六十大壽,身為親家的賈家自然也要去賀壽。

    賈政夫婦倆自然要去祝壽,賈赦懶得去,邢夫人就代表大房去王家賀壽。

    王夫人很熱情地邀請賈璉去王家玩,不過被賈璉以身體不舒服婉拒了。開玩笑,他和王家又沒有什麼關係,再說王熙鳳在那,他怎麼可能去。

    王熙鳳一大早就在等賈璉,時不時地派平兒去問王夫人他們有沒有來。好不容易把王夫人他們盼來,結果賈璉沒來。

    前兩天離開榮國府的時候,王熙鳳問賈璉是不是不喜歡她,賈璉說只把她當做妹妹,可是她依舊不死心,以為今天賈璉會來,沒想到他沒有來。他說過她長得漂亮,為什麼不喜歡她?她才不要當他的表妹,她和他又不是親戚。下次去榮國府,她一定要找他問清楚,他不喜歡她什麼。

    賈璉不知道自己又被王熙鳳惦記上了,此時的他正在魏甲申那裡學畫,離端午節沒有幾天了,他得趕快畫好一幅畫拿去參加。

    此時,王家十分熱鬧,可以說是門庭若市。

    王子騰見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人來賀壽,也不好拒絕,只能暫時把禮收下來,日後再想辦法還回去。

    賈珠請假來給王家老太太祝壽,在宴席上認識不少有身份地位的人。他原以為今天四皇子會來,沒想到四皇子並沒來。如果舅舅支持四皇子,四皇子肯定會來賀壽。舅舅這麼膽小怕事,恐怕以後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成就。他還是得靠自己。

    ~~~~~~

    「老大和老四沒有親自去?」

    「回皇上,元親王和晉親王並沒有去。」

    「他們的人也沒去?」

    「回皇上,去了。」

    隆武帝嘴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地弧度:「老大和老四還算聰明,沒有眼巴巴地親自跑去祝壽。」

    候在一旁的太監,恭敬地說道:「元親王和晉親王身份貴重,怎麼可能去王家賀壽。」

    隆文帝嘴角勾起一抹興味十足地笑容:「朕只不過升了王子騰為京營節度使,老大和老四就坐不住了。」

    一旁的太監當做自己是聾子,什麼都沒聽到。

    「忠順王最近有什麼動作?」

    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御書房,跪在隆武帝面前,恭敬地答道:「回皇上,忠順王這段時間派人接觸元親王和晉親王的人,還派人接近王子騰。」

    隆武帝的手指輕輕敲打桌面,發出篤篤篤的聲響,候在一旁的太監和宮女立馬放輕呼氣,不敢大聲喘氣。

    「他打得真是好算盤。」

    「皇上,要阻止嗎?」

    「不用阻止,繼續盯著他。」隆武帝饒有興趣地說,「朕倒要看看他還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是。」

    「去把王子騰家賀壽的名單給朕。」

    「是。」

    隆武帝揮了揮手,黑影從御書房裡消失。

    隆武帝繼續看奏摺,過了一會像是想到什麼,問道:「太上皇這兩天怎麼樣?」

    「回皇上,太上皇這段時間喜歡上垂釣,這兩天在東郊那邊垂釣。」

    隆武帝嗯了一聲,就沒有再問什麼,御書房恢復安靜。

    下午,邢夫人從王家回來去見賈母,把王家今天熱鬧繁華地情形告訴賈母。

    賈母聽完,心裡很是不好受。

    王家以前的爵位是伯,比賈家的爵位差一些。她原本以為賈家會一直比王家強,沒想到王家這麼快就超過了賈家。

    王家出了個王子騰,而他們賈家甚麼都沒有。如果王子騰以後再升官,那麼他們賈家就要被王家壓在下面。

    賈母不想看到這個局面,所以她重振賈家的希望寄託在賈珠和賈元春的身上,可是沒想到賈元春入宮選秀並沒有成為妃子,所以她現在只能指望賈珠。

    至於賈璉,賈母從來沒有指望過他。即使他考中了兩次案首,她也沒有把希望託付在他身上。

    晚上,賈政一家人在王家用過晚膳才回來,一回來就先去給賈母請安。

    賈母關心地詢問了下今天祝壽的情況,王夫人很是得意地向賈母炫耀今天王家來了哪些人,送了什麼禮給她娘。賈母聽了,心裡很是不滿,但是也不好說什麼。

    賈政也是一副與有榮焉地表情,向賈母說今天認識了哪些人。

    看到小兒子提到王家一副很驕傲地表情,賈母這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了。

    見賈珠回來就坐在一旁默不作聲,賈母不禁有些擔心,關心地問道:「珠哥兒,你怎麼了,累了?累了就回去休息。」

    賈珠抬起頭望著賈母,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沒有開口。

    見賈珠一副欲言又止地表情,賈母心裡更加擔憂,急切地問道:「珠哥兒,你怎麼了,有什麼話就說出來?」

    賈珠看了看賈母和父母,在心裡猶豫了下,開口道:「今天東平郡王妃問我有沒有定親。」

    賈母一聽這話,就知道東平郡王妃在打什麼主意。

    「她說她有個侄女和我一般大,還沒有說親,非常賢良淑德,和我很是般配。」東平郡王是四皇子的人,郡王妃這麼說,應該是想拉攏他。

    王夫人連忙問道:「你怎麼回答她的?」

    「我說我訂過親了。」其實,他當時很想說他沒有定親,但是定親這種事情隱瞞不了,稍微一查就知道。

    賈母聽到賈珠這麼說,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就該這麼說。」

    王夫人聽到兒子這麼說,心裡有些後悔了,後悔去年給兒子定下親事。如果兒子沒有定親,就能和東平郡王妃的侄女定親。

    東平郡王比李家顯赫多了,和東平郡王家結親,珠哥兒算是皇家人了,身份就會變得非常貴重,就能一步登天了。

    賈珠很想說可不可以和李家解除婚約,但是這種混賬話他不敢說出口。

    王夫人不想錯過讓兒子一步登天的機會,望著賈母小心翼翼地問道:「母親,我們能不能和李家解除婚約?」

    賈母聽到這話,氣的大罵道:「你這是什麼混賬話!」

    賈政也有這個想法,但是他不好意思說出口,沒想到妻子說了出來。

    王夫人被賈母罵的縮了下頭,可還是壯著膽子說道:「珠哥兒要是和東平郡王妃的侄女結親,算是攀上了皇家,身份就會變得貴重,對珠哥兒以後的前途有很大的幫助。」

    賈珠在心里為王夫人鼓掌,把他想說卻不敢說的話說了出來。

    賈母氣的胸膛劇烈起伏,站起身指著王夫人,罵道:「去年和李家定親,可是我們主動找媒人去說媒的。就是因為和李家訂了親,珠哥兒才能好轉。現在珠哥兒好了,你就想讓珠哥兒攀上東平郡王府,把李家小姐拋棄,你這是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她怎麼會有這麼忘恩負義的媳婦。

    王夫人被賈母罵的低下頭,不敢再說話了。

    賈母眼神銳利地看著兒子和孫子,神色嚴肅:「和李家的親事,是我們自己求來的。和李家小姐訂了親,救了珠哥兒一命,我們不能忘恩負義地去解除婚約。」

    賈珠心裡不以為意,沖喜這種愚昧至極的事情怎麼可能救活他,他當時本來就要好了。

    「你們不能為了攀上權勢,就做過河拆橋的混賬。」賈母冷著臉說道,「等李家小姐及笄了,就把她娶進榮國府。」

    賈政他們不敢再說什麼。

    「如果你們解除婚約,你們讓李家小姐以後怎麼活?」賈母一臉嚴厲地說,「李家小姐以後還怎麼嫁人?」

    賈政見賈母氣的厲害,連忙順著她的話說:「母親說的是。」

    賈母氣的不輕,懶得再搭理二兒子一家,對他們擺擺手,讓他們出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王夫人和賈政繼續討論剛才的事情。

    「老爺,東平郡王妃主動提起這件事情,就是想和我們結親,我們不能錯過這次機會。」王夫人覺得這是一件大好事,可以說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兒,「珠哥兒要是和東平郡王妃的侄女成親,以後他的身份就不一樣了。」

    「我知道,可是母親不答應。」賈政當然知道和東平郡王府結親有什麼好處。

    「母親有些糊塗了。」對賈母剛才的那番話,王夫人心裡很是不贊同,有些大逆不道地說出這種話。

    賈政聽到王夫人這麼說賈母,並沒有說什麼,其實他心裡也認為賈母糊塗了。

    「母親不答應,我們就不能解除婚姻。」

    「我們可以瞞著母親,暗地裡解除婚約。」

    「怎麼暗地裡解除婚約?」

    王夫人靈機一動:「我們可以悄悄地去找李家,就說珠哥兒身體不好,怕耽誤他們家姑娘。」

    賈政皺著眉頭,一臉所有所思:「李家對我們有恩,我們不能毀了李家小姐的名聲,要讓李家主動提出解除婚約。」

    「恩,就這麼辦。」

    「步能和李家交惡,這件事情還是我親自去辦。」

    「老爺親自去顯得有誠意。」

    「我過兩天找個藉口出遠門。」

    「好。」

    夫妻倆瞞著賈母合計好,決定親自去接觸和李家的婚約。

    第二天,賈珠來給王夫人請安的時候,王夫人把昨天她和賈政做的決定告訴了他。

    賈珠聽完,心裡很是高興和感激:「娘,謝謝你們。」

    王夫人把賈珠抱在懷裡,笑著說:「傻孩子,你是我們的兒子,我們當然希望你以後能好好的。」

    「我以後一定不會讓你和爹失望。」

    「等你爹去李家把婚約解除了,我就去拜訪東平郡王妃,向她提親。」

    「謝謝娘。」

    賈珠給王夫人請完安,和王夫人一起去給賈母請安。

    賈母看了看他們母子,心裡有些不放心,又再次說道:「昨晚的事情,你們不許再提,知道嗎?」

    賈珠乖巧地說道:「祖母放心,我們不會再提了。」

    聽到賈珠這麼說,賈母心里便放心了:「我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

    賈珠給賈母請完安就離開了,回青山書院上課。

    等賈珠走了後,賈母又把王夫人教訓了一遍,想讓王夫人絕了昨晚那個想法。

    王夫人表面上應了下來,其實在心裡埋怨賈母老糊塗。

    二房發生的事情,大房暫時不知道。

    賈璉正在為端午節的畫展交流做準備,在端午節的前兩天終於畫了一幅自己滿意的畫。

    聽魏甲申說,這次的『畫展交流』會有不少畫師,還有學生來參加。

    賈璉一聽說有學生要來,就想到青山書院、藍山書院、紫山書院的學生,心裡有些不想去了。

    「你放心,這次去的學生都是畫師的徒弟,不是什麼學院的學生。」

    賈璉聽了這話,心里便放心了。前幾次和這三個書院的學生打交道,讓他覺得很不爽。

    「要在那里呆幾天,你多帶一些顏料。等參加完畫展交流,我就帶你四處走走。」

    賈璉瞬間明白,先生這是要帶他去寫生。也好,趁這機會好好放鬆下,這段時間一直忙著讀書考試,都沒有好好地休息過。

    「好的。」

    「用完午膳,下午出發。」

    「知道了。」

    從魏甲申那裡回來,剛走進院子,就見趙嬤嬤一臉興奮地朝他跑過來,看她這樣應該是發生了什麼好事情。

    「少爺,二老爺今天被老太太罵了,罵的非常兇。」

    賈璉好奇地問道:「二叔做了什麼事情,讓老太太這麽生氣?」老太太一向偏愛二叔,怎麼捨得罵他?

    「聽說二老爺和二太太想要和李家解除婚約,但是老太太不同意。」

    「好好地怎麼想要和李家解除婚約?」

    「聽說東平郡王妃想要把侄女嫁給大少爺,二老爺和二太太為了攀附上東平郡王府,就想讓大少爺和李家解除婚約,然後娶東平郡王妃的侄女。」

    賈璉聽完,驚得目瞪口呆:「這種事情他們也能做出來?」

    「二老爺和二太太真不是東西,去年是他們巴著和李家定親,給大少爺沖喜,大少爺這才好起來。」趙嬤嬤一臉唾棄,「二老爺和二太太真是忘恩負義。」

    賈璉想想,覺得他二叔和二嬸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也很正常,畢竟他們一心想要賈珠飛黃騰達,現在有一個少奮鬥幾十年的機會擺在眼前,他們怎麼可能錯過。

    「這次二老爺和二太太把老太太都氣病倒了。」

    「我待會過去看看。」老太太雖然勢利的很,但是還算有些良心,不像他二叔他們那樣為了攀附上權貴,做忘恩負義的混蛋。

    賈璉洗漱了下,換了身乾淨衣服去賈母那,賈母剛好醒來。

    走進賈母的屋子,就聽到賈母的哭罵聲:「我怎麼生出你這麼一個不仁不義的東西……」

    「母親,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二弟,你一直說你自己是個讀書人,沒想到卻做出翻臉無情的事情。」

    「就是說,去年要不是和李家小姐定親,珠哥兒就好不起來。現在珠哥兒好了,你們就要解除婚約,未免太忘恩負義了。」

    「你們這是要氣死我啊……」

    賈政和王夫人再三保證不會解除婚約,賈母這才安心,沒有再繼續哭鬧。

    這件事情關乎到榮國府的名聲,賈母下死命令,不允許府裡任何人把這件事情說出去,誰要是說出去就亂棍打死。榮國府裡的下人哪敢亂嚼舌根,紛紛都當做不知此事。

    和李家解除婚約一事就這樣無疾而終了,賈政和王夫人心裡很是不甘心,但是也只能就此作罷。

    很快,就到了端午節。往年端午節,賈母會親自帶領一家人去清虛觀打醮,但是今年她被賈政和王夫人氣地病倒,無法親自去打醮,就讓王夫人和邢夫人去。

    賈珠因為不能和李家小姐解除婚約一事,怨上了賈母,不想留在家裡陪賈母,就和王夫人一起去清虛觀。

    賈璉本來不想去的,但是邢夫人非要他去,他不好拒絕,只好跟了過去。

    在清虛觀打醮回來,用了午膳,賈璉就去找魏甲申,準備去參加『畫展交流』。

    賈珠聽說賈璉去參加『畫展交流』很是不屑,覺得賈璉在不務正業。

    這次『畫展交流』在東郊的雲隱寺舉辦,雲隱寺是一個小寺,不像福靈寺那麼有名,再加上東郊的雲隱山的海拔高,坡度陡峭,不好走,所以很少有人去燒香祈福。

    雲隱寺坐落雲隱山的山頂,環境非常優美幽靜,是個適合作畫的好地方。聽說很多畫師和大儒都隱居在雲隱山上。

    賈璉跟著魏甲申和李道清一起來到雲隱山,三人一邊爬山,一邊欣賞四周的美景。

    花了一個多時辰,三人終於爬到山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有些破敗的雲隱寺,和香火鼎盛,眾人朝拜的福靈寺相比,雲隱寺就像是個小可憐,沒人問津。

    三人整理了下儀容,走進云隱寺,賈璉一眼就被院中的銀杏樹吸引。這顆銀杏樹樹幹粗壯,枝葉茂盛,一看就知道有幾百年的歷史了。

    看到這顆銀杏樹,賈璉就想到上輩子去西安的古觀音禪寺內那顆一千四多年的銀杏樹。

    可惜,現在不是秋天,不然這棵銀杏樹會很美。

    魏甲申像是看出賈璉心裡的遺憾,開口道:「等到秋天的時候,會特意圍繞著這顆銀杏樹舉辦一次集會。」

    「那就好。」到時候,他一定畫一幅這顆銀杏樹的油畫。

    賈璉本來以為參加『畫展交流』的人很多,沒想到就十四個人。一半人是中年人,有三個二三十歲的人,有三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果然沒有三大書院的學生。

    魏甲申向賈璉介紹了來參加集會的人,也向老朋友介紹了賈璉。通過魏甲申的介紹,賈璉知道這個『畫展交流』沒有什麼名氣,純屬是十幾個能聊得來的人聚在一起交流,不過這樣也好。

    「要不開始吧?」

    「等一會,江潤先生還沒有來。」

    「等江潤先生來了,我們再開始。」

    賈璉悄悄地問魏甲申:「先生,他們說的江潤先生是誰?」

    「江潤先生是我們其中一員,每次舉辦交流會都會參加。他也是個畫痴,畫的畫出神入化,讓我們很是景仰。」

    「那他是大師?」

    「江潤先生淡泊名利,從來不拿自己的畫出去展示,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也只有我們這些人知道他。」

    賈璉聽到魏甲申這麼說,立馬腦補出白髮蒼蒼的老人。一般隱士高人,都是這麼低調。

    沒過一會兒,賈璉就見到江潤先生,然後他愣住了。說好的老人,怎麼變成年輕男人呢?

    這個江潤先生看起來二十幾歲,長相清雋,氣質出眾,完全不像大師的樣子,倒像是世家公子。

    江潤很快就發現賈璉的存在,疑惑地問道:「這位小兄弟是?」

    魏甲申朝江潤行了個禮,然後回答道:「江先生,這位是我前不久收的小徒賈璉,今天特意帶他來漲見識。」

    「賈璉?」江潤微微挑了下眉頭,似乎有些驚訝,「就是那個連續兩次考中案首,寫出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的賈璉?」

    賈璉沒想到這位江潤先生知道他,心裡有些訝異:「正是學生。」

    江潤把賈璉從頭上下打量了一番,見他唇紅齒白,長得甚是好看,不禁滿意地點了下頭。

    「你的這首《竹石》寫的非常好,我很是喜歡,一直想看看你,沒想到今天卻碰到了。」

    「江先生謬讚了。」

    「不知道你的畫會不會和你的詩一樣好?」

    「江先生,學生才剛學畫,畫的不是很好。」

    「沒事,只要肯下功夫,以後一定畫好。」江潤看了眼眾人,宣佈道,「開始吧。」

    大家把自己準備的畫拿了出來,輪流展示。大家品鑑,然後指出不足的地方。

    賈璉發現這個交流會雖然沒有名氣,但是大家畫的畫都非常好。

    很快,就輪到賈璉,他畫的是三個小孩在放風箏。

    三個小孩的神態畫的非常靈動和細膩,讓人看了不由地被三個孩子臉上開心地笑容感染。

    「畫的不錯。」江潤之前聽賈璉說才學畫畫,覺得他應該畫的一般,沒想到卻畫的這麼好。 「你學畫畫多長時間了?」

    「兩個多月。」

    江潤聞言,眼裡閃過一抹震驚,隨即面露讚賞地說道:「兩個多月能畫的這麼好,你在畫畫上面很有天賦。」

    「謝先生誇獎。」

    「魏先生,您收了一個好徒弟。」

    魏甲申謙虛地說道:「江先生抬舉了。」他這個學生在畫畫上面的天分真的很高,比他還要好,用不了多久,他這個學生就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最後是江潤拿出他的畫,他畫的是一副孔雀牡丹圖。色彩鮮豔,兩隻孔雀栩栩如生,四周的牡丹雍容華貴,整個畫面十分大氣。

    賈璉這個剛入門的菜鳥都能看出江潤這副畫的有多好,難怪魏先生他們這麼推崇和尊敬這為江潤先生。

    這位江潤先生一身貴氣,談吐不凡,一舉一動都散發著高貴優雅的氣息,不像是一般人家的人,應該出生豪門世家。只是京城幾大世家,沒有姓江的。
q0005551 發表於 2019-2-5 02:10
第四十八回
  
    賈璉發現參加交流會的人都是畫痴,大家把各自的作品展示和品鑑後,就坐在一起聊有關作畫的事情,完全不聊其他的事情。

    江潤先生非常溫和、也非常有耐心,一一解答大家的問題,甚至還跟大家說自己在作畫上面的技巧和心得,毫無保留,這讓賈璉非常震驚。

    一般來說,大師都會藏私,不可能詳細地告訴別人他的繪畫技巧和心得,但是這位江潤先生卻非常大方,和大家分享他這段時間的所得。

    雖然只是和這位江潤先生接觸的時間不長, 但是賈璉卻對他的印象非常好。怎麼說呢, 這位江潤先生給的人感覺非常舒服,如沐春風般地感覺, 讓人不由自主地喜歡他。

    四皇子待人也非常溫和親切,但是卻從來沒有給他很舒服的感覺。和這位江潤先生相比, 四皇子的溫柔和彬彬有禮像是刻意裝出來,而江潤先生的溫和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

    魏甲申見自家學生坐在一旁默不作聲, 以為他不好意思開口問:「你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向江潤先生請教。」

    賈璉微微點了下頭:「我有問題的話肯定會問,但是我現在沒有什麼問題,畢竟我才學畫畫。」他現在才剛進門, 學的東西都是基礎性的內容, 還沒有學到高深的內容, 所以也沒有什麼問題要問。

    魏甲申想想覺得也是:「那你就好好地聽他們談話。」

    「恩, 我會認真聽。」就剛剛聽了一會,他就受益匪淺。這位江潤先生在作畫上的造詣非常高,而且想法獨特和前衛。

    這麼厲害的人,卻一點都不出名,這位江潤先生未免太低調了。一般來說,淡泊名利的人,年紀都比較大,因為他們在年輕的時候得到的太多,經歷太多,到老了就有些看破紅塵,就不在乎有沒有名了。可是,這位江潤先生看起來二十五六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渴望成名的年齡,可是他卻非常低調,這太奇怪了。

    「先生,你們是怎麼認識江潤先生的?」

    「六年前,我們幾個人來雲隱寺做客的時候,認識了江潤先生,發現他也非常喜歡作畫,就和他聊了起來,隨後就慢慢熟悉了,然後就成為了朋友。」

    「先生,那您知道江潤先生是什麼身份嗎?」

    魏甲申輕輕搖了下頭:「不知道,我們對別人的家世不感興趣。」

    「江潤先生看起來很貴氣,家世應該很好。」

    魏甲申冷著臉說道:「我帶你來是為了讓你學習,而不是讓你猜測別人的家世背景。你的重心應該放在作畫上面,而不是江潤先生的身份上。」

    賈璉連忙認錯:「先生,抱歉,我只是對江潤先生有些好奇。」

    魏甲申也知道小孩子好奇心重,沒有再批評賈璉,臉色緩和了下來:「江潤先生不想透露他的身份,肯定有他的原因,我們就不要去深究,這才是君子所為。」

    賈璉受教地點了下頭:「先生,我知道了。」的確,這位江潤先生是什麼身份和他有什麼關係。

    一群人坐在銀杏樹下聊天,說說笑笑,氣氛非常友好。

    賈璉喜歡上這種純粹的交流,沒有一絲炫耀、攀比、勢利,就是單純地討論有關畫畫所有的事情,完全沉浸在藝術的世界裡。

    大家的午飯是在雲隱寺吃的,下午大家就各自行動。

    雲隱山的風景非常好,即使經常來,也會發現不一樣的美景,是個非常適合寫生的地方。

    「賈璉,你要多看看,多感受下山中的美。」魏甲申叮囑道。

    「是,先生。」這裡的風景真的是太美了,又非常幽靜,他來了就不想回去了,就想住在這裡,難怪有人特意來這裡隱居。

    「雲隱山真是太美了,過幾年我也來這裡隱居。」李道清發出感慨。

    魏甲申不解地看著好友:「為什麼要過幾年?」

    李道清看了眼賈璉,笑著說:「等賈璉考中狀元,我就來這裡隱居。」

    賈璉笑著說:「是我耽誤了先生的隱居。」

    「你是我唯一的學生,我想看到你高中狀元的那一天,這樣我此生就沒有任何遺憾了。」

    「先生,我會努力的。」

    「對了,山中有一處有一片湖,那裡的風景是雲隱山里最美的地方。」魏甲申的神色有些得意和驕傲,「是我去年發現的,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我帶你們過去。」

    看到好友一副撿到寶貝地得意洋洋地模樣,李道清不禁失笑:「帶我們過去,我看看到底有多美。」

    賈璉和李道清跟著魏甲申在山里兜兜轉轉,終於抵達了魏甲申說的地方。

    碧藍澄澈的湖,明麗見底,玲瓏剔透,就像是一塊遺失在這裡的美玉。湖邊被古樹環繞,還有不少色彩艷麗的野花簇擁,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偶爾,山中傳來一聲聲鳥鳴聲,更為這裡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賈璉和李道清同時發出驚嘆:「太美了!」

    「美吧?我去年發現的時候,還以自己闖進了人間仙境。」魏甲申的語氣裡充滿炫耀。

    賈璉贊同地點頭:「真的是人間仙境!」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的地方,可惜他現在沒有相機,不然一定要要拍下來。

    「你還真是發現了一個好地方。」

    「走,去湖邊走走。」

    三人走到湖邊,才發現有其他人在,是一位老人坐在湖邊垂釣。

    魏甲申看到有人來到他的人間仙境,不滿地皺起眉頭:「怎麼有人在?」

    李道清抬手拍了下好友的肩膀,好笑地說道:「這又不是你的地方,別人自然也能來這裡。」

    「我以為只有我發現這裡。」魏甲申現在的感覺就像是他好不容易發現一個巨大的寶藏,就在他沾沾自喜,以為自己能獨占的時候,發現也有人發現了這個寶藏,要和他瓜分這個寶藏,心裡自然會不開心。

    「這麼美的地方就應該讓更多人的看到。」

    魏甲申轉頭望著賈璉:「我和道清四處看看,你自己一個人走走,用眼睛和心體會這裡的美景,然後回去的時候把它畫下來。」

    「是,先生。」

    魏甲申和李道清先走一步,繞著湖邊散步。賈璉沒有急著走,而是先四處看看,越看越覺得美。

    這個湖不大,呈圓形,直徑大概有三米。湖面像一面鏡子,藍天白雲,古樹花簇紛紛倒映在湖面上。

    賈璉覺得這麼美的風景,應該用油畫畫出來。幸好他出門的時候帶了畫板和顏料,不過放在寺廟裡了。等回去的時候,可以畫出來。

    他沒有急著畫,和李道清他們一樣繞著湖邊散步。湖水清澈見底,能看到湖底光滑的石頭和在水中自由自在地魚。

    走了一會,就走到老人的身邊。這個老人有些奇怪,他們三個人突然出現,他卻一點都沒有反應,就好像沒有看到他們一樣。

    賈璉打量下老人,老人身穿一身灰色粗布衣,頭髮花白,臉上的皺紋不是很多,面容也不是很滄桑,看起來六十歲左右。

    他發現老人的手指白皙修長,不像是農民的手,一看就知道沒有做過粗活,像是養尊處優的人。

    這個老人該不會是隱居在雲隱山上的居士?

    賈璉走近一看,發現老人的魚鉤附近沒有一條魚。這篇湖里明明有很多魚,老人的魚鉤上也有魚餌,可是卻沒有一條魚吃他的魚餌,還真是怪異。

    「老爺爺,你的魚餌是用什麼做的?」賈璉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

    老人聽到賈璉的問題,抬眸望向他,語氣淡淡地說道:「地龍。」

    地龍?

    賈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不過很快就想起來地龍是什麼了,就是蚯蚓。

    蹲在老人身邊,賈璉望瞭望正在湖里游來游去的魚,神色很是不解:「魚不是最喜歡吃地龍麼,怎麼不上鉤?」

    「我也不清楚。」這也是老人最不明白的地方。他之前用地龍釣魚,成功了。可是,這次用地龍卻沒有釣到一條魚,真是古怪。

    賈璉心想,難道這湖里面的魚成精了,不喜歡吃蚯蚓?

    老人從隨身攜帶的布包裡拿出一個罐子,打開給賈璉看,裡面全是地龍。

    「地龍又肥又大,魚應該很喜歡吃,不知道這次為什麼不喜歡吃?」

    賈璉聞到一股濃濃地刺鼻的香味,頓時滿頭黑線:「老爺爺,您在地龍里放了什麼,怎麼這麼香?」

    「我放了香料。」老人家一臉認真地說,「我聽說魚餌裡放香料,會讓魚上鉤。」

    賈璉聽到這話,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

    老人家見賈璉的神色不對,疑惑地問道:「放香料不對麼,我聽說給魚餌增加香味,魚就會喜歡啊。」

    賈璉看了看面前的老人,心裡更加肯定這位老人家不是農名,應該出生富貴。

    「魚是喜歡有香味的魚餌。」

    老人聽了主這話,一臉「我果然沒有錯」地表情。

    「但是香味不是香料的香味。」

    老人問道:「那是什麼香味?」

    「如果您想讓魚餌有香味,放點酒就可以了。」

    「酒?」老人驚訝地挑起眉頭,「酒的香味?」

    「對,您可以把地龍剁碎和麵粉、米飯、小蟲子攪拌在一起,然後再到點白酒,就可以了。魚喜歡這種魚餌。」他上輩子也喜歡釣魚,可以全身心地放鬆。經常在網上搜索魚餌的配方,自己製作魚餌。

    老人聽了賈璉的話,一臉驚訝:「魚餌還可以這麼做?」

    「當然,您還可以放些水果進去。」

    「是我孤陋寡聞了。」老人在心裡感嘆,一個小小魚餌還有這麼多文章,他以為只要有地龍就可以了。

    「您可以試試,效果會很好。」

    「好。」老人說完,雙眼驚奇地看著賈璉,「你會釣魚?」

    「會啊。」

    「我看你這麼懂魚餌,你經常釣魚?」

    「偶爾去釣魚,魚餌的製作方法還是聽漁民說的。」

    老人一臉恍然:「難怪。」漁民的話,自然知道用什麼釣魚最好。

    「老爺爺才開始釣魚嗎?」

    老人家微微頷首:「恩,我這兩天才開始釣魚。」

    賈璉心想,難怪會拿香料和蚯蚓攪拌在一起。

    「你一個小孩子怎麼跑到這山里來?」

    「我跟我先生來的。」賈璉指了指遠處的魏甲申和李道清。

    「來山里做什麼?」

    「欣賞美景。」

    老人微微點了下頭:「這裡的風景是不錯。」

    「老爺爺,我不打擾您釣魚了。」

    「你去忙你的吧,我去挖地龍。」

    賈璉覺得眼前的老人有些不食煙火,或許連挖蚯蚓都挖不好,想了想說:「我幫您挖吧。」

    「也好。」他還沒有挖過地龍,有人幫他,就省的他親自動手了。

    賈璉擼起袖子,找了一截樹枝,開始挖了起來。挖了一會,他發現老人家坐在一旁不動,看著他挖蚯蚓,一臉黑線。這位老爺爺還真是不客氣,他說幫他挖蚯蚓,他自己就不挖了。

    老人家絲毫不覺得自己不動手很羞恥,相反他覺得理所當然。

    賈璉挖了一會,挖出幾條又肥又大的蚯蚓。

    老人家似乎對賈璉挖出來的蚯蚓非常滿意,看著他的目光透露出讚賞:「幹的不錯。」

    賈璉:「……」這位老人家應該經常發號施令,所以才會覺得他幫他挖蚯蚓是應該的。

    老人家一邊把蚯蚓穿在魚鉤上,一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賈璉。」賈璉覺得別人問了他的名字,他應該也問一下,「老爺爺,您怎麼稱呼?」

    「我姓林。」

    「林爺爺。」

    「你這孩子不錯。」

    「林爺爺,我就不打擾您釣魚了。」

    林爺爺擺擺手:「你去忙你的。」

    賈璉見這位林爺爺一副不要打擾我干大事地模樣,無奈失笑,沒有再說什麼,開始繞著湖邊散步。

    魏甲申和李道清等賈璉走到他們的身邊,問道:「你剛剛和那位老人家在說什麼?」

    賈璉把剛剛發生的時候告訴了兩位先生,兩位先生聽後,失笑地說:「應該是隱居在這裡的高人。」

    賈璉覺得不像,更像是富貴人家的老爺子來這裡游玩。

    三人在湖邊逗留了很長時間,見天色不早了才離開。

    離開的時候,賈璉見老人家還在,覺得應該過去打一聲招呼。

    「林爺爺,釣到魚了嗎?」

    林爺爺拍了拍腳邊的竹樓,很是高興地說:「釣了一條大的。」

    賈璉低頭看向竹樓,果然是一條大魚,應該有半斤吧。

    「恭喜您,林爺爺。」

    「可惜沒有釣到第二條,不然就送你一條。」

    「林爺爺,您送我一條魚,我也不能要。」

    「為什麼?」

    「我和先生住在雲隱寺,帶一條魚回去對佛祖就不敬了。」賈璉笑笑說,「不過還是謝謝您的一片心意。」

    「你們要在雲隱寺呆幾天?」

    「兩三天。」

    「這段時間我會一直在雲隱山,也會一直在湖邊釣魚,臨走的時候來找我,我送你幾條魚。」

    「我一定會來找您。」賈璉見天色不早了,提醒道,「林爺爺,天色不早了,您也趕快回去吧,不然會有危險。」現在是白天,山里還沒有什麼危險。等天黑,野獸就會出現,到時候就會非常危險。

    「是該離開了。」老人家收起魚竿,也準備離開。

    「林爺爺,您和我們一起走吧。」

    「路不同。」

    「那您路上小心,我先走了。」

    「恩。」

    回到寺廟,大家坐在一起用晚膳,聊了聊下午的收穫。用完晚膳,各自回各自的房間,把今天下午的收穫畫了下來。

    賈璉用油畫把湖邊的美景畫了下來,也把在湖邊垂釣的老人畫在畫裡。

    第二天上午,大家又坐在一起交流昨晚畫的畫。

    輪到賈璉的時候,大家看到他的畫,一臉震驚。因為賈璉的這幅畫,給他們的視覺衝擊太大。

    「這是什麼畫法?」

    「看起來雜亂無章,沒有任何線條。」

    「以前從來沒見過。」

    ……

    ……

    ……

    賈璉畫的是油畫,色調明亮,用色大膽,卻非常寫實,非常逼真,也非常美。

    江潤驚詫地問道:「這是西洋畫?」

    賈璉微微點頭:「這是西洋的油畫。」

    江潤一雙眼灼灼地盯著賈璉的油畫,語氣裡充滿驚嘆:「色彩鮮豔、明亮又溫暖,光和影完美地結合」畫中的湖面上倒映著藍天白雲,也有一片淡淡地陰影。就連在湖邊垂釣的老人,身影倒映在湖面上也畫了出來。

    「好畫,真是一幅好畫。」

    賈璉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謙虛地說道:「江先生過獎了。」

    江潤從畫上收穫目光,灼灼地看向賈璉:「你從哪裡學的西洋畫?」

    「我以前見過洋人畫這種畫,覺得很驚奇,就問他這畫是怎麼畫的,他說畫油畫要注重色彩、光影、空間。」

    江潤以前見過西洋畫,也有人送給他西洋畫,但是他覺得西洋畫畫的太過粗糙,用色也非常怪異,就沒看上。沒想到今天看到賈璉這副西洋畫,他忽然發現自己的想法錯了。西洋畫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差,相反它有自己的魅力。

    「賈璉,我用我的畫換你這幅畫,可以嗎?」江潤看到一副好畫,就會忍不住收藏。

    賈璉聽到這話,不由地驚到了,驚愕地瞪大雙眼:「啊?」

    「我很喜歡你這幅畫,能不能割愛和我交換?」

    魏甲申抬手拍了下自己學生的肩膀,示意他趕快答應。

    賈璉被魏甲申拍的回過神來,一臉受寵若驚地說:「當然可以。」他這副油畫哪裡能跟江潤先生的畫相比。

    江潤拿他昨晚剛畫的山水畫和賈璉的油畫交換。

    「你在畫畫上面很有天賦。」江潤看著賈璉的目光充滿欣賞。

    「謝謝江先生的誇獎。」

    「我以前看不上西洋畫,但是今天看到你這幅西洋畫,我改變了想法。」

    「其實西洋畫也很美。」

    「的確。」江潤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對新世界充滿了好奇和探究,「看來我得找個洋人學西洋畫,以後我們可以多多交流西洋畫。」

    「江先生,我只是會一點皮毛。」

    「我覺得你畫的不錯,以後可以多多交流。」

    「您不嫌棄的話。」

    接下來的時間,江潤來著賈璉討論油畫。

    其他人見賈璉得到江潤的賞識,心裡很是羨慕,但是不會嫉妒。

    賈璉和兩位先生在雲隱山呆了三天,這三天除了欣賞山里的美景,就是畫畫交流了。

    臨走的前一天下午,賈璉去湖邊找老人,果然老人還在湖邊釣魚。

    「林爺爺,今天釣了幾條魚?」

    老人家見賈璉來了,對他笑了笑:「我按照你說的配方製作了魚餌,很有效果,這兩天釣了不少魚。」

    賈璉低頭看了眼老人家腳邊的竹樓,果然裡面裝了不少魚。

    「恭喜!」

    「我跟你說,這湖里的魚非常鮮嫩,而且沒有什麼腥味,非常好吃。」老人家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笑的非常開心。

    看到老人家一副得到寶貝地模樣,賈璉忍不住失笑:「這湖水清澈,養出來的魚肯定好吃。」

    「恩,非常好吃。」老人家現在心裡非常有成就感,第一次釣到這麼多魚。

    「林爺爺,我待會就要走了,過來和您說一聲。」

    「竹簍的魚全部送給你了,感謝你給我的魚餌配方。」老人家非常壕氣地說。

    「全部給我?」賈璉一臉驚詫,「那您晚上吃什麼?」

    「我昨天也釣了不少魚,還沒有吃完。」老人家大方地說,「你把這些拿走。」

    這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意,賈璉沒有拒絕,直接收了下來,一臉感激地對老人家說:「林爺爺,謝謝您!」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老爺爺還是挺可愛的。

    老人家突然問道:「你喜歡釣魚嗎?」

    「喜歡啊。」他挺喜歡釣魚時全身心投入,心無旁鷺的感覺。

    「有機會我們一起釣魚。」

    「好啊。」賈璉見時候不早了,他該離開了,「林爺爺,我得走了,您也趕快離開吧。」

    「恩,路上小心。」

    「謝謝您的魚。」賈璉拿著竹簍離開了。

    等賈璉離開了,老人家忽然開口說道:「你覺得這個孩子怎麼樣?」

    「還不錯。」突然有一個男人從樹後面出現,身材清瘦,長相普通,但是一雙眼卻非常銳利。

    老人家贊同地點了下頭:「是挺不錯的。」

    男人走到老人家身邊,神色恭敬地說道:「老爺,時候不早了,該離開了。」

    老人家猛地抬起魚竿,一條又肥又大地魚出現在魚鉤上。

    「運氣不錯,又釣到一條。」

    男人上前把魚鉤上的魚取了下來。

    「這孩子來雲隱寺是參加老二搞得集會吧?」

    「是的。」

    老人家似笑非笑地說道:「老二還真是有閒情雅緻。」

    男人對此沒有發表意見,畢竟老人家口中的老二,不是他能評價的。

    「走吧,明天得換個地方了。」這裡的魚釣的差不多了,該換個地方了。

    「老爺,您出來好幾天了,該回去了,不然少爺又要派人找您回去。」

    賈璉和老人道別後,就和兩位先生離開了雲隱寺。快要到家的時候,他分給兩位先生幾條魚。

    趙嬤嬤見賈璉回來還帶著魚,不由覺得奇怪:「少爺,你怎麼去買魚了?」

    「不是,是一位老人家送給我的。交給廚房,讓廚房明天把魚燒了。」

    「好的。」

    賈璉回到書房,把江潤送給他的畫交給興兒,讓他明天去找人把這幅畫裱起來,他要把畫掛在書房裡。

    這幅畫在幾年以後會變得很有意義,賈璉也成為了眾人羨慕的對象。
q0005551 發表於 2019-2-5 02:18
第四十九回

    時光如梭, 一晃眼就到了八月,整個京城彌漫著桂花香。

    今年的八月注定是熱鬧的一月,也是決定不少人的命運的一月。

    暌違三年的鄉試, 將在今年的八月初八開考。鄉試, 三年舉行一次, 因為在八月開考, 所以又稱『秋闈』, 在各省的省城舉辦。

    今年京城參加鄉試的人有兩千多人,但是只錄取五百人,競爭非常的激烈和凶殘。

    這才剛進入八月, 賈璉就能感覺到京城裏的氣氛有些緊張, 最明顯的就是榮國府。賈珠即將參加八月初八的鄉試,他二叔一家這段時間緊張兮兮。

    前不久, 老太太和二嬸特意去福靈寺燒香祈福,為了顯示誠意,她們從七月初就開始吃齋, 聽說要吃到鄉試的成績公布後。

    之前, 因為二房吃素, 大房吃葷, 兩房又大鬧了一場。王夫人覺得應該全府的人都吃素,這樣會更有誠意, 賈母也是這麼認為。但是, 賈赦是無肉不歡的人, 讓他一個月不吃肉, 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賈赦堅決不吃素,賈母還把他罵了一頓,但是被他懟了回去。賈母拿他沒辦法,最後只能同意他們一房繼續吃肉。為了這事,王夫人恨死賈赦了。

    賈璉覺得他便宜老爹做得對,賈珠考鄉試,憑什麼讓整個榮國府都得吃素。

    趙嬤嬤給賈璉端來剛剛做好的宵夜,問道:「少爺,你說大少爺能考中舉人嗎?」大少爺還沒有考鄉試,二房的人就開始炫耀大少爺是舉人老爺了。

    「不知道。」原著裏沒有提賈珠有沒有考中舉人。

    「少爺,你沒看到二房的人都在說大少爺是舉人老爺,他們的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豐兒一臉氣憤,鼓著臉說,「大少爺還沒有考鄉試,他們就開始炫耀了。」

    「二房的人的嘴臉真是難看。」趙嬤嬤真心希望賈珠考不上舉人。

    「隨他們。」

    「要是大少爺沒有考中舉人,我們看他們怎麼辦?」

    「那肯定很好笑。」豐兒有些幸災樂禍地笑道。

    「好了,你們先去睡覺吧。」

    「少爺,你不要看書看得太晚,也早點睡。」

    「恩。」鄉試結束後,就要考院試,他這段時間得抓緊時間把之前學的東西鞏固下。

    趙嬤嬤和豐兒走出書房,兩人不約而同地在心裏做決定,她們要每天祈禱大少爺考不中舉人。

    今年的鄉試競爭激烈,院試也同樣凶殘。今年也有兩千多人參加院試,只錄取八百人。

    院試可以說是科舉考試的分水嶺,考不過院試,你就無法參加鄉試。要知道每年有不少人在院試上失敗,考不上秀才。然後年複一年地考院試,直到考中秀才。

    李道清問道:「今年的院試,你還是想考中案首?」

    賈璉輕輕點了下頭:「恩,我想拿到小三元。」他也不想考中案首,但是系統給他的任務就是考中院試的案首,拿到小三元。

    李道清一臉果然如此地表情,這次他不像上次府試那樣被自家學生的話驚倒,很淡定地說:「你要是考中院試的案首,拿到小三元,三大書院任你挑選。」自家學生的野心不小,他早就猜到他會想考中院試的案首,考中小三元。

    賈璉聽了這話,眼前頓時一亮,表情有些驚訝:「真的?三大書院不是要參加他們的考試,考過了才能去上的嗎?」

    李道清捋了捋胡子,微笑地說:「一般來說是這樣的,但是也有特殊情況,考中小三元的人幾年才出現一次,三大書院自然搶著要。」

    賈璉瞬間明了,用開玩笑地語氣說:「如果我考中了小三元,那我就成了香餑餑。」

    「可以這麼說,不過你之前不是說想考紫山書院嗎?」李道清笑著說,「你要是考中了小三元,就可以直接去紫山書院讀書。」

    「我一定努力考中院試的案首!」

    「京城好像有五年沒有出現小三元,你要是考中了院試的案首,考中了小三元,會掀起不小的轟動。」要是自家學生考中了小三元,他這個先生也跟著沾光了。

    「先生,我會努力的!」

    閑聊結束,兩人繼續上課。

    院試要考算術和律法,李道清本想幫賈璉突擊這兩門,但是沒想到賈璉的算術比他還要好,完全不用他幫忙了。至於律法,賈璉的記憶力很強,看了兩三遍就能記下來,他也不用操心了。所以,他對自家學生考中院試的案首有很大的信心。

    在鄉試和院試開考前,京城的賭坊又開始設立賭局。

    設立的鄉試賭局和賈璉沒有關系,院試的賭局才和他有關系。這次的賭局有兩個,一個是賈璉能否考中院試的案首,拿到小三元。另一個就是顏景雲和明萬舉誰能考中院試的案首。

    因為府試的賭局,讓很多人賠的連褲子都沒得穿,所以這次關於院試的賭局,大家都不敢押大。很多人為了安全起見,分別押了賈璉、顏景雲、明萬舉。

    即使賈璉連續兩次考中了案首,但是還是又很多人不相信他能考中院試的案首,考中小三元。要知道京城有五年沒有人考中小三元了。

    王夫人和賈珠對賭坊設立的賭局非常不滿,因為賭坊沒有設立有關賈珠的賭局。

    賈珠對這次鄉試非常有信心,覺得自己應該能考中前三,畢竟連賈璉那個草包都連續兩次考中了案首,他比賈璉優秀多了,不可能連前三都考不上。

    王夫人一向對自己的兒子有蜜汁自信,甚至認為賈珠這次能考中解元。她派人去賭坊押賈珠考中解元,比例依舊是十比一。

    鄉試的前三天,青山書院給學生放了假,讓准備考鄉試的學生回家休息。

    賈珠放假回來,王夫人和賈母把他當做祖宗一樣供起來,什麼都依著他,給他最好的。為了能讓他這三天好好休息,賈母下令府裏的人做事必須輕手輕腳,不能打擾到大少爺休息。

    賈璉得到這個消息,很不雅地翻了個大白眼,考個鄉試至於這樣麼。

    「嬤嬤,你吩咐下去,這段時間讓我們的人不要去二房那邊,省的到時候大少爺沒有考中,說是你們害的。」二叔和二嬸很喜歡把錯誤推到別人的頭上。

    趙嬤嬤聽了這話,心頭一凜:「老奴這就去通知大家。」大少爺要是沒有考中,二太太他們肯定會說是他們大房的人害的。老太太一向偏心眼,一定也會這麼認為,到時候他們大房的人就要倒黴了。

    賈璉想了想,覺得自己這兩天還是不要在家比較好,省的被莫名其妙地汙蔑。

    「豐兒幫我收拾下幾件衣服,我這兩天要出去一趟。」

    「少爺,你要去哪?」

    「去先生那住兩天。」

    「少爺,好好地怎麼想去先生那住兩天?」

    「出去躲麻煩。」賈珠一回來,這榮國府裏就會變得烏煙瘴氣。如果在府裏,還不知道賈珠弄出什麼么蛾子,他還是出去躲一躲比較好。

    「少爺是怕大少爺會在這個時候找你麻煩?」

    「我不是怕他,而是不想和他糾纏。」

    豐兒覺得賈璉的話很有道理,二太太和大少爺說不定真的能在這個時候找少爺麻煩。

    「少爺,奴婢這就給你收拾衣服。」

    賈璉去賈赦說一聲,他明天要出去一事。

    賈赦怒瞪著賈璉:「你就這麼怕賈珠?」他的兒子怎麼能這麼膽小窩囊。

    「我不是怕他,而是懶得搭理他。」賈璉很不想跟賈珠他們計較,總覺得拉低了他的智商。「正好林爺爺邀請我和他一起去釣魚,我去他那裏呆兩天。」從那次端午節畫展交流會認識林爺爺後,他們就一直保持著聯系,經常一起出去釣魚,或者做別的事情。

    賈赦知道自家兒子這幾個月的時間,經常和一個老頭子出去釣魚。他搞不懂自家兒子怎麼會和一個老頭子玩在一起。

    「我看你是想出去釣魚,順便出去躲麻煩。」

    「沒錯,就是這樣。」之前,他以為林爺爺是一個奇怪但有些可愛的老人家。但是,接觸以後,他發現林爺爺不僅閱曆豐富,而且非常睿智。和他聊天,能收獲很多,對他的啟發也很大。

    「那你去吧。」自家兒子年紀輕輕,沒想到卻和老頭子一樣喜歡釣魚。

    「我過兩天回來。」

    賈璉剛從賈赦的屋子裏走出來,就看到賴大家的迎面朝他走來,心裏頓時有一種不好地預感。

    賴大家的朝賈璉行了個禮:「璉少爺,老太太叫您過去。」

    「走吧。」老太太這個時候找他,准沒有好事。

    走進賈母的屋子,看到王夫人和賈珠也在,賈璉心裏不好的預感加深。

    「祖母,您叫我來有什麼事情嗎?」

    賈母一臉慈愛地看著賈璉,語氣也非常溫柔:「是這樣的,璉哥兒,我想請你幫我抄佛經。」

    賈璉一臉驚訝:「抄佛經?」

    「我年齡大了,眼睛不好,手腕又沒有力,抄不好佛經,就想讓你幫我抄一些佛經。」

    賈璉一聽這話,就知道有鬼。

    「祖母為什麼想要抄佛經?」

    賈母也不隱瞞,直接把她的目的說了出來:「我想抄佛經幫你大哥祈福,希望他這次鄉試能考中。」

    賈璉聞言,在心裏說道果然如此。

    「璉哥兒,二嬸也想請你幫忙抄佛經。」

    「大哥可以自己抄,畢竟自己抄才更有誠意。」

    「我也想自己抄佛經,可是我還要看書,沒時間抄,所以只能麻煩璉弟了。」

    賈母很是和藹地說:「我們家除了珠哥兒,也就你是個讀書人了。」

    賈璉心想,果然整出么蛾子了。他要是答應抄佛經,以後賈珠考不中,就會怪他抄佛經抄的不誠信。他要是不答應,就說他沒有兄弟愛,不孝,連這點忙都不幫。

    抄佛經祈福這個主意是王夫人提的,她聽馬道婆說,找賈璉抄佛經幫賈珠祈福,就能把賈璉身上的好運轉到賈珠身上。她想賈璉之前考中兩次案首,運氣真的不錯,就想到這個主意。不僅能把賈璉身上的好運轉給賈珠,說不定還能賈璉沒有好運考中院試,這簡直是一舉兩得。

    「祖母,不好意思,我也沒有時間抄佛經。」讓他幫賈珠抄佛經,虧他們想得出來。

    賈母聽到賈璉這麼說,心裏頓時不高興了,沉下臉說:「你怎麼沒有時間抄佛經?」

    王夫人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說道:「璉哥兒,你是不是不願意幫我們抄佛經?」

    「珠哥兒是你的大哥,他馬上就要考鄉試,你身為弟弟,抄佛經幫他祈福是應該的。」

    「璉弟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珠哥兒考鄉試是我們的家大事,你不抄也得抄!」賈母非常強硬地說道。

    「璉哥兒,你是不是不想你大哥考中舉人?」王夫人給賈璉扣上一個大罪。

    賈璉聽了這話,勾起嘴角冷笑:「不是我不想幫大哥抄佛經祈福,而是我真的沒時間,我明天要去李先生家裏呆兩天。」

    「你去李先生那裏做什麼?」

    「過段時間,我就要考院試。律法方面,我有些問題。李先生為了讓我在律法方面能提升,准備帶我去見他的一個朋友,讓他教我律法。」

    「這麼巧?」王夫人語氣充滿不信。

    「讓李先生過幾天再帶你去見他的朋友,這兩天你留在家裏抄佛經。」賈母也不相信賈璉的話。

    「李先生的朋友就這兩天有空,過兩天他就要去外地赴任。」賈璉冷著臉說道,「你們要是不相信,我請李先生親自跟你們說。這件事情我剛剛也跟父親說了,父親已經答應我去先生那呆兩天。」

    「璉哥兒,你要是不想幫忙抄佛經就直說,不用說謊來騙我們。」

    「信不信由你們。」說完,賈璉行了個禮就離開了。

    「母親,您看,璉哥兒就是不想讓珠哥兒考中,所以才不願意幫忙抄佛經。」王夫人很是憤怒地說,「他就是不想珠哥兒考中,小小年紀就有這麼毒的心思。」

    賈母聽到王夫人這麼一挑撥,心裏充滿怒火,剛准備派人把賈赦叫來,沒想到賈赦自己來了。

    「母親,我聽您非要璉哥兒幫珠哥兒抄佛經祈福?」

    「珠哥兒過兩天就要考鄉試,我讓璉哥兒幫忙抄佛經祈福,有什麼不對嗎?」

    「珠哥兒要考鄉試,璉哥兒也要考院試。您怎麼不讓珠哥兒幫璉哥兒抄佛經祈福?」

    「院試哪裏能和鄉試相比。」

    賈赦揚起嘴角,一臉嘲諷:「珠哥兒比璉哥兒聰明,他考鄉試哪裏需要抄佛經祈福。相反璉哥兒讀書不好,需要抄佛經祈福。」

    「大伯,珠哥兒過兩天就要考鄉試了。」

    賈赦譏諷地看著王夫人:「怎麼,弟妹你對珠哥兒沒有信心,認為他考不中舉人?」

    王夫人立馬反駁:「我沒有!」

    「我看你們覺得珠哥兒考不中舉人,才想抄佛經祈福。」

    賈赦這一句話讓王夫人和賈母為難了,她們承認也不好,不承認也不好。

    「沒有信心就不要考鄉試,還整什麼抄佛經祈福。」賈赦輕蔑地笑了一聲,「我還沒有聽說抄佛經祈福能考中舉人的。」說完,冷冷地看著王夫人,「弟妹,我覺得你去福靈寺的佛祖面前跪三天三夜,比抄佛經祈福有用。佛祖說不定會被你的誠心打動,讓珠哥兒考中舉人。」

    王夫人被賈赦的一番話氣的一張臉一會白一會青一會紅:「你……」

    賈母氣憤地瞪著賈赦:「不孝子,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難道我說錯了?」賈赦神色很是不耐煩,「抄佛經你們自己抄,我們家璉哥兒沒時間幫你們抄佛經,他還要去李先生的朋友那裏學習律法。」

    「你……」

    「沒本事還考什麼鄉試。既然覺得考不中,那就不要去考,省的丟人現眼。」說完這句話,賈赦就離開了。

    「母親,您看大伯詛咒珠哥兒考不中……」王夫人真想去撕爛賈赦那張惡毒的嘴。

    賈母一向對賈赦沒有辦法,被賈赦這麼一鬧,心裏即使有氣,也不能讓賈璉幫忙抄佛經了,不然不知道賈赦還會說出什麼話來。

    「你自己抄吧。」

    「母親……」王夫人的語氣裏帶著不滿。

    賈母被大兒子氣的頭疼,朝王夫人揮揮手:「回去吧,我要躺一會兒。」

    王夫人心裏很是不滿,但也不好再說什麼,拉著賈珠離開了。

    賈赦從賈母那裏離開,直接去找賈璉:「不會找你抄佛經了。」

    「那就好。」懟賈母和二嬸,還是便宜老爹出面比較好。

    「你那個二嬸真不是省油的燈,都這個時候還不忘找你麻煩。」抄佛經,這個主意虧她想得出來。

    「我就知道他們會弄出么蛾子。」果然不出他所料。

    「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還以為我們好欺負。」賈赦對王夫人這個弟妹非常厭惡,三天兩頭找茬找麻煩。

    「爹,您想做什麼?」

    賈赦忽然想到一個好主意,臉上露出一個極其猥瑣地笑容:「過幾天你就知道了。」說完,他就離開了賈璉的屋子,去找邢夫人。

    邢夫人聽完賈赦的話,雙眼頓時發光:「老爺,你放心,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辦。」

    「那就交給你了。」

    邢夫人覺得賈赦的主意太好了,她以前怎麼沒有想到。

    賈璉不知道賈赦在打什麼主意,但是可以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不過能給二嬸他們增加麻煩,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好事。

    第二天,賈璉就去找林爺爺。這位林爺爺住在京城附近的鄉下,騎馬過去要一個時辰。

    林爺爺見賈璉來了,心裏很是高興:「你小子來了啊。」

    「林爺爺,我要在您這住兩天,可以嗎?」

    「當然可以。」林爺爺對賈璉的到來十分歡迎。

    林爺爺在鄉下的房子不是很大,但是院子卻不小,被分為三部分。一部分用來種菜,另一部用來種一些花草,最後一部分用來圈養雞鴨鵝。

    「林爺爺,您這段時間有什麼收獲?」這位林爺爺喜歡往山上跑,不是去山上打獵,就是去找江河湖釣魚,日子過得非常瀟灑和愜意。

    「釣了不少魚,也獵到不少野物,你今天來得巧,我昨天獵到一只麅子。」

    「麅子?」賈璉一雙眼頓時變得晶亮,「那我有口福了。」麅子可是好東西。

    林爺爺見賈璉一副嘴饞地模樣,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喜歡吃。」

    「我還沒有吃過麅子肉。」

    「麅子肉比鹿肉要差一些,可惜沒有獵到鹿。」林爺爺以前不是沒打過獵,但是那些獵物就擺在眼前,就算獵到了也沒有意思。他喜歡現在這樣在深山裏打獵,充滿刺激和期待。

    「獵到麅子已經非常厲害了。」賈璉朝林爺爺豎起大拇指。

    林爺爺被賈璉誇得很是舒服:「明天帶你去山上打獵,希望能獵到一只鹿。」

    「好。」賈璉這幾個月時間跟著林爺爺混,學了不少東西,比如說射箭、打獵。「馬上到冬天了,要是能獵到一只狐狸就好了。」弄個狐狸皮做披風或者圍脖。

    「那你明天得努力了。」

    「恩。」

    賈璉跟林爺爺屋子裏的三個下人一一打過招呼,然後跟著林爺爺坐在院子裏的樹下。

    「離午膳還有一會,你陪我下盤棋。」

    賈璉一聽這話,頓時在心裏叫苦,連忙找個借口拒絕:「林爺爺,我剛剛騎馬過來,屁股有些疼,現在不想坐下來。」林爺爺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那就是棋品特別差,經常悔棋。

    「給你拿個軟墊,你坐在軟墊上,屁股就不疼了。」林爺爺平時除了喜歡釣魚和打獵,還喜歡下棋,可惜沒人敢和他下棋,就算下棋也會讓著他,讓他覺得很是無趣,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和他棋逢對手的賈璉,他怎麼可能放棄。

    賈璉見孫叔已經從屋裏拿出一個軟墊,表情非常無奈,知道躲不過去了。

    「林爺爺,先說好,您不能像之前那樣一直悔棋。」

    林爺爺堅決不承認自己悔棋的行為:「我那是沒有考慮好,不是悔棋。」

    「您那就是悔棋。」

    林爺爺瞪了一眼賈璉:「少廢話,開始抓子。」

    賈璉先下,其實他的圍棋水平也一般,但是比林爺爺高強一點。

    沒過一會兒,林爺爺就開始悔棋了。

    「林爺爺,您又悔棋了。」

    「我剛剛沒有想好。」

    「您難道不知道落子無悔麼?」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剛剛沒有想好,現在想好怎麼下了。」

    「您這是耍無賴。」賈璉強烈指責林爺爺悔棋的行為。

    「你這小子知不知道尊老?」

    「尊老和悔棋是兩碼事。」

    下人們見賈璉又和林爺爺吵了起來,很是淡定地繼續做自己的事情,這幾個月時間,這一幕經常上演。老爺的棋品非常不好,以前在家裏,大家都讓著他,沒人敢和他吵。現在老爺在這裏,認識了璉少爺,兩人經常下棋,也經常大吵。這世上也只有璉少爺敢和老爺大吵了。

    「我不下了。」

    「好好好,我想好怎麼下了,不再出爾反爾。」

    「林爺爺,這句話您已經說了五遍了,可是您還在悔棋。」

    「你看我一把年紀,腦子有時不靈光,你就讓我下,讓我多想想。」

    賈璉:「……」他現在後悔來林爺爺這裏躲清靜了。

    最後,午膳把賈璉從巨大的痛苦中解救了出來。

    林爺爺家的廚子,廚藝非常好,做的菜比天下第二酒樓的還要好吃。

    賈璉和林爺爺都是肉食動物,一大鍋的麅子肉被兩人迅速解救。

    「和你小子一起吃飯,胃口就是好。」林爺爺摸了摸吃得撐撐的肚子,一臉滿足。

    「吃肉就該大口地吃。」

    「說的非常對。」

    候在一旁的侍衛見林爺爺這副放飛自我的樣子,心裏很是無奈。他很想提醒林爺爺注意儀態,但是他沒有這個膽子。

    算了,老爺開心就好。

    吃完午飯,林爺爺叫賈璉再下一盤棋,賈璉以自己累了要休息為借口拒絕了。

    睡了一會午覺,賈璉就和林爺爺去附近山裏的湖邊釣魚。

    「馬上就要考院試了,你怎麼會跑到我這裏來?」

    「我來您這裏躲清靜。」

    「躲清靜?」

    「我那個堂哥過兩天就要考鄉試,現在放假在家,我祖母和二嬸把他當做祖宗一樣供起來。」賈璉一臉嘲弄地說,「我那個二嬸和祖母昨天找我,要我幫忙抄佛經給我堂哥祈福,您說好不好笑?」

    「你這個祖母和二嬸的事情還挺多的。」

    「我都快要被他們煩死了。」他一個大男人有時候真的不想和她們計較,但是她們有時候實在是太過分,不懟回去不行。

    「那你就多待兩天吧。」

    「謝謝您,林爺爺。」

    「想謝我的話,就多釣幾條魚。」

    賈璉一直在林爺爺呆到鄉試結束才回去,這幾天他在林爺爺這裏不只是玩,也請教了林爺爺不少問題。

    林爺爺閱曆豐富,學問也非常高,向他請教問題能受益匪淺。

    賈璉臨走的時候,林爺爺畫了一幅掛花送給他,祝他能考中。

    「你要是考中院試的案首,我送你一份大禮。」

    「我不要什麼大禮,您讓李叔給我做一頓豐盛的大餐就行了。」

    「好,沒問題。」

    賈璉回到家,就聽說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少爺,你不知道二房這兩天非常熱鬧。」賈璉一回來,趙嬤嬤就迫不及待地跟他八卦。

    「二房發生了什麼事情?」

    「前兩天二老爺收了老趙的女兒為姨娘,特別寵愛,天天在趙姨娘那,還賞了趙姨娘不少好東西,氣的二太太在屋裏摔了不少東西。」趙嬤嬤一臉幸災樂禍地說,「二太太去找老太太哭訴,老太太說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二老爺只是納了一個姨娘而已,還把二太太說了一頓,說她不賢惠。」

    「趙姨娘?」原著裏賈政的確很喜歡這個趙姨娘,趙姨娘還給賈政生了一個兒子。

    「就是府裏花匠老趙的女兒,長得跟狐狸精一樣,很是勾人。」

    賈璉忽然想到他走之前,賈赦說要給二嬸找麻煩,看來是這件事情,幹的漂亮。

    「聽說二太太都氣病了,老太太聽說後不僅沒有去安慰二太太,還說她沒有當家主母的氣度。」

    賈璉在心裏給便宜老爹點贊,這個堵添得實在是太好了。看來,可以清靜一段時間了。

    「以前二老爺納周姨娘的時候也沒有見二太太這樣,這次納趙姨娘,二太太怎麼反應這麼大?」豐兒不解地問道。

    「趙姨娘漂亮啊,比二太太長得好看。」趙嬤嬤說道,「二老爺不僅天天留宿在趙姨娘那,還頓頓和她一起用膳,二太太能不急嗎?」

    豐兒一臉恍然:「二太太怕趙姨娘爬到她頭上。」

    「這下有好戲看了。」

    王夫人在周瑞家的安慰下,重新振作了起來,准備過段時間找機會收拾趙姨娘。她現在要等鄉試的成績公布,暫時沒心情,也沒有精力收拾那個狐狸精。

    幾天後,鄉試成績公布。

    發榜的那一天,賈母一大早就派人去發榜的地方等。一旦發榜,就立馬回來報喜。

    王夫人雖然相信兒子能考中,心裏沒有一點擔心。早上去跟賈母請安後,跟賈母商量待會要怎麼慶祝。

    賈母也覺得賈珠能考中舉人,笑吟吟地說:「派人去買鞭炮和煙花,多買一些。再辦三天的宴席,請親朋好友,還有鄰居過來吃。」

    「母親,上次珠哥兒考上青山書院就辦了三天的宴席,這次珠哥兒考中舉人,三天有些少了。」

    賈母想想覺得也是:「那就辦五天。」

    「是。」

    婆媳倆興致勃勃地討論賈珠考中舉人後怎麼慶祝才顯得氣派,請人吃飯要准備什麼菜肴。

    「母親,我覺得宴席辦五天,那煙火也要放五天。」

    「這個主意好。」賈母忽然想到什麼,補充道,「待會收到報喜,就讓府裏掛一些紅綢,弄得喜慶一些。」

    「還是母親考慮的周到。」

    「我們府裏好久沒有出過這麼大的喜事,當然要好好慶祝一番。」

    巳時,鄉試的成績准時公布。

    看到成績,有的人喜極而泣,有的人絕望痛哭。有的人高興的昏了過去,有的人受不了這個打擊直接瘋了。

    一個鄉試的成績公布,你在這裏可以看到人生百態。

    賴大和周瑞把榜單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看了十幾遍,沒有在榜單上找到賈珠的名字。

    賴大和周瑞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回府怎麼說。兩人從人群中擠出來,都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賴大:「這……回去怎麼說?」

    周瑞:「只能直說了。」

    賴大:「老太太和二太太肯定不能接受。」

    周瑞:「實話實說吧。」

    兩人雖然不想回去,但是不得不回府稟告。

    守在榮國府大門口的守衛們見賴大和周瑞回來,都急忙地問道:「大少爺是不是成了舉人老爺?」

    賴大和周瑞沒有搭理守衛們,面無表情地走進府裏。

    守衛們見賴大和周瑞沉著臉,立馬就猜到賈珠沒有考中。

    賈母和王夫人正在說笑,聽說賴大和周瑞回來了,連忙叫他們進來。

    賴大和周瑞走了進來,朝賈母和王夫人行了個禮。

    王夫人急忙問道:「珠哥兒是不是考中解元了?」

    周瑞回道:「太太,大少爺……」

    賈母見周瑞吞吞吐吐,心裏很不滿,冷著臉說道:「大少爺怎麼了,你趕快說。」

    賴大回道:「回老太太,大少爺沒有考中……」說完,就低下頭,不敢看賈母的臉色。

    賈母聞言,瞪圓了一雙眼,一臉難以置信地表情:「你說什麼?」

    「回老太太,大少爺沒有考中……」賴大的話還沒有落音,就聽到王夫人尖銳地叫道,「不可能!」

    「珠哥兒怎麼可能沒考中,你們肯定看錯了?」賈母也是一臉不信。

    「老太太,奴才們把榜單從頭到尾,一個字不差地看了幾十遍,沒有找到大少爺的名字。」

    王夫人尖叫道:「你們一定看錯了,珠哥兒怎麼可能沒有考中?!」

    「你們兩個肯定看漏了,珠哥兒怎麼可能不在榜單上。」賈母陰沉著臉說道,「你們兩個再去看幾遍。」

    賴大和周瑞想要辯解他們沒有看錯,但是看到賈母一張臉陰沉如水,兩人嚇得不敢再說什麼,只能聽從命令地再過去看看。

    「這兩個死奴才……」王夫人罵道,「不好好看榜單,竟敢說珠哥兒的名字不在榜單上。」

    走出賈母的院子,周瑞問賴大:「我們真的還要再去一趟?」

    「去什麼,我們都看了幾十遍,大少爺的名字不在榜單上。」

    「可是老太太讓我們再去一趟……」

    「我們出去玩一會,然後再裝作剛回來的樣子。」

    「好。」

    「大少爺就是沒有考上,老太太和二太太再不能接受,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過了一會兒,賴大和周瑞裝作剛回來的樣子。

    賈母問道:「是不是在榜單上看到珠哥兒的名字呢?」

    「老太太,大少爺的名字沒有在榜單上。」

    王夫人拿起茶盞朝賴大和周瑞砸了過去,神色凶狠地罵道:「你們兩個狗奴才……」

    「珠哥兒的名字真的不在榜單上?」賈母不死心地問道。

    「回老太太,大少爺的名字真的不在榜單上。奴才們再次把榜單從頭到尾,一個字不差地看了幾十遍,依舊沒有找到大少爺的名字。」

    王夫人像個瘋婆子一樣,神色扭曲地罵道:「不可能!」

    賈母踉蹌了下,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一副備受打擊地模樣。

    「珠哥兒的名字肯定在榜單上,你們再去看一遍。」

    「二太太,大少爺的名字真的不在榜單上。」

    「不可能!珠哥兒怎麼可能沒考中?!」王夫人指著賴大和周瑞的鼻子,大罵道,「你們兩個死奴才肯定偷懶,沒有認真地看。」

    賴大和周瑞眼裏閃過不耐煩,懶得再跟王夫人說什麼。

    「好了。」賈母有氣無力地說道,「不用再去看了。」

    「母親,珠哥兒怎麼可能沒考中,一定是他們沒仔細看。」王夫人拒絕接受賈珠沒有考中的事實。

    賈母對賴大和周瑞揮揮手:「你們下去吧。」

    「是,老太太。」

    此時,青山書院的賈珠得知自己沒有考中舉人,也是不相信。他覺得自己這次考得很好,肯定能考中,怎麼可能沒有考中,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賈珠甚至覺得這次鄉試徇私舞弊了,故意不讓他考中。

    不管王夫人和賈珠他們如何想,沒考中就是沒考中。

    賈璉從魏甲申家裏回來,就聽到賈珠落榜的消息,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原著裏沒有說賈珠考中舉人。

    「大少爺沒有考中舉人,二太太不能接受,又是摔東西又是罵,還大逆不道地罵主考官瞎了眼,還說這次鄉試肯定徇私舞弊,故意打壓大少爺。」

    「她這是瘋了嗎?」賈璉皺起眉頭說道,「她說的這些話傳出去,扣上一個汙蔑朝廷命官的罪名,她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可不是瘋了麼。」

    「老太太氣的把二太太狠狠地罵了一頓,還讓二太太不要再亂說話給府裏招災。」

    「老太太怎麼樣?」

    「老太太剛開始不相信,後來接受了。」

    「聽說老太太晚上沒用晚膳。」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說實話,他心裏還是挺爽的。看賈珠以後還怎麼炫耀,看二嬸他們以後還怎麼囂張。

    「鄉試還沒有考,二房的人就開始炫耀大少爺是舉人老爺。這下大少爺沒有考中,看他們以後還怎麼囂張。」

    「這就是報應。」

    賈珠沒有考中舉人,對大房的人來說非常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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