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小說計劃」[異世大陸] 異界重生之打造快樂人生 作者:從容 (連載中)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1 21:19
33 奇嘉士

  如此動作,更加證實了徐錚的猜測,想不到奇嘉士真的建在,當即追了上去,喊道︰「奇嘉士,等等!嘿,我叫你站住!」

  奇嘉士一聽,逃得更疾,渾身傷口崩裂,一路往地上淌著血滴。

  潛進岩城,奇嘉士幾乎已經耗盡了精力,再這樣亡命逃竄,使得他根本就跑不遠,沒跑出一段距離就腳下一軟,倒在地上。

  徐錚奔至他身上,見到他已經昏迷了過去,嘴裡都在往外冒著血沫,心裡大驚,一把把他抄到嚕嚕背上,飛快地沿路往回抹掉血跡,這才騎上嚕嚕,往星光馬戲團返回。

  次日,奇嘉士悠悠醒轉,驚恐地發現自己已經轉回了人身形態,正好好地睡在一張床上。無力地掀開被子,發現自己赤身赤裸的,身上的傷已經被人處理過,上了藥,包紮妥當。

  心中微定,這至少說明把自己帶到這裡來的人沒有惡意。

  轉頭四面瞧去,看到個穿黃裙的少女伏著桌邊打瞌睡,背向著自己的背影十分熟悉,心中更是放鬆下來,啞著嗓子喚道︰「伊玫兒?」

  伊玫兒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一見奇嘉士看著自己,興奮地跳了起來,叫道︰「奇嘉士大哥,你醒了!太好了!要不要喝點兒水?」

  「這是哪裡?」

  「星光馬戲團。哦,現在應該改名叫做星光歌舞團。」

  奇嘉士困惑地道︰「我的傷是妳處理的?」

  伊玫兒臉上一紅,道︰「不是我。是喬大叔幫你弄的。」

  奇嘉士士放鬆了下來,道︰「幫我謝謝他救了我。」

  伊玫兒搖頭道︰「不是他救了你。是另一個人救的。」

  「誰?」

  伊玫道︰「我也不知道,很神秘的一個古怪老頭子,會的本事多得很,這段時間經常來指點我們的歌舞。睡晚就是他半夜叫醒我,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跟著他走,就看到你躺在篝火邊上。雖然你那時沒有恢復人形。但我一看就知道是你。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奇嘉士士苦笑︰「妳怎麼讓我回復人形態的?」

  伊玫兒嘻嘻一笑,因為知道奇嘉士仍然活著而心情大好,便神神秘秘地道︰「我和格溫姐姐是密友哦,犬族的事我知道不少。比如。用狗尾巴草沾著月光花的粉末往你鼻子底下一刷,你就會無法控制地打噴涕,然後切換形態。我聽格溫姐姐說的時候還不信,昨晚一試,哈,果然就變了。」突然想起奇嘉士變身成人形時健壯的光溜溜身體,伊玫兒臉上一紅。當即住嘴不說這個,顧左而言它︰「格溫姐姐要是知道你還活著,不知道有多高興!」

  奇嘉士一臉落寞地道︰「我還能見得著她麼?」

  伊玫兒道︰「當然能,我們最近……」

  奇嘉士耳朵微微一動。緊張地道︰「有人來了!」

  伊玫兒道︰「不用擔心,團裡安全得很。多半是徐錚,大約是送早飯來。」

  「徐錚?」

  「嗯。新來的一個小伙子,人很機靈,鬼主意也多,是個好人。」

  奇嘉士還在緊張,徐錚已經捧著吃的進來,笑道︰「珍妮做了麥片粥,叫我送些過來。喬累了一夜。正在休息,我來幫著換藥。」

  空氣裡,飄著麥片粥的清香,徐錚手裡傷藥的味道,還有徐錚淡淡的體味。奇嘉士深深吸了一口氣,突地就放鬆下來。

  徐錚走近,道︰「什麼時候換藥?還是先吃點東西?」

  伊玫兒站起來,道︰「現在換吧。我先出去。」

  徐錚點點頭,坐到奇嘉士身邊,待伊玫兒出去了,才掀開被子,動手撕掉奇嘉士身上的簡易繃帶,用水擦掉傷藥,往上換新的。

  手裡的動作不停,由於以前沒幹過這種事,難免粗手粗腳,弄得奇嘉士不停地倒吸氣。徐錚抱歉地笑笑,一邊換藥,一邊打量奇嘉士。

  這是他見到的第四種獸人,人形化的程度似乎比前三種都要更高。就這麼看,奇嘉士的身體修長健美,肌肉線條明顯,身體上找不到半點獸人的痕跡。再看五官,不得不說,這人長相溫和,確實是一個陽光好看的男子。特別是那雙眼睛,顯得忠誠而熱情,看人的眼神很專注,徐錚費了老大的勁才沒有伸手到他頭上去摸幾把,就像拍拍犬隻的頭示好一樣。

  徐錚在打量奇嘉士,奇嘉士也在打量徐錚。沉默許久之後,奇嘉士突地道︰「謝謝你救了我。」

  徐錚頭也不抬,應道︰「不用客氣,換藥嘛,小事而已。」

  奇嘉士道︰「不,我是指昨晚。」

  徐錚動作一頓,然後繼續換藥,道︰「昨晚我在團裡睡覺,什麼也不知道。」

  奇嘉士吸了吸鼻,道︰「你的味道,瞞不過我。」

  徐錚一愣,包紮好最後一個傷口,抬起頭來,道︰「你們人形化以後,聽覺和嗅覺都還保留著?」

  奇嘉士點點頭,道︰「你的味道和他們差別比較大,很淡,但是很特別。昨晚我第一次聞到這種味道,今天第二次再聞到,我就知道昨夜是你。」

  徐錚悻悻地撓撓後腦勺,以前就聽說過,東方人體味淡而特殊,現在經奇嘉士證實,果然是這樣。不好意思地笑笑,道︰「狗鼻子就是靈,蒙著臉都瞞不過你。」

  「你那隻魔獸呢?」

  「趕回虎族的營地去了,昨夜搞出這樣大的動靜,牠沒法在待在這裡。先回去避避風頭,牠是個不安份的傢伙,惹惱了牠,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來。」

  奇嘉士一喜,「你還認識虎族的人?」

  徐錚笑道︰「我不僅認識虎族的,還認識豹族的,一個牛頭人,現在再認識你,也並不奇怪。」

  奇嘉士有些難以相信地道︰「做為一個人族,你百分之百是個人類,我能判斷出這個味道。你怎麼能認識這麼多非人類的種族?」

  徐錚想了想,自己也不明白,便笑道︰「說明我運氣好,遇到的總是好人。」

  見奇嘉士用奇怪的眼光看自己,徐錚道︰「反正在你也是獸人,我就不瞞你。昨夜我去城堡是為了打聽情況,相信你也知道,最近的獸人抓捕事件。我昨夜就是為了去證實,他們是不是被關在城堡裡,結果果然在。」

  奇嘉士更加奇怪地看著徐錚,遲疑道︰「你是一個人類,你打算救他們出來?」

  徐錚點點頭︰「我打算救他們出來,以前還沒有成熟的計劃,昨晚鬧過一場以後,反而計劃成熟了。」

  「我不明白。」

  「什麼?」

  「你為什麼要去救他們?」

  徐錚失笑︰「總有些人是友善的,把獸人當朋友的不是?伊玫兒和藍絲是,我也是。我喜歡獸人朋友,至少在目前,我只看到了他們好的一面。」

  見到奇嘉士沉默不語,徐錚又道︰「你和那位格溫小姐怎麼辦?她大約還不知道你仍然活著。」

  奇嘉士苦澀地一笑︰「我哪裡還能見到她?或許對她來說,我還是死了的比較好。」眼光停在床邊的麥片粥上,輕輕地道︰「我是個犬族,生活在最底層。而她是岩城城主的女兒,我們之間差得太多。格溫是個好女孩兒,善良而堅強,她值得更好的人類男性陪在她身邊,而不是我這個獸族。」

  見徐錚皺眉,奇嘉士又道︰「她的父親又屠殺了我的族人,我們要怎麼才能夠在一起?看到她,我就會控制不住地想,是她的父親殺了我的親人朋友。我停不下來不想,這樣的情緒太複雜,我處理不來。我不想因為她的父親而恨她。」

  徐錚煩惱地撓頭皮,道︰「愛情這東西我不懂。不過,你千辛萬苦不顧風險潛進城來在她樓下等著,不會只是為了來恨她的吧?」

  奇嘉士垂下頭,臉上苦澀的神色更濃。

  徐錚將麥片粥塞進奇嘉士手裡,道︰「嘿!現在別想那麼多,見了面再說。」

  奇嘉士霍地抬起頭︰「我還能見到她?」

  「能!按我說的做就行。」徐錚道︰「我問過伊玫兒,蓋尤里不知道你的長相。所以……」徐錚狡黠地一笑,道︰「等傷好了就跟著我學習劍舞,咱們想辦法混進城堡裡去表演。到時候,你去見你的美麗城主女兒,我去救我的虎族朋友。到時候你是恨她也罷,挖蓋尤里的牆角,拐跑他的女兒也罷,都由得你。」

  奇嘉士心中一動,看見徐錚的眼光變得熾熱起來。

  徐錚瞧著奇嘉士的臉,笑得非常不懷好意思,道︰「我其實比較趨向於後者。無論你有多恨蓋尤里,只要格溫還是他女兒的一天,當前,前提是你還愛著那姑娘,你就對他做不出什麼來。所以,拐跑他女兒,不僅得抱得美人歸,帶著心愛的姑娘雙宿雙飛,還等於在他臉上狠狠扇個耳光!先小小地報復一下,算是收點利息,那真是大快人心!」

  「好!」奇嘉士脫口道︰「我跟你學!」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2 22:16
34 一炮而紅 01

  考慮到給城堡裡的獸人們留下來的水和食物並不是可以豐富到支撐很長的時間,徐錚加快了練習的節奏,表現出比伊攻兒和藍絲更加狂熱的熱情,天天瘋狂地催著練歌歌舞。而奇嘉士,則聽了徐錚的慫恿,憑著動物體質強大的恢復本能,用了一個星斯把傷養得可以動彈,再用一個星期以一種瘋狂的勁頭學習劍舞,執著的想要見到格溫,再給蓋尤里迎面來上一記耳光,拐走他的女兒!

  所以,兩星斯以後,星光歌舞團正式準備妥當,就要進行第一次異界的歌舞演出。

  按藍絲的計劃,是要在馬戲團搭的蓬子裡演出。這個計劃被徐錚否定了,定出一系列包括宣傳、包裝、營造氣氛和選址的整套計劃。

  這一系列計劃讓整個星光團裡的人大開眼界,見到了另一個時間傳媒手段的高明。先是發傳單,拆掉帳逢賣掉,換成錢請了一位畫師,圖文並茂的製作了傳單,上面寫些非常居有煽動性的廣告用語,再繪上還算精美的標誌:四個美女擺出美麗的舞蹈組合造形,後面以星光作背景。畫風非常居有亞里斯風格,嬌美似花的四個美少女被抽像成四不像的貴婦,粗看上去有點像畢加索畫的那張自己的老媽,而且足有四個之多。徐錚很不滿意,但也沒法強求,誰叫他畫畫本事這麼爛。他在旁邊嘮嘮叨叨地提要求,搞得畫師最後火了,怒道:「就給這麼點錢,你要嘛自己畫,要嘛就給我滾蛋!」

  徐錚悻悻地摸著後腦閃人,去請了小童,以一人一銀幣的價格,請他們四處張貼。

  岩城可不比錫安。還沒有紙張傳進來,一百張三十二開左右大小的羊皮貼出去。就是一大筆錢。剛開始人人都認為徐錚這個舉動太敗家,待得絡繹不絕的有人來詢問什麼時候演出時,大家都認識到了這樣做的好處,只恨不得錢能再多一些,最好有足夠的錢。把宣傳的羊皮貼滿整個岩城。

  然後是服裝,藍絲和伊攻兒都是窮苦人家的女孩子,另外四個姑娘也是,自然都會得一手好針線,服裝的造形由徐錚提供,六名女子一起動手,讓徐錚仔細地描述。再根據他說的把衣服做出來。

  衣服最後做出來時,美則美亦,就是太大膽,而且露肉也多。四件跳肚皮舞的服裝,整個腹部全露在外面,其招搖的程度。比酒吧的女招待都更有過之而無不及,六個姑娘瞧著那些美麗的衣裳,都有些躍躍欲試,又有些面紅耳赤。

  藍絲看著那些衣服,一隻手拎著分成兩截的上半段舞蹈服,遲疑著道:「這能穿嗎?」

  「能。」徐錚斬釘截鐵的道:「在我的家鄉,露得更多!在夏天。只要姑娘們高興,凡得能露出來的她們都敢露出來。在海灘上,她們甚至只穿這麼大小布料的衣裳。」徐錚伸出手掌,回憶了一下比基尼的造型,比了一個巴掌的大小,道:「就這麼三片,遮住最重要的位置。她們堅信,身體是美麗的,而美麗的東西,就是要展現出來,才會美麗。」

  伊玫兒看著徐錚的巴掌,想像了一下三片這樣的布料會遮在哪裡,然後打了個寒顫,嘟嚨著道:「跟那個比,那這四件舞蹈服真是遮得夠多的了。不過……打死我也不要穿那個只有三片布料的衣裳!」

  徐錚撇了撇嘴,很想說星際聯盟有一段時間還非常流行天體營,天體日光浴什麼的。

  啥叫天體知道不?不知道那是沒文化。天體說得好聽叫天體,實際就是裸體。天然的身體當然啥也不穿,剛從娘胎裡出來的嬰兒就是天體,如果嬰兒生出來是穿著衣裳的,那才是要嚇壞人。在天體營裡,大家都光溜溜、赤裸裸的神色自如,男女老少混在一起喝茶吃飯聊天,該幹什麼幹什麼,三片布料算啥?

  不過,徐錚最後沒敢說,他怕這些姑娘會嚇暈過去。

  至於地址,徐錚最後敲定了岩城裡最大的酒館,青石酒館。原因最主要的是這裡人氣最為旺盛,要打開局面,就從這裡開始。按照前世的說法,這是消費娛樂的場所,人們有閒錢的,都願意在這裡花。而且異界到現在為止,至少在目前的亞里斯大陸,還沒有歌舞劇院的說法,要想推廣自己的演出,比起在四面通風,大家冷得上下牙打架打得不停的大帳蓬裡看演出,酒館最合適。

  當然,現在是冬天,姑娘們穿得這麼少,怕她們冷壞了,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沒有願意看肚皮上冷得全是雞皮疙瘩的舞孃跳舞的不是?那叫雞皮,不是肚皮……再美的姑娘,冷得臉色鐵青,一身賴蛤蟆似的疙瘩,一邊跳舞一邊打哆嗦,手腳像腦積水一樣的抽,再好看的舞估計也不會有人說好看。

  徐錚自己出馬,端著一張清俊討喜的臉,最後說動了青石酒館的老闆,演出帶來的酒水銷售加成,三七分賬,你七我三。表演的賞錢,同樣三七分賬,我七你三。青石酒館的老闆叫費什,一個禿頭的精明人物,只聽徐錚說了一次就明白了其中的好處,當即拍板。

  隨後是搭建舞台,和費什商量以後,費什在酒館的一樓清出一塊場地給徐錚之用。利用上午酒館生意清淡的時間,徐錚在哪裡扯起了兩塊巨大的白布,中間拼接到一起,整合到一起就一整塊,又可像門簾那樣往兩邊打開。白布前交錯的放置了十幾面同樣巨大的鏡子。白布後則繪製了小型照明陣,各系各兩個。鏡子附近的地上,又是小型魔法陣各兩個,風系則添加到八個。

  如此手段一使,隨行而來的六個姑娘瞧得眼花繚亂,伊玫兒好奇的問道:「徐錚,你好像沒那麼簡單啊。你當真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年,而不是魔法師什麼的?」

  徐錚呵呵笑:「妳見過我的魔法師徽記麼?」

  伊玫兒搖頭,道:「但我見你的第一天,你是穿的法師學徒袍。」

  「是買來的二手貨。不過嘛,魔法我倒是一點點。」隨手又拋了幾個回春卷軸出去。讓它們隱而不發。

  伊玫兒:「額……煉金術又用出來了。千萬別說你還有二手的煉金師學徒袍……這些佈置到底有什麼用處?還有那些魔法陣,看上去看是稀奇古怪的。又有什麼用處?」

  徐錚舉起一根手嘴豎在嘴前,道:「秘密!」

  六個女孩子頓時不依,吵著要徐錚揭曉答案。徐錚的惡劣性子發作,就是不說。向費什又討了幾個金屬盤來,裝了一點水,裝模作樣的伸手入懷,實際是伸向個人空間裡,掏出一個裝裝著天藍色透明液體的小瓶子,往四個盤子裡分別滴入幾滴,然後升起小小的火苗燒烤它們。隨著裊裊的蒸氣往上升起。空氣裡便瀰漫開一股清淡的芳香,很像藍色木蘭花的味道,整個酒館裡的味道立即變得清雅起來,原來的酒味被衝淡。到處都充斥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氣味,讓人聞之精神一振。

  「好了。大功告成!」徐錚樂道。

  伊玫兒好奇的看著徐錚手裡的瓶子,道:「徐錚,這是什麼東西?味道真好,有些像精靈族才有的精油。味道真好聞!」

  徐錚晃晃手裡的瓶子,道:「在煉金實驗室裡用木蘭花提取的香水,本打算送給我的一個阿姨,結果後來忘記了。」

  伊玫兒又驚又喜地道:「這個你都會?!這可是精靈族的不傳之秘。聽說以前伽藍帝國和精靈族交好的時候,精靈族才送了兩瓶給伽藍皇后。就這麼大。」伊玫兒伸出姆指尖比了比。

  「這麼珍貴?」徐錚大詫。

  「廢話!」伊玫兒道:「那可是精靈族的不傳之秘。整個亞里斯大陸,只有精靈族才會製作這種東西。只有這些被自然之神賜福的花與樹的驕子。才能製作出這種帶著芳香高潔的氣息的珍貴之物。精靈們愛好和平與藝術,都避世不出,這種東西很少流傳出來。尋常人有錢都買不到!」

  「不是吧?」徐錚有些遲疑,不就是香水或是精油類的東西嘛,雖然製作起來比麻煩,像自己,試制時候就足足糟蹋了整整兩棵木蘭花樹的花朵,把奧格瑪僅有的那兩棵摘得光禿禿的,但也不至於離譜到這份上,只要知道造做工藝,做起來並不難。難道,又像釀酒工藝一樣,並沒有人真正瞭解香水的提煉辦法?

  試探著問伊玫兒:「一瓶這樣的玩意兒,能賣多少錢?」

  「不知道!」伊玫兒很乾脆的道:「反正我是願意把自己所有的閒錢都拿來交換這個東西。」說罷,垂涎欲滴的看著徐錚,道:「嘿嘿,咱們的關係已經很好了,弄點來我試用一下。」

  「伊玫兒!那東西很珍貴!」藍絲喝止道。

  「表姐,我就用一點點啦。買不起它,我試一次總行吧?就這一次,滿足我的心願。」伊玫兒縮著頭,看徐錚大大方方的遞過來,逐取了一小滴,寶貝似滴在衣服前襟上,然後深深吸了口氣,一臉滿足的道:「我愛這個味道!今夜做夢都會笑!」

  徐錚很想告訴她,妳可以多滴一點,大不了以後有機會再去摘光幾棵木蘭花樹。而且據說香水應該滴在手腕、耳後,男士可以少量塗一些在胸前,只有村夫或是農婦會把香水往衣服上灑。但看她那麼滿足,陶醉得就跟吸了鴉片似的,只好不說。

  左右看了看,見差不多已經準備妥當,便笑道:「好了,祝我們晚上演出一切順利。讓星光歌舞團在亞里斯大陸一炮而紅!」

  「哦也!」伊玫兒重重一點頭,開心大笑。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2 22:19
35 一炮而紅 02

  晚上八點,人們如期而至。一進青石酒館的門,迎面就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沒品味的人,只覺得那味道清清淡淡的很是好聞,把濃厚的酒味沖散了許多,一改酒館裡低糜的氣息。而略些品味的人,只覺那味道高雅清麗,自有一股出塵的味道,就像是世俗的凡間,突然開出一朵清雅的花,出自淤泥,卻又片塵不染,自有一朵獨特的風華。隱隱約約的,就對著所謂的歌舞演出更加期待起來。

  八點半,客人坐定,來的人比徐錚想像的還多。只能容納不到一百人的大廳足足塞了近一百五十人,費什不得不給多出來的人加座,雖然累得滿頭大汗,但酒水的銷售直線上升,當然是累得痛苦而甜密,只巴不得天天擠成這樣人山人海的才好。

  縱然這樣,仍是有許多人進不來,門外站了好些人,在那裡翹首以盼,有些甚至乾脆從家裡搬來凳子,站在上面,遙遙往裡看。

  看到這樣的情況,徐錚第一反應就是意識到演藝事業在亞里斯大陸的潛力。在這個缺乏豐富的文化娛樂活動的異界,要走出一條星光大道,根本就是暢通無阻,人們翹著脖子等待著你的到來。星光歌舞團的名字,正和那條星光大道不謀而合,必當成為亞里斯大陸娛樂領頭羊。

  門外的,自然是乾站著。費什想把銷售範圍擴大到門外。徐錚阻住了。只告訴他一條道理,有些事情,一定要有差別,才能凸顯出待遇地不同。今天或許有許多人沒有坐進來,但明天想坐進來的人只會更多。

  費什是精明人,略微一想就明白。當即所有人手齊出,把店裡的人照顧得妥貼周到,讓外面的人更加眼紅,心裡懊惱個不停。早知道會是這種情況,吃過晚飯就應該來佔位置。

  店裡的人。慢慢的喝著酒,看向將會成為舞台的位置。在那裡。是一片白布的遮檔,前面放著角度奇怪的鏡子,隱約還可以看到一些魔法陣。

  藍絲坐在被徐錚稱為後台地地方,有些激動,有些緊張,已經是第十次對著鏡子看臉上的妝,小聲問徐錚:「你覺得我怎麼樣?」

  「美麗,大方。」徐錚道。

  「哦,謝謝。」藍絲道,神情不安地扯著衣裳。又問:「衣服看起來怎麼樣?」

  「美麗,大方。」

  「裝飾呢?」

  「美麗,大方。」

  「你能不能換個其它的形容?」

  徐錚一臉黑線:「我只會這樣形容。我說,妳能不能不要緊張?」

  藍絲定了定神,道:「很難。以前都不緊張的,這次卻緊張得不得了。感覺就像是夢想就在眼了,反而感覺有些害怕。」

  徐錚點點頭,這跟近鄉情層的道理差不多,越是在乎,就是越是緊張。擔心失敗。害怕失敗,也不想失敗。

  想了想。笑道:「來,跟我一起深吸氣!一二三,吸——憋住,一二三,呼氣。然後跟我一起說:啊!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不妙,不妙!趕緊改掉,改掉!」

  藍絲咭的一聲笑出來,又怕弄壞了妝,趕緊掩住嘴,作笑不露齒狀。讓徐錚這麼一逗,果然心情放鬆了許多。

  伊玫兒提著裙子,匆匆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表姐,我尿急!」

  藍絲大窘,喝道:「伊玫兒,矜持!」

  「矜持個屁!我緊張得不得了,第一個節目就是我的,我現在就想蹲茅房裡,死也不出來!」伊玫兒毫不矜持地道。

  徐錚往左右一瞧,四個少女也是一臉緊張地看著自己。表演劍舞的男子,除了自己,包括奇嘉士在內,都是一副神色不安的樣子。喬大叔好要一些,但按著風笛孔的手指在抽搐,還是洩露了他地緊張。

  徐錚用力拍了兩下手掌,感覺自己這樣做有點像想引起別人注意的老鴇,趕緊往下手,清了清嗓子,道:「我知道大家都很緊張。說實話,這沒必要,跟平時的馬戲演出也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換了一種表演形式罷了。所以,咱們平時怎麼訓練的,今天就怎麼演,要對自己有信心。」

  查克嘟嚨著道:「屁話!」

  徐錚見鼓勵的效果不大,便把那個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地說法又拿了說了一通。這下,全體都笑起來,不那麼緊張了。

  費什進來,道:「都準備好了麼,外面一直在吵著要看表演。」

  伊玫兒跳起來,又緊張起來,道:「我準備好了!不,我還沒準備好,我尿……尿急!」

  查克道:「妳能不能不要說了?妳不停地說,我現在都覺得尿急得很。」

  奇嘉士點頭,「我剛剛才回來。人太多,裡面沒地方,我找了棵樹解決問題。」

  突想回想起犬隻翹起一隻腿對著樹撤尿的那個經典動作,徐錚笑個不停,眼光控制不住地對著奇嘉士的一隻腿瞄來瞄去,暗自猜想他是翹左腿還是翹右腿,瞄得奇嘉士汗毛豎。看他作出拔足欲逃地動作,徐錚才對費什道:「請他們再等半小時。」

  費什詫道:「還要等?我看他們都有些不耐煩了。」

  伊玫兒深深吸了一口氣,以一種決絕地像是上斷頭台一樣的表情道:「我好了!上吧!」

  徐錚揮揮手,道:「等。」

  「為什麼?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豁出去了!」伊玫兒道。

  徐錚齜牙一笑,惡劣非常地道:「這叫吊胃口,總是要吊得足了,大家才會覺得期待的結果是物有所值。」

  費什大悟,對著徐錚伸了伸姆指,繼續去賣酒,然後故作失言地透露出關於演出的零星片語,讓人聽得似是而非,霧裡看花,水中望月一般朦朧,心情更加期待。這人整套作為沾手即來,臉上的笑容那個世故,也是一個熟練的老手。

  時間拖到了九點,當所有人的耐性已經達到了極限的時侯,酒館的裡燈光忽然全熄!

  隨即,那原本是掛著白布的地方卻亮了起來。先是一團紅色的光芒自白布後照在上面,白布迅速染上一層紅色的暖意,隨即光芒變幻,各色光芒有序的依次亮起,白布已經不再是白布,它已經成了一片顏色豐富的調色板,織出五顏六色層次豐富的光暈來。

  沒有人想到白布的用處是拿來做這個,只覺得那五彩的光如繪如映一般的在眼前互相渲染,自有一股瑰麗的風采,像是夢幻,又像是魔幻,五色的燈光的緩緩地移動著,變幻出不斷變化的光與色的畫卷。

  出人意料的東西出現,人們忍不住大聲喝采,對接下來將會看到的就加期待起來。

  伊玫兒也是瞧得目不轉睛,歡喜的道:「真好看,我才知道它是拿來這樣用的。站在這邊光與影裡歌唱,舞蹈,真是美得很!」轉頭看向徐錚,道:「徐錚,在我和藍絲表姐的房裡也弄一個吧。看著它睡覺,一定美得很。」

  徐錚嘻嘻一笑,道:「沒完呢。不僅僅只是這樣。」

  伸手掏了一塊打磨成薄片的魔核出來,拋手扔出去,念了個風系咒語讓它浮在空中,魔法陣發出的光就從它身上照射過去,把上面畫製的影像投到做為幕布的白布上。

  就見光與影上,突然多出一座城堡,樣子就像是岩城城堡。由於魔法陣光源的作用,它看上去就像憑空出現,似幻似真的座落在那裡,一如魔法傳說裡遙遠而神秘的古城。

  人們小聲驚呼起來,對突然出現的城堡好奇地指指點點,讚不絕口。

  徐錚連拋出魔核,把一塊一階光系魔核切成十片後,請畫師繪製的內容全表現了出來。

  就只見城堡腳下出現了綠色的草原,遼闊無垠。草原上又零星的出現了一些稀疏的樹木,有粗壯的樹幹,華蓋似的樹冠,正綻放著生命的美麗,生長在草原上,品種大家都認識,正是西大陸北部草原獨有的天羅樹。隨即,草原上開出了花,奼紫嫣紅,繁星點點,就像一夜之間,百花齊放一般。再接著,天空一抹蔚藍,白雲朵朵出現,飛鳥在天空懸著,如同隻隻剪影。

  畫面到這裡不再增添內容,卻有些細碎的聲音響起,風吹過林梢,枝葉拍打,花草齊舞,寧靜而又快活。飛鳥在天空裡清脆的鳴叫,聲音漸遠,引得更遠處教堂的鐘聲飄過來,夾雜在悠悠的風車轉動的聲音裡,聽得人快要醉了。

  這些,都是徐錚用光源的原理,把魔核切製作幻燈片,再學習法師之城裡拾得的那位傑出的風系女法師手冊上的風系發音技巧,混合的結果,就是這樣一幅充滿了光與聲的美麗畫卷。女法師的手段相當的高明,徐錚還在還只學了個皮毛,只能用風系法陣模仿出一些簡單的聲音。縱然這樣,已經是聲、光、影結合,如同魔術一般,吸引了全體人的神志。

  伊玫兒早瞧著待了,雙眼小星星往外一陣狂噴,小聲叫道:「真是太美了。有聲有色,徐錚你真厲害!我第一次知道,魔法除了打打殺殺,還能這樣用的!回頭一定要教我。」

  徐錚失笑,伸手在她背上一推,道:「是是是!想學就教妳,不過,現在準備工作已經完畢,該妳上場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2 23:33
36 一炮而紅 03

  伊玫兒道︰「我不……」已被徐錚一掌從幕布後推了出去。

  她踉蹌地撲出去的瞬間,魔法陣發出的光芒配合的一暗,隨即亮起,幕布前的魔法陣在徐錚的指揮下開始工作,柔和的燈光打在伊玫兒身上。

  看演出的所有人只覺眼前一暗,隨即大放光明,舞台突然多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穿著一身碎花的長裙,顏色鮮活,像百花裙一般,長度剛好及到小足踝,現出底下赤裸的小腳丫,根根腳趾潔白晶瑩,指節上還小小的肉窩,說不出的清純可愛。小姑娘戴著一頂有著大蓋沿的草帽,整個草帽往後翻仰,把滿頭灰色的長髮壓在帽沿下,露出一張雖然稚氣,但卻十足可愛的小臉來。

  突然出現的那一剎那,小姑娘臉上有些慌亂,手足無措的樣子。隨即鎮定下來,兩隻圓溜溜的眼睛骨碌碌地轉,顯得很是機敏狡黠。又仰臉對著抿嘴觀眾一笑,笑容甜甜的,把一張鄰家小丫頭看著就讓人舒心的那種獨特的氣質展露了出來。

  她在台上蹦跳著走了幾步,啟唇,聲如黃鸝︰「其它人呢?都去了哪裡?明明說好一起走的嘛。」左顧右盼地看了幾眼,手腕翻轉,把藏到背後的右手移到身前,手裡拿著一束剛剛採摘下來的野花,就那麼斑駁的五彩摻雜在一起,像小姑的臉蛋兒一樣嬌嫩,鮮艷欲滴。

  拿著野花嗅了嗅,小姑娘伸脖四下裡看了看,似是沒有看到旁人,只有自己一個人站在城堡郊外的草原上。

  沒有旁人,小姑娘似乎膽子也大了起來,便漫步走進野花叢裡,一邊採摘。一邊淺笑著輕輕歌唱。

  剛開始,只是清唱了兩句。斷斷續續的,讓人聽不太清,只覺得小姑娘的聲音清脆動聽,像極了一隻體態嬌美的小鳥,正站在枝頭婉轉的鳴叫。看她臉上的快活神情。配合著輕快的步伐,仿若看到一個農家的小姑娘,正在田間野地趁著四下無人,快快活活地自由歌唱的樣子。

  隨即,短笛聲響起,幕布後出現一個男子的剪影,橫著短笛在嘴邊快活地吹。動聽的旋律像奔放的小溪一樣奔騰跳躍過來。說不盡的歡快流暢。

  沒有人聽過類似的曲子,風格和亞里斯大出的全不同,不是一味地強調那種高雅悠遠的意境,只為了烘托氣氛。而是歡快而跳躍,豐富的短音絢麗的交織在一起,光聽著旋律就覺得動聽得很。心情都跟著小姑娘一起在草叢裡奔跑,採花逐蝶,煩惱變得無影無蹤。

  緊接著,又有手鼓的聲音響起,配合著小姑娘的步伐,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一步一個短音,細碎而奔放,彷彿她每一踏足,赤裸的小腳丫就踩出一個快樂的音符。小姑娘快活起來,嘻嘻不停地笑,赤著腳胡亂地跳著隨意的舞步。她一邊胡亂的唱,一邊用沒拿花的手拎起一邊裙腳,赤足在那裡亂蹦亂跳,十足的快活無比。

  再後,悠揚的鈴聲響聲,像是舉著餐刀輕敲最上等的銀杯,又像是山澗一匹飛瀑,一路垂直落下,落在潭裡,發出仿似夢境才有輕音。這些聲音飄飄悠悠自遠處傳來,有個少年男子的聲音在鈴聲裡依稀地唱︰

  山那邊的姑娘哎

  我在這裡唱

  你在那邊有沒有聽見

  天空好藍,白雲飄浮,到處都是我的歌聲

  美麗的姑娘啊,你若是聽到,也請展放你的歌喉,縱情高歌相合

  就這麼簡單的幾句,反反覆覆地唱,終於停下時,只餘尾音繞繞,卻一股說不盡的打動人的情懷。就像每個少年男子年輕時,看到山那邊體態動人的姑娘,忍不住放聲高歌一樣。

  小姑娘一直側耳靜聽,臉上露出動容的表情。聽了半晌,突到嘻嘻一笑,放下手裡的裙子,用清脆快活的聲音開始唱道︰

  明天快來吧,幸福快來吧

  我的快樂就像奶糖把你融化

  揮動這翅膀,飛向這希望

  你甜蜜的感覺從這一刻開始

  媽媽,媽媽給我講個童話

  幻想伴隨我長大

  爸爸,爸爸不理我不要怕

  遇到困難要打敗它

  如果明天會有一種顏色

  我想肯定是潔白滴

  美麗的公主騎白馬的王子

  他們住哪裡呀

  能看到他們的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嗎

  明天快來吧,美好快來吧

  就讓這種味道永遠留住吧

  無論天多麼大,無論海角和天涯

  對幸福的感覺是永遠不變的

  這就是快樂童話

  美麗的城堡裡住著英俊的青蛙

  伯爵每天都講著新的笑活

  女巫的掃把通常找不他

  那我還有什麼好害怕

  明天快來吧,幸福快來吧

  讓到處都流淌著這種快樂童話

  聲音快活奔放,把一個充滿幻想的小姑娘的快樂心事,對王子與公主的美麗童話的憧憬,還有對那神秘古堡的嚮往之情,淋灕盡致地表達了出來。

  整首歌,沒有吟,完全是輕快而變化豐富的演唱,曲風和亞里斯大陸的傳統述事風格完全不同,旋律更加豐富多變,整曲都充滿著一股快樂的童話般樂趣。歌詞更是童趣純樸,洋溢著幻想和願望,小姑娘赤著足,拿著花束邊跳邊唱,聲音更有一種獨特的純淨的歡快氣質,把只有在十五、六的年紀那種天真爛漫的快樂在歌聲裡都唱了出來。

  歌聲歌詞和旋律,就如同一股清泉,流淌進心間,每個人都端著酒杯,靜靜聽,只覺那純真的小姑娘就在心間旋舞,縱情歌唱對幸福快樂的夢想,都忍不住發自內心的笑。待唱到女巫的掃把和伯爵的笑話,小姑娘叉腰瞪眼,表情說不出的生動有趣,人們都呵呵直笑,一個鮮活的活潑小姑娘快活歌唱的形像直入心間。直到她唱罷,雙手提著裙子曲身一禮,用甜蜜的聲音道︰「我叫伊玫兒,這首快樂童話是星光歌舞團的第一首歌,希望能給大家帶來快樂,能讓大家喜歡。」

  眾人這才如大夢初醒,一時間掌聲同雷動,零碎的錢幣像下雨一樣往台上扔去。就僅僅這一首歌,感覺已經物超所值,簡直太精彩了,完全就像傳單裡所描述的那樣,輕靈動聽,有著洗滌人心的力量,聽著這首歡快的快樂童話,所有的煩惱一掃而空,只覺得心裡說不出的快活。

  伊玫兒謝幕完畢,奔至徐錚身邊,一張小臉興奮得通紅,一把抓住徐錚狂搖,不停尖叫︰「太好了!太好了!這感覺好到暴!天!我要暈了,感覺真是幸福到了極點!我的夢想實現了!我也可以用歌聲給人帶來歡樂和幸福!哈哈哈,不知道爸爸和媽媽在天上有沒有聽到?」

  「恭喜!」徐錚笑道︰「不過,妳還得再出去。」

  「為什麼?我唱完了啊!」伊玫兒幸福得雲裡霧裡,完全是不知身在何處的表情。

  「仔細聽。」徐錚道︰「這就是給大家帶來了快樂後的報答。他們很喜歡妳呢。聽,一直在叫妳的名字。」

  伊玫兒這才注意到幕布來一片歡呼︰「伊玫兒,伊玫兒!再來一個!」

  伊玫兒又是歡喜,又是激動,語無論次地道︰「他們很喜歡我嗎?」轉頭看向藍絲︰「表姐,是不是真的?」

  「對!當妳唱著歌時,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歡樂,沒人會不喜歡妳。」藍絲興奮地擁住伊玫兒,道︰「表妹,妳真行!姨父和姨母肯定能聽見,而且肯定會為妳而自豪!我的天神,妳又跳又唱的時候,渾身就像閃著光一樣,我就知道我的表妹一定是耀眼的!」

  「當真?」

  「當真!」藍絲重重點頭。

  「表姐,我愛妳!」伊玫兒尖叫,徐錚連忙摀住她的嘴。這傢伙完全樂暈頭了。

  伊玫興奮得手舞足蹈,好半晌強自安靜下來,臉上仍是一片潮紅,道︰「那我現在應該做什麼?」

  徐錚大笑︰「妳現在屬於明星了,妳應該出去謝禮。不過,千萬不要高興過了頭,答應他們再表演一次。好東西,總是要點到即止,才能上人意猶未盡。」

  伊玫兒興奮地點頭,提著裙擺鑽出幕布謝禮,如此三次,歡呼雷動聲才漸漸平息。就聽得她清脆的聲音道︰「下一個節目,是星光歌舞團給大家帶來的劍舞。請欣賞!」

  然後,伊玫兒的碎花裙子又從幕布外鑽了進去,對徐錚道︰「嘿,該你們了!」

  徐錚一扯奇嘉士,對另外四個緊張不已的傢伙點點頭,嘻嘻一笑,提著特製的長劍擺好了架勢。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2 23:37
37 一炮而紅 04

  叫做伊玫兒的小姑娘報幕完畢,魔法陣又一次熄滅下來,再亮起時,幕布上的影像已經拉近,不再是大草原上的城堡,而是換作近景,只是城堡城牆上的一段景色。季節也似變幻到秋天,城牆上的地面上,零星的鋪著凋零的枯葉,邊緣捲曲,葉脈黯然,已經失去了生命,顯出深秋的蕭瑟來。

  突地,幕布大開,六個男子捧著劍從裡面魚貫而出,來到幕布前站定,橫劍當胸,雙眉飛揚!

  六個男子,最大的不超過二十五、六,最小的十七、八歲,都是一身淺藍的戰士裝扮,緊身勁裝,沒有頭盔,但卻護胸、護肩、護胸、護腰、護腿、護膝、護腳一律具全。

  六人往那裡一站,由靜到動,背後的一面深黑,一面深藍的披風高高揚起,又緩緩落下,動與靜之間翻捲如浪,別有一股攝人的氣勢。再看長相,年紀最大的體態健美,雙眼溫潤,有一股陽剛謙和的味道。中間四人,或彪悍,或英武,或矯健,或機敏,各有風采。最小的少年,黑髮黑眼,眼裡神采飛揚,更是奪人目光。

  這一出場,六人皆是捧劍靜立,卻已經吸引了全場的注意,整個青石酒館裡一片靜默,氣氛凝重,靜得可聞落針之聲。

  再看他們手中長劍,卻又和亞里斯大陸的常見風格有所不同。看體積長短,應該是單手劍,卻又沒有與之相配合的盾牌懸掛,並且用獸皮製做的硬甲皮做成劍鞘包著,瞧不見真貌。

  隨即,鼓聲響起,不是方才的手鼓,而是真正的戰鼓之音。轟隆隆雷聲四動,剛開始只是重重的擊打。一記一記敲在人心,最後越發緊密。一聲加一聲,一聲疊一聲,響起一片,最後已經勁如疾風暴雨,滿場風雲雷電!

  突地,天邊響了一個炸雷,一記重擂之後,鼓聲嘎然而止。

  那最長的青年厲聲喝道:「祭劍!」

  六人男人整齊而動,長劍唰的一聲出鞘,單手執著劍鞘,劍身斜指天空!

  眾人這才瞧清,出鞘之劍果然與亞里斯大陸常見有並不相同。約一米長,劍身薄而極具韌性和彈性,這一出鞘,正由於劇烈的動作而在空氣中急速顫動。整個劍刃由此鳴動不休,自有一股驚人的神采!

  此時,鼓聲又起。一片低聲細密的擂擊,轟轟然,如同暴雨將至。

  青年又喝道:「出劍!」

  那最年少的少年應聲接道:「劍出無回!」

  六人齊出劍,破空直刺,劍身在空氣裡顫動,晃出一片耀眼的寒光。

  青年喝道:「劍走偏鋒!」

  少年應道:「橫掃世間不平事!」

  六人揮劍,動作整齊劃一。一劍斜斜削出,往前一帶,隨即飛雲直下,化作斜斬,帶著人隨劍動,激起滿劍一片劍光!

  青年又喝道:「長劍揮天際!」

  少年則應道:「一氣貫日月!」

  隨即劍光霍然,真正地揮舞開來,就只見場中劍光疾舞,人到哪裡,劍光就舞動哪裡,兔起鶻落間,滿是矯健的縱騰飛躍的身姿。

  鼓聲也揮灑開來,一聲聲敲得心底直顫,止不住熱血上湧,恨不得也竄到台上,搶過一把劍來,隨著那鼓聲酣然而舞。

  台上,六人越舞越疾,到了最激烈處,已經是六團白光,滿眼只看到劍光繚繞,人影被籠罩在劍光下,不再能看清面目。

  劍勢每次變化,那年長的青年必然大喝一聲,年少的、少年的也必定用清越嘹亮的聲音回應,其餘四人則大喝:「殺!」

  一聲聲大喝,一劍劍飛揮,全場一片鏗鏘之聲!

  沒人見過這樣的演出,像是舞劍,又像是劍舞,即像是技擊,又像是舞蹈,兩者完美地結合到一起,把男子獨有的陽剛英武的身姿表達得淋漓盡致。

  只要是身為男兒,又有幾個不曾有過揮頭顱灑熱血,只憑手中青鋒,橫眉冷卻天下不平事的理想?只可惜世間不平,夢想遙遠,不可能仗劍天下遊,最終默默然,娶妻生子,終生碌碌無為。

  此時劍光霍霍,只覺得熱血沸騰的時代的理想又在心底燃起,眾人瞧著那劍舞,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知不覺間捏碎了酒杯,又有多少人止不住熱淚奔騰,只希望自己也可以像這般長劍擊歌,笑傲亞里斯大陸。

  卻見場中劍勢又變,鼓聲高起,如同催戰,一聲聲催人心肝,只覺得肝膽欲裂,當真是聲聲疾,唯恐變懦夫。

  那少年清嘯了一聲,突地出劍,劍身顫動不休,一劍刺向身旁的青年。

  眾人大聲驚呼,那青年卻慌而不亂,一劍封門,劍鞘側擊,返身一劍削回。

  兩團白光迅速鬥到一起,只聽見劍聲如雨,雨打芭蕉一樣叮鐺響個不停,而鼓聲如雷,更催得戰況一浪更比一浪高。

  其它四人仍是各自揮舞,激得長劍如虹,更增氣勢。

  惡鬥的兩人,似是要分出生死一般,一劍更比一劍,一劍更比一劍厲,眾人瞧著屏息靜氣,渾然忘了這只是一場劍舞,只以為是真正的生相搏。

  卻見那少凌空飛起,一劍飛刺青年。而青年以同樣的動作飛劍相迎,竟是以命搏命,似如同歸於盡!

  滿聲大聲驚呼,所有人怵然站起,情急大聲叫道:「住手!」

  那青年與少年在空中微微一笑,長劍輕輕交擊了一下,青年喝道:「收劍!」

  少年漫應:「一覺醒,漫天風雨,止劍!止殺!」

  六人霍地一起收劍,平胸,再將劍拋到空中,隻豎著劍鞘,等劍落回來入鞘。

  唰!

  六劍歸鞘,卻只有整齊的一聲。

  剎時,風雲靜,鼓聲止,長劍收鋒,只餘六個男子長身而立,捧著劍鞘的手收回來,橫劍當胸,一如出場時的動作,數不盡的英雄身姿,就在這裡一站一立間。

  觀看之人全皆默然,空氣裡冷風流動,才恍覺額間頸間手心裡滿是冷汗,整個劍舞精彩絕倫,人們此時才能暴發出瘋狂的歡呼來。

  不知道有誰大喊了一聲:「好!」啪的一聲將酒杯擲在地上,發動驚心動魄的聲響。

  沒人想到男子也可以舞,而且舞得這般英姿飛揚,大好熱血男兒的形象,藉著劍舞,說不盡的風流神采。

  一時之間,酒館裡突然就瘋了。有人在大哭,有人在嘶喊,有人拍桌子砸板凳,有人厲聲大喝上酒,也有人不勝唏噓,默默想著自己才能明白的心事。

  費什在遠處站著,瞧這舞劍瞧得目醉心迷,只覺一股熱血從足底一直湧到頭頂,全身顫動著呆立著無法動彈,許多人嘶喊著添酒,他卻充耳不聞,眼裡有興奮難抑的血絲。

  如果說,伊玫兒帶來的是歡樂,這一曲劍舞帶來的就是熱血沸騰的瘋狂。一曲舞罷,全場都亂了。

  瘋狂之中,有人衝上來搶六人的劍,徐錚也沒想到這會樣,手亂腳亂地想要保護手裡的劍。

  奇嘉士一個不留神,已經有人抓住了劍鞘。

  來不及多想,多天練劍舞,本能地就抽出長劍,一劍虛晃,刺向那人手背。劍至中途,突然覺得不妥,才改為平拍,一劍拍得那人鬆了手,奪回劍鞘。

  劍鞘入手,奇嘉士自己都吃了一驚,這劍舞當真可以化為技擊,只學了短短的一段時間,竟然能做到這樣,自己都很難相信。

  旁邊之人瞧得明白,方才表演的當真是即可以技擊,也可以舞蹈的劍舞,當下更加瘋狂,一窩蜂來搶劍。也不為了別的,只就為了給這激動興奮的一夜留下一點記念,算是見證過這場無以倫比的劍舞之後的證物。

  六人當然不能真正還擊,這下子六把長劍全叫人奪去,沒搶到的擂胸頓足,神情大是後悔。

  徐錚靈機一動,大聲叫道:「一百個金幣一把劍!」

  「一百五,給我!」

  「滾,二百!」

  「二百五!」

  「你才是二百五!嘿,劍鞘在我這裡!」

  查克看著底下一片混亂,吃驚地張大了嘴:「這些都是我們造成的?」

  「對。」徐錚笑瞇瞇地道:「這下你相信了吧?男子不僅能舞,而且不比女子差!關鍵是看舞什麼。下次我們表演搏擊操,近身擊打,比這個還來勁!」

  查克看到這種情況,有些被自己的表演能達到這樣的狀況而覺得熏熏然,嘗到了這種閃亮的被人注意的甜頭,這可比表演馬戲時,觀眾死氣沉沉的反應差得太多了,當即脫口就道:「好!」

  見奇嘉士默然看著被搶來搶去的長劍,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徐錚拍拍他,道:「想都別想!這種劍術防身健身還行,傷人卻是差得太多。」

  奇嘉士黯然,垂下了頭。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14 22:40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2 23:54
38 一炮而紅 05

  徐錚拍拍奇嘉士的肩,輕聲道︰「我是個記不住仇恨的人,或許我這樣說有點不負責任,但我仍然想說,心胸狹窄的人必定活得不快活。你就打算恨自己心愛的姑娘的父親一生一世?我也知道要忘記滅族的仇恨不太可能,但請一定想想,再把自己搭進去,一生活在仇恨裡,值不值得。我覺得,你不應該為了那個爛人而賠上自己。惡人自有惡人魔,天道報應,總是靈驗得很。」

  奇嘉士默默地點頭,徐錚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多少,只是嘆息著,為這個謙和的男子夾在兩難之間而心疼。一邊是心愛的女子,一邊是滅族之恨,當真三言兩語就解得開?徐錚並不這麼認為,只是想試著開解,至少讓他心裡好過一些。

  展顏一笑,道︰「何必想這麼多,船到橋頭自然直,等見到格溫再說。我去後台安排一下,情況成了這樣,節目的順序要打亂了。」

  來到後來,道︰「第三個節目換下,藍絲上。今天這個節目就不演出了。」

  四個少女一聽,立即不依,伊玫兒和劍舞的成功,大家都瞧見了,只期盼自己的舞蹈也能像前兩個節目一般火火熱熱地被大家歡迎。此時一聽無法演出,都大失所望,埋怨的眼光看向徐錚。

  徐錚笑道︰「我也沒想到一場劍舞會轟動成這樣。華麗的肚皮舞實在銜接不下去現在氣氛。只有藍絲的歌最合適。不過,我可以保證,停演只會讓人們更加期待,等到你們上台表演的時候,絕對能紅紅火火。」

  四個女孩子半信半疑地聽了,她們也不是虛榮勢利的女子,聽得這麼說。一個個雖然都撅著嘴,還是齊心協力地把藍絲準備好。推出台去。

  幕布外還在鬧哄哄的,六把中式古劍,最終以最低價格二百枚金幣,最高價格四百五十枚金幣的價錢成交。費什充當了臨時拍賣人,而且利用職權。自己用二百枚的最低價格搶了一把,喜滋滋地抱在懷裡。

  六把長劍塵埃落定,群情仍然激動,平靜不下來,酒如流水一樣往上端,大家都喝著酒,神情激動地討論自己的觀感和被觸動的情懷。

  此時,一個老者從幕布後走了出去,一手挾著一張凳子,一手挾著一個奇形的道具。

  老者來到舞台邊,撐開凳子坐下。開始擺弄手裡的道具,很快地,嗚咽的風笛聲自青石酒館裡起,人們這才恍然明白,這個道具原來一件從來沒見過的樂器。

  雖然沒有人見過,但它發出來的聲音真的很好聽。嗚咽的樂曲聲如歌如泣,在酒館裡慢慢飄散開來,一股蕭瑟哀怨的氣氛靜靜地流傳開,人們慢慢地安靜下來,都看著這個垂頭演奏的老者。

  劍舞帶來的激烈氣氛之後,此時風笛悠揚,把烈火雄心沉澱下來,更是能觸動人心底深處柔軟的情懷。

  風笛聲悠悠,老者垂著頭,沉默的演奏,滿是皺紋的臉上有一種只有漫長的歲月才能積累出來的滄桑。人們都愣愣地瞧著他,聽著那空靈的曲子,一種叫做傷感的情緒正在心裡在發芽,方才劍與血的動之後,這種傷感的情緒滋生得猶為濃厚。

  大廳裡靜靜的,人們都在側耳靜聽,只覺得這曲子在大廳裡婉轉流蕩,聲音清澈見底,卻又情感濃厚,一時間都被勾起了無數的心事。

  曲音仍然流轉,一個女子自幕布後走了出來,臉著淡妝,道不盡的清雅素靜。一身素色長裙寬鬆的穿在身上,褐色長髮披散在腦後,只用一根同色的繫帶隨意地繫了一下,就再沒有了別的裝束。整身打扮,素而典雅,展現出一股寧靜的氣質。

  女子走到台中間,平靜的雙眼在眾人身上掃過,眾人皆是一震,只覺得那雙眼睛看似平靜無波,卻又飽含著情感,足以撞擊靈魂深處。

  風笛聲停了下來,慢慢消逝,女子啟唇輕唱的那一瞬間,它卻又重新響了起來,伴著女子空靈的不像是人世間的聲音唱道︰

  邦尼,邦尼,是我玫瑰園的長椅。邦尼,是為我遮風擋雨的一葉小舟

  直到有一天,我慢慢地倒下。夜鶯初啼,你會知道我的煩惱

  為了國王我將踏上征程,悲傷懊惱填滿我心

  我不知道誰是朋友誰是敵人,我只知道戰爭多麼殘酷

  夜鶯初啼,我知道在家時日無多。作別家鄉的山水和故土,我悲傷滿懷

  再不能和心上人,去到那夕陽下的青山

  再不能在夢裡的山樑上,遙望家鄉的土地

  我們在黎明即將上路,遠航的風帆已經拉滿

  當家鄉漸行漸遠,唯有嘆息遺恨交織我心

  面目全非的我,要穿越那遙遠的海峽

  我們的戰船會停靠在海灣,落潮的地方

  如果我倒在炮火中,或是長眠於深海

  善良的人們啊,請流下你一滴眼淚,為我和我的一切過往

  如果上蒼染黑我花白的髮絲,讓我回到家鄉

  我會更加熱愛那金色海灘、藍色的山梁和黑色的雨滴

  爐火邊,讓我的願望在天堂裡實現,直到我倒下的那一刻

  讓我遠離那殘酷的戰火,遠離那夜鶯的啼哭

  隨著女子的歌唱,每一個人都看到充滿激情的少年,懷著保家衛國的夢想加入軍隊,為了國王,為了家鄉,隨著戰船征戰四方。

  就在離開家鄉的那一剎那,回頭回望那熟悉的故鄉,陡然發現自己的夢想原來已經偏離了方向,真正最捨不得的東西,原來只是家鄉里最在乎自己的人和自己最在乎的人。

  夕陽夕下,戰船在駛離港灣,花白頭髮的雙親在岸上相擁低聲哭泣,心愛的女子蹲在視線最遠的地方掩面痛哭,年幼的弟弟和妹妹追逐著船隻大聲叫喊,哥哥,哥哥。你一定要安全的回來!一聲聲撕人心肝。

  再左右四顧,多少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也如自己這般。滿心彷徨無助地看著岸上深愛的人,同樣的對前途感覺到一片迷茫?

  戰船駛遠,岸上的人再也看不到,前途是血與火的考驗,要想生存下來。只能不停地告訴自己,要堅強,要堅強!就算是面目全非,我也要回到我的家鄉!

  幾番征戰,鐵蹄踏遍四方,每天都是兵鐵交戈,慘嘶呼喊。別的東西都已經不再記得,只留下心底最渺小的願望,讓我遠離那殘酷的戰火,遠離那夜鶯的啼哭。讓我回到家鄉,我想念我的愛的人,我想念我的弟妹爹娘。

  只是戰爭無情。每天都有人戰友倒下,慘死在無情的戰火裡。不記得有多少次,那血淋淋的手從懷裡掏出信件,用最後的氣息微弱地道︰求你,幫帶回我的家鄉。

  歲月流逝,戰爭未平,少年卻已經變成了青年。年華未老,鬢間卻已斑白,懷裡揣著厚重的信件,一臉堅毅地拖著殘破的身體終於回到家鄉。

  可是,家鄉不再是那個記憶的裡家鄉,心愛的女子嫁了人,帶著幾歲大的孩子愣愣地看著自己。弟妹也長成大人,學會了隱忍的笑,用滿是老繭的手急切地撫摸自己,告訴自己,老父老母都已經不再了,他們盼了你許多年,終究沒有盼到。還算是好,天神保佑,哥哥你終於回來了。

  面對面目非全的自己與家鄉,變成青年的少年終於抱頭痛哭。為什麼,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都變了樣?

  一場夢想,最終的結果,不外是終生孤老,在剩下的歲月裡,身邊一隻老狗,每天對著爐火靜靜地回想。

  一切的過錯,都歸終到那永遠沒有正義與公正的戰爭,它摧毀了所有的東西,所有的幸福,還有夢想,都在戰爭的鐵蹄下化作了泡影。

  只有在夢裡,才能找到片刻的平靜。恍然中,飛到了天堂,重見父親與母親,他們都在笑,說,孩子,你回來了!

  最後,幻影盡運,風笛聲悠悠,那個清雅的女人雙眼含淚,一遍遍低聲唱︰「讓我遠離那殘酷的戰火,遠離那夜鶯的啼哭。邦尼,邦尼,請給我顆後悔藥,讓所有事情重新來過!」

  最後,連那女子也不唱了,呆呆地站著,只餘風笛聲悠悠,讓這悲傷的故事依然在響。

  整個酒館裡鴉雀無聲,岩城一向多戰事,數不盡的家庭子女就像歌裡所唱的那樣,在戰火裡述說了無盡的悲傷故事。

  待得曲聲終止,每個人才恍然醒覺,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濕衣襟。

  出奇地一片死寂,沒有歡呼,也沒有喝采,藍絲自己也沉浸在自己的歌聲裡,微微仰著臉,一臉淚痕。

  不知道開了頭,默默地將錢幣放在藍絲身前,再默默地離去。這一刻,沒有人有多餘的念頭,只想趕快回去,趁親人朋友還在,抓緊每一分每一秒還能和他們待在一起的時間。

  轉眼之間,整個酒館人去樓空,只餘下一堆錢幣堆在藍絲身前。費什在櫃檯那裡愣愣地站著,滿眼皆時淚水,低聲吩咐道︰「早些關門,我想回去看看我的老婆和我的兒子。我寧願親手殺了他,也不要送他上戰場!」

  徐錚驚得呆了,伸手一抹臉上,竟然也是淚水密佈,不知不覺也隨著藍絲的歌聲哭了一場。他早知道這首歌會深深打動人心,但終是沒有想到,經歷過磨難的喬會把曲子演奏得這麼悲傷,同樣年紀不大,但卻經歷過人生慘事的藍絲會把它演繹得這麼完美,完美到每個人聽了這首歌之後都回憶起無盡的傷心往事。

  身後,伊玫兒低聲的哭,喃喃地道︰「爸爸,媽媽。只留下表姐和我了啊!你們真狠心,當真扔下我們走了。」

  四個男子赤紅著眼沉默無語,四個少女摟在一起輕輕的哭,奇嘉士雙眼空洞地看著不知名的地方,低聲自語︰「格溫,我的族人,我要怎麼辦?」

  在這一刻,徐錚心裡升一股強烈的願望︰我要親手建立一個地方,沒有仇恨,沒有悲傷,讓戰火燒不到這裡,把醜惡的事情攔在門外,讓家人團聚,讓情人永遠相守,讓夜鶯不會啼哭,只會站在枝頭清脆的大聲鳴唱。

  如果真要建這麼一個地方,那麼它將是一個城市,一個可以容納所有種族的城市。沒有崎視,沒有欺壓,大家公平的生活在一起,共享同一天藍天,腳踩同一片大地,共同呼吸亞里斯大陸的空氣。

  它只能有一個名字,就叫做家!天下所有種族共同中的家!

  此時,在虎族營地裡無意中埋下的種子已經開始在徐錚心裡發芽,打造自己的城市的理想終於漸漸浮出了水面,只待春風化雨,種子發芽,開出美麗的花!

  注:作者曰 ─

  詞曲摘自的專輯《Sweet Liberty》,歌名就叫做《Bonny Bonny》。翻譯過來就是《邦尼,邦尼》。我把其中相關的地名去掉,其餘內容原封不動。

  強烈建議大家去聽一聽,那種滿滿的對無情戰爭的控訴,對家鄉親人的想念,戰後的無盡空虛,由空靈的聲音,還著微微的悲傷,表達得真實而完美。聽著它,平緩哀傷的曲子足可以撞擊人最深處嚮往和平與幸福的地方。

  我聽著曲子寫的這章,雖然寫得不好,但眼卻是濕的。

  願天下大各,人間少戰事,少慘事,少分離,少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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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3 22:31
39 商議

  星光歌舞團一炮而紅,聲名迅速傳遍整個岩城,並由行腳商人和旅行才、冒險家,吟遊詩人傳播出去。那一首《邦尼,邦尼》更是膾炙人口,連續演出三天晚上之後,整個岩城都知道這首控拆戰火無情的歌曲,一時之間街頭巷尾,人人都會哼唱幾句《邦尼,邦尼》,藍絲和《邦尼,邦尼》一起被人們所記住,走到街上時,有人甚至會脫口直接叫她作邦尼。

  唱罷三晚上之後,星光歌舞團卻不再演唱這首《邦尼,邦尼》,把它做為星光歌舞團的保留曲目之一。藍絲自己也不願意唱這個,《邦尼,邦尼》實在太過傷感,無論歌者聽者,很難不被它所打動。一曲唱罷,總是一片沉默,人人淚濕衣襟,良久的傷感揮之不去,對於聽者或是歌者,都太過壓抑。

  《邦尼,邦尼》不再演唱,徐錚給藍絲換了一支曲子,名字叫做《治癒這世界》。和《邦尼,邦尼》相比,這是首真正的可以治癒心靈傷痕的曲子,曲調舒情優美,中速和緩,由重練七絃琴的盧卡斯和喬用風笛和奏,伴與查克的手鼓和伊玫兒的銀玲,就像一股治癒之風,輕柔得直探心底,用最溫柔的動作撫平心底的傷痕。

  只唱過一次,這首歌就同《邦尼,邦尼》一樣,迅速竄紅,成為星光歌舞團招牌曲目之一。

  到得第四天的時候,星光歌舞團的節目增加到了五個,除了第一夜表演的之外,《邦尼,邦尼》換成了《治癒這世界》,藍絲與伊玫兒表姐妹合作演出,新增加一首新曲《只要你相信,奇跡就會出現》。

  新曲是藍絲與伊玫兒首次真正意義的合作。兩表姐妹從小一起長大。相扶相依的一路風風雨雨的人生路上互相鼓勵、扶持,這首合作難度相當大的歌曲。兩人只練了一個上午,就達到了心靈相合的地步。其餘的,就是徐錚仔細回憶和音的技巧,再授與藍絲與伊玫兒,首創亞里斯大陸的合唱技巧。

  不得不說,兩表姐妹在這方面確實極有天賦,藍絲的聲音空靈清澈,伊玫兒的聲音快樂奔放,兩者水乳交融到一起的時候,一人高唱,一人低相和,藍絲有震憾的力量。伊玫兒有喚醒的力量,無論誰主誰輔時,或是華麗的切換間,兩個聲部交相輝映,所帶來的聽覺享受是無以倫比的。

  兩姐妹互相牽著手,大聲唱道:「當你相信的時候,奇跡就會出現!儘管希望如此脆弱。也不能輕易撲滅。當你能做到的時候,那就是奇跡!只要你相信,夢想就會變成奇跡,不管什麼原因,它一定會實現!」

  聽眾無不感覺歡欣鼓舞,這首希望之歌又一次征服了岩城所有的人。

  星光歌舞團,在岩城冉冉升起。成功地成為亞里斯大陸上第一支純以歌舞表演性質的團體。

  星光歌舞團裡,眾人興高采烈的慶祝。伊玫兒摟住珍妮的脖子,興奮得嗷嗷直叫:「哇哈哈!我們真的成功了!所有人都喜歡我們呢。」隨手抓起一個酒杯使勁地撞徐錚的杯子,叫道:「喝!」然後舉著杯子,雙眼閃閃生光,隨口輕輕哼唱:「儘管希望如此脆弱,也不能輕易撲滅。當你相信的時候,奇跡就會出現!我相信,我相信!」一直低聲地唱,臉上笑著淌淚。

  珍妮阻止道:「再喝就要醉啦!」

  伊玫兒擦著臉上淚水,笑道:「不怕,醉就醉吧,這是快樂的醉。夢想實現了,真希望爸爸媽媽可以看到。」

  藍絲從外面進來,微微笑道:「誰買了酒?」

  伊玫兒跳出來:「我!」

  「又亂浪費錢。」藍絲皺眉。

  伊玫兒涎著臉笑:「表姐,就讓大家開心一次嘛。快說!在費什老闆那裡拿了多少金幣?」

  藍絲開心地笑:「足足有六百枚!加上我們的賞錢分給費什後剩下的,一共有近一千四百枚!」長長地舒了口氣:「大家終於能吃上好東西,過上好一點的生活了!」

  「哦也!」伊玫兒大聲歡呼。「我要新裙子,查克他們要做新衣裳,格蕾絲姐姐她們也要做新裙子!」

  「妳就知道裙子衣裳!」藍絲笑罵道,愛憐的看著登伊玫兒,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的給表妹做一件嚮往以許久的新裙子。

  徐錚關心地問道:「還有其它什麼消息?」

  藍絲微微一愣:「妳怎麼知道?蓋尤里通過費什給我們發來通知,要求我們去岩城城堡演出。」

  徐錚微微一笑,心道,果然來了。

  伊玫兒撅起了嘴,道:「不去!」

  藍絲逗著她:「只演一晚上,就有五百枚金幣的演出費哦!聽說演得好,還有打賞,至少也是一兩百金幣吧。」

  伊玫兒猶豫了一下,道:「還是不去。那爛人根本就不懂歌唱與舞蹈。」

  藍絲歎氣:「我也不想去。但為了大家的生活,有錢就要賺,而且我們也不能得罪他,所以肯定是要去的。」

  伊玫兒轉頭看向徐錚,道:「你怎麼說?」

  藍絲也望了過來,近段時間相處,所有人無形之中都把徐錚當作拿主意的人。

  徐錚深吸了一口,決定把真實的目的告訴眾人。營救虎人這件事情沒有大家的幫助不行,他不想什麼都不告訴他們的利用他們。這些都是善良而正真的人,徐錚對他們有信心,更不願欺瞞他們。

  和奇嘉士對視了一眼,奇嘉士斬金截鐵地道:「我要帶走格溫!」

  徐錚點點頭,道:「有件事要跟大家道歉,我進入星光歌舞團,最主要的目的是要救出城堡的獸人朋友。對不起,我是在利用星光歌舞團做跳板,更打算借用它混進城堡裡用演出作榥子,好救我的朋友出來。」

  一陣默然,藍絲微微笑起來,道:「我不介意。伊玫兒,妳呢?」

  伊玫兒痛快地道:「我一點都不介意!我喜歡以前團裡那三個獸人,他們誠實而勤勞。對我很好。珍妮,喬大叔,還有你們呢?」

  查克笑:「我以前和拉斐爾睡一個被窩,兩個人睡的時候,總想踢他出去。可他被抓了,我一個人睡的時候卻總是感覺很冷。把他弄出來以後,我一定要親自問他到底是哪個種族的獸人,為什麼身上這麼暖和。」

  格蕾絲也笑:「貌似很刺激,我加入!」

  喬看看老婆,珍妮嘟嚨道:「生活好剛剛一點,這樣一來岩城怕是待不住了,又要白手起家。」

  喬道:「我喜歡他們,晚上我為妳一個人拉風笛。」

  珍妮老臉一紅,罵道:「去吧,去吧,不用來巴結我!」一邊罵,一邊卻拉過喬,細心地替他撫平衣服上的皺紋。道:「萬事小心。」

  伊玫兒這才笑看徐錚,道:「全體通過!」

  徐錚心裡暖暖的,道:「謝謝!」

  藍絲笑道:「救人之後。多半是會捅摟子,我們以後要怎麼辦?珍妮沒有說錯,岩城多半是待不下去的,而且還得想辦法混出城。」

  徐錚眉毛一揚:「怎麼退走我早想好了,只是出城以後大家有沒有興趣浪跡天涯,唱遍亞里斯大陸?或許也不用唱那麼遠,只用一路唱道東大陸承安國的帝都錫安就行。」

  伊玫兒張圓了小嘴:「要走那麼遠?去東大陸的承安國做什麼?」

  徐錚嘻嘻一笑,伸手進空間裡摸出王子的皇冠,套在手指上,用手指勾著它滴溜溜轉了幾圈,滑稽地行了個塞繆斯皇家禮,毫不正經地道:「塞繆斯二王子,徐錚·班得瑞·塞繆斯有禮了,歡迎各位去錫安做客,為錫安演出動人的歌舞。」

  眾人目瞪口呆地瞪著徐錚指尖的王子皇冠,所有的帝王冠和王子冠在亞里斯大陸全長一個樣,人人都識得。而且它是結合了皇家血液和魔法技術密製而成,沒有可以偽造一說。

  奇嘉士臉上露出荒謬的表情:「你這玩笑開大了……知道麼,敢冒充人類王子,被知道了是要殺全家的。」

  徐錚乾笑:「我真的是……」

  見多識廣的喬瞪了半天皇冠,石破天驚地道:「這是真貨,不是假的。」

  伊玫兒猛地被自己的口水噎到,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真是,王子?」

  徐錚撓著後腦,道:「好像是。加冕禮行過了,帝君詔書也發過了,大布整個承安,應該假不了。」

  伊玫兒一把奪過王子冠,放到嘴裡使勁一咬,被一大堆寶石頂得滿嘴生痛,尖叫著道:「我的天神,真的是真的!」

  藍絲大驚,從伊玫兒手裡搶下來,鄭重地交還給徐錚,道:「我這表妹就這個性子……徐錚——呃,王子殿下。」

  徐錚接過,順手塞進懷裡,一揮手,滿不在乎地道:「我是最沒個王子樣的王子。天曉得他們看上了我哪點,硬塞了個王子身份來。哈哈,以後我還是那個徐錚,告訴你們這個只是讓你們不要擔心,知道我們有地方可去。別跟我來那些虛禮,星光裡生活很快活,千萬不要因為這個破身份而產生隔閡。」

  查克一把扯過徐錚,調戲般用根手指頭頂起他的下巴仔細地看,笑道:「我就說這鬼傢伙不是常人來著,一肚子稀奇古怪的點子,果然來頭了不得。王子殿下,給我下騎士來當當。」

  「滾!」徐錚笑罵,一腳踢過去。

  喬慎重地道:「這事不能亂來,大家既然決定要幫忙救人,就提前商量一下吧。」

  徐錚點頭,道:「我事先計劃了一下,和大家商量一下,看還有什麼不妥。」

  一群人便端著酒杯認真開始計劃,打算二次大鬧城堡,救走獸人,給蓋尤里一點顏色看看。

  注:
《Heal The World (治癒這世界)》─ [Youtube]BWf-eARnf6U[/Youtube]
《When You Believe (只要你相信,奇跡就會出現)》─ [Youtube]LKaXY4IdZ40[/Youtube]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14 22:40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3 22:40
40 勝利大逃亡 01

  三日後,一切準備工作都已做妥,此時蓋尤里也發來了邀請,一干人馬順利進入城堡。

  整個星光歌舞團是中午時分進入的城堡,女士們被邀請進去喝下午茶,徐錚等一幫男人卻泛人問津,全在客房裡待著。

  與計劃略有些不同,伊玫兒臨走之前給徐錚使了個眼色,意即分頭行動。

  徐錚這邊,午休時間,喬挾著風笛找了個空曠的地方悠悠地開始演奏,優美的風笛聲引得人越來越多,徐錚更是帶領手下人開始即興表演劍舞。精湛的異時空舞蹈與技擊結合的表演已經吸引住了眾多的衛兵轉著旁觀,沒有一個衛兵注意到那雙人合擊的部份已經取消,奇嘉士不知去向,只有徐錚在那裡劍光霍霍的獨舞。

  奇嘉士找了一個無人的腳落,換上徐錚偷來的衛兵服,正了正神色,向著格溫所在的地方行去。

  一路行去,防衛稀鬆,奇嘉士很快地就沿著格溫所說的路線來到她的門前。

  門前沒有人,奇嘉士站在門前,想到即將見到那個心愛的女子,只覺一顆心狂亂地跳個不已,手心裡全是汗。

  深深吸了口氣平復心情,奇嘉士推門而入,隨手將門掩上。

  第一次來到格溫房裡,卻發現並不像格溫所說的那樣,一屋裡溫暖甜蜜的氣息。格溫的屋裡佈置得很豪華,卻很清冷,沒有人氣,奇嘉士也沒有見到格溫。

  奇嘉士定定神,邁步往裡走,最後在小陽台上找到了格溫。

  三月不見,格溫已經完全變了樣。曾經火紅亮澤的頭髮枯黃發乾,顯出稻草一樣的色澤。兩鬢的頭髮有幾縷已經變成了灰白,蓬亂的垂下來。讓年輕的女子竟顯出老容來。記憶裡,格溫特別注意自己的儀容,但眼前這個女子卻只穿了一件滿是皺紋的睡衣,赤著足倚窗而站,愣愣地看著犬族營地所在地方向,臉上表情木然,寒風吹在她臉上,就似毫無感覺一般,無意識地撫摸著手裡的一件小東西。

  她手裡是兩根打結在一起的狗尾巴草。因為時間放得久了,已經枯黃,卻由於常常被人撫摸而泛著古舊的亮澤。

  瞧見格溫手裡的東西,奇嘉士心裡一酸,他記得,那次格溫偷偷跑出來和自己相會,兩人躺在草坪上。身體底下、周圍,全是這種狗尾巴草。自己隨興摘了兩根,打上結送給格溫。當時格溫很開心,因為這是犬族的定情方式。本來打算送掙了錢送更好的東西給她,買個人類姑娘幾乎都喜歡的戒指,誰料到格溫卻出奇地喜歡這兩根狗尾巴,說什麼也不換。

  如今再看到這兩根狗尾巴草,奇嘉士心底軟柔起來,也那麼愣愣地看著格溫,覺得自己與她就像那兩根打結在一起地草。一生一世,怕是分不開了。

  奇嘉士聽到她對著窗外喃喃自語:「我夜夜都為你點著燈祈禱。聽說另一個世界的路很黑,不知道有了燈,你是不是就能看得見路了?」

  奇嘉士渾身一震,猛然明白了夜夜守在樓下都能看到那一亮就是一夜的燭光因何而來。這女子竟夜夜守著燭光為自己祈禱!剎那之間。只覺又是感動,又是幸福,這般千辛萬可苦的守著她,想著她,念著她。拋下種族地仇恨仍要與她相戀。都值了。

  心神巨震之下,脫口叫道:「格溫!」

  格溫也是猛然巨震,機械地四面轉頭尋找,隨即失望地苦笑:「我還以為祈禱應驗了。」

  奇嘉士柔聲道:「妳沒有。轉過頭來,格溫,我就在妳身後。」

  格溫霍地轉過頭來,兩人四目相對,一張臉在見到奇嘉士的那一剎那變得青白,隨即狂喜的潤紅重新湧上面龐,失聲驚叫道:「奇嘉?!你還活著?!」

  「是我。我還活著。」奇嘉士張開了雙手。

  「你……你……你!」太多的話說不出口,格溫瘋狂地奔過來,睡裙絆得她跌跌撞撞的,直到猛然衝進奇嘉士的懷裡,急切地撫摸奇嘉士的身體,感覺他的體溫,伸鼻去嗅那熟悉的味道。

  「我以為……」格溫放聲大哭。

  「我逃了。」奇嘉士道。「全族加上我,只剩下不到二十個人。」

  格溫的臉迅速轉白,停止了哭泣。

  「奇嘉,我父親……」

  奇嘉士輕輕撫著格溫的背,柔聲道:「以後再說這些,這裡很冷,先穿上衣服。」

  格溫手忙腳亂地穿上衣裙,驚慌地整理自己,一點也不想讓自己這副樣子出現在情郎面前。

  待格溫整理好,奇嘉士定定地看著她,伸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道:「我只問妳一次,要不要跟我走?」

  格溫一愣,隨即輕輕笑開,道:「在我以為你已經不在的時候,我每天都在後悔,為什麼以前沒跟你走。我的父親並不愛我,而我們卻是相愛的。我只是擔心,你帶走我,無顏去見你的族人。」

  奇嘉士溫柔地將格溫擁進懷裡,道:「犬族是個記恨的種族,卻也是個知道寬容的種族。我的族人會恨妳的父親,卻不會恨妳。善良的姑娘以前給我們的幫助和恩惠,沒有人會忘記。」

  格溫把奇嘉士的手指扳到眼前來仔細數,彷彿這樣就可以再次確定這人是活著的一樣,嘴裡輕輕道:「那還說什麼?我跟你走。」

  奇嘉士道:「好,聽我仔細說。」

  格溫忙垂頭靜聽。

  另一邊:

  伊玫兒和藍絲,以及四個少女陪著蓋尤里坐在花園裡喝茶,伊玫兒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呵欠,連忙用手掩住,道:「英明的城主大人,魔法師們住在哪裡啊?我的舞蹈團的成員們一直想去看看有著神秘傳說法師們,不知道我們可不可以獲得這個榮耀?」

  格蕾絲也用手托著臉,道:「是啊,城主大人,讓我們去看看他們行麼?我們排練了一支舞蹈,真想先跳給法師們看看。」

  蓋尤里微微不快,道:「為什麼不先跳給我看?」

  藍絲微微一笑:「因為我們把最好的留給了大人。晚餐之後,美酒、燭光,音樂、舞蹈,歌聲、演奏,才是岩城城堡應該出現的場景。」

  蓋尤里心中大快,隨手一指,道:「在那邊,妳們若是想去看就去吧。」

  格蕾絲嬌笑著站起。道:「真好,法師呢,一定要去看看。」說罷。嘻笑著,伸手摸摸懷裡無夢睡眠煉金師藥劑,領著另三名少女花技招展地去了。

  蓋尤里看著藍絲與伊玫兒,問道:「妳們怎麼不去?我陪妳們過去。」

  伊玫兒嬌憨地笑:「當然是要陪城主大人在這裡聊天。能和英明神武地城主大人說說話。一直是我的嚮往,今天終於有機會了呢!大人,帶我們姐妹去城牆上走走好不好?站在城牆上往下看,景色一定很壯觀!」

  藍絲斜眼看了伊玫兒一通,有些好笑地看著她,還真沒看出來,這小丫頭本事還不小,無師自通般灌起迷魂湯來本事是一套一套的。

  伊玫兒用星星眼看著蓋尤里,讓這個老男人自以為自己魅力無敵,樂呵呵地帶著兩女往城牆上走。

  隨即又轉到絞盤房,伊玫兒非要進去看看,藍絲一邊假意喝止伊玫兒,一邊卻拿話擠競蓋尤里。英雄終是過不了美人關,蓋尤里最終沒有經得住誘惑,帶著兩人過絞盤房轉了一圈。短短的一圈繞行裡。伊玫兒已經趁機塞了三個設在觸發狀態的暴炎彈卷軸進去,藍絲膽小,又要哄著蓋尤里說話,只找到機會塞了一個。

  伊玫兒成功完成任務,樂得笑開了花。一直勁道:「哎呀呀。真是好壯觀,好……偉大。好……複雜。」違著心拍馬屁,她自己也詞窮了,惹得藍絲一直似笑非笑地看她。

  唯恐伊玫兒得意過頭露出馬角來,藍絲便道:「城主大人,城裡的防衛並不是我們想像地那麼森嚴啊。萬一有惡徒來生事怎麼辦?」

  「無妨。」蓋尤里胸有成竹地笑:「我這裡駐紮有二千名衛兵,二十七個魔法師,兩個煉金師。而且最重要的是,西大陸最出名地遊俠奧森‧崔維斯正在我這裡作客。無論是誰來,我都叫他插翅難飛!」

  藍絲臉色大變:「奧森‧崔維斯?魔劍遊俠,奧森‧崔維斯?千里單騎,獨自一人仗劍挑掉五百疾風盜的奧森‧崔維斯?」

  「對!藍絲小姐知道得不少嘛。」蓋尤里大笑:「說起來,還是因為藍絲小姐和伊玫兒小姐的歌聲,才引得這位縱橫了亞里斯大陸二十多年的魔劍遊俠肯在岩城停留。所以我才將貴團邀來,在城堡裡演出。即可看到星光歌舞團地演出,又能因此邀請結識到西大陸最強的魔劍遊俠,真是兩全其美!這個時候還有人敢來生事,那就正是應了那句話,自己找死!」

  藍絲終於全然色變,驚恐地看向伊玫兒,發現表妹也如自己這樣,一臉強自掩飾的恐懼神色回望自己。

  魔劍遊俠奧森‧崔維斯,二十三年前以十六歲的天才之資出道,一身魔法與雙手劍合擊技縱橫西大陸,不僅來歷神秘,更是擁有一身強橫的本事。在西大陸風光二十三年之後的今天,仍然是遊俠榜上位居榜首位的第一遊俠!

  這位遊俠,現年三十九歲,正值壯年,聽說約在十七年前,也就是他二十二歲,大約出道六年後,發生了一件慘事,人由此變得脾氣怪異,一言不合就動手殺人,是一個就頂半支軍隊的超級殺星級的存在。在這人在此,還要怎麼救人出逃?

  事出有變,要怎麼通知徐錚才好?兩姐妹不停地打著眼色。伊玫兒道:「城主,天色不早了,要不我們去早些準備演出?」

  蓋尤里道:「不急,還沒帶妳們參出完。來,跟我往這邊走。」

  伊玫兒無奈地看了藍絲一眼,只得緩步跟上,心裡卻越發焦急起來。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13 22:47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3 22:46
41 勝利大逃亡 02

  蓋尤里坐在城主位,下首坐著一些岩城裡的有名望的人,主位的位置上卻空著。藍絲與伊玫兒坐在遠離徐錚的東首,位置離蓋尤里不遠。幾次與徐錚眼光相接的短暫時間裡,伊玫兒神色焦急地想向徐錚傳達什麼,徐錚未能領會,但卻隱隱意識到事情有變,心裡不禁也有些惴惴不安,擔心自己的營救計劃中途風波四起。

  正不安間,忽聽門衛兵通報︰「格溫小姐駕到!」

  蓋尤里一愣,格溫已經推門進入。

  徐錚是第一次見到奇嘉士的心上人格溫,不禁多看了幾眼。

  眼前的女子緩步而入,一張素面微揚,雙眉比一般女子略英挺,微微顯出一股柔美之中的英氣來。格溫明顯繼承了蓋尤里的白晰皮膚,白而細膩,襯得一雙杏眼水澤溫潤,配上一張帶著些許叛逆感覺得紅唇,臉容微帶病容,卻是溫順中夾著一股倔強,竟是一位體形高挑的性格型修長美女。

  她一頭火紅的頭髮高高綰在腦後固定住,只在腮邊垂下兩縷,隨著行進而微微晃動,自有一股半誘惑的風情。如若不是鬢間的紅髮有些花白,臉色有些憔悴,顯出心情大受打擊之下的蒼老,這女子將會是更加絕代風華。

  縱然如此,當她穿著一身華麗的拖地長裙慢慢走進來的時候,那被長裙包裹的妙曼身姿仍然吸引住了所有的眼光。奇嘉士更是雙眼發亮,一眨不眨眼地看著她,連呼吸都被奪走。徐錚心裡一驚,忙用劍柄狠狠捅了他一下。奇嘉士這才返神,不好意思地笑笑。用酒杯遮住了臉。

  格溫走近,清咧的聲音道︰「父親,女兒給您請安。以前表現得不好,還請原諒。今天聽說父親大宴城裡的各方貴人,還邀請聲名大起的星光歌舞團來助興。女兒就自做主張替父親陪陪客人。」

  聲音溫柔,語言得體,完全不像傳說中半句不說,待在房裡要死不活的瘋女人。

  有人讚道︰「早聽說城主之女美貌無比,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城主真是好福氣,養了這麼一個出采的女兒。」

  蓋尤里被捧得熏熏然,盛裝打扮的格溫確實很給他長臉。當即微微一笑,把格溫突然出現的那點不快掩去,只揮揮手,說︰「坐。」

  格溫行到伊玫兒身邊坐下,客氣地對伊玫兒淺淺的笑了笑。伊玫兒客氣地回禮,卻在格溫坐下來後,悄悄伸手親熱地捏住了格溫的手。

  格溫垂眉,低聲道︰「妥了。」

  藍絲不著痕跡地點頭,用衣袖蓋著酒杯,一起舉起遮住臉,輕聲道︰「我準備了一套騎馬裝,一會視情況換上,可能小了點,將就能穿。」

  格溫微不可查地點頭。三女便放開了來,像首次見面那樣,客氣而生疏地交談。

  蓋尤里在城主位上說著應酬的話,無外乎要多多親近云云,底下之人奉承般的回應,差不多也是要多多提點之類的官話,整個演出的前奏冗長而乏味,一切都照足了上流社會的規矩行事。

  伊玫兒眉眼一轉,舉起酒杯,笑吟吟地道︰「英明的城主大人,不是說奧森‧崔維斯大人要來的麼?怎麼還不見這位大人出現?」

  藍絲假意柔聲喝止道︰「表妹,快坐下,遊俠大人不是想見就見得到的。」

  伊玫兒撅起了嘴,有些失望地道︰「傳說中的魔劍遊俠呢,我想見見一人挑掉五百疾風盜的高人長什麼樣子嘛。」

  藍絲歉意地笑道︰「城主,我表妹……」

  蓋尤里揮手道︰「沒事。美人愛英雄,換了我也想看看他的英姿。只是,他的脾氣不太好,對別的不感興趣,只想聽聽妳們兩姐妹的歌。妳們一開唱,他自然就來了。」

  伊玫兒坐下,失望地哦了一聲。

  徐錚卻已經自這個交談中準確的把握住今夜營救計劃的變數︰奧森‧崔維斯。

  心思幾番轉動,已經明白聰慧的伊玫兒透露出來的信息,這個奧森‧崔維斯必定不是個可以力敵的人物。這可就麻煩了,想到了辦法對付法師們,卻沒料到突然鑽出個更棘手的人物。

  實在不行,就用馬克拖住他,等大部隊離開,自己再召來潛藏在城外的嚕嚕見機救走馬克就是,料他拿有著飛行魔獸的自己也無可奈何。這樣想著,心中才稍定,微微向伊玫兒舉杯示意,意思自己知道了。

  此時,第一個節目,星光歌舞團雪藏許久的肚皮舞上場。手鼓與鈴聲響處,格蕾絲與其它三個姑娘舞動著腰肢,蛇行而來。

  四個姑娘清一色短上衣,包裹住飽滿的胸脯,下身長裙拖地,卻是低腰,只圍著一串小鈴鐺,把個不見一絲贅肉的健美腹部完全裸露出來。說是腹部全裸吧,肚臍上偏又嵌著一顆新月樣子的寶石,只襯得一個小肚臍團團圓圓,深深地凹進去,說不出的誘人。四人皆是面上以輕紗遮面,只露出兩隻濃濃描繪過的眉與眼,更顯得勾魂奪魄。

  這一路舞來,手腕與足踝上的銀鈴清脆鳴動,再配以飛舞旋動的身姿,道不盡的異樣風情舉手投足間散發無遺。

  舉目整個亞里斯大陸,哪裡曾出現過這種火熱、大膽的舞蹈?且看四個女子,腰肢靈活,眼神靈動,每每眼隨手足舞動,都是豐富的肢體語言,或是大方,或是奔放,若是熱情,或是誘惑,千言萬語,迎拒還迎,不用說一句話,就在眼神與肢體間體現無遺。特別是後來徐錚加入現代舞蹈的原素。那急顫起來的電動小馬達,攝人心魄的一陣疾蕩。甩得肚臍上嵌著的寶石都帶著股靈性,腰間更是銀鈴飛舞,一片如雨如瀑一般的急驟鈴聲,驚得人目醉心迷,好一陣張口結舌。

  格蕾絲領著一陣急旋,旋風一般舞到徐錚身邊,甩下一句︰「妥了,一小時以後發作。」隨即又疾旋著,如靈蛇一般,帶著三個少女向著蓋尤里的方向刮去。

  沒有音樂伴奏,就是一陣急促的手鼓擊打,極其節奏與衝擊性,四個少女踩著鼓點子飛舞旋轉。拈指踢足,眉間一顆紅痧栩栩如生,宛如舞神一般。格蕾絲更是大膽,三名少女一排。她卻為了配合徐錚的計劃越眾而出,眼睛在面紗下嫵媚的流轉,一手高舉頭頂。彎曲伸展,指尖十指如輪彈動,另一手則按在小腹部,彈動之際,食指輕輕沿著肚臍劃了個圈,當真把那種潛藏的女性魅力表達得接近完美,把情慾與藝術之間的界限更加模糊。

  這女子,當真是個奇女子,敢作敢為,徐錚也瞧得小心肝撲通撲通的亂跳一氣,暗自想,下次要不要發根鋼管給她,讓她把全亞里斯大陸的男人全部搞瘋!

  所有人都瞧得待了,假道學自然是面紅耳赤,卻又要批兩句放蕩,然後生怕漏過一絲細節般細看。真正喜歡之人當然是瞧著目不暇接,只怕會太快舞完。像蓋尤里這種色慾者,自然是眼中只瞧見了自己想看的,目光多在姑娘們的胸上與腰腿間流連,目光精光灼灼,卻又故作沉著,只用一手支著下巴,微微張開的嘴和無意識的輕舔下唇仍是沒有藏住他的色慾。

  伊玫兒拉長著臉,低聲罵了句︰「下流!」忽然想起格溫坐在自己身邊,便不好意思地衝她笑笑。

  格溫淡淡一笑,道︰「無妨。我與他之間,沒有剩下什麼了。」眼神看向奇嘉士,正好看到他也看過來,兩人相視著淺淺一笑,隨即轉開眼光。

  沒人注意到徐錚中途趁著人人心神迷醉時離去,輕車熟路地潛往地牢。

  來到地牢邊,發現沒有人,徐錚詫異了一下便繼續前進。

  潛進去正打算用地封之術對守衛下一小時的封門術,卻看四個守衛東倒西歪地倒了一地,睡得人事不知,身邊桌上酒肉倒是豐盛得很,一如過節一般。隨即猜想到肯定是格溫大小姐下的手,而且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把上面的衛守支開了才沒看到人,不禁嘿嘿一笑,暗讚她機敏,頗有當賊婆子的潛質,心裡開始喜歡這個姑娘起來,悶笑了一下,一路潛進去三下五除二打開了牢門。

  巴格達看到徐錚,從地上一躍而起,驚喜地叫道︰「朋友,你終於來了!」

  庫克一句話沒說,迎了上來,臉上的神情又是激動,又是感動。

  徐錚仔細打量兩人,發現兩人的氣色比上次見到時好了許多,更添出逃的勝算。一邊掏出食物和藥物,一邊問道︰「這段時間怎麼樣?」

  庫克接過,分發給眾人,嘴裡道︰「不知道為什麼,又開始送吃的了。雖然少,但加上你留的那些,還可以勉強對付。」

  「鐵鏈呢?」徐錚問道。

  巴格達道︰「照你吩咐,全鋸得只有一絲連著,怕被人看破,沒敢折斷它,仍是讓它穿著。只要一聲令下,折斷了就可以逃走。」

  徐錚四顧,見這次牆上釘著的人差不多都醒著,雖然精神不好,但卻可以感激的看著自己,低聲說謝謝,比上次要好得多了。還有少數幾人看樣子仍是發著燒,不曾醒來。傷藥終是起到了作用,大多數人已經可以行動。

  「不用再裝了,把牆上的朋友先放下來,給他們喂一些吃的。我這裡還有一些回復藥劑,先喝點頂著,抓緊時間回復一下。一切等逃出去再說。」

  巴格達與庫克大喜,叫起其它人,一窩蜂上去擰斷鐵鏈,急切地將牆上的人放下來。

  鐵鏈穿在肉中,又過了一段時間,都和皮肉長在了一起。如此強行硬拔,其痛苦可想而知。鐵鏈沾著皮肉從骨肉上分離,連著血水淋淋,醒著的痛不堪言,沒醒的都痛得低聲呻吟。徐錚瞧在眼裡,止不住心酸,把最後三個回春卷軸掏了出來,激活它,盡力讓它們滋養傷處,減少一些痛苦。

  看著徐錚的身影籠罩進淡淡的綠光裡,庫克走近徐錚身邊,低聲道︰「對不起。」

  「什麼?」

  庫克一臉羞愧的神色︰「我以為你不是不會回來了。你是人類,我們又陷入這麼麻煩的境地……」

  徐錚將衛兵的劍盾撿過來交在庫克手裡,微笑︰「要對人類也有信心。還有許多人對非人類種族持友善的態度。這次出逃,並不僅僅只是我一個的力量,大家都在幫忙。」

  「嗯。」庫克接過武器,低聲道︰「但我只相信你。」

  徐錚沒注意到他這句話的修飾與限制,正在幫巴格達處理傷口。

  巴格達明顯是個粗枝大葉的傢伙,關了這麼久,仍然笑起來很豁達,問道︰「什麼時候逃?現在?獸神在上,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地面的陽光和空氣。」

  徐錚道︰「先等等,我先回去應付著,你們等到四聲暴炸的巨響之後,就不顧一切往外衝,城堡外有人接應。出了城堡,就算逃出去一半了。」

  「好!」巴格達與庫克都點頭,徐錚這才返身回城堡大廳。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3 22:50
42 勝利大逃亡 03

  由於格溫的暗中幫助,這一來一去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徐錚悄然回到座位坐下時,眾人仍被四個少女的舞蹈吸引住了全部的神志。待得藍絲的眼光瞧過來,徐錚比了一下OK的動作。藍絲微微點頭表示明白了。

  此時,手鼓在一陣急驟的敲擊後嘎然而止,四女的動作凝在原地,美妙的身段把舞姿靜止在那裡,像是一幅畫。

  觀賞的眾人如大夢初醒般大聲喝采,蓋尤里更是目露奇光,一眨不眨眼地盯著格蕾絲,讚道︰「此舞只應天上有!賞!」

  當即一人賞了一百金幣,格蕾絲卻又要比別人多出一百金幣。

  四女回到坐位,藍絲盈盈站起,風度萬千的淺笑︰「城主大人,下面就讓我來為您演唱《邦尼,邦尼》。」

  緩緩自坐位走出來,就要啟喉輕唱。

  蓋尤里道︰「稍等。藍絲姑娘唱歌,自然是要去請遊俠大人的。」轉頭吩咐待衛︰「去請遊俠崔維斯大人。」

  待衛匆匆而去,片刻的工夫,陪著一名男子走進大廳。

  徐錚端著酒杯,往這個營救計劃的變數瞧去。從他這個角度,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和側影。但只瞧了一眼,徐錚便心神巨震,手裡的酒杯叮的一聲落在桌上,失聲道︰「是他!」

  卻見走進來的男人,龍行虎步,整個身體像一桿筆挺的標槍,當真是立如松,行如風。他身高近一八五左右,寬肩細腰窄臀,一身作遊俠打扮,深灰色的緊身勁裝褲,寬鬆的短上衣,看不出什麼皮料製作的皮手套。齊膝長靴,行走間安靜快捷。襯得整個身體彪悍而優美,只讓人聯想到叢林間悄然無無聲,卻又結合了力與美的獵豹。

  他像許多盜賊和遊俠一般,習慣性地用面巾遮面,只是大多數盜賊和遊俠會採用黑色的面巾。這位用的卻是鮮紅的顏色。如此更顯得英武而帥氣,俊挺的臉部輪廓被面布清晰的勾勒出來,盧山真面目未顯,一股成熟的男性氣聞卻撲人而來。

  好個奪人心魄的大好男兒!眾人都生出這種感覺。

  只有徐錚一個人的注意力卻全部被他背上的長劍吸引了過去。

  這樣的造型的大劍,目前為止,他只見過兩把,一把藏在自己的個人空間裡。一把背在那男子的背上。

  空間裡那把,是根據浩瀚林海裡所見的而仿造。真正的模型,則是男人背上背著的那把,也是徐錚穿越時空而來。投生成嬰兒的時候,懸在自己心窩上那把!

  事隔十幾年,再一次見到。如何能讓徐錚不心神巨震,全然失守?

  重生後的徐錚,並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但這男子,卻是穿越降生以後見到的頭一人,而且舉劍要殺自己。雖然最終未能成功,但他的一張鬍鬚紛亂的臉,和猶豫不定的神色。像模子一樣印在徐錚心底,十幾年也未能忘卻。

  雖然並不太關心,但自己現在佔著的這具身體的來歷,似乎只有這個男子才知道。自己是哪家的孩子,這男子為何又要把自己帶著幻之魔獸之森處理掉,最後又未能下得了手?種種疑惑紛雜而來,徐錚只能控制不住的顫著手,伸手去撿酒杯。

  「你怎麼啦?」奇嘉士關心地問。

  徐錚強笑了一下,道︰「沒事。失了手。」目光凝在那人身上轉不開。

  那人走到蓋尤里身前,微一額首,並不說話。

  蓋尤里慎重的站起,迎他到一直空著的主位上坐著,就挨在城主位的右側,道︰「遊俠大人辛苦了,請上座。」

  奧森‧崔維斯微一點頭,摘下大劍平放在自己腿上,坐下。

  蓋尤里親手倒酒送上,笑道︰「大人遊歷到岩城,真是讓岩城全城生輝。不知道大人會停留之久?如果沒有急事,就請這裡多做客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岩城的安危,就要有請大人多多關照一下。蓋尤里在這裡先行謝過大人。」

  奧森‧崔維斯點頭,道︰「份內之事,不必言謝。」關於停留時間問題,避而不答。

  語言簡短,聲音低沉,在胸腔裡空鳴了之後再傳出來,有一種內斂的暴發力量。

  徐錚又是渾身巨震。

  當真是他!這聲音隔了十幾年,除了多了滄桑,其它的一如十幾年前!

  蓋尤里又笑︰「來,我為大人引見一下,這兩位姑娘就是大人一直想聽的《邦尼,邦尼》和《只要你相信,奇跡就會出現》那兩首歌的歌者。想不到我岩城中也會出現如此優秀的歌者,引得大人駐足,真是我的榮幸!伊玫兒小姐,藍絲小姐,這位便是妳們一直想見的奧森‧崔維斯大人,西大陸最有名的魔劍遊俠。」

  奧森‧崔維斯轉眼瞧向伊玫兒與藍絲,露在面巾外的目光如電,兩女被那目光一瞧,都是渾身發冷,一股寒意自心中控制不住地升起。

  伊玫兒連忙站起,恭聲道︰「伊玫兒見過遊俠大人!」

  藍絲也拎裙行了一禮,道︰「藍絲見過遊俠大人!」

  奧森‧崔維斯的目光在伊玫兒身上停留了一下,隨即轉向藍絲,道︰「妳就是演唱《邦尼,邦尼》的歌者?」

  藍絲心中微亂,定了定神才道︰「是,大人。」

  奧森‧崔維斯的眼光略微放柔,道︰「很動聽的一首歌。在此之前從未聽到這種風格的歌,請問,是藍絲姑娘自己譜寫的?」

  以前一直以為是神秘老人所授,後來知道是老人是徐錚裝B弄出來的。藍絲不禁大為躊躇,半晌後才道︰「回大人,不是。是一位老人夜下所授。」

  奧森‧崔維斯微微點頭,道︰「如此歌曲,確實不像妳這個年紀的姑娘所能感悟出來。可為我引見那個老人嗎?」

  藍絲苦笑,那所謂的老人現在正在這裡坐著,不過可沒膽給你引見。當即為難地笑笑,道︰「大人,那老人來去神秘,都是他來見我,我沒法主動見他。」

  奧森‧崔維斯點頭,目光裡掠過失望的神色。

  伊玫兒心懸著整個星光歌舞團的安危和營救計劃的成功,心中焦急,脫口就道︰「大人,遊俠都要遮面的麼?能不能取下面巾,讓我們看看大人的長相?對於傳說中的神秘遊俠,我小時候就好奇得緊,一直想看看真正的遊俠長什麼模樣。」

  蓋尤里和藍絲全然變色,一人驚慌,另一人暗喜,都是疾聲大喝。只不過一個純粹擔心維護,另一人卻暗藏複雜的心思。

  「伊玫兒!」

  「伊玫兒小姐!」

  「無妨。」奧森‧崔維斯道︰「只是習慣遮面,雖然不喜歡以真面目示人,但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小姑娘好奇,我給妳看看就是。伊玫兒姑娘的《快樂童話》聽著天真爛曼,讓人很快樂,我也喜歡得很,就當作是給姑娘的謝禮。」

  奧森‧崔維斯說得淡然,實際上遊俠一般絕不以真面目示人,如此作為,倒真是給足了伊玫兒和藍絲天大的面子,足見得他確實喜歡伊玫兒和藍絲的歌。

  他說罷,伸手到腦後,解開繫帶,輕輕摘下面巾,露出一張純男性風格的臉來。

  徐錚又是全身巨震,酒杯第二次失手跌落桌面。

  第三次證實,確實是他!

  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自己被隕石拋下來,附生到小小嬰兒身上所見到的異界大陸第一人,高懸大劍對著自己心窩欲插的人!

  那張臉仍如記憶裡那樣,毛絨絨的一張大臉,因為鬍子叢生而給人造成這種感覺。他鬍子很多,也很濃密,修剪得整整齊齊,全是深褐色,襯得臉形方正,很是陽剛。眉毛也是深褐色,眉線很長,襯得下陷的眼眶裡的眼睛看上去有一種深遠的感覺。再下面,鼻挺唇薄,習慣性的微抿著,有一個微微內凹的俊男下巴,整體就是一張性格的西方式的男人臉龐。

  和十七年前相比,這張臉變化不大,仍然英俊逼人,只是眼神更加滄桑深遠,臉容未老,鬢間卻染上一層淺雪,嘴唇邊兩則多了兩條深深的弧。

  這兩道弧,又叫做唇弧,一般來說,不是出現重大變故,或是多年人生疾苦,不會出現在臉上。它是人生遭受重大挫折和打擊的見證。

  徐錚心神失守之下,卻控制不住一直盯著那兩道弧,心裡許多念頭紛雜而來。這樣一個能力卓絕的男子,經過這許多年,仍然位居西大陸遊俠榜榜首,應該是風聲水起,臉上的唇弧卻又因何而來?十幾年前,這男人欲殺自己,當時就能體會到那種飛揚的英姿,十幾年後,再遇時卻帶著深深的唇弧,這十幾年間,發生了什麼重大的變故?

  見奇嘉士不解地看著自己,徐錚再次鎮定地拾起酒杯,只覺得這次仍如上次一般,看著那個男子,心裡就滋生一種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行事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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