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白秀秀計劃對成默進行普通訓練
（感謝「zsl_11」的萬賞）
成默被白秀秀帶到了長安城的灑金橋回民街，這裡是典型的長安老城區，狹窄的街道，低矮老舊的磚房，光禿禿的老槐樹伸在銀色的鋁合金門窗邊，不怎麼高大上的門臉掛著閃著紅燈的招牌，門口有人擺著馬紮在悠閒地打著撲克、曬太陽聊天，銹跡斑斑的二八自行車和電動車隨意的停在路邊，組成了一副生活化的場景。
如果說遊客聚集接踵摩肩的回民街和永興坊，是趨於商業化的旅遊地標式的仿古「商城」。那麼灑金橋，方能凸顯真正的長安特色，老式的街道縱橫阡陌之間是高聳摩登的現代建築，古樸的城牆門洞下穿梭的是鐵殼合金汽汽車，濃重樸實的陝西口音不絕於耳，市井氣息迎面而來，帶給人放鬆、親切、融溶的感覺。
白秀秀叫司機把車停在了綠色的阿拉伯風格牌樓下面，成默仰頭看了眼廉價的木頭制牌樓上面「愛國愛教」四個大字，立刻低下了頭，世界上絕大多數的戰爭大概都是因這四個字而起，說起來也是一件有些諷刺的事情。
推門下車的時候，沒有戴帽子，國色天香氣質超群的白秀秀立刻就吸引了不少目光，畢竟像這種蒼蠅館子聚集的街道是很難看到白秀秀這樣的女人的，她的出現有很強烈的違和感，不像成默，從車上下來，立刻就融入了背景之中，絲毫不會引人注目。
白秀秀對彙集過來的目光視若無睹，轉頭對成默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成默雖然不喜歡被圍觀，但也只能從奔馳的車尾繞了過去，和白秀秀並肩向著箱子裡面走.....
秋天的長安在涼風中略顯的蕭瑟，即便街道中人來人往也不顯得繁華，灑金橋大概是挨著某所中學，成默看見不少穿著校服的男生和女生在巷子裡的小食店前流連，每當白秀秀走過垂著透明塑料簾子的蒼蠅館子時，都會引來不少打量的目光。
成默也不知道為什麼開始在秦始皇陵墓白秀秀都還堅持戴著帽子，進了博物館內都沒有脫下來，然而來到了這條街，卻放棄了防紫外線的原則不戴了，這裡面肯定有原因，只是成默對白秀秀的瞭解實在太少，猜測不到。
不過成默倒是看出來了白秀秀對這裡還是很熟悉的，她幾乎都沒有朝兩側看，邁著輕盈的步子徑直朝前走著，很明顯是有目的地，接下來白秀秀的話就印證了成默的想法。
「今天來的遲了點，這條街最有名的馬二酸湯水餃和楊天玉羊肉牛肉肉夾饃已經吃不到了，一般來說這兩家店早上10點左右就會賣完，必須早點來排隊才能吃的上.....」白秀秀指著左前方一家已經拉了卷閘門的店舖說道。
成默說：「我對吃的沒什麼口味上的要求，只要健康就行。」
「嗯？跟我一樣呢！所以我最大的樂趣就是在網上看美食博主直播，或者看大胃王直播吃東西。」
白秀秀這樣無聊的興趣讓成默稍稍有些驚訝，他原本以為白秀秀這樣高大上的人應該是在週末的時候去自己的馬場騎騎馬；又或者乘坐私人飛機買齊裝備，去征服地球上的每一處無人之地；甚至更奢侈一點，買一支球隊，感受一下大把燒錢的暢快感覺。
總而言之，絕對不可能是坐在電腦前面，看美食主播或者大胃王主播吃東西......
「您的愛好還真是別出心裁。」
「我小時候就嘴饞，學校外面的小吃攤子和小商店都是我的最愛，但我小時候也挺愛面子的，不好意思和一群同學們一樣扎堆去買那些雖然便宜，但是很好吃的玩意，像我這樣家世又好，長的又漂亮的女生，怎麼可能去吃路邊攤？所以每次我都是在班級裡做作業，等學校裡的人走完了，才悄悄的一個人去吃，第一次還覺得有意思，也覺得挺新鮮的，但後面卻發現也就那麼回事，真不如我家廚子弄的東西好吃，可我每次看見一群人圍在燒烤攤前面，坐在小吃店裡大快朵頤的樣子，總覺得一定是店家不認真的緣故，才導致這些廉價的玩意不如我想像的好的.....」
頓了一下，白秀秀微笑著說道：「直到.....後來，我遇到了一個人，才發現小吃這種東西，一個人吃總是沒有樂趣的，必須得從街頭吃到巷尾，發現其中最好吃的那家，就像在荒漠裡面找到綠洲，才能體會到那種挖到寶的感覺.....不過一個人，是很難從街頭吃到巷尾的.....像我這樣，吃到第二家就會覺得飽了.....」
成默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白秀秀發自內心的笑容，平時她偶爾也笑，但那種笑是隱藏的很深的皮笑肉不笑，成默甚至能感覺到她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笑的慾望，讓肌肉盡量的少運動。
不得不說白秀秀的笑容真是好看，像微風拂過楊柳依依的湖畔，像秋雨打濕了鬱鬱蔥蔥的山林，清新而優雅。
即便是成默這種對美女免疫力極強的人，都覺得白秀秀的漂亮，實在太驚心動魄，來勢洶洶，叫人根本無從抵抗......
成默在心跳加速，血壓升高的瞬間就轉過了頭，因為他覺得這種美是有誘惑力的，是很危險的。雖說成默完全相信自己能夠抵抗，但實在沒有必要去考驗自己的意志，「大概我對吃沒有太大的慾望，所以體會不到吧！」
「你除了求生欲很強之外，其他的慾望都很低，典型的禁慾男啊！我覺得你有點太克制自己了，作為一個年輕人，這樣其實是一種消極......」白秀秀說。
成默沒有更多的解釋，只是搖頭，「我不覺得！」
這時到了一家叫做「劉峰長安名小吃」的店舖，店面在灑金橋算是比較大的，橫貫了幾個鋪面，白秀秀拉著成默的胳膊進了店，店裡的陳設很簡單，放著食堂裡常見的一體桌椅，裹著頭巾、帶著白帽的回民正在忙碌。
白秀秀扯著成默到了前台，轉頭問：「你吃什麼？」
成默抬頭看著頭頂的燈箱菜單，猶豫了一下，說道：「羊肉泡饃.....」這道菜屬於三秦最著名，卻始終沒有能走出三秦的名小吃之一，成默曾經無數次看見過這道小吃的名字，卻始終不能確定這是一道什麼小吃，甚至不能想像味道的小吃。
聽見成默做了決定，白秀秀便輕車熟路的說道：「來一份羊肉泡饃，一碗biangbiang面，在來一份肉夾饃、兩串紅柳枝烤肉、甑糕和柞水洋芋□粑......」
「吃的完嗎？」見白秀秀一口氣點了這麼多，成默問。
「我一樣只吃一口.....」白秀秀瞥了成默一眼，淡淡的說。
「好吧！」成默聳了聳肩，覺得自己實在有些多此一問。
白秀秀毫不含糊的對成默說道：「買單。」
成默默不作聲的掏出了手機，在收銀員略有些異樣的眼光裡付了賬，裹著頭巾的營業員便從櫃檯裡端了個碗出來，擱在了櫃檯上。
成默看著櫃檯上放著兩塊白色的餅的青花瓷碗還沒有看懂是什麼意思，白秀秀便主動把碗端了起來，「沒吃過羊肉泡饃吧？」
成默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有些後悔自己選擇了羊肉泡饃這道小吃，他已經感覺到了這道小吃似乎和自己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白秀秀端著碗帶著成默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坐下之後，白秀秀從自己的購物袋裡掏出一包濕巾，認真的將稍顯油膩的桌子擦了好幾遍，又起身去一旁的水池子裡洗了手，回到座位上見成默還看著碗裡的餅發愣，說道：「長安人吃羊肉泡饃都是自己撕的。」
說完白秀秀就從碗裡拿起了一個餅，開始慢慢的撕了起來，「還必須撕的越小越好，這樣有利於泡饃時更加入味.....」
成默連忙說道：「白姐，我洗手了自己來。」
白秀秀眼皮都沒有抬，「坐下吧，我幫你撕，你連一點指甲都沒有，撕不碎的，吃羊肉泡饃的時候必須把饃掐成黃豆大小的均勻小粒，如果你做得足夠仔細，廚師煮的時候看到饃就知道遇到真正的吃貨了，他就會非常細心的做，你要撕的不均勻，又全是大塊，那這份羊肉泡饃就算白點了.....」
聽白秀秀這麼說，成默抬了抬屁股還是放下了，有些尷尬的說道：「不好意思，真是麻煩您了，白姐。」
白秀秀一邊撕饃，一邊說道：「成默，你沒和女孩子約會過吧？」
成默抓了抓有些凌亂的頭髮，「怎麼樣才算約會？」
「我覺得吧！約會的定義應該是人類求偶活動其中一環，藉相處交談而增進瞭解的互動活動。」
看著白秀秀用手指慢慢的掐著有些硬的餅，成默老老實實的回答：「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還沒有約會過。」
白秀秀抬頭看了成默一眼，「上次你和謝旻韞去岳麓山幹什麼了？」
「也沒做什麼，一起吃了肯德基，一起爬山，看樹逛了岳麓書院.....」
聽到成默說「吃了肯德基」，白秀秀搖了搖頭，「你也太不會追女孩子了，謝旻韞能看上你，也虧得你運氣好，怎麼能請女孩子吃肯德基那種垃圾食品呢？」
「是學.....是謝旻韞的提議.....」
「她如果不提這個，你會帶她去哪裡？」
成默沉默了片刻，「不知道.....大概會去圖書館吧！她喜歡看書，我也喜歡看書.....」
白秀秀從一旁的筷子筒裡拿出一雙筷子，敲了下成默的頭，「白癡！我都能想到你平時都在和謝旻韞聊些什麼了，歷史、政治、時事.....你說你累不累？要是別的女生碰到你這種人，一定覺得你是怪咖，也只有謝旻韞會願意和你聊下去.....」
成默有些哭笑不得，「不是啊！我不至於那麼不識趣，我也是知道謝旻韞感興趣才會說的，妳看我跟高校醫說這些不？」
白秀秀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再次抬起了頭看著成默，「說看看你打算怎麼處理小美的事情？」
成默毫不猶豫的皮球踢回給白秀秀，「您說怎麼處理，我就怎麼處理.....」
白秀秀低下頭，繼續撕餅，淡淡的說道：「你和小美相差的也不算太大，六、七歲而已，到時候你跟她攤牌，我想她能夠接受你的！」
成默完全沒有料到白秀秀會出這樣的餿主意，張口結舌，楞了半天才說道：「這可不行！」
「怎麼？捨不得你的謝學姐？」
成默不說話。
「說真的，我實在不看好你們兩個......我想你應該知道謝家是什麼家族，世俗的阻力對你們來說實在太大了。」
成默歎了口氣，「就算如此，我覺得我和高校醫也不合適啊！」
「合不合適，沒試過怎麼知道？」
「畢竟高校醫也算是學校裡的老師.....」
白秀秀淡淡的問：「那沈幼乙呢？如果換成沈幼乙，你會怎麼辦？」
成默再次沉默了，在他心裡，沈老師確實比高校醫要重要的多。
白秀秀沒有繼續說話，慢慢的將饃全部撕成了均勻的碎片，將重新碗送到了櫃檯，坐回來之後白秀秀對成默說道：「這件事以後再說，你那個便宜師傅實在有些不負責任，自己天天在外面泡妞，卻不告訴你應該如何和女孩子相處....」
成默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覺得這無關緊要吧？我並不覺得我需要去瞭解和學習這些。」
白秀秀看著成默微笑，「無關緊要？說實話我寧願你變的像你師傅那樣多情，也不希望你過於無情.....既然李濟廷不教你，那我教你吧，順便帶你認識一下這個花花世界.....慾望的美好，並不是書本能夠傳達給你的！」
看到白秀秀惡魔般的微笑，成默一陣頭皮發麻，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無比巨大的坑，「白姐，目前我的想法就是快點練級，好好的把這次黑死病的任務完成....暫時不需要去考慮其他的事情.....」
白秀秀冷笑道：「井家兄弟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吃喝嫖賭你一樣都不會的話，你怎麼和他們打交道？混過了一晚上？你覺得下次還能混的過？」
成默無言以對，「那.....你要帶我去做什麼？」
「下午去購物，晚上我們去KTV！」白秀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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