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反叛的大魔王 作者:趙青杉 (連載中)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9-3-21 01:43
關於劇情,和大家聊聊

    首先說一下很多人不明白曹縣是什麼梗,這要追溯到朝韓的起源箕子chao(朝)xian(鮮)時期,箕子chaoxian的管轄地區主要指現在chaoxian半島外側靠北的地方。箕子到來後,部分原來的居民南移居到半島南部,形成後來的“三韓”部落,而這正是“韓國”名稱的由來。

    箕子chaoxian在半島統治近一千年,歷經41代君主,直到公元前2世紀被燕人衛滿取代。這段歷史為chaoxian留下了光彩的記憶,等到後來朝鮮進入“王氏高麗”和“李氏chaoxian等”大王朝時,箕子受到極大的推崇與讚賞。chaoxian人稱其為“箕聖”,稱自己的國家叫“箕聖國”。

    而在傳言中箕子是曹縣人(曹縣現在還有箕子陵墓),所以到了chaoxian後“曹縣”就變成了“chaoxian”,不過這只是一個網絡上的一個歷史笑話而已,和歷史無關。

    許多了解目前敏感的半島形式的,因為某些不可抗力因素,不能堂而皇之的寫chaoxian兩個字,所以稱之為曹縣,因此曹縣兩個字不僅僅只是諧音。

    在2005年,韓國大使曾去到曹縣箕子陵憑弔。而在平壤的箕子陵卻已經被炸毀了。(至於為什麼炸毀大家自行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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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很多人要吐槽這輛車實在坐的太久了,但這裡是主線的正式開端,青杉不得不用心的去鋪墊。

    在寫《反魔》的時候,我用了一個相對簡單的網絡小說的開局方式來鋪開這個故事,劇情也是大家喜聞樂見的裝X打臉,在進入VIP章節,幾乎沒有一字灌水,全部是實打實的干活,並且在慢慢的展開世界觀。

    進入主線之後,實際上就已經脫離了網文裝X打臉的模式,開始深化故事的內核。

    實際上大家認真看,就會明白為什麼是李濟廷和成默分別乘坐兩趟列車,實際上這也隱晦的暗示了兩條線。

    一條明線是由“十字蜂”所引發的歐洲貴族、宗教勢力、髙利王國與大翰民國以及周邊國家加上美國的血腥鬥爭;一條暗線是李濟廷從歐洲宇航防務集團拿走的“上帝基因” ,所引發的波瀾壯闊的人類史詩。

    其實這本小說應該叫做《銜尾蛇》更合適,它像徵著人類文明在不斷的自我吞噬中向前進化,也預示這每一輪進化都是一個殘酷的循環,這是人類歷史的兩面性,我們一邊建立繁華,然後摧毀繁華。

    這種兩面性,貫穿人類歷史,即便是現在看似和平,全世界都反戰,可看看年年遞增的軍費,就知道和平這種東西多麼脆弱。

    我們沉浸在技術進步帶來的愉悅之中,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因為網絡從未曾如此接近過,我們覺得人類已經掌握了征服自然邁向永恆的密碼,我們以為已經打破了舊秩序,顛覆了馬爾薩斯陷阱帶來的苦難,人類文明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階段。

    實際上,大家認真去看整個世界還是原來那個世界,看看GDP排名,強大的國家依舊還是那些歷史上強大的國家,弱小的國家依舊還是那些弱小的國家,整個人類社會依舊還是金字塔狀。

    而每個國家內部的極端思想再次開始盛行,似乎火苗一點就燃。

    銜尾蛇將轉過了它那美好繁榮的面龐,露出了猙獰貪婪的另一面.....

    大概整個故事會是這樣一個基調。

    在普遍網文偏於不用細看的情況下,這樣寫青杉吃力不討好不說,還極大的增加了被和諧的可能,比如宗教問題,比如地緣政治問題.....本來都市小說處處都是敏感點,現在青杉真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正如我在79章開頭所說:反熵是熱力學中的一個術語,王小波曾不只一次的提起這個詞,反熵的意思簡而言之就是說投入的多但釋放出來的能量少,俗話說就是“費力不討好”的現像在物理學中表現的一種形式。王小波用反熵這個詞來形容自己的寫作行為。

    我的作品當然不能與王小波比,但我覺得這種行為卻足夠和王大神比了。

    訂閱確實很扑街,所以也請大家多多支持青杉,讓青杉能夠沒有後顧之憂的寫出一個好故事給大家欣賞。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9-3-21 01:44
第88章  死亡列車與麥克斯韋妖

    2018年8月4日零點。

    距離K20次列車到達據說會停靠的伊爾庫茨克還有五個小時,如果沒有任何意外的話,這輛列車上的人將能夠目睹浩瀚如海的貝加爾湖畔壯闊又奇幻的日出。

    原本這應該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情,但眼下絕對是沒有人在想像清澈的貝加爾湖能有多美的,尤其是在埃爾文所在的第九車廂的9-12號包間裡。

    此時這裡正上演著出人意料的一幕。

    一個光頭男子在從金發女人手中接過護照的一瞬間,突然暴起,和身邊伊万將叫做瑪利亞.莎拉波娃的俄羅斯女人按倒在了床上,完全不知道憐香惜玉的俄羅斯人扯著金發女郎的手臂,將她的手直直的拉在背後,肩胛骨與肱骨發出了略有些刺耳的摩擦聲,接著就是「嘭」的一聲,女人的臉撞在了床上。

    這個身材姣好的女人在並不柔軟的被褥中發出了野獸一般的嚎叫,用流利的俄語大聲的說道:「你們幹什麼?」

    突如其來的動作把埃文斯先生嚇的連忙從床邊跳了起來,像是受到驚嚇一般躲到了成默和謝旻韞這邊,至於還在上舖的埃文斯太太也坐了起來,看著下面發生的事情,一臉的驚魂未定,又一次把小蘿莉摟在了懷裡。

    伊万伸手狠狠的扯了下女人的頭髮,將女人的頭扯向後仰了起來,然而卻沒有如他所料將假髮扯下來,只是手中多了幾縷金色的有些毛躁的髮絲,與此同時床上的女人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嚎。

    如此暴力的動作讓謝旻韞有些於心不忍,她皺著眉頭有些不滿的說道:「你們不能太過分。」

    伊万回頭看了謝旻韞一眼,他知道眼前這個美的不像話的女生是神使大人叫他們保護的,他也不敢怠慢,稍稍鬆了一些手,訕訕的說道:「這是神使大人交代的......」

    「學姐,你和埃文斯先生還有埃文斯太太先在外面站一會。」成默開口說道。

    埃文斯先生如蒙大赦,氣都不敢喘,轉身示意埃文斯太太把小蘿莉從床上遞下來,接著埃文斯太太心驚膽戰的從上鋪扒了下來,兩口子毫不猶豫的抱著睡眼惺忪的女兒走出了包間。

    謝旻韞看了看在床上呻吟的金發女郎,她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咬了咬嘴唇,對金發女郎用俄語說道:「你還是不要頑抗了,知道什麼說什麼,我保證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被按在床上的金發女郎,喘息著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謝旻韞沒有在繼續說話,可她心裡也有些打鼓,萬一是自己弄錯了那怎麼辦?她沒有想到成默居然會告訴那個「小林」,然後小林居然能控制俄羅斯黑幫的直接過來抓人。

    謝旻韞心中忐忑的走出包間,她回頭,看見尼古拉斯走了進去,然後包間的門緩緩的被他拉上。

    成默站在慘白的白熾燈之下表情很冷淡,很有反派劊子手的氣質,這讓謝旻韞心裡有些不舒服,她不希望成默是個過於冷酷無情的人。

    但似乎成默一點都不在乎她的是怎麼想他的。

    輕輕的一聲,門徹底的關上了,成默從謝旻韞的視野裡消失,這讓她覺得有些心慌意亂,她有些不敢想像那個金發女人會有怎麼樣的遭遇,但想到有成默在的話,他們應該不至於太過分就是。

    不過事情與他想的剛好相反。

    「找塊毛巾,用水刑.....」成默面無表情的說道。

    剛進來的尼古拉斯,環顧了一下包間,裡面似乎只有他還能動,他的兩個手下正按著那個金發女郎,而站在另一個床鋪邊的小男孩,正冷冷的盯著對面床上的金發女郎。

    尼古拉斯沒有想到一個屁大點的孩子都敢對他發號施令,但想到鬼神莫測的神使大人,以及那一千萬美金,還是親自動了手,從掛在床腳欄杆的衣架上扯下了一條白色毛巾,用礦泉水打濕,然後對手下道:「把她翻過來....」

    「先把她的手捆住。」成默扔了一條皮帶過去。

    「先把她的手捆住。」尼古拉斯重複了一遍成默的話。

    「再搜下身,看看她身上有些什麼。」成默又道。

    「再搜下身,看看她身上有些什麼。」尼古拉斯又一次重複道。

    尼古拉斯的兩個手下先用皮帶把女人的手結結實實的反綁在背後,在將女人渾身上下摸了個遍,不過除了一把薄如蟬翼的匕首,什麼都沒有找到。

    女子一直沒有掙扎,只是不停的在重複:「你們要幹什麼?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俄羅斯人。」

    當女子被反綁著雙手翻轉過來之後,她定睛看著圍繞著的四個人,只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那個發號施令的是那個看上去人畜無害,帶著眼鏡的華夏少年。他藏在鏡片背後的眼睛很狹長深邃,眸子裡的透著一股沒有太多情緒的光澤,光從眼睛看,完全不像一個少年,反而像一個殺手。

    白熾燈在包間裡投射出棱角分明的陰影,列車在午夜疾馳,窗外漆黑如墨,像是在九幽深處。

    女子繼續假裝驚慌的說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麼?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俄羅斯人。」

    成默仔細的觀察了眼前這個女人的面容,跟洋妞一模一樣,根本看不出亞裔血統,但弄錯了就弄錯了,大不了賠點錢,在給她一條生路就是,於是他淡淡說道:「先用水給她卸妝,看看她臉頰處有沒有粘什麼人造皮膚....」

    尼古拉斯依舊重複了一遍成默的指令,他說話的口氣就像那是他發出來的一般。

    女子一聽這話,開始掙扎,有些驚慌的喊道:「你們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說吧!希爾科夫在哪裡!」成默心里松了一口氣,莫非真是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沒料到這麼巧,這個髙利特工居然真會躲在這裡。成默的心臟開始快速的跳動起來,似乎自己這個劣勢最大的角斗士將要捷足先登了,只要從這個女人口中問出希爾科夫的下落,那麼十字蜂,也許真能落在他的手裡。

    「什麼希爾科夫?你在說什麼我完全不知道!」女子急切的說道。這時濕毛巾已經覆蓋在她的臉上,在她頗為細嫩的肌膚上狠狠的擦拭起來。

    「弄個塑料袋套在她頭上,別忘記了在給她加點水.....」對於人類最殘忍的刑法——水刑,成默還是很有些了解的。

    兩個俄羅斯給毛巾上倒了不少水,然後用塑料袋罩住了女人的頭,在這種情況下她根本無法呼吸,水也無法噴出來,大量的水被吸進胃中,肺葉及氣管和支氣管中,她的胸脯在劇烈的起伏,喉嚨和肺裡像塞了一個滾燙的炭一般,被炙烤的極度難受。

    當兩個一左一右夾著她的男子將毛巾拿起來的時候,她拼命的大口吸氣,但這一次她沒有在說話了,只是呼吸,然後儘力的保存體力,她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樣的酷刑,她受過訓練。

    成默自然也看出來她受過訓練,他伸手將毛巾拿過來聞了一聞,然後假裝自己真能聞出什麼,「還真是你?我從布列斯特就開始跟踪你和希爾科夫,雖然你隱藏的很好,但是你瞞不過我.....你們在布列斯特火車站列寧大道附近的安全屋裡住了兩個晚上,然後坐火車跑到了莫斯科,在紅村的布達佩斯酒店五樓盡頭的安全屋裡住了兩個晚上,並殺死了一名俄羅斯黃牛....」

    金發女子沒有說話,她的呼吸漸漸平息了下來,不在那麼急促,顯然她明白了這一次被抓不是一個巧合,對方是跟踪了她很久的專業人士,她小聲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一次她不在說她是一個俄羅斯人了,她的假睫毛已經被卸了下來,因為粉底被強行擦掉,她臉頰處的人造皮膚已經露出了黏貼的痕跡。

    「你知道。」成默淡淡的說道,已經從她的眼神和語氣裡確定了這件事情,其實從她剛開始專業的應對水刑,成默就明白對方不管是不是髙利特工,都一定是個訓練有素的特工,她至始至終都沒有像普通人一樣慘叫和掙扎,一是她也害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二是她需要保存體力應對刑罰。

    「我叫金恩娜,不認識什麼希爾科夫,也沒有去過布列斯特,我只是一名髙利國的逃脫者,我偽裝成俄羅斯人,只是為了逃避髙利特工的追殺而已,卻不知道被你們誤會了什麼.....」金發女也深諳審訊之道,知道一味的反抗只能換來更嚴酷的對待,必須有智慧的和審訊者周旋,盡量多爭取時間恢復體力。

    「繼續。」成默看著這個自稱金恩娜的女人絲毫不帶憐憫的說道。

    這一次尼古拉斯沒有在重複成默說的話了,他主動給毛巾澆上了水,然後遞給自己的手下,他回頭看了一眼成默那比他瘦弱的多的身體以及稚嫩的娃娃臉,心道:「這華夏人都是些什麼怪物?這麼小的年紀審訊起人來,簡直熟練的可怕。」

    滴著水珠的白色毛巾再一次覆蓋到了金恩娜的臉上,她在一次被兩個俄羅斯光頭黨強壯有力的臂膀摁倒在了床上,她的身體在劇烈的抖動,腿在抽搐,毛巾深陷在張開的嘴裡,像是恐怖的面具。

    等到眼前的女人忍耐力到了極限的時候,成默示意把毛巾拿起來,接著他再一次問道:「希爾科夫在哪裡?」

    金恩娜仰著頭,躲在陰影裡看著床板,「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什麼希爾科夫.....我說過你們找錯人了!我只是一名髙利王國的逃脫者.....」

    「把她臉上的人造皮膚剝下來,把她的頭抬起來,讓她看著我。」成默冷冷的說道。

    於是兩個俄羅斯黑幫伸手將粘在金恩娜臉頰上人造皮膚扯了下來,又把她從床上拖出來了一些,讓她慘白的面容完全袒露在燈光之下。

    成默看著金恩娜的眼睛,冷笑著問:「現在告訴我?那個裝成瑪利亞.莎拉波娃的男人又是誰?」

    這一句話一問出來,立刻摧毀了金恩娜的意志,她覺得對方什麼都知道,一路從布列斯特到莫斯科,再從莫斯科到K20,似乎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監控之下,這個時候在堅持下去毫無意義,不如果斷一點。

    成默看到了金恩娜眼睛裡的絕望,顯然她認為自己瞞不過去了,但奇怪的是這種絕望帶著一種寧靜,像是一個人正緩緩的走向黑色的海洋,感受著冰冷的海水慢慢的把自己吞沒.....

    這一個瞬間成默有些茫然,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叫道:「快堵住她的嘴巴.....」

    然而已經遲了,這個自稱金恩娜的女人的嘴角已經浸出了鮮血,剛才還有著不屈神采的眼睛裡只剩下了空洞的無意識的黑色。

    她身子還沒有倒下去,被兩個俄羅斯人拽著,但她的靈魂正在朝下墜。

    她看著屋頂那盞泛白的吸頂燈,彷彿,那盞亮燈的地方是一個出口,一個通向幸福與自由的出口,她仰頭注視著那一片白光,喃喃的說道:「髙利萬歲!自由萬歲!」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9-3-21 01:45
第89章  死亡列車之致命遊戲(1)

    尼古拉斯看著眼前的女人瞳孔逐漸放大,然後美麗的頭顱就這樣垂了下來,下意識的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輕輕的說道:「這個世界不是你的家園,所有人的歸宿都是天父,我們將通過死亡之門將進入永恆的天國。父啊!請收下這個虔誠的靈魂吧!寬恕她自殺的罪!」

    尼古拉斯放下手,撫了一下金恩娜的雙眼,讓她進入永眠,那動作莊嚴的就好像他真是一個牧師。

    人在面對不可理解的事情時,宗教就是最好的慰藉,尼古拉斯今天徹底的相信了神的存在,雖說他從小生在東正教徒的環境之中長大,但並未真正的有過信仰。

    實際上純粹的斯拉夫人尼古拉斯家裡世代都是東正教徒,從小就常常見父母在教會服事(《聖經》中提到「服事「,並非特指對上帝,而多指人與人之間的互動、幫助。無論是對人,還是對上帝,統稱「服事「),他也很自然的成為小東正教徒,並且小時候還是敬虔的東正教徒。

    尼古拉斯從小接觸信仰,理所當然的信仰上帝,因為父母虔誠,在教會服事也成為了理所當然。小時候他參加所有的活動都非常積極,什麼都跑在最前頭,無論主日學、夏令營還是查經班。

    如果從教會表現來評價一個人的學習能力的話,尼古拉斯自認為他從小就是一個很好的學習者和適應者,因為他成功地做到了以上所有要求,變成了教會里人見人愛的信徒,但凡提起尼古拉斯,教會裡的叔叔阿姨一定會豎起大拇指大加讚揚:「這個小傢伙啊,生命可好啦!從小就參加教會的服事,多好!」

    「這就是教會下一代傳道人啊!」

    教會牧者也非常欣賞他,所以在他7歲的時候就為他施洗。

    這一切都很好,就在當時他也以為自己將來一定會成長為一個牧師,他覺得他這一輩子一定會這樣好下去。但是,上帝似乎不這麼認為。看起來非常好的生命,裡面卻並沒有真實的與上帝的關係,而只是頭腦中的糊塗的信仰。

    進入初中以後,尼古拉斯的生活開始失控,因為失業,他的父母要去更遠的莫斯科找工作,於是給他安排了寄宿學校,自由自在的生活也隨之而來。

    寄宿學校裡面的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他超喜歡在裡面,這一切實在太吸引人了。少了父母的約束和老師的看管,他只需要每個月回家後在父母面前表現的對服事積極就夠了,至於學校發生的事情他們一概不知。

    如果這個時代一切正常的話,那麼這也不過是他人生中的一個小插曲,等他長大自然就會醒悟,也許他還能夠成為一個牧師,就算不會是牧師也會是個虔誠的東正教徒。

    然而在一個不正常的社會,他的命運就會落入到極大的黑暗中。

    尼古拉斯初中時正處在蘇聯解體後俄羅斯社會最動蕩的時期,在葉利欽統治的時代中,俄羅斯的局勢異常的複雜詭譎,這種混亂程度是任何人都沒有預料到的。

    在葉利欽時期有成千上萬的現代企業被迫關閉,甚至被洗劫一空,這還不包括學校、醫療機構、俱樂部、圖書館、少先隊活動基地、幼兒園等等。

    解體後的蘇聯變成了俄羅斯,並迅速衰退為殖民地性質的國家,98年的時候俄羅斯失業人口達到了兩千五百萬,還沒有救助金可領。

    大多數的俄羅斯老百姓處境十分艱難,他們就是被肢解的蘇聯的最大受害者。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慘,作為金字塔頂層統治者們,大肆的藉著私有化的機會侵吞俄羅斯的國有財產,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利益集團——寡頭。

    不過這一切都與身為平民的尼古拉斯以及他的好兄弟們無關,他們在學校裡開始連飯都吃不飽了,原本只要8盧布的熱餐成倍的漲價不說,東西還少的可憐,原來四塊的麵包變成了兩塊,紅菜湯裡根本撈不出什麼吃的。不要說吃的,就連喝的水都有問題。

    街上游行和騷亂不斷,垃圾車邊聚滿了尋找食物的人,各種犯罪事件層出不窮,人命開始變得不值錢。

    尤其是在蘇聯解體之後,一些被關押的犯人被釋放,他們也隨之流入社會。經歷過最殘酷環境的折磨存活下來的人都是亡命之徒,個個窮凶極惡,到了社會上興風作浪,瓦魯耶夫就是其中之一。

    在當時的情況下犯人們更是無路可走,只能選擇走黑道。在蘇聯強大的國家機器面前他們還有所收斂,蘇聯解體後俄羅斯上層開啟了寡頭時代,而底層則開啟了黑幫的時代,對於普通人來說,加入黑幫成為了一種自保和謀生的手段。

    尼古拉斯自然也不可避免的被時代的洪流裹挾著向前走,他的人生軌跡急轉直落,從一個牧師變成了黑幫份子,因為不成為黑幫份子,他連吃飯的權利都沒有,想要活下去,活的稍微好一點,他只能選擇成為黑幫。

    更何況他幼年時的信仰並不堅定,加上一段時間的放任,他不可避免的走向了黑暗。

    像尼古拉斯這樣的人數不勝數。

    我們每個人對「時代」這個詞總不是很敏感,總覺得它和我們每一個個體沒什麼關係,實際上它卻深刻的影響著我們每一個人的命運。

    尼古拉斯和瓦魯耶夫那種變態不一樣,他混黑道為的只是討生活,雖說打打殺殺是常事,也曾無意中弄死過人,但從未曾經歷過如此大規模的死亡,下午神使大人叫他們將人丟下火車,尼古拉斯他們並沒有太多感覺。

    其一是野狼幫的人都該死,尤其是野狼學院裡面出來的人,每個都有幾條人命在手,那屬於死有餘辜;其二,他們真的認為林之諾是神,神在審判有罪的人,他們只是執行者,因此在思想上不會覺得有任何不合適。

    所以,雖然下午他們收割了二十多條人命,都沒有眼前這一幕來的衝擊。

    自殺這種事情一旦具有儀式感是能給予人強烈震撼的,尤其是電影中的情節就這樣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還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性如此果敢的赴死。

    尼古拉斯伸手合上金恩娜的雙眼之後,包間裡的四個人都沉默了許久。

    最後還是成默先開口,「把她臉上的人造皮膚全部扯下來,在把衣服全部脫掉仔細搜一下身.....」因為缺乏經驗,沒有先拔掉對方的毒牙,這叫成默犯下了致命的失誤,本來他應該是勝券在握的,要知道幾乎是沒有人類能抗過水刑,不管是誰面臨這種刑罰除了去死就只能招供。

    讀多了真實的歷史,就會知道所謂烈士都是書上編的故事,實際情況是,任何情報組織都有嚴格的安全機制,被捕以後他們會招供,但不是一下都招出來,而是一點點捅出來,拖時間,等到他們招出來關鍵的信息時,組織已經通過安全機制變換了地點乃至工作人員,敵人也就沒有收穫。

    金恩娜也是這樣做的,但希爾科夫在這輛封閉的列車裡無處可逃,她交代希爾科夫的藏身處就意味著希爾科夫肯定會被發現,所以金恩娜在無法蒙混過關的情況下,想要保住這個秘密,只有選擇死。

    成默也沒有太多失落的情緒,本來他就沒有期待能真的拿到十字蜂,能拿到固然值得慶賀,拿不到十字蜂,能保住命回到華夏,也算是相當不錯的結果了。

    成默並不是一個貪心的人,並且就算這個髙利特工死了,目前他依舊是最接近希爾科夫的人,成默一言不發的看著兩個俄羅斯黑幫心不甘情不願的把眼前的女人的衣服脫光,然後細細的檢查。

    空氣中漂浮著苦杏仁味,這就是《名偵探柯南》裡面最常出現的味道,染著金發的金恩娜臉上開始出現潮紅,嘴裡還泛著白沫,一旁的尼古拉斯有些遺憾的說道:「這下線索斷了,怎麼辦?」

    「沒關係,林會有辦法的。」成默像是不經意的回答。

    這種無所謂的語氣比任何保證都來的讓尼古拉斯安心,他鬆了一口氣,「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雖說成默沒有能從金恩娜嘴裡問出什麼,但他冷靜專業的表現還是讓尼古拉斯相信了成默一定也是情報工作人員。

    「第二次排查什麼時候開始?你能不能混到搞檢查的隊伍裡去?」成默問。

    「凌晨就會開始,混進去容易,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整個檢查會分成兩組,是由兩個前克格勃的情報人員帶隊,還有拿破崙親王的人跟著,我混進去也就只能做個打手。」尼古拉斯苦笑著回答。

    「沒關係,你想辦法在兩隻隊伍裡都混點人進去。」

    尼古拉斯點頭,迷彩服的口袋裡掏出一包香煙,遞了一根給成默,成默擺手示意不要,他也不問成默介意不介意,自顧自的抽了起來,頓時狹窄的包間裡,煙霧繚繞,沖淡了一些苦杏仁的味道。

    這時伊万起身說道:「她身上和衣服裡確實沒有什麼東西,只是戴了一枚戒指....」說完他把戒指舉在手中,看了看成默又看了看尼古拉斯,不知道交給誰好。

    尼古拉斯主動伸手接了過來,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沒有沒看出什麼名堂,才將戒指遞給了成默。

    成默把戒指用拇指和食指捏著,舉在燈光下仔細的端詳了一下,尼古拉斯也好奇的把腦袋湊了過來,成默撇了一眼尼古拉斯鋥亮的光頭,淡淡的說道:「先生,麻煩你把那個叫做謝的女孩喊進來。」

    尼古拉斯剛打算叫伊万去,成默又看著伊万和尼古拉斯的另外一個小弟說道:「你們幫她把衣服穿上吧!」

    尼古拉斯自然不想做穿衣服這樣的工作,於是看著成默說道:「嘿!小朋友,我叫做尼古拉斯,叫我尼古拉斯叔叔!」

    成默點頭,「好的,尼古拉斯叔叔,請你幫我把外面那個叫謝的女孩子喊進來.....」

    尼古拉斯這才滿意的說了「好」,然後推門走了出去,成默則爬上了金恩娜的床,在她的床上翻找了起來,沒有任何發現,於是他爬了下來開始翻原本屬於瑪利亞.莎拉波娃的箱子,果然一打開箱子,他就看見了一瓶金色的染髮劑以及一些平常的化妝品 都是些不值得懷疑的東西。

    這時謝旻韞恰好和尼古拉斯一前一後走進了房間,先是聞到了煙味和若有若無的苦杏仁味,然後她就看見了金發女郎瑪利亞.莎拉波娃閉著眼睛了無生氣的躺在床上,那樣子絕對不是睡著或者昏迷了。

    謝旻韞的臉色一下就變白了,有些憤怒的低聲質問:「你們做了什麼?」

    正在翻箱子的成默,抬起頭來看著謝旻韞,淡淡的說道:「與我們無關,她是自殺的,用的間諜的經典套路氰化物....」

    謝旻韞看了看床單濕漉漉的,地上還扔著一條屬於埃文斯太太的白毛巾以及一個塑料袋,一旁擺著幾瓶空的礦泉水瓶,自然明白這裡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依舊有些憤怒的說道:「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用刑?就算她是間諜,你們也不能這樣對她!」

    成默站了起來,他看著謝旻韞說道:「如果你知道了她前天炸死了列車長先生,今天又在8號車廂製造了一起爆炸,炸死了一個無辜的人,還炸傷了四個無辜的人,還曾經殺死了一個賣票給她的黃牛黨,你還會覺得她值得憐憫嗎?」

    謝旻韞沉默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放低聲音說道:「確定是她做的?」

    成默沒有回答謝旻韞這個問題,而是輕輕的說道:「她在嘴裡裝的有含有毒藥的假牙,就是為了能夠在被抓到的時候立刻自殺....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特工,對於生命是沒有敬仰也不會憐憫的。」

    「這個時候就別玩話術了,我需要你給我一個確定答案,這畢竟是一條人命。」對於成默還在用紅鯡魚謬誤來洗脫罪名謝旻韞有些不滿。雖然她為了自保,擊殺了兩個人之後,已經能夠從容一些的面對死亡了,但這不代表她覺得剝奪另外一個人生命是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成默低頭沉默了一下,「這個我沒辦法給你確定的答案,我不是警察,但是我們可以一起找到答案....」

    「一起找到答案?」謝旻韞皺了皺眉。

    成默點了點頭,「嗯!也許還能讓這輛狂奔不止的列車停下來。」

    「不是說在伊爾庫茨克就會停車嗎?」

    成默搖著頭說道:「不,不會的,事情還沒有結束。」

    謝旻韞盯著成默的眼睛,她覺得成默一定有不少事情瞞著她,她冷冷的說道:「說清楚。」

    「實際上我真是在幫李叔叔找一個極度危險的間諜,但李叔叔認為那個間諜會乘坐240,所以李叔叔就坐了240,安排我們做K20,其實也沒有真的指望我們能做什麼,再說他也安排了其他的人在列車上,比如小林,但是看情況.....李叔叔也許弄錯了,也許這個間諜真的在我們乘坐的K20上面.....這個死去的髙利女間諜就和那個間諜有關,而那個間諜就是這輛車為什麼不能停下的原因.....具體的原因絕對不是像廣播裡說的那樣車上有恐怖份子和炸彈.....」

    其實成默這段話什麼都沒有說,幾乎什麼信息都沒有透露,但卻呈現了一個似乎非常可怕的大陰謀,謝旻韞又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你以後得改一下說話的習慣,別老用邏輯謬誤的方式來試圖說服對方,能不能誠懇一點?」

    「是嗎?我稍微注意一下,其實也不是我不說,而是我這不是正要和你一起查清楚列車 什麼不會停?列車上的黑幫份子又在找什麼?為什麼這輛列車像是與世隔絕了一樣?」

    「你想要我做什麼?」謝旻韞問。

    成默淡定的面對著謝旻韞的注視,兩個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碰撞,就這樣凝固了片刻之後,他轉身從箱子裡拿出染髮劑和化妝品塞給謝旻韞,並看著躺在下舖的金恩娜,淡淡的說道:「扮成她!」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9-3-21 01:46
第90章  死亡列車之致命遊戲(2)

    謝旻韞把下頜骨處的人造皮膚貼在臉頰上,塗了一些粉底液打了一些粉,最後戴上美瞳,就變成了護照上的瑪利亞.莎拉波娃,她的皮膚本來就很白,屬於白的發亮的那種,甚至她比大部分白人還要白,因此扮演白人毫無違和感。

    不像金恩娜,還需要穿長袖和在脖子上塗粉掩飾自己的皮膚有些黝黑的真相。

    「這樣可以嗎?」弄完之後謝旻韞轉頭有些忐忑的問成默。

    成默看著謝旻韞金色的頭髮像陽光織成的錦緞一般流瀉下來,白皙的肌膚像是月光,覺得眼前這個女生就是剛剛從永恆的沉眠中甦醒過來的精靈,實在過於純潔和乾淨了。

    於是成默皺了皺眉頭。

    「不行麼?」謝旻韞有些失望。

    成默搖了搖頭,「不,還是老問題,過於漂亮了一點,實在太醒目了!美的有些不真實。」雖然眼下的謝旻韞已經不再像謝旻韞,臉部因為貼上了人造皮膚,輪廓變得有些凌厲,眼窩也陷了一些進去,但是氣質這種東西是由內而外,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所展現出來的,所以眼下的謝旻韞氣質依舊出眾。

    簡單來說,說希爾科夫和金恩娜是高配版的瑪利亞.莎拉波娃,那麼眼下的謝旻韞算是頂配改裝版的瑪利亞.莎拉波娃。

    「這是誇獎麼?」謝旻韞板著臉問,實際上她的心裡有些小小的喜悅,心道:「還算你不瞎!」

    「當然不是,我認真的說,有沒有辦法稍微化妝一下,把自己弄的普通一些?眼下的樣子已經很像了,只是比原來的那個瑪利亞.莎拉波娃漂亮太多了......」成默表情嚴肅的說道。

    見成默一本正經,完全沒有發自內心的真情實感,只是平鋪直述的說一個事實,謝旻韞心想:「果真是個呆子,騙我幫忙還不說兩句好聽一點話,活該你在學校裡沒有存在感,不討女孩子喜歡。」於是她忘記了自己其實最討厭那種只會感嘆她實在太漂亮的人,語氣平淡的說道:「好,我想想辦法.....」

    成默點了點頭,「把皮膚的顏色弄暗一點,還有註意姿態,你平時的站立的姿態比較盛氣凌人,把頭放低一點,背不不要挺的太直.....其實關係也不大,只要你記好剛才伊万跟你說的那些關於赤塔這座城市的一些事情,還有一些細節,比如你家裡幾口人,父親母親叫什麼,從事什麼工作的.....不要慌亂,因為是交叉審查,所以不是第一輪審查瑪利亞.莎拉波娃的那個克格勃,所以不用害怕露餡,一切問題都不大,再說我叫尼古拉斯先生混進了審查隊伍.... .

    成默一邊絮絮叨叨的跟謝旻韞說注意事項,謝旻韞則用卸妝濕巾,將剛剛塗上去的粉抹掉,準備換上顏色深一些的粉,讓讓自己顯得沒有那麼白的發亮。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對成默說道:「好了,好了,你都叮囑了好幾遍了,放心吧!我不會出岔子的,倒是你,你怎麼辦?準備躲到哪裡去? 」

    「兩遍而已,算不上幾。」成默淡淡的說。

    「對我來說,一遍就夠,兩遍有些多餘。」謝旻韞也淡淡的回應。

    「好吧!」成默認慫,他已經深刻的體會到了一件事,和女生不要講邏輯,即便對方是一個足夠理性的女生。

    「我問你,你準備去哪裡?」謝旻韞語氣有些銳利的問。不過這句話剛說出口,她就有些後悔,明明是關心,為什麼說的像是質問?實在有些太不溫柔了,可好像她也學不來溫柔,她母親也不是溫柔的人,是個鐵面無情又強勢的女人。

    成默卻不在意謝旻韞的蠻橫,也不打算屈服於謝旻韞的強勢,若無其事的說道:「你不用管我,我自然有辦法.....」頓了一下,成默又說道:「學姐,那個危險的間諜肯定就在這附近,他不會離開九號車廂太遠,一定在一個能夠方便聯繫的到你,也就是金恩娜的地方,只是目前我不知道他們是通過什麼方式聯繫的,你如果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

    謝旻韞雖然很想知道成默有什麼打算,可他不說,她也沒有臉追問,只是冷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那我走了,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成默這一次沒有說第二遍。

    見成默轉了身,謝旻韞停止抹粉,扭過頭看著成默消瘦的背影,她下意識的咬了咬嘴唇,在成默的手觸摸到門把手的時候,冷冷的叫住了他。

    「餵!」

    在說出那個「餵」字的瞬間,謝旻韞又把頭轉了回去,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邊抹著粉一邊冷淡的說道:「你也注意安全....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約定?成默有些懵,他完全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和謝旻韞有過什麼約定,但這個時候好像也不太適合去說這些,於是他「哦」了一聲,拉開門走出了包間。

    成默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銜尾蛇手錶,離天亮還有三個小時,他向著九號車廂與八號車廂的連接處走過去。

    尼古拉斯和他的三個兄弟把金恩娜的屍體扔出了火車,站在這裡抽了好一會煙,此刻車門上未曾被關上,逼仄的空間裡冷風襲人,滿是凸點的不銹鋼地板上全是煙蒂。

    「現在我們該做什麼?」尼古拉斯見成默進來,將還沒有抽完的煙扔在地板上,用腳尖碾熄,另外三個俄羅斯光頭黨成員見到老大這個動作,也紛紛把煙蒂扔掉然後踩熄。

    如果說林之諾是用不可抗拒的暴力和不可思議的神奇讓尼古拉斯他們由衷的不敢反抗,那麼成默就是用智慧和淡定贏得了他們的尊重。

    就在尼古拉斯他們還沉浸在金恩娜自盡身死,失去了尋找希爾科夫線索的時候,成默迅速的就做出了補救之策,讓謝旻韞扮成瑪利亞.莎拉波娃,並推測出了希爾科夫應該就在九號車廂附近的某個包間,並一定會和瑪利亞.莎拉波娃聯繫,這波操作讓尼古拉斯他們嘆為觀止,並再次燃起了找到希爾科夫的希望。

    「你一定要想辦法讓我混進檢查九號至十八號車廂的隊伍,這樣我才能有機會發現希爾科夫.....」

    尼古拉斯摳了摳一根頭髮都沒有的光頭,苦笑了一下,為難的說道:「我只能說盡量....不能保證!」

    「必須得做到!我叫林給你加錢!」成默斬釘截鐵的說。

    猶豫了半晌,尼古拉斯糾著眉頭說道:「我試試,我試試.....」

    成默看了眼還未曾關上的列車門,外面是一望無際的黑。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9-3-21 01:47
第91章  死亡列車之致命遊戲(3)

    雖然才莫斯科時間凌晨四點,但天際線已經開始發白,俄羅斯的國境線實在太長,長到貝加爾湖進入黎明的時候,莫斯科的夜生活剛剛到達最頂峰。

    K20列車沿著茂盛針葉林朝著東方奔馳,第二輪大規模排查正式開始,重點是亞裔。

    成默穿著稍顯寬大的迷彩服跟在尼古拉斯的身後,走在了隊伍的最後面,混進隊伍比他和尼古拉斯想像的都要容易。

    畢竟黑幫不是國家暴力機關,原本組織就不嚴密,溝通上也不順暢及時,列車上還是好幾個黑幫組成的聯合,更是一盤散沙,再加上野狼幫的成員莫名其妙的消失,並沒有讓他們提高警惕,反而互相懷疑,進入了一種互不信任的混亂狀態。

    另外野狼幫成員包括瓦魯耶夫的死,光頭黨的嫌疑最大,原本野狼幫和光頭黨就因為地盤的事情不對付,列車上領導光頭黨的葉夫根尼和領導野狼幫的瓦魯耶夫只要碰到一起,嘴炮就沒有停過不說。當時瓦魯耶夫在十六號車廂掛掉的時候,第一個趕到的就是野狼幫的尼古拉斯和光頭黨的人,這讓光頭黨的嫌疑更大。

    後面尼古拉斯被一眾人質詢的時候,尼古拉斯按照林之諾教他的,裝成一無所知,總而言之,翻來覆去就是說他們一過去野狼幫的人就死完了,而他們也被神秘人全部打暈。

    這樣離奇的,不完整的說法,聽上去完全就像個托詞,讓其他黑幫幾乎坐實了就是光頭黨的人在暗中搞鬼,但被滅的是野狼幫,其他幫派犯不著他們幫忙主持公道,他們巴不得光頭黨和野狼幫的矛盾更厲害,於是沒人表示什麼,只是暗中提防不守規矩的光頭黨,也加強了對其他幫派的防備。

    因此這個時候整個K20列勉強維持著一個脆弱的平衡,要不是害怕幫派之間的鬥爭會引起整個列車的騷亂,讓整個行動前功盡棄,這些黑幫互相之間早就大打出手了。

    黑幫之間的明爭暗鬥對於成默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利好,不過這還不夠,假設第二輪排查依舊還是按照第一輪排查的規矩,一個幫派只能派一個人跟著,嚴禁多派,以免找到人的時候發生爭奪,這樣的話成默想要混進隊伍的可能性就低得多。

    但第二輪排查開始之前葉夫根尼在尼古拉斯的慫恿下,提出了一個建議,他們莫斯科三大幫派應該有權利多派人,這個時候其實野狼幫已經喪失了爭奪資格,被排除出去了,在K20上整個野狼幫也就還剩三個人而已。

    於是葉夫根尼以列車形式混亂為由,提議他們在列車上人數最多的三大幫派戰斧幫,光頭黨以及塔里耶爾幫,可以多派人參加排查隊伍,以防備被鬧事的乘客圍毆。

    見光頭黨不惜得罪其他小幫派以及野狼幫主動跳出來打破平衡,戰斧幫和塔里耶爾幫自然不會反對這種明顯對自己有利的事情,都沒有出聲,而其他小幫派見光頭黨連野狼幫都能全數滅掉,也就不敢開口唱反調,省的被葉夫根尼帶領的這群瘋子給滅掉了。

    最後就變成了三大幫派可以給兩隻審查隊伍各派四個人,這下成默要混進去就實在太輕而易舉了,沒有人在乎多了一個只能拿著槍,沒有發言權的小嘍囉,其他人也不敢對光頭黨的人指手畫腳。

    帶著帽子的成默被尼古拉斯和伊万夾在中間,差不多二十個人的隊伍實在太龐大了,完全沒有人發現一群俄羅斯人中間混了一個亞裔,人人都盯著最前面的克格勃特工,期待著他能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沒有人知道掌握最多的線索的人卻是混在最後面的成默,目前來說只有他知道希爾科夫是個女裝大佬;只有他知道希爾科夫就在九號車廂附近,不會太遠;也許只有他知道希爾科夫是個左利手,以及希爾科夫的瞳孔很大機率上是藍色。

    成默相信只要在給他一次機會看見希爾科夫的話,他一定能認出希爾科夫來。

    隊伍的最前方已經進入了九號車廂,第一間房的檢查馬上就要開始了,但好些人還擠在車廂連接處。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手已經緊張的出汗了,就跟我初中的時候第一次拿台球棍抽人一樣,那時候我還沒有進光頭黨,不過我拜了一個光頭黨的台球高手做台球師傅,那天夜裡我師傅輸給了另外一夥人請來的台球高手,他們做了個圈套讓我師傅鑽,先輸了好幾局給我師傅,然後最後一把玩了把大的,假裝輸紅了眼,把自己女人都壓上去了,我師父自以為勝券在握,但最後卻輸的一塌糊塗.....於是不甘心的他自恃人多,就和對方打了起來.... .那一次雖然並不是我第一次打架,但看見死人卻是第一次.....」尼古拉斯小聲的跟成默回憶往昔,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跟這個少年說這些,也許是眼前的這個少年有種讓人安定的氣質。

    可惜他扭頭卻看見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似乎對自己說的話全然沒有興趣。

    尼古拉斯以為自己是不是講錯了什麼話,他仔細回憶了一下,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的聳了聳肩膀,回頭看著成默笑著說道:「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可沒覺得你把自己的女人給壓了上去....說實話,你還真讓人羨慕,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泡到那麼漂亮的姑娘的?還對你死心塌地的,她昨天背著你的時候,沒抱怨過一下,明明很累了,可她一直咬牙堅持著,連手都沒有鬆開過.....我跟你說,從她表情上就能看出來她很在乎你....如今這樣的好女孩子可不多了.....」

    「尼古拉斯先生,我覺得你應該把心思放在尋找希爾科夫身上,一個亞裔的事情不是你該關注的....」成默忍不住冷聲的打斷了尼古拉斯由衷的讚美。

    見成默說到了「亞裔」兩個字,尼古拉斯連忙解釋道:「成,我想你對我有所誤解,實際上我對其他民族並無偏見,之所以加入光頭黨只是因為我師傅是光頭黨的人,而那個時候政府對光頭黨實際上支持的.....我年輕的時候又能懂什麼?自然是給我飯吃,誰能保護我我就加入誰.....所以千萬不要誤會我是個種族主義者.....」說完尼古拉斯又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大家都是父的子民.....我是多久沒有去做禮拜了?下了車我一定去教堂做禮拜,並且去找神父告解.....希望父神能原諒我的罪。」

    成默有些無語,這些人是多沒有危機意識,他們完全都沒有意識到他們多不安全,雖然他們比普通人知道的多一些。但這輛車真正的統治者都還沒有發聲,那些統治者都在高處冷眼旁觀,等待事情塵埃落定的時候,就會跳出來收割成果。

    就算沒有天選者,黑幫之間,黑幫與普通乘客之間,只要擦槍走火就是一場大災難,所有身處其中的人都知道不管找不找的到希爾科夫,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場災難,然而這些人卻像被蒙蔽了雙眼一般,什麼都看不到,遲遲不願意放棄計劃,不僅不及早止損,還在奢望著有所收穫。

    這叫成默不得不感嘆:人類的貪婪還真是千百年來都曾改變過,一如既往的符合卡尼曼風險定律(註解1)。

    因為他們在隊伍的最尾端,此刻他們還在8號車廂被炸的面目全非的包間旁邊,地上殘留的血跡和一些爆炸後遺留的垃圾都沒有人清理,也不知道那些列車員躲到哪裡去了。

    城門他們後面是喧鬧的乘客,無心睡眠的乘客們都伸著頭看著他們一行人,甚至還有人丟了空礦泉水瓶砸他們的後背。

    成默見隊伍堵在這裡,不在移動,對尼古拉斯說道:「我們得到前面去看看....」

    尼古拉斯說了句沒問題,伸手毫不客氣扒開前面的人,大聲說道:「嘿!嘿!你們這些小崽子們要不就趕快往前面走,要不就趕緊讓一下....」

    站在前面的人回頭一看,是光頭黨的尼古拉斯,紛紛偏了偏身子讓開,成默將帽子壓低了一點,把AK47的槍口朝上舉在臉頰邊上,低著頭跟在尼古拉斯的身後。

    眾人的視線下意識的避過了槍口,於是成默就這樣無驚無險的跟著尼古拉斯擠到了前面。但到了九號車廂依舊於事無補,走廊實在太狹窄,門口的人實在太多,又都是一群持槍大漢,強行接近實在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尼古拉斯看著一群莽漢將門口圍的水洩不通,摸了摸光頭說道:「這可不太好辦了!」

    成默也覺得這種情況在湊過去不合適,猶豫了一下只能退而求其次,「沒關係,等專家盤查完了,我進去看兩眼就行.....」

    「看兩眼就行?」尼古拉斯疑惑的問。

    成默點頭道:「應該差不多了!」

    尼古拉斯卻搖頭道:「差不多可不行,既然看兩眼不夠,那麼無論如何都得到前面去不可....」他回頭對伊万打了個響指,說道:「嘿!我的小伊万,讓成見識見識我們光頭黨的威風!」

    同樣也是光頭的伊万為了配合成默特地帶上了迷彩野戰軍帽,就像鴕鳥蛋上筐了一個小奶鍋,他咧開嘴一笑,舉起AK47毫無預警的就朝著一旁車窗玻璃開槍,劇烈的槍聲和玻璃炸裂的聲音把走廊裡的一群人嚇了一大跳,頓時整個走廊的人都驚慌失措的都蹲了下來.....

    除了他們光頭黨的四個人。

    尼古拉斯在駭人的槍聲中大聲說道:「你們他媽的一個個擠的這麼緊是在偷看女人洗澡麼?跟老子我站開一點,小心別被大爺的子彈掃死了.... .」

    這時走廊裡的人才意識到不是有人襲擊,而是有人在裝B,全部都抬頭看著唯一還站著的四個人。

    尼古拉斯施施然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伊万聞弦歌而知雅意,停止了開槍,立刻伸過發紅的槍管,替尼古拉斯把煙點上,尼古拉斯十分瀟灑的抽了一口,就抬腳走過蹲下的人群,帶著成默朝1-4號包間的門口前走。

    偏偏俄羅斯人還就吃這一套,紛紛縮了縮身子讓開,讓尼古拉斯一行人過去。

    成默有些無語,實在太羞恥了,難怪快手土味視頻全是黑道份子在裝B,原來他們真的很會裝B,並且把裝B融入了自己的生活。

    一個戰斧幫的中層頭目從包間裡把頭探了出來,冷笑著說道:「我還以為是誰這麼大威風,原來是大明星尼古拉斯.....」阿姆羅夫.尼古拉斯和好萊塢明星尼古拉斯.凱奇確實長的有那麼一點像,就像是光頭短臉低配版的尼古拉斯.凱奇,所以認識他的人都調侃似的叫他「大明星」,說他只會作秀,真要他辦什麼事,是沒什麼能力的,其實是一種諷刺。

    但尼古拉斯對這個外號並不算反感,為了吸引註意,他故意嘲諷著笑道:「拉扎列夫,上次在紅杉夜總會的帳我還沒有跟你算,等下了火車,你別走,我們兩個好好去喝兩杯!」

    拉扎列夫看著尼古拉斯那雙倒三角眼,不甘示弱的說道:「下了火車?但願你還有命能下火車!」

    「我?我當然會有命,倒是你,西伯利亞的風景這麼好,適合做你的墓地....你下去了好和瓦魯耶夫做個伴.....」

    「沒想到瓦魯耶夫真是你殺的,校長帕莫舍夫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拉扎列夫冷笑著說。

    尼古拉斯微笑著說道:「你可別栽贓給我.....」

    趁著尼古拉斯幫忙轉移注意力的時候,成默朝著包間裡看了過去,他用心觀察著克格勃審問一個俄羅斯人,首先他用畢竟明顯的辨別方法,左利手的一個特徵是左右手不平衡,會有細微的色差,手臂粗細也不一樣,兩隻手的繭子也會有差別。當然這個特徵需要和具體的職業特徵配合分析,比如高爾夫的手套是戴在左手上,如果左撇子則是在右手上一般廚師的左臂要比右臂發達,左撇子相反等等。

    很明顯這間屋子裡的四個人都可以排除出去了,成默有些遺憾,不過九號車廂還長,接下來還有7間房要檢查,成默確定一定能找到希爾科夫,他相信自己的判斷。

    然而接下來的5-8號包廂也沒有。

    9-12包廂更是看都不需要看,這時埃文斯的包間。

    但大部隊移到到這間包廂的時候,成默卻是最緊張的,萬一謝旻韞露了餡,那麼他就只要強迫尼古拉斯和他一起提前掀起整個列車的暴動了,他雖然是個自私的利己主義者,但不代表沒有底線,無關的人他能夠犧牲,但對於這些誠心幫助過他的人,成默還是知恩圖報的。

    卡尼曼風險定律:它是由美國經濟學家卡尼曼(Daniel Kahneman)與特沃斯基(Tversky)提出的,它指一般人在面臨獲得時總是盡可能規避風險,而在面臨損失時又喜歡冒險的非理性心理因素。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9-3-21 01:49
第92章  死亡列車之致命遊戲(4)

    果然又應了墨菲定律。

    在謝旻韞這裡出了些岔子,倒不是謝旻韞的表現有什麼不對,而是她的美麗又一次惹了禍,儘管她已經按照成默的吩咐把臉稍稍用粉撲黑了一點,並自己剪了一個土氣的齊劉海,也盡量的讓自己站的不那麼挺拔,然而有些過於完美的女生的光芒,實在太難遮掩住了。

    就算謝旻韞佝僂著身子,無比低調的坐在下舖,一群俄羅斯黑道份子都在對她評頭論足,一些污言穢語頓時從這些沒有什麼素質的流氓嘴裡飄了出來。

    成默躲在後面,覺得有些不妙,他已經看出了謝旻韞眉宇間的怒氣,他毫不懷疑謝旻韞手中要是有個手雷,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朝人群裡丟過去。

    小嘍囉們也就放放嘴炮,他們也不敢有什麼實際動作,但負責帶隊的頭目們則不用顧忌,剛才和尼古拉斯吵架的黑幫份子拉扎列夫還在克格勃特工詢問的時候,便主動走上前去參與了對謝旻韞扮演的瑪利亞.莎拉波娃的審查,「嘿!小妞!老實交代你是在莫斯科那個夜總會工作的?說看看,我一定會去照顧你的生意....」

    這句話一說出來,成默就不由得哀嘆:「完了,漂亮的女人果然是禍水!」

    謝旻韞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發飆,冷著臉用俄語說道:「滾開。」這已經是她最低烈度的反抗了,其實她也不是不想罵的更兇一點,而是她的俄語髒話水平實在不行,但更要動手,要換個地點,她一定一腳踹爛這個短脖子混蛋的褲襠,讓他知道有些女人是不能調戲的。

    拉扎列夫對謝旻韞的暴烈不以為意,笑了笑,「你這樣不尊重我,會很危險的哦!」

    「我再說一遍,你給我滾開。」在一群黑幫份子的環繞之下,謝旻韞都不懂什麼叫做害怕,她冷冷的看著拉扎列夫,臉上寫滿了輕蔑和厭惡。

    表情表達的十分清楚,這就是沒有用人臉倒模的好處了,人臉倒模貼在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在電視裡混的過去,但在現實中很容易分辨,所以金恩娜是用的人造皮膚來改變局部輪廓,這樣對錶情什麼的基本沒有影響。

    「真刺激....」拉扎列夫舔了舔嘴唇,「看來得單獨給你上上教育課.....」

    見狀況朝著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成默無奈只能推了推尼古拉斯,讓他上去解圍。

    尼古拉斯早就準備好了,轉頭衝著成默曖昧的笑了笑,大力排開人群,擠到包間裡,一把抓住拉扎列夫的手臂,「我說拉扎列夫,你知道瓦魯耶夫怎麼死的嗎?就是因為調戲女人....雖然我不介意替你再收一次屍,但你別影響審查進度....」

    這時一旁的載體,拿破崙七世的人忽然開口問謝旻韞:「你的頭髮是才染的嗎?」

    「糟糕!」成默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這真是百密一疏,他忽略了審查人員中還有載體,能聞到那殘留的一點點苯二胺的味道,此刻他握著AK47把手的右手手心全是汗水。

    埃文斯一家並不知道金恩娜已經死了,現在這個是謝旻韞,所以表情還算正常。

    幸好謝旻韞十分鎮定,她點了點頭,「我才在莫斯科參加完一個電影的試鏡,裡面需要我飾演一個貴族,我當然必須把頭髮染成符合我身份的顏色.....」

    載體上下打量了一下謝旻韞,繼續問道:「為什麼一個人坐火車回赤塔?」

    聽到這個問題,謝旻韞突然爆發了一樣,她從床上站了起來,大聲的衝著包間里站著一群人惱羞成怒的吼道:「為什麼!為什麼!??我已經受夠了!我那個混蛋男人吃喝嫖賭不說,開的皮革公司還倒閉了!欠下了3.5個億,還帶著我妹妹跑路了。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還欠了巨額貸款,如果不是被銀行列入失信名單,限制高消費,你們以為我想坐這個破爛火車?你們以為我想坐這個狗屎火車受你們這群混蛋的侮辱?」

    謝旻韞冷著臉歇斯底里的問道,那語氣不怒自威,讓她演別的角色肯定不行,但叫她演這種有些頤氣指使刁蠻任性,不顧場合還能爆炸的角色,還是很恰如其分的。

    成默要是不知道謝旻韞的真實身份,肯定都會被矇騙過去。謝旻韞現在也是懂微表情的人,因此她的表情和語氣做的十分到位,出乎成默意料的,謝旻韞還有那麼一點點表演天賦。

    拿破崙七世的手下也有些懵,他也沒有預料到眼前這個漂亮的俄羅斯妞反應這麼大,但從表現來看很完美,絕對不可能和希爾科夫有啥關係,於是沒有繼續發問。

    拿破崙七世的人的沉默也讓克格勃也有些誤解,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似乎沒什麼好值得懷疑,於是他帶頭走出了包間,至於拉扎列夫要做什麼,他管不著。

    接著載體也轉身走出包間,他看了一眼拉扎列夫,淡淡的說道:「還是少惹事,能夠分清主次比較好。」

    拉扎列夫低聲罵了一句,看了看謝旻韞,又看了看朝他冷笑的尼古拉斯,有些悻悻的走出了包間。

    尼古拉斯則是等所有人都走了,才最後一個離開,並拉上了包間門。

    見謝旻韞脫離了危險,成默才抽出空來觀察周圍有沒有可疑的人圍觀,然而他環顧四周,可惜沒有任何發現。

    接下來則是13-16號包間,沒有希爾科夫,17-20包間,依舊沒有.....一路下去一直到九號車廂的最後一間成默都沒有找到一絲線索。

    在快要走過9號和10號車廂連接處的時候,尼古拉斯拍了拍成默的肩膀問道:「成,你不是說希爾科夫肯定在9號車廂附近的嗎?現在你找到他了什麼沒有?」

    成默皺緊了眉頭,搖了搖頭,他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可這一路下來確實也沒有希爾科夫,這叫他都有些懷疑希爾科夫是不是藏在了這些黑幫份子中間,不過仔細想想還是不大可能,如果有黑幫配合的話,希爾科夫也就不會這麼被動了。

    而自己之所以能夠藏進來,是因為他肯定不是希爾科夫,他要是希爾科夫,分分鐘鐘就會被賣掉。

    希爾科夫不是傻瓜的話,是不可能會相信黑幫,從而自投羅網。

    車廂的尾部是列車員休息室,在經過那個狹窄的單人間時,一個身材不錯的紅頭髮列車員打開門站在休息室門口,而負責排查的人,只是隨意的問了幾句話,對了一下工作證,見她回答的沒有疏漏,也沒詳細詢問她的意思。

    成默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列車員,她身量頗高,穿著平底的黑色小皮鞋,穿著絲襪和俄鐵製服,瞳孔是藍色的,長的還過得去,只是臉略微有些圓,不夠尖,但現在成默知道臉型是可以改變的。

    這個列車員的身高和瞳孔顏色都符合,成默眼睛瞇了一下,想看一下這個列車員的手,然而她的兩隻手都藏在了門背後,成默看不見。

    這時成默的腦子飛快運轉,心想:如果說金恩娜炸死列車長是為了掩飾這個列車員的身份呢?似乎算是一個合理的解釋。而列車員與車廂內的任何人接觸都會很方便,這實在是一個極佳的隱藏身份。

    現在唯一需要知道的就是這個列車員究竟是不是左利手,如果她是的話,那麼毫無疑問,她就是希爾科夫。

    成默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站在門邊的女人,越想越覺得對方可疑。

    成默心跳稍稍快了一點,他認為自己已經站到了答案的邊緣。

    此時恰好列車已經行駛到了伊爾庫茨克,透過窗戶能看到遠處就是伊爾庫茨克還算雄偉的火車站,K20毫無意外的沒有朝站內駛去,而是走上了一條岔道,向著另外一個偏北的方向狂奔。

    太陽在這時剛好在地平線露出了橙色的弧線,在天邊泛著溫暖的光,中西伯利亞高原無與倫比的美景就這樣袒露在眾人的視野中。

    儘管靠近城市,這廣袤無垠的荒野至今仍然保持著古舊的原貌,絲毫沒有人類涉足的氣息。遼闊崎嶇的山地,一望無際的翠綠針葉林,數之不盡的流水與峽谷,讓行駛在其間的人如置身於一顆未知的星球上。

    這壯美的一幕沒有人太在意,只是下意識的看著陽光升起的地方。

    成默看著從車窗照進來的陽光,像是感覺到了金子在他眼前閃耀一般的美好!

    毫無徵兆的,列車裡的廣播開始響起,一陣電流聲過後,莫名的音樂響了起來,先是快速的鋼琴聲鋪墊,像是午夜急促的腳步,接著是湍急的鼓點和隱約的镲片敲擊,那清脆的聲音如連綿不絕的雨滴,然後切入的是琴弓與琴弦痛苦磨擦所產生的撕扯音調。

    這詭異的音樂像是神聖的召喚,不,應該是魔鬼的低語,只是它偽裝成了神聖的樣子。

    所有人都在這突如其來的音樂中停下了腳步,細心聆聽,然後面面相覷。

    伴隨著音樂,一個沙啞中帶著撕裂的英文吟誦響了起來:

    「一九二七年春,帕斯捷爾納克致茨維塔耶娃

    我們多麼草率地成為了孤兒。瑪琳娜,

    這是我最後一次呼喚你的名字。

    大雪落在我鏽跡斑斑的氣管和肺葉上,

    說吧:今夜,我的嗓音是一列被截停的火車,

    你的名字是俄羅斯漫長的國境線。

    我想像我們的相遇,在一場隆重的死亡背面

    玫瑰的矛貫穿了他碩大的心;

    在一九二七年春夜,我們在國境線相遇

    因此錯過了

    這個呼嘯著奔向終點的世界。

    而今夜,你是舞曲,世界是錯誤。

    當新年的鐘聲敲響的時候,百合花盛放

    ——他以他的死宣告了世紀的終結,

    而不是我們尷尬的生存。

    為什麼我要對你們沉默?

    當華爾茲舞曲奏起的時候,我在謝幕。

    因為今夜,你是旋轉,我是迷失。」

    當你轉換舞伴的時候,我將在世界的留言冊上

    抹去我的名字。

    瑪琳娜,國境線的舞會

    停止,大雪落向我們各自孤單的命運。

    我歌唱了這寒冷的春天,

    我歌唱了我們的廢墟

    ……然後我又將沉默不語。」

    廣播裡的聲音消失了一小會,等音樂漸漸低下去,那詭異的聲音才重新又響了起來:「嘿!朋友們!早晨好,一首《帕斯捷爾納克致茨維塔耶娃》送給這輛列車上的所有人,我想在這個早晨,在這個明亮而清澈的早晨,我應該向大家隆重的介紹一下我自己,也許有些人聽過我的名字,你們不要驚喜的歡呼;也許有些人沒有聽過我的名字,沒關係,我想你們一定會記住我的名字!」

    「我叫西斯——小丑西斯!歡迎大家來到我的派對!」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9-3-22 08:08
第93章  死亡列車之燃燒白晝

    屏幕上一列藍色的列車正在朝霞之間沿著滿山坡針葉林蜿蜒向前,拉高視角能夠看見遠處透明如琥珀一般的貝加爾湖,水光山色,美景如畫。

    這一切如同電影中的鏡頭,秀麗又安寧。

    然而忽如其來的爆炸打破了和諧美好的平靜,懸掛著俄鐵標誌的內燃車頭之後的第一節車廂,猛的爆起了沖天的火焰,一扇扇窗戶沿著轎廂外壁依次爆裂,緊接著窗口便飄出紅色的火舌,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用熔岩舔舐著列車嬌嫩的身軀。

    在微亮的黎明時分,這劇烈的燃燒足以和旭日爭輝,火焰在綠色的山林間飄飛,像是揮舞著凌亂的三角旗在漫山遍野的敵軍中前行。

    遠處的車廂裡有人以極快的速度在向下跳,彩色的能量盾閃耀著肥皂泡一般的光澤,然而就在他跳下車廂的瞬間,就被連綿不絕的粒子光束打掉了能量盾,接著便化成了一連串彩色光點。

    每節列車頂上都站著一個帶著防毒面具的人,不,能夠若無其事站在急速飛馳的列車車頂上的,應該是載體。

    爆炸並沒有繼續,火焰到了第一節車廂與第二節車廂的連接處就戛然而止,驀然的,滿車廂如東非大草原上落日一般的岩漿紅瞬間便湮滅於無形。

    只剩下了一節焦黑的列車。

    無人機的視角向前推進,便能看見這節經過高溫炙烤過的列車車廂裡全是焦黑的座椅和骷髏骨架,他們以各種形態端坐在節硬座車廂內,就像在參與了一場盛大的萬聖節化裝舞會。

    骨頭凝結成的花朵只維持了短暫的片刻,隨著廣播裡的音符前進到下一個小節,黎明從成片的樹梢中灑進來一些些,白色的光浮在那些慘白的骨架上,反照出了猩紅的顏色。

    那是死亡的顏色。

    隨著列車的振動,

    白骨之花開始凋零。

    就在這地獄般的場景中,一個穿著黑色燕尾服,帶著圓頂高帽的人正緩步行走,他漫步在黑與白之間,步履悠然自得。

    無人機又飛近了一點點,似乎快要能看清楚他的面容,就在這時,燕尾服男子把臉轉向了無人機的方向,屏幕上陡然間出現了一個無比巨大的小丑臉孔,彷彿他要從攝像頭里面鑽出來一般。

    坐在電腦前面顏复寧嚇了一跳,情不自禁的把頭朝後面仰了一下,在他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的屏幕就變成了一片黑色,並漂浮著三個字:「無信號」 。

    「組長!!K20沒信號了,列車上的三組人員已經全部失去聯絡......」顏复寧從床上彈了起來,因為看見了好像是傳說中的小丑西斯的臉,他有些緊張,完全忘記了頭頂還有床鋪,他的腦袋直接撞在了床沿,發出了「嘭」的一聲聽著就疼的悶響。

    顏复寧對面上舖的睡的長發男睡的正香,被吵醒之後,睜開惺忪的眼睛瞧了一眼摸著頭的顏复寧,打了個哈欠道:「老大不在,你鬼叫些什麼?」

    顯然他對顏复寧說的消息並不重視,翻了個身,面朝著牆壁繼續睡覺。

    至於下舖的微胖男則醒都沒醒過來,跟隨著列車的搖晃有節奏的響著輕微的鼾聲,嘴角還有淺笑,應該是好夢正甜。

    昨天一天為了應付德國和法國的執法者們,他們都累了24個小時,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

    像這種隨時都要激活載體的戰鬥,尤其累人,因為不能一次性把激活時間用光,手裡必須攢著至少一半激活時間,時刻準備著以最佳狀態進入載體,加上本體還要不少工作要完成,所以根本沒有辦法睡一個好覺,只能抽出空來了,就趕緊躺著休息一下。

    240上的黎明比K20上要稍微晚一些,所以此時天際線只是發白,周遭還沉浸在稀薄的黑色裡,昨天夜里三方人馬打了一晚上,現在稍稍偃旗息鼓,正是休息的好時間。

    顏复寧因為是藉調的新人,並沒有負責戰鬥,只是負責守衛,除了監視240上的一些動靜之外,還要兼顧K20,昨天一夜K20上都沒有發生什麼,度過了又一個平常的夜晚,然而在早上就發生了聳人聽聞的一幕,站著的顏复寧吞嚥了一口口水,臉色有些蒼白的喊道:「賞金榜排名第三的.....小丑西斯出現在了K20上..... 」

    當「小丑西斯」這個名字從顏复寧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本來還睡著的長發男和微胖男同時從床上彈了起來,睜大眼睛看著顏复寧,又同步率爆表的問道:「什麼?」

    「我是說小丑西斯.....出現在了K20上面。」顏复寧頗有些緊張的重複了一遍。

    長發男連忙從上鋪跳了下來,連爬的動作就懂省略了,他迅速的看向顏复寧的軍用電腦,屏幕上一片漆黑,只有「無信號」三個字在漂浮。

    「怎麼回事?」長發男連忙扭頭詢問。

    「早晨差不多五點的時候,K20上的所有攝像頭都失效了,我聯繫快手,想叫他修復一下,結果發現聯繫不上,於是我馬上聯繫了黑虎和炸金花,也沒辦法聯繫上.....確認應該是我們的衛星信號都被屏蔽了.....於是緊急啟動了位於伊爾庫茨克無人機.....追上火車之後就看見了一節車廂發生了瞬爆,接著無人機就被一個帶著小丑面具的人給擊落了.....」顏复寧有條有理的把早晨他看到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帶著小丑面具也不一定是小丑啊!你是怎麼確認他的身份的?」微胖男坐在床上皺著眉頭問。

    「作為目前最強的化學系技能擁有者,除了小丑西斯標誌性的瞬爆......我想應該沒有人做到控制整輛列車.....要知道這輛車上可還是有排名第十九的拿破崙七世.....」

    「MD!小丑西斯怎麼摻和進來的?這個瘋子在K20上,花姐他們不是危險了?」微胖男的瞌睡全無,一臉晦氣的狠狠罵到。

    長發男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看樣子K20上的局勢比240要危險的多,我們趕快通知老大.....」

    ———————————————— ————

    拿破崙七世透過車窗看著小丑西斯跳出車廂,他像一隻鷹隼急速劃破長空,捏碎了那架正在偷窺的無人機,然後用瞬移回到車廂內。

    接著廣播裡又響起了小丑西斯那令人心驚肉跳的公鴨嗓。

    「剛才用一個小小的煙火給大家打了個招呼,因為大家不是都期待有恐怖份子劫持這輛列車嗎?我想這是個多好的主意啊!既然大家都這麼期待,那麼我把它變成現實不就好玩了嗎?」

    「所以我來了!我就是恐怖!我就是爆炸!」

    整量列車都迴盪著小丑西斯那癲狂愉悅的聲音,但除了他本人,沒有人感到有一絲一毫的愉悅。

    他在廣播了砸吧砸吧了嘴,那詭異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他接著說道:「各位天選者們也不要嘗試用載體逃出這輛列車,沒機會的,更不要反抗哦!在你們的頭頂上正有無數枚幼畜導彈對準K20,你們要是不願意參加我的派對,我可是要發脾氣的....你們知道我平時還是很講禮貌的一個人,但你們要是不陪我玩,那我就不開心了,我一不開心就會發脾氣,我一發脾氣就要爆炸....哦!爆炸!爆炸!」

    拿破崙七世一揮手,屋頂的音箱就冒出了青煙,不在發出聲音,實際上這並沒有什麼卵用,隔壁房間的音箱還在響著小丑西斯那聒噪的聲音。

    拿破崙七世看著窗戶外面茂盛的針葉林,皺著眉頭考慮撤退事宜。「逃走」這兩個字拿破崙七世字典裡是沒有的,所以他考慮的只是「撤退」,或者叫做「戰略轉進」。

    如果只是載體在列車上,要撤退自然很容易,只要不被打斷「回歸本體」就行,但要用載體背著本體逃出列車,除了面對車頂上的載體之外,還要面對改進型的小牛導彈,也就是專門用來對付載體的「幼畜導彈」,那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做不到,拿破崙七世就能做到。

    但他的手下做不到。

    他也做不到保護所有手下離開。

    拿破崙七世陷入了沉思,這是他的失誤,他以為小丑西斯和條頓八十八騎士團不會來K20,而是會去鳶尾花、黑鷹、向日葵旗幟以及太極龍扎堆的240,畢竟那輛車上藏有歐洲宇航集團洩露的機密的可能性才比較大。

    實際上他也打算在今天晚間前往240,沒想到卻在這個時候出了岔子,他以為絕對不會出現的小丑西斯居然出現在了K20上。

    難道他對十字蜂感興趣?拿破崙七世覺得不可能,因此他想不明白。

    站在拿破崙七世身邊的莫里斯看著三維地圖,他們的頭頂也站著一個閃爍的紅點,顯然對方也有些忌憚他們,沒有示威一般的站在拿破崙七世的車廂正上方,而是在前面一點的位置。

    莫里斯打破窗戶,將頭伸出列車外面,載體的目力足夠支撐他看到天空的深處,在K20的上方遙遠的蔚藍中有個小黑點在移動,那是一架改裝過的灣流650 ,翅膀底下似乎有彈倉的蓋子.....

    「見鬼,那是條頓八十八騎士團的飛機......」莫里斯並不清楚完整的真相,對於條頓八十八騎士團的出現十分意外,完全忘了顧及頭上的紅點,大聲的咒罵。

    他將頭縮回窗戶,用載體的隊內通訊說道:「親王殿下,我覺得你應該先離開.....這件事已經超出了預計,條頓八十八騎士團實力強大,小丑西斯更不用說,而且小丑西斯對方是根本不講規則的瘋子,您的安全最重要,所以請您現在就拿著七星權杖背著本體先走......我們掩護您.. ...」

    莫里斯開口之後,隊內通訊全是勸說拿破崙七世趕緊離開的聲音。

    拿破崙七世手握七星權杖,看了看斜上方那個閃耀紅點的位置,他語氣堅定的說道:「我不會讓別人決定我該怎麼做,你們也不能,我才是這個家族的首領.....更何況還沒有交手,就讓我離開,可能麼?我正愁沒有機會好好會會小丑西斯,他既然送上門來,我怎麼能錯過拿賞金的機會?」他沒有說這場猝不及防的危機有他的失誤,但也沒有打算逃跑,責任他要承擔,但光輝形像也不能有損。

    「殿下!!你得考慮清楚,您現在是拿破崙家族唯一的繼承人,您的父親剛剛去世,您還沒有留下血脈在這個世界上,萬一您還出了什麼事情,我們就是拿破崙家族的罪人啊!」莫里斯單膝跪地懇求道。

    正在參與審查的捲毛載體加爾比恩也在隊內頻道苦口婆心的勸說道:「殿下,務必深思,請讓我們保護您離開,等您確定了本體安全之後,擊落頭上的飛機,我們的危機自然就解除了!」

    「對!親王殿下,請您先離開,想辦法擊落頭上的飛機......」

    這其實根本就不是一個辦法,只要對方派一個人跟上他,不讓他的載體離開本體,他就不可能飛到空中去擊落那架在天空中盤旋的死神。

    「莫里斯,加爾比恩、費雷多.....」拿破崙七世一個個念出他們的名字,然後淡淡的問道:「難道你們不相信我能保護你嗎?你們.... ..是在懷疑我的實力嗎?」

    「不!千萬不要這麼說,親王殿下!是我們沒有保護好您!您是拿破崙家族百年來最傑出的天才,最後的希望,您真不能出一點差錯!我們就算萬死,也不能讓您出冒一點風險.....」頓了一下,莫里哀撫著胸口低頭對拿破崙說道:「我記得您跟我說過:承受痛苦,比死亡更需要勇氣。」

    拿破崙七世淡淡的回應道:「我同樣也跟你說過,一個人必須有信賴自己的習慣,不管面臨多危險的困難,也要相信自己能夠戰勝它,如果你逃走了一次,那麼你的信心就會出現裂痕,下一次的逃避就會理所當然....所以,我不會離開,而且,雖說眼下就是最困難的時候,但也表面我們離成功不遠!這一次就算沒 拿到十字蜂,擊殺小丑西斯,也足夠我們彌補損失!」

    「你們!可願意跟我奮力一戰!共享勝果!」拿破崙七世在隊內頻道發出了一聲怒吼,讓人如同看見了騎在白馬上揮劍,指揮千軍萬馬向前突襲的拿破崙。

    頓時隊內頻道響起了氣勢如虹的回應:「Nous vaincrons parce que nous sommes les plus forts!」(我們最強,強者必勝!注1)

    領袖就是一個販賣希望的商人,拿破崙七世很有這樣的氣質。

    ——————————————————————

    小丑西斯推開已經漆黑的門,走過完好無損的四號車廂與五號車廂的連接處,他手拿著一個古典麥克風,用他那沙啞刺耳的聲音無比歡愉的說道:「hello!大家好!對於我的不請自來非常抱歉.....」

    小丑西斯脫下他的圓頂禮帽深深的鞠了一躬,接著他直起身子,將帽子戴好,像是一個推銷員一般,禮貌而諂媚的問道:「下面我想問問,這節車廂裡有沒有天選者,或者知道上帝基因的人?又或者願意和我玩遊戲的人!」

    整列車廂裡寂靜無聲,只有列車在說話。

    小丑西斯轉頭看向左邊的第一間硬臥隔間,得到裡面的人否定的回答,這些人並不清楚前面車廂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小丑西斯的名字,他們只是些普通人,因此面對小丑西斯的問題十分莫名其妙,但看著帶著面具,穿著嚴肅的小丑西斯,卻由衷的覺得毛骨悚然。

    小丑西斯問完左邊的隔間,又看向右邊單獨的上下舖,依舊沒有得到答案,他也不曾追問,只是禮貌的道謝。

    他沿著走廊向前一路問下去,直到車廂中段靠窗戶這邊下臥舖,上面正躺著一個高大肥胖像熊一樣的俄羅斯男子,他親切的問道:「嘿!你是天選者嗎?又或者你知道上帝基因嗎?」

    肥胖男子顯然很清楚的知道西斯是什麼人,他看著西斯的小丑面具,顫抖著說道:「我是天選者,但我不知道什麼是上帝基因.....」頓了一下,他舉起了右手說道:「我也不知道希爾科夫的下落.....我發誓!」

    「我懂了!所以你上K20也是來找希爾科夫,和那個什麼十字蜂的對不對?」小丑西斯聳了聳肩膀。

    肥胖男子十分艱難的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道:「我和您並沒有什麼矛盾,並且我願意支付贖金,請您放過我!」

    「不,不要這樣說,這只是一個誤會!這不怪你,這種事情經常會發生.....」小丑西斯嘆了口氣,十分失望的把頭轉了過來。

    肥胖男子吞嚥了一口唾液,喉頭滾動,「所以,您能放過我嗎?我願意出錢!」

    「NO!」小丑西斯冰冷的回應,下一秒他就突然把臉湊到肥胖男子的面前,甚至鼻尖頂住了對方的鼻尖,近到彼此能夠感覺到彼此的呼吸。

    這句「NO」和突然湊近的面孔把對方嚇的靈魂出竅,他的身子全部貼到了列車的牆壁上,肥胖男子一身的肥肉都在顫抖,臉上全是冷汗。

    小丑顯然對自己的惡作劇很滿意,他「呵!呵!呵!」大笑,衝著一臉驚恐的肥胖男子說道:「我不過是嚇一下你,別緊張!」

    「沒關係,沒關係!」肥胖男子勉強笑了一下,牙關卻在顫抖,作為一個天選者,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害怕,他無比的後悔自己因為貪心蹚了這趟渾水。

    小丑西斯看著胖子臉上的既悔且懼的表情,滿意的「哈哈」大笑,然後再次直起身子,對著麥克風大聲喊道:「最後在問一次,除了他之外,還有天選者,或者知道上帝基因,以及願意和我玩遊戲的......嗯!又或者是你是叫做希爾科夫的嗎?」

    沒有人回答。

    小丑西斯站在五號車廂的中段搖了搖頭,「實在太遺憾了!你們這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要是真沒有.....」話還沒有說完,他就打了一個響指,隨後蝕骨的烈焰在五號車廂炸裂開來,瞬間整個五號車廂成為了火焰地獄。

    他身邊的天選者胖子,還沒有來得及激活載體,甚至呼叫都沒有,就在黃色的烈焰中變成了一具骨架,只有一隻黑色的手錶掛在骨頭手腕上。

    小丑西斯在熾烈的火焰中將手錶取了下來,吹了聲口哨,放進口袋,「塵歸塵,土歸土。上帝的歸上帝,小丑的歸小丑。」

    注1:「Nous vaincrons parce que nous sommes les plus forts!」我們最強,強者必勝!法國最出名的口號,這句口號和一戰最著名的on ne passe pas!(他們休想通過)一道,成為現在被時常引用的格言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9-3-22 08:13
第94章  死亡列車之貝加爾湖

    廣播裡的英文詩顯然沒有讓走廊裡一群正在搞檢查的人的當真,大多數聽不懂英文的俄羅斯黑幫只聽明白了第一句「帕斯捷爾納克致茨維塔耶娃(註解1)」這兩個人的名字,前者是下場淒涼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後者是俄羅斯最著名的女詩人。

    當然,大多數黑幫份子只是聽到了兩個略有些耳熟的名字,並不清楚這兩個人是乾什麼的,又有何關係,一長段辭藻優美的英文詩對於他們來說只是抑揚頓挫的背景。

    詩歌念完,小丑西斯做自我介紹的時候,俄羅斯人紛紛詢問,這個在廣播裡裝B的人在說些什麼,於是一個懂英文的黑髮俄羅斯青年便做起了翻譯。

    翻譯完小丑西斯有些狂妄的發言之後,走廊裡爆發出一陣歡快的大笑,所有人都覺得這不過是一個惡作劇。

    負責翻譯的黑髮俄羅斯青年還滿懷深情的念了一段茨維塔耶娃關於小丑的詩歌,「我體內的魔鬼,我體內的魔鬼沒有死去,他活著,活得很好。在肉體中彷彿在監禁中,在自我中好似身處單人牢房,世界不過是在高牆之內。出口由刀斧組成。整個世界就是個舞台,演員誇誇其談,那個蹣跚的小丑,不是個愛開玩笑的人:在肉體中彷彿享有榮耀,在肉體中好似身穿官制袍服。願你活到永恆!」

    一首應景的長詩能夠信手拈來,對於黑幫份子來說還是不多見的,成默猜測如果不是他所經歷的時代那麼糟糕的話,也許他也不至於淪落成一個黑幫份子。

    俄羅斯人的文藝細胞還是很豐富的,這首詩對於黑幫份子來說也很點題,因此沒有人打斷他,並在他吟誦結束之後,大家舉起了手中槍,共同呼喚道:「願你活到永恆!」,並給予了這個文藝男青年熱烈的掌聲。

    沒有人意識到危險來臨了,此刻的他們好像真的是在參加一個派對。

    但成默作為銜尾蛇持有者卻知道事情沒這麼樂觀,很明顯在廣播中念詩的是一名天選者,還是個很有名氣的天選者。

    成默第一時間就望向了拿破崙家族的那個載體,於是看見了留著莫西乾頭載體的嚴肅表情,此時他正半仰著頭,看著車頂。

    成默抬起手腕,瞄了一眼地圖,就發現了車頂有紅點在閃爍,讓人驚訝的是還不止一個,成默的地圖所能顯示的四節車廂,每一節頂上都有一個紅點.....

    大白天如此囂張的出現在車頂,自然別有蹊蹺,看樣子這個自稱小丑西斯的人不只是一個人,而是集團行動。

    能讓拿破崙七世的人都如此重視,想必不是無名之輩,即便成默的內心在強大,此刻也忍不住想罵髒話,好幾次死裡逃生不說,還好幾次站在了收穫的邊緣,然而每次都有新的轉折發生,這狗屎一樣的劇情真TM跟三流特工電影一模一樣.....

    勉強值得安慰的是三流?好歹不是九流,九流電影沒什麼腦子,不會這樣的一波三折,命運多舛.....

    成默本人自然不會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他馬上就調整了心態,開始思考自己面對眼下的狀況應該怎麼辦,他盤算著乾脆就不繼續跟檢查組走下去了,叫尼古拉斯等下直接就去試探一下九號車廂的列車員是不是希爾科夫,又想列車上這麼多天選者難道就不會反抗,也許不會像自己猜的那麼危險?

    恰好此時地圖上顯示出兩個紅點一左一右躍出了十一號車廂,然後瞬間紅點就消失了,在距離列車不超過二十多米的地方。

    成默心中一凜。

    走廊裡七八個對講機又喧鬧了起來,裡面飄來了恐懼的吶喊:「請求支援,請求支援,2號車廂裡來了一個魔鬼.....魔鬼.....我們用槍根本打不死.....他.....」

    對講機那頭的人話還沒有說完,就變成了「呵呵」的喘息,似乎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接著對講機裡又響起了廣播中那個滲人的聲線,他在唱著歌,德語歌,一首著名的源自德國的《格林童話》的童謠:「我的媽媽殺了我,我的爸爸在吃我,我的兄弟和姊妹坐在餐桌底。撿起我的骨頭,埋了它們,埋到冰冷的石碑下......」

    他吟唱的聲音中還帶有一絲不諳世事的童真,以及一種徹底的......黑暗和扭曲。

    整個車廂再次安靜下來,這種安靜相當的不真實,因為列車在搖晃在呻吟,白色的窗簾在空氣中浮動,那些對講機裡發出了各種嘈雜的詢問.....

    眾人都看向了幾個頭目,其中拿破崙七世的載體已經消失在了人群中,有人拿起對講機叫所有人不要說話,他則聯絡了前面的人,前兩節車廂的人完全沒有回應,而正在第三節車廂審查的那一隊人則說來了一個奇怪的人,問什麼誰是天選者,谁愿意和他玩遊戲.....

    對話沒有持續多久,對講機裡面響起了清脆的槍聲,然後聯繫就中斷了......

    大部分黑幫嘍囉都位於一號和二號車廂,已經處於失聯狀態,前兩節車廂可是有不下於一百五十個黑幫份子,這也意味著黑幫們最大支的有生力量也許沒有了。

    這讓坐在十四號車廂的頭目們心急如焚,立刻通過對講機叫人數最多的一支隊伍,也就是正在十號車廂的審查組去前面看看怎麼回事,這裡的二十多個人就是當下黑幫在列車上最強大的一支力量了,其他的人都分散在列車的各節車廂.....

    於是審查隊伍開始掉頭向回走,正處在列車連接處的成默連忙扯住了尼古拉斯,兩人站到了過道的旁邊。

    門窗外的景物還在快速的向後,似乎完全不受影響,成默小聲的說道:「不要過去.....」

    「怎麼了?」尼古拉斯疑惑的問道。

    「危險。」成默簡明扼要的說了兩個字。

    尼古拉斯想到了林,有些心驚膽戰的說道:「不會是像林那樣的人吧?」

    成默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尼古拉斯回頭看了眼正在向三號車廂去的隊伍,喊了聲:「伊万.....伊万.....」又喊了聲:「沃羅別夫.....」

    沒有人回應,只有經過連接處的其他幫派的黑幫份子轉頭看著他,尼古拉斯低聲罵道:「糟糕!伊万他們跟著走了.....不行我得去找他們.... .不能讓他們去送死.....」

    成默剛準備說話,想勸尼古拉斯先和他把九號車廂的列車員搞定,但想了一下還是沒有說,而是說道:「找到人了立刻回九號車廂9-12包間,如果我不在哪裡,就去十六號車廂找我,如果我還是不在,就去餐車找我......」

    尼古拉斯點頭,兩人便一起快步走回了九號車廂。

    成默停在了9-12包廂的門口,心急如焚的尼古拉斯則繼續向前,成默敲了敲門,裡面響起了埃文斯先生心神俱疲中帶著無奈的精彩聲音,「誰?」

    「我!成!」成默低聲回應。

    門很快就打開了一道縫,成默閃身進去,開門的卻不是埃文斯先生,而是裝成瑪利亞.莎拉波娃的謝旻韞,她抓著門把手看著他,即便帶著美瞳,也能明顯的感覺到眼神裡的不安在這一刻消解了一些,不過立刻她就轉過了身,坐在床鋪上淡淡的說道:「喲~!大偵探這麼快就回來了.. ...」

    她完全忘記了她在扮演一個俄羅斯金發妞,看樣子她還因為成默什麼事情都瞞著她,不和她商量有些不滿。

    成默這個時候自然不會去和謝旻韞鬥嘴,他輕輕的說道:「學姐,現在情況有些糟糕,糟糕到我都沒有辦法預計到會發生什麼,現在我們必須回到十六號車廂,先去找李叔叔的人,實在沒有辦法的話,就必須尋求拿破崙親王的庇佑.....」

    謝旻韞看著成默面無表情的臉,她知道成默一向都不喜歡聳人聽聞,於是說道:「還能比眼下的情況更糟糕嗎?實在想不到.....」

    謝旻韞並沒有多緊張,在她看來現在的情況就已經足夠糟糕了,不可能更糟糕。

    「接下來也許會發生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做好心理準備吧!」成默也沒有多解釋,只是說道。

    「放心吧!也許更不可思議的事情我都見過,只是說出來沒人信而已!」謝旻韞從床上站了起來,俯身去拿藏在枕頭里的藍色LADY包。

    成默猜測謝旻韞也許有接觸到過天選者,不過她應該並不了解天選者和里世界。

    埃文斯先生見成默居然跟瑪利亞說中文,也沒有多震驚,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抱著一聲不吭的小蘿莉,有些戰戰兢兢的問道:「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還沒有到伊爾庫茨克?剛才的廣播又是怎麼回事?」

    成默轉頭看了眼埃文斯先生,他眼睛周圍全是濃重的黑眼圈,一夜之間彷彿蒼老了十幾歲,頭髮有些油膩,皺紋都深邃了許多,成默心裡嘆息了一聲,「永遠到不了伊爾庫茨克了!」不過他並沒有殘忍的說出真相,而是淡淡的說道:「現在發生了一些意外,也許是件好事,不過我們必須趕緊躲到餐車去!」

    「可是我們能自由在車廂裡走動嗎?那些警察不是不允許我們隨意在車廂走動嗎?」埃文斯糾結著說道。

    成默將背著背上的AK-74M拿在手上,問道:「你還相信他們是警察?」

    埃文斯先生沉默了,連成默都能隨意混進去的隊伍,怎麼可能是警察或者軍隊,毫無疑問,那些人正如成默先前所說,是黑幫份子偽裝的,埃文斯先生覺得他最後的希望都破碎了,他的眸子的灰了下去。

    「我只有最後一個忠告給你,他人不足以依賴,要生存只有靠自己......」頓了一下成默又道:「會開槍嗎?」

    埃文斯看了眼身後的太太和懷裡的小蘿莉,像是爆發出了最後的力量,堅定的說道:「會。」

    成默把手中的AK-74M塞到了埃文斯先生的手裡,「那就準備開槍吧!」

    ———————————————————

    在成默的建議下埃文斯先生和埃文斯太太收拾了一些必要的東西,塞進一個原本是屬於的小蘿莉的背包裡,然後由埃文斯太太背著,這時走廊裡已經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以及驚慌的呼喊和碰撞。

    成默看了眼埃文斯先生,意思是在問他做好準備沒有,埃文斯先生則看了看抱著小蘿莉的埃文斯太太,隨後點了點頭。

    成默打開門,走廊裡又不少面色倉皇在向後逃跑的乘客,前面遠處的車廂裡有隱約的槍聲在響,不是零星的那種,而是像炒豆子一般的劇烈槍聲,只是因為距離實在太遠,聲音不大而已,但此時正好是個弧形的彎道,成默透過車窗可以看見前面那有些焦黑的車廂。

    成默能夠想像前面的慘況,難怪整個列車亂成了一團,他苦笑了一聲道:「看來不需要開槍了!」

    最後面的埃文斯先生看不到車窗外面一節一節焦黑的車廂,發現走廊上有不少人,場面十分混亂,反而鬆了一口氣,忐忑的問道:「那現在.....我們怎麼辦?」

    「向餐車走。」成默帶頭走出了包間,染著金發的謝旻韞跟在他身後,在就是抱著小蘿莉的埃文斯太太,殿後的則是拿著AK-74M的埃文斯先生。

    五個人跟隨著從前面車廂逃過來的人向後走,這些人的臉上都很驚恐,沒有人說話,但嘴皮都在顫抖。

    在他們身後,有乘客試圖越過走的比較慢的埃文斯一行人,但看見埃文斯手中的AK-74M,便停住了腳步,只能不停的催促:「能不能快點!」 「能不能快點!」

    發現埃文斯不理會他們,則也不管埃文斯有沒有槍,奮力擠了過去。

    小蘿莉被這樣恐怖的氣氛所感染,大聲的哭了起來,埃文斯太太不停的哄著小蘿莉,然而這並不能減輕小蘿莉的害怕情緒。

    走在埃文斯太太前面的謝旻韞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糖果,剝掉糖紙,回頭遞給小蘿莉,「瑞貝卡,別害怕,大家只是在玩遊戲.....吃一顆糖果,吃一顆糖果,就不會害怕了!」

    留著眼淚的小蘿莉直接將嘴湊了過來,吃掉了謝旻韞手中的糖果,也停止了哭泣。

    謝旻韞伸手抹了抹小蘿莉的眼淚,笑著說道:「真乖。」

    K20這時已經抵達了貝加爾湖的南岸,列車左邊就是一望無際浩瀚如海一般的貝加爾湖,蔚藍的天空和它連成了一片,它是世界上最大的淡水湖,大到列車要沿著它奔跑五六個小時。

    謝旻韞轉頭看著清澈透明到讓人暈眩的貝加爾湖,在成默的背後小聲的說道:「貝加爾湖佔世界淡水的五分之一.....我們華夏人叫它北海,蒙古人叫它達/賴諾爾,意思是海一樣的湖泊.....你說.....我們會死在這裡嗎?」

    謝旻韞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一絲慌亂,像是在問我們該不該下車走一走去看看貝加爾湖這樣無關緊要的問題一般。

    成默在剛才勸說埃文斯先生說「他人不足以依賴」時,腦海中閃現過謝旻韞的影子,他覺得謝旻韞除了脾氣差了點,真算一個值得信賴的人,這個年頭謝旻韞這樣的姑娘實在太稀罕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遇到危險不會驚慌失措,更不會失去理智,關鍵時候不拖後腿還能靠的住.....最最關鍵的還是漂亮到賞心悅目。

    這樣的女孩子別說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了,就算你打著電筒,探照燈,聚光燈,激光燈都找不到了。

    成默沒有回頭,語氣輕鬆的說道:「當然不會,我還答應了沈老師考一個文科狀元呢!」

    「你選了文科?」謝旻韞很是驚訝,她原本以為成默一定會選理科的。

    「嗯!」

    「也會像成叔叔一樣,做一個人類學的大學者嗎?」

    「這個我不知道,其實我還不確定,我只是確定我比較喜歡文科而已,當然我也很想讀天文系。」

    「那......你打算考清華還是北大?」謝旻韞又問。

    「清華。」

    「我在清華等你,我還做你學姐.....京城我熟,到時候我帶你去后海,帶你去煙袋斜街,哪裡是文藝青年的聚集地,帶你去爆肚張吃肚仁兒,這個東西很難吃到,但是吃過的人都說好吃,還有奶酪魏的合碗酪和焦圈.....各個季節在景山上面聊天也有意思極了,腳下就是紫禁城,溯古懷今,意蘊十足,如果趕上冬天下大雪,我們一定要去故宮與頤和園,而且要很早很早去,不然排隊能把你擠死..... 」說到「死」字謝旻韞頓了一下,有些懊惱的說道:「哎呀不該說死字的....」

    「成默.....」

    「嗯。」

    「如果..... 」

    這時恰好成默停住了腳步,看著窗外壯美的貝加爾湖景色的謝旻韞猝不及防之下就撞到了成默的背上。

    成默連忙說道:「不好意思,學姐,前面的路堵住了,好像有人把十四號車廂給鎖住了.....」

    謝旻韞朝前望去,走廊裡擠滿了人,像是她看過的一部韓國電影《釜山行》,有人正在大聲的咒罵,叫十四號車廂的人趕緊開門。

    這時成默身後又傳來尼古拉斯那粗豪的聲音,「成!成!」

    成默回頭就看見滿頭大汗尼古拉斯,他的臉上寫滿了懵懂的、未知的、精細的恐懼,那些細節填充在他所有的面部表情中,讓看見他的人都能感同身受;他的瞳孔裡充滿了一種絕望的情緒,像是站在絞架前的死囚,「死完了.....死完了. ....我看見前面車廂的人都死完了......」

    (還有一更在半夜)

    註解1——鮑利斯·列奧尼多維奇·帕斯捷爾納克,蘇聯作家、詩人、翻譯家。主要作品:《日瓦戈醫生》。

    瑪琳娜·伊万諾夫娜·茨維塔耶娃,俄羅斯著名的詩人、散文家、劇作家。在20世紀世界文學史上佔有重要地位,被認為是二十世紀俄羅斯最偉大的詩人。

    關於茨維塔耶娃、帕斯捷爾納克與里爾克這三個作家的關係,他們在文學主張上都是:不寫三偽文學,且反三偽文學旗幟鮮明。正是這種志同道合,促成了三者之間奇妙的愛情。通過帕斯捷爾納克的推薦和介紹,茨維塔耶娃於1926年春天與奧地利詩人里爾克取得了通信聯繫。於是,他們三個人之間開始了頻繁的通信,並構成了一段奇異的三角戀愛。這種由通信而建築起的戀情在世界文壇上留下了一段著名的佳話,他們停留在紙片上的親吻和擁抱,字裡行間那種柏拉圖式的情感,再一次為人類由情慾向精神皈依,為生命超越死亡樹立了一個光輝的典範。茨維塔耶娃還曾想給帕斯捷爾納克生個兒子。但是嫁給帕斯捷爾納克是危險的,因為帕斯捷爾納克不寫三偽文學,堅持其骨氣,在蘇聯處境危險。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9-3-22 08:14
第95章  死亡列車之致命遊戲(5)

    當一個一米八五高,壯的像熊一樣的男人,表情裡流露出這種手足無措的驚恐,便呈現出了一種戲劇化的效果,乍一看想笑,再一看卻覺得驚悚,實在很難想像是怎麼樣的場景才能讓這個看上去鋼鐵一樣的男人怕成這樣。

    而尼古拉斯身後的伊万更加糟糕,他嘴角還殘留的有嘔吐的印記,臉色灰白,雙目無神,像是完全的失了魂魄,如果視線往下,還能看見他的褲襠處有些濕。

    對於前面的人死光了,成默在看到七節焦黑的列車時,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所以他的表情很是鎮定,他淡淡的說道:「實在沒必要這樣害怕,死亡並不值得你為之戰栗,我們的一生雖然極少面對死亡,但其實卻始終與死亡相伴,《東正教會教義問答手冊闡述》中不也說過:死亡是靈魂與肉體的分離,身體乃是塵土,歸於地;靈魂得以不朽,歸於賜靈的主.....死亡是我們出生就要肯定的事實,所以無需恐懼.....」

    尼古拉斯聽到成默用教義來安慰他,表情立刻稍稍安靜了一些,其實前半句也不是來自成默,而是來自於李濟廷說給成默聽的經驗。

    尼古拉斯閉上眼睛用三根手指,拇指、食指和中指,在胸前自右向左、自下向上劃下了十字,然後輕輕說道:「主必因你哀求的聲音施恩給你;他聽見的時候就必應允你。」

    祈禱之後,尼古拉斯的精神就穩定多了,也許成默的淡定也感染了他,他勉強的笑了一下,「知道嘛,成,不是我膽小,我相信你也不會覺得我膽小,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頓了一下尼古拉斯搖著頭說道:「我看到了來自地獄的惡魔.....」

    尼古拉斯下意識的吞嚥了一下口水,接著有些艱難的說道:「那場面實在太可怕了,幸好我聽了你的勸告,時刻警惕著,我追上了伊万和沃羅別夫,叫住了他們,沒有走進七號車廂,但我隔著玻璃看見了那邊的情況,一個穿著黑色燕尾服帶著圓頂禮帽帶著小丑面具的人就站在七號車廂走廊的中間,當時我們的人在向他開槍,距離很近,前排的人拿著AK47湊在他面前朝他開槍,然而子彈到了他面前就全部化作了青煙消失了,我看見他站在哪裡笑,雖然他帶著面具,但我確定他是在笑,我看見他打了個響指,說了一句什麼,他的周身就捲起了黃色火焰,離他近的人躲都沒有辦法躲,直接成了灰燼,燒焦的屍體除了骨頭就是在牆壁上烙下一個人形圖案......距離的稍遠一點的則被巨大的壓力撕扯成了碎片,甩在牆壁上,其實死的最慘是距離最遠的,他們不是 火焰燒死的,而是死於劇烈的燃燒導致車廂裡缺氧,以及車頂的自動滅火裝置自行啟動噴出的水花,水花和密封的高溫交彙的開水將在缺氧中掙扎的人活活全部燙死,我看見了拉扎列夫就在門那邊掙扎.....直接被淋下來的水燙到融化.....」

    聽到尼古拉斯複述的伊万連忙衝進就身旁的洗手間,又一次吐了起來,幸好頭等軟臥的洗手間足夠多,要不然周圍的人就遭殃了。

    隔在成默和尼古拉斯中間的謝旻韞則一臉的蒼白,她完全沒有想到尼古拉斯居然描繪出了這樣一出宛如地獄的場景,不過她很爭氣,和成默一樣保持住了面無表情。

    埃文斯夫婦則完全不知道尼古拉斯在說些什麼,只能通過幾人的表情和動作判斷出情況很不妙。

    至於其他一些懂俄語的,則看著尼古拉斯眼淚都掉下來,一邊回頭看列車焦黑的前半部分,一邊虔誠的祈禱,希望上帝能夠拯救他們,頓時車廂裡哭聲響成一片。

    尼古拉斯也意識到了此刻不是說這些時候,最後補了一句,「所以等下萬一遇到了他,記得離他近點,這樣死的痛快一些.....」

    成默看了看尼古拉斯,又看了看臉色有些蒼白,但竭力強撐不表現出一絲一毫膽怯著的謝旻韞,輕輕說道:「只要想明白無論怎麼死,都不過是死而已,那麼這個世界上其實也就沒有什麼讓人恐懼的事情了.....」這樣說似乎太過悲觀,於是成默又道:「不要誤會我的意思,危險和痛苦當然是存在的,但在危險和痛苦之前的恐懼,則是我們自己的選擇......而不是對方強加給我們的.....」

    看到成默如此淡定,謝旻韞想到的是成默自幼就受到心髒病的死亡威脅,心裡卻愈發憐惜成默的冷靜,明明該是替自己的生死擔心的時刻,為什麼自己還在憐惜他呢?謝旻韞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她猜,大概是自己愛心過於氾濫吧!

    而尼古拉斯想到的則是和那個小丑同樣神奇的林之諾,於是滿心期待的問道:「成,那個林呢?林去哪裡了?也許只有林能贏過那個小丑了...... 」

    成默知道自己的載體不可能是那個什麼「小丑西斯」的對手,但這種事情在這個時候自然是不能說的,於是他淡淡的說道:「他會來的,其實在後面車廂還有厲害的神使,所以我們必須到後面去,才有機會得救.....只是不知道誰把十四號車廂給堵死了,現在過不去.....」

    聽到成默的話,尼古拉斯臉上燃起了希望,他朝前面望過去,走廊裡全是擁擠和呼號的人,他低聲罵了一句:「一群表子養的!」十四號車廂是一群黑道老大昨天開會的地方,自然是他們為了安全把人全部封鎖在了十三號車廂。

    尼古拉斯轉頭看了眼拿著AK-74M的埃文斯,俄語夾著英文說道:「GUN,GUN,讓我去把DOOR打開.....」

    埃文斯將AK-74M攢的緊緊的,像是所能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見尼古拉斯找他要槍,他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成默,不知不覺中,成默就成了一行人的主心骨。

    成默點了點頭,說道:「埃文斯先生,沒關係,把槍給他。」

    於是埃文斯才把背在胸前的AK-74M從身上取了下來,有些不捨的遞給了尼古拉斯,尼古拉斯也不管埃文斯聽不聽得懂,接過槍說道:「用一下就給你.....」

    說完尼古拉斯就單手舉著AK-74M向前擠了過去,並大喊道:「讓一讓,讓一讓,我來幫你們把門打開.....」

    謝旻韞看著剛剛還絕望的像個死刑犯,但和成默說了幾句話就恢復了精氣神的尼古拉斯說道:「成默,你是不是不管什麼時候都這麼冷靜?甚至我覺得好像不管是誰在你身邊,都會受你的影響變得冷靜下來,這是不是你最強大的心理學技能?」

    成默沉默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其實我是個很膽小怯懦的人,只是我父親他不像別的父親那樣盡量給予自己有心髒病的孩子安慰,而是在我剛剛懂事的時候他就很殘忍的要醫生告訴我,我的人生 將會面臨怎麼樣的艱難,我的主治醫師當時認為我實在太小,拒絕這樣做的,但在我父親一在的堅持下,還是勉為其難的告訴了我,我現在已經記不起當時是什麼感受了,我只記得當天晚上就做了噩夢,我半夜驚醒,也不知道是在現實還是夢中,我看見房間的門口站在一個穿著黑斗篷的人,他就站在那黑暗的角落裡看著我,我躺在床上覺得怎麼掙扎都動彈不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哭出聲來,才有力氣爬下了床,然而那個黑影卻真的在跟著我,我渾身發軟,跑去了我父親的房間,但他的房間空無一人.....」

    「那個黑影是你父親麼?」謝旻韞問。

    成默點了點頭,「我放聲大哭,喊著爸爸,沒有人回應,進了我爸的臥室,那個黑影就一直站在開關旁邊....我躲在牆角看著那個黑影,那個黑影也就在哪裡一動不動的看著我,一直到天亮,陽光照進臥室,我才看見那個黑影就是我爸.....他看著眼睛都哭腫了的我若無其事的說:恐懼本身沒什麼好害怕的,當人足夠理智,是能夠戰勝恐懼的,在遇到恐懼的時候,理智而又鎮靜的思考它,直到對它完全熟悉,然後看清自己的命運,就像剛才,如果你能理智的思考,早點開燈,就能發現其實沒什麼好怕的.....即使當你看到自己的死亡無可避免時,你能夠理智的面對它,那麼即將到來的死亡就不會是一個徹底的悲劇,你將能夠體會到更加崇高的東西....讓人生的境界得以昇華.....」

    「你爸爸對你真好。」

    「是麼?」成默難得彎著嘴角笑了一下,「有這樣心大 ,不負責任,不怕把有心髒病的孩子嚇死的父親麼?」

    「父親的愛總是與眾不同一些,別人的爸爸小時候給女兒送娃娃,送裙子,我爸爸就喜歡帶我去靶場.....父親們,似乎都有先見之明,能預見到自己的孩子將來會遇到什麼困難,所以會提前為他安排好一切.....你看,要不是我從小玩槍,我們兩也許沒機會站在這裡說話了....」謝旻韞也笑了笑,就像眼前的險境不值一哂一般。

    這時,走廊裡的人群因為擁擠搖晃了起來,成默這才發現自己和謝旻韞已經貼在了一起,她柔軟炙熱的身軀就這樣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她的臉近在咫尺,那溫熱香甜的呼吸如微風一般在他的唇齒之間浮動。

    謝旻韞的身邊就是車窗,外面的貝加爾湖藍的像琥珀,美的像是人間的仙境,謝旻韞笑容亮的像一道光,美的如同塵世的安慰。

    成默心想,不管多少年,他都不會忘記謝旻韞的這個笑容,他會永遠的記得這個在貝加爾湖畔的早上,就像他不管多少年,都不會忘記父親和他一起看的那場電影.....

    謝旻韞也意識到了兩個人這個時候過於親密了,她將頭轉了過去,避開了成默有些呆滯的視線。

    成默也明白此時明顯不是懷念往昔的時候,自然更不會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如果換一個無憂無慮的時間,他會願意和謝旻韞下車在貝加爾湖畔走一走,沿著河岸那蜿蜒的山脊漫步,就算浪費兩張車票也無所謂。

    他將手撐在車廂牆壁上,盡力的和謝旻韞拉開一些距離,好讓她能站的更舒服一些,不至於被擠壓到,尤其是那一對傲人的山峰。

    謝旻韞感受到了成默紳士的動作,面無表情的說道:「其實沒有關係.....」

    成默的思緒卻飄到了窗外的貝加爾湖上,他多麼期望現在他和謝旻韞不是在人滿為患的車廂裡,而是無限寬廣的貝加爾湖畔,就算是在湖里也沒有關係.....

    見成默在看著貝加爾湖發呆,謝旻韞將一隻手撐在成默的胸前,剛好保持住一個安全的距離,然後另一隻手伸出一根手指在成默眼前搖晃了一下,「怎麼了?想到什麼了!」

    成默清醒過來有些慚愧,這個時候明明是該思考如何掙扎求生的時候,自己卻在想著和一個女孩子「約會」?應該不算約會,只是一起走走,聊聊天而已,應該算不上約會,於是成默說道:「我只是在想.....」

    成默的話還沒有能夠說完,尼古拉斯就舉著AK -74M費力的從後面擠了過來,他滿臉是汗面容上寫滿了沮喪,咬牙切齒的對成默說道:「那群王八蛋,用鎖鏈把門鎖死了,還在車廂連接處塞滿了箱子.....根本沒有辦法打開.....」

    成默回頭,身後的十三號車廂已經擠滿了人,走廊里人頭攢動,房間裡,洗手間裡,都是人,但還是有人像水一樣的在往車廂裡面湧,整個空間里布滿了哭喊聲,咒罵聲,祈禱聲.....

    這叫人心神不寧的聲音和畫面匯成了一出好萊塢災難片的現場。

    成默聽見有人在車廂前面高喊:「別在讓人進來了,後面的門打不開,快把門關上.....快把門關上....」

    於是十三號車廂位於和十二號車廂連接處的人開始試圖阻擋住人流,將其他人隔絕在十二號車廂,隨著連接處發生混亂,車廂內再次搖晃起來。

    成默和謝旻韞又不得已發生了親密的接觸,不過謝旻韞奇怪的是自己居然並不排斥成默的貼近,她想:也許是因為這種接近是不可抗力,再說這種情況,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成默卻不知道謝旻韞在想什麼,他看著車廂的前面,那裡似乎還有黑幫份子舉著槍大聲喊道:「別擠了!這邊過不去!你們要是還擠,我就開槍了. ....」

    誰都認為這是威脅,然而不過一分鐘之後,槍聲真的響了起來,尖叫和哭喊再次響成一團,小蘿莉瑞貝卡也又一次哭了起來,埃文斯太太的臉上也綴滿了淚水。

    謝旻韞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枚糖果,但是小蘿莉卻背過了頭去,不肯在吃,謝旻韞勉強笑了一下,轉頭看著成默,「她不吃,只好給你吃了.....」

    也不管成默答應還是拒絕,謝旻韞就將糖果遞到了成默的嘴邊,成默想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似乎也沒有什麼時間吃東西,他猶豫了一下問道:「你不吃麼?」

    謝旻韞道:「我口袋裡還有,想吃的話,隨時可以拿....」

    成默「哦」了一聲,因為雙手撐在列車的牆壁上,壓力過大實在沒有辦法抽出一隻手,成默也就張嘴咬住了謝旻韞手中的糖果,但不管怎麼樣,都像是謝旻韞在餵成默,這個一般只會發生在情侶間的動作,讓兩個人都有些臉紅。

    謝旻韞又一次不敢看成默的眼睛,撇過了頭,看著被埃文斯太太抱在懷裡的小蘿莉,而埃文斯太太也被埃文斯先生用成默同樣的動作環在臂彎裡。

    成默嘴裡甜絲絲的,他第一次覺得糖果居然能夠這樣的甜.....

    但甜蜜不過是短暫的一瞬間,催命一般的廣播又響了起來,裡面傳來小丑那辨識度極高的沙啞聲音,「哇哦!哇哦!你們的人躲到哪裡去了?是在和我在列車裡玩沙丁魚游戲嗎?那好,我現在要來找你們了哦!如果我是最後一個的話,遊戲.....就要結束了哦!」

    接著廣播裡響起了敲門聲,所有人都尖叫了起來,尤其是十二號車廂,那邊的人在瘋狂的朝十三號車廂這邊擠,而在十三號車廂尾部的人已經快要被擠到窒息了,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成默雖然沒什麼力氣,卻拼盡全力用手為謝旻韞撐出了一小片空間,保證她不被擠壓到。謝旻韞看著成默已經漲紅了的臉,努力的在成默的懷裡轉了個身,背對著成默,小聲說道:「這樣就沒關係了....」

    成默心道:「背入式更羞恥啊!學姐!」但此時成默已經管不了什麼姿勢了,他快要支撐不住了,他的身體離謝旻韞那玲瓏有致的曲線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十三號車廂和十四號車廂的連接處兩側的車門出人意料的打開,堆在裡面的箱子不停的從列車上朝兩側滑落,頓時十三號車廂尾部的從悲到喜,不過是一眨眼的瞬間,人生似乎就演繹出了天無絕人之路的大起大落。

    十三號車廂尾部的人開始使勁的推,希望把捆在門鎖上的鏈條掙開。

    眼見粗大的鏈條越掙越開,堅硬的鐵門開始變形,馬上就要被人們弄開的時候,門窗裡突然出現了一張小丑面具,他敲了敲玻璃,親切的說道:「嘿!你們遇到了什麼麻煩?要我幫忙嗎?」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9-3-22 08:15
第96章  死亡列車之致命遊戲(6)

    人類史是一部關於人的英雄史詩。它描述的是:世人尋求人生奧秘而不可得,有心通曉一切而無能為力,渴望成為強者而又無力克服自身弱點的歷程。——成永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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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那張微笑著的面具臉出現在門窗裡時,正在竭盡全力推門的一群人全部嚇的尖叫了起來,這其中不乏五大三粗的漢子,隨後他們奮力的向後退,於是原本向前的人浪陡然之間開始回流,頓時狹窄的車廂裡充滿了無力的哭喊聲。

    小丑西斯不知道從那裡掏出來一個電鋸,在廣播裡用毛骨悚然的聲音說道:「我想,你們大概是需要這個,德國Metabo牌汽油電鋸,消音很低,午夜使用也不會太嚇人,另外排氣十分順暢,不管是切木頭、切鋼材或者說是切....人,手感都棒極了.....別問我為什麼知道.....」

    小丑西斯打開了電鋸,開始切割淡藍色的合金門,火花四濺,銳利刺耳的摩擦聲開始在車廂裡迴盪.....

    原本應該是天堂的入口變成了地獄的入口,站在13號和14號車廂連接處門口的人開始發了瘋一般的向後推擠,甚至有人不顧一切的爬上了其他人的頭頂,踩著其他人往前爬,於是有人開始效仿,水洩不通的狹窄走廊眼見就要發生踩踏事件。

    天堂到地獄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此刻成默背後的人潮愈發洶湧,幸虧強壯的尼古拉斯幫他分擔了大半,要不然以他孱弱的身體估計早被推擠到地上了。被成默圈在懷裡的謝旻韞再次艱難的轉了個身,和成默面對面,她輕輕的成默耳邊說道:「靠上來吧!我可不希望你為了一點紳士風度而出什麼事情. ....」

    謝旻韞的話還沒有落音,成默終於經受不住背後巨大的壓力,將身子貼在了謝旻韞蜿蜒的身線之上,兩個人同時發出一聲嬌喘,準確的說,應該是悶哼。

    不過兩個人都無暇思考身體接觸所帶來的奇妙滋味,謝旻韞並沒有怨恨那些不顧一切在車廂裡掙扎的人,也沒有後悔這一趟旅程,她反而慶幸在自己身邊的不是其他人,而是成默。

    她想到成默剛才複述的他父親說的話,心裡很是平靜,覺得人生在這個地點,以這樣的方式結束,勉強算的上壯烈和壯美,只是有些遺憾很多事情都還沒有來得及嘗試.,如果人生重來一次,她會稍稍放下一些矜持....

    至於成默則完全不像謝旻韞那樣感性,雖然緊貼著謝旻韞性感到爆炸的身體之上,但他腦子裡並沒有其他的雜念,而是在一片清明中飛快的運轉,開始根據一些他所掌握的有限的線索來分析還有沒有機會脫身。

    他伸手摸了摸褲袋子裡李濟廷給他的通訊器,李濟廷說只要按下底部的紅色開關,就會知道成默遇到危險了,不管地點在哪裡都會派人來營救,只是成默很早就按下了那個紅色按鈕,也沒有看到李濟廷像甘道夫一樣舉著權杖身騎白馬領著救兵和黎明一起出現在山坡之上.....

    成默再次捏了捏圓柱形的打火機心想:還是得靠自己。

    這時小丑西斯用電鋸劃開了門,藍色的門轟然倒塌,他單手舉著電鋸走了進來,上面的鋼齒還在轉動,發出嗡嗡的聲音,在一眾驚慌失措的哭喊聲中清晰可聞,他另一隻手舉著麥克風大聲的說道:「嘿!嘿!你們不能這樣,我不過是幫你們打開門而已,你們不感謝我就算了,還踩著別人的頭逃跑,不要表現的像是我嚇到你們,不.....我不是恐怖片演員,我是小丑,一個給大家帶來歡笑的喜劇演員.....」

    因為到的還算早,成默的位置離門口不算遠,他轉頭看著戴著圓頂禮帽,穿著燕尾服的小丑西斯,他舉著電鋸很隨意的站在車廂盡頭,就像一部三流恐怖片裡的頭號反派。

    這是成默第一次看見除了李濟廷之外的天選者載體,他全身上下都籠罩在莊重的服飾之下,一切的一切都那麼一絲不苟,就連手上都帶著潔白的手套,如果不是臉上罩著一個小丑面具,他就像一個正兒八經的英國紳士。

    他的表現和裝束體現出一種矛盾,一種秩序與破壞之間的矛盾!

    小丑西斯放下手中的電鋸,在耳邊打了一個響指,那些爬在別人頭頂上的那些人就痛苦的嚎叫起來,他們開始翻來复去的眾人的頭頂掙扎,所到之處一片混亂,但不過片刻,就不在動彈變成了乾屍,空氣中瀰漫著焦糊味,詭異的是那些人的衣服卻完好無損。

    「我說過不要逃跑,這是對其他人的不尊重,也是對我的不尊重.....」小丑西斯站在13號車廂和14號的連接處看著驚恐萬分的人們語氣淡然的說道。

    但沒有人聽他說話,整個車廂哭喊和尖叫響成一片,人們已經陷入了一種歇斯底里的狀態。

    「各位紳士,各位女士......現在我需要你們安靜下來,安靜下來.....安靜下來聽我說話.....」小丑西斯依舊用一種禮貌的語氣對著麥克風說話。

    可惜那幾具莫名其妙就變成了木乃伊的屍體讓所有人的精神都已經完全崩潰,整個車廂處於一種失控狀態,人們開始朝著12號車廂擁擠,形勢頓時顛倒過來....

    這無比喧鬧的場景讓小丑西斯有些煩躁,他吸了一口氣,撕扯著聲線冷酷的說道:「真是一些愚蠢的、可悲的、下賤的人類.....完全不知道人與動物最大的區別,就是會說話會思考.....然而你們這些幸運兒卻不明白這個道理,被上帝賦予瞭如此重要能力的人,卻只會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像動物一樣喊叫... ..這個美妙的世界被你們這些垃圾佔據真是糟糕透了....」

    「現在你們讓我失去了耐性,我數三聲,還發出聲音的人,你們也會像那些不懂禮儀的混蛋一樣,變成一具乾屍.....」

    「3!」

    「2!」

    .......

    隨著恐懼在人群中蔓延,不在有人發出聲音,不少人淚流滿面的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整個車廂在小丑西斯的倒數計時里安靜下來,那些凌亂聲音陡然見全部消失了,除了隱約的若有若無的低聲飲泣,氣氛壓抑到了極點,像是車廂裡的 所有人腳下都踩著一枚炸彈,只要發出聲音,這枚炸彈就會炸開一般。

    然而在小丑西斯數到「1!」的時候,成默身邊的小蘿莉卻奮力扒開埃文斯太太的手,放聲大哭起來。

    這一聲哭泣在寂靜到詭異的車廂顯得格外響亮,像是黑夜裡的一道閃電,所有的人都驚恐的望著埃文斯太太懷抱裡的小蘿莉。

    小丑西斯也在看著這一家人。

    於是埃文斯先生和埃文斯太太在這令人膽戰心驚的視線中不可遏抑的悲泣起來。

    小丑西斯搖了搖頭,突然之間就呈現成一字型浮在空中,出現在埃文斯先生一家人和成默以及謝旻韞的旁邊,只是他那張帶著面具的臉就湊在正在哭泣的小蘿莉的旁邊,而謝旻韞和成默則在他的腰部。

    埃文斯先生舉起了手中的AK-74M,槍口正對著小丑西斯的頭,他一邊流淚一邊顫抖著說道:「請放過她,她還是個孩子.....」

    小丑西斯看著埃文斯先生手中的AK-74M黑洞洞的槍口,彷彿很是害怕一般的在空中舉起了雙手做投降狀,「哦!哦!先生,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我剛才只是覺得大家完全放棄了思考,放棄了說話,所以想要大家冷靜下來而已,我只是開個玩笑.....我要是你一定不會開槍,相信我,真不要這樣做!」

    埃文斯先生看著像航天員在太空艙裡一樣漂浮著的小丑西斯,已經徹底的瀕臨崩潰了,他手在不停的哆嗦,哭泣著說道:「求求你放過她.... 」

    明明是他拿著槍對著別人,但是他卻無比的害怕。

    小丑西斯將目光從槍口移開,看了看小蘿莉滿臉是淚的稚嫩臉龐,伸出了手.....似乎代表死亡的響指又一次要打響。

    在成默懷中的謝旻韞已經掏出了那把插在了牛仔褲屁股口袋裡的金牛座,看樣子她完全沒有被鬼神一樣的小丑西斯嚇住,反而想要開槍射擊小丑西斯。

    成默和謝旻韞貼的那麼近,自然感覺到了謝旻韞要做什麼,他按住了謝旻韞的手,對著謝旻韞輕輕的搖了搖頭,接著成默看向了埃文斯先生的方向,衝著淚流滿面的埃文斯先生搖頭,示意他不要開槍。

    謝旻韞也不明白成默什麼意思,有些猶豫,埃文斯先生瞄到了成默的動作,舉著的槍卻沒有放下,只是不停的重複口中的話。

    小丑西斯見埃文斯先生只說話,不開槍,打響了響指,隨著一聲脆響,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氣球,他將氣球遞給了小蘿莉,用愉快的語氣「嘿!寶貝,這個戲法有趣嗎?來,送給你,好好拿著不要在哭了.....」

    什麼都不懂的瑞貝卡,看了看一臉驚恐,眼睛裡綴滿淚水的母親,又看了看氣球,她一邊抹眼淚一邊搖了搖頭,「謝謝,媽媽說過不能拿陌生人的東西.....」

    「真是乖孩子,但是不要害怕,我不是陌生人,我只是一個會變戲法的小丑....」小丑西斯在空中擺了一下腦袋,頓了一下說道:「所以.....沒關係,拿著吧!」說完他就將氣球塞進小蘿莉的手裡,還沒有等小蘿莉反應過來,就一閃消失在了半空中,站回了原地。

    窗外的清亮的陽光照在紅色氣球上,閃耀著一片白,配著無垠的貝加爾湖和藍色的天空真是明信片一般的景緻。

    見並沒有發生什麼想像中的慘劇,整個車廂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包括謝旻韞也把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這讓所有人的內心都升起了一種生的希望,覺得眼前這個小丑西斯並不是那麼十惡不赦的人。

    但就在下一秒,小蘿莉手中的氣球突然爆炸開來,無數的紅色飛濺,整個車廂頓時又亂作一團,尖叫和推擠再一次成為主旋律.....

    目睹這一幕的謝旻韞也忍不住差點叫出聲來,卻被成默提前用手摀住了她的嘴,讓她發不出聲音來,謝旻韞定下神,才發現埃文斯一家人並沒有事,只是被紅色的番茄醬炸了一身,臉上衣服上都是,這不過是個普通的惡作劇氣球而已。

    小丑西斯攤開了雙手,十分無辜的說道:「哦!我的天,難道你們都不知道小丑的惡作劇氣球會爆炸嗎?真是遺憾,似乎我的小玩笑並不能給你們帶來快樂,這太讓我失望了....看來喜劇演員成為不了我的職業,只能當做一個業餘愛好了....」

    為了表現對於不能成為喜劇演員這件事情很在意,小丑西斯稍稍低頭,用右手撐住額頭做了一個頭疼的表情,可就在下一秒,他就若無其事的打了一個響指,那些剛才因為爆炸的氣球再次發出聲音的人,在人群中迅速的萎縮下去,像被扎破的氣球一樣,變成了一具乾癟的屍體....

    在這十多具乾屍周圍的人幾乎全都嚇的尿了褲子,哆嗦著身體,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曾經存在過的一絲渺茫希望,瞬間就燃燒殆盡.....

    「玩笑開完了,現在該辦正事了,我現在需要問大家幾個問題,你們中間有人是天選者嗎?有人知道上帝基因嗎?有人是希爾科夫嗎?又或者有人願意跟我玩遊戲嗎?」小丑西斯一隻手撐著走廊的牆壁搖頭晃腦的問道。

    沒有人出聲。

    「我的耐心有限,大家可千萬不要錯過.....」小丑西斯「呵呵」的笑著說。

    人群中有人舉起了手。

    小丑西斯伸出手點了點,「舉手的你有什麼想說的!」

    一個高瘦黝黑的天竺男子操著天竺口音戰戰兢兢的說道:「我是天選者....」

    小丑西斯向他招了招手,「你走到前面來,如果能交出讓我滿意的東西,我允許去到下一個車廂!」

    高瘦黝黑的天竺男子慢慢的向前擠,小丑西斯接著說道: 「其他還有沒有,千萬不要猶豫,猶豫是一定會後悔的.....」

    於是人群中又舉起了好幾隻手。

    「排隊,排隊.....一個個來.....」

    成默自然是不會舉手的,如果小丑西斯說給了贖金就放人,他說不定會考慮,然而只是給了贖金讓進入下一個包廂,那不過是玩人而已,這個小丑西斯就是一個喜歡玩弄人心的怪物,而那些拿珍貴的東西和小丑西斯交換來的不過是一線生存的機會,如果拿破崙七世不管他們,或者說也不是小丑的對手的話,那麼他們終究也只是小丑西斯的盤中餐。

    成默甚至猜測故意弄著一出不僅僅是小丑西斯的惡趣味,還因為他懶得在一具具屍體中去分辨哪些是銜尾蛇手錶。

    並且他還需要觀眾,從他的言語中,成默聽出了一種孤獨感,一種朦朧的憂傷和神聖愁緒,在他自己的心裡,他所有的行為都是崇高的,表面上看他渴望的是其他人對他的恐懼,實際上他追求的卻不只是那種廉價的恐懼所帶給他的滿足感。

    成默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人,他代表著絕對的混亂和絕對的惡.....

    成默看著小丑西斯和那些天選者交談,然後用系統交易,大部分人都給了他滿意的答案,然後走過十四號車廂,當然也有他不滿意的,成默就看見了一個白人天選者被小丑西斯燒成了乾屍,隨後被取下了銜尾蛇手錶。

    當最後一個天選者離開十三號包廂,小丑西斯再次將精力集中在車廂內,他聳了聳肩膀,「對我來說,今天收穫還算不錯,這些傻子費盡心思找一個什麼十字蜂,卻不知道他們這一群人比十字蜂值錢多了.....當然,如果你們中有人知道十字蜂在哪裡我也不介意給他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十三號車廂內一片沉默,沒有人知道十字蜂是什麼。

    成默環顧四周,他也沒有發現那個疑似希爾科夫的九號車廂的列車員。

    小丑西斯無奈的攤開了雙手,「那可真遺憾,有人知道上帝基因嗎?如果有人知道,或者能給我準確的消息,我保證,讓你能夠活著離開這輛列車....甚至給你一塊能夠改變命運的手錶也說不定.....」

    說這句話的時候小丑西斯的語氣很鄭重,很明顯上帝基因比十字蜂重要的多。

    依舊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舉手。

    成默面無表情的摸了摸口袋裡的那個打火機,心裡疑竇叢生。

    「還是沒有嘛?那我就不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成默看見小丑西斯伸出了右手,像是又要打響死亡響指,他身邊的尼古拉斯在閉著眼睛不停的默默的祈禱,他根本不敢睜開眼睛。

    至於另外的埃文斯一家人則在氣球爆炸之後就陷入了呆滯,已經完全丟失了魂魄,埃文斯太太只是死死的摀住小蘿莉的嘴巴,不管她怎麼掙扎,都不鬆開手。

    整個列車陷入了一種可怕的安寧,像是所有人被關閉在集中營裡,等待著致命的毒氣來襲,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身處一片漆黑的真空之中,發不出半點聲音,空氣中瀰漫著汗臭和尿騷味道,車廂裡的人全都閉上了眼睛,在祈禱奇蹟降臨.....

    這時謝旻韞抓緊了成默的手,她將下巴靠在成默的肩頭,用細微的聲音在成默耳邊用哄小孩的語氣說道:「成默,別害怕!我會陪著你的.....不管去哪裡我都會陪著你的.....」

    成默也一隻手抓緊了謝旻韞的手,謝旻韞的手心全是汗水,顯然她其實也有些害怕,但此時此刻卻還能鼓起勇氣安慰他,成默耳邊全是謝旻韞溫柔的吐息,「成默......」

    成默卻沒有等謝旻韞繼續說下去,他的右手卻掙脫了謝旻韞的掌握,驀然之間舉在了半空之中。

    小丑西斯看向了成默的方向,「哦!孩子,你有什麼想說的?莫非你知道上帝基因?又或者你知道十字蜂?這種事情可是不能開玩笑的.....」

    成默淡淡的說道:「不,都不是,我想說,我要和你玩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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