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王夫人見賈母拉著賈璉不放手,嘴裡還不停地問這問那,心裡有些不高興,想開口打斷這副祖孫和諧地畫面。
「璉哥兒,你大哥這段時間病了,也沒有幫你指導功課。等過幾天,你大哥的身體休養好了,就讓他好好指導你一番。」
賈璉聽了這話,趁機把自己的手從賈母手中抽回來,客氣地王夫人說:「二嬸,大哥剛好,需要好好靜養身體,我就不打擾大哥了。」
「璉哥兒說得對,珠哥兒剛好需要靜養,就不要打擾他了。」賈母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到賈珠身上,「珠哥兒剛好,身體還很虛弱,過年期間就不要他出門了,好好在家休養。」
「母親說的是。」
「這段時間得好好給珠哥兒補補身子,我這有根兩百年的人參,待會拿給珠哥兒補身子。」
王夫人聞言,心里特別高興,不過還是要做做樣子拒絕:「母親,人參還是您留著用吧,珠兒一個小孩子吃不住。」
「珠哥兒這次病的重,傷了元氣,必須得大補。」賈母把重振榮國府的希望壓在賈珠身上,哪裡容許賈珠有半點差池,再說賈珠下個月有可能要去青山書院讀書,不把身體補好,怎麼去讀書。 「我身體好得很,不需要人參進補,這人參還是給珠哥兒補身子。」
「媳婦替珠兒謝老祖宗。」王夫人朝賈母行了個謝禮,然後得意地看了一眼邢夫人。
邢夫人見王夫人一臉得意,氣的緊緊攥住手帕,心裡很是不服氣:「母親,璉哥兒之前從馬背上摔下來,身子也一直不大好,也需要好好地補一補。」
賈母瞪了眼邢夫人,冷著臉說道:「璉哥兒好好地,又沒有生病,補什麼。」
邢夫人被賈母呵斥了一句,不敢再說話了,只能在心裡埋怨賈母偏心。
賈母本來見賈璉長得好,生出幾分喜歡,不過剛才邢夫人的一番話,立馬讓她對賈璉沒有半點好感了。
「下個月就要考縣試了,璉哥兒你這段時間就在家好好讀書,不要想一些有的沒的事情。」
聽出賈母話裡的警告,賈璉在心裡冷笑兩聲,這老太太翻臉比翻書還快。
「祖母說的是。」
「出去玩吧。」
「孫兒告辭。」
賈母把賈璉打發走後,見邢夫人還在,心裡不免有氣,也把她趕走了:「待會要去祭祖,你們準備下。」
「媳婦告退。」
走出賈母的院子,王夫人一臉歉意地對邢夫人說:「嫂子,抱歉啊,老太太看重珠哥兒,希望珠哥兒能早點好起來,這才把兩百年的人參給珠哥兒補身體。」嘴上說著的道歉的話,可是眼裡卻沒有一點誠意,相反很是得意,「嫂子,要是想要人參,我那裡倒是有一根,不過只是五十年的,嫂子不嫌棄的話,我這就去拿給你。」
邢夫人看到王夫人一臉小人得志地模樣,氣的咬牙:「誰稀罕你那破人參。」說完,甩袖離開了。
王夫人對著邢夫人離開的背影啐了一口:「呸!還想跟我爭!」
「大太太不愧是從小家小戶出來的,眼皮子就是淺。」周瑞家的在一旁附和地嘲諷。
王夫人不屑地冷哼一聲,扶著周瑞家的手離開了。
過年要祭祖,賈璉跟著賈赦去寧國府祠堂祭祖,等祭完祖再返回榮國府,和賈母一起過年,當然寧國府的人也要來榮國府和賈母一起過年。
每年除夕的時候,寧榮兩府的人都是聚在一起過年。
兩府的人聚在一起吃飯,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用完午膳,女人們湊在一起打麻將,男人們湊在一起玩色子。小孩們湊在一起,當然玩炮仗。
賈璉吃完午膳,準備回自己屋子午睡一會兒,畢竟今天天還沒亮就起來了,又忙了一上午,有些累了。沒想到被熊孩子賈蓉黏住了,吵著他放炮仗。賈璉被纏的沒辦法,只好陪他放炮仗。
放完炮仗,熊孩子賈蓉又纏著賈璉玩投壺。賈璉懶得陪熊孩子玩,找藉口準備離開,沒想到熊孩子賈蓉粘著他不放手,不管他怎麼哄都沒用,只能硬來撇開他,結果熊孩子就扯著嗓子嚎。
賈母聽說賈蓉哭鬧的厲害,很是心疼,就讓賈璉好好地陪他玩。
賈璉無奈,只好陪賈蓉玩。
賈蓉很喜歡賈璉這個叔叔,一下午都粘著他不放,用晚膳的時候依舊緊緊粘著他。
「蓉哥兒很喜歡璉二叔叔?」賈珍見孫子巴著賈璉不放手,就打趣地問道。
賈蓉點點頭,奶聲奶聲地說:「喜歡二叔叔。」
賈赦見賈蓉長得漂亮可愛,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為什麼喜歡二叔叔?」
賈蓉歪了歪頭,想了一會兒說:「二叔叔長得好看。」
一桌的人都被賈蓉的話逗笑了,沒想到喜歡賈璉的理由這麼簡單。
賈璉聽了這話,心裡對賈蓉這個熊孩子改觀了幾分,這熊孩子眼光不錯。
賈珍看了看賈璉,點點頭說「別說,璉哥兒長得是愈發好看了。」
「我的兒子當然長得好看。」賈赦很是得意地說。
「男孩子長得好看沒用,好好讀書才有用。」賈赦這話一說,就把氣氛破壞了。
賈赦最看不慣他這個弟弟擺出一副讀書人的清高模樣,剛準備開口譏諷幾句,沒想到被賈珍打斷了。
「二叔,珠哥兒沒事吧?」
「沒事,休養一段時間就好。」
「下個月月初,青山書院就要開學了,珠哥兒不出意外要去青山書院讀書,這段時間必須把身體養好。」
「成績還沒公佈,珠哥兒能不能去青山書院讀書還是個問題。」
賈政聽到賈赦這麼說,心裡有些不悅,不滿地蹙了蹙眉:「兄長不必擔心,珠兒一定能考上青山書院。」
賈赦嘲諷道:「二弟倒是對珠哥兒很有信心啊。」
「珠兒一向聰明好學,吳先生說他考青山書院沒有問題。」賈赦忽然把話鋒一轉,「倒是璉哥兒恐怕有問題,璉哥兒才拜師讀書兩個多月就要去考縣試,太急了。」
「李先生說璉兒考縣試沒有什麼問題。」
賈政嘴角揚起一抹輕蔑地弧度:「那李道清不過是個舉人,沒有什麼才學,能教璉哥兒什麼,他的話又怎麼能信。」說完,一臉真誠地望著賈赦,「當初兄長要是來找我商量,我一定會給璉哥兒介紹學問高的先生,我認識不少有學問的大家。」
賈赦很不屑地嗤笑一聲,「就你那些混吃混喝的門客?」
賈政見賈赦一副嘲弄地表情,眼裡閃過一抹惱怒,很想和賈赦爭論一番,但是想到和賈赦有理說不清,就懶得再說什麼了。
「既然兄長覺得李道清好,那我無話可說。」李道清一個舉人能教什麼,真是無知。
賈政嫌棄李道清只是一個舉人,可是他忘了他自己連舉人都不是,有什麼資格嫌棄李道清。
賈珍怕賈赦和賈政吵起來掃了興致,就拉著賈赦說最近京城裡的一些趣事。
賈赦聽家珍說京城幾家青樓新來了不少漂亮姑娘,立馬沒有心思和賈政抬槓了。
聽到賈赦和賈珍討論青樓的姑娘,賈政一臉嫌惡,連忙與他們拉開距離。
賈璉見賈政一副清高地模樣,心裡覺得很是好笑,他這個二叔,不了解他的人一定以為他是個正直的讀書人,但其實呢,不過是一個酸迂腐。他看不上李道清一個舉人,可是他自己連舉人都不是。
用完晚膳,賈璉終於擺脫熊孩子賈蓉,回到自己屋子裡,準備守夜。
豐兒怕賈璉無聊,就拉著趙嬤嬤一起陪他玩牌。
玩了一會兒,賈璉就覺得無趣,讓豐兒跟他說說她看過的話本子。趙嬤嬤也說些老家一些奇葩的事情,賈璉聽得津津有味。
熬到子時,新的一年到來。
賈璉和趙嬤嬤他們互相祝福新年快樂,然後看了一會兒賈府放的煙花就去睡了。
就這樣,賈璉在紅樓裡度過了他第一個新年,一個還算平靜的新年。
作者有話要說:
過了年就快要打臉~\(≧▽≦)/~啦啦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