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小說計劃」[異世大陸] 異界重生之打造快樂人生 作者:從容 (連載中)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0 20:25
23 月下風笛聲

  近段日子以來,藍絲夜裡總是睡不好覺。這其中有許多原因,都在煩惱著她。

  首先是星光馬戲團,伊玫兒的父親把它和伊玫兒一直交給了自己。他信任自己,希望自己可以繼承他的遺願,把馬戲團繼續開下去,照顧好伊玫兒這個小妹。可是自己呢?和伊玫兒一樣,沒有半點的經營才能,馬戲團到了自己手裡以後,越發破落,如果不是還有一幫忠誠的人在背後支撐著,只怕早已經經營不下去。

  而伊玫兒,自己同樣也沒照顧好。以前豐滿的圓臉蛋兒變成了尖削的下巴,活蹦亂跳的小姑娘也學會從容的站在檯子上演唱賺錢,變得懂事討人愛,卻止不住叫人心疼。如果可以,真希望她穿得漂漂亮亮的站到台上,為了喜愛而演唱,而不是為了生活而演唱。

  還有那三個獸人,如果不被捕,根本不知道他們是獸人。他們勤勞而節儉,工作認真努力,究竟犯了什麼過錯,而要被人歧視,讓蓋尤里這般忌恨?不知道他們現在身在哪裡,有沒有危險,藍絲很是擔心。

  想了一陣,再也睡不著,擁被坐了起來。垂頭看到伊玫兒一條腿伸在被外,藍絲失笑,把她的腿蓋進被裡。伊玫兒夢裡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嘻嘻笑了兩聲,道:「好吃~」咂巴了兩下嘴,繼續接著睡。

  藍絲卻是了無睡意,把身邊的伊玫兒捂得嚴嚴實實的,自己卻披了件衣服,愣愣的對著窗外的月光出神。

  這時,就聽到了嗚嗚咽咽的風笛聲。

  起初,聲音並不大,隨著夜風渺茫的傳來,聲音斷斷續續。像是靜夜裡女子輕聲的哭泣,飄飄忽忽。帶著一股莫名的傷悲。

  接著,聲音變得真切起來,哀婉憂傷的曲子在月光下流洩,在風中嗚嗚地吹著,打動了藍絲的心。

  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聲音。低沉、傷感,卻又清澈見底,在空氣中緩緩流轉,拔動著心底最深處那根易動的弦。

  再聽下去,更覺那聲音自然、淳樸,如清水出芙蓉,天然沒有任何雕飾。純潔得彷彿不沾半點雜質的樂音,雖然有著說不盡的傷感,卻柔和的撫摸著人心,帶來一股極大的安撫力量。彷彿聽著它。心都變得寧靜了,傷感被沉澱,情不自禁的咀嚼著人生百味。只歎人生多變,世事無情。

  被風笛聲吸引著,藍絲終於忍不住披衣而起,尋著聲音找去。

  聲音不遠,就在馬戲團的帳蓬前。有一個人在那裡點了堆篝火,背對著自己用一個不知名的樂器演奏一首從未聽過的曲子。

  那人看背影,肩寬腰窄。背很挺直,應該是個男子,不似成年男子那般高大,有些彎曲著,給人一種遲暮的感覺。他有一頭垂到肩上的長髮,沒有像其它的西大陸男子一樣用細繩紮起來繫在腦後,隨隨便便地就披在肩上。兩輪月光如水,灑在頭髮上,染上一層紅銀交雜的輝光,竟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來。

  那人仿是不知道自己的到來,仍在靜靜地演奏,藍絲只覺得他的背影和夜色渾然天成,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驚擾,只悄悄地走進他在篝火映照下的剪影裡,駐足靜靜地聽。

  還是那種清新純樸、乾淨透明的曲子,吸收著淡淡的月光,在寂靜的夜裡溫柔的在空氣裡飄蕩,帶來一股悲傷而又虛幻的感覺,輕柔縹緲的味道藉著明月的照耀,有一種直擊人心的強大力量。藍絲靜靜地聽著,只覺得曲子雖是傷感,卻飽含著一股向上的希望,無論在現實中有多絕望冷漠的心,都可以被這聲音所打動。

  曲子還在吹,漸漸高昂,內容已經發生了變化。恍惚中,藍絲看到了鮮衣怒馬的兩邊人馬對峙。都是重鎧長劍,森然的眼光隱在頭盔下,只有劍刃雪白,反射著不帶半點暖意的光。戰馬在喘息,不安地打著響鼻子,從鼻孔裡噴出寒冷冬日下的白霧。

  隨即人隨馬動,兩邊衝到一起撕殺,人在呼號,馬匹在叫嘶,兵刃短兵交接,滿是鏗鏘之聲!戰鬥中,不停地有人倒下,鮮血流滿大地。遠處,依稀可聞女人的悲傷的叫喊和小孩驚恐的哭泣,織成悲嗆的背景音。

  戰鬥隨著人們的倒下而漸漸平息,悲傷的叫喊的哭泣聲變得清晰可聞,成了主旋律,戰鬥的聲音成了細不可聞的尾聲。戰場之中,一片狼藉,破碎的肢體、殘破的戰甲、滿是裂紋的盾牌和斷裂的兵刃,佈滿大地。

  人聲漸漸消去,只餘下那不知名的曲子還在緩緩地吹,在瑟瑟寒風中無盡的流轉,彷彿可以看到獵獵飄揚的旗幟歪斜的插在戰場中,述說著最淒婉的故事。這虛幻的一役,有多少人倒下,有多少人身亡,有多少家庭家破人亡,有多少寡婦日日流淚,又有多少孩子夜夜驚醒,只會放聲哭泣尋找那已經不在的父親?

  待得大夢醒來,藍絲才恍覺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臉,心中那股沉重的傷感墜得人無法呼吸。

  卻見那人垂著頭,似是也沉在自己的曲聲裡,久久不能自拔。

  月下,兩人一站一坐,都愣愣的。

  良久,那人站在起來,似乎就要離開。

  藍絲本能地顫聲道:「請留步!」

  「誰?」那人問道,果然是個男子,聲音蒼老而古怪,有股奇怪的腔調。

  「您好,我是藍絲·溫徹斯特。請問閣下這首曲子叫做什麼?」

  那人上半身一陣不規則的亂顫,像是勉力忍住,半晌後才拖著那股古怪的腔調道:「勇敢的心。」

  勇敢的心麼?真是個動聽的名字。就像那縹緲的尾音,縱然傷感,卻堅持著鼓勵人心,要勇敢,不要被戰亂所打敗,要在亂世中勇敢的戰起來,頑強不屈,直面悲慘的生活,在悲傷中成長,在廢墟中重建家園,成為整首曲子裡,不是亮點,卻是讓人最難忘的部份。

  藍絲急切地想跑過去,道:「求您教我!」

  「別過來!」那人喝道:「就待在那裡。」

  藍絲止步,有些可憐地看著那人的背影,又一次道:「求您教我!」

  那人沉吟了一下,問道:「妳真的想學?」

  藍絲點頭,恍覺那人背對著自己也瞧不見,忙道:「我想學!」

  「為什麼?學這個不容易。我學了大半月——大半生才學會。」

  藍絲並沒有聽得太真切,只誠肯地道:「無論花多長時間我都會學!學這首曲子,學您演奏的那個樂器。閣下,請滿足我這個願望。藍絲發誓,我會用最虔誠的心去學習它們。」

  「為什麼?」那人又問。

  藍絲道:「回閣下,我從小有個願望,就是唱歌給所有人聽,唱出我的夢想,我的願望,用歌聲帶給人歡樂和思考。我從小就喜歡唱歌,一直認為歌聲裡有無盡的力量,可以帶給人幸福,帶給人快樂,還可以讓人反思,思考走過的人生。以前,這都是理想,我所會的歌,始終是不能打動人心。今夜,我終於聽到了可以觸及靈魂的樂曲。所以,請閣下體諒歌者的心,請教我罷,藍絲求您了!」

  那人背對著藍絲,似是聽得也有些動容,半晌後才道:「好,我教妳。每天夜裡到這裡來,自己一個人。緊記住,不許妄想瞧我的長相!」

  藍絲狂喜,恭聲道:「藍絲緊記閣下的吩咐不敢忘記。」

  那人滿意地點點頭,忽地憑空躍起,衣衫飄揚,只帶著篝火飄忽不定,好一陣火光搖曳。藍絲不敢正眼瞧他,只用眼角餘光瞧見那人躍上房頂,足尖在房頂上一點,大鳥一般飄忽而去,只在篝火邊留下那件奇怪的樂器和一卷羊皮。

  藍絲激動地奔過去,小心地收好樂曲,展開羊皮一看,卻是兩首曲子,一首是勇敢的心,另一首叫做邦尼。

  藍絲感動莫名地收好,匆匆奔回房間,爬上床手握著羊皮卷都覺得這一夜太過虛幻而不真實。那樣的曲子都聽到了,實在叫人不得不懷疑自己所經歷的不是真事。只是手裡的羊皮卷是時時刻刻的提醒她,確實發生過,不是假的。

  這一夜,藍絲終究是再也無法入睡。

  另一邊,徐錚偷偷摸摸地扒開窗戶,被冷得直打寒戰,全身抖著篩糠一樣趁著月光從窗戶外爬進來,摸到四個小伙子旁邊睡下。

  剛躺下,又爬了起來,呸的一聲從嘴裡吐出一個金幣。舉著金幣在月光下細看,上面果然有血跡,當真在裝腔作勢把金幣放進嘴裡壓舌尖學老人說話時咬到了舌頭。

  徐錚瞪著那個金幣苦笑:「你奶奶的!果然裝B是要不得的。這才裝一回就咬到了舌頭,下次再裝,不知道還有什麼報應。」撓撓頭皮,又自語道:「想唱歌給所有的人聽,帶來歡樂和幸福,額,很偉大的夢想。不過……她幹嘛老叫我閣下?還您啊您的,聽得全身雞皮疙瘩全鑽出來狂舞……靠,差一點就破功笑場。」

  想到還要教那個藍絲學會愛爾蘭肘風笛,以及勇敢的心和邦尼兩支曲子,徐錚徹底地頭大!

  注:《勇敢的心》─ [Youtube]9AN04imFDK8[/Youtube]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0 22:33
24 星光歌舞團的雛形 01

  早辰,當陽光照到徐錚臉上的時候,徐錚迷迷糊糊地就醒了。剛把頭伸出被子外,陡然覺得一股冷風襲來,當即打了個寒戰,鴕鳥似地縮了回去。

  身邊有個人在徐錚屁股上踹了一腳,笑道︰「喂,起床啦!你要睡到什麼時候?」

  徐錚用被子蒙住頭,呻吟著道︰「卡洛叔叔,讓我再睡一會兒……」

  「我不是你卡洛叔叔。」那人大笑。

  徐錚徹底醒了過來,一臉痛苦地哀求道︰「查克?呃……好冷,讓我再睡會兒,求你了。」

  查克爽朗地大笑,道︰「行,你多睡會兒吧。我去幫你打掃場地。」

  「謝謝查克,你真好!」徐錚露出半個頭看著他。

  「沒事。」查克笑笑,「我像這樣大的時候,也是天天睡不醒。」說罷,快速穿衣出去。

  徐錚被陽光照得有些睜不開眼,半瞇著著眼睛去看那三輪太陽,感覺很有點愜意。

  天氣不錯,被子裡很溫暖,不錯。星光馬戲團不錯,星光馬戲團的人也不錯,大家都是普通人,卻平凡而友善,像這個查克,生得高大粗壯,一身馬術很是精湛,平時粗葉大樹的,有些時候卻很會關心人,無論你有什麼難處,只要能幫得上忙,絕不會皺下眉頭。

  在這裡待了一個多月,徐錚已經喜歡上了這裡,喜歡上了星光馬戲團所有的人。

  心情大好,打算偷懶接著再睡。這時,窗外響起了鬼哭神號一般的聲音。

  徐錚被刺激得渾身直顫,嚯的一聲就從被窩裡跳了起來。

  見鬼的風笛聲!

  自己折磨了自己近一個月,沒有人能夠比他再熟悉這種聲音。卻不是藍絲正在試圖學習演奏它還能是誰?

  初學的時候,自己搗鼓它還不覺得,此時聽到藍絲弄出來的地獄之音。徐錚才恍覺自己造了多大的孽。

  被那魔音穿腦,再也了無睡意。打著寒戰從被窩裡爬出來,穿上衣服向著外面走去。

  一邊走,一邊止不住打喝欠,昨天夜裡裝B到半夜,覺都沒睡好。迎頭看見藍絲。卻見她臉蛋紅潤,有一種不正常的興奮的粉色,看上去精神十足。

  瞪著酸澀的眼睛,徐錚一臉黑線地看著她,可怕的女人啊……找到了感興趣的東西以後,簡直像蟑螂一樣活力十足,大清早就在這裡折騰人。

  自己昨天夜裡為了只吸引她,設下了靜音結界,只讓曲音傳到她那邊。她現在卻沒有這種顧忌,正興頭十足地試圖演奏風笛,混然不覺全馬戲團的人都一臉驚懼地看著她。這哪是演奏樂器啊。活脫脫在擺弄一件凶器,很有點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意味。

  至於誰是豬羊,一臉驚懼的表情的人全是。包括始作俑者徐錚。

  看她手忙腳亂用腰和手肘夾著風箱,一邊要擠壓風箱往皮囊裡送氣,一邊又要手指頭忙得快要打結一般的想要按風笛上的音符孔,滿頭大汗淋灕的樣子,徐錚突然就洩了氣。這姑娘多半沒有樂器方面的天賦,至少在愛爾蘭肘風笛上不行。

  伊玫兒只穿著拖鞋從房裡跑出來,驚恐萬狀的看著藍絲。道︰「表姐,那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那麼可怕?」

  藍絲興奮地抬起頭,道︰「早上好,伊玫兒!這不叫東西,它叫愛爾蘭肘風笛。天知道愛爾蘭是什麼東西,不過,誰在乎?這個樂器卻是太美妙了!」

  「美妙?!是殺人吧!」

  「昨晚妳沒聽到,聽到過就不會這麼說了。」

  「昨晚?」

  「是的,表妹。妳睡得像豬一樣,我睡不著。感謝天神!幸好我沒睡著,遇到了那神一樣的老人。妳昨天沒有聽到它發出的聲音,那是風聽了都會哭泣的天籟之聲!」

  老人?徐錚惡寒了一把,他是想增加點歲數,好有說服感,故意偽裝得滄桑一些。但,老人……太過份了吧?

  「風聽了都會哭泣?」伊玫兒一臉懷疑的看著藍絲,道︰「表姐,我不敢確定風聽了會不會想聽。但我可以確定團裡所有的人聽了以後都很想哭!」

  還想暴走打人,徐錚默默地在心裡添上這一句。

  「那神一樣的老人是怎麼回事?」

  藍絲想了想,那人也沒有說不可以說,再者團裡都是親近可以信任的人,就把昨夜的事說了一遍。

  伊玫兒聽罷,將信將疑地問︰「真有那麼好聽?」

  藍絲拚命點頭。

  「可是,我聽到的卻是可怕得很啊。」

  「是嗎?」藍絲抬起頭來,恍覺大家都一臉悲憤地看著自己,忽然臉色一黯,道︰「我果然是沒有這方面的才能嗎?」

  伊玫兒安慰道︰「表姐,每個人都是這樣,有自己擅長的,也有自己不擅長的。我想,就算是神,也不是萬能的吧。要不然,為什麼沒有那個能力讓人人都幸福?表姐妳只要能唱出動聽的歌就可以了。」

  藍絲有些灰心的看著懷裡的風笛,道︰「我昨夜發過誓,要學好這個樂曲,我不能失言。」咬了咬下唇,道︰「請大家忍耐一下,我會努力學好它。」

  看著那張有些黯然的臉,徐錚止不住想,是不是自己有些一廂情願了?更或是為了借這兩姐妹混進城體堡裡,有些做得急功近利了?這兩姐妹都是溫和善良的好姑娘,一心只想唱出動聽的歌,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已經破壞了一些美好的東西?

  心中想著,不禁一陣恍然,踏出一步,道︰「與其學這個,還不如學好和曲子相配的歌。」

  藍絲吃驚地抬頭︰「你怎麼知道?」

  徐錚笑笑︰「那旁邊不是放著羊皮卷的嘛,妳說過他留下了兩首歌。」

  藍絲看著這個少年,他近團裡一個多月了,平時也不見多話,此時笑盈盈的提建議,倒有一股說不出的風采。

  藍絲遲疑著︰「那……那位神人那邊怎麼交待?」

  神人?徐錚一陣大,連忙道:「不如叫團裡其它人試試,看有沒有這方面天賦的人。」

  藍絲吶吶的︰「這樣好嗎?」

  徐錚心道,我說了算,然沒問題。口中卻道︰「如果我是那位老人,能找到一個能演奏好這個的……呃,傳人,也應該很高興的吧。」

  「好吧。」藍絲覺得有點不妥,但聽到去又像是可行,便問道︰「大家,誰來試試?」

  眼光落到查克身上,後者連忙擺手,道︰「我不行!我唯一一次踫過類似的東西,就是村裡慶典時打過手鼓。」

  「我來試試。」有人在徐錚身後道。

  徐錚扭頭,只見那個萬年也不見酒醒的醉鬼喬走上前來,伸手摘掉了鼻子上用來扮小丑用的紅通通的假鼻子,拿起地上的羊皮卷,仔細的閱讀了一陣,從藍絲手裡接過風笛,深吸了一口氣,把風箱擠壓了幾下,表情有些遲疑著,手指卻靈活得不可思議地按動著管上的小孔,斷斷續續地發出幾聲結巴似的聲音後,似乎很快摸到了門道,開始發出一小段像曲子樣的聲音來。

  風笛的聲音便嗚咽著在晨風中響起,不成曲,卻有著旋律,把風笛淒美哀怨的音質表達了出來。在一個長長的華麗的顫音之後,喬停下了手指,只有淡淡的餘音還在繚繞。

  包括徐錚,眾人驚得待了。

  伊玫兒忍不住動容道︰「表姐,我相信妳了,真的很動聽。」

  徐錚目瞪口呆地看著喬,天,自己練了一個月呢!這人拿著就能弄出旋律來,完全不是那種人獸走避的地獄之聲,甚至還相當的優美。

  忍不住脫口就讚道︰「喬大叔,你真是厲害!」

  喬老臉一紅,不好意思地道︰「以前學過長笛,這個和它的演奏方法不一樣,發音原理倒是有些像。」

  藍絲興奮地道︰「那你以前一定吹得很好。」

  「算是吧。」喬臉色有些黯然,道︰「少年的時候很喜歡,曾經立志要當一個長笛手,後來卻是太窮,沒法繼續學了,只能放棄。」伸手撫摸著風笛,臉上清楚的見得到夢想沒有實現的遺憾。

  徐錚心中一動,看著喬用珍愛的眼光看著風笛,眼神不再向像以往一樣醉意朦朧,而是明明白白地表達著喜愛,一種愛好得到抒發以後,真真切切的歡喜的神情。

  心中不禁微微一動,讓喜歡唱歌的人歌唱,讓喜歡演奏的人盡情演奏,讓喜歡傾聽的人放開心胸去聆聽,難道不是快樂的幸福人生?

  當即一笑,不著痕跡地道︰「藍絲團長,不如讓喬大叔學了這風笛來演奏,配合的你的歌聲,那豈不是很美妙?大家找到了自己喜歡做的事,都開開心心的。哈,星光馬戲團乾脆改名叫星光歌舞團好了。」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14 22:40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0 22:37
25 星光歌舞團的雛形 02

  「歌舞團?是什麼?」藍絲問道。

  汗……歌舞團都不知道?徐錚解釋道︰「其實聽名字就可以理解。歌舞團和馬戲團比較接近,也是一種表演性質的團體。顧名思義,表演內容多以歌曲、音樂、舞蹈為主,形式多樣,主要就是唱唱跳跳那些。」

  「星光歌舞團?」藍絲喃喃地念了兩句,臉上露出被深深打動的表情來。

  伊玫兒喜聲道︰「表姐,不如就組個星光歌舞團好了!」

  藍絲大為心動,遲疑著道︰「不好吧。叔叔把星光馬戲團交到我手裡,沒有辦法好好的經營它,我已經心有愧疚,現在連性質都改了,叔叔在天上知道了,不會饒恕我的。」

  伊玫兒搖頭道︰「我倒不這樣想。我的父親我清楚。表姐,妳認為星光馬戲團在爸父親心裡是什麼?」

  「家!」藍絲毫不遲疑地道。從幼年起,她就跟著叔叔一起隨著馬戲團四處奔波,深深知道馬戲團在叔叔心中的地位。

  「那就是了!」伊玫兒拍了一下手掌,道︰「馬戲團是家,改成歌舞團以後仍然是家。最重要的,我們仍然生活在一起,妳是我的好表姐,我是妳的乖表妹,這點什麼都改變不了。團裡忠誠的朋友仍在這裡,我們只是把馬戲表演換成歌舞表演,而馬戲我們根本不在行,唱歌卻是行的。」

  藍絲更加心動,道︰「可是……」

  「別可是了。」伊玫兒笑道︰「只要開心,我們仍然可以表演馬戲。我們以前不也是用馬戲團的名義表演歌唱麼,那用歌舞團的名義表演馬戲又為什麼不可以?我們不擅長馬戲,但會唱歌,就把主要的表演轉到歌唱上來。唯一不變的是,星光還是那個星光。團裡的人還是原來那些。我想,父親在天上。知道馬戲團變成歌舞團,但我們仍在一起,應該是高興的吧。」

  藍絲微笑起來,用指尖捏了一下伊玫兒的鼻尖,笑道︰「死丫頭挺有理。死的都讓妳說活了。」

  伊玫兒嬌憨地笑︰「那是我有理嘛。與其做不擅長的,不如做擅長的。徐錚的主意是個好主意。」

  藍絲道︰「那我也得問問其他團員的意思。」

  伊玫兒跳起來,道︰「我去叫他們,問問大家的意思。」

  很快,人就召集了過來,反正一共也就十三個人,不難集中到一起。

  藍絲把想法一說。四個姑娘頓時鬆了一口氣,道︰「嚇我們一跳,還以為馬戲團要解散了,以後連個安身的地方都沒有。」

  伊玫兒舉起手掌。發誓道︰「不會的。再窮再困難的日子都過過,大家什麼時候分開過?星光永遠都是大家的家。只是改變一下演出的方向。」

  四個小伙子猶豫了一下,查克領先道︰「歌舞方面。我們四個不太在行啊。我倒是會打手鼓,不過也只打過手鼓。」

  體形高挑的盧卡斯道︰「我會演奏七絃琴,不過技術不是太好。」

  另兩個對視了一眼,都搖頭道︰「除了馬術,不再會別的了。」

  四個女孩中叫做格蕾絲的道︰「我們重新學跳舞問題倒不大。馬戲團出身的女子,身體柔軟,都是有功底的。問題是,跳什麼舞,向誰學啊?」

  查克道︰「是啊。女子跳舞當然是好看的,但我想不出來,男人跳起舞來怎麼看?我們這些長年表演馬術的,一個個肢體僵硬,估計跳起舞來沒法看。」

  伊玫兒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不禁看向藍絲,道︰「對啊,表姐。亞里斯大陸還沒有歌舞團一說,我們怕是第一支吧?完全沒有可學的經驗。」

  藍絲下意識到眼光看向徐錚,這點子是這個少年提出來的,應該有辦法對付。

  看眾人眼光最後都瞧向了自己,徐錚不禁一陣頭痛。自己確實知道不少歌舞,但關鍵是,自己也沒跳過啊,頂多算是看過豬跑路而已。

  見徐錚不說話,藍絲問道︰「徐錚,主意是你出的,你有什麼好建議嗎?」

  事已如此,徐錚只能硬著頭皮道︰「男子也能跳舞,而且還相當地好看。據我所知,不少地區和民族都有男子的舞蹈,不僅跳起來陽剛十足,更是熱情奔放,倒極為好看吸引人,和女子的舞蹈是不同的風格。至於女子嘛……」

  見幾個姑娘都盯著自己,徐錚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皮,有些尷尬地道︰「我倒是知道,不過不會跳。」

  「大致都是什麼樣的動作?」格蕾絲極有興趣地道。好像只要是女子,都對這類藝術型的表演很感興趣。

  藍絲也道︰「不如你回憶以前看到過的,大體示範一下。」

  呃……這樣啊?

  徐錚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比劃了幾下頗具古風的水袖舞的動作。

  實話實說,讓一個陽光而爽朗的少年男子捏著蘭花指,扭著身段模仿水袖揮舞漫舞天際的動作,實在是不太好看。特別是徐錚本就彆扭,又長年學習天道之術,那動作做出來,十足地像戰技,而不是舞蹈,眾人看得皆皺眉。

  藍絲好笑地看著徐錚像鴨子一樣在地上邁步,還要學女子一般婀娜多姿比划動作,看上去真是笑果十足。

  見眾人都瞧著自己,徐錚也沒法停下去,揀自己記得的動作摹仿,其中一個就是邁蓮步,一手舉起托月,別一手托腮做相思狀的超惡劣動作。

  眾人一見,眉也不皺了,笑得前俯後仰,查克很不給面子的猛捶地面,笑得眼淚鼻涕狂奔,大叫︰「這個動作好,我喜歡!好兄弟,你就擺著這個動作,一直到吃晚飯吧。」

  「停!」伊玫兒叫道,笑趴在地上︰「停停停!這個沒法看。」

  徐錚悻悻地停下,面紅耳赤地道︰「我就說過了,我幹這個不行。我不跳了!」

  「別。」藍絲止住笑,很含蓄的道︰「還有沒有別的。這舞……嗯,好像不太合適。」

  徐錚想想,好像也是,水袖飛捲,衣裙飄揚,那是古中國的舞蹈,沒有點古風古意的修養,確實表演不出這個味道,只能畫虎不成反類犬。

  轉念一想,亞里斯大陸,風民開放而質樸,與古水袖舞所要表達的意境實在相差太大,但如果推行現代舞蹈,或是熱情洋溢的西方舞蹈呢?想到這裡,一揚眉,道︰「這個怎麼樣?」

  站到中間,努力回憶網路裡看到的片段,深吸了一口氣,分腿,微微下曲,右手搭到左肩,左下伸貼在右腰側上,收腹,快速而有節奏的左右晃動了幾下臀,然後用一種極具動感的姿態前後震盪腰肢。

  「咦?」伊玫兒愣了愣,道︰「這個有點意思。」

  徐錚停下動作,道︰「這是一種常規動作,很多舞蹈裡都有。跟著旋律,或快或慢,或剛或軟,順心調節,就可以表演出不動的韻味來。」

  格蕾絲大為心動,起身道︰「我來試試。」

  學徐錚動作,擺好造形,腰肢和臀部像徐錚那樣晃動起來。

  這女子身段起伏有致,長年的馬戲表演,使得不僅體形健美,身體各個部位的控制更是游刃有餘。她扭了幾下,就找到了感覺,開始嘴裡輕哼著不知名的小調,試著用各種方式扭動肢體。

  有舞感的人做這些動作時,會自然的把它美化。格蕾絲輕輕地扭動著腰臀,動作竟是說不出的好看,有一種特別的誘惑力。

  查克瞧得有趣,便手掌拍打地面,製造出啪啪有聲的節奏來。

  格蕾絲就順著那節奏,越扭越快,越扭越疾,隨著查克手拍出來的節奏,到最後腰臀晃動得就像暴風驟雨一般!

  她不僅在扭動腰肢和臀,到最後還隨手揮舞,擰腿踢足,用肢體加入隨心所欲的變化,到最後,整個腰臀顫動成一團疾舞的影,說不出的魅惑與動感。

  徐錚瞧得呆了。汗……這也太強了,簡直就是一活生生的異界版電動小馬達,超級電臀!

  先有喬的輕易上手風笛的演奏,後有無師自通的超級電臀格蕾絲,這星光馬戲團不改作星光歌舞團,還真是委屈了它。改個表演的方向,整個星光馬戲團簡直是藏龍臥虎之地!

  旁邊三個姑娘瞧得心癢難熬,也起身來加入,頓時四個超級電臀閃亮登場,晃得徐錚眼都花了。

  隨著查克的一記重拍,四個姑娘停下動作,都保持著臀部高高翹起,雙手高舉空中伸展著的動作。

  伊玫兒猛拍了一下手掌,讚道︰「漂亮!實在很好看。」

  查克點頭︰「嗯,確實好看,熱情奔放,讓人止不住血液沸騰,就想跟著起舞。唔,要不然我去訂製一個手鼓怎麼樣?嘿,好像挺有趣的!」

  藍絲和伊玫兒對視了一眼,都是同時一笑,道︰「那好,從今天起,星光馬戲團正式改為星光歌舞團!大家有沒有意見?」

  大半數通過,兩個只會馬術表演的還在猶豫。徐錚道︰「我會一種劍舞,即是技擊,又是舞蹈,你們兩位有興趣學沒?」

  聽說可以學劍術,兩個人馬上一邊倒的舉起了手,叫道︰「贊成!」

  於是,亞里斯大陸第一個歌舞團正式成立。在這時,後來紅透整個亞里斯大陸的星光歌舞團還只有十三個人,兩個女團長兼歌手,一個廚娘,一個打雜的兼風笛手,四個女舞者,四個男舞者,加一個十處打鬧九處在的徐錚。亞里斯大陸的偶像時代,正在拉開帷幕!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0 22:40
26 大鬧城堡 01

  星光歌舞團一事就此上了軌道,藍絲乾脆對外宣佈星光馬戲團停止營業,就靠著最後一點存錢,全心全意地練歌練舞,看那架勢,頗有點破釜沉舟的味道。

  每個夜裡,徐錚都會化妝成世外高手,去指點異世界的表演事業。時間發展不長,授業的學生已經由藍絲擴大到了星光歌舞團全體。在自己學了一個月就學會愛爾蘭肘風笛的情況下,徐錚沾沾自喜地自認自己是天才,待見到了喬的學習速度,徐錚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天才。這個五十多歲的大叔級人才,只用了六天,就可以演奏完整整首勇敢的心,而且韻味十足,唯一欠缺的就是拿點時間來練熟。

  四個少女學舞也不慢,徐錚能想起的零星片段,四人一看就會,立即就能跳,常常徐錚只是起個頭,她們就隱約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運用肢體。而且徐錚表達不出來的舞蹈的神韻,她們也能領悟出來,一段改編的印度風味的肚皮舞,四個女子跳得舉手投足都帶著十足的女性風采。無論抖肩,還是顫臀,更或者妙曼的旋轉身體,四個姑娘已經化作了熟練的舞孃。

  如此一來,看她們練習的五個男子自然大飽眼福,天天守著看,除了徐錚這個情竇開得太晚的人,一個個看得口水流了滿下巴。

  為了不讓這四個男人就這樣沉淪下去,終有一天會化身為狼,徐錚去打造了五把長劍,很具有古中國古韻的那種,開始教四人舞劍,也即是劍舞。隨即還教了一套現代的搏擊操。

  四個傢伙剛開始還滿心不願意,說跳舞是女人的玩意兒。等到徐錚人隨劍走,即興而舞。把自己包裹在劍光裡滿場游繞時,四個傢伙立即閉嘴。搶了劍來就跟著學。隨後是搏擊操,一學之下,就覺得這種半舞蹈,半技擊的運動說不出的吸引人,一練就來了勁。最後乾脆連馬術練習也放下,沒事兒就捉對兒練拳腳。

  盧卡斯開始重新擺弄長笛,查克不知去哪裡整了個半舊的手鼓回來,拍打著手鼓,演奏一種極富感染力的節奏。

  藍絲和伊玫兒找到了對胃口的愛好,以一種已經完全豁了出去的勁頭籌備星光歌舞團的事宜,從服裝到樂器。只求以目前的條件做到最好,不計一切代價。

  這種勁頭看得徐錚目瞪口呆,深深地認識到,當女人飆足了勁頭全心全意要做一件事情的時候。那種遇神殺神,遇鬼滅鬼的勁頭是相當的可怕的!

  每個夜裡,徐錚都以世外高人的身份來指點眾人。白天化作古靈精怪的少年。旁敲側擊地指點舞蹈與歌唱。不知不覺得,慢慢變成了星光歌舞團眾人圍繞的重心。

  粗枝大葉的少年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覺得夜裡和白天得以不同的身份的出去,裝B裝得很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早知道何必裝得那麼辛苦,非得那天夜裡神經短路裝B,結果倒好,白天和夜裡不同的雙重生活。搞得自己成天掛著個黑眼圈,就像欲求無度的中年不良大叔一樣。

  問題是,都裝B裝到這份上了,不繼續裝下去也不行。徐錚不由得常常深深感歎,人真是莫要裝B,裝B就會遭報應,自己就是現世報,怪不得別人。

  歌舞團的籌備在進行,徐錚暗地裡的調查也進行完畢,決定要夜探城堡,摸摸情況。

  幹這種事,當然一個人去最好,不料卻遭到嚕嚕和馬克的強烈反對。一個非要跟去湊熱鬧,另一個非要跟去保護徐錚的安全,搞得徐錚很是頭大。

  現在,徐錚就躲在房裡,動手製作異界第一套夜行衣,一邊道:「嚕嚕,你不許去!我是去探情況。探情況,你明白嗎?那得偷偷的進行。你那麼寵大的個頭凌空飛過,算什麼?跟人打招呼,說,嗨,我來了,你還不歡迎?」

  嚕嚕不滿地瞪著徐錚,最終縮到了一邊,賭氣不看徐錚。

  回頭看向馬克,又道:「同樣的道理,你也不能去。你那腳步聲,老遠就能聽見,走路的動靜跟攻城車一樣。不許去!」

  馬克想要強行跟著,無耐當初偷偷在頭盔裡畫下血契,徐錚的吩咐半點也違抗不了。只得暗自生氣,看來血契這玩意兒有利也有弊,拉近了心靈的距離,卻套上一層枷鎖,特別是不許這樣又不許那樣的時候。

  看著天氣漸晚,徐錚套上全副行頭,無奈針線活的水平實在有限,夜行衣該緊的地方鬆,該鬆的地方緊,很讓人無奈。看著徐錚把自己偽裝得像一隻烏鴉,嚕嚕止不住的就想笑,又覺得笑出來肯定就是輸了,連忙用爪摀住嘴,故作凶狠的瞪徐錚。

  見馬克擔心的看著自己,徐錚笑道:「沒事。我雖以前沒做過,但滲透與偵查的工作,我是知之甚詳,我向你們保證,我可以安全的回來。」見馬克仍是不放心,便又道:「那這樣,我們定個時間,超過這個時間我若是沒回來,你和嚕嚕就去拆了那座城堡!」

  這還像話,馬克滿意的點點頭,把大劍從背上摸到手裡揮舞了兩下,藍眼陡然轉變成血腥的紅色。隨即靈活的插劍返背,眼睛又轉回藍色,道:「你要是按時間不回,我就去拆了它!」

  徐錚看得一陣大寒,感情這個看上去溫和無比的馭法使體內也有暴力因子,天知道這種古老的存在會些什麼可怕的技能。祈禱自己一定要按時返回……如若不然,不知道他們會鬧成什麼樣子。

  一人一魔獸一馭法使加一個不明生物就在房裡大眼瞪小眼地靜坐,待得月到正空,全城都已經寧靜下來,徐錚推窗弄出一條小縫,黑影一閃就潛了出去。

  今晚又是一個晴朗的夜晚,月色太好,搞得徐錚潛藏形跡頗傷腦筋。

  藉著建築物的陰影,一路順利潛到城堡前,半路上除了偶遇的醉鬼兩三隻,安全無事。

  徐錚這套潛行工夫脫胎於忍術的始祖:萬川集海錄,集萬川集海錄與孫子兵法的大成,比忍術更為詭變莫測。在錫安時,覺得好玩教給了安格爾,認為一個盜賊學會了這些技能,應該是如虎添翼,此刻卻拿來用作潛入城堡之用。

  來到城堡的城牆下,只見到大門邊燈火通明,門的左右兩側各站了四名守衛,竟是則小隊的模式,守衛的力量比塞繆斯城堡就隻兩名小兵守大門的情況要森嚴多了。

  抬頭看看城牆,足有近六米高,用厚重的青灰石築成。徐錚藉著陰影摸到城牆邊,從空間裡摸出大劍,提氣就往上躍。

  躍至四米就已經氣竭,徐錚出劍,一劍無聲無息地刺入城牆,借劍身著力,靈巧地往上一翻,輕巧的落在城牆上,整個過程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蹲在城牆上往裡打量,不禁有些頭痛。

  這城堡和塞繆斯城堡完全不一樣,塞繆斯城堡裡風景優美,水榭那邊更是風車流水,悠悠的運動,美麗如畫。岩城的城堡則儼然就是一個軍事重地,趴在牆頭這麼望進去,滿眼都是舉著火把巡邏的衛兵。

  徐錚瞧了一陣,瞧見衛兵每六人一組,交叉巡邏,分佈的位置很是巧妙,死角很少。整體看去,一排排六個火把不斷的城堡裡移動,織成了一片結構嚴密的城堡防禦網。

  把城堡搞成天羅地網,只有兩種人會這麼幹,一種是性格極其謹慎的,另一種則是虧心事做多了,極其怕死,怕遭報應的。很不幸,岩城城主蓋尤里就是這種。

  來之前,徐錚做過調查,城堡裡有地牢,位置就建成城堡右則的地下。徐錚把主要的探查目標就定在這裡。抓捕了二十多名獸人,如果還沒殺掉,只能關在這裡,徐錚可不認為他們會被當作菩薩一樣被供起來。

  貓身從城牆上滑下來,徐錚像爬行動物一樣腹部著地,以一種和蛇近似的蠕動動作往前快速前進,一邊心量把自己的身體隱入陰影裡。

  這種叫做蛇行的潛行模式最大的好處就是隱匿無聲,結合夜行衣,在夜色的保護下被發現的機率降到了最低點,缺點就是前進的速度不可能太快,最遭的是,整個過程讓人很不好受,讓徐錚不由自主的想到聖經裡上帝懲罰蛇必須一生用腹部行走的典故。

  停停復行行,機警的躲避著巡邏衛兵,一路有驚無險地潛到了地牢入口旁邊。

  隱在一口水井的井沿背後,徐錚往入口處觀察。那裡戒備略鬆,入口只有兩個衛兵,面對面舉著火把轉動著巡邏,沒有打哈欠,沒有無所事事的聊天,沒有半點睡眼朦朧玩忽職守的跡象。徐錚不由得心中大恨,這些衛兵為什麼就這麼盡職呢?和傳說中總是不正經的衛兵完全不一樣。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14 22:40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1 20:57
27 大鬧城堡 02

  地牢入口所處的位置是一小片光溜溜的平地,沒有任何可以遮檔身形,或是潛行的隱蔽物。入口是一個兩米的正方的方形口子,嵌在地面上,與地面平齊,裡面黑洞洞的,沒有防護的蓋子,這大概不幸之中唯一的幸運。

  事已如此,即然來了,就不可能空手而歸。徐錚深深吸了一口氣,蛇行到最近位置的完全區後停止了前進,藉著兩人交叉的視線掠過自己頭頂的機會,霍地翻轉身體,仰面朝上。

  趁著第二次交叉視線自頭頂掠過,徐錚雙手合握,無名指與小指互扣,食指與中指指腹相貼併攏,姆指並在一起,下扣,低聲快速地結印,念道:「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九字真言令快速底聲喝出。

  自不動根本印起,十指顫如飛輪,起十度,終十度,十輪十峰。右手即為般若,左手為三昧,十指疾速伸縮,觀、慧、智、止、定、福如飛彈出,左右手八指最後定在內縛印上凝住,兩邊尾指卻如飛翼一般伸出微顫,低聲再喝:「密印,天幕!」

  喝聲之中,天地之間異像突生!五丈方圓頓時降下一片黑幕,連星月之光都被遮了去,無聲無息地籠罩下來,真正的一片黑霧籠罩,伸手不見五指。整片夜幕濃厚如粥,一片濃稠的感覺,是真正的夜盲。

  衛兵中的一個突覺眼前一暗,似乎猛然之間什麼都瞧不見了,心中警兆突生,不禁輕輕咦了一聲,道:「感覺到沒?」

  另一個也覺得眼前暗了一暗,隨即恢復正常,便道:「什麼?」

  「好像突然降下一片黑幕的感覺。」

  另一個士兵笑道:「現在呢?」

  「……沒有了。」

  那衛兵甩了甩頭。只當自己眼花,這樣突然眼黑一片黑暗的感覺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像蹲久了站自身體,十有八九會產生這種感覺。當即放鬆繃緊的身體,和另一個士兵相視笑笑,繼續巡邏。

  徐錚則趁著這個機會,雙足在地上猛蹬。身體平貼著地面飛速向前行,一直滑到地牢入口處才保持著這樣平板的半途姿態往下落。

  伸手反手扣住邊緣,密印的反嚙作用才發作出來,止不住喉頭一陣腥氣上湧,硬生生吸了一口氣,才把湧到嘴邊的鮮血壓下。

  密印的功用不是不好用,只是用過之後反擊的作用太大。這個完全違背自然法則的密印逆天而行。最後的結果必然由施術者來承擔,作用面積越大,維持時間越長,反擊的力量越發的厲害。前世星際聯盟的超能斥候執行任務時都用基因藥劑來減化傷害。徐錚在這裡卻是做不到,只得硬生生地用身體吸收。

  將手指緊扣在地牢邊緣,好一陣氣血翻湧。強烈的噁心欲吐的感覺翻動不停,徐錚只覺頭暈眼花,耳邊鐘樓齊鳴,身體的僵直半天都回復不過來。心中暗自心驚,沒有基因藥劑的幫助,這種逆天而行的密印果然反擊得厲害。

  待得反擊力量過去,近五分鐘已過。徐錚感覺氣血順暢了一些,才鬆開手指,看清腳下的高度,自地牢口輕輕躍下。

  落腳是一個離入口近兩米的等面積方形地面,緊挨著有一個七八米長的斜四十度斜面。徐錚貓腰沿著斜面往下走,轉過九度角,又是一個斜面,如此轉了四次,一直向下,待走完斜面,差不多已經下到了地底近十米的深處。

  走完斜面,迎面有一道門,門裡隱隱有火把的光芒射出來。徐錚輕輕往前一躍,身體隱在陰影裡,只把頭伸進去,往裡張望。

  視線所及,四名衛兵坐在桌前,半坐半睡的,守衛要比外面鬆弛得多。只是可惡的是,四名衛兵都是背心向裡,面衝向外,整個守衛程度雖然鬆弛,卻沒有半點死角。

  徐錚暗自歎氣,九字真言令再行,卻不是召喚天幕,把手印掐成外縛印,行禁神術,五秒之內禁言、禁聽、禁聞、禁視、禁行,以為五天禁神。以徐錚五層天道之術的境界,只能做到這樣。

  五秒禁神術之內,徐錚如飛一般竄了出去,騰身到空中,飛至四人頭頂。身體自半空落下,兩手齊出,手臂突地就化成了幻影,揮指在兩人背上連點,落在桌上之時,身體疾旋,將最後兩人也依法施為。

  片刻之間,四人就被點成了泥塑木雕。徐錚佝著身體跪在桌上,強壓施術後的反擊,這次因為密術後緊接著用體術,一口鮮血終是沒有忍住,哧的一聲盡數噴在面巾上。

  「你奶奶的!」徐錚低聲罵道:「這種逆天的密術果然霸道,難怪斥候就很難有活過三十五歲的。多用幾次,自己都得掛掉。」

  他用的體術是封門術,分為天封、地封、人封,徐錚所用的是地封,被制止行動之人,會有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完全陷入靜止狀態,查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本來可以採用更為簡單的人封,但不知道什麼原因使然,本能的就這樣做了。

  此時四個衛兵全體被封,徐錚才鬆懈下來,把濺上血的面巾摘下,重新戴上一個,繼續往裡潛行。

  一路往裡走,再沒有了衛兵。徐錚拿著在衛兵身上摸來的鑰匙,先用準備好的泥模把鑰匙一一拓到泥模裡,才用試著用最大的那一把鑰匙打開門,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進了這道門,才是真正的地牢。舉目往裡望,是一條地下通道的形式,兩邊都是隔成單格的牢房,有些關著人,有些空著。向下看地面,地表潤滑潮濕,長年不見天日使得這裡有一股濃厚的發霉的腐爛氣息。微微一吸鼻,更有股子陳舊的血腥味道直撲鼻端,徐錚無法控制地皺著眉,謹慎地往裡走。

  走到通道三分之二的地方,徐錚看到了獸人們。

  比他想像的更多,不僅有虎人,還有其它幾個族的獸人,像牛郎那樣的牛頭,還有狼人,豹人,全都擁擠地關在一起,有近五十個之多。

  幾十個人關在一起,大部分精神萎頓的蜷縮在地上,約有近十個,看上去要高大強壯一些,竟然被鐵鏈穿過琵琶骨,扣在牆上。

  徐錚又驚又怒,目光止不住往鐵鏈上看去,鐵鏈的一頭連在牆上固定著,另一頭卻生在血肉裡,生生環扣在肉裡骨中。有些人的鐵鏈由於時間過久,已經和血肉長在一起,有的卻是新穿不久,創面依然血肉模糊,血水乾涸在鐵鏈上,只顯得鐵鏈血跡斑斑,說不出的猙獰凶殘。

  徐錚心中升起一股又是心疼又是憤怒的情緒,順手從牆上扯下一把火把,竄到牢房門邊,將火光照進去,一邊藉著火花往裡查看,一邊低聲問道:「這裡有沒有卡蘭長老的族人?」

  有一個年輕的虎人吃力地抬起頭,驚疑不定地看著徐錚。其他的聽到聲音,都動作遲鈍地四面尋找聲音來源,表情散漫而不集中,很難把眼光凝聚起焦點。只有長時間不見陽光,更少了交流,才會產生這種植特性反應。

  強壓心裡的難過,徐錚努力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去看那些猙獰的鐵鏈,目光迎向看著自己的那個虎人,道:「我叫做徐錚,是虎族的朋友,卡蘭、耶利達,佩爾頓三位長老委託我來尋找你們。如果是三位長老的族人,就請答應一聲。」

  那人還在看著徐錚,目光裡顯得非常想相信徐錚,卻仍是遲疑著。徐錚在心中暗歎,虎族的熱情好客他見識過的,很容易信任朋友,只有被傷害得狠了,才會這般失去信任的能力。

  微笑著,將里奧帕得護符摸出來晃了晃,努力讓自己微笑得真誠和善,道:「我是豹族的朋友,也是虎族的朋友,這個里奧帕得護符你應該識得罷?」

  有個豹族的青年吃力地抬頭看了半晌,驚喜的道:「真的是我們族的里奧帕得護符!」

  年輕的虎人這才信了,眼裡閃現歡喜的光,道:「我是庫克。你來救我們麼?」

  「庫克?負責聯絡的那個庫克?」

  庫克拚命點頭,連這都知道,不禁更信了幾分,眼裡升起希望和感動的光亮,顫聲道:「是我!」

  「真是太好了!」徐錚禁不住激動,拿著鑰匙,一一挨著試,最後打開了門,鑽身進去。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1 21:01
28 大鬧城堡 03

  這下子近距離瞧,徐錚才發現情況比自己想像的更加糟糕。近六十個獸人,居然沒有一個有力氣坐得起來的,一個個全餓得面有菜色,少數還生著病,發著高燒,嘴裡胡亂地說著話,沒一個字可以讓人聽得懂。

  只看得一眼,徐錚就知道為什麼這裡守衛並不是那麼嚴密了。餓成這樣,哪還有力氣逃脫?就算是大開牢門,也沒有人能走得了。

  庫克努力想坐起來,卻沒有成功。徐錚連忙走到他身,用手扶著他的背,他才能坐起身來。豹族青年努力爬到徐錚身邊,嘴裡升起了希望的光,嘴裡有氣無力地道︰「沒想到還有人來救我們。我叫巴格達。朋友,你有沒有辦法救我們出去?」

  周圍環視了一圈,徐錚搖頭,道︰「我不想說謊話騙你們。來之前,我確實想過如果能發現你們,就想辦法把你們弄出去。但現在這樣的情形,別說全部,就是弄一個出去都不太可能。你們有多久沒有吃東西了?」

  庫克道︰「有五、六天了。我們差不多關了近兩個月。以前還有些食物送下來,後來就沒有了。聽巡邏的衛兵說,我們太浪費糧食,反正也會賣去做前鋒死士,餵養得這麼好也沒必要,等扔給軍隊再說。」

  徐錚聽得心裡狂怒,一雙黑眼變得幽深起來,沉聲道︰「你們怎麼計算時間的?」

  庫克道︰「以前按食物送來時計算。一天會送兩次。後來不送了,但總會有士兵來查看,等查看上十次,一天就過去了。我們已經斷糧兩星期,好在這裡在地上,還有水可以喝。」伸手指指背後,道︰「我們在那裡挖了一個坑。能慢慢聚集水。沒有它,早撐不下去。就這樣。也已經抬了兩個出去,一個狼族的,一個豹族的。」

  徐錚扭頭看著那個骯髒的水坑,止不住一陣心酸。幸好他猜想到有這種可能,早準備了許多食物。當下手忙腳亂地從空間裡往外掏,道︰「來,先吃一點。」

  庫克和巴格達看到食物,眼裡立時往外冒著狂熱的光,突然之間就來了力氣。庫克抓起一個麵包塞進嘴裡,一口叼著,口中不停猛啃。另一手卻又拿起一個,努力向被鐵鏈穿著的族人爬去。巴格達則緩緩地移動身體,往同牢的人手裡放麵包。

  徐錚心中更加酸楚。這就是被人類所瞧不起的獸人,餓了一星期,拿了食物後卻仍然不會忘記自己的一共落難的族人。

  麵包入手,大部份神志不清的獸人第一時間根本反應不過來,直到聞到了那種熟悉的食物的氣息後。才觸動了那根叫作生存的弦,不顧一切地拚命大啃。一時間,整個牢房裡一片咀嚼和吞嚥的聲音,無端地讓人聽得心酸發痛。

  徐錚伸手按住庫克的肩,道︰「你慢慢吃,這裡還有水。我去餵他吧。」

  走到牆邊,不敢觸動傷口。只輕輕拍了拍那人臉。

  「喂,醒醒。」徐錚輕聲喚道,止不住又問庫克︰「他們為什麼會這麼對待你們?」

  庫克大口地吞著食物,道︰「獸人是低下的種族,被人忽視已經習慣了。如果你指的是鐵鏈,」庫克垂下眉,澀聲道︰「這就是反抗的下場。人類總是很善於用武力解決問題的不是?」

  飛快地看了一眼,有些忌憚怕會得罪這個也許是唯一有可能把自己等人救出去的人類,低聲斂眉陪笑道︰「英雄,不是說你。你跟他們不一樣。感謝你帶來了食物和水。」

  徐錚暗嘆,這種話在牛郎與小初和卡米拉,甚至諾丁嘴裡都聽到過。當時只是讚美,自己聽過就罷,此時聽庫克說來,話語之中卻夾著討好與奉承,心中不禁升起一陣悲涼。什麼時候直腸直性的獸人也學會討好人,看人臉色行事了?現實的生活正在磨滅他們善良美好的一面,就像以前的生物學家說過,互為天敵的種族在進化的時候,會趨向於模擬對方,並和對方同化,而人類,則是一切活著的生物的天敵。

  心裡難受,有著身為人類卻犯下罪惡的事的愧疚,強顏向庫克一笑,道︰「對不起!」

  庫克一愣,甚至忘了啃麵包,一時之間愣愣地看著徐錚。

  「對不起。」徐錚嘆道,不敢去看庫克的迷惑吃驚的眼神,只輕輕拍著身邊獸人的臉,試圖弄醒他。

  這個努力最終失敗,那名獸人昏迷著,始終不曾醒來。

  徐錚折了回來,將準備的食物和水全部掏出來,對庫克與巴格達道︰「先用這些頂一段時間,我這裡還有一些傷藥,都一起拿著藏好。我暫時不可能救你們出去,如果只救一個,我或許還有辦法,但要全部弄出去,以目前的情形的不可能做得到。」

  聽懂了徐錚的潛台詞,兩人都搖頭道︰「不用先救我。目前就我們兩個情況最好,我們留在這裡照顧大家。」

  毫不奇怪他們兩會這麼說,徐錚點點頭,道︰「或許你們的經歷讓你們無法再信任人類,但請相信我這一次,我一定會努力想辦法把你們救出去。目前我還沒有成熟的計劃,請耐心再等待幾天。」

  巴格達感激而又激動地點著頭,道︰「我明白。現在有了希望,我一定照顧好大家,耐心等待。」

  庫克卻看著徐錚,待得徐錚眼光瞧過來,立即飛快地閃躲開,只是沉默地啃麵包。

  徐錚知道他並沒有全然信任自己,受了這種傷害,這是本能的自我保護反應。沒有希望,就不會有失望。

  多說也無益,徐錚笑笑,翻了個儲物戒指出來,殘次品那種,大約有一立米的體積,徐錚遞給庫克,告訴他啟用的辦法,讓他把食物和水、還有一些藥品放進去。這些藥品與拿出來的儲物戒指都是當初試驗時候的副產品,沒想到在這裡卻派上用場。

  水和食物不多,徐錚當初只考慮到二十來個人的量,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靠著帶來的這些,節約著吃,大約能撐半個月。藥品都是煉金師製作的戰鬥類恢復藥劑,其不不乏有效果不錯的那種,比如強效治療用的卡西蒂絲治療藥水,這個用來給被鐵鏈穿起來的獸人使用,效果肯定會很好。麻煩的是徐錚的藥水全是主要針對治傷與生命回復的,對治病的效果不大,徐錚也沒準備其它的,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將就著用,希望生病的獸人可以憑著強烈的求生慾望撐到自己下一次來。

  隨即又輕吟咒語,凝聚火素元素,將地下牢房的陰暗潮濕氣息驅除掉一些,長時間待在這樣的環境裡,不僅久病難癒,沒病的人都會惹出病來。由於不敢做得太明顯被人查覺,只能將它驅散到不被察覺得地步。

  就只見牢房裡紅色的似煙似霧的光芒亮起,流淌一般奔騰,一股暖意自徐錚雙手掌心往四面八方擴展開去,趕走了陰冷,頓時讓人感覺精神一振,長久壓抑的氣氛被驅散得淡薄了許多。

  攻擊性的魔法徐錚練不好,但一但把它拿來做為輔助用型,徐錚卻是信手拈來,而且用得出神入化,不僅很多東西無師自通,更有趨近大師級的表現。

  巴格達目瞪口呆地看著徐錚塞完東西又使用魔法,不禁吃驚地問道︰「你倒底是法師還是煉金師?」

  徐錚微微一笑,道︰「我是馴獸師。」唯一通過的資格考試就是馴獸師,所以就是馴獸師。

  「會魔法和煉金的馴獸師?」巴格達不信。

  「當真是。我的魔獸夥伴還在我房裡等著我。」嘴裡說著這樣的話,心中毫無來由地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心中有些不安,忙道︰「我先回去了。請一定堅持住,等我到來。」舉起三指向天,道︰「我以豹族和虎族共同的朋友的身份發誓,相信我。」

  庫克控制地看向徐錚,眼裡希望我光芒一亮,又強自壓下,默然地點點頭。巴格達則點頭如搗蒜,道︰「小心,保重!」

  就在這時,頭頂傳來一陣震動,潮濕的青苔被震離頭頂掉了下來。暄嘩聲隱約響起,地牢裡都依稀可以聽得見。

  猛然想起一件事,明白了剛才的不好預感從何而來,徐錚頓時臉色大變。

  巴格達吃驚地問︰「怎麼了?頭上是怎麼回事?」

  徐錚苦笑︰「忘記了時間,耽擱得太久,我那兩個夥伴怕是已經打過來了。」

  甩下一句︰「等我來救大家!」扭頭如飛往外竄。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1 21:03
29 大鬧城堡 04

  徐錚自四名守衛邊掠過,順手將封門術解掉,四名守衛才由靜止轉為活動。由於封門術的切斷主觀查覺能力,四名衛衛竟然沒有能感覺到時間的流逝,茫然不知地繼續工作。而徐錚已經成功脫離,本打算再強行施展一次天幕,來到地牢邊時才發現兩名守衛不在原地,當即飛竄而出,找了個隱蔽物躲在後面,探頭往外看。

  只看了一眼,徐錚的頭髮就全豎了起來,整個城堡內已經鬧開了鍋,人人如臨大敵,處處都是人在喊叫,滿眼都是人舉著火把四面奔跑,從四面八方匯向一個方向。嘈雜的中心,一個高出人類近一倍的馭法使,在人群裡拳打腳踢,一隻背生雙翅,威風凜凜魔獸,正懸在半空往下亂噴風刃,可不正是嚕嚕與馬克。

  看到這樣的情形,徐錚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帶著獸人出趁亂出逃。轉念一想,以獸人現在的人數和身體狀況,這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跟找死沒什麼分別。強壓下這個念頭,徐錚繼續往場裡瞧去。

  那裡正打得熱鬧,徐錚心中一動,本不想打草驚蛇,可打都打了,就好好打一場,給獸人們出口氣。而且事先費老大力氣不驚動人,就是不想讓蓋尤里產生警惕,加強對獸人們的看守。現在即然已經鬧開,就正式地大鬧一場,把注意力徹底地從獸人們身上吸引開,加強其它地方的警戒,放鬆地牢的警戒。

  心中這樣想著。把面巾繫緊了一些,身動一展,浮光掠影般往撲場中,怪聲怪氣地叫道:「給我放手揍!全部打殘!」

  嚕嚕和馬克一見徐錚安然無事,頓時歡呼了一聲,頓時放手猛打。

  徐錚自一個弓手旁掠過,順手搶了他的弓箭和箭筒,躍身到嚕嚕背上,張箭搭弓,一蓬箭雨射了出去。低聲問道:「你們怎麼來的?」

  嚕嚕通過獸紋回應,徐錚才弄明白。

  時間回到半小時前,嚕嚕和馬克守在房裡,百般無聊地大眼瞪小眼。

  馬克傻站著,擔心自己的體重會壓碎床或是凳椅,只得站著。外加腳步聲沉重,也不敢四處踱步。就只得一直站在原地,站得越久,越發感覺心中焦躁,擔心起徐錚來。

  嚕嚕倒是不擔心,伶牙利爪的拎著個杯子。人模狗樣地往嘴裡倒水。

  馬克扭動著腦袋,最後實在忍不住,問道:「嚕嚕,過了多長時間了?」

  嚕嚕偏頭想了一下,舉起爪子,比了個三十分鐘的手勢。

  馬克道:「三十分鐘啊,太久了。我很擔心。」反手摸摸背上的大劍,道:「我們去接應他吧。如果看不到人。就直接打進去!」

  擔心?嚕嚕一點都不擔心,不過對直接打進去的說法倒是很心動,當即站起身來,一躍出門。直接振翅往前飛行。

  馬克躡手躡腳地出來,到了街道上才放開步子,只是速度仍然比不上嚕嚕。嚕嚕瞧得心煩,飛低下來想抓起馬克往前飛行,無奈發現這馭法使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實在沉重。拎著他,只能飛到離地兩三米的高度。而且飛不了多遠,就有累得口吐白沫的感覺,只得將他放下。這樣拖拖拉拉,又花了近二十分鐘才到達城堡外。

  馬克站在遠處想了想,最後決定先禮後兵,慢騰騰往城堡門前走。

  衛兵遠遠地就瞧見了馬克,沉寂多年的馭法使突然出現在眼前,古裡士怪的模樣讓衛兵們都是大吃一驚。

  「站住!」拿不定是否還有強力法師在暗中,衛兵連忙喝止馬克地接近。

  馬克才懶得鳥他,除了徐錚,這世上誰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他都不甩。

  走到衛兵身邊才站住,二米五、六的身高居高臨下地往下俯視,就像大人年小孩那般,口氣說不出地溫和,甚至有點縱容:「你好,請開門,我進去找個人。你們再站開一點兒,我不想打人。」

  會講理的就不是衛兵了,心裡雖懼,長槍卻毫不遲疑地往馬克身上捅去,喝道:「滾開!」

  「你打我?」馬克詫道,不閃不避一拳直接打回去。

  衛兵的長槍捅到馬克身上的同時,陡然發現一個似石似金材料的拳頭在自己臉前陡然放大,隨即眼前金星亂冒,耳邊鐘鼓齊鳴,臉變成一朵被打壞了的花,慘叫著飛跌出去。

  馬克收回拳頭,嘟嚨:「我說過,我不想打人。這種行為,非常耗能量。我才換的魔核,不想馬上又換。」

  嚕嚕在背後哧了一聲笑出來。

  一拳打翻一個,眼見得倒飛出去摔在地上,死活不知,衛兵大驚,發了一聲喊,長槍齊齊捅來。

  嚕嚕吼了一聲,張嘴噴出一片面積的風刃,馬克再次出拳,看似笨重的體型,出拳速度卻出奇地快,待到風刃擊到,拳頭也打實在身體上,二次傷害疊加,這幾個就沒前一個那般好運,連慘叫都沒發出來,直接倒飛出去,只怕是全都掛了。

  馬克再次收拳,看著地上東倒西歪的人體,本能地學著徐錚的招牌動作,撓了撓後腦,道:「這下子誰開門?」

  嚕嚕指了馬克,又指了指門,意思要他暴力破門。

  馬克可沒徐錚地獸紋,可以清楚瞭解嚕嚕的意思,還以為嚕嚕要自己去敲門,當下哦了一聲,慢吞吞走到門前,客客氣氣地拍門,謙和有禮地道:「你好,請開門。」

  門裡的士兵一片茫然,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夜特別多。先是聽到門外衛兵地喝止聲音,然後一片混亂地擊打聲,驟起驟停,快得像沒發生過。還以為已經擊斃了上門生事的,卻不料片刻地平靜後,一個嗡聲嗡氣的聲音道:「你好,請開門。」

  那聲音,溫和有禮,如果換個時間,換個地點,倒當真以為是客人上門。可現在是半夜,而這裡蓋尤里城堡,自己守著的,是城堡的大門。

  衛兵又驚又怒,隱隱地忍不住又有些難奈的笑意,喝道:「滾蛋!」

  卻聽那聲音又道:「你不開門,我就自己想辦法開門。」

  衛兵更怒,卻止不住越發想笑。你逗我玩呢?近半米厚的城門,沒人轉動絞盤,那是說開就開的?

  只聽那人嗡聲嗡氣的又在說話,而且不知道在跟誰說,口中道:「真的要打破它?我不喜歡這樣做,實在太耗能量。馭法使的第一生存法存,能量能節約的時候就節約,沒哪個主人會喜歡一個三天兩頭就在更換魔核的馭法使。」

  話音落下,一隻魔獸的聲音不滿地哼了一聲,隨即六具身體被拋過牆頭,僻哩啪啦地掉落在牆內。卻是嚕嚕發火了,嫌馬克動作太慢,直接將那些不知道是否已經變成了屍體的身體自牆外一一拎起扔了進來,當作挑釁的信號。

  牆裡的衛後一看,門外的衛兵全倒,身上不僅有魔法擊傷的痕跡,還有物理擊傷的痕跡,特別是物理傷害,不知道什麼武器造成的,慘得就跟衝鋒的土龍正面撞過一樣。

  衛兵大驚,當機立斷地敲響了警鐘,狂喊:「敵襲!」

  這樣一喊,馬克也惱了,本是客客氣氣叫你開門,你叫敵襲,我就敵襲給你看!二話不說,出拳,直接砸門!

  砰的一聲巨響,一拳毫無花巧地砸在門上,效果和攻城車差別不大,同樣地大得出奇,直震得大門搖晃,灰塵撲撲地往下落。

  衛兵大驚,這伙半夜打來的強人還帶著攻城工具的!當即不遺餘力的敲鐘,放聲嘶喊:「敵襲!敵襲!他們有攻城車!」

  馬克站在城門外,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就是一拳一拳結結實實地砸門。只是,他的一拳也實在恐怖,兩隻拳頭輪著捶擊,就像兩台攻城車輪流轟門。所帶來的效果就是大門顫動著,呻吟著,控制城門的絞車同樣不堪負荷的亂顫,平時看起來結實無比的城門,似乎在這樣的攻擊強度下,隨時都會被破掉。

  門內的衛兵嚇得慌了,還沒見過這樣肆無忌憚的暴徒,還帶著攻城車上門來鬧事的。當即慌了手腳,只會不停地大叫增援。

  一個小隊長打扮的衛兵捂著帽子奔過來,喝道:「別亂。抬木樁,頂住大門!」

  一隊士兵應聲跑來,抬著一根巨大的木樁,將之頂在城門內側。

  在異界,城門的攻守頗似中世紀的守門辦法。攻者抬著木樁在外面轟擊大門,守者也抬著木樁在門內頂住,活像一場抬著木樁以城門為河界的拔河比賽,誰勝誰負,就看哪邊的力量更大,唯一的區別,就是拔河向後用力,攻門與守門,都是往前用力。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1 21:08
30 大鬧城堡 05

  事實證明,一個馭法使的力量,確實敵不過多人合力的力量。當城門內抬著頂門的粗大木樁頂住的時候,大門就穩定了下來,憑馬克一個人的力量,無法擊破城門。

  不過,前提是沒有嚕嚕作弊。

  這隻魔獸和徐錚一起待得足夠久,把徐錚今世的行事風格學了個十成十,做事也是不按牌理出牌的,要不然也不會有拋屍挑釁的舉動。見馬克久砸無功,他縱身一躍就到了空中,飛越牆頭,只往下看了一眼,半空裡咆哮了一聲,張嘴就是細細密密密的風刃雨往下噴射。

  嚕嚕是翼虎爹和翼虎娘的兒子,繼承了兩家之長,風系魔法既會單體,也會群攻。一陣風刃雨亂噴,底下頓時就炸了鍋。

  雖然風系魔法的覺醒才不久,威力不如兩隻翼虎家長的那般恐怖,但打在身上,照樣透體就入,風系力量在身上開出許多道口子來,鮮血直噴,疼痛難當。

  底下的守城衛兵發了一聲喊,痛得哭爹叫娘。意志堅定的,還舉著木樁堅守崗位,躲到了木樁下,意志不堅定的,扔掉木樁,撤丫子就跑。

  做為守城或是攻城的工具,木樁的材質當然要求結實。而結實就意味者肯定沉重,這一扔倒好,嚕嚕沒噴死幾個,被木樁壓死的倒不少。

  門外的馬克砸了半天的門也沒見門被打破。更加惱了,回頭一陣小跑。跑到門幾十米遠處,曲膝彎身,身體向前低伏,腳下一蹬,像台坦克一樣直衝向前,猛烈地撞在城門上。

  門後已經沒木樁頂著,馬克氣惱之下,又是全力衝撞,城門哪經他摧殘?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整個城門被馬克撞得四分五裂,馬克自己也沒想到門後沒有支撐了,撞破城門後剎不住車,直接摔在地上,惡狗啃食一般摔撲在地上。動作要多難看就有難看。

  嚕嚕在半空發出譏笑地聲音,一個斜掠撲擊下來,震翅揮擊,將趁火打劫遞出長槍捅向馬克的後兵擊退,隨即再振翅,斜斜上飛,縮了縮脖子,再伸之際。嘴巴大張,又見漫天風刃!

  馬克摔得有些頭暈眼花,嘟嚨著從地上爬起來,用手扶正了頭盔。見到有長槍向自己捅來,背後的不管,前面的則一把直接抓住,隨手一掰,就掰斷了七、八根。

  桶向背部的長槍。像是桶到了鐵板上。帶出一溜火光。衛兵們收槍再出槍,第二次刺出時。卻陡然發現這個怪物以一種詭異的動作,下半身不動,上半身卻是以腰部為中心,霍地轉過一百八十度,背面切換成了正面,兩隻藍幽幽的眼睛在頭盔下冷然地瞪著自己。再一次出手,又折斷了幾根長槍,見這些衛兵像蟲子一樣不屈不撓地向前撲,馬克當真怒了,一手扶著頭盔,身體卻往前竄,不再一味防禦,也像嚕嚕那樣,肆無忌憚地大打出手。

  原來的馬克在跟著前一個主人的時候,主人是個溫和的法師,馬克的脾氣也由此溫和而木訥。但自從醒過來跟了徐錚以後,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飛揚跳脫地少年往馬克的性格里注入了鮮活的那一部份,所以在久尋徐錚不果,這幫人類衛兵又是如此煩人的情況下,馬克當即火氣上竄,直接暴走。

  暴走的馭法使是極其可怕的。因為他不是人類,身體也不知道被製作他的法師用什麼材料煉成,封存了靈魂,可以自由行動和思考,卻沒有人類的痛感那些,更不在乎被捅到會有什麼後果。暴走地結果就是高大的馭法使見到攻擊到來,根本不閃不避,一拳直接搗過來。兩相作用的結果,馬克半點事沒有,和他對敵的人則直接倒下,輕者重傷,重者直接嗝屁。

  和馬克相比,嚕嚕沒有一擊必倒地威力,但大面積的範圍攻擊,使得牠飛到哪裡,以牠為中心的方圓二十米以內的範圍內必是鬼哭狼號的一般慘叫。

  歷來地戰鬥中,掌握著面積範圍攻擊地法師就是最讓人痛恨的。嚕嚕就頂一個法師,而且還是居高臨下,掌握了制空權地風系法師。人類法師能駕馭魔法力量飛行的可沒幾個,嚕嚕卻不存在這個問題。雙翅扇動之際,牠就像一架活動的轟炸機,飛到哪裡轟到哪裡,進行地毯似的風刃雨噴射。而且牠精得很,也靈活得很,有箭射來就飛高,箭雨過去再次飛低,加強轟炸的力度,地面的弓箭手拿牠無可奈何。

  一個馭法使加一隻魔獸在城堡裡大打出手,將整個蓋尤里城堡鬧得沸沸揚揚,不可開交。整個蓋尤里城堡建成以來,如此無視城主威嚴,公然在這裡挑釁鬧事,而且還搞得如此場面巨大的,恐怕還是第一次。

  衛兵見識到厲害,奔走著大呼增援,整個蓋尤里城堡的軍事特性就顯現了出來,衛兵從四面八方如潮水一般往嚕嚕和馬克所在的位置湧來,倒下的多,湧過來的則更多。短短時間裡,已經是人山人海,不知道有多少人頭在地上亂竄。

  人一多,對空的攻勢就強了起來,箭矢如雨一般往上飛射,嚕嚕找不到飛低的機會,身體不住拔高,風刃的攻擊距離又有限,越出控制距離,魔法元素就會散掉,沒有了攻擊力。

  當下停下噴風刃,改用空氣彈攻擊,這種長程的空氣彈,只能選定單一目標,而且相對容易躲避,嚕嚕的攻勢就弱了下來。

  馬克陷身在人群中,外圍的人打他不到,內圍的人打他不動。弓手更是不敢隨意放箭,敵人就那麼一個,友軍卻是數不清,一個不慎,射倒的就是自己人。更糟的是,就算有機會,弓手自己都拿捏不定射他哪個部位比較好,因為他看上去根本就是刀槍不入的樣子。所以馬克就那麼被人重重的圍著,像被螞蟻大軍圍困的昆蟲。

  只是這隻昆蟲的攻擊力未免太過強大,從破門而入到打到現在,短短的十來分鐘時間,他至少已經放倒了一兩百個,全躺在地上死活不知。他的攻擊方式很簡單,毫無花巧可言,就是出拳、收拳,出腳、收腳,一次攻擊倒一個,百發百中,一中必倒,簡單快捷,力量大得出奇的恐怖,簡直無堅不摧,打人毀武器就跟用拳頭擊碎豆腐一樣。更可怕的是,他本身不怕攻擊,這就造成了戰鬥的效果呈現一面倒的趨勢,十來分鐘的時間,這個馭法使依然不倒,倒下的人卻是一片。

  這時,馬克和嚕嚕都聽到了徐錚的喊叫,怪腔怪調刻意改變嗓音的叫法讓馭法使和翼翅虎在嘈雜的聲音中準確地辨識出徐錚的聲音。

  馬克大喜,突地改變了動作,像是功率全開一樣,攻擊的頻率大增。他伸出雙手展開,體內傳來咔嚓咔嚓的幾聲響,上半身開始緩慢的轉動起來,不像以前那樣只轉半圈,而是開始做一種圓周運動。

  起初轉得還很慢,有一種齒輪生銹的那種感覺。隨即動作開始變得靈活自如,越轉越快,很快把自己的上半身轉成一個疾旋的陀螺。

  這時的馭法使,就真正的成為一台殺人的機器,一台飛速轉動的絞肉機。

  電扇知道吧?可以試試把防護的罩子拆下來,把手指往飛速旋轉的葉片裡伸進去試試,那感覺一定叫你刻骨銘心。

  馬克就跟那差不多,區別是威力大出N倍,兩隻伸出的手臂就是旋轉的葉片。更可怕的是,這台電扇是會跑的,正尋著徐錚發出聲音的方向,一路疾旋過去。

  他旋到哪裡,人群就在驚慌走避,躲得快的,早已經閃人了。機靈點兒的,更是直接抱頭蹲下,只感覺一陣旋風從頭頂扇過,扇得頭皮一陣透骨的涼,頭髮都被吸了上去,一根根向天堅著,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真正是被吸成這樣的。至於那種反應慢的,一被沾到就往外圍拋飛,半空裡號叫著跌落,讓馬克硬生生殺出一條通路來。

  嚕嚕與徐錚早心靈相合,第一聲喊叫時,嚕嚕就已經低空掠來,一蓬風刃擊退一片人,讓徐錚借勢躍到自己背上。而馬克,也在片刻之間,用一種在千軍萬馬裡縱橫奔騰的勢頭殺到了嚕嚕腹下,將欲攻擊嚕嚕與徐錚的人全數擊

  一人,一魔獸,一馭法使,順利會師!

  毛球自嚕嚕頸下鑽出來,興奮地捉住徐錚的衣裳,跳蚤似地飛快往上攀爬,一屁股坐到了徐錚頭頂,一根肥手指伸著下方的人群,像徐錚那樣怪叫道:「哦也!打!打!打他們!屁股,開花!」這小妖怪跟徐錚在一起待得久了,越來越暴力,也不知道屁股開花這種惡劣的說法究竟是哪裡學來的。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14 22:40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1 21:10
31 大鬧城堡 06

  徐錚在嚕嚕背上坐定,拉弓用多重箭的手法往下射出一片箭雨,才覺得在牢房裡見到的慘景帶來的惡氣發洩了一些。

  這個蓋尤里的行事讓徐錚大怒,獸人們不公正的非人待遇更讓徐錚怒火狂飆,騎在嚕嚕身上搭箭對著下方,箭尖被天道之術加持,越來越來亮,凝上一層讓人驚心動魄的光華。徐錚的戴著面巾的臉龐漸漸被那光華所掩蓋,最後連嚕嚕的身影都瞧不清了,只能看見一團光華還在不斷地放大。

  光華之中,徐錚強壓著怒氣的清冷聲音響起:「蓋尤里,滾出來見我!」

  徐錚很少用這種口氣說話,此時含怒大喝,聲音裡隱隱夾雜著一股無上的威嚴,地上的人呼吸一窒,有隊長模樣的人物仰天回應:「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可以見城主?」

  徐錚怒極反笑,道:「好,打了看門狗,主人自然會出來!」

  弓頭向下,箭尖亮到了極點,大喝了一聲:「隕星!」一箭當頭射下!

  那箭矢凌空射下,當真如隕星一般,帶著一股無敵的氣勢,整支箭矢被籠罩在一團光芒之下,如同天外飛星,向下往場中射落。

  徐錚畢竟心存仁厚,大怒之下,仍然選的是人群稀薄的地方。縱然如此,那箭射到地上,如同流星墜地一般炸裂開來時,仍然是能量四濺,傷到了不少人。

  天道箭術揚威,五層天道之術的威力,依然碩大如斯!

  一箭射手,便不再停歇,一箭一箭連射,雖不殺人,卻是傷人無數。

  天道之術裡的箭術與異界的箭術完全不同。凝聚天地間的力量之後,隨時可以將單體攻擊的箭矢附加群攻的力量。又要比魔法箭強悍許多。大小班學了徐錚的箭術,兩人初學乍練,已經射敗了塞維爾的強力箭手,徐錚射出來,威力更加巨大。一支支隕星箭連發,就只見一顆顆隕星墜落,落到哪裡,就炸傷一片,殺傷半徑能達到直徑三米。

  馬克和嚕嚕配合著徐錚,一個是物理系的近戰,無敵無傷一般的存在。另一個是風系的法系,大面積殺傷的存在,再加一個長程的面積殺傷型弓手,一人一魔獸一馭法使聯手。簡直是所向披靡,殺到哪裡,哪裡就像馬蜂炸窩一樣。

  不是不想將空中的一人一獸射下來。物理近戰的殺傷力遠不如他們的組合,一個弓手和一個法系魔獸的組合懸在空中實在太具有制空威力。但偏偏嚕嚕飛得又高,徐錚的箭術又是長程的面積傷害,底下的弓手根本射他們不到,只能被空中的火力壓制著,四面奔逃。

  衛兵在前面跑,徐錚和嚕嚕在後頭追著打。還有馬克邁著沉重的步子,在後面慢悠悠地追,很快地就繞場一周。徐錚的怪異三人組合竟然趕得幾百名士兵抱頭鼠竄,傳出去,已經可以名揚亞里斯大陸。

  再一次反手摸向箭筒,發現箭支已經只剩下四支,徐錚一愣,攻擊的速度降了下來。此時就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叫道:「什麼人,報上名來!」

  徐錚扭頭瞧去,只見一個中年男子在十來名法師的包圍下站在城堡二樓,一臉鐵青地仰臉看著自己。

  那男子約有四十歲左右,膚色黝黑,一臉濃密的絡腮鬍鬚,眉毛粗濃,臉方唇薄,一頭褐色的頭髮剪得短短的,鋼針一般豎在頭頂。身穿一身華麗的戰士樣的戰袍,外披鎖鏈軟甲,背後披著腥紅的披風,一手搭在腰間的長劍上,一手指著徐錚,模樣很有點不怒自威的味道。如果不是眼神閃爍不定,雙眼分得過開,一副薄涼無情的眼神,這人倒是生得相貌堂堂,一個鐵血男兒的模樣。

  「蓋尤里?」

  「正是!」那人道:「有種取下面巾,敢來我城堡滋事,就沒膽現出臉面來?」

  徐錚可不受他激將,閒閒地道:「我長得醜,沒啥看頭。」

  蓋尤里強壓怒氣,道:「閣下既然有本事高來高去,也是一方高人。就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了閣下,上門來找事?」

  徐錚淡淡一笑,道:「有句話叫做多行不義必自斃,城主聽過沒有?別人怕你,不敢來惹你。我偏要試試,就是要上門來鬧一鬧!知道麼,惡事做得多了,就會遭報應。我就是你的報應!」

  蓋尤里大怒,還從來沒有人這般囂張到敢這樣跟他說話的。臉色一沉,喝道:「好!有種,我當城主十幾年了,你是頭一個敢這麼跟我說話的。」

  徐錚笑道:「怕事的不來,來的就不敢事。你耐我何?」

  蓋尤里臉色更青,一揮手,道:「把他給我打下來!」

  一名法師走上前,快速吟唱,法杖橫在胸前,抬杖一舉,一枚火球遙遙射來。

  第一次正式和法師對陣,徐錚毫無經驗,本能地張弓,一支箭電射出去。不確定那箭能擊落火球,徐錚直取法師的手臂為目標。

  誰知那火球在半空中陡地一轉變,靈活自如地迎面撞上箭支,將箭矢燒成灰燼,餘勢不停地射到。

  徐錚微微一驚,嚕嚕已經迅速地拔高,徐錚則兩箭連射,一箭射向蓋尤里,一箭射向法師,是圍魏解趙的意思。

  這兩箭走的弧形路線,飛快地繞過火球,當空射落。

  蓋尤里身後又走出兩名法師,一個吟唱完畢,在被箭矢做為目標的法師和蓋尤里前結出一層土牆,另一個則直接瞬發佈下一道青濛濛的風盾。

  箭矢射到,強勁的威力穿透兩層護盾後已是強弓末弩,蓋尤里舉劍一格,將兩箭斬作四段。

  徐錚仍在空中被火球追擊,這名法師使出來的炎系魔法雖不如加西亞那般恐怖,但也達到了自由追蹤的境界,徐錚這個半調子魔法師被追著一陣逃竄,情急生智,被逼著回憶起火盾的用法,支起一面火盾,最終化解掉這個已經能量耗得差不多的火球。

  短短的一交手,徐錚正式認識到了魔法師的威力。一個盜賊可以偷襲殺掉法師,一個弓箭手也可以在法師不備的時候秒殺法師,但當一群準備有素的法師互相聯手的時候,那就是一群活動的炮台,炮火的威力是相當可怕的。

  彷彿印證徐錚的想法一樣,一半的法師開始布下防護,另一半法師吟唱施法,隨即地、水、風、火的魔法攻擊接連而來。剎那間半空裡魔法元素的力量閃閃生輝,魔法師們的強大威力顯現了出來。

  一看這情勢,徐錚就知道今夜在這幫魔法師手下鐵定討不了好。難怪他們一直不出現,原來是蓋尤里壓箱底的手段,果然厲害!

  忍不住怪叫了一聲,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對付,手忙腳亂地就從空間裡掏出一堆卷軸往外亂砸。

  這些卷軸是煉金術實習的時候製作的,什麼屬性的都有,當初做成了就胡亂塞進個人空間裡。此時胡亂扔出來,也不管屬性相剋什麼的,只求保命,哪還管得了這麼多。

  就只見半空裡一陣亂炸,就跟放煙火一般。徐錚稀裡糊塗的,連回春性的卷軸都扔出去了,這一波魔法攻擊倒是擋掉,回春卷軸卻還在持繼生效,半空裡如煙如雨的回復之風呈星芒一般落下,底下被打傷射殺炸傷的衛兵渾身一陣清涼,傷勢開始慢慢回復。

  徐錚好一陣大囧,見底下衛兵又生龍活虎般地喊打喊殺,上頭的魔法師攻擊仍然不停,已經顧不得再囂張,心生去意。

  魔法師出現,情勢呈現一面倒的趨勢,徐錚當初跟著加西亞不好好學魔法,現在被魔法火力壓著打,心裡那裡憋曲,恨不得一箭能秒殺一個法師。

  突然,底下的馬克一個踉蹌,身形不穩地往前衝了半步,隨即站穩,出拳出腳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徐錚更驚,從下望下去,只見馬克的藍眼正在變得暗淡,情形就和海邊那次一模一樣。

  「馬克!」徐錚大叫。

  「在。」馬克應道:「我早說過,馭法使不是不能打,就是耗能太快。」

  徐錚這才真正地慌了手腳,別的他可以不在意,但身邊的親人朋友卻是他最重要最在乎的東西,半點都馬虎不得。

  當即大喝了一聲,對著迎面轟來的各系魔法不管不顧,迅速地結印,當初電擊奧格瑪全體新老學員的大型落雷術再現!

  漫天落雷降下,法師們面對這個古怪的非魔法技能也慌了手腳,本能地撤掉對徐錚的攻擊,快速布下防護,底下的赤裸裸的衛兵卻被電得鬼哭狼號。

  只是這個技能看似威力巨大,漫天落雷驚現,一道道分岔閃電觸目驚心地縱橫飛舞,實際上因為殺傷的面積太廣,威力被分擔開來,打在身上痛則痛亦,殺傷力卻很有限,所以被電得頭髮根根直豎的很多,倒下的卻一個都沒有。

  徐錚趁著這個機會,搭上最後一箭,用最大的威力一箭射向蓋尤力,自己則騎著嚕嚕飛撲直下,向著馬克撲去。

  撲到馬克身邊,張開個人空間將馬克裝進去,疾聲喝道:「嚕嚕,逃命啊!」

  早在第一波魔法攻擊打到之前,毛球就機靈地躲進了徐錚頭髮裡,不再跳出來喊打喊殺。此時徐錚一叫,嚕嚕更感覺勢頭不對,收好了馬克以後,哪還敢再停,當即拚命揮翅,載著徐錚沒命地逃去。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1 21:14
32 各行其事

  嚕嚕與徐錚在浩瀚林海裡闖禍是慣犯,每次闖了禍一向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當年逃命的本事就是一流,如今故技重施,本事半點也沒落下,那是如魚得水,輕車熟路。嚕嚕載著徐錚往馬克一掠之際,馬克巨大的身體的消失不見,只餘一人一魔獸化作一流光,迅速逃逸,底下之人只能望著嚕嚕拍動翅膀越飛越遠,越飛越高,卻無可奈何。

  蓋尤里臉色鐵青,召來衛兵隊長,問道:「怎麼回事?」

  衛兵隊長吶吶地道:「我也不知道,先是一個古裡古怪的怪物和一隻魔獸打了進來,後來的人不知道是哪裡鑽出來的。」

  一名魔法師道:「那是馭法使,法師或是煉金術士的專用使役。」

  「馭法使?」蓋尤里道:「這個東西不是已經消失很多年了?」

  「是。早在法師之城消失的時候,它的製造技術就已經失傳。不知道為什麼又重現人間。」

  蓋尤里沉吟了一下,道:「會帶著馭法使的,肯定是法師吧?我見他用的技能,先是強力的箭術,後面的大面積雷系技能卻不像是魔法,感覺不到魔法元素湧動的氣息。大陸上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這麼古怪的人?」

  法師道:「確實不是魔法技能,但效果和功能卻和魔法技能有些相像。只是沒有吟唱,也感覺不到元素氣息,威力卻一點都不小,那個手勢真是很奇怪。那人應該也會魔法技能,他最後化解我的自導火球術時用的火盾就是魔法技能,不過給人的感覺使用時非常生疏,不像是強力的法師。我記得,馭法使只有強力的法師或是煉金師才能驅使得動,這倒是不合情理。」臉上不無妒忌地道:「一個馭法使卻被一個半調子法師所驅使。真是浪費!」

  蓋尤里道:「我看見他拋卷軸的手法,難道這人還是一個煉金師?法師要用卷軸。得先啟動它,而煉金師自己製作的卷軸,則是可以隨意扔出來就啟動。」

  法師愣了一下,道:「好像是,沒見他有啟動的過程。」

  蓋尤里撫著劍柄。道:「能讓風系翼翅虎心甘情願地載他,能驅動強力法師才能擁有的馭法使,像煉金師那樣任意拋出卷軸,有強力的箭術,還有古裡古怪的非魔法殺傷技能。而且能讓那個大一個馭法使無聲無息地消失的,估計是空間技能吧?不見得有多強力,但會這麼繁雜的技能。便不會是簡單人物。我們怎麼得罪了這麼一個強人?」

  再次沉吟了一下,道:「雖然遮著臉,故意含糊著嗓音說話,但聲線仍然有些青澀。而且看肩與腰的比例,體形是沒發育完全的少年體型,我估計。那人的歲數不會超過二十。傳令下去,仔細搜查二十歲以下的年輕人。」

  蓋尤里身邊的人都是一愣:「這麼年輕?」

  蓋尤里淡淡地道:「我不會看錯。」

  法師遲疑著道:「會這麼多繁雜的技能,能這麼年輕?」

  蓋尤里轉過頭來,道:「你不信我的判斷?」

  法師忙道:「不敢。」

  「照我的命令行事。」

  衛兵隊長應道:「是!」又問:「那些獸人呢?」

  蓋尤里道:「推遲一段時間。先繼續給食物,別在交易前餓死了。好好查查這個人,突然鑽出這麼一個古怪的人物,先摸清他的底細。背後有哪個勢力在支持著,或是有沒有什麼強力的後台。如果是哪個法神或是劍神的子弟,我們得罪不起,想辦法和他接觸上。如果不是——」蓋尤里臉上露出嗜血的微笑,道:「就殺掉!我不允許有任何觸動岩城安危的不穩定因素存在。」

  一甩披風,轉身在一群法師的簇擁下返身往下走,走了幾步又停住,道:「去看看格溫小姐,不要讓這事驚動到她,也不要讓她出來。」

  「是!」衛兵隊應道,半跪著低垂目光躬送蓋尤里離去,心裡卻止不住嘀咕,提到自己的女兒時從來都只說格溫小姐,而不說我的女兒的,這位蓋尤里城主怕是天下第一人。想到那個死了情人的姑娘,仍然夜夜在那裡點燃燭光等著不會到來的情人到來,癡情而又忠誠,衛兵心中微歎,等蓋尤里走遠了才站起身領命而去。

  另一邊:

  卡洛領隊,約克與修斯,兩名馴獸師,大班與小班,兩名箭手,布魯斯與吉米,兩名劍手,外加露琪與安格爾,一名戰士和一名盜賊的九人小隊正匆匆在林間行進。

  修斯召回蒂娜,向卡洛比了個安全的手勢。約克召回焰赤媚,比出同樣的手勢。安格爾從樹上滑下來,也比了一下安全的手勢後問道:「卡洛叔叔,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從塞維爾那裡登陸?我看霍克和徐錚的關係鐵得很,應該能給我們幫助。」

  布魯斯揮劍斬著前面茂密的草開路,口中道:「塞維爾正值內亂,霍克自己都分身無暇忙著奪位,我們去,說不定會扯進政治糾紛中,反而不妥。」

  卡洛點頭:「我也這樣認為。出發之前和昆西商量過,不驚動霍克那邊。除非塞維爾能短時間裡平定下來,並且霍克能手握大權。」

  修斯微微一笑,道:「假如從徐錚的角度來說,他也不會為了自己的方便去給朋友添麻煩。」

  安格爾道:「明白了。那,我們該往那邊尋找?」

  卡洛沉吟了一下,道:「先去維克特城的舊址看看吧。弗瑞斯特只給出它的舊址。在哪裡找找線索,然後再做打算。」

  露琪撇了撇嘴,道:「徐錚那小子亂跑的本事一流,我們這是瞎貓逮死耗子。依我看,他就沒個安份的時候!」

  卡洛失笑:「會安份的,那是徐錚?」

  修斯忍不住微笑,憶起第一次見到他時,他那種興高采烈趕角馬車時的神態,笑道:「確實是。」

  布魯斯歎了口氣:「希望他會在一個地方待久一點。不然找起來真是費勁。」

  安格爾道:「這次找到他,我都想打人!」恨恨地又道:「我一直想來西大陸冒險。但卻不是想用這種方式。」說罷,貓腰鑽進草叢中,悄然無聲地隱匿了身形,忍術已經發動,向前探路而去。

  露琪瞧見了。很有些眼紅,道:「切,臭美!這小盜賊現在倒是越來越像樣了。」

  吉米笑道:「還不都是徐錚教的。妳喜歡學,等找到徐錚,我就去求他教妳。」

  露琪臉上一紅,嗔道:「關你屁事!」

  吉米:「……真粗魯。」

  布魯斯道:「你不就喜歡她那個毒嘴毒舌的調調?」說罷,也不理表弟臉孔漲紅。追上露琪,和她一起砍草清路。

  岩城城外:

  擔心馬克會出意外,徐錚並沒有飛遠,匆匆飛離城體堡。立即折向城堡的背面降了下來,把馬克取出來,焦急地問道:「你有沒有事?」

  馬克睡在地上。嗡聲嗡氣地道:「沒事。就是能量耗得太快,又得換魔核了。」

  徐錚鬆了口氣,掏了顆魔核出來,伸手去擰馬克胸前的蓋子,口中道:「你真是個耗能大戶。」馬克不好意思地道:「對不起。」

  徐錚笑道:「說什麼呢?我可是喜歡極了你威風凜凜的樣子。」

  馬克道:「法師都不太喜歡不會節約能量的馭法使。」

  徐錚道:「我不一樣,你高興怎麼用就怎麼用,反正那玩意兒我多。」

  馬克輕輕笑。藍眼隱在頭盔下看徐錚,感覺到徐錚的關懷,心裡高興得很。

  徐錚道:「先睡會兒。」

  馬克點點頭,眼裡藍光熄滅。

  徐錚迅速換好魔核,看到馬克眼裡熟悉的藍光亮起,忍不住笑道:「你的威力大是大,就是不持久啊。暴發完了,自己也完蛋了。哈哈哈,突然讓我想起那個印度神油的廣告:要想持久作戰,請用印油神油,包你金槍不倒,夜夜唱不停!」

  信任的看著徐錚給自己擰好蓋子,馬克道:「哎,輕點兒,那個蓋子很容易擰壞的,壞了沒得換。什麼是印度神油?」

  「……呃,小孩子不要問這個問題。」

  「我比你大幾百歲……」

  「……忘了。」

  嘴裡說著這種沒營養的話,徐錚發現嚕嚕半天不見動靜,一轉頭,瞧見牠正轉頭看著一邊。

  徐錚順著嚕嚕的視線看去,遠遠的地方,蹲坐著一隻巨大的黑犬,渾身都是傷,卻正癡癡看著城堡四樓的燈光,就像泥塑木雕一般。

  如果不是嚕嚕瞧得這麼專注,黑犬的身上沒那麼多傷,眼神也不是這麼人性化的話,徐錚肯定就錯過了。但看到牠那雙眼睛裡流露出來的傷痛,徐錚第一時間只能想到是那是一雙人類的眼睛。

  心中一動,徐錚悄然無聲地潛了過去,那黑犬不知道是傷勢過重還是嚴重分神,絲毫沒有感覺到徐錚的靠近,一直癡癡地看著那個點著光亮的窗口,直到那裡燭光熄滅,牠才像個人那樣低低地歎息了一起,顫著身體站起來打算離開。

  徐錚輕輕喀了一聲,試探喊道:「奇嘉士?」

  黑犬渾身一震,霍地扭頭過來,見是個人類站在自己身邊,眼裡立即流露出慌亂驚恐的神色,扭轉頭奪路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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