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反叛的大魔王 作者:趙青杉 (連載中)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9-3-21 00:06
第68章  死亡列車(9)

    因為晚點,K20在在莫斯科時間17點多才到達葉卡捷琳堡,這座以以女皇葉卡捷琳娜一世的名字命名的城市是西伯利亞平原地區最重要的樞紐,所以這裡將要停25分鐘之久。

    二戰期間,這裡曾經被蘇聯當做山城那樣的陪都經營,因此這裡還是俄羅斯的能源聚集地和工業中心,成默透過窗戶能看到高聳的煙囪、巨大的吊車、粗壯的輸油道,進入車站時看到長長的貨運列車,一派繁忙景象。

    列車緩緩停駐,謝旻韞將視線從車窗外移回來,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又抬頭看著成默問:「要去餐車吃飯嗎?」

    「不去了,我下車去逛逛.....你在房間裡,把門關好不要亂跑.....」成默站了起來。

    「你別不會趕不上車吧?」難得謝旻韞沒有對成默的決定說不,似乎成默的不安也影響到了她。

    「我就下去十五分鐘。」成默一邊穿鞋一邊說。

    「那你也注意安全。」謝旻韞目送成默離開,這種目送透著一股難得的溫柔,可惜成默並沒有註意。

    成默「嗯」了一聲走出房門,聽到謝旻韞插門栓聲,他便朝列車門口走去,這一次這條走廊不止他一個人,他第一次在16號車廂的走廊上看見了一個人,還是一個亞洲人。

    走在他前面的男子穿著一件粉紅色配白色的兩件套T卹,牛仔褲上有很多色落,這是故意養牛養出來的痕跡,一般華夏人不會養牛仔褲,男子頭髮很長,但很有層次,不像成默,亂糟糟的。

    成默從穿著和髮型上判斷對方不是華夏人,應該是日夲人。

    男子聽見腳步聲和關門聲回頭看了成默一眼,然後推門走進了車廂連接處,成默注視著男子的背影消失在推門的窗戶裡,然後看了看他和謝旻韞房間的兩側,39—40以及43—44包廂,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動靜。

    這一天多過去,這兩側似乎沒有人存在一般,如果不是昨天夜里通過載體的熱成像觀測到有人,他一定會以為這兩個包廂是空著的。

    至於剛才那個下車的日夲人,成默猜測是36—35包間的,如果是更前面一點的就該是往16至15車廂的連接處下車,而不是在16至17車廂的連接處下車。

    成默走下列車,葉卡捷琳堡站台依舊站了很多等待出售魚子醬和熏魚給乘客的俄羅斯人,除了賣小吃的,比其他站台葉卡捷琳堡還多了不少俄羅斯大媽背著各種俄羅斯特色玩具沿站台叫***如套娃還有俄羅斯世界杯的吉祥物西伯利亞平原狼扎比瓦卡,這些小玩意相當受歡迎,成默看見好些人都買了。

    成默自然沒興趣,雖然他很喜歡看足球,但對於吉祥物這種東西能記住名字那得感謝他記憶力好,遺憾的是7月15日在盧日尼基球場舉行的世界杯決賽阿根廷對法國,他正在德國,假設他在莫斯科一定會買張黃牛票去看現場。

    決賽那天他是在酒店看的比賽,可惜德國在半決賽中輸給了法國,而比利時則輸給了阿根廷,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法西斯魔咒......

    他記得最後阿根廷人1比2輸給了法國,梅球王跪倒在綠蔭場上留下了傷心的淚水,整個世界伴隨他痛哭,說他是悲情英雄。第二天全世界的報紙和社交網絡都在說梅西,法國隊反而沒什麼人提。成默有些不明白作為人生贏家的梅西只是缺少一個世界杯冠軍而已,哪裡悲情了?他過的比絕大多數凡夫俗子成功的多,哪裡需要別人替他悲傷?

    這還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成默沿著站台向前走,一路上沒有發現一個紅點,毫無疑問所有銜尾蛇的擁有者都知道過了葉卡捷琳堡會有事情發生,於是所有人都在靜默中等待,猶如在深海裡潛行的鯊魚。

    如果說希爾科夫是一隻想要金蟬脫殼的蟬,那麼俄羅斯黑幫就是螳螂,而所有的銜尾蛇持有者則是黃鸝.....

    走到列車中部的時候,成默看見了不少穿著背心滿身紋身的人站在站台上說話抽煙,這些人算不上膀大腰圓,但每個人都很凶悍,看上去就會讓人覺得危險,成默並沒有處在載體狀態,也不敢走的太近,只能遠遠看一下便繼續向前。

    走到火車頭的時候,成默終於看見了一個載體,並且那個載體他好像還認識,很像是拿破崙七世的保鏢——莫里斯。

    因為距離有些遠,很難判斷,成默糾結了一下,還是向著在兩人不遠處的正在賣玩偶的一個俄羅斯大媽走了過去,假裝要買玩偶,稍稍走近用余光觀察了一下,確實是莫里斯沒錯。

    莫里斯正在和一個穿著俄鐵製服的肥胖男子說著什麼,從制服上判斷肥胖男子大約是列車長,成默雖然很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他不敢走的太近,只能望洋興嘆。

    最後成默為了不惹人懷疑,在俄羅斯大媽這裡用3000盧布買了一個世界杯的吉祥物,三十厘米高的西伯利亞平原狼扎比瓦卡,然後開始朝回走。

    既然莫里斯在K20上,那麼很大機率拿破崙七世也在,一般來說貼身保鏢都會跟著主人走,要求的是武力值和忠心,而不是獨當一面的辦事能力,因此不會被派出來做事。

    成默的心裡更加的沉重,就連拿破崙七世都親自來了,那麼事情就肯定不會輕易結束。

    一路走過成默發現前面車廂的幾乎全是黑幫人士,他們涇渭分明的各自抱團,脖子上紋著兩隻靴子的是光頭黨,肩膀上紋著匕首的是野狼幫,肩胛骨處紋著星星的是黑手黨.....成默甚至能看見有些人腰間別著手槍......

    這趟九百多人的列車上,至少有兩百個黑幫份子。這真是一個更加糟糕的消息。

    成默走回房間,敲門進入,謝旻韞看了看成默手中的紮比瓦卡,「在哪裡買的我也想買一個?」

    「你喜歡玩偶?」成默有些驚訝,他覺得謝旻韞應該和這些幼稚的玩意絕緣才是。

    「誰說我喜歡了?我....只是想幫我朋友帶一個....」謝旻韞下意識的否認道,好像承認自己喜歡玩偶會被看輕一樣。

    其實謝旻韞與成默想的恰恰相反,她對於毛絨絨的東西向來沒有什麼抵抗力,從小沒有朋友的她,能夠擁有的朋友也就是這些毛絨絨的玩具,然而就算是這些玩具,她媽媽都極少給她買,給她送的是鋼琴、小提琴以及各種書籍,讓學習佔滿了她的時間,這種嚴厲的管教與鞭策,直到謝旻韞的母親步入政壇才放鬆。

    成默心道:「你會有朋友?」不過這種話是不能說的,他將穿著白色球衣的炸毛狼遞給謝旻韞道:「給你就是。」

    「不用!是在站台上買的嗎?我自己去買。」謝旻韞轉身去拿錢包。

    等謝旻韞站起來,成默將扎比瓦卡塞進謝旻韞的懷裡,「我買它只是為了掩飾一下行跡,我並不喜歡它,拿去吧!別浪費了.....你不要我也只有扔了....」

    昨天謝旻韞對成默用的招數,今天被成默奉還,不過兩個人好像都還吃這一套,也許這也算是一種默契。

    「在莫斯科的時候就想買的,只是沒想到離開的那麼急.....」謝旻韞抱著哈士奇灰的炸毛狼解釋道。

    「學姐,我真的覺得你現在下車比較好。」成默卻忽然又一次提到了讓謝旻韞離開。

    謝旻韞雙手抓著扎比瓦卡的兩隻小爪子坐了下來,「我說過,你下我就下,既然你有勇氣有膽量呆在這輛車上,我自然也有.....」

    成默又一次在心裡嘆息了一聲,只能祈禱李濟廷的安排不至於太離譜。

    沒過多久,列車又一次啟動,漸漸駛離葉卡捷琳堡,東方的紅光微微染亮了伊賽特河,列車正式跨過亞歐分界線,進入了西西伯利亞平原。

    正值暮色降臨,天空佈滿深藍色的雲,只有太陽落山的地方泛出霞紅,彷彿是上帝的眼睛窺視蒼生,突然經過鐵路橋,橋下流淌著一條明亮的河,倒映著天空的深藍與緋紅,岸邊安靜地泊著輪船,各種吊車高高聳起,遠處似乎還有一座大橋,橋上燈火相連,儼然一串白色珍珠……

    那種感覺,真是靜謐、安詳、通透。

    如同暴風雨最後的寧靜。

    —————————

    列車在晚上22點半的時候過了秋明站,凌晨三點半的時候將到達伊希姆,這一段時間對於成默來說是最危險,最難熬的時間,因為他的載體要在四點半的時候才能激活。

    成默看著謝旻韞拉起了隔在中間的布簾,輕輕的說道:「學姐別換睡衣,穿常服,褲子要帶皮帶的,最好是那種能讓自己顯得胖一點的衣服. .....」

    「有這麼可怕嗎?」

    「有備無患。」

    謝旻韞「哦」了一聲,還是聽從了成默的建議,換上了一條牛仔褲又換了件寬大的T卹,拉開簾子問:「這樣行不行?」

    成默上下打量了一下謝旻韞,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輕說道:「還是太漂亮了.....這是你最不好看的衣服嗎?」

    「沒有最不好看的...只能說這是最普通的吧!」

    成默猶豫了一下,輕輕說道:「要不你穿我的吧?」

    「你的?」謝旻韞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我衣服都洗的很乾淨的.....」成默將自己的箱子拖出來,拿了一條他的休閒褲,又拿了一件他的白襯衣出來。

    「沒必要吧?」

    「相信我!」成默將衣服遞給謝旻韞淡淡的說。

    謝旻韞沒有說話,從成默手中接過了衣服,再一次把簾子拉上,悉悉索索的換起了衣服。小夜燈發著昏黃的光,並不算厚的布簾子映著謝旻韞完美的身線,那真是造物主最優厚的恩賜,就算只是影子,也美好到讓人心醉。

    成默靜靜的注視著謝旻韞輕纖的黑色剪影跟隨她脫衣穿衣的動作零落著,顫動著,那衣服在她身上摩挲的聲音像是一串悅耳的音符,溫柔的撓著他的耳膜,不成腔調,像是花開的聲音,像是嫩芽突破泥土的聲音。

    成默這一刻居然看的有些痴了,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朦朧的美,那些細碎的聲響和蜿蜒的線條,在他的心裡飛速生長,像是藤蔓纏繞住了他的心臟,讓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在謝旻韞拉開布簾的那一刻,他不得不屏住呼吸,好讓心跳平靜下來。

    「這下好些沒有?」謝旻韞穿上了成默米色休閒褲和白色棉襯衣,顯然十分不合身,有些鬆鬆垮垮,可穿在謝旻韞身上還是別有一番韻味。

    成默注視著謝旻韞,無奈的說道:「只能這樣了。」接著成默又把自己的備用眼鏡遞給了謝旻韞。

    謝旻韞道:「我有框架眼鏡。」

    「我知道!我的比較醜.....」

    謝旻韞只能接了過來,架在了鼻樑上面,成默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天生麗質難自棄,只能說道:「你會不會化妝?最好把自己畫的難看一點!」

    謝旻韞攤了攤手,「我從不化妝,連化妝品都沒有準備,就算是偶爾需要的時候,也都是別人幫我化的。」

    「算了,算了.....關燈吧!等下萬一有人過來敲門,不要慌張,讓我來應付.....」

    謝旻韞關掉了插在插座上的小夜燈,房間陷入黑暗,成默閉上眼睛,列車疾馳的況且聲,讓房間裡更顯得靜謐,那輕微的搖晃,讓人感覺身處海上。

    兩個人其實都沒有辦法入睡,但兩個人都沒有開口,似乎都在期待著對方先開口......

    然而始終都沒有開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列車的廣播忽然叫了起來,用俄語和英語說道:「列車上藏著一個通緝犯,請所有旅客將房門打開配合檢查.....」

    廣播重複了三遍,謝旻韞和成默都從床上坐了起來,謝旻韞打開燈,轉頭問成默:「要不要開門?」

    「既然廣播都響了,這個沒有辦法不開...我站門口等著. ..萬一有什麼情況...」成默的話還沒有落音就看見謝旻韞站到了他的前面,手裡還握著一把刀。

    一把水果刀.....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9-3-21 00:06
第69章  死亡列車(10)

    莫斯科時間:8月3日凌晨1點30分。

    K20在濃濃的夜色中沿著俄羅斯南部的邊緣疾馳,天空是深邃的,大地也是深邃的,鐵路沿線的森林是一片朦朧的黑,廣袤的天空和原野連成一望無垠的黑。

    亮著燈光的列車像是連成一串的孔明燈向著繁星墜落。

    在這輛列車的倒數第二節車廂的倒數第二間包廂裡,拿破崙七世坐在小桌板前面匯總這些天他得來的信息,他的面前坐著一個戴著黑色牛仔帽的男子,棕色的馬甲血紅色的領帶,白襯衫捲到手肘處,手臂上長滿了黑色毛,男子將牛仔帽摘了下來放在沙發上,微笑著問道:「親王殿下,坐了快兩天的火車,有何感想?」

    戰斧幫的拉斯普京.伊利亞.格里高利那張狹長的臉出現在燈光之下,看他的樣子完全就像一個地道的美國牛仔,根本就不像俄羅斯黑幫。

    「一路上我除了讚歎俄羅斯壯美的自然風光,對俄羅斯豐富的自然資源也羨慕不已。也許是我的錯覺,我感覺每隔幾分鐘、十幾分鐘都會有俄羅斯的貨運列車疾馳而過,列車上裝滿石油、汽油、煤炭、木材、機械……可見這條鐵路的繁忙,貨運和客運調度的緊張.....另外俄羅斯的鐵路網實在很發達,你們的人真有信心守住所有的進出口?」拿破崙七世先是誇讚了俄羅斯的地大物博,然後將話題轉移到了尋找希爾科夫身上。

    「事實上我國祇有烏拉爾山以西的歐洲部分鐵路網發達,在西伯利亞—遠東地區只有西伯利亞大鐵路和貝阿鐵路兩條線,一條就是您如今乘坐的K20走貝阿鐵路,另外一條就是240走的西伯利亞大鐵路,在整個遼闊的北方幾乎再沒有什麼鐵路了.....也就是說希爾科夫想去曹縣的話,除了飛機之外只能選擇鐵路和公路.....如果他選擇走公路,出了烏拉爾山就無所遁形,最安全的可能就是鐵路,問題在於能到曹縣的一個月就這麼三趟車,他沒得選....中途下車只能暴露的更早,每一站都有重兵把守,只要他上了車,我就能保證他插翅難飛.....至於先坐車到其他的地方,在其他的地方登車,更不可能了,車只有這三趟,所有沿線去往曹縣和華夏的火車票只有這麼多,都在我們的監控之中,包括海參崴的港口以及曹縣的一些蛇頭,我們都24小時盯防,可以說現在希 科夫就是洞中之鼠....」

    拿破崙七世嘆息了一聲,「不得不說布爾什維克的組織力量真的很強大。」

    「俄羅斯的街道可比其它地方更加殘酷。」格里高利微笑了一下,用一種很深邃的語調說道。

    拿破崙七世對於格里高利的意味深長不置可否,「格里高利,我想你原本沒打算露面的,特意露面一定是給我帶來了什麼好消息!」

    「親王殿下,您真是聰明過人. ....實際上我今天確實從一個軍方的朋友那裡得到了一個消息,屬於高度機密.....」拉斯普京.伊利亞.格里高利稍稍俯下身子輕聲說道,這聲音幾乎快要被列車發出的聲響給淹沒了。

    拿破崙七世淡淡的說道:「如果您得到的這個消息對我來說是有用的話.....」

    格里高利第一次不禮貌的打斷拿破崙七世,「親王殿下,我想您誤解了什麼.....我只是想交您這個朋友,有些東西不是錢能夠買到的.....雖然錢確實很重要,但信任更重要!」

    「我為您的選擇感到驕傲!」拿破崙七世稍稍向格里高利頷首,以一種清晰的優雅的高傲的姿態表達了對格里高利的感謝。

    見格里高利表情有些猶豫,拿破崙七世笑著說道:「放心,我這裡沒有人敢竊聽,也沒有人能竊聽!」

    聽到拿破崙七世的保證,格里高利小聲說道:「我那個朋友是這樣告訴我的,德國政府已經就歐洲宇航防務集團公司的機密被盜為理由,向俄羅斯政府這邊提出了抓捕兩個華國商業間諜的請求,但我國這邊以沒有引渡法為理由拒絕了.....」

    拿破崙七世將手握在了一起,皺著眉頭說道:「你的意思是,歐洲宇航防務集團公司的機密被盜並不是一個玩笑,而是真的?」

    格里高利點了點頭,「至於被盜的是什麼機密,我就無從得知,這個原本與我們也沒有太大關,只是我們尋找希爾科夫恰好是用的這個藉口,然後就真發生這件事了,怎麼看都像一個陰謀,我猜有人想製造混亂,好乘機把他們想帶走的東西帶走.....」

    拿破崙七世將手放了下來,「謝謝你,格 里高利,雖說這個消息對我來說並不關鍵,但我依舊感謝你及時的告訴我。」

    格里高利站了起來,「只要您原諒我在列車上卻沒有能來拜訪您的失儀,就是最大的獎賞。」

    拿破崙七世也站了起來,主動和格里高利握了握手,「能夠理解,畢竟你也有你的苦衷,在這樣的關鍵時刻還記得給我傳遞消息,這份情誼拿破崙家族會記在心裡。」

    「您言重了,親王殿下,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今晚我還有活要幹.....」

    「希望你們還要注意點分寸,不要給平民帶來太多的困擾....」拿破崙七世拍了拍格里高利的肩膀,面色平靜的說道。

    「您放心吧!親王殿下,我們一定不會打擾到您休息的。」格里高利拾起放在沙發的牛仔帽戴在頭上,然後走出了拿破崙七世的包廂。

    站在門口的莫里斯將門關上,迫不及待的問道:「親王殿下,難倒我們被人利用了嗎?」

    「有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怪的?這不是在預料之中嗎?」拿破崙七世表情淡定的坐了下來,在電腦上查找到了巴斯蒂安給他發過來的關於歐洲宇航防務集團公司的加密郵件,上面寫著:據歐洲宇航防務集團公司位於德國的研發中心負責網絡安全的人透露,公司已經在內部開展清除思科公司的所有產品的行動,由於歐洲宇航防務集團對於保護公司機密非常敏感,該公司決定今後所有來往其在各國分公司(包括歐洲其他公司)重要的絕密信息必須通過員工親手來傳遞,不允許通過電子方式發送!」

    拿破崙七世輕笑了一聲自言自語般的用中文說道:「華夏有句成語叫做: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不知道是誰這麼厲害,修了這麼多重棧道.....不過您將主意打到我的頭上一定是個失誤.....」

    ————————————

    「別人有槍呃!你拿把水果刀有什麼用?不如藏起來,危險的時候在用。」成默看著謝旻韞的動作相當的無語。

    「看來你根本不會打架,任何槍械的子彈上膛都是需要時間的,距離太近的時候槍並不好用,地方狹窄的地方也不好用,子彈還容易反彈,從而誤傷友軍甚至自己,而且如果槍械性能太差,容易因為一點操作失誤卡殼甚至炸膛,真還不如刀可靠。」謝旻韞將刀別進皮帶裡面淡定的說道,微弱的燈光下她的表情有種讓人信任的堅毅。

    「好吧!在這方面我確實不如你懂的多。」成默對於他不懂的地方總是能夠謙虛的承認,並不介意不恥下問。

    謝旻韞聽見成默終於有一樣東西承認輸給她了,即便在這樣的環境下心裡也產生了一些莫名的喜悅,不過她依舊面無表情,彷彿理所當然的說道:「你不懂很正常,在我們華夏一般人很難接觸到槍,我家裡比較特殊,從小就擺弄這些東西,自然懂.....」

    「難怪我看你總有一股肅殺之氣,原來是從小耳濡目染。」

    「你這句話怎麼陰陽怪氣的?肅殺之氣不就是說我凶悍?凶悍怎麼了?不能給你安全感嗎?」謝旻韞回頭看著成默豎著眉毛說道。

    「你從哪裡得出肅殺之氣等於凶悍?又從哪裡得出凶悍等於安全感的?」成默無懼謝旻韞的目光,將她扯到了身後,握住了門栓,隨時準備開門的樣子, 「你別太緊張,既然對方選擇了用廣播,第一次的檢查就不會太出格,我只是害怕另外一件事發生....」

    「另一件事?你怎麼自從上了列車就神神叨叨的?」

    「萬一間諜被發現了,他手中又有武器,你說會不會反抗?」成默說的另一件事當然不是間諜被發現,而是就是希爾科夫被人發現,那麼這輛車上一定會發生亂戰,到時候別說刀了,你拿著加特林機關槍也不管用,成默雖然還沒有看見載體之間的戰鬥,卻清楚不說什麼毀天滅地,將一輛列車弄的灰飛煙滅絕對是親而易舉的事情,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所有人銜尾蛇持有者的載體都在列車上,所以這應該只是一場有限戰爭。

    「你這話沒邏輯,間諜又怎麼會和黑幫扯上關係?」

    「因為間諜手上的東西,黑幫也想要啊!笨蛋!」成默轉頭拿手指彈了一下謝旻韞的腦門,就像李濟廷敲他的爆栗一般。

    謝旻韞頓時呆若木雞,成默的臉在半昏暗的光線下十分溫柔,她根本沒有想到成默會做這樣的動作,她的內心一片空白,感覺自己無法呼吸,心臟被成默的手攢緊了一般,世界都在嗡嗡作響。

    這時走廊響起了粗獷俄語與英語,還有凌亂的腳步聲,「請所有人把門打開,接受檢查!」

    聽到隔壁開門的聲音,成默轉頭又一次看了還有些失魂落魄的謝旻韞,小聲用中文說道:「萬一發生什麼事情,你就說你是拿破崙親王的朋友.....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說完成默拉開門,探頭出去看了一眼,他們左邊的包廂站著一個高個子的金發女郎,不過成默只能看見她的臉看不見她的樣子,而右邊則是一個亞裔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用中文小聲說道:「毛子搞什麼鬼,半夜檢查,讓人覺都不能睡。」

    成默猜測對方大概就是李濟廷安排的人,或者謝旻韞的保鏢,要不然不會這麼巧是華夏人還就在隔壁包廂,於是成默主動打招呼道:「你好!你也是華夏人?」

    那人正探頭看著右邊一列穿著軍裝牽著警犬的俄羅斯人往這邊走,聽見有人用中文和他說話,立刻轉頭看 眼成默笑了笑,操著一口東北話說道:「是啊!緣分啊!!你華夏哪嘎噠的?」

    男子穿著黑T卹,脖子上帶著一串粗長的金鍊子,小平頭,還有一張平凡至極的面孔,透著和善和無害,像極了快手平台上那些直播的東北人,這叫成默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於是淡淡的說道:「我湘南的。」

    「老鄉,看你年紀不大,應該是和家里人一起出來的吧?」男子問。

    成默搖頭,「和我朋友一起旅行.....」

    「小小年紀就能行走四方,不錯!」

    成默試探性的問道:「大哥您知道發生什麼了?」

    男子把頭揚了揚,拍了拍胸脯快速的說道:「別怕,毛子也就查查護照,有啥事跟大哥說,大哥罩你,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我在這條鐵路上還是有點牌面的. ....」

    這時牽著狼狗背著AK-74M的俄羅斯軍人以及走到了門口,男子立刻對錶情嚴肅的俄羅斯軍人敬了一個軍禮,用蹩足的俄語說道:「長官!您好.....列寧萬歲!XX萬歲!」然後彎腰雙手將護照畢恭畢敬的遞給了俄羅斯軍人。

    成默見對方一副帶路黨的模樣,心想肯定不是謝旻韞的保鏢,十有八九是李濟廷的手下,只有不靠譜的長官才有這麼不靠譜的手下。

    俄羅斯軍人收起了男子的護照,仔細看了一下,又對著包廂裡面說到:「你的!」

    裡面的人沒有說話,但從那粗壯的手臂看絕對是個男人,俄羅斯軍人將兩本護照遞給旁邊同樣穿著軍裝的男子,因為走廊太過狹窄,成默的視線被擋住,看不見背後的人的相貌,但是他能從地圖上看到一個紅點在閃爍,明顯這後面的人是載體。

    後面那人瀏覽了一下護照,用流利的普通話說道:「你說幾句中文。」

    東北大哥露出諂媚的笑容,用地道的東北話說道:「說啥好呢?長官?你給個意見!我們就一良民,毒品絕對沒有的!要不您叫這狼狗進來聞聞!」

    載體又對著包廂裡面的人說道:「你,說話,從華夏哪個省過來的,目的地是哪裡?」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9-3-21 00:07
第70章  浮士德(1)

    黑暗孕育了光明,而光明卻背離黑暗,詛咒黑暗。——歌德《浮士德》

    ——————————

    莫斯科時間8月2日上午10點30。

    此刻K20已經行駛到了比爾姆,離葉卡捷琳堡還有五個多小時車程。離直接經由西伯利亞大鐵路去往曹縣的240出發還有六個小時。

    李濟廷走出酒店大門,慷慨的塞了小費給等待了一會的泊車小弟,然後直接上了停在正門口的奧迪車,快速的駛出了經典的蘇聯塔樓式建築——麗笙皇家酒店。

    藍天白雲之下,莫斯科河在陽光下泛著粼粼波光,未來感十足的觀光船在其間泛舟。

    黑色的奧迪沿著莫斯科河溯流而上,向著曾經叫做列寧山的莫斯科使館區進發。

    這時李濟廷的手機響了起來,李濟廷一隻手抓著方向盤,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正在震動的那個手機,看了眼只有六位數電話號碼,按下了接聽,他的「餵」還沒有說出口,就听見那邊破口大罵的聲音,「李組長!你還有沒有組織紀律性,重大行動不匯報,現在俄羅斯那邊已經向我們遞交了照會,要求我們盡快解釋。」

    「我說老張,你至於一大早火氣這麼大嗎?起床氣沒處發?肯定是普通照會而已,你們隨便糊弄一下毛熊,打打太極拳不就得了,你們不最擅長這個嗎?」李濟廷絲毫不以為意的笑著說道。

    「俄羅斯人有那麼好糊弄嗎?要不你來當這個大史算了?」對面的人餘怒未消。

    「老張相信我,不是事關重大,我不會擅作主張!我以我的D性保證!」

    「你說看看你到底乾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情?德國和法國那邊一起找上了門,現在連俄羅斯人都知道了我們從歐洲宇航防務集團公司拿走了商業機密!」

    「我也是講組織紀律的,這個事情暫時不方便說,總之,是好東西,了不得的好東西!」

    電話那頭的怒氣頓時消散,語氣也放的很是平和,「那行,既然你這樣說,我暫不追究你的責任,但我會向上面匯報,你可別想我替你背鍋。」

    「知道了!回去了請你喝酒!80年的茅台管夠....」

    「這還像句人話,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潛伏在歐洲的同志是不是已經安全回來了?」

    這個問題讓電波似乎都斷掉了片刻,李濟廷隔了一會才說道:「為了不讓對方第一時間發現,他們沒有回來,留在了德國.....」李濟廷收起了玩笑的語氣,嚴肅的說道:「希望我們這邊能有'籌碼',把人換回來吧!」

    「那.....東西... .算了不問了!有什麼需要直接提,我暫時能做到的就是先幫你把俄羅斯人擋回去,但如果東西真的萬分重要的話,德國人和法國人不會就這樣算了,俄羅斯人態度也很曖昧,也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嗯!我明白了。放心吧!我能處理好的。」

    「注意安全。」被叫做老張的人叮囑道。

    「知道了,這次算我欠你的!」說完李濟廷掛了保密電話,專注的繼續開車,一直到了列寧山腳下一處人車稀少的地方。

    李濟廷將奧迪停在了馬路邊上,在他停車的地方大概四、五公里遠有一棟無比醒目的建築,一個巨大冰桶狀上面全是鋸齒的灰色水泥大廈,在它的四周全是曠野,沒有一處遮蔽物,這棟建築如同一截火箭倒插在大地之上。

    它表面上叫做俄羅斯聯邦國家機器人研究院,聲稱的主攻方向是太空船和軍用機器人,因為形狀怪異,像是沒有開放的鬱金香花苞,在當地,被人叫做白色鬱金香。

    看上去整個地方一覽無餘,似乎沒有設置一處關卡,但其實它屬於軍事重地,周圍設置了無數隱藏著的先進武器,一般人很難靠近不說,就連無人機之類的都不可能飛過去一探究竟,不要說無人機了,就連載體都不大可能突破它的防禦,輕易靠近。

    李濟廷下車遠眺了一下這棟他耳熟能詳的建築,他倒是能憑藉驚人的目力看到印在樓宇頂端的金色向日葵標誌。

    沒錯,這裡是俄羅斯執法者向日葵旗幟的總部。

    這條路上沒有任何建築,除了馬路還有遠處麻雀山的森林,但在不遠處就極其詭異的樹立著一個紅色電話亭,李濟廷徑直走了過去,進入紅色的木格電話亭,裡面的電話還是那種投幣式的老古董,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雙頭鷹銀幣,然後拿起電話,在很是陳舊的不銹鋼按鍵上按下了一組數字,電話那頭就響起了一聲低沉的俄語,「你要去哪裡?」

    「灰燼燃燒之所。」

    「請掛上電話。」對方毫無感情的說道。

    李濟廷依言掛上電話,然後吐槽了一句:「這麼多年了還是前蘇聯時期的風格,態度依舊這麼差,沒有一點改進.....」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電話亭的木地板向下一沉,進入了一個銀色的方型管道,當他整個人沒入管道時,頭上的電話亭的地板瞬間合上,光線消失,只有不銹鋼通道四角的亞克力燈的光線在直線向下。

    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在不銹鋼通道上出現一個數字,當數字到達13時,這個勉強能稱之為電梯的玩意停住了向下,印有13這個數字的不銹鋼牆壁裂開一道縫隙,1和3各自向兩側滑去,露出了一個進口,李濟廷也沒有猶豫徑直朝里面走。

    一段不是很長的正方形甬道,四周圍繞著全是燈光,甬道盡頭是一扇正方形,中間雕刻著金色向日葵的鋼鐵門,這種特殊材料製成的門是能夠隔絕瞬移的,並且把建築建在如此深的地下是為了屏蔽信號,讓載體的輔助工具起不到作用。

    李濟廷走到門口時,厚重的鋼鐵大門被人緩緩向里拉開,他的眼前立刻出現了像科幻電影一樣壯觀的場景,巨大的如同飛碟一般閃爍著燈光的穹頂,穹頂的中央是紅色的鐮刀錘子標誌,正環形的玻璃牆壁像是水族館,裡面有水母和鯊魚在游動。

    整個環形建築空蕩蕩的,像是正在放映電影的劇場,既不光亮也不黑暗,李濟廷向前走了幾步,用俄語高聲喊道:「園長,好久不見,老朋友來看你了! 」

    李濟廷的話音剛落,忽然之間,一張巨大的白色蛛網忽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他的面前出現,向他包裹而來,同時響起的還有一個有些粗糲的聲線:「太陽王,沒有想到我們還有見面的一天.....」

    李濟廷向著蛛網揮手,瞬發SSS技能「真理:太陽之怒(磁重聯耀斑)」,半暗的空氣中突然暴起一團又一團刺目的光華,如同滾燙岩漿上面炸裂的無數橘紅泡沫,光芒照亮了整個大廳,說大廳不正確,應該是廣場,或者劇場,這不停閃耀的岩漿泡沫將瞬間就將撲面而來的白色蛛網燃至無形,連灰燼都沒有剩下。

    就在蛛網消失的一剎那,李濟廷背後出現了三道光痕,如同獵豹潛行至身後揮舞起尖銳的爪牙,護盾對於這種非能量攻擊是不起作用的,於是這一抓直接劃過了李濟廷的背脊。

    但實際上在原地的只是李濟廷殘留在眼睛裡的虛影,三道光痕閃過,李濟廷也在原地消失不見,轉眼他便像凝固了一般停滯在廣場的半空中,須臾之間七彩的光充斥整個空間,像永不停息的光之風,不停的侵襲著整個劇場,「真理:卡靈頓風暴(太陽風暴)」。

    風速越來越快,帶的李濟廷的捲發都在空中飛舞了起來,高速帶電粒子流將整個劇場的氣溫急速提升,一切隱形和擬態在太陽風暴下都無所遁形,玻璃後面的鯊魚還沒有來得及逃離,便翻了肚皮,無數的白色水母像煙花一樣在水中炸成白色的碎屑,三十厘米厚的高分子化合玻璃在絢爛的卡靈頓風暴中輕輕的顫抖,這種玻璃能夠承受一千度的高溫,然而它的表面卻泛起了氣泡。

    一隻巨大的比挖掘機還要大的有著機械軀體的章魚憑空出現在水中,章魚的眼睛閃爍著紅光,觸手有鋼鞭一般的機械觸手,也有帶著吸盤的章魚觸手,他只在水中出現了一秒鐘,下一秒它就跑到了李濟廷背後,無數只觸角纏繞住李濟廷將他從半空中扯了下來,狠狠的像地板摔去,「混蛋,老子跟你打個招呼,你至於把我的寶貝全煮熟了嗎?還用這樣的招數,想要把我的基地給毀滅掉?」

    因為李濟廷被擊落,頓時劇烈的太陽風暴停了下來,快要被煮沸的高分子玻璃也停止了顫抖。

    李濟廷如同流星一般墜落在不知道上面材質的地板上,他雙手撐地,在佈滿了哥薩克,蘇軍,列寧頭像壁畫的地板上翻了幾個跟頭,然還沒有站穩又是一個熊爪朝著他的臉招呼過來,李濟廷不以為意,笑著說道:「你這個做主人也太不懂待客之道了!這麼久不見,不好酒好菜的招待,還跟我玩捉迷藏. ...」

    在熊掌即將觸碰到他的那一刻,他雙腳輕輕一登,像砲彈一樣飛上了拱形穹頂,接著彈射下來,直奔在虛空中張牙舞爪的大章魚。

    速度快到在空氣中摩擦出了紅色的火花,也不知道他的衣服是什麼材質做的,居然沒有燃燒,也沒有爆開。下一秒中,似乎就要被李濟廷砲彈一樣的身體擊穿的大章魚就變成了一個白頭髮白色絡腮鬍子的平頭男,平頭男臉上有刀削一般的皺紋,看上去年紀有些年紀,但身體卻泛著銀光,如同金屬雕塑一般硬朗和強壯,粗壯的手臂上有電流在跳動,背後還有蝴蝶一樣的機械翅膀。

    兩個人在半空中同時揮拳,然後拳頭帶著突破風障撞擊在了一起,時間和空氣似乎凝固了幾秒鐘,然後巨大的反作用力讓兩人都朝著反方向彈了過去。

    李濟廷在空中翻轉了幾個圈,隨手彈指甩出S技能「真理:宇宙射線」,一道無聲無息,肉眼無法看見的射線就擊穿了不遠處平頭男的胸口,在他鼓漲的銀色胸肌處貫穿出一道硬幣大小的空腔,然而視線剛剛觸及那像是燒紅的烙鐵刺過的圓形傷口,它就已經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痊癒了,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白髮平頭男衝著已經站定了李濟廷搖晃了一下手指,嗤之以鼻道:「十五年了,你還是那幾招?難倒就沒有鳥槍換炮?」

    「這說明我很念舊,不論是對人還是對物.....」李濟廷聳了聳肩膀。

    平頭男嘆息了一聲,語氣十分失望的說道:「真是叫人遺憾,還以為你這十五年過去了,能拿到幾個更加厲害的技能。」說完浮在半空中的平頭男就緩緩降落到了地面上,背後的機械蝴蝶翅膀也折疊到消失不見。

    李濟廷朝著平頭男走了過去,並嘲笑道:「說的你好像有什麼拿的出手的東西一樣。」

    「我們不一樣,我們向日葵旗幟是由盛轉衰,而你們太極龍是由弱變強,我沒有退步就是萬幸,而你沒有進步,只能說明你混的很糟糕。」頓了一下,男子一個瞬移移動到李濟廷的身邊摟住他的肩膀,又拍了一拍笑著說:「走,我請你去吃鯊魚肉,被你弄死的鯊魚可不能浪費了....」攬著李濟廷向前走的同時,平頭男又說道「不會十多年前是潛龍組組長,現在還是潛龍組組長吧?」

    「呈您吉言,我現在依舊是潛龍組組長。」

    平頭男開懷大笑,「這樣我就放心了!說吧!浪費一枚雙頭鷹銀幣找到這裡來,有什麼事情.....」

    李濟廷停住腳步淡淡的說道:「我希望這一次向日葵旗幟不要管我們和德國人還有法國人之間發生的齷蹉。」

    平頭男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私事無論是什麼我都能答應,公事無論是什麼都沒得商量,我只能聽從上面的命令。」

    「我覺得上面會相信你的判斷。」

    「說實話,上面對你們究竟拿到了歐洲宇航防務集團公司什麼機密也很感興趣,如果你們願意把獲得的情報共享的話,我也可以嘗試說服上面。」平頭男錶情嚴肅的說。

    「這個也不是我這個小小的組長能做決定的,要不你們先別動作,我跟上面匯報一下。」李濟廷笑著說。

    平頭男搖了搖頭,「你這人太狡猾了,不能信你的.....我唯一能做的是,將來發生什麼,對鳶尾花、黑鷹還有你們一視同仁。」

    見李濟廷還要說什麼,平頭男放下摟著李濟廷的手,轉頭看著李濟廷道:「太陽王,你有你的立場,我也有我立場,不可能做任何有損國家利益的事情。」

    李濟廷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徽章,徽章由三隻黑色的箭以及兩個紅色的等邊三角形組成,遞給平頭男道:「如果有這個呢?」

    平頭男看見徽章,臉色大變,表情也變的凝重起來,他接過徽章,仔細的翻看了一下,然後轉頭看著李濟廷道:「事關重大,我必須驗證一下徽章的真實性。」

    李濟廷微笑著點了點頭,「請便。」

    平頭男陡然間便消失在劇場裡面,李濟廷則開始觀賞起畫在地板上的巨大油畫。

    片刻之後,平頭男再次出現在李濟廷的身邊,「五天時間,我們只能給你五天,不過問你所做的事情,事後不管你有什麼收穫,都必須和我們共享你們從歐洲宇航防務集團獲得的機密....注意點,不要過分.....省的下次還有什麼事情,就再也沒有合作的可能了!」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9-3-21 00:19
第71章  浮士德(2)

    人有兩隻手,一隻用來奪走,一隻用來給予。——歌德《浮士德》

    ——————————————

    柏林時間8月2日中午12點30分。

    正午的太陽行走在這座城市的至高點,林立的高樓將陽光分割成了碎片,有些地方溫暖明亮,有些地方暗淡陰冷,這是歐洲最為頹靡的派對之城,24小時不間斷的電音酒吧隨處可見。

    在柏林的克羅伊茨山區布呂肯街有一家臭名昭著的溫柔鄉Kit Kat俱樂部,這裡一年365天,一天24小時都有紅男綠女在喧囂,假設是在倫敦的夜店,人們最多腆著臉來個激吻,或者在黑燈瞎火中隨便摸幾把,可在這裡,信手拈來的嘿嘿嘿應和著techno(工業電子,一種電音形式)激情四射的節奏,在柏林的電音酒吧是習以為常的標配。

    嚴謹的德國人玩起來就是這樣開放,不要大驚小怪,如果你長的還算行,無論男女,時刻都會有人上來詢問你:「玩X(X為大於1的數字)P嗎?」

    也許用華夏人的眼光來看Kit Kat俱樂部甚至不能叫做酒吧了,它大小如同一個室內籃球場,足夠容納好幾百人舉行電音派對,此時在這座巨大的場館裡無數彩色的激光燈在黑暗中尋睃。

    長方形場館的盡頭是一個佇立在半空中的DJ台,光著腦袋赤裸著上身的DJ正在上面揮舞著雙手,而他的背後是一整面牆的電子屏幕,上面有隨著節奏跳動的綠色線條,節拍強勁的techno音樂在燥熱的空氣中飛舞,讓人沉浸入一種不可思議的迷幻氛圍之中。

    場館中間是巨大的舞池,裡面密密麻麻全是人,不論男女都穿的很少,有些人甚至少到壹絲不掛。

    舞池的周圍有吧台和座椅,這裡供精疲力竭的客人們閒坐、聊天、抽煙,在這些吧台的間隙處是通向別處的通道,有些通往游泳池,那裡是天體游泳池,穿著衣服的不能進;有些通往一些分門別類的小酒吧,例如同志酒吧,例如SM酒吧等等。

    在DJ台的旁邊有一處隱蔽的通道口,這里站著兩個穿著黑色皮質短褲帶著粉色兔子耳朵的彪形大漢,通道口沒有掛標識牌,只是掛了一個看似普通的小丑面具。

    此時一個棕色頭髮留著希特勒髮型的男子正被兩個穿著皮長褲黑色緊身上衣的強壯男人夾著朝通道裡面走,黑暗的通道裡不時有旋轉的燈光在牆壁上滑過,燈光所到之處能看見無數的隔間,隔間沒有門,隔間裝修的十分花里胡哨,讓人聯繫起90年代的銳舞派對,狹窄的通道裡到處是熒光塗鴉和嗑至幻藥後出現的幻覺圖案。

    有些隔間裡有人,大都是一對一對,女性都穿了一點像徵性的服裝,皮質或是PVC的短褲,搭配著幾乎全透明的內衣,或者乾脆裸著上身,匈部妝點著粗獷的X環,有些人身上還有精美的紋身,她們手持著馬尾鞭或者蠟燭。

    而男性則被蒙住了雙眼捆在椅子或者沙發上.....

    雖然眼下的氣氛十分銀靡,但被兩個皮褲壯男夾著的男性似乎一點都不覺得愉快,他甚至連走路都走不穩,要不是被人夾著,一定早就癱倒在地。

    男子被架著送到了走廊的盡頭,那裡有一間石頭砌成的房間,粗糙的青磚上掛著不少帶著鐵鏽的中世紀刑具,比如帶鋼刺的懲治鞋,鐵質的驢臉面具,房間裡還擺放了不少叫人毛骨悚然的刑具,木頭和鋼條製作的木靴子(實際是木床),拉架,吊籠,碎頭機,還有猶大尖凳和鐵娘子(鐵娘子是銅棺,可以把人關進去,內部有鋼刺,將犯人關進去之後,裡面的鋼刺會一根根扎進他們的身體,讓他們在痛苦的哀嚎中死去)。

    這件最大的房間裡有一個鐵質的囚籠,裡面正站著一個戴著黑貓面具,全身不著寸縷的女性在應和著音樂節拍跳舞,而正對著囚籠的紅色沙發上則坐著一個穿著深紫色西裝,帶著小丑面具的人,他身形瘦高,白色的襯衣領子敞著,從體態上看,毫無疑問是個男人。

    剃著光頭穿著緊身衣的皮褲壯男將棕髮男子架到了戴著小丑面具的男子的前面,鬆開了手,然後走到了一旁,渾身發軟的男子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似乎正在欣賞囚籠裡舞蹈的小丑將食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跟隨著強烈的電音節奏搖頭晃腦,沒有去看一眼就在他前面跪著的男子,他就這樣搖晃,一言不發,而留著希特勒髮型的男子則跪在沙發前面渾身冒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跪在地上的男子終於堅持不住了,開口說道:「西斯大人,不知道您把我叫來有什麼事情?」

    正在盡情舞動的小丑,聽見了男子說話,毫無預兆的一巴掌就掃過了男子的嘴巴,男子立刻就噴出了一口血,還飛出了幾顆牙齒,被稱作西斯大人的小丑男停止搖晃,看著一臉驚嚇的男子,語氣十分溫柔的輕輕問道:「知道我為什麼打你麼?」

    帶著小丑面具的男子說話有一種撕裂感,像是聲帶受過損傷,聽他講話,如同矬子在耳膜上摩挲,當然這種摩挲一點也不幸福,像是黑板擦劃破了黑板那樣的尖銳,讓人不舒服。

    滿頭大汗的男子不停的搖頭,手和腿都在情不自禁的劇烈顫抖。

    「福克斯,不要這麼緊張和害怕,這些刑具並不是用來嚇人的,它們都是偉大的藝術品,你仔細看看,這些精緻的小玩意一點都不兇殘毒辣……它們突出了歷史的多樣性,從中體現了一種將肉體拷問深入靈魂的藝術的技能。」

    帶著小丑面具的男子一揮手,一個精美的鐵器「梨刑」就自動的飛到了他的手中,他將梨刑,一個鐫刻滿華麗花紋的花蕾狀鐵器展示給已經汗如雨下的男子看,「來仔細欣賞一下,看到了沒有?它是多麼的漂亮,轉動底部的控制器可以使'梨'的四瓣分開,對受刑者的喉嚨,XX或是XX帶來巨大的傷害和痛感。但是這個小玩意一般不會導致人死亡,所以它是仁慈的,疼痛有時候也能給人們帶來愉悅不是麼?這充分展示了一種當時人們的思想狀況——長久、仔細地思考著各種苦難、折磨的形式。」西斯大人扭動著梨刑,讓那花蕾一般的鐵器在他的手中擴張,然後無比狂熱的說道。

    不過下一秒他的語調就變的無比的低沉嚴肅,「我的理想就是對比結合不同種類的酷刑直到成為酷刑藝術領域裡最完美的大師,我一定會極盡所能利用聰明才智資源,以及滿懷狂熱的不懈追求這種極致的完美.....完美的刑罰以及完美的犯罪.....」

    「西斯大人,我.....我知道錯了.....請原諒我!」男子看著在他面前一張一合的梨刑痛苦流涕,他好像已經感受到了這個鐵器在他的身體裡擴張時的那種痛苦。

    「不,不,親愛的福克斯,你沒有錯,每個人都是自私的,都會為自己考慮,你的所作所為,沒有一點問題。問題在於你不夠理智和聰明,你明知道瞞不過我,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呢?為什麼要抱有僥倖心理?」小丑西斯語氣人的的問,很顯然他為福克斯的糟糕決定非常惋惜。

    男子搖晃著腦袋,原本還算整齊的希特勒髮型變的十分凌亂,「西斯大人,請您寬恕我,我真的明白錯了。」

    「知道錯了麼?」帶著小丑面具的男子抬頭望著屋頂,上面是彩色的壁畫馬薩喬的《聖三位一體》,基督被釘在十字架上,聖父在他的肩部上方,聖母馬利亞和聖約翰則在兩側。聖母的目光向下注視,附以手勢,將觀者的注意力引向十字架上的基督,塑造出異乎尋常的幻覺效果。而聖父在此時是隱而不現的,它已經融入上帝與耶穌的光環當中,所有這些預示著神聖的靈魂不可分割,受難者必將在上帝無限的力量中復活。

    小丑西斯雙手握在一起,抬頭看著壁畫,語氣虔誠的說道:「福克斯,跟我一起懺悔.....」

    跪在地上的福克斯垂下了頭,雙手握在了一起。

    「今日無論祝福與咒詛的話都坦然承受。若聽從誡命,就是您今日所吩咐我的,就必蒙福。我若不聽從您的誡命,偏離您今日所吩咐我們的道,去事奉他人,我就必受禍。」

    被叫做福克斯的男子低頭剛準備說話,小丑西斯就用梨刑抬起了他的下巴,「福克斯,看著我!你要對我說,你要向我懺悔才對!」

    福克斯眼神驚恐的看著西斯的面具,斷斷續續的說道:「今日無論祝福與咒詛.....的話都坦然承受。若聽從誡命......就是您今日所吩咐我的......就必蒙福。我若不聽從您的誡命......偏離您今日所吩咐我們的道......去事奉他人,我就必受禍。」

    小丑男輕輕撫摸了一下福克斯低垂的頭顱,「真是個好孩子,我的刑罰只降予應罰之人,你能悔悟,便能收穫祝福。」

    「謝謝您,西斯大人!」福克斯哽咽著說道,猩紅色的地毯已經濕了一大片,全是他的眼淚、涕還有尿液....

    「告訴我,集團裡除了丟失一些機密文件還丟了什麼?」

    「基因.....神的基因.....」福克斯哭喪著臉有些絕望的說道。

    「這真是一個最壞的結果!福克斯,這個消息你應該早點跟我說.....」小丑西斯聽到「神的基因」時從紅色沙發上站了起來。

    福克斯爬到了他的腳下,抱著他的腿哭嚎道:「西斯大人,我知道錯了,我沒有能第一時間通知您.....因為整個集團都在搞檢查....我十分害怕.....請您一定原諒我!」

    「我當然會原諒你,福克斯,那麼你會像你剛才承諾的那樣尊從我的教誨嗎?」

    「當然!當然,西斯大人,您的指示引導著我前進的方向!」

    小丑西斯伸手又一次摸了摸福克斯額頭,「真是乖孩子!福克斯,那現在你自己進到鐵娘子裡面去,把門關好,在裡面好好的反省一下.....」

    「不,求您了,西斯大人.....」福克斯睜大了眼睛,像是不能相信小丑西斯所說的話語。

    「嗯??剛才說好的要聽話的?」西斯看著福克斯痛哭流涕的眼睛滿是慈祥的說道。

    「西斯大人,我真....」

    「我的耐心很有限哦!你看你的父母、哥哥、嫂子、侄子、侄女還有妻子、兒子、女兒都指望著你才能生存下去呢!」

    福克斯聽到這句話,完全崩潰了,轉頭看了眼放在一旁泛著青光的鐵娘子,像法老棺材一樣的銅器開著門,門上還鑲嵌著有倒刺的鐵釘。

    福克斯慢慢的向著鐵娘子爬去,顫顫巍巍的扶著銅門站了進去,然後緩緩的拉上了門。

    小丑西斯輕輕的說道:「好孩子!你真勇敢!你的勇敢打動了我!我會給你祝福的!」

    隨著鐵娘子的門關上,淒慘的哀嚎聲在房間裡響了起來. .....

    小丑西斯似乎聆聽到了悅耳音樂,他揮舞著手指在耳邊旋轉,然後對身後站著的壯漢無比悲傷的說道:「多好的一個孩子!這樣死掉太浪費了!等他的血流幹,把他做成漢堡,給他的家人送去.....讓他的身體和靈魂與他的家人們同在!」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9-3-21 00:22
第72章  死亡列車(11)

     莫斯科時間8月2日下午五點二十分。

    此時成默和謝旻韞乘坐的K20因為晚點剛剛到達葉卡捷琳堡,而前往曹縣的240在雅羅斯拉夫火車站發車已經半個多小時了。

    依舊穿著黑色西裝的李濟廷站在9號車廂的一間四人間,看了一眼擺在桌子上的兩台軍用筆記本電腦以及兩台平板問道:「怎麼樣?K20那邊沒什麼事情吧?」

    「報告組長!K20一切正常,沒有發生任何特殊情況。」一個坐在小桌板前正用筆記本電腦調試畫面的年輕男子立刻站了起來,表情嚴肅的說道。

    年輕男子身高大概一米八,看上去略瘦,實際上透過手臂上的結實的肌肉能看出來,其實他很精壯,男子穿著淡藍色手工襯衫,比較寬鬆的白色麻質休閒褲。這樣的打扮不像是旅行,反而像是度假,頭髮不短也不長,眼睛很大,唇紅齒白,長的大概就是那種能夠在電視上主持新聞的人,屬於特別受中老年人喜歡的樣貌,俊朗的很正氣。

    李濟廷連忙揮手,「坐下來,坐下來,別搞的這麼嚇人,在我們潛龍組隨便的很,喊聲組長就行!不喊也沒關係,你看你這些師兄們不就視若無睹嗎?」

    「老大?你這話就過分了?我明明剛才就已經用眼神跟你打了招呼!我也明確的看見了你用眼神回復過我了!」坐在年輕男子對面的一個身材稍胖的眼鏡男抬起頭,假做嚴肅的玩笑道。

    「我用眼神回复你?我用眼神回复的你什麼?回复的你少黑進1024(CL論壇))查找女性用戶資料?還是回复的你少黑進五角大樓上傳一些假外星人視頻??」

    「老大,你怎麼能夠這樣打擊一個愛國青年的拳拳之心?1024論壇毒害青少年和廣大女同胞,我黑進去只是為了提醒她們有需要來找我,我願意為廣大女同胞排憂解難,另外五角大樓更不用說了,美帝亡我之心不死,我這是給他們製造麻煩......我這樣的行為難道稱不上一句為國為民俠之大者?」微胖眼鏡男正義滿滿的說道。

    「老大,你別信他的,他就是上次喝多了,一個妞嗲聲嗲氣抓著他的手臂問他:歐巴!你有什麼'特長'?按照我們的邏輯當然是回答:我有沒有什麼'特長',等下你跟我回去試一試就知道!!結果這貨當場把筆記本電腦拿了出來,說他能黑進五角大樓,於是興高采烈的跟那個妞表演起如何黑進五角大樓篡改數據,等他得意洋洋的表演完,那妞已經跟別的男人走了......」一個穿著白體恤躺在上舖的長發男子抓著欄杆將頭伸出床鋪繪聲繪色的描敘,尤其是模仿女生說話的時候惟妙惟肖,讓表情嚴肅的年輕男生都忍不住笑了笑。

    「靠!那是那個妞完全不懂哥的厲害,全世界能黑進五角大樓的黑客屈指可數,我的吊那女的根本不懂!」微胖眼鏡男忿忿不平的說。

    長發男看著眼鏡微胖男微凸的肚子「嘿嘿」笑道:「不,不,不......不是別人不懂你的吊,是你不懂別人需要的是什麼吊! !」

    這一語多關的粗俗語句讓李濟廷都搖著頭笑了起來。

    眼鏡微胖男已經習慣了長發男的嘲笑,瞥了床上的長發男一眼嗤之以鼻道:「我和你這種禽獸不一樣,我追求的是柏拉圖式的愛情,是靈與欲的結合,是......」

    「那你這輩子怕只能跟圖靈一樣找個男的咯!運氣好還有可能是個大吊萌妹,運氣不好......那就是哲學先生!」長發男打斷眼鏡微胖男情深意濃的發言嘲笑道。

    微胖眼鏡男還準備說什麼,李濟廷揮了揮手做了一個停住的手勢,又示意一直站著的年輕男子坐下,收斂微笑,嚴肅的說道:「不開玩笑了,你們兩個先把精力放到工作上來,我得提醒你們,這一次任務很重要,很艱鉅,也很危險,大家能不能獲得貢獻值,能不能獲得好技能,然後安安心心的修個長假就看接下來的五天了......」

    見李濟廷表情難得的有些凝重,長發男和眼鏡微胖男也收起了輕鬆的神態,眼鏡微胖男忍不住說道:「老大,不就是找到希爾科夫,搶銜尾蛇嗎?這種事情怎麼也算不上危險吧?」

    「不危險?這車上這麼多天選者你覺得不危險?」李濟廷笑了笑輕輕說道。

    「我們潛龍組可不是任人捏的菜雞!再說不是老大您也在啊!」眼鏡微胖男先是大言不慚,而後又拍了李濟廷一記馬屁。

    李濟廷轉頭看了看正盯著監控的年輕男子問道:「顏复寧,你覺得呢?」

    顏复寧看著面無表情的成默走出房間,在走廊上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周遭的情況,然後慢慢的走向站台,皺著眉頭說道:「我覺得很危險,十分危險....」

    —————————————

    莫斯科時間8月3日凌晨2點20分。

    成默和謝旻韞坐已經被迫離開了自己舒適的包廂,被「請」到了餐車,開始填寫一份詳細調查,調查的問題包括在本國的家庭住址,家庭狀況,工作單位,以及關鍵聯繫人的電話等等,餐車上全部是亞裔,拿著AK-74M的俄羅斯士兵守在餐車尾門和進口。

    成默通過地圖還能看見在兩個持槍的俄羅斯士兵身邊還分別站著兩個穿著軍裝沒有拿槍的載體。

    其中站在餐車進口處的短毛黑捲髮載體就是那個在車廂裡問話的人。

    帶著金鍊子的東北快手小哥和一個皮膚黝黑高大精悍的男子坐在成默和謝旻韞的對面,東北快手小哥嘴裡還小聲念叨著:「這群俄羅斯狗籃子,翻臉不認人,老子在這條鐵路上跑了這麼多年,回回都打點過,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糟心的事情,半夜被人拿槍逼著寫家庭住址和聯繫人電話的,靠!還是國內安全... ..」

    不過坐在東北小哥旁邊的黝黑皮膚短寸沒有理會他的吐槽,一筆一劃的在問卷上答題,字跡很工整清秀,與他的外表十分不符。

    成默只是偷瞄了一眼就把注意力轉到了問卷上,在他看來這是一種很聰明的找到和希爾科夫同行的曹縣間諜的動作,曹縣間諜肯定是不敢使用曹縣護照的,那麼他就一定會使用偽造的它國護照,就算它國護照是真實的,但社會關係卻很難作假,憑藉拿破崙七世的能力可以有效的甄別其中有貓膩的人,先找到曹縣間諜,在順藤摸瓜抓到希爾科夫。

    很科學的方法。

    成默填寫完了地址和身份拿著筆在寫聯繫人,謝旻韞卻在寫了家庭住址之後,盯著聯繫人那幾欄一直沒有動筆,成默小聲問道:「怎麼了?」

    謝旻韞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你說他們會不會真的打電話過去詢問?」

    「應該會!」成默點了點頭,毫無疑問的會。

    謝旻韞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如果電話打到了她媽那裡,事情就有些糟糕了,她媽當然不會罵她,其實她媽媽從小到大都沒有罵過她一句,沒有打過她一下,只是通過獎懲來糾正她的行為,所以萬一電話打到了她媽那裡去,謝旻韞能夠想像到唯一的結果就是:從今往後,她的暑假不要想在有自由時間了.....

    成默寫下了叔叔的姓名和聯繫方式,同時輕輕說道:「你可以寫你外公啊!」

    「這樣沒問題嗎?」謝旻韞有些糾結。

    「應該沒有,如果你不介意撒謊的話!」成默淡淡的說。

    「撒謊?」聽到這兩個字謝旻韞又有些羞愧,覺得自己不該還想著如何瞞過母親,於是在表格上寫下了母親的姓名和聯繫方式.....

    成默飛快的把內容並不算多的表格填完,假裝不經意的觀察著周圍的這些被逼前來餐車填表的人,據他估算整個列車有三十多個日夲人,昨天晚上在葉卡捷琳堡遇到的日夲人也在,還有四十多個韓國人以及八十多個華夏人以及十多個馬來人、新加坡人等等,這條線的亞洲人相當多,餐車裡自然坐不下這麼多人,有些人就在餐檯那邊站著寫,有些人還站在走廊裡面。

    「長官!我不記得雙親的電話號碼,能不能讓我看一下手機!」這時昨天成默在走廊上看見過的日夲人忽然站起來說道。

    頓時兩隻AK就指向了他,嚇的他舉起了雙手,原子筆都掉在桌子上。

    站在進口處的捲毛載體看了一眼像是嚇壞了日夲人淡淡的說道:「不記得就先空著,等下會對你進行更嚴格的審核!」

    日夲人連忙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了一聲響亮的爆炸聲,片刻之後整個車廂在快速的前進中劇烈的搖晃了幾下,頓時車廂里站著的人東倒西歪的尖叫了起來,有人嚇的抱著頭蹲了下去,有人在大聲的問「怎麼回事?」,不過並沒有人試圖逃跑,就算想跑也沒有地方跑。

    不過在這個剎那,人員稠密的餐車裡還是相當混亂的!

    幸好爆炸瞬間就平息了,訓練有素的俄羅斯士兵也沒有做出什麼過激行為,因為餐車裡的人並沒有衝擊他們的企圖,至於一頭一尾兩個載體更是鎮定,站在餐車進口處的載體大聲用英語說道:「大家不要慌張!不要擁擠!站在原地不要動,我保證大家不會有事!」

    接著他用俄語附在一旁拿著AK-74M的俄羅斯士兵耳邊小聲說道:「問問你的同事看看前面發生了什麼?」

    拿著AK-74M的俄羅斯士兵點了點頭,將AK-74M的槍口朝上,稍稍偏頭對著胸口的對講機問道:「奧列格?奧列格?前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時餐車裡差不多已經恢復了平靜,只有面面相覷緊張害怕的人在小聲的議論,叫人奇怪的是走廊裡並不喧鬧,十分的安靜,只有列車在鐵軌上奔馳的況且聲。

    片刻之後對講機裡發出了嘈雜的聲響,「列車長的房間裡發生了小規模爆炸!列車長的房間裡發生了小規模爆炸.....爆炸原因不明,列車長謝爾蓋.沙庫羅夫先生現在身受重傷.....其他沒有什麼事情!」

    俄羅斯士兵聽到對面的答復之後,轉頭把結果告訴了站在身邊的留著黑色短捲髮和短鬚絡腮鬍的載體,捲髮載體點了點頭,對著車尾的人說道:「我去前面看看。」然後就向車尾走去。

    成默在聽到爆炸的一瞬間一點都不緊張,通過聲音他就能判斷出距離遠威力小,反而他乘機看到了好幾個神態有些可疑的人,包括他對面的黝黑男子,在聽到爆炸的剎那,他的第一反應並不是躲避,而是轉頭看著車窗外面,跟他一樣在判斷爆炸發生的位置。

    成默幾乎可以肯定快手小哥和黝黑男就是李濟廷那邊的人,另外還有開始站起來的日夲人也很可疑,他在爆炸響起的時候,雖然做了躲避的動作,但那俯身的動作表演痕蹟有些重,明顯他並不像他所表現的那樣膽小,另外他和成默一樣,視線大多集中在處於車廂尾部的韓國人身上。

    除了這個日夲人之外,還有好幾個韓國人和兩個新加坡人也表現的不太正常.....

    成默暗中觀察了很久,才發現了一個有些像是曹縣人的人,那個女人的舉動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穿著打扮也很像是韓國人,只是她站的位置有些玄妙,按道理來說,在異國他鄉,同類抱團是人性本能,所以自然的就會聚攏在一起,比如此時華夏人和韓國人和日夲人通過坐的位置就很容易區分。

    而這個身材不錯,長的還算秀美的韓國女人雖然站在了韓國人圈子的邊緣,卻極少和其他韓國人交流,始終有些游離,身體和神情表現出了一種防備的姿態,成默並不能百分之百確定她是曹縣間諜,但這個女人確實有很大的嫌疑,只是眼下他並沒有辦法進行試探,也沒有勇氣,對方可是殺人不眨眼的特工.....

    他必須等到能夠激活載體,才有機會做點什麼,成默低頭看了眼手錶,離他能激活載體還有一小時五十分鐘.....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9-3-21 00:23
第73章  死亡列車(12)

    莫斯科時間,8月3日凌晨3點28分。

    K20於茫茫夜色中行駛在西西伯利亞平原的南部邊緣。

    從地理學講這裡屬於山嶺地區,叫做西薩彥嶺和東薩彥嶺,也是西西伯利亞平原最富青春活力的地段。這里河流縱橫,森林茂密,土地肥沃,與乾燥少雨的大平原腹地完全不同。

    夏日時節,甘冽的雪水順著山澗潺潺而下,極具觀賞性的白樺林和紅松林挺拔高聳,樹色鮮豔,火車穿行其中,構成一幅動與靜的絕佳美景。

    只是可惜這一切都淹沒在廣袤無垠的黑暗中,列車上除了極少數擁有超人視力的載體能夠欣賞到這壯美的畫面,其他人都無緣看到這絢爛多姿的原野勝景。

    不過,也許即使是在白天,列車上的普通乘客說不定也無心去理會這像明信片一樣的優美景緻。

    因為就在剛才列車上的所有乘客都聽見了一聲巨響,此時此刻列車的中部都還冒著一股黑煙,宛如機車回到了蒸汽時代,又像是長城上示警的烽火,只是這股原本應該醒目的黑煙被如墨一樣的夜晚所遮蔽,常人難以看見。

    爆炸現場一片凌亂,棕色的木門已經裂成無數的碎片,狹長的走廊上全是各種碎片,越靠近事發地點碎屑就越多,也有稍大的殘片無辜的躺在角落,而房間內則還繚繞著白色和黑色的霧氣,火車頂上插了不少漆黑的鐵片,逼仄的房間已經被炸的一塌糊塗,車窗玻璃完全被擊碎,正有風在朝車廂裡灌,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燒焦了味道和淡淡的油脂燃燒的味道,簡陋的房間裡除了謝爾蓋的鐵櫃和床鋪清晰可認之外,其他的陳設都七零八落,一片狼藉,包括謝爾蓋的屍體都蒙上一層黑色。

    沒錯,列車長謝爾蓋.沙庫羅夫的臥室就位於九號車廂的最前端,只所以列車長的臥室不是在最前面也不是最後面,是方便他在列車出現任何問題的時候,好第一時間前往出事地點處理。

    眼下列車長謝爾蓋.沙庫羅夫確實第一時間出現在了他應該出現的地點,只是姿勢不太正確,按道理他應該是站著的,只是很不幸,此刻他是躺著的。

    並且躺的很難看。

    「爆炸是由謝爾蓋房間裡的鍋爐引起的,其實內燃機車一般也不會使用這種柴油鍋爐,只是K20的行駛距離實在太長,靠車頭內燃機發的電連水都經常燒不熱,所以K20在幾個特殊位置是安裝的有柴油鍋爐的,不過這種鍋爐都不大,燒的水只是供列車上的工作人員使用.....沒有想到今天居然發生了爆炸.... .」負責列車安全工作的乘警隊長奧列格看著眼前實在有些恐怖的畫面,滿臉是汗的說道,這是他做乘警二十年來第一次遇到爆炸案。

    偽裝成乘警的捲毛載體點了點頭,這時候他的耳麥里傳來了拿破崙七世的聲音「加爾比恩,走進去看看。」,被稱為加爾比恩的載體立刻走進了還冒著騰騰熱氣的房間,房間裡還有其他人,見加爾比恩和乘警隊長進來稍稍讓了些位置出來。

    站在列車長房間裡的俄羅斯黑幫份子都知道加爾比恩是誰的人。

    謝爾蓋死在了柴油鍋爐的不遠處,看樣子經過了短暫的掙扎,不僅躺的很難看,死的也很難看,屍體上還在散發著一陣陣帶著油脂香味的熱氣,黑色的油污與綻開的紅色肌膚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一種叫人反胃的畫面,很顯然,他先被一百度的熱水潑熟透了,在被爆炸的傷害摧殘的體無完膚。

    格里高利對捲毛載體加爾比恩微笑著說道「看上去完全像一件意外!」。

    「你能看著這樣的屍體微笑,真是令人敬佩!」加爾比恩沒有說話,站在格里高利身邊,穿著白色背心,肩膀上露出匕首紋身的瓦魯耶夫,他正津津有味吃著熏魚,並開口嘲笑了格里高利,好像他完全不清楚自己才是最反常的那個,對著一具像是半熟的屍體啃熏魚,想想都叫人作嘔。

    於是真有人發出了幾聲乾嘔的聲音,忍不住彎著腰衝出了房間去吐去了。

    但對於大佬們來說,即便這種場景不算是「家常便飯」也得表現出家常便飯的樣子,「這裡是俄羅斯,哭泣和歡笑不由我們選擇。」格里高利聳了聳肩膀,接著他繼續微笑著說,「我想對於死亡,您應該比我更熱愛才對!瓦魯耶夫先生!」

    「眼下我們應該討論如何處理這件事情,不是聽你們兩個在這裡像小孩子一樣鬥嘴,如果你們兩個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不介意找幾個技女用她們的X房塞滿你的嘴!讓你們回味一下兒時不會說話的記憶.....」站在卷毛載體另一邊,剃著光頭,脖子和背部的連接處紋著兩隻靴子的男子惡狠狠的說道。

    「葉夫根尼就算你們老大來了,看見我也得客客氣氣,你別以為自己有個劊子手的外號,就真的覺得自己殘忍無情,殺人如麻了.....你.. ...和我比起來,不過是個玩了兩天遊戲的幼兒園劊子手,我才是真正的屠夫.......」瓦魯耶夫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冷笑一聲說道。

    「高加索之犬叫起來還是那麼動聽,不知道等我把**塞進你那張狗嘴,用AK47捅爛你的PY時你還能不能叫的這麼愉快......我相信你能,畢竟你最擅長舔X......」光頭黨的葉夫根尼毫不示弱的回擊。

    這時已經聽不下去這粗俗對白的拿破崙親王對捲毛加爾比恩說道:「真是一群愚蠢的混蛋,打斷它們的爭吵,讓它們談論正事.....」於是捲毛加爾比恩揮了揮手說道:「請各位停止無意義的爭吵,大家不是為了吵架來的!」

    格里高利立刻附和道:「對!現在重中之重是我們該如何應對眼下的情況,現在離伊希姆只有十五分鐘了,報警的話,列車肯定不能在繼續向前.....而這輛列車的控制權也許就不在我們手上了......」

    「報警?那群還在吃奶的警察們能做什麼?把列車長的屍體抬回去解剖一下貼張標籤然後歸檔?那還不如讓我們留個全屍給他的家人.....」

    「絕對不能報警,不能讓列車脫離控制,.....不管列車長先生是死於意外還是死於陰謀,這件事不見得全是壞事!至少那個間諜在車上的可能性更大了,而我們也有了更正當的理由對列車上的所有人進行搜查.....我們可以說列車上的通緝犯製造了這起爆炸.....」一個奧尼亞尼幫的人開口說道。

    「這還不夠,我們得說這個恐怖分子發出了死亡威脅,命令列車不能停下,如果停下,他就會製造更大的爆炸.....想要找到一個隱藏在群眾中的人,我們就必鬚髮動群眾,讓他們互相檢舉提供線索....」格里高利微笑著淡淡說道。

    「這真是一個好主意!我喜歡!」葉夫根尼舔了舔嘴唇笑著說道。

    「發生了爆炸還有恐怖分子,不該立刻立刻通知警察嗎?」捲毛載體加爾比恩不解的問道。

    「通知警察??」瓦魯耶夫輕蔑的看著捲毛載體,「警察當然要通知,但熱血群眾自發尋找恐怖份子有錯嗎?」

    「當然沒錯,這裡可是俄羅斯.....」葉夫根尼咧嘴笑著說。

    「現在就跟伊希姆站聯繫,說列車受到了恐怖分子的威脅,無法進站停靠,叫他們安排好,直接通過。」瓦魯耶夫拍了怕乘警隊長的肩膀,輕輕說道。

    「可是......」乘警隊長奧列格沒想到這群人竟然如此瘋狂,他並不清楚這輛列車上藏有價值六億美金的東西,如果知道他也會為之瘋狂,並鋌而走險。

    「不要可是,奧列格......你要不願意說,我不介意被恐怖份子炸死的人的名單裡在加上一個名字......」葉夫根尼用槍頂住乘警隊長的腦門咧嘴笑著說道。

    ——————————

    莫斯科時間,8月3日凌晨3點50分。

    原本應該經停伊希姆站的K20次列車絲毫沒有減速,飛快的駛過了這個僅僅只有一個站台的小站,對此列車上的大多數乘客基本一無所知,因為沒有人在這裡下車,也沒有人注意這個小站。

    只有成默坐在擁擠的餐車上看見了綠色的伊希姆的站牌飛快的從他視野中劃過,他記得列車時刻表,在伊希姆這一站要停五分鐘,雖然只有五分鐘,但也得停不是?然而此刻列車卻直接忽略了這一站,毫無疑問前面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接下來一定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果不其然,列車的廣播適時的響了起來,「緊急通知,因為本趟列車出現了特殊情況需要直接開往伊爾庫茨克,請所有乘客諒解,並請所有乘客配合我們的安全檢查,請不要在車廂內隨意走動,在車廂內等待臨檢.....」

    接著廣播又用英文和俄文反複播送了幾遍,餐車裡原本還算安靜,在這一刻又嘈雜了起來,許多聽不太懂英文和俄文的人在詢問其他的人發生了什麼事情。

    各種語言的解釋和抱怨充斥著整個車廂,有人詢問站在前方的俄羅斯軍人,「我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回車廂?」

    俄羅斯軍人則看向了還剩在餐車中的另一個載體,這個身材高大藍眼睛的背頭載體走到了餐車廚房裡面,片刻之後走出來,用英文大聲說道:「安靜下來,現在每個人把你們的姓名和床位寫在問卷上,交給門口的士兵就可以離開了,離開之後請直接回到自己的車廂,如果未經允許在走廊或者其他地方逗留,發生了任何事情,我們概不負責.. ...」

    在藍眼睛載體又一次重複說話的時候,快手小哥哀嘆道:「怎麼這麼倒霉,大概是又發現大毒販了......列車直接開到伊爾庫茨克進行檢查.....」

    「為什麼一定要到伊爾庫茨克進行檢查?」成默問道。

    「因為哪裡有俄羅斯聯邦武裝駐軍,九百多個人可不是一個小數字,一般的小城市根本完成不了.....」東北快手小哥拿著表站了起來,又拍了拍身邊的黝黑漢子說道:「看樣子又得耽誤好幾天咯!虎子,走吧!」

    說完兩人就向著跟隨著人流朝著門口擠去。

    成默也扯了扯謝旻韞示意她也站起來,謝旻韞有些奇怪,因為成默向來都不喜歡和別人擠,都是等到最後在走,於是謝旻韞小聲問道:「急什麼?」

    成默看著就在他前面不遠處的韓國女人不方便開口說話,只能悄悄的握住了謝旻韞的手,在她的手心裡按了兩下。

    謝旻韞自然知道成默的意思是不要問,但還是忍不住想起在歐洲男生女生們交往中的潛台詞,捏住對方的手在手心按壓就是示意:「今晚到我家來.....」

    謝旻韞對於危險的認識當然是沒有成默這麼充分的,自然是有心情瞎想,但成默全身的細胞都已經緊張了起來,就像進入了一場極其重要的考試,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兩個問題上,「保住自己的同時,找到希爾科夫。」

    他全神貫注的盯著韓國女子的背影,並試圖不經意的更加接近她一點點,好能聽到她和其他人的對話,因此成默完全忘記了要鬆開謝旻韞的手,就這樣一手拿著問卷,一手牽著謝旻韞站在擁擠的車廂裡一邊觀察著韓國女子,一邊等待出去。

    謝旻韞也沒有想到成默居然敢牽著她,心上像是有無數個正在跳踢踏舞的小人在踩來踩去,那撲通撲通的聲音快要炸到她的耳膜裡去了,她也說不清楚是什麼心情,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還會有些緊張,似乎剛才被成默捏過的手心還有冒汗,這可真糟糕,濕漉漉的手握著一定不舒服吧?不知道他會不會介意?

    「不對啊!明明是我該介意才對!上次他暈倒握著就算了,這次怎麼又握著我?實在太過分了!我要不要掙開?」

    「不能讓他這麼隨便就牽手,要不然他會覺得你是個輕浮的女生!」

    「輕浮?明明是他不要臉,不經過我同意就握住我的手,是他輕浮才對!」

    「可不管是誰輕浮,他是主動,你是被動,所以你被他佔便宜了!所以是你輸了!」

    「我怎麼輸了?明明是他拉下面子,主動牽我的手的!哪裡有先道歉的人,先示好的人是贏家的道理?」

    謝旻韞腦子裡跳踢踏舞的小人們分成兩派在斗舞,十分的混亂,像個小媳婦一樣低著頭被成默已經牽著走到餐車門口都還不知道,直到成默鬆開她的手說道:「學姐,你發什麼楞?交問卷啊......」

    謝旻韞這才稍稍抬頭,有些迷茫的說道:「問卷?」

    見前面的韓國女人已經離開一小段距離了,成默從謝旻韞手中 拿過問卷,遞給了守在門口俄羅斯士兵,再次扯著她的手腕向走廊裡快步走去。

    「糟了!糟了!為什麼我一點都不反感他牽著我走!這實在太糟糕了!」謝旻韞認為自己不能任由成默這樣囂張的想牽她就牽她,稍稍用力掙開成默的手,冷哼一聲說道:「餵!你別以為讓你得逞了一次,就能輕易的有下一次!你別做夢了!」

    成默正在思考怎麼樣才能知道這個韓國女人的床舖位置,根本注意謝旻韞在說些什麼,甚至連謝旻韞掙脫他的手都沒有察覺到,於是轉頭有些莫名其妙看著謝旻韞道:「啊?你說什麼?」

    這個十分迷惑的神情真是把謝旻韞氣的夠嗆,像貓一樣瞇了瞇好看的大眼睛,咬著嘴唇沒有說話,直接向前走了一步,一腳踩到了成默的腳背上,冷冷的說道:「沒~什~麼!」

    猝不及防的成默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只差沒有叫出聲來,幸好謝旻韞穿的不是高跟鞋,只是一雙皮質的帆布鞋,傷害力並不強,但依舊讓成默疼了好 下,眼睛都皺了起來。

    「哦!不好意思,沒注意!」謝旻韞回頭看了成默一眼淡淡的說道。

    雖然是道歉的話語,卻根本沒有道歉的意思,成默沒料到謝旻韞在這樣的時候還能無緣無故的發脾氣,看了謝旻韞一眼,搖了搖頭向前走去,然而這個時候可疑的韓國女人在狹長的走廊裡已經不見了踪影,這讓成默十分懊惱。

    「追上去是不可能的,只能想別的辦法.....」成默有些鬱悶的想,「女人這種生物怎麼經常在不該惹麻煩的時候惹麻煩?難怪有女人的電影在關鍵時刻都會發生一些無緣無故的意外和曲折,原來以為編劇腦殘,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謝旻韞見成默一言不發,似乎還覺得她過分的樣子,更是氣到炸裂,心道:「好,你不說話,覺得自己了不起是吧!那麼誰先找對方說話,誰就是......豬!還是大胖豬!」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就在餐車的亞裔被允許回到車廂的同時,所有在列車上的黑幫份子都集結在1號和2號硬座車廂,因為幾個幫派的大佬在莫斯科已經達成了協議,所以他們結成了短暫的同盟,此刻正由兩個擅長拷問的前克格勃特工帶著兩隊穿著軍裝的人開始對整個列車進行搜查。

    兩隊人馬分別從二號車廂和九號車廂開始他們的行動,這些人肆無忌憚的衝進臥舖房間開始翻箱倒櫃,甚至命令對方脫光衣服,並將試圖反抗的人壓在車廂裡暴打,頓時整個車廂都雞飛狗跳。

    很快九號車廂的那一隊人就到達了9—12號床位的包間,也就是成默認識的小蘿莉瑞貝卡一家人所在的包間,面無表情頭髮稀疏滿臉橫肉的克格勃特工進包間第一件事就是收繳所有人的護照。

    埃文斯看見這麼多拿著槍的人有些緊張,因此拿護照的時候在包裡翻了好久,於是被一個端著AK47的人一槍托砸到了床上,頓時車廂裡響起了埃文斯太太的尖叫和小蘿莉瑞貝卡的哭泣聲。

    「我是美國公民!你不能這樣對待我!」埃文斯有些憤怒,從床上坐了起來,抹了抹嘴角的血跡。

    小蘿莉瑞貝卡甚至想從媽媽的懷裡衝出來,去打那個砸倒父親的壞蛋,面無表情的前克格勃特工看了眼一臉怒容的埃文斯,又看了看大聲哭泣著的小蘿莉,冷冷的說道:「既然您是尊貴的美國公民的話,那就請您快點....」

    話剛落音又是一槍托砸在了埃文斯左側的臉上,於是小蘿莉的哭聲更大了,這一次連埃文斯太太都哭泣了起來。

    埃文斯終於意識到了,在這裡沒有任何道理可講,顫抖著雙手將護照拿了出來,遞給頭髮稀疏的男子。

    男子接過護照,翻開埃文斯的,冷冷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出生在哪一年?」

    「埃文斯....威廉.沃克.埃文斯.....出生於1976年4月15日.....」埃文斯有氣無力的坐在床上回答到,這個時候他萬分後悔沒有聽那個華夏男孩的話,在葉卡捷琳堡下車。

    「和誰一起上的這輛列車....」男子繼續淡淡的問道。

    「妻子和女兒!」

    「準備去的目的地!」

    「華夏京城.....」

    就在男子問話的時候,進來的另外兩個人則從床腳下拖出他們的箱子,直接打開,將所有東西傾倒在地上,然後開始查找有沒有什麼可疑物品.....

    「你們是一家人?」男子看了眼抱著小蘿莉的埃文斯太太問道。

    「是!」埃文斯根本不敢看男子的眼睛,只是低著頭點頭。

    「睡你上舖的人認識嗎?」男子問道。

    埃文斯搖頭。

    這時男子瞧了一眼埃文斯的上鋪,上面的人蓋著被子蒙著頭,似乎沒有勇氣看這觸目驚心的場面一樣,他用拿著手槍的手拍了拍上舖的鐵欄杆,「從床上下來,把你的護照拿出來!」

    被子掀開露出一個漂亮的金發女人,於是男子將手槍放了下來,聲音輕了一些,「快點!」

    女子起身在包裡翻找護照,另外兩個黑幫份子將衣服和一些小零食倒落了一地,其中包括一些女性用品,埃文斯太太看著這恥辱的一幕淚流滿面,忍不住淚流滿面的質問道:「你們憑什麼?」

    站在中間的男子淡淡的說道:「為了所有人的安全,有恐怖份子在車上安置了炸彈,我們必須要快點找到這個恐怖份子,要不然可能會有幾十人甚至上百人死去.....所以,為了你們自己好,有什麼可疑的人也必須得告訴我們.....」

    「恐怖份子?」埃文斯太太抱緊了小蘿莉一臉震驚的問道,連眼眶裡的淚水都被嚇的縮了回去。

    男子點了點頭,「是的,恐怖份子,你們有沒有什麼消息可以提供?」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9-3-21 00:24
第74章  死亡列車(13)

    頭髮稀疏滿臉橫肉的男子問完埃文斯一家,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埃文斯上鋪高瘦的金發女人,金發女人連忙將握在手上的身份證遞給他,男子低頭看了一眼,這個叫做瑪利亞.莎拉波娃的女人籍貫是赤塔,要去的也是赤塔,橫肉男抬起頭剛準備問這個金發女人的話,就听見坐在下舖的埃文斯有些緊張的說道:「長官,我有些情況需要說明一下.....」

    此時埃文斯的視線落在成默送的那一袋零食上面,那個白色的塑料袋還擱在小桌板的窗戶邊。

    橫肉男撇頭看了眼坐在下舖,嘴角還泛著血蹟的埃文斯,拿著瑪利亞.莎拉波娃身份證的手放了下來,「有什麼情況,儘管說.... 」

    在這一刻,包廂裡的氣氛陡然間有些凝重了起來,那個名叫瑪利亞.莎拉波娃的女人明顯因為埃文斯的忽然開口有些異樣,她將一隻手放在了屁股後面,緊盯著橫肉男,似乎像是隨時準備襲擊他的樣子,只是橫肉男正盯著埃文斯並沒有註意。

    埃文斯吞嚥了一口口水,結結巴巴的說道:「下午的時候.....有個華夏人,給我送來了一包零食,並叫我最好在葉卡捷琳堡下車.... .」

    聽到埃文斯的話,金發女郎像是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稍稍鬆弛了一點,將手從后腰不經意的慢慢挪了下來。

    「嗯?送來了一包東西,什麼東西?」

    埃文斯指了指放在小桌板上塑料袋,男子伸手將塑料袋扯了過來打開看了一眼,裡面貌似裝的都是一些俄羅斯零食還有一盒魚子醬,男子隨手將塑料袋遞給一個正在翻箱子的士兵,「檢查一下!」

    隨後他轉頭看著埃文斯,「他還提醒你在葉卡捷琳堡下車?為什麼?仔細的說一下......」

    埃文斯看著士兵用折疊刀把魚子醬罐頭撬開,然後將魚子醬全部倒在了塑料袋裡,顫抖著把和成默相遇的經過說了一遍,末尾的時候又補充道:「其實,他應該不是恐怖分子.....我只是覺得他說話有些奇怪,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勸我在葉卡捷琳堡下車.....現在看,也許他是對的!」

    「他住哪個車廂哪個舖位?」

    埃文斯看見成默送的東西里面並沒有什麼不好的東西,覺得自己有些過於疑心病重了,於是開口解釋道:「長官,他只是認出野狼幫的人,覺得車上黑幫的人有些多,所以很危險而已.....我想他應該不是恐怖份子.....」

    「他是不是恐怖份子不需要你來做判斷,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把他的車廂號和床舖號告訴我!我們早點抓到恐怖份子,早點解除眼下的危險狀況.....這樣大家就都安全了!」橫肉男面無表情的看著埃文斯說道。

    「你們不會.....」

    「只要你們配合工作,我們什麼都不會做!」男子有些不耐煩的打斷埃文斯的話皺著眉頭說道,那表情就像是隨時可能又會砸上來一槍托。

    「好像16號車廂.....至於哪個房間我有些記不清楚了....」

    「我給你20秒的時間想起來。」男子看了眼被埃文斯太太抱在懷裡還在飲泣的小蘿莉淡淡的說道。

    這無聲的威脅把埃文斯嚇的夠嗆,他心驚肉跳的說道:「我是真的一下記不起來了!!」

    見自己的丈夫又要挨打,埃文斯太太有些於心不忍,低著頭輕輕說道:「好像是倒數第二間......」

    橫肉男轉身走出了房間,對著一個守在門口的男子小聲說道:「在16號車廂倒數第二間房裡有認識你們野狼幫的可疑人員,叫你們的人去看看......」

    —————————

    成默和謝旻韞從餐車回到房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也無心睡眠,各自躺在床上想心事。

    成默躺在床上坐立不安的在心里數著時間向前,車廂在不停的搖晃,似乎連燈光也在跟著搖晃,這樣的搖晃像是時間鐘擺,讓他第一次覺得半個小時居然會如此漫長。

    沒錯,離他能夠激活載體還要半個小時。

    成默稍稍轉身,伸手摸了摸李濟廷給他藏好的金牛座微型手槍,小心翼翼的將它從墊被底下拿了出來,然後裝進褲子口袋裡,手機大小的金牛座微型手槍一點也不礙事。

    他已經看了很多次視頻該如何開槍了,成默閉上眼睛又仔細回憶了一下,口中沒有發出聲音的默念道:「先打開保險,在上膛,然後扣動扳機....」

    在腦海中模擬了兩三遍開槍之後,成默又把李濟廷給他的銀色打火機拿了出來,這個打火機並不是比較常見的Zippo,外形屬於很傳統的款式,不過比一般的打火機要大一些,銀色的機身上佈滿了金色的弧形線條,其實造型很好看,只是磨損的痕跡太重,已經毫無光澤可言,並有些顯舊,不算特別起眼。

    這樣的設計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但成默皺著眉頭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心裡卻有些懷疑:「以現在的科技手段,定位和通信的東西可以設計的更隱蔽更小才是,但李叔叔給我的這個玩意實在稍嫌有點大,很容易丟失不說,對方萬一搜身,肯定會把這個拿走,實在有些不科學....」

    不過這個問題並不是特別重要的問題,現在想這件事毫無意義,成默仔細斟酌了一下,將打火機塞進了內KU裡,貌似只有這個地方會安全一點.....

    成默在想心事的時候,謝旻韞也沒有閒著,從小到大謝旻韞從來沒有擔心過安全這種事情的,因為她從小到大都生活在無比安全的環境裡,即便她知道這個世界,有些時候在有些地方會變的極度危險,但那也只是極小概率的事情,跟中獎差不多。

    不要說謝旻韞了,即便是成默,要不是他有心髒病,並經歷了過一場毫無預兆的殺人案,他也不會有如此強烈的危機意識,越是經歷的多,越是讓成默回想起自己暗算白秀秀,就會心有餘悸直冒冷汗。

    所以人們往往會不自覺的誇大自己的幸運值,於是在危險來臨的時候,比如絕症降臨時,就會相當的不可思議,不能接受為什麼是自己,甚至在沒有被病魔打敗的時候,先被自己打敗了,其實死亡離我們每一個人都只有一步之遙。

    因此就算謝旻韞聽到了爆炸,還被要求填表,也沒有覺得自己如今已經身陷險境。

    謝旻韞此刻躺在床上想的是,自己一定不能和成默說話,就算成默主動找他說話了,她也不能理他!不僅要讓成默成為大胖豬,還要讓他知道,他做錯了事情,並被我謝旻韞給嫌棄了......

    兩個人聆聽著火車奔馳的聲響,睜著眼睛看著頭頂的白色吸頂燈,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異樣的氣氛。

    就在這時走廊裡響起了凌亂且急促的腳步聲,這個時候肯定是沒有乘客在走廊裡的,成默立刻起身,偏著頭側耳傾聽,聲音越來越近,讓成默開始有些緊張起來。

    然而什麼害怕就來什麼,須臾之後,那些腳步聲就停在了最高點,也就是他和謝旻韞包廂的門口,成默瞬間就判斷出,對方是專為他和謝旻韞而來。

    成默剛從床上坐起來,立刻包間裡就響起了敲門聲,成默穿好鞋站了起來大聲的問道:「誰!」

    「警察,開門,接受檢查!」

    成默走近包間的拉門,看了眼防盜鏈好好的掛在門上,於是他拉開了插銷,把門拉開了一條縫,結果出乎成默意料的是,第一眼他就看見了那天夜里站在八號和九號車廂連接處抽煙的野狼幫的那個男子,只是眼下他穿著迷彩服,將匕首紋身全部遮住了.....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9-3-21 00:26
第75章  死亡列車(14)

     莫斯科時間2018年8月3日凌晨4時,震驚世界的「車城犯罪份子」襲擊莫斯科至京城的K20列車案正式爆發。

    不過在這一時間節點,不論是誰都沒想到過情況會急速發展到不可控的程度,所有居高臨下的人,都以為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握範圍。

    不管是K20上的拿破崙七世,還是遠在莫斯科,綽號「園長」的向日葵旗幟的旗手鮑里斯。

    看上去,位於240上的李濟廷也是這樣認為的。

    「組長,K20上出事了!」顏复寧轉頭去喊似乎正在床上酣睡的李濟廷。

    李濟廷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閉著眼睛問道:「什麼事?發現了希爾科夫?」

    「還沒有,是您要我們監控的謝旻韞小姐現在面臨危險,根據潛龍二組發回來的信息判斷,應該是黑道份子偽裝成俄羅斯警察忽然對謝旻韞小姐的包廂進行臨檢.....」

    李濟廷「哦!」了一聲,情緒沒有絲毫波動的說道:「告訴潛龍二組的成員,按兵不動,以發現希爾科夫為首要任務,不需要管謝旻韞小姐和她的小伙伴,他們有自保能力。」

    「遵命!」顏复寧飛快的將李濟廷的話原封不動的傳達給潛龍二組的三名成員,綽號「黑虎」的曹義偉,綽號「快手」的章楊,以及綽號「炸金花」的沃佳諾娃。

    發完了消息,顏复寧見成默將門打開了一道縫,猶豫了一下問道:「組長,那我們什麼都不做?」

    「把監控關掉,然後睡一覺,等我們的240進入了西西伯利亞一樣有場硬仗要打.....」李濟廷依舊沒有睜開眼睛,躺在床上說道。

    「不用理會K20上的事情嗎?」顏复寧十分驚訝。

    李濟廷彎著嘴角笑了笑,「我們潛龍組其他的風氣都算不上好,只有無條件的相信隊友這一條還算不錯。有些人批評我們過於抱團,可是一個好的團隊不抱團怎麼能行?小顏,雖然你是因為人手不足,臨時徵召過來的,但在我手下的期間,還是希望你能完全把自己當成潛龍組的一員,融入這個集體.....」

    「遵命,組長!」

    「說過了多少次了,沒必要這麼拘謹,潛龍組真是很隨便的....」

    「好的,組長!」

    「知道他們為什麼不叫我組長嗎?」這次李濟廷沒有繼續假寐,而是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看了看睡在上鋪已經進入「休眠」模式,激活載體執行任務的長發男和眼鏡男。

    「不知道!」

    李濟廷笑著說道:「因為他們覺得出去叫我組長實在太丟臉了,你看京城官員多如狗,部長都不稀罕,每次出去都喊我組長,他們覺得讓他們都跌份,所以寧願喊我老大,或者頭.....起碼聽上去比較有氣勢!」

    顏复寧也笑了笑,「我懂了,老大....」

    見顏复寧還沒有合上電腦,李濟廷從床邊摸出一包煙來,問道:「不介意吧?」顏复寧不抽煙,這個李濟廷知道,所以並沒有遞煙給顏复寧。

    顏复寧搖了搖頭,「不介意。」

    李濟廷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已經抽出來一半的香煙按了回去,「算了,還是不抽....」將白藍相間的三五扔回枕頭邊,李濟廷又看著顏复寧說道:「如果睡不著,可以聊聊,在帝國理工學習的怎麼樣?畢業了有什麼計劃?」

    「學習也就那樣,至於畢業.....還沒有想好! 」

    李濟廷搖了搖頭笑著說道:「謙虛了,謙虛了哦!你的成績我還是有所了解的.....」接著李濟廷眨了眨眼睛問道:「有沒有興趣潛伏在英國,正式成為我們潛龍組的一員?」

    聽到來自李濟廷的邀請,顏复寧猶豫了一下說:「我更想回國.....我答應過家里人不會留在國外的.....」

    李濟廷並沒有因為被顏复寧拒絕而惋惜,笑著說道:「回國也不錯,國內現在環境好,福利多,為家人著想確實回國好的多....你記得你的資料上寫還有個妹妹吧?」

    顏复寧寵溺的笑著點頭,「一個小笨蛋。」

    ————————————

    於此同時,在K20上的成默還不清楚自己正面臨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考驗,他並不知道就在他旁邊的潛龍組不會對他施以援手,更不知道早在意大利,李濟廷跟王晉妍打過電話之後,保護謝旻韞的保鏢就已經撤了回去,李濟廷對他說的謝旻韞的保鏢屬 子虛烏有的事情。

    實際上,在這一刻,他已經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只能靠自己。

    也許.....還有在他看來一點都不靠譜的謝旻韞。

    所以,其實在當下。

    開門?不開門?

    對於成默來說是個兩難的選擇。

    原本他不該陷入這樣的兩難,然而成默被李濟廷錯誤的信息誘導,做了一連串在當下看來算不上正確的選擇,如果他要不被李濟廷誤導的話,他會第一時間選擇和謝旻韞去找拿破崙親王尋求庇護,畢竟面子以及尋找希爾科夫和生命比起來只是小事。

    只是世界上並沒有如果。

    所以,他只能在一條沒有太多選擇的狹窄通道裡狂奔到底,不管這輛命運的列車將駛向何方。

    眼下成默對於自己境況了解並不徹底,因此他在看到穿著迷彩服的野狼幫成員之後,並沒有把門關上,而是稍作猶豫之後打開了門,在他看來,他的底牌很多,還不是掀底牌的時候。

    站在門口的高加索之狼瓦魯耶夫還沒等成默把門完全打開,就在成默卸下防盜鏈的瞬間伸手扒住了門框,一把將門拉開,成默小胳膊小腿的,自然不是強壯到凶悍的瓦魯耶夫的對手,加上猝不及防,一下就退到了謝旻韞的床邊。

    為了裝扮警察,瓦魯耶夫將臉上的絡腮鬍子全部剃掉了,只留下了滿下巴的青色,以及一條從右耳根到嘴角的疤痕,讓他那平坦的面部顯得格外猙獰,他不像其他的俄羅斯人五官深邃,擁有韃靼血統的他,面容輪廓比較接近亞裔。

    他將門推開,一隻手抓著門,先是左右打探了一下一覽無餘的包廂,然後定睛看著坐在床上的成默和謝旻韞,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了一隻手擱在小桌板上的謝旻韞身上。

    那目光赤裸到令人心驚膽顫,並不是純粹的色欲,而是如同一隻猛獸盯著自己爪下的獵物。

    扒著門框的瓦魯耶夫先是張了張嘴,然後滿意且意外的微笑了起來,接著他用一個個單詞全是捲舌的俄式英語和藹可親的問道:「會說俄語嗎?」

    「不會。」成默連忙搖著頭說不會。

    謝旻韞也意識到了有些不對,更記得成默告訴過她,讓他來回答問題,所以沒有出聲。

    瓦魯耶夫又看著謝旻韞溫和的問道:「小姑娘!你呢?會俄語嗎?」

    謝旻韞扭頭看著瓦魯耶夫,面無表情的搖頭。

    得到了答案,瓦魯耶夫轉頭對身後的人「哈哈」一笑,用俄語說道:「真是出人意料,兩個十分可愛的小犯罪份子.....讓我來玩玩,你們守在門口就好。」

    後面的人都知道瓦魯耶夫的惡趣味,他不僅對如何折磨人有一種特殊的愛好,還非常喜歡年輕的CHU女,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他只是喜歡看到未經世事的人一臉驚恐的模樣,少女們害怕的神情會讓他格外滿足,要不然他也不會叫野狼學校的人拿無辜的人練手。

    在瓦魯耶夫看來,毫無仇恨和理由的殺戮,才能淬煉殺手之心。

    瓦魯耶夫走進包間,隨手將門關上,還反身插上了門栓,在他眼裡,這一對可憐的少男少女,就像擠在角落里瑟瑟發抖的兔子,在等待他的蹂躪。

    他面帶著微笑坐在了成默的床上,對著成默和謝旻韞用哄小孩子的語氣溫柔的說道:「小朋友,不要緊張,我只是來和你們聊聊的,不要害怕.... .現在告訴我,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來自哪裡?」

    「成默,華夏。」成默假裝有些緊張的回答道,他從對方貌似和善的眼神中讀出了一種叫人窒息的惡毒。

    「謝旻韞,華夏。」謝旻韞依舊面無表情,她雖然不確定對方是假警察,但從成默假裝不會俄語,加上眼前這個面目可憎的人對身後的人說他們是「十分可愛的小犯罪份子」,就知道正如成默如預測的那樣:「有事情會發生」,但謝旻韞並不能像成默那樣認識到了嚴重性,她知道的資訊比成默還要少的多。

    「跟我說說,你們來俄羅斯是做什麼的?現在打算去哪裡?」瓦魯耶夫微笑著問。

    「我們來俄羅斯是旅行的,因為是暑假所以計劃橫穿歐亞大陸,起點是法國.....」成默像是因為害怕事無鉅細的跟瓦魯耶夫說起了旅行的過程,這種一反常態的孜孜不倦,自然是為了拖延時間。

    「在我看來俄羅斯同樣偉大,雖然人們總說巴黎是藝術之都,但我覺得莫斯科同樣擔得起這樣的稱號,俄羅斯整個社會都崇尚藝術,每個家庭每個人都熱愛藝術,才讓俄羅斯人在平凡而艱辛的生活中,找到自信和尊嚴。俄羅斯家庭對藝術的迷戀,完全是發自內心的,他們把藝術修養上升到了人生境界這個高度......」

    成默絞盡腦汁的對俄羅斯大唱讚歌,就是期望能等到四點半,這樣自己才能有恃無恐,隔壁的人長時間的毫無動靜,讓成默有些難以判斷會有什麼樣子的意外發生。

    就在成默口若懸河的時候,瓦魯耶夫打斷成默的話道:「嘿嘿!你說的太多了....讓這個叫謝.....什麼的小姑娘也說說話,我可不能什麼都聽你的.....」

    謝旻韞淡淡的說道:「就跟他說的一樣,我們是來俄羅斯旅遊的,一路從巴黎到莫斯科,現在正從莫斯科坐火車去京城,沒想到卻遇到了這種事情!」

    「不,不,我不想听你說這個,我想听你聊聊別的!」

    「別的?」謝旻韞皺了皺眉頭。

    瓦魯耶夫攤開了雙手,「對,聊點別的,比如你和你身邊的這個成是什麼關係?」

    這樣的問題屬於常規問題,於是謝旻韞回應:「朋友。」

    瓦魯耶夫摸了摸下巴,搖著頭問:「朋友?應該不是普通朋友吧?」

    李濟廷是成默的師傅,是因為李濟廷他們才會在一起的,和成默是成默這件事毫無關係,因此謝旻韞斬釘截鐵的說:「就是普通朋友......我們只是長輩認識,所在才湊在一起。」

    「啊?這可真叫我意外!我還以為你們是男女朋友呢!」

    「我怎麼可能和他是男女朋友?」謝旻韞冷冷的說道,即便在這樣的時候,她還在生成默的氣。

    「是嗎?」瓦魯耶夫忽然起身坐到了成默和謝旻韞的中間,然後轉頭看著謝旻韞輕輕的說道:「那麼,現在我需要你證明一下,你和他沒有特殊的關係?」

    瓦魯耶夫出其不意的舉動讓謝旻韞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就站在一個可怕的深淵旁邊,而自己一不小心就會掉落進無邊的,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她嚇的連忙從床上站了起來,靠在角落壓抑著恐懼,右手背在身後,摸了摸別在後面的刀,盡量平靜的問道:「你要做什麼?請離我遠點!」

    瓦魯耶夫舉起了雙手,搖著頭說道:「哦!可憐的孩子,不要害怕,我沒有惡意.....」接著他右手一把摟過成默,揉了揉成默的頭髮說道:「你看,我是一個多麼親切的人.....」接著他在成默的頭上吻了一下,「我只是需要知道你們真實的關係!接下來是考驗你們是否說真話的時刻.....如果你們說了 話,那麼抱歉,孩子們,你們要接受我的懲罰.....」

    見成默和謝旻韞都沒有像他預料的那樣哭泣著詢問:「如果說真話是不是會放過他們!」

    一個低著頭叫他看不見表情,一個雖然身體在輕微的顫抖,卻像是看著仇人一樣的看著自己,瓦魯耶夫頗有些失望,看了看成默,又看了看謝旻韞,臉上的微笑漸漸散去,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你們說的是真話,我會有獎勵哦。」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9-3-21 00:27
第76章  死亡列車(15)

    莫斯科時間凌晨四點十分。

    這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時刻,也是一天中最接近光明的時刻,K20正在朝著日出的東方奔馳,儘管它已經足夠快,卻不能真的讓列車更加靠近光明。

    在K20的18號車廂,莫里斯將通話掛斷之後,對拿破崙七世說道:「親王殿下,所有的信息都已經錄入電腦,已經發往了法國的總部,馬上就會開始核對信息... ..」

    拿破崙七世正在通過手下身上的隱藏攝影頭查看列車裡的情況,聽到莫里斯的匯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他沒有親自出馬是不想和俄羅斯黑道扯上更深的關係,至於為什麼這一次來俄羅斯並沒有找俄羅斯官方,則是因為歐洲貴族們和俄羅斯官方的關係一直都不好,原因自然是布爾什維克們偷偷的處死了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一家。

    這是歐洲歷史上最血腥的滅門慘案,未經任何公審就被處決全家的行為,讓整個歐洲為之震驚,對於有著千絲萬縷血緣關係的歐洲貴族們來說,這無異於血仇了。

    因此,拿破崙七世寧願找俄羅斯黑幫的人也不願意找俄羅斯官方。

    站在拿著七星權杖的拿破崙七世身後,莫里斯看了一眼視頻,列車裡的場面有些混亂,於是問道:「親王殿下,您覺得是誰殺死了列車長?會是希爾科夫和曹縣特工嗎?」

    「這種可能性雖然有,但我覺得更像是俄羅斯黑幫的手法.....曹縣特工一般喜歡用毒,而不是爆炸,再說了殺死列車長對希爾科夫逃離俄羅斯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好處。」

    「可俄羅斯黑幫的人為什麼要殺死列車長?這樣對他們有利嗎?」莫里斯並不擅長思考這些複雜的勾心鬥角的問題,於是又不解的問道。

    莫里斯看上去並不算聰明,卻是難得的格鬥天才,雖說格鬥系的技能,群體傷害和破壞力遠不如其他系的技能,但單打獨鬥還是很強的。

    曾經的李小龍就憑藉過人的格鬥天賦在競技場單排中連戰連勝,打到了天榜前五十名,甚至有不少人看好他能成為歷史上第一個憑藉格鬥系技能,獲得挑戰神將資格的人,可惜因為他的招數實在太獨一無二,被人親而易舉的認了出來,於是被暗殺在家中,成為了經驗值,就連他的兒子李國豪也沒有逃過被暗殺的命運。

    「這個很難說,實際上列車長死的實在有些蹊蹺......也許是早就和某人有仇,被人乘機殺掉,也許真的是偶然也說不定.....很多事情都有偶然的湊巧,但我們看到結果追索過程時,卻又發現這一切如宿命般必然,歷史....就是這樣被造就的。」拿破崙七世嘆息了一聲說道。

    莫里斯沒有想到一向睿智的拿破崙親王居然只是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他以為親王殿下一定早就看穿了究竟是誰殺死了列車長,他並不知道這輛車上沒有人關心列車長的死活,也沒人關心他究竟是被誰殺死的,所有人都只關心希爾科夫藏在哪裡。

    「親王殿下,假設列車長是曹縣特工殺死的,那麼知道了對方的殺人動機是不是能找到希爾科夫?」

    拿破崙七世搖了搖頭,「從列車長的死身上找突破口那隻是一種可能的方向,而簡單粗暴不講道理的搜查,逼迫對方必須做出應對,則是肯定會有用的簡單方式,兩者如何選擇,不言而喻.....」

    「那您是覺得這些俄羅斯黑幫能找到希爾科夫?」

    「比常規的方式希望要大的多.....」拿破崙七世看見視頻上有俄羅斯黑幫份子對普通乘客動手動腳甚至刻意的羞辱,皺了皺眉頭,對著麥克風說道:「加爾比恩,你叫這些黑幫的人不要太過分了!」

    「好的,親王殿下。」捲毛載體加爾比恩立刻回答到。

    拿破崙七世知道自己無法阻止黑幫份子過火的行為,但這頭不受人控制的猛獸並不是他放出來的,所以他並沒有太多愧疚的情緒,只是仁至義盡的約束這頭猛獸的行為。

    就像大多數貴族做的那樣,可以期待他們做些表面功夫為慈善盡心盡力,卻決不能奢望他們在平民患難時感同身受。

    拿破崙七世轉頭看了看窗戶外面深沉的夜色,心道:「除了通過黑夜的道路,人們不能到達黎明。」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此時此刻,對於成默來說,黎明還有二十分鐘,然而這卻是格外難熬和漫長的二十分鐘,二十分鐘足夠發生很多事情。

    假設瓦魯耶夫不是被前克格勃特工橫肉男特意通知來到十六號車廂的,那麼其實謝旻韞和成默有很大機率會被拿破崙七世看到,對謝旻韞施與援手,拿破崙七世是絕對不會吝嗇的,甚至成默也可以激活載體了。

    可惜正如拿破崙七世所說「很多事情都有偶然的湊巧」,所以成默必定面對這宿命般的一幕。

    面對瓦魯耶夫殘忍的審問。

    在41—42包間裡,燈光明亮,窗戶外面是飛速流逝的黑暗,玻璃上倒映著兩個人的側面,成默和瓦魯耶夫的,至於謝旻韞則站在床上,背手靠著車廂的角落。

    謝旻韞偶爾能看見窗外的亮著的紅色信號燈從瓦魯耶夫那蒼白的側臉閃過,當那一團紅色剛好浮現在他長而深的刀疤上時,像是被手抹淡的血跡。

    這樣景象讓謝旻韞覺得錐心刺骨的寒冷,她既後悔沒有聽成默的在葉卡捷琳堡下車,又慶幸自己沒有把成默一個人丟在K20上,她不知道眼下被瓦魯耶夫攬著的成默是什麼感受,但她知道,如果是她的話,她寧願去死。

    成默遠遠比謝旻韞想像的要淡定從容的多,即使一旁李濟廷安排的人無動於衷,成默也清楚自己只要堅持過二十分鐘就行,那時候瓦魯耶夫不過是個可憐的跳蚤罷了。

    他在心中開始倒數,準備敲響瓦魯耶夫的喪鐘,「反派死於話多」真是千古不破的真理。

    但沒有那麼輕易就能獲得勝利的男主角,小說裡不能,現實中更不能,實際上現實中很多男主角都死的異常慘烈,以至於後世的人必須拍電影來懷念他,比如*** ,比如******,比如魯魯修,比如金木研,比如伊藤誠.....

    「嘿!不要再說旅行的事情了,現在說點別的,說點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瓦魯耶夫聳了聳成默的肩膀,然後故作輕鬆的說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成默假裝因為害怕結結巴巴的小聲回應,他在猜測對方因為什麼而來,其中因為埃文斯一家的原因是最大的,於是他在思考如何把這個回答的過程拉的更長,裝結巴是個不錯的選擇。

    「是的,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不...知...道...您...想...要...知...道...什. ...麼....能...給...點...提...示...嗎?」成默繼續裝傻充愣。

    瓦魯耶夫抓住成默的頭髮,將他低垂的頭扯了起來,然後從腰間掏出彈簧刀,輕輕一按,一抹寒光就從成默的眼前掠過,他將冰冷的刀刃貼在成默的臉頰上,「寶貝!這就是我的提示....」

    成默彷彿真的被嚇到了,萬分驚恐的說道:「對...對...不...起!我...不...應...該...去...俱...樂...部...看...脫...衣...舞...的....那...是...別...人...帶. ..我...去....」

    瓦魯耶夫打斷成默,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說過了不要再說關於旅行的事情,說關於這輛列車的.....還有我討厭結巴,所以你最好說話利索點....如果不是我看不懂英文,我現在就會把你的舌頭割下來,讓你只能用手來跟我說話!」

    成默吞了一口唾液,「我....我...上火車了之後沒做什麼,去過餐車吃過兩....兩....次飯,在葉卡捷琳堡...因為停.. ..車....車時間長,下去買過一...一...一個玩偶....」

    站在角落裡的謝旻韞完全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見瓦魯耶夫沒有說話,成默繼續說道:「在餐車吃飯的時候,遇到過一家美國人....他們也是去華夏的,所以我和他們聊天.... 了些關於華夏旅遊的事情.....」

    瓦魯耶夫捏住成默的下巴,將他的頭一下砸在包間的藍色木質牆壁上,狹窄的包間裡響起了一聲沉重的「咚」,接著瓦魯耶夫迅猛的一下將匕首貼著成默的臉插在牆壁上,鋒利的匕首頓時劃破了成默耳朵下面白皙透明的肌膚,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瓦魯耶夫看著鮮紅的血從划痕中滲透出來,面無表情的說道:「又是旅行,這該死的旅行.....」他掐住成默的喉嚨,盯著成默的眼睛冷冷的說道:「下次不見得還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了.....所以小朋友,你得說重點,你怎麼知道車上野狼幫的人比較多的?為什麼會叫他們在葉卡捷琳堡下車,但你們自己卻不下車的....」

    成默在刀鋒擦過臉頰的瞬間並不覺得疼痛,即便現在他任然沒有覺得疼,因為大腦正在急速運轉,思考別的事情,完全沒有辦法接受到疼痛的信號。

    但大腦當機的謝旻韞卻被嚇醒了,她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警察居然如此窮凶極惡,見成默差點被他一刀削掉半隻耳朵,謝旻韞簡直怒不可遏,她完全忘記了危險,也顧不得對方是真警察還是假警察,抬起一腳踹向瓦魯耶夫的後背,狠狠的將對方從成默的身邊踹開,並踹下床,撲倒在對面成默的床上。

    瓦魯耶夫完全沒有想到謝旻韞會反擊,猝不及防之下居然還被踹下了床,不過這點傷害對於他來說,只能叫他更興奮,他迅速的站了起來,轉身看著謝旻韞舔了舔嘴唇,露出滲人的微笑,「看來你們撒了慌哦!你們絕對不是普通朋友......」瓦魯耶夫旋轉著折疊刀,對謝旻韞溫柔的說道:「所以.. ....寶貝,你要接受懲罰哦!」

    在謝旻韞看來瓦魯耶夫的審訊已經完全超過了限度,她已經佔據了道理,因此她絲毫不需要懼怕瓦魯耶夫,於是她冷冷的說道:「他有心髒病,你別這樣嚇他....再說了,你們沒有權利濫用私刑!」

    「是嗎?那我該怎麼樣?你的意思是,讓我放過他,應該對你做點什麼?」瓦魯耶夫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床上居高臨下的謝旻韞,用一種曖昧的語氣說道。

    謝旻韞將背後的水果刀抽了出來,舉在胸前,威脅道:「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別想碰我......」

    瓦魯耶夫看著謝旻韞堅硬而又美麗的臉龐,散發著一種迷人的聖潔光芒,獰笑道:「哦!寶貝,你快把刀放下,別傷到了自己,我對你的懲罰沒有這麼殘酷,我是不不會劃破你漂亮的臉蛋的,放心,我保證會很愛惜你!」

    成默見瓦魯耶夫將目標轉移至謝旻韞身上,心中嘆了一口氣,覺得她不該多事的,本來只要讓他拖過十多分鐘,一切都好說,然而現在謝旻韞竟然為了他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就算這種行為很愚蠢,可成默不能坐視不理,他開口說道:「我之所以知道野狼幫,是因為我聽一個朋友說過野狼幫的人喜歡在肩膀上紋一個匕首,表示他們殺過人,匕首刀尖的血滴則代表他們殺過幾個人....我看見了好幾個有這種紋身的人在8號和9號車廂那邊,所以提醒了叫做埃文斯的那家美國人....」

    瓦魯耶夫稍稍轉頭看了成默一眼,微笑了一下,將折疊刀收了起來,然後脫掉了迷彩服扔在成默床上,露出裡面的白色背心,和兩條彩色的花臂,豁然一把黑色匕首就貫穿了他的脖子,接著他用扯破他的背心,微笑著說道:「是這樣的紋身嗎?」

    謝旻韞和成默都看到了那把橫在 肩膀上的黑色匕首紋身的刀尖下,有十多滴紅色的血液,淌過瓦魯耶夫高高凸起的肩胛骨,淌過結實的胸肌處,一直垂到了瓦魯耶夫有著六塊腹肌的腹部,兩個人都有些震驚,殺了十幾個人完全可以說是殺人狂魔。

    瓦魯耶夫因為成默和謝旻韞驚懼的表情更加愉悅,他攤開雙手看著謝旻韞淡淡的說道:「寶貝,你得放下你的刀,脫光你的衣服,讓我檢查一下你身上有沒有其他的武器....當然順便還要看看你是不是chu,如果你是的話,這就說明你不算騙我....我就收回對你們的懲罰.....」瓦魯耶夫衝著成默殘忍的笑了笑,然後看著渾身顫抖的謝旻韞說道:「要不然,我會扭斷你小情人那細嫩的脖子.....」

    謝旻韞此時臉色已經變的蒼白,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落到這樣的險境,她的大腦再度陷入了一片空白,慌亂中她下意識的想起了成默說過的話,「我是拿破崙親王的朋友,我命令你現在趕快離開。」

    瓦魯耶夫楞了一下,但他不是格里高利,完全不知道拿破崙親王代表著什麼,只是聽從老大的吩咐給這個塞過錢的貴族一點薄面而已,瓦魯耶夫「哈哈」笑道: 「這裡可是俄羅斯,不是法國,不要說拿破崙七世了,就算是拿破崙一世來了,我也會把他埋葬在西伯利亞的荒原上。」

    頓了一下,瓦魯耶夫伸手去接謝旻韞手中的刀,「寶貝,你沒得選擇.....」

    謝旻韞自然不會給,快速的一揮,直接劃破了瓦魯耶夫的中指和無名指指尖,頓時殷紅的血液就滲了出來,撒了一線在床沿和地板上。

    瓦魯耶夫將手指放進嘴裡吸吮,看著謝旻韞滿臉是汗水的臉,微笑著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在逼我麼?我現在就把你小情人的耳朵切下來,讓你明白你在和誰作對!」

    說完瓦魯耶夫再一次從口袋裡掏出他的折疊刀,指向了成默,這時成默像是被嚇壞了一般用中文說道:「謝旻韞,快把安全措施放下......不要搞出人命來!」

    謝旻韞陡然之間聽到成默奇怪的話語,稍稍遲疑了一下,立刻就想起了李濟廷在告別時對成默說的話,她原本以為只是個噁心的玩笑,現在看來也許是自己誤會了,可該不該相信成默?但不相信自己就能倖免?

    謝旻韞猶豫了。

    成默見狀立刻又用英文說道:「放下刀,放下刀,求求你救救我!」

    瓦魯耶夫看了看成默,見他似乎是在哀求謝旻韞,於是臉上的笑意更勝,他格外的享受這樣的場面,「看....看....你的小情人都在求你了,你忍心看著他在你面前掙扎著死去嗎?」

    謝旻韞雙手握著刀舉在胸前,鹹澀的汗水讓她的眼睛都有些難受,可她又不敢伸手去抹,她的頭髮已經完全打濕了,一縷一縷的貼在面頰上,給她略顯冷峻的面容增添了楚楚可憐的感覺,濕潤的肌膚在日光燈下更是泛著動人的光澤。

    她稍稍轉動了一下眼珠,看了成默一眼,這一瞬間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了片刻,成默的眼神並不像她想的那樣緊張,他的眼睛冷靜到讓謝旻韞有些意外,成默這過分的冷靜讓謝旻韞已經快要炸裂的心跳稍稍平靜了一些。

    「也許我應該相信他!」謝旻韞又仔細的思索了一下心道。

    成默再一次用英文哀求道:「學姐,我求你,把刀放下好不好.....」

    謝旻韞咬了咬嘴唇,決心孤注一擲相信成默,於是她垂下手,將刀丟在了瓦魯耶夫的腳邊。

    瓦魯耶夫將水果刀踢進了床下,見謝旻韞似乎放棄了抵抗,他轉頭看著成默殘忍的笑著說道:「滾一邊去,好好睜大眼睛看著,接下來讓我教你,如何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說完他解開皮帶,準備脫褲子,主要是對面是兩個不諳世事的少年,加上成默實在太瘦弱,看樣子手無縛雞之力,讓瓦魯耶夫根本沒有一絲防備之心。

    謝旻韞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她雙手抱胸,渾身戰抖,緊緊的盯著成默,期待著奇蹟發生。

    成默低垂著頭顫顫巍巍的從謝旻韞的床上起來,然後從瓦魯耶夫的身後經過,就在這一個瞬間,他從口袋裡掏出小巧的金牛座曲線手槍,對準了瓦魯耶夫寬闊的佈滿紋身的背脊,他無比冷靜的打開保險,上膛,然後扣動扳機,連開了三槍,瞬間強壯的瓦魯耶夫就跪倒在了地上。

    細微的火光在槍口閃爍,槍聲在列車疾馳的鏗鏘音調中鳴唱出了尖銳的旋律,窗戶外面的天色也稍稍有些泛白,似乎黎明就快要來了。

    這時門外已經響起了俄語的大聲詢問,然後是急促的敲門聲。

    成默在心中倒數,離他的載體激活,還有四分二十五秒.....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9-3-21 00:28
第77章  死亡列車之熵(上)

    熱力學第二定律,在任何閉合系統中無序度或熵總是隨時間而增加。換言之,是墨菲定律的一種形式:事情總是趨向於越變越糟。——霍金《時間簡史》(本章BGM——《entropy》,Nigel Stanford。)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莫斯科時間4時26分。

    在黎明的曙光尚未到來之際,疾馳中的K20十六號車廂,41-42包間裡爆發出第一聲槍響,準確的來說應該是三聲,只是在列車前行的聲響中,這連續的三聲瞬間就被淹沒,列車依舊在朝著日出之地義無反顧的前行,似乎沒有什麼能夠改變它的方向。

    而在列車的內部,這短促的槍聲打破了原本就不寧靜的氣氛,處在破碎邊緣的平衡又被向前推動了一點點。

    片刻的沉悶過後,「呯~呯~呯~!」的敲門聲和俄語以及英語的問話聲在41-42包間外面響了起來,讓不安更加激盪。

    此時此刻,在包間裡面。

    站在床上靠窗戶角邊的謝旻韞落目睹了這一切在瞬間發生,她期待的奇蹟向閃電一般的出現了,她卻絲毫沒有興奮的心情,在這一刻剎那她的腦海裡又沉浸入了一片空白,彷彿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

    K20次列車消失了;連綿不絕的車輪與鐵軌撞擊的咔嗒聲消失了;窗外無邊無際的黑暗消失了;跪倒在地然後緩緩撲在地板上瓦魯耶夫消失了;包間外面急促的敲門與問話聲消失了......

    她的眼前什麼都沒有,時間和空間都變成了灰白色,顯得渾濁而陰暗。她站在什麼都沒有的空間裡一切的感官都消失了,只有肌膚似乎還能感受到粘稠的空氣在艱澀的流動,這粘稠的空氣直衝腦海,按壓住她的思維,讓她的呼吸停頓,甚至快要窒息了。

    「完了,完了.....」謝旻韞的腦子裡只剩下這兩個字,她感覺自己正朝著無盡的絕望的深海裡滑落。

    「學姐,趕快下來幫忙....」

    這個時候一個淡定冷靜的聲音如暮鼓晨鐘一般在謝旻韞的耳邊敲響,謝旻韞彷彿看見了深海裡投射進來的一線陽光,又像在光怪陸離流離失所間找到了前行方向,又如同似跋山涉水穿越了千年時光。

    謝旻韞宛如被人從水中撈了起來一般,所有消失不見的東西重新被感知,聲音、畫面、氣味、溫度.....全部再一次湧入她的眼耳口鼻、四肢百骸。

    但在這一個剎那,在她恢復感官的剎那,謝旻韞視野裡所有的景物都是黑白色的,只有眼前站著的成默是彩色的。

    安穩的彩色。

    她微微張著已經被咬破的唇,呼吸急促,大汗淋漓的看著成默。

    成默平靜的看了謝旻韞一眼,對外面嘈雜的聲音充耳不聞,輕輕說道:「深呼吸!」

    謝旻韞沒有想到成默射殺了一個人之後還能如此淡定,像是早已習以為常。

    實際上成默早在心裡模擬過很多次迫不得已殺人的情況,再加上他不是第一次以暴制暴,也不是第一次直面死亡,因此才能表現出一臉從容無所謂的樣子。

    幸好K20鐵路上一向不太平,包間的門格外的牢固,加上對方不知道裡面發生了情況沒有暴力的破門,所以成默和謝旻韞在當下的一兩分鐘內還是安全的。

    成默彎腰檢視了一下瓦魯耶夫背部的傷口,金牛座是小口徑手槍,造成的破壞力並不大,三個瞬時空腔分佈在脊椎附近,深藍色紋身上面有三個紅色小孔,看上去傷勢不算嚴重。

    成默猜測是瞬時空腔引起組織撕裂或者切斷了神經,造成嚴重的疼痛效果,導致了對方暈厥或癱瘓。

    他從床底下摸出被瓦魯耶夫踢進去的水果刀,對謝旻韞說道:「學姐別愣著了!去把防盜鏈掛上,把床底下的箱子全部拖出來....」

    謝旻韞並沒有完全回過神來,沒有理會成默的吩咐,她四肢發軟的看著成默有些焦急的問道:「怎麼辦!我們殺了人!」

    成默淡淡的說道:「首先人是我殺的;其次他是野狼幫的黑道份子,不是警察,我這是合理的自衛反擊....」

    聽到成默平靜冰冷的解釋,謝旻韞像是鬆了口氣,腦子這才徹底的清醒過來,力氣灌進了身體,她立刻跳下床,俯身抱了成默一下,小聲說道:「不管他是什麼人,責任我們一起承擔.....」

    成默感覺到了謝旻韞滾燙的身體貼在他的後背,她濕漉漉的手心從自己的手背上滑過,撥動了成默心裡的某一根弦,成默心想:不過是吊橋效應罷了,不要太在意。

    他輕輕的說道:「學姐,快按我說的做吧,等那些黑幫份子進來就糟糕了!」

    謝旻韞「哦」了一聲,連忙從成默身上起來,快速走到門邊將防盜鏈掛了上去,然後準備把箱子從床底下拖出來。

    門外的黑幫份子聽見裡面有響動,拍門的聲音更急促了,同時大聲喊道:「要是還不開門,我門就要開槍射擊了!」

    謝旻韞有些心慌意亂,問道:「怎麼辦? 」

    成默沒有回答,手起刀落,用謝旻韞的水果刀直接削掉了瓦魯耶夫的耳朵,昏迷中的瓦魯耶夫頓時慘叫一聲,倒在地板上的身體還扭動了幾下。

    成默費盡力氣,將瓦魯耶夫翻了過來,發現正面的創口比他想像中的要大,因為害怕自己槍法不准,沒辦法擊中瓦魯耶夫,所以他是忍到最佳的時刻才連開三槍,而且幾乎是湊著瓦魯耶夫的身體開槍,所以小口徑手槍也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後果,此刻三個硬幣大小的圓孔正汨汨的向外冒血。

    成默也顧不了瓦魯耶夫的死活,用俄語說道:「快叫你的手下停手,要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瓦魯耶夫翻了翻眼皮,「呵呵」一笑,頓時血沫就從他的嘴裡湧了出來,「既然身為黑道份子,當然清楚結果會怎麼樣,我只是沒想到,我瓦魯耶夫居然會死在一個孩子手裡.....」

    說了幾句話,瓦魯耶夫又咳嗽了起來,血點噴的成默一身都是,臉上、手上、衣服上,成默將還有血蹟的水果刀按在瓦魯耶夫的臉上,面無表情的說道:「別廢話,你要聽我的,我現在就幫你止血,說不定你還能活下去.....你要是不聽話.....」

    瓦魯耶夫有氣無力的說道:「俄羅斯男人從不怕死!」接著他用盡力氣大喊道:「兄弟們,衝進來抓住這兩個煞筆(урод),一定不要一下殺死他們,要灌藥,要輪X,要.....」

    成默心中倒數還有兩分二十秒,於是他沒有給瓦魯耶夫繼續說話 機會,一刀劃破了他的喉管,然後他的最後嘶吼全部變成了漏氣的「嗬嗬」聲。

    這時外面已經開始撞門,成默回頭看見謝旻韞已經把箱子都從床下拖了出來,他立刻從枕頭下翻出還剩下的三個彈夾,遞給謝旻韞,然後從褲袋子裡掏出小巧金牛座手槍塞到她手中,「等下躲在床下開槍.....守住三分鐘就行,我用通訊器聯絡李叔叔在車上的同伴....」

    謝旻韞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用刀,站在門旁邊,你用槍....」

    「你練過槍,我沒練過,聽我的,快點,現在和我把這個男的抬到你的床腳.....」成默不容置疑的說道。

    謝旻韞不在拒絕,連忙將彈夾和手槍一起裝進了褲帶子裡,和成默一起把已經只剩一口氣的瓦魯耶夫抬到了滑門正對面的床腳,成默扶著瓦魯耶夫的身體,謝旻韞將一個箱子加上被子枕頭放在瓦魯耶夫的身後,做成了一個靠背,讓瓦魯耶夫以葛優躺的樣子,坐在床腳。

    這時堅固的木門已經發出了快要支離破碎的聲音,外面的叫罵聲也越來越響。

    離成默激活載體還有一分三十五秒。

    眼見木門就要支撐不下去,成默對著下了床的謝旻韞說道:「快躲到床下面去,開槍的時候千萬不能猶豫,用莫桑比克射擊法,先打膝蓋,在射眉心.. ...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思考.....只要記住我說的話!」

    謝旻韞點了點頭,看著成默還想說點什麼,成默卻沒有理會,彎腰將另一個箱子塞在瓦魯耶夫的腳邊,在謝旻韞床下形成了一道屏障,只給她留下了開槍的間隙。

    謝旻韞聽見木門已經被撞擊開的聲音,只是防盜鏈還勉強維持住了閉合,她咬了咬嘴唇,快速的趴了下來,躲進了自己的床下面,接著成默關掉了房間裡的燈,進了自己的床底下。

    就在此時,木門發出了最後的悲鳴,應聲歪倒,恰好對方破門而入。

    離成默激活載體還有一分零九秒。

    躲在床下的謝旻韞看見走廊外面的燈光透了進來,狹窄的門框裡出現了一雙腳,她雙手持槍,以俯射的姿勢對準了對方的膝蓋。

    「呯!!」「呯!!」

    在列車急速行駛的恆定節奏中,再一次奏響了不和諧的音符,第一個進門的人應身跪倒在地,謝旻韞能夠清楚的看見對方驚恐到扭曲面容。

    謝旻韞的靈臺一片明淨,只有成默的話語在她耳邊迴盪,她輕輕的呢喃著對自己說道:「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思考,記住他的話就好!不要猶豫,用莫桑比克射擊法......」

    漆黑的金牛座對準了對方的眉心,她看見了對方瞳孔裡死亡的陰影,謝旻韞呢喃著成默對她說的話語,準心與眉心連成一線的瞬間,謝旻韞扣動了扳機,這一刻她感覺到了手槍和她的手臂融為了一體。

    雙手稍稍後挫,橙色的微光在槍口亮起,如同黑暗中炸裂的煙花。

    子彈在泛光的空氣中倏然而去,狹窄的車廂裡槍聲如弦驚。

    「呯!」

    接著死神的鮮花在眉心盛放。

    離成默的載體激活還有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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