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怪異] 裡院 作者:豬貓獸(連載中)

 
Babcorn 2019-2-18 13:50:5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2 79075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8 14:54
第四十章 安慰

    場面比較尷尬。

    柳瑗有些像個開了個不合時宜的玩笑的孩子。王曦在那裡埋著頭,無精打采的樣子,看上去像是被故事勾起了一些心緒。高斯幾人不用提,面部僵硬,全神貫注地盯著監控。

    而疑似的故事主人公躺在那裡,雙眼緊閉,一言不發。

    沒人知道用什麼方式打破沉默。

    這時,那個叫小陳的小夥開門進來,告訴大家房開好了。順便把午飯也放到凳子上擺開分發起來,很中規中矩的盒飯。

    周柯起身,接過盒飯和房卡,道了聲謝,向外走去。快走到門口時,停下腳步道:“柳瑗在瞎說,還真不是我,以我這暴脾氣,是我的話他敢當著我的面說嗎?看把老高你們緊張的。快吃飯,我就去休息了。柳師兄,小師弟,走不走的?”

    瞎說?故事還是人?

    柳瑗搖頭苦笑,拍了拍王曦的肩膀,也領過盒飯向外走去。

    王曦自然是跟著一路,不過很快從低落的思緒中調整了過來,柳師兄有乾貨給自己。

    來到隔壁房間,周柯坐下扒拉了幾口飯,就順勢躺下,布了個隔音陣法給柳瑗留了個後門後,就閉眼睡去。

    柳瑗沒有直入主題,而是問道:“王曦,失戀了?昨天不都還好好的嗎?”

    王曦沒料到柳瑗話鋒如此硬朗,直插心臟,有些慌張,下意識就想掩飾,連連道:“不不不,沒有沒有沒有,只是只是”

    只是在那裡“只是”了半天沒有下文。

    柳瑗道:“多大點兒事,給師兄說說。”

    王曦抬起頭望向柳瑗,眼神中說不出的低沉。

    他是很委屈,是很傷心,他覺得對他來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不在了。可他卻沒地方說,他不是不想說,他想說的要死!但他又想死撐,想故作堅強,哪怕那個人看不到,他還是想這樣。

    這種時候,你去關心他,他會很開心,可也會更委屈。

    你們怎麼現在才來關心我!?

    他不是分不清輕重,他只是內心深處那個任性的小男孩終於忍不住了,像被搶掉了心愛的玩具一樣,憋了很久後要準備哭了。

    王曦嘴巴抿了又抿,終於道:“柳師兄,我失戀了,我女朋友不要我了。”

    萬千情緒在裡面,語氣最終出口卻是平淡。

    說完,頭埋得更低了。

    得到了意料中的答案,也不管談論這個有多麼的不合時宜,柳瑗站起身,走到王曦旁邊,拍了拍他的肩頭。

    這種場合他有經驗,已經經歷過兩次了。

    但這次,他沒轍。

    柳瑗的經驗就是陪著喝酒,可目前沒這條件。

    他沒有繼續追問更多的細節,再次拍了拍王曦的肩,道:“等這事兒完了,師兄陪你去看一趟。如果是個好女孩兒。那你就別放棄。”

    他有剩下的半句話沒說,這樣也好,給王曦留個好的念想。

    王曦嗯了一聲點點頭。就好像終於有人給自己撐腰了一般。

    柳瑗繼續道:“剛才是我不妥,當著外人的面涮你周師兄。不過現在想想,以前為啥每次聚會的時候一說起這個大家就笑呢。尤其是大師兄,在笑這個的時候一點也沒有大師兄的樣子。”

    柳瑗只是不想冷場,但王曦卻認真接道:“大概那是別人的故事吧,所以對其他人來說,就只是一個故事,或者笑話。”

    是啊,會不會在別人眼中也是如此。自己看的很重要的東西或許對別人來說一文不值。

    自己以為幾年的感情很長很深,或許在別人眼裡只是一個笑話呢。

    那麼多年,自己口口聲聲說付出了很深的感情。可感情這種東西,最珍貴也最廉價。看不見摸不著。人人都可以說自己付出了多少多少感情,到頭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多少人區別的出來呢?

    自己的頹廢和傷心,別人既看不見,也聽不到。那弄出這麼一副苦情的樣子又是為了什麼呢?

    她在電話裡已經如此決絕,難道真的看到自己的這副樣子就會心軟,就會和好如初?自己有這麼值得她心疼嗎?啊?有嗎?

    或許沒有,王曦既想要個肯定的答案,可又不太確定。

    柳瑗見王曦依然十分蔫兒,知道這種事情一時半會沒法立刻走出來的。他只不過想要王曦能釋放一點算一點。在他看來,小師弟運氣算是有點兒背了。本來初入裡院刷三觀這種事情該一步一步來,可小師弟卻被一種暴力野蠻的方式給帶進了這個世界。

    這就猶如走在街上好好的,衝出了一群人,把他給架住,把嘴張開,塞進一個棍狀物體,然後告訴他,這就是胡蘿蔔!

    這還不算,而且還偏偏選在小師弟失戀這種情緒不穩定的時候。昨天下午小師弟都還好好的,那事情必然發生在晚上。也就是說,小師弟遭受的人生變故幾乎是無縫連接二連擊。

    這種時候,如果他自己不想明白一些事,或者說想太多了一些事,都不好,對他以後的成長都不利。

    這兩個月的相處下來,柳瑗發現,王曦是個很有韌勁的人。就說這一天發生的事情,他也一樣跟著來回奔波,儘管累,可也能咬住牙,明知道自己廢,可依然不想拖後腿。

    小師弟是腦子有時候要抽抽,可平時不這樣,說不定他就是故意的。他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隱藏那很傷心很傷心的自己。

    柳瑗道:“既然師兄答應了你,到時候就一定會陪你去。另外,說起來,我們還沒一起喝過酒,等正式拜師後,師傅會擺一桌的,人不多,就咱趙家軍的,到時候一起喝兩杯。”

    王曦鄭重地點了點頭,道:“謝謝你,柳師兄,我沒事。”

    柳瑗笑道:“沒事才怪!這樣都沒事你也太沒心沒肺了。行了,我也睡會兒,先前你說想學個一招半式,目前確實沒辦法。你之前學的掌握靈識是你本身就有,只是不得要領。可能用來幹架的東西,都沒速成的,不管你是格鬥刀技,還是符咒陣法,都沒有一點基礎。最關鍵的是施展這些想要有威力,就必須有靈力支持。這和遊戲裡面的戰士法師不一樣。在我們這裡,任何戰技都需要靈力支持,哪怕就是純粹的近身格鬥,依然需要消耗,不然就會變成花架子。在這裡,沒有遊戲裡那種純粹的紅血藍魔一說。”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在遊戲裡,被怪物攻擊了,會掉血,可不會掉魔。然而在這裡,如果你被一刀擊傷,你的靈力也會隨著血液大量流失。所以,我們在戰鬥中都沒有憋大招這種做法,一上來就要施展強有力的手段,力求一招斃敵,最不濟,也求擊傷對方,好將其削弱。”

    “這個世界很殘酷,不會給主角慢慢打怪升級的機會,不會因為你弱,就給你匹配同等級的對手。但是,自身實力的強大卻只能靠一步一個腳印慢慢積累。正是因為這個矛盾的存在,歷史上不乏許多天縱奇才的裡院前輩卻在二十來歲就被強敵給滅了。說這些給你聽,不是嚇你,也不是打擊你的信心。而是希望你對你將要面對的新的人生有一個真實的認識。”

    “因為尤其是我們這一代,被小說和遊戲灌輸了太多,面臨這種情況,肯定會有疑惑和一些其他心思。比如說我,剛開始跟著師傅的時候就覺得總有一天,我要在萬人矚目下拯救世界。這些類似的心思其實很正常。但是,等你慢慢經歷過一些事後,你就會明白,原來上天賦予自己如此特殊的能力和際遇,真的不是用來顯擺的。這個道理居然連巫那些傢伙都懂!慢慢的,你就會覺得,自己真的就是想要守護著這個世界,哪怕自己沒有這個能力,卻依然有著這個信念,因為你知道,自己的背後,有著屹立千年的裡院,他們已經默默守衛了這個世界上千年。如果到自己這裡掉了鏈子,那以後有何面目去地下見那些前輩,這時候你就會反應過來這句話不是個比喻,而是真的死去後會見到那些前輩的!”

    “這幾年,我在網上學會了一句話,低調奢華有內涵,我簡直愛死這句話了,是哪個天才總結出來的。原來低調的裝逼是如此的爽,爽到你會自傲到天上去!”

    “所以你真的沒必要心急,沒人把你當做累贅來看,我和老周都經歷過這個過程。你也真的不需要通過做些什麼來向誰證明你自己。你是趙家軍最小的師弟,就憑這個身份,你就已經足以自證。如果你覺得別人不清楚這個身份代表什麼,你就想想我剛才說的我愛死了的那句話。”

    “也是同樣的原因,我和老周不會讓你去涉險。當年師傅和大師兄也是這樣保護著我們成長的。大家都說師傅護短,其實不準確。因為整個裡院都護短,只是師傅尤其突出而已。在裡院,只要是新人,都有這個待遇,在這個大家庭裡,關於這點,師門長輩們的認識達到了空前的統一。甚至在裡院醫師規範手冊的扉頁上都直接印了這麼一句話:指窮於為薪,火傳也,不知其盡也。等你慢慢讀懂這句話時,你就會明白了。”

    “好了,說了這麼多,或許你覺得沒用,但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柳瑗過足了師兄的癮,準備結束談話。

    王曦還在回味著柳瑗的話,這些都是他沒想過的。

    他抬起頭,問道:“柳師兄,謝謝你。我會好起來的。聽你說了這麼多,雖然都是關於裡院的,但是我卻連失戀的心結貌似都釋然了一些。最後我有個問題”

    柳瑗連忙打斷:“別問!你剛才說了有什麼問題等我們起來後再說的!”

    王曦終於露出了絲自然的笑容,道:“柳師兄,放心,我不會問些亂七八糟的。我就是想問下,你剛才說這個世界很殘酷,不會讓我們慢慢打怪升級穿裝備,可如果真有遇上不敵的時候呢,怎麼辦?”

    柳瑗一聽這個問題還算中規中矩,但仍然氣道:“你不會跑嗎!”

    王曦繼續問道:“但如果跑了事情會很嚴重呢,或者說具體點,現在的我這種實力,和一群普通人,一起遭遇了一個道行很高的惡靈,怎麼辦?”

    柳瑗沉默了一下,問道:“這裡面有對你非常重要的人沒有?”

    王曦道:“有區別嗎?”

    柳瑗仔細想了想,道:“隨口一問,還真沒區別。”

    王曦道:“那柳師兄,答案是?”

    柳瑗道:“我先前已經告訴過你答案了。”

    “不然,你認為那些天縱奇才卻又英年早逝的裡院前輩是為了什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8 14:54
第四十一章 嘗試

    王曦仔細地回味著柳瑗最後的話,似是有些感悟。

    柳瑗見他這若有所思的樣子,也就準備自行休息去了。躺下前,柳瑗對王曦道:“在不接觸周師兄和我的前提下,把我們叫醒。這就是你的功課。從我躺下去睡的時候你就可以開始。當然,如果你也想休息那就算了,這不是激你,畢竟我說了,這種事,急不來的。”

    說完,柳瑗順勢躺了下去。

    王曦的思緒被柳瑗打斷,一聽這話,便明白柳瑗是在教自己一些東西了。

    和周柯柳瑗接觸了這麼久,他知道兩位師兄都是比較靠譜的人。尤其是他這種職場新人,很容易對自己的第一個上級有種莫名其妙的崇拜感。

    既然柳瑗這麼說,那就肯定有門道在裡面。肯定不會是大聲把他們叫醒那麼簡單。這又不是腦筋急轉彎。肯定和靈識或者靈力的運用有關。

    王曦開始慢慢地按著之前靈識擴散的感覺,將自己的靈識平鋪開來,首先對著周柯包裹而去。

    他覺得,萬一自己是個天才,一下就成功了呢?那柳師兄才剛睡下,必然惱火,而周師兄已經休息了一會兒了,比較好交代。

    但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將靈識包裹周柯的過程比較順利,而且他自己本身也對這個操作比較熟悉了。

    此刻,周柯的身邊有靈識自動流轉,剛一和王曦的靈識相接觸,便有了反應。靈識源源不斷地自動向著王曦這個方向洶湧而來。但僅僅不到一秒的時間,似乎那靈識有意識一般,能夠辨別出前來靈識的身份,又悉數歸於平靜,重新在周柯身體表面循環起來。

    王曦自然知道沒這麼簡單,覺得在意料之中。

    但細細一想,他發現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多試了兩次後他就覺得有些畫風不對,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把靈識在周柯體表反覆摩挲而過,總感覺哪裡不對。周師兄又不是一個性感大美女,自己這樣含情脈脈地探查真是讓人惡寒。

    而且自己不管怎樣將靈識向著周柯包裹而去,都無法刺激到周柯。他曾經嘗試過將靈識凝聚成尖銳的形狀,想刺穿周柯的體表靈識。可自己的靈識完全無法刺入。他也試過故意在探查時流露出敵意和自己想像出的殺意,但依然無法引起周柯靈識的反應。

    想了想,他又把目標轉換成了柳瑗。用同樣的方法在柳瑗身上又試了一遍,卻依然無果。

    長時間連續的靈識釋放及控制是一件非常消耗心神的事情。不知不覺中,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王曦的精神卻已經疲憊不堪,上午睡覺休息所恢復的精力似乎又再一次地消耗而空。

    終於,陣陣睡意襲來,他也在床尾倒下睡去。

    這一覺,又睡到了下午四點。

    一陣敲門聲把王曦給叫醒了起來。他睡眼惺忪地開門,發現是高斯。

    高斯見王曦的模樣,有些討好地解釋道:“王老師,不好意思,有些情況,您看是不是讓周老師來看看?”

    王曦連連答應,並把高斯引了進門。

    他還在思考萬一直接拍兩位師兄都叫不醒時該怎麼辦。然而轉身進去一看,發現周柯和柳瑗都已經坐了起來,二人對視了一眼,柳瑗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但沒做過多解釋,直接問道:“老高,什麼情況?”

    高斯道:“柳老師,監視對象十分鐘之前出來了,我們本打算繼續跟進,但現在看來,似乎對方又再向著我們移動,所以我覺得應該請你們來看看,至少有個準備。”

    柳瑗望向周柯,喊家長了?

    柳瑗道:“辛苦了老高,我們洗漱下,這就過來。”

    高斯見已通知到了,也就轉身離去。

    周柯起來胡亂衝了下臉,也準備去隔壁房間。出門前,對柳瑗道:“這不怪他,他又不懂。雖說時間緊,還是給他說下,我先過去盯著,有事兒再叫你們。”

    王曦聽得一頭霧水,很明顯這話的意思是自己做錯了事兒。

    難道先前自己喚醒兩位師兄的時候犯了某些忌諱?

    柳瑗見王曦一臉便秘的樣子,也起身洗了把臉,笑道:“怎麼,想什麼呢?”

    王曦見柳瑗既然沒提這茬兒,也就沒主動提起話題,規矩道:“沒想什麼,柳師兄,只是到最後我也累來睡著了。”

    柳瑗也不急,道:“來,說說過程。”

    王曦明白柳瑗所指,便把先前自己從柳瑗開始睡覺後所嘗試的方法講訴了一遍。

    柳瑗想了想道:“這其實就是我想讓你體會到的一個事情。你已經發現了,不管你把靈識凝聚成多麼尖銳的形狀,但卻依然沒有殺傷力。甚至你釋放出所謂的殺意在裡面,都無法引起對方的回應。因為這些本不就是靈識的作用。

    “之前簡單地說過,靈識最主要的作用是用來探查。而靈力才是攻擊的載體。你方法用錯自然不會有效。比如所謂的殺意,只是你做好戰鬥準備時體內氣息流轉必然會有所改變,被周圍的人捕捉到了而已。這和靈識根本就無關。而且殺意這東西不是靠想像出來的,是真的身體得做好了準備才行。

    “例如你對周師兄釋放殺意,沒能引起任何反應,這既不是說周師兄感應差,你不是說你弱雞。而是你其實根本沒殺意。哪怕是個普通人,在我們睡覺時突兀地進入我們設置的安全距離,我們也會有所反應。”

    說到這裡,柳瑗停下,意味深長地看著王曦。

    王曦心裡咯噔一下,反應過來,道:“怪不得剛才高斯進來時你們已經醒了。”

    至少他確定,二位師兄肯定不是被敲門聲叫醒的。

    柳瑗道:“接下來就是周師兄要讓我給你說的了。關於這點,你必須記好。”

    見柳瑗如此鄭重其事,王曦不由地嚴肅起來,認真地點了點頭,乾脆地答應了。

    “戰鬥背景下,趙家軍必須留人值守。我和老周睡去了,那麼你就應該保持絕對的清醒,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就得叫醒一個人來代替你。這是第一道防線。所以我們在睡前都會給同伴留下叫醒自己的後門,在更凶險的環境下我們甚至都不會設置隔音陣法,哪怕會影響睡眠也不敢大意。

    “這個小法門之後會教給你,很簡單的。哪怕普通人也可以學會,只是一些簡單的手印。但第二點更為重要,在休整狀態時,如果發生和外界接觸,不管敵我,值守人員需叫醒全員,在此之前,他就得將來者拒於安全距離之外!”

    王曦聽到這,立刻就聯想到先前將高斯引進屋裡的舉動,有種犯大錯的感覺。

    柳瑗笑笑道:“記住就好,這之前也沒給你說這些。加上這個環境相對也安全,所以不怪你。”

    王曦也明白這不怪自己,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思維模式根本沒有轉換過來,或許對柳瑗他們來說是常識的東西,如果別人不說,自己一輩子也總結不出來。

    柳瑗拍拍他的肩頭,像是看出他所想,道:“這些我們一開始也不知道,也是大師兄教的。說起來,作為師兄,大師兄比我們更有個師兄的樣。”

    王曦不知道該順著柳瑗的意思說還是反駁他的話,自己和大師兄根本沒什麼接觸啊,昨晚還被他吼了一嗓子。

    王曦轉移話題道:“那柳師兄,你先前說的和外界接觸,連老高他們也算嗎?”

    柳瑗想了想道:“非我趙家軍,都是外界。連常師叔都不能算做我們趙家軍了。這是大師兄訂下的規矩!”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8 14:54
第四十二章 是敵是友?

    王曦有些不解,既然常師叔是師傅的小師妹,那為何不算?也該是一個師門才對。

    柳瑗猜到了他的疑惑,補充道:“常師叔的確是師公最小的弟子,也是我們的小師叔。但剛才我說了,這只是大師兄訂下的規矩,在他的信任圈裡,就只有師傅和師傅的弟子。或許對於師傅來說,又有不一樣的信任圈。這點,很好理解。”

    王曦點點頭表示明白。

    然後和柳瑗一道,前往隔壁看看現在的情況。

    果然如高斯所說,對方又開始向著自己的方向移動,推算下來,大概半個小時後就又會出現在樓下。當然,前提是推斷無誤的情況下。

    周柯道:“不能不作準備,現在天色還早,想要拖到入夜估計有些勉強,得選個主場。老高,附近有僻靜點的地方沒?”

    旁邊的小陳立刻在電腦上搜索起來,約一分鐘後,道:“周老師,確實沒有,這裡是鬧市區,到處都是人。”

    柳瑗沉吟了一下道:“要不就在房間裡把他們解決了?”

    周柯否定道:“你覺得他們會跳到碗裡來?”

    一旁的高斯有些頭痛,畢竟下面他們市局的同事才剛打掃過。眼下看來,似乎又有一場戰鬥。

    王曦插話道:“師兄,對方去而復返,肯定是有備而來,要不讓柳師兄布那個萬里行和金步搖吧。”

    他用他目前僅有的知識提出了自認為最合理的建議,不可謂不用心。

    周柯搖頭:“還是那句話,別人不往裡鑽。我覺得我們該避一避了,先前交手對方已經探了我們的底,也知曉了我們的身份。現在這個架勢,擺明了有信心吃掉我們。”

    柳瑗不想撤,道:“師兄,我也知道你分析得對,可現在的情況是我們還有得選嗎?要是在平時,說撤也就撤了,我也不是愛面子到不要命的程度。可現在,他們就是唯一的線索。你想想我們請老高來那麼辛苦咬住他們是為了什麼?還不是要找上門去的。難道因為對方有高手就不去了?現在只是反過來了而已,但對我們要做的事情一點也不影響啊!師兄!”

    周柯一怔,沉默片刻,道:“師弟,是我想岔了。走,懟上去。老高,我小師弟就麻煩你們看著了。其他沒什麼交代的。”

    王曦聽出其中凶險,很想豪邁地說我也要去。可他畢竟知道自己的斤兩,去了也是累贅。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先前的互相試探了,是要正面剛了,多少個自己都不夠往裡面填的。

    高斯面色凝重。他和裡三院內外科打過多次交道了,和周柯也認識三四年了,從沒見過他如此嚴肅地交代什麼。

    他最後的那句沒什麼可交代的,其實是在給自己打氣,意思是反正我都能贏還交代什麼。畢竟這個世界上誰還能真的做到無牽無掛。

    高斯道:“行,周老師柳老師,我們留一個人陪著小王老師,我帶兩個人跟你們一起去。他們不一定敢動手。”

    周柯明白高斯的意思。高斯他們畢竟還頂著人名警察的正式編制,攻擊他們往大了說可以理解為挑釁政府,所以在攻擊他們的時候多多少少會有些顧慮。

    周柯道:“沒必要去冒這個險,這些巫,真把你們滅了往山裡一躲,難道政府還真為了你們給你們報仇去搜山?”

    說完,他對著柳瑗拍了拍,道:“媽的,最近不太順,都忘了自己其實是很強的了,師弟你呢?”

    柳瑗笑道:“比師兄差一點,但也是強得不要不要的。”

    王曦呆呆地看著兩位師兄在那裡看似自吹自擂,實則互相打氣。

    他又有點覺得自己沒用不爭氣了,雖然每一次產生這種感覺他都知道這真的不怪自己,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王曦道:“周師兄,你們去吧,我會把高老師他們看好的。”

    語氣鏗鏘有力,開始有了絲絲霸氣。

    周柯柳瑗相視一眼,無言搖頭苦笑。這小師弟,腦子是真有坑!這都能說來像送別似的。

    就在這時,小陳道:“目標重新進入視野,一條街,如果真的是要到我們這裡,五到十分鐘內遭遇。”

    柳瑗點點頭,又看了下王曦,什麼也沒說,率先走出了房門。周柯緊跟其後。

    進入另外一部電梯後,柳瑗謹慎地探查了一下後道:“都快被搞出幽閉恐懼症了。”

    周柯沒接著去話,道:“哪裡做主場?”

    柳瑗想了想道:“樓下就很好,佈個隔音陣法,把電梯鎖死,樓梯口設置個鬼打牆,環境就基本清潔了。”

    周柯思索了一會兒,也沒說同意不同意。只不過走出電梯後,他自顧自找了根凳子,正對著大門方向坐了起來。

    柳瑗找遍整個空間,發現也只有這麼一隻凳子,要不然的話,就得去把旁邊把那沙發給拖過來,可真那樣的話,感覺氣勢上輸了很大一截。

    他不想像個跟班一樣立在周柯旁邊,乾脆再往後退,整個人倚在了牆上。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二人估摸著時間,開始散發出若有若無的靈識。

    老子還在這裡沒走,來啊!

    柳瑗像以前讀書時轉筆那樣在指間轉動著與君絕,自言自語道:“與君絕,這麼好聽的名字,可真不想被那幫垃圾搶走啊。”

    周柯沒回頭道:“剛我們可是在小師弟面前提了虛勁的啊。正好讓小師弟看看他兩個師兄強成什麼樣。”

    柳瑗笑道:“師兄,新人王這個稱號重點在新人,不在王。真對上大巫我們不夠看的。”

    周柯氣道:“讓不撤的是你,說喪氣話的也是你,就你話多。”

    柳瑗嘿嘿一笑,右手一甩,與君絕像離弦之箭一樣筆直地疾射出去。

    轟地一聲巨響傳來,灰塵瀰散開來。

    良久,兩個狼狽的身影逐漸浮現開來,伴著陣陣咳嗽,一個女聲傳來:“別動手,是王師兄嗎?”

    柳瑗馭回與君絕,但並未放鬆警惕,一動不動地等著周師兄的反應。

    灰塵散去,果然是先前那名女子。在她身前,依然是那一襲紅袍,不過看似受傷不輕,連漂浮都做不到。

    一旁則是先前那不知深淺的男子,一臉警戒地望著周柯。

    那女子再次發聲問道:“哪位是王師兄?”

    柳瑗這時發聲了,道:“誰又收了個小師妹?”

    周柯罵道:“和小師弟呆久了你腦子也有坑了嗎?很明顯他問的不是小師弟!”

    那男子見自家小姐被無視,怒道:“問你們話呢!先前是小姐不想傷你們,真以為我們好捏?”

    這話很明顯還沒有到周柯的爆點,但對柳瑗這種傲嬌的人來說已經夠了。

    柳瑗不痛不癢道:“那你覺得我們兩個誰才是她口中的王師兄呢?”說完一道寒光又對著那名男子的面門疾射而去。

    “真要大師兄在這裡!你們還能說超過一句話?!”柳瑗冷冷地說道。

    那名男子不退反進,雙手交叉架於面前,激出一道淡藍色的屏障。但依然阻止不了與君絕的緩慢前進。

    就在刀鋒離他雙手尚有一尺距離時,柳瑗撤回了手術刀,道:“如果真來打架的,那我們繼續。如果有事,也行,我們先問問題,把我們的問題解決了再說你們的。”

    那男子有些忿忿,但被那女子攔下,道:“請問二位是趙家軍的師兄嗎?”

    一直沉默地周柯終於開口:“說下你們今早為何去那個病房?那個病人和你們什麼關係?之前為何來找我們?現在來找我們又是什麼事?”

    周柯覺得,既然師弟柳瑗把這場談話的規矩定下來了,那他就沒必要修改了,反正他覺得這條規矩不錯。

    更重要的一點是,他敏銳地發現了一點,對方不一定是來打架的。

    周圍絕對沒有探查到異常強大的存在,如果真有能避開他探查的存在話,那他們兩個也就不夠看了。再說了,巫還沒有這麼人才濟濟。

    這小姑娘一上來的問話就讓自己的氣勢弱了幾分,這再不利用起來真對不起自己。

    那小姑娘見周柯根本不理會自己的問題,也有些生氣,扁著嘴巴,卻又偏偏說不出什麼硬氣的話,說不出的委屈。

    一旁的男子道:“算了,小姐,我們走吧,裡院的人就沒有好人。從古至今都是,他們只是一群只會不分青紅皂白亂殺一通的偽君子!”

    柳瑗不為所動,這種話根本激不了他。裡院關於歷史問題從來不逃避,所以他知道這個人說的部分的確是事實。

    柳瑗只是冷笑道:“戲演完了嗎?以及,剛才我說了,要麼打架,要麼回答問題。沒有直接走這個選項。”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8 14:54
第四十三章 證明

    這種時候一定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王曦你們應該能通過耳麥聽到吧,你柳師兄現在是不是牛得無法無天的?

    柳瑗心裡在暗爽,可依然沒放鬆警惕,但表情依舊漫不經心,放佛不把對方放在眼裡。

    似乎對之前的事有些耿耿於懷,再加上那名男子那不滿地表情,柳瑗道:“把我們在電梯裡困了一下就把你們給得意的,要不再試試?”

    那男子重哼一聲,沒有搭話,默默守在女子的聲旁。

    女子道:“如果你們真是趙家軍的師兄,那先前的事我向你們道歉,因為我們不是敵人。”

    周柯道:“繼續。”

    女子似是被周柯這種態度氣到了,道:“就算讓我回答問題,我也得知道你們是誰!”

    周柯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女子想想道:“是的話我就回答你的問題,不是的話我們就走,如果真要打一架我們也奉陪,或許打不贏,但他和小紅把你們拖一兩秒讓我逃跑還是可以的。”

    周柯繼續道:“那我總得知道是誰在探我們的底吧?”

    女子沒想到周柯又把皮球踢回來了。這似乎形成了一個死循環。

    最終,她似是下定了決心,對旁邊的男子說道:“阿吉,我知道你不喜歡裡院的人,可是時間緊迫,我們必須盡快找到王師兄,就算他們不是趙家軍的師兄可也是裡院的人,說不定能幫我們。”

    叫阿吉的男子道:“裡院的人會這麼好心?除了先生,裡院就沒好人。”

    女子有些嗔怒道:“阿吉。”

    阿吉攤攤手,無奈道:“小姐你做主。”

    周柯和柳瑗一言不發地看著二人對話,也不著急,至少目前看來,還是己方佔有主動。

    女子道:“我叫小一,你們也知道了,是一名巫,但我同時也跟著先生學你們裡院的本事,先生說過,醫和巫本是一家的。”

    周柯道:“證明。”

    小一想了想,把自己的手術刀拿了出來,然後馭著刀在身前三尺的範圍劃了幾道優美的弧線,道:“小圓刀,刀名,哀木,先生親手所制,長18釐米,重27克。”

    周柯想了想道:“不夠,裡院手術刀是寶貝,流落在外面的光是記錄在案的,都有幾百柄。”

    小一沒想到這樣仍然不能讓對方相信自己,雖然她還有其他方式自證,可是前提必須是這兩個人能夠信得過。

    她攜帶的信息太過重要,容不得絲毫洩漏,甚至一旁的阿吉都不知道。

    現在雙方相互猜疑,她根本沒這個時間來耗,急得來眼睛都紅了。

    柳瑗在後面道:“別,這招對我師兄沒用。要不你笑一個?”

    小一急道:“你們絕對不是趙家軍的師兄,趙家軍裡沒你們這種登徒子!先生說過,趙家軍都是君子!”

    周柯接過話來:“我可沒亂說話啊,別把我圈進去。”

    阿吉道:“小姐,我說過了,他們只是想套我們的話,剛就不該讓你親自來走這一趟!小紅,護著小姐走!”說完,爆出強悍的靈力,擺出了戰鬥姿態。

    周柯道:“我有個師弟姓王,剛失戀,你長得也不錯。師弟,要不把她搶回去給小師弟當媳婦吧。”

    前一句還一本正經說自己不亂說話的周柯調侃起人來也是不留口德,氣得小姑娘眼淚都包起了。

    柳瑗見師兄都放開了,自然更樂意接這話,道:“行!這種事兒,師兄就做主了,省的小師弟一天都一副倒霉兮兮的樣子。”

    還沒等小一這邊有回應,柳瑗和周柯的耳麥裡卻先傳來了王曦的聲音:“師兄們別亂來啊,我們看不到你們那裡的圖像!我根本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啊!萬一是個兩百多斤的妹子你們不是坑我嗎?”

    小師弟!你還能更渣一點嗎?你拒絕的原因僅僅是沒給您老人家過眼嗎?能不能多忠於一點你的前女友啊!

    而且,那麼明顯的調侃的話你聽不出來嗎?!

    說話前動動腦子啊,現在不比昨晚,有老高他們這些外人在你旁邊啊,你的智商會拉低整個趙家軍智商的平均值啊!!

    柳瑗和周柯這邊心裡在吐槽,可那邊的那個小紅似乎是把耳麥裡的內容全部聽到了,然後向著小一和阿吉一陣言語。

    兩百多斤的胖子?

    小一有些惱了,往前一步,靈力注入手術刀。瞬間刀體暴漲,二尺有餘,通體透綠。

    但就這一步,立刻在她身邊浮現出四五隻金針,凝聚成形後立刻向著她攢射而去。速度雖然肉眼可見,可距離太近,她一時反應竟慢了一拍。

    那襲紅袍反應極快。立刻衝過去圍在小一身邊轉圈,想將攻擊悉數承受。但不曾想,隨著它的移動,又引發出了更多的金針攻擊。

    小一急道:“停下!小紅!是金步搖!”

    雖然她是讓小紅停下,但沒曾想那些金針也懸停起來。密密麻麻,已經有上百支金針圍繞在他們身邊起起伏伏,伺機而動。

    柳瑗讚道:“小妹妹,識貨啊,哪兒學的?”

    小一皺著眉頭,喃喃道:“金步搖,金步搖,裡院,年輕一代,男性啊!是柳師兄!你是柳師兄!柳瑗柳師兄!”

    說完激動地向沖上前去。

    但金步搖立刻又增加了幾支金針。

    柳瑗這些年經歷過不少,不可能被對方認出身份就放下防備。雖說對方能說出自己的名字讓他覺得有些意外,但也僅此而已,什麼也說明不了。

    “師兄,我名氣那麼大了?”見金步搖牢牢控制住局面,柳瑗向周柯玩笑道。

    周柯卻道:“你信不信我什麼都不做這小姑娘也能說出我的名字。”

    柳瑗有些震驚,至少自己還露了一手,可周師兄難道已經到了靠王霸之氣側露來表明身份了嗎?

    他剛覺得不可能的時候,就聽那小姑娘叫到:“周師兄!周柯周師兄!你是周師兄!你們兩個都在,王師兄呢!?”

    但這次學乖了,沒有再亂動。

    我去!還真是!

    柳瑗有些不可思議地望向周柯,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上前來,將周柯上下打量,卻並不覺異常。

    周柯被他盯來有些發毛,道:“別看了,我猜的。因為從他認出金步搖和說出你名字後,我覺得可以試著相信她一下了。看看她要說些什麼。”

    這話說得漂亮極了,表面上是說相信對方了,可實際上還是讓對方先掏底,而且還有一種恩賜的感覺現在給你一次相信你的機會哦,好好把握哦。

    聽聞周柯相信自己,小一立刻上鉤,道:“真是兩位師兄,我們能找到王師兄了!”

    一旁的阿吉指了指那些金針,道:“這就是你們的相信?”

    柳瑗無所謂地一凝神,百來支金針化作道道細線,逐漸消失不見。他反正無所謂,如果有需要,要多少有多少。既然這個叫阿吉的土包子那麼在意,他就把已經觸發的金步搖撤掉就好了。

    小一終於露出了笑臉,道:“先生讓我來找王師兄,先生說,如果找到王師兄或者趙家軍的師兄,你們一定會因為我巫的身份懷疑我,所以我需要有證明。”

    周柯道:“對啊,拿來吧。”

    小一道:“這是第一個證明,不上你們的當。你們不會相信我主動提供的任何信物。所以應該是你們問我問題。”

    說完,似乎是在考試中成功完成了一道大題般望著周柯。

    周柯和柳瑗這才認真起來。

    查對制度來了。

    這小姑娘搞不好真是自己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8 14:55
第四十四章 身份確認

    查對制度,是從外院引入的。本來的用途說白了就是識別患者身份,確保醫療安全。

    比如用錯藥,做錯手術部位,做錯手術患者等。通過查對制度都可以有效避免。只要細心一點,去醫院觀察下護士治療車上,基本上都貼著“三查八對”的警示,意在提醒大家時刻牢記這點。

    在華夏,查對制度更是作為核心制度,歷來是醫院評審或迎檢的重點。

    這一點,和地府的身份驗證差不多一個意思。對地府來說,拘錯魂就更是大忌。

    但裡院對這點不太感冒,因為他們壓根兒就沒想到在這個環節可能會出錯。在裡院看來,近年來,他們的工作模式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越來越便捷的通訊手段和資訊獲得途徑也極大地影響了裡院。雖說受這些影響最大的是裡院年輕一代,可裡院高層不可避免也較以前產生了一些觀念上的變化。

    比如說曾經在裡院流行過一陣的戰鬥美學。講究的就是戰鬥中也要有風度,姿勢要帥,說的話要有震撼力。甚至有段時間裡院的人執行任務還要邀約其他同僚去圍觀!

    畢竟這個圈子本來就小,有時在荒郊野外執行任務,哪裡來那麼多觀眾讓你來表演。

    後來實用主義又開始抬頭,講究低調,講究扮豬吃老虎。大家一擁而上,一個可能就幾年道行的靈體,有時甚至是科室正副主任帶隊,下面主治醫師、住院醫師一擁而上,亂拳打死老師傅,也不講什麼一對一,總之把你幹翻就行。這一點,裡七院表現得尤為明顯。

    近年來,說實話,裡院相比起前輩們來說,要懶惰些了。外出巡遊的的義診行為基本就是個口號說說而已,大家都窩在裡院,等著駐外院辦事處的同事們送病人來。要不就是等六扇門這類政府特殊機構找上門來。

    其實說穿了,也就是比較驕傲了,不太想去做一些瑣事。碰到遊魂野鬼順路收拾了可以,但要去農村下鄉支邊,大家都躲邊邊不願意去。

    本來之前還有硬性規定升主治醫師前必須下鄉支邊一年,但後來那些要升主治的小年輕們紛紛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向師長們訴苦。於是大家的師門長輩們義正嚴辭地提出:都知道里院的人靈體是香餑餑,他們獨自遠離裡院,真遇上什麼,外面叫天不不應叫地地不靈,怎麼辦?我們也不是不讓他們去鍛鍊,要去也行,每個點必須得跟個副主任級別保證安全!

    於是,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說這麼多,其實也就是想說,裡院的工作量較以前太醫院時代要縮水很多。所以,針對查對制度這一條裡院根本就覺得是多此一舉。

    其實這真的是裡院的人站著說話不腰疼。要知道一般的醫務人員或者地府鬼差每天需要處理的病人或者魂魄,這數量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值,很容易發生差錯。

    而裡院的人,在這太平盛世的大背景下,甚至有時一週都出不了一次勤,就那麼一兩個操作對象都還搞錯那才見鬼了。

    周柯和柳瑗雖然也不把查對制度當回事兒,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就是一個身份識別的過程而已。

    不同師門,不同科室,不同分院都可能有著自己的一套識別方法。

    當然,其用途現在更多的是用來判斷環境是否安全。例如,當裡院的人被挾持或者處於被監視的情況下,要怎麼在不知不覺中向另外的同事傳遞出信息,提醒對方注意。

    現在的情況也屬於身份識別的一種。小一莫名其妙地出現,如果不拿些干貨出來,周柯和柳瑗是絕對不會相信她的身份的。

    不過貌似小姑娘過了第一關,知道任何信物都沒用,這點是趙家軍私底下關於身份識別就達成了共識的。小一能夠知道這點,周柯對小一口中的先生隱隱有些猜測。畢竟又是醫又是巫,還對師門頗有瞭解這麼獨立特行的人,真的很好猜。

    但周柯暫時還不打算詢問先生的身份,順著小一的話道:“好,我問,你答,錯一個,你知道後果。我會理解為你想刺探裡院情報。”

    小一吐吐舌頭道:“錯不了,先生都教過。”

    “八六。”

    小一愣了一下,沒想到一開始居然就是個數字,但很快反應過來,道:“零八零二。”

    “勿以善小而不為,下句。”

    “只待慧達傲同群。”

    “八七。”

    “三二七。”

    “八六。”

    “零八零不對!這次該是三一七。”小一拍拍胸口,連道好險。

    “柳瑗的刀名。”

    “暮成雪。”

    這時,柳瑗接過話道:“啊哦,答錯了哦,這題是最簡單的,我雖然名氣不大,但用點心打聽還是能知道我的刀名的。不好意思,答案是與君絕。師兄,準備動手!”

    說完,周柯柳瑗同時將刀注入靈氣,刀體暴漲三尺有餘,緩緩朝著他們走來。

    小紅和阿吉有些緊張,戒備起來,但卻不敢亂動。反觀小一,卻放鬆下來,道:“阿吉,小紅,沒事,我們過關了。”說完,自信地往前踏出一步。

    果然,並沒有預想中的金針憑空浮現。

    小一見阿吉還愣著不敢動,道:“你看,沒有金針了。”

    先生所說不假,趙家軍這群傢伙謹慎的很。在身份識別的過程中,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既有他們自己定製的外人不明所以的密碼,也有大家都知道的一些事實。甚至一個密碼會有順序地對應幾個不同的答案。尤其是刀名那個問題,要不是先生強調過,自己還真不敢答暮成雪。要知道,在問答開始前,周柯就提前說過,錯一個就翻臉。

    當然,這也是他們玩的一個心理上的小花招。

    更為關鍵的,明明你已經答完了,但在最後一個問題上雖然答案符合他們心中的那個答案,但卻和實際上的事實不符。他們會以此為理由做出攻擊姿態。當然,這是最後一次試探,如果你都通過了,那麼已經足以表明身份了。

    關於這套東西,除非你有地府的本事,就算你綁架並嚴刑拷打一名趙家軍也得不出真實的答案。

    周柯道:“我是周柯,這是我師弟柳瑗。你找大師兄何事?”

    小一正準備開口,一旁的小紅向她耳語幾句,她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忘了忘了。那個,二位師兄,能把通訊關了麼?”說完,指了指耳朵。

    這次周柯他們沒有提反對意見,依言將通訊關閉,再次往向她。

    小一布了一個隔音陣法,看上去仍有些不熟練,面積不大倒還可以理解為只需要籠罩她自己和周柯二人,可效果也千瘡百孔就有些讓人看不下去了。

    周柯實在看不過,隨手加了一層陣法在上面後,示意她可以說了。

    小一謹慎地拿起一隻口罩戴上,避免唇語洩漏的可能,道:“請二位師兄聯繫王師兄救救先生,先生被上身了,目前被我族控制在寨子裡!”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8 14:55
第四十五章 豬上身?

    周柯和柳瑗沒想到對方一來就是這麼一句,有些震驚。

    雖說對她口中的先生身份有所猜測,但畢竟還未證實。

    於是問道:“先生可是姓代?”

    小一點頭道:“對!先生不願收我為徒,只讓我以先生相稱。”

    周柯聽後,眉頭卻更加皺了起來。

    這裡面有幾個問題。尤其在證實先生就是那素未謀面的代師叔的情況下就更加需要思考了。

    雖未見過,但從常師叔的話裡能夠知道這個代師叔也肯定是個猛人,怎麼會被鬼上身這種最基本的伎倆給套住。那這靈體該得有多猛?可真有這麼猛的靈體為啥還會來玩如此初級的東西?就好比一個99級的人物面對一個90級的角色時,非要用最基本的火球術,而且還把對方給放倒了。這點根本解釋不通。

    其次,先不管代師叔和這丫頭有多親密,既然都能告訴她趙家軍的內部盤話內容,那肯定趙家軍的基本人員構成這丫頭應該知道。那麼一般的思維應該是找師傅相救,再不濟也該找常師叔,論資排輩也輪不到王師兄。

    還有,按照大師兄的說法,師傅昨天遇襲時代師叔還是正常的,而現在,不,應該說早上,救兵就已經找到這裡了,時間上來說,感覺這隊救兵早就整裝待發時刻準備著了。

    周柯心裡念頭流轉,卻沒有表露,道:“診斷依據?”

    小一一聽,“啊?”了一聲,似乎有些聽不懂的樣子。

    柳瑗卻反應了過來,巫這幫野路子沒有系統化的培訓,自然不正規,連忙道:“憑什麼認為是鬼上身?”

    這話問得非常不禮貌了,雖說你柳瑗瞧不起巫,但好歹別人也傳承了上千年,連個鬼上身的判斷你都要質疑。但好在小一這丫頭根本聽不出來這層意思。

    不過,她卻愣了一下,連忙道:“柳師兄,我只說了上身,沒說鬼上身啊!”

    這話一出,周柯和柳瑗都聽不懂了。

    二人相視一眼,都想對方給自己一點提示好彌補下自己知識中的盲區。但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深深的迷茫和困惑。

    上身不是鬼上身,那還是豬上身?

    小一接著道:“寨子裡的大巫也奇怪,在先生的身上探查不到任何陰氣,這點是絕對看不走眼的。”

    周柯道:“有沒有被奪舍已經完成同化了的可能?”

    小一道:“不可能,先生的意識還在,還能偶爾表現出來爭奪身體的控制權。不管是奪舍還是上身,在這個爭奪身體控制權的過程中必然是陰氣和陽氣碰撞最為激烈的時刻。但就在這種時候,依然沒有任何陰氣的外洩。先生也是在一次清醒的時候讓我們出來求救。”

    柳瑗很想繼續問話,但被周柯打斷,道:“等一下,我想想。”

    周柯想的不是代師叔現在的情況,而是剛才小一的最後一句話。

    如果代師叔在這種情況下向這丫頭交代讓她出來找救兵,倒的確可以解釋為什麼要尋找王師兄。畢竟代師叔自己知道師傅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可這樣一來,這丫頭臨危受命,已經是代師叔最後的無奈選擇,那麼就算她能通過自己的身份識別,那麼可信任程度就要大打折扣!

    周柯不動聲色繼續道:“這個上身和一般的鬼上身有什麼區別嗎?”

    小一道:“完全沒有,就好像是被另一個人直接上身了一樣,寨子裡的大巫完全無法解釋。有大巫提出會不會是被大能將另外一人的魂魄直接抽出然後強行塞入先生體內。”

    柳瑗有些想發笑,這群傢伙真的理論知識差得一塌糊塗,道:“不可能,魂魄離體即陰,就算馬上塞入另外一人的魂魄,也是陰,而且這種本事,估計是十殿閻羅了吧!”

    周柯接著道:“我們這邊有些情報,據我所知,昨天代師叔還和大師兄在一起。但他們最後卻因為一些意外分開了。我們想要瞭解這方面的情報,你有嗎?”

    周柯隱去了趙竹仁的情況,想能不能從小一那裡知曉師傅和代師叔之前的情況,關於那一段,王師兄不在,是一段空白。

    小一連連點頭道:“有有有,但只能交給大師兄,這也是先生特意交代過的!”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周柯本沒抱太大希望,但沒想居然如此容易,他才不會管那些,先把東西拿到手上,和柳瑗一起看了再說。

    周柯有些動容道:“拿來我看看,現在大師兄不在。”

    小一卻不依:“不行,如果要硬搶我就撕掉。”她立刻看穿了周柯的意圖。

    周柯有些投鼠忌器,轉換話題道:“那你看過沒有?”

    沒想到這丫頭居然老實回答道:“看過,但看不懂。”說完又吐吐舌頭,模樣倒挺可愛。

    看來是代師叔親手所寫。周柯問道:“那代師叔何時所寫?”

    小一道:“今天凌晨,先生耗盡精神搶奪身體控制權後花了四十分鐘寫了這些,一邊寫,一邊讓我外出求救。之後,就被再次上身了。”

    剛說完,小一又補充道:“現在寨子裡的大巫們把先生給鎮住了,你們別急,我們不會傷害先生的,先生對我們有大恩,我們都把他當最尊貴的客人!還有一點比較奇怪,先生被上身後沒什麼能耐,連我都打不過。”

    周柯又皺皺眉頭。這上身和奪舍不同,後者還需要時間來慢慢適應肉身。上身則基本上可以直接施展大部分神通,如果照小一所說,那這個上代師叔的存在不是很強才對啊。

    頭痛頭痛,能上代師叔身的能不強嗎!?

    周柯道:“現在大師兄不在,我們相信你所說的,如果你也信得過我們,那就把信交給我們,我們找到師兄會立刻交給他。”

    小一搖頭道:“不行,先生沒那麼多時間等了,雖然我們不知道現在先生的情況是怎樣,但大巫說了,這樣拖下去,先生最多能撐一個星期。”

    周柯和柳瑗互相對視一眼,心想這丫頭沒怎麼出過寨子吧?

    現在可是在討價還價,你居然還直接送個現成的理由過來,真的是涉世未深。

    周柯搶道:“你也知道拖不起,那還不給我們看?對了,雖然我們稱他一聲代師叔,但抱歉,我們和他完全不熟啊。如果不去救,我良心上還是能過去的。柳師弟你呢?”

    “我的良心可能會痛一下,但應該能撐得住,放心吧師兄。”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8 14:55
第四十五章 豬上身?

    周柯和柳瑗沒想到對方一來就是這麼一句,有些震驚。

    雖說對她口中的先生身份有所猜測,但畢竟還未證實。

    於是問道:“先生可是姓代?”

    小一點頭道:“對!先生不願收我為徒,只讓我以先生相稱。”

    周柯聽後,眉頭卻更加皺了起來。

    這裡面有幾個問題。尤其在證實先生就是那素未謀面的代師叔的情況下就更加需要思考了。

    雖未見過,但從常師叔的話裡能夠知道這個代師叔也肯定是個猛人,怎麼會被鬼上身這種最基本的伎倆給套住。那這靈體該得有多猛?可真有這麼猛的靈體為啥還會來玩如此初級的東西?就好比一個99級的人物面對一個90級的角色時,非要用最基本的火球術,而且還把對方給放倒了。這點根本解釋不通。

    其次,先不管代師叔和這丫頭有多親密,既然都能告訴她趙家軍的內部盤話內容,那肯定趙家軍的基本人員構成這丫頭應該知道。那麼一般的思維應該是找師傅相救,再不濟也該找常師叔,論資排輩也輪不到王師兄。

    還有,按照大師兄的說法,師傅昨天遇襲時代師叔還是正常的,而現在,不,應該說早上,救兵就已經找到這裡了,時間上來說,感覺這隊救兵早就整裝待發時刻準備著了。

    周柯心裡念頭流轉,卻沒有表露,道:“診斷依據?”

    小一一聽,“啊?”了一聲,似乎有些聽不懂的樣子。

    柳瑗卻反應了過來,巫這幫野路子沒有系統化的培訓,自然不正規,連忙道:“憑什麼認為是鬼上身?”

    這話問得非常不禮貌了,雖說你柳瑗瞧不起巫,但好歹別人也傳承了上千年,連個鬼上身的判斷你都要質疑。但好在小一這丫頭根本聽不出來這層意思。

    不過,她卻愣了一下,連忙道:“柳師兄,我只說了上身,沒說鬼上身啊!”

    這話一出,周柯和柳瑗都聽不懂了。

    二人相視一眼,都想對方給自己一點提示好彌補下自己知識中的盲區。但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深深的迷茫和困惑。

    上身不是鬼上身,那還是豬上身?

    小一接著道:“寨子裡的大巫也奇怪,在先生的身上探查不到任何陰氣,這點是絕對看不走眼的。”

    周柯道:“有沒有被奪舍已經完成同化了的可能?”

    小一道:“不可能,先生的意識還在,還能偶爾表現出來爭奪身體的控制權。不管是奪舍還是上身,在這個爭奪身體控制權的過程中必然是陰氣和陽氣碰撞最為激烈的時刻。但就在這種時候,依然沒有任何陰氣的外洩。先生也是在一次清醒的時候讓我們出來求救。”

    柳瑗很想繼續問話,但被周柯打斷,道:“等一下,我想想。”

    周柯想的不是代師叔現在的情況,而是剛才小一的最後一句話。

    如果代師叔在這種情況下向這丫頭交代讓她出來找救兵,倒的確可以解釋為什麼要尋找王師兄。畢竟代師叔自己知道師傅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可這樣一來,這丫頭臨危受命,已經是代師叔最後的無奈選擇,那麼就算她能通過自己的身份識別,那麼可信任程度就要大打折扣!

    周柯不動聲色繼續道:“這個上身和一般的鬼上身有什麼區別嗎?”

    小一道:“完全沒有,就好像是被另一個人直接上身了一樣,寨子裡的大巫完全無法解釋。有大巫提出會不會是被大能將另外一人的魂魄直接抽出然後強行塞入先生體內。”

    柳瑗有些想發笑,這群傢伙真的理論知識差得一塌糊塗,道:“不可能,魂魄離體即陰,就算馬上塞入另外一人的魂魄,也是陰,而且這種本事,估計是十殿閻羅了吧!”

    周柯接著道:“我們這邊有些情報,據我所知,昨天代師叔還和大師兄在一起。但他們最後卻因為一些意外分開了。我們想要瞭解這方面的情報,你有嗎?”

    周柯隱去了趙竹仁的情況,想能不能從小一那裡知曉師傅和代師叔之前的情況,關於那一段,王師兄不在,是一段空白。

    小一連連點頭道:“有有有,但只能交給大師兄,這也是先生特意交代過的!”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周柯本沒抱太大希望,但沒想居然如此容易,他才不會管那些,先把東西拿到手上,和柳瑗一起看了再說。

    周柯有些動容道:“拿來我看看,現在大師兄不在。”

    小一卻不依:“不行,如果要硬搶我就撕掉。”她立刻看穿了周柯的意圖。

    周柯有些投鼠忌器,轉換話題道:“那你看過沒有?”

    沒想到這丫頭居然老實回答道:“看過,但看不懂。”說完又吐吐舌頭,模樣倒挺可愛。

    看來是代師叔親手所寫。周柯問道:“那代師叔何時所寫?”

    小一道:“今天凌晨,先生耗盡精神搶奪身體控制權後花了四十分鐘寫了這些,一邊寫,一邊讓我外出求救。之後,就被再次上身了。”

    剛說完,小一又補充道:“現在寨子裡的大巫們把先生給鎮住了,你們別急,我們不會傷害先生的,先生對我們有大恩,我們都把他當最尊貴的客人!還有一點比較奇怪,先生被上身後沒什麼能耐,連我都打不過。”

    周柯又皺皺眉頭。這上身和奪舍不同,後者還需要時間來慢慢適應肉身。上身則基本上可以直接施展大部分神通,如果照小一所說,那這個上代師叔的存在不是很強才對啊。

    頭痛頭痛,能上代師叔身的能不強嗎!?

    周柯道:“現在大師兄不在,我們相信你所說的,如果你也信得過我們,那就把信交給我們,我們找到師兄會立刻交給他。”

    小一搖頭道:“不行,先生沒那麼多時間等了,雖然我們不知道現在先生的情況是怎樣,但大巫說了,這樣拖下去,先生最多能撐一個星期。”

    周柯和柳瑗互相對視一眼,心想這丫頭沒怎麼出過寨子吧?

    現在可是在討價還價,你居然還直接送個現成的理由過來,真的是涉世未深。

    周柯搶道:“你也知道拖不起,那還不給我們看?對了,雖然我們稱他一聲代師叔,但抱歉,我們和他完全不熟啊。如果不去救,我良心上還是能過去的。柳師弟你呢?”

    “我的良心可能會痛一下,但應該能撐得住,放心吧師兄。”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8 14:55
第四十七章 多了個師妹,表的

    “弼司,相信師弟已告訴你我的身份,你雖不認識我,但我卻是看著你成長起來的。來者是我在巫所收的弟子小一,我知道師傅和師弟不會同意我收一名巫為弟子,所以也只好讓她以先生相稱。

    “之所以交代這一句,是希望弼司你善待她,如果我和師弟熬不過這一關,我們這一脈以後就需要你來扛旗了。

    “下面所說,事關重大,如有不決,可以找玉兒商量。但千萬不可找師傅,也就是你的師公,甚至說,整個裡院的所有院長級別都不應該納入你的信任圈了。

    “昨日分別之後,我感覺到師弟被攻擊至離魂,突襲之人乃是裡七院的人,人我不認識,但臂章我卻認得。我釋放靈識吸引他們注意,同時擬出師弟的魂魄,迅速撤離,他們上當,緊追不捨,最後我被截住,同他們打了一場,將實力較弱幾人擊傷後再次撤離。

    “我和師弟去該處,乃是自一老巫口中所知,所查之事依舊是外院醫師離奇死亡一事。能在此處設伏襲擊我等,想必是裡院和巫有勾結,但他們只是把我計算掉了。

    “他們如此目的為何,我依舊不知。從之前我和師弟所調查的結果和裡院的報告來看,基本能夠相互印證。殺害外院醫師毀我裡院根基一事是真,策劃直接攻擊我裡院一事也是真。但前者只是一個長期計畫,而後者就應該在近期。

    “我和小一她們一族的巫關係不錯。說到這裡,我必須再強調一次,弼司,你將來終將是要接我們的班,不要把巫全部混為一談。到了將來你執掌裡三院時,你的態度將會決定或者影響和巫接觸時裡院的態度。我們之間仇恨的起源和原因裡院從不避諱,大家都知道,所以,不要為了敵對而敵對。現在巫很大一部分都已經慢慢放下仇恨,準備開始新的生活,不管他們是真的放下仇恨,還是被我們打壓千年怕我們到了骨子裡,我們都該給他們一次機會。就連最後一脈想要重新抬頭的薩滿一脈巫,也被我們在清朝時滅掉了。

    “但從小一他們的情報來看,還有一支勢力不弱的巫,對我們裡院充滿著仇恨。但即使同為巫,小一他們也無法理解直接進攻裡院的計畫。我並未洩露當前任何一座裡院的實力,可他們也知曉我裡三院副院長的頭銜和實力。所以他們根本不看好這個計畫,認為全無可能。

    “在我和師弟的分析中,裡三院和裡七院或許會成為目標。裡七院是因為他們和巫的距離實在太近了,以前和巫也實在掐得太狠了。而裡三院則純粹是因為這個蓮花小區離我們太近了,我們怕那裡是一個前哨。本來這樣看來,裡七院成為目標的可能更大,但聯繫上偷襲一事,卻又讓人疑惑不解。”

    “小一前來,我口頭交代是來求救,但知她性子必會私看。你看後也不必告訴她真相,以大局為重,迅速沿著線索查下去,不用前來相救。如小一鬧事,尋個由頭打發或者暫時扣住即可,勿要傷她。

    “至於我目前的狀態,我自己都無法準確判斷。我體內存在著另外一個靈體,這點毋庸置疑,我甚至都無法知曉自己何時中招的。這種感覺和以前訓練如何對付鬼上身時故意讓鬼差上身的感覺一樣。只是我感覺不到對方的陰氣,無法尋找其在我體內的蹤跡進而反擊。我無法判斷其實力,但估計不會太弱,所以我自己鎖死了自身多處大穴和經脈,怕當我不能控制肉身時造成過大破壞。就目前狀況來看,勉強撐十天還是可以,我也可趁此機會更多地瞭解這種奇怪的現象。

    “至於師弟,雖說離魂,但相信以你的感知,在事發時已經知曉,此刻應該由你護送返回三院在恢復之中,離魂後再重新附身**,短期內實力會大打折扣。告訴他也只是讓他突增煩惱,且以師弟性格,必會逞強。

    “言盡於此,此信是我在完全清醒、無人威脅或挾持時所寫。代。”

    看完信件,周柯和柳瑗更是確定這是那個才知曉存在一天的代師叔所寫。

    這最後一句話,本就是為了在被脅迫傳遞錯誤信息時所用。換句話說,趙家軍內部的信件末尾都有這麼一句話,唯一的區別就是“威脅或挾持”幾字。如果真有異常情況,將會是“威脅和挾持”,這些年書信往來已經大大減少。除非是極為重要或敏感的信息,才會使用紙質書信傳遞。

    既然代師叔連這些很早的規矩都知曉,那這封信可以說非常可靠了。

    由於都是在看,並未出聲,所以小一根本不知信上內容。只是見二人表情古怪,才開口催促道:“看完了沒得?按照先前說好的,你們得告訴我說了啥。”

    我去!代師叔你沒料到現在是這麼個情況了吧?沒想到我們會是在這麼個奇怪的氛圍下把您的信看了吧?現在已經知道這小一是您的弟子,打又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就算編故事也得給點時間啊!這小丫頭看不懂這封信,可總該識數啊!你這滿滿三大頁的內容讓人怎麼馬上編!?

    周柯已經開始滿負荷運轉大腦了,柳瑗則相當默契地為其爭取時間。

    柳瑗道:“原來真是代師叔的親傳弟子,小師妹,先前是兩位師兄過分了。這就正式向你道歉!還有阿吉兄弟也是!”

    說完,一抱拳,然後還深深地做了一個揖。

    小一和阿吉似乎都嚇了一跳,這傢伙態度轉變得太快了吧,不過阿吉的面色終究是較先前緩了緩。

    柳瑗繼續開始滿嘴跑火車,道:“正所謂不打不相識,這一架還打出個小師妹來!放心,等會兒再讓王師弟看看,看他是不是有什麼建設性的意見。對了,要說阿吉兄弟的巫術還真是了得,你是不知道,剛被困在電梯裡的時候可把我和師兄嚇壞了。”

    儘管周柯在思考,依然搭了句腔:“過界了,過界了,只有你自己嚇壞了而已。”

    柳瑗毫不在乎,繼續對著小一眉飛色舞道:“你周師兄要面子,不說了不說了。還有那個小紅呃姑娘?一身氣息已至化境啊!距離如此之近,我們都很難感受到你的氣息。你唱那首歌,也是人得很,我和周師兄我,就我,我從小就怕這種,再加上電梯那麼狹小的環境,又摸不清你的方位”

    小一發現這位柳師兄前後判若兩人,但似乎人還不錯,小鼻子一皺,努了努嘴,道:“把我們誇得那麼厲害,啷個打不過你啊?周師兄還沒出手呢!還有,小紅是蠱,不是鬼,當然沒啥子陰氣了。”

    柳瑗還第一回聽說這種蠱,雖然好奇,但也不好多打聽,只是嘿嘿道:“僥倖僥倖,提前擺了陣法,這是什麼行為,作弊啊這是!要不是你們太強,我也不至於這麼不要臉啊!”

    看著柳瑗越扯越高興,周柯終於忍不住了,道:“好了好了,師弟,穩重點!一見到大美女話就多!你看看人小師弟,前後就說了幾個字。什麼叫不動如山?啊?這就是!你別嚇著小師妹了!

    “小師妹啊,信的內容我看了,現在我拿給你王師兄看,沒意見吧?”周柯揚了揚手中的信。

    小一自是把全部希望都寄託在這個關鍵性的“王師兄”身上,連忙答應。

    王曦接過信件,伴隨著眾人期待或者假裝期待的目光,他看了一眼,心道:“糟糕!我看不懂!什麼鬼畫符!?”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8 14:55
第四十八章 坑貨師兄

    但好歹聯繫前文他明白這是二位師兄忽悠過來的重要物件,沒有脫口而出我看不懂。於是在那裡裝模作樣翻來覆去地看。

    二位師兄也壓根兒沒想到他如此弱雞,看他那模樣,以為是他對信件內容不理解,畢竟他基礎知識差,閱讀上理解起來可能有些困難。

    但時間久了,氣氛就有些微妙起來了。他已經足足看了五分鐘了,又回到了第一頁,眾人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小一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打斷王師兄的思路,焦急和希望的表情交織在臉上。

    周柯根據王曦的尿性已經有些回過味來了,連忙道:“哎,站在這裡幹什麼,上樓去,進屋說進屋說。”

    高斯這時道:“那周老師,我們”

    周柯道:“哎,辛苦辛苦,高老闆,折騰弟兄們一天了,你們要不先收隊吧,報告就別寫了。這次算私活?”

    高斯豈有不答應的道理。這私活就意味著是憑藉私人關係來幫的忙,那就擺明了是欠著一份情。以這些年的接觸來看,讓裡院的人欠著自己一份情絕對好處少不了。

    要放平時,周柯絕對不會這樣說,可現在手頭有要緊事要處理,但畢竟高斯他們才忙了半天。這邊一有結果就趕人走不太好看。別人六扇門又不受自己管轄,又不是專門為裡院服務的,憑什麼就你一句話就招之則來揮之即去的。

    好在大家都是聰明人,都想透了這一點,於是合作也非常愉快。

    高斯叫兄弟們上樓去收拾設備,然後去和偽裝成前台的一個女警言語幾句,就準備走人。

    進屋後,一邊三人,各佔了一張床坐下,王曦根本沒有接下來表演的劇本,完全不知如何發揮。

    他把信遞給周柯,道:“師兄,你怎麼看?”

    哎喲,可以啊!這腦瓜子開竅了?

    周柯沉吟道:“師叔所言,事關重大,這裡我是師兄,可我還真做不了主。”說完,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小一靜靜地等待著下文。

    周柯把信中代師叔對自身判斷的情況對小一說了,隱去了關於裡院三院七院和巫之間的事情。

    小一直問重點:“那咋個救先生啊?”

    周柯道:“這個其實不急,代師叔應該是想扮豬吃老虎,多瞭解一些情報。信中說他是故意被上身的,你們感受不到陰氣是因為對方實在太弱了,進入代師叔體內就被壓制住了。偶爾代師叔把他放出來,讓他以為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就是想看看他要幹什麼?其實代師叔一直清醒著呢!”

    小一有些將信將疑,但畢竟和她所見的事實完全扣得上。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

    如果他對這一脈瞭解多一點的話就絕對不會上當。

    扮豬吃老虎?

    開玩笑!

    真如周柯胡扯的那樣實力完全碾壓對方的話,代師叔絕對二話不說直接拿下,有的是手段折磨對方獲得自己想要的情報。

    阿吉這時插話道:“可寨子裡的大巫都判斷現在先生的情況只能撐一週啊。”

    周柯立刻道:“你們寨子裡的大巫和代師叔比起來誰強?”

    阿吉雖不服氣,也只得道:“自然是先生更強,寨子裡五個大巫加起來都打不過先生。”

    周柯道:“那就對了嘛,代師叔要裝,他們不一定發現得了。代師叔這樣做也是示敵以弱,做戲做全套。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要想騙過敵人,就得先騙過自己人。”

    “就沒了?那先生叫我出來求什麼救?找什麼王師兄?”小一發現了這個不合理的地方。

    周柯道:“這就是我為難的地方啊。”說完,瞟了一眼小一,又瞟了一眼王曦,似是自言自語,“你說這都什麼時候了,代師叔還瞎操這什麼心啊?

    眾人都被勾起了好奇,除了柳瑗知道周師兄要準備瞎編了以外,就連王曦都認認真真地聽著。

    周柯嘆了口氣,道:“罷了,小師妹,看來先前你柳師兄的話可能要應驗了。小師妹,你覺得你王師兄怎麼樣?”

    事關關鍵人物王師兄,小一自是認真思考,雖然到目前為止她也沒看出來這個王師兄關鍵在哪裡。

    小一倒還老實,道:“周師兄,我們才第一次見面,我以前只曉得王弼司是你們大師兄,根本沒聽過王曦師兄。”

    周柯道:“我也是看了這封信,才更加確定代師叔所說的王師兄就是指小師弟了,畢竟,大師兄已經結婚了啊。”

    嗯?這彎轉得有點急,連柳瑗都沒跟上。

    周柯故作不平道:“所以我剛才說代師叔瞎操心啊。信裡她給你說媒來了,喏,你看看,就這小子。敢情原來師叔安排了場相親啊!這代師叔,先操心自己的事嘛!”

    說完又補充道:“所以我才說這事兒我也做不了主啊!這畢竟是你們年輕人自己的事兒。”一副遺憾的表情。

    小一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扭捏了起來,她沒想到竟然信上是說了這麼個事情,聯繫到先前王曦看信時的異常,不由相信了。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阿吉在一旁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表情很是古怪,卻也是不知道說什麼。

    她偷瞄了一眼王曦,見他的表情也是複雜,身體繃得緊緊的。

    是個普普通通的稚氣未脫的男孩,個子也不是很高,也沒有阿吉壯實,雖然秀氣,可此刻形象著實差了點頭髮一看就一夜未洗,面色疲憊一點也不精神。

    正準備再次打量一下王曦時,卻見對方也望了過來,表情和她一樣,都是不知所措。

    於是立刻別過頭去,只不過臉已經紅到耳根子去了。

    沒發現王曦已經把目光轉移到了站立起來的阿吉身上。

    而此時的王曦從聽聞小一一行人是巫開始,腦袋就進入了空白,後面的話根本沒聽進去。

    怎麼辦?這些人是巫!?柳師兄和周師兄今天凌晨的話還猶如在耳邊:見到巫直接弄死就行!

    那他們先前說了那麼多就是為了麻痺對方,準備什麼時候動手?有沒有個信號什麼的?

    我不會打架啊!我等會兒是沖上去打兩拳還是縮後面別礙著師兄?

    可不上會不會很慫?

    沖上去打是打那個阿吉還是女鬼還是漂亮妹子?

    女鬼我不想去剛,漂亮妹子下不去手,那麼就只能選個壯漢了

    另外,這麼漂亮的妹子真要弄死啊!?

    於是,越想他越緊張,拳頭攥得緊緊的,身體繃得直直的,汗水都快出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2-18 14:55
第四十九章 談婚論嫁

    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房間已經異常的安靜了。

    果然有種一觸即發的感覺啊!

    對方識破了麼?!

    他環視一圈,見除了小一,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二位師兄的眼神尤其的意味深長。

    這眼神什麼意思?我不會讀心啊!二位師兄給的提示能再明顯一點嗎?

    那個女鬼面色慘白同時也面無表情地望著自己,而阿吉的眼神更是對自己充滿了莫名其妙的敵意。

    只有那漂亮妹子

    嗯?紅著臉別過頭去了?

    這是輪到自己發言了?

    先前他們說了什麼?

    王曦準備故技重施,模糊道:“我沒什麼意見,都可以,就看大家的意思了。”

    啥?!?!

    你沒意見?

    周柯有種吐血的衝動,他清楚記得自己最後一句話是“所以我才說這事兒我也做不了主啊!這畢竟是你們年輕人自己的事兒。”

    但他沒想到小師弟接得這麼溜,接的如此的自然,有種雲淡風輕的感覺。

    小師弟果然是個人渣吧?

    昨天才失戀,今天給你個漂亮妹子相親,你就沒意見了?還都可以!?還委屈著你了啊!

    小一本來在一旁害羞,聽得王曦這麼說,有些不高興了。

    本來她對這個大男孩沒什麼壞印象,話不多,不像柳師兄這麼油嘴滑舌的。人看上去有些木訥,也沒有傳說中的給人天然親切感的感覺。

    她害羞只是出於女兒家的本能,並不是說她對王曦有什麼情愫,可被當面這樣漫不經心地說,是個女人都不會高興。

    小一從小在寨子里長大,雖然單純,可性格自然也野。小一道:“你,你不同意還好!你同意幹嘛?!”

    王曦被小一這話懟得徹底懵了,他根本不知道對方為何這樣,只得求助地望向二位師兄。

    本來按照周柯的想法,編個相親的事情一來可以轉換話題,說不定就這樣把小一打發走了,二來還可以找點兒樂子。就連始作俑者都沒有認真,可沒想到這當事人認真起來了。

    但眼下這樂子明顯沒有找起來,小師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說出這種話來,好好的氣氛給弄得這麼尷尬。

    柳瑗立刻出來圓場,道:“小師妹豪爽!王曦!你小子發什麼神經?還你沒意見?那也得小師妹看得上你!”

    王曦有些莫名其妙,卻不知道說什麼。

    周柯也立馬罵王曦道:“看看你的樣子!再看看我們小師妹,這麼大一個美女,憑什麼看得上你?小師妹,你放心,現在什麼年代了,不興這一套。再說了,代師叔既不是這臭小子的師傅,也不是你的父母,小師妹不用理會!如果到時代師叔再提這事兒,我這個當師兄的幫你擋在前面!王曦,還不給師妹道歉!吊兒郎當的!”

    王曦不明所以,但好在比較聽話,尤其看到大家都在凶自己,似乎自己真的做錯了事一樣。

    “小師妹,對不起對不起我說錯話了。”王曦畢竟不傻,自己先前那句話一出口,就犯了眾怒。

    小一隻是不高興,並沒有太過生氣,真要說來,王曦也不算犯了多大個錯,加上他態度如此誠懇,雖然嘴巴笨了點,但人看上去並不壞,不像周師兄說的吊兒郎當的。

    小一道:“沒得事沒得事。那周師兄,我們好久出發嘛?”

    周柯愣道:“出發?去哪裡?”

    小一道:“回寨子啊。”

    “小師妹,代師叔那邊不著急,你聽話,師兄這邊還有更重要的事,你們先回去,我們忙完跟著就來。”周柯隨口答道。

    小一也是心直口快道:“不行的,你們自己進來找不到寨子的,說不定走到一半就被幹掉了。”

    “”

    見周柯無語,小一改口道:“那要不就王師兄一個人跟我們去吧,反正有先生在寨子,不算壞了規矩。”

    周柯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試探著問:“什麼規矩啊?哦,不是!我是問你讓你王師兄跟你回寨子幹什麼啊?”

    說到這裡,小一又有些不好意思道:“還不是先生,先生同意,王師兄也同意,我的意見就不重要了。”

    雖然沒說具體什麼事情,但師兄弟幾個都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了。怎麼又扯回來了,而且最麻煩的就是遇到這種當地習俗不明的情況,稍不注意就不知道哪裡犯了忌諱。要是以前還好,直接不理或者動刀子就好。可這一脈巫擺明了和裡院有些淵源,而且你家師叔說好聽點兒現在別人照顧著,說不好聽就是被人捏著的。既是你家師叔,還是你家三院副院長,你不擔心下嗎?

    再說了,伸手不打笑臉人,別人貼個美女過來,你這邊卻準備動刀子,這合適嗎?

    周柯有種玩兒脫了的感覺,現在又不敢講實話,硬著頭皮道:“小師妹,婚姻大事,豈可兒戲,現在都講究自由戀愛。再說了,這事兒你不徵求下你父母的意見嗎?”

    小一低著頭道:“阿爸阿媽都是寨子裡的大巫,不會反對先生的。你不知道先生在寨子裡地位有多高。他們都同意了,這事兒就定下來了。”

    妹子你是多想嫁?!我遞了個現成的反對理由過來啊?!

    周柯有些想抓狂,自知不妙,求救地望向柳瑗。

    柳瑗拿手敲了一下王曦的頭,道:“沒事兒瞎接什麼話?!還不認錯!?”

    王曦心想我這不剛已經認錯嗎?但還是老實道:“對不起對不起,小師妹,我就說著玩的的,你別往心裡去。”

    這話一出口,柳瑗立刻把他按倒在床上,道:“還能好好說話不?!”

    王曦根本反抗不了,柳瑗分別鎖住他的肩關節和膝關節,還順勢擊打了一下他的橈神經。再說了,他也根本不敢反抗。

    但為時已晚。

    說著玩的?

    小一一聽,表情有些複雜了,眼睛逐漸紅了起來,道:“你們就是這樣辱我清白的?”

    柳瑗連忙道:“別急別急,誤會,誤會!什麼辱人清白啊?你們什麼習俗啊?怎麼三言兩語就把事情定下來了?”

    一旁的阿吉道:“小姐,我們走,我回去給大巫說,這事兒先生做的不對!”

    小一急道:“還回去說,還不嫌丟人嗎?到時整個寨子都知道認定了的婚事又黃了,我還怎麼見人啊?”

    阿吉不敢頂嘴,只是惡狠狠地盯著王曦幾個道:“寨子裡的風俗,都是大巫指定婚事,都是這些年開始接觸外界了,才加了一條,還要男方同意。以前,只要大巫指定了就算成了。”

    周柯立刻抓住這根稻草,道:“怎麼這麼蠻不講理?**裸的大男子主義,一點也不尊重女性!不行,小師妹的意見同樣重要!”

    但小一根本不理,就連阿吉也一臉焦急,似乎這種習俗根本不是他們能夠對抗的。

    柳瑗還在那裡收拾王曦,這才閒下來對著小一道:“小師妹,別多心,我們這小師弟腦子有病,說話不過腦子的。他自己也知道,所以你看他話那麼少!”

    柳瑗說到這裡,越來越氣,又給了王曦幾下,道:“不說我還不覺得,一說就來氣,你說你總共才說幾句話就把我妹妹給弄哭了?啊?!”

    小一一聽,愣了兩秒,終於,哭了出來:“阿吉!怎麼辦哦?我要嫁給一個傻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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