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娛樂] 大刁民 作者:仲星羽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1:55
第一百九十六章 四合院裡的家庭會議 二

    前幾年,十位「花魁」驚艷全國的「天上人間」在一夜之間銷聲匿跡,事後京城紈褲們驚然發現,自己當真少了個可以肆意走動的好去處。不過這世上,有需求自然便會有人冒出來滿足需求,哪怕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在實打實的真金白銀面前,有時候法律和道德的約束力就顯得頗為蒼白,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幹些將腦袋繫在褲腰帶上的軍火白#粉生意。「天上人間」關門大吉後,「天下閣」便成了一線紈褲們頗為中意的好去處。加上名義上的當家薄家兄弟熱情好客,生意自然蒸蒸日上。

    作為四九城裡數得上名號的紅三代,年輕帥氣的王小北自然成了天下閣的常客。王小北本不姓王,而姓顧,顧小北。但是王家無後,王老爺子提出將他姓王姓以繼承衣缽時,普通知識份子背景的顧家自然沒有反對,所以王家大少便成了公認的王家三代接班人。景山學校畢業,後進入解放軍指揮學深造,現掛職於京城軍區裝備處,但圈子裡的人還是習慣將王小北當成一個商人。事實上,王小兵自己也更喜歡經商,多年軍校生活讓他痛苦不堪,等開始掛職後,這位王家大紈褲就如同脫韁野馬般,再也拉不回頭。

    前段日子,薄小車不知從何處搜刮來一位極品「揚州瘦馬」,露面當晚就入王小北的法眼,下半夜便以入幕之賓的身份與瘦馬大搏三百回合。薄小車很給面子,第二天就問王家這位外姓獨孫,要不要直接把「瘦馬」牽回去,王小北一口回絕,只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心領神會薄小車自然清楚,這位剛剛在山西闖了大禍的王小北近期是不敢在老爺子眼皮子底下犯渾了。薄家兄弟自然也會不缺了供養一匹「揚州瘦馬」的費用。王小北也是知情知趣之人,每次光顧出手自然大方。不久,圈子裡人人都知,天下閣的這匹「馬」可遠觀意淫而不可近賞褻玩,因為這是王家紈褲的禁臠。自然極少有人會琢磨著去染指這麼危險的動物——為一時胯下之歡得罪王家,紈褲們雖然放#蕩不羈,但不代表他們傻。

    昨晚「瘦馬」賣力異常,王小北在那粉紅蕾絲帳幔裡折騰到凌晨才睡下,接到母親王援朝的電話時,王家紈褲只迷迷糊糊「喂」了一聲,待聽到王援朝的聲音,才反應過來,叫了聲「媽」。電話那頭的王援朝說你外公召集大家回去開會。王小北卻還一邊在夢中流連昨晚的瘦馬顛簸滋味一邊將手插進身邊熟睡女人的敏感地帶,嘴中只是下意識地「嗯」了兩聲。

    「王小北,你給我醒醒,再不醒你外公又要拿皮帶抽人了!」王援朝發火了。

    「啊?」睡眼惺忪的王公子猛地坐起身,四顧床側,這才定下心神,「媽,你剛剛說啥?」

    「你外公召集大家回去,快點動身,我已經快到了,你大姨他們已經到了。」

    「什麼?」王小北驚得直接從床上跳到地面上,赤著腳飛快一邊打開免提一邊穿衣服,驚得原本熟睡的「瘦馬」一臉驚愕地看著他。「媽,老爺子又怎麼了?我……我這段時間呆在京裡哪兒也沒去呀……」王小北第一反應就是老爺子是不是又要針對他開批判大會了。

    「你又幹什麼混帳事情了?」所謂養鳥知鳥心,王援朝豈能不知道兒子如此反應,肯定是又幹了什麼事情沒擦乾淨屁股。

    「沒……媽,我最近啥也沒幹呀。」王援朝心虛道,「老爺子是不是為了別的事情?」

    「到了再說了,我在開車,你抓緊回來啊,不然方圓方潤她們都到了你還不到,你外公又要給你臉色看了。別穿得吊而朗當的看得讓老人家賭心。」

    王援朝關照完了幾句後便掛了電話。等穿完衣服,王小北才發現自己這身朋克打扮當真不太靠譜,對著穿衣鏡皺了皺眉,還是覺得不太合適,立馬打電話給薄小車。薄小車一聽就樂了:「你小子不會是要回四合吧?」

    王小北苦著臉:「別廢話,是兄弟就麻溜兒地整套衣服來。」

    薄小車樂道:「看你個慫樣,見了老爺子就是一慫包。在房裡候著,我讓姚四眼跑一趟。」

    「要快,那邊來幾個電話催了。」王小北誇張道。

    「放心,誤不了你的事兒。」

    五分鐘後,姚四眼兒敲門進來,手裡拿了套薄小車的襯衣西服:「北少,小老闆吩咐了,讓我把他這套備用的給您拿過來,您看看合身不。」

    王小北顧不上看衣服到底合不合身,接過來便三下五除二地套上,但還不忘回頭道:「四眼兒,你給小薄帶個話,這人情我王小北記下了。」

    姚四眼兒連忙擺手:「您和小老闆不是親兄弟卻像親兄弟一般,這點兒小事算什麼。對了,門口車子已經讓人給您發動好了。」

    王小北滿意地看了姚四眼兒一眼:「你小子做事就是麻利,怪不得大薄放心把整個兒銷金窟都交給你。」

    姚四眼謙恭道:「那是北少你們都照顧我。甭說了,北少,您還是抓緊出發吧。」

    只穿上了一隻襪子,王小北便手忙腳亂地奔了出去。目送王小北離開,姚四眼收起臉上謙卑的笑容,回頭冷冷掃了一眼扯著被單掩住鎖骨以下部位的「揚州瘦馬」,床上的一片狼籍說他來說司空見慣,而這個在外人眼中火辣誘惑的尤物在他眼中卻如同死物一般。

    「大老闆吩咐了,把王小北伺候好就是你的工作,知道嗎?」

    靠在床頭的女人面無表情地點頭:「知道了。」

    姚四眼兒便沒有再回來,獨自鎖門出去,留下彷彿金絲雀般的女人坐在床上,眼神空洞。

    威風凜凜的悍馬越野發出咆哮般的引擎聲,車上的王小北卻心中發怵。王少在四九里的橫著走豎著走哪怕翻跟頭都沒其他人會管,那是因為王家有位老北斗坐陣。可對這位動輒吹鬍子拍桌子的老爺子,王小北想想都頭疼。上回在山西折騰煤礦卻碰上礦難,老爺子差點兒把他扒光了吊起來用鞭子抽,嚇得王小北小半個月都沒半邁出家門一步。本琢磨著這一年多老爺子應該把這事兒忘得差不多了,王小北最近又開始跟一個做煤礦生意的山西老闆接觸,剛剛才有了點頭緒,今天又被突然召回家開會。王小北邊開車邊將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反思了一遍,除了那匹「瘦馬」外,最大的問題就是山西的煤礦,王小北已經誇下海口,三個月內拿到批文,對方給他百分之二十五的干股。資料他看了,礦是大富礦,年出產成交能有400億人民幣,哪怕只有十個點的利潤,那自己一年也能多個兩三億的零花錢,這還是保守估計。

    難道這事兒被老爺子知道了?王紈褲頭皮有些發麻,越想越不對勁,開著車就開始打電話。

  「喂,方潤,是我,你也在回去的路上吧?是啊,我正犯愁啊,也不知道老爺子突然把我們召回去到底是為嘛事兒?你清楚嗎?大姨跟你說了嗎?啊?你也不知道,那方圓呢?方圓知道嗎?她也不知道啊,哎喲,這事兒……沒,我就是關心一下,我哪能再犯什麼錯誤,上回山西那事兒,老爺子差點兒扒了我一層皮,行了,不跟你多說了,到家見面再聊。好咧,先掛了。」

  放下電話,王小北還是忐忑不安,又給那個山西的煤老闆打了個電話,確認對方守口如瓶沒有透露半點風聲後,才稍稍放寬心。但還是一臉狐疑地握著方向盤,冷不丁地,上次老爺子解開皮帶當場抽他場景就會浮現在眼前,弄得一路上這位四九城的著名紈褲頭皮陣陣發麻。

  跳下越野車的時候看洪文,王小北堆起一臉笑:「洪爺爺,外公今天心情怎麼樣?」

  洪文嘴角下拉,搖頭做了一個很遺憾的動作,王小北臉上的笑容頓時銷聲匿跡,哭喪著臉道:「洪爺爺,這回又是啥事兒呀?」

  洪文笑了笑:「剛剛你大姨,你爸媽都問過我這個問題,我還是一樣的回答,這事兒我可不能代勞,還是得老爺子自己親自宣佈。」

  王小北剛想進門,轉又折回來小心翼翼問了句:「這事兒跟我有關係不?」

  「有,當然有關係,跟你關係還真不小。」洪文笑道。

  可這會兒洪文的微笑在王小北眼裡看起來卻是那麼的詭異:難道老爺子真知道那件事了?不就是折騰點零花錢嗎,老爺子有必要這麼興師動眾嗎?可這話打死他也不敢往外說,不然估計就不是簡簡單單的一頓皮帶了。

  等王小北硬著頭皮一腳邁進正廳,卻很狗血地絆了一下,將整扇木門撞到牆上發出巨大轟響聲後才勉強保持住身體平衡,廳中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齊刷刷地看他投射過來。

  此時的王小北不再是那個在四九城裡呼朋喚友的大紈褲,而是王家第三代中唯一一個男丁的身份。

  王小北嘴也乖,當下從外公開始一個不拉地打招呼,甚至連自己的親妹妹顧小西也沒有拉下。

  出人意料的是,老爺子這些年是頭一回微笑著跟王小北點頭會意,還破天荒地說了句「小北回來了,快坐吧,就等你了」,聽完王小北的腦子就開始犯暈——老爺子這玩的是哪一出?

  「爸,人也到齊了,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出人出力的儘管吩咐。」王抗日已經看出來老爺子的心情很好,估計不是壞事。

  老爺子清了清嗓子,目視前方屋外假山,平靜道:「今天把大家都召集回來,主要是有一件關係到我老王家的大事情。」

  「爸,您就別再賣關子,我聽得都著急。」王援朝急道,她心裡也沒底,生怕是兒子又犯了什麼錯讓老爺子揪心。

  這位打過鬼子抗過老蔣又去過朝鮮戰場的老人面帶微笑,環視了廳中每個人一眼,才緩緩道:「找到堯娃子的親骨肉了。」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5 22:05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1:56
第一百九十七章 四合院裡的家庭會議 三

    堯娃子的親骨肉找到了,這句話放在被外人視為無後的王家,算得上一石驚起千層浪,石破天驚得一屋子老小目瞪口呆。只是誰也沒有料到,最先反應過來的居然是大紈褲王小北。王紈褲迫不及待問道:「外公,這事兒靠譜兒不?人在哪兒呢?咋不立馬接回來?」王小北面帶喜氣,絲毫不擔心那位王家嫡孫奪了自己的權位,相反大紈褲一臉絲毫不作偽的興奮,三十歲的人,笑得彷彿做錯事卻終於找到替罪羊的孩子。

  曾被軍中視為「再世諸葛」的老爺子活到這把年紀,哪能不知道眼前小王八蛋的那點小九九,當下冷冷在王紈褲身上掃了一眼,嚇得王小北陡然縮回身子。「你別指望那孩子回來分擔你的壓力,你給我在部隊好好待著。望南從小吃了不少苦,走的路跟你們都不太一樣。」

  聞言,王小北再次愁上眉頭,求救般地看向一旁的顧炎然。可這位掛著副總警監肩章的副部長居然對兒子的求救目光熟視無睹,嘴角勾起的弧度倒像是幸災樂禍,沒辦法,王小北轉向王援朝,卻見王援朝狠狠瞪了他一眼,於是可憐的王紈褲只好向大姨王抗日求救。

  王抗日工作中鐵面無私一絲不苟,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沒有兒子還是因為王家唯一男丁的緣故,自小王抗美就很疼這個唯一的侄子,看到王小北的目光,王抗日微笑著搖了搖頭,但還是適時道:「爸,您也別總是批評小北,最近我看小北就很不錯,至少我這裡基本上沒有人再來說三道四了。」

  王家老爺子這才緩緩點了點頭,臉色稍稍轉晴,語氣也緩和了許多:「這些日子是還算消停,昨兒熊娃子來的時候也說了他不少好話。至少天天去點卯的習慣還是堅持下來了。有進步是好事,但要堅持,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話,我跟猛虎團的小孫打招呼了,隨時接收你過去。」

  王小北本來還樂得屁顛屁顛,這可是自軍校畢業八年多以來,老爺子第一次當眾表揚自己,可一聽到「猛虎團」三個字,王紈褲笑臉如花的表情立刻僵在當場:「外公,孫桿子可是個瘋子。」

  「猛虎團就需要這樣的領頭羊,看看你們這些個軍人,兵不像兵將不像將!」老爺子突然猛地一拍桌子,「都當我姓王的已經進了八寶山不成?」發完火,老爺子就坐在上首,陰沉著臉不說話。

  一屋子的人被老爺子突如其來的火氣嚇得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出,幸好此時洪文進來,又湊到王抗美和王援朝耳邊說了些什麼,王家兩位巾幗頓時恍然,又跟自家那口子耳語了一通,四人目光交流,紛紛點頭。

  方圓、方潤兩姐妹看得奇怪,悄悄靠到方如山的身邊:「爸,咋回事兒?」

  方如山搖了搖頭,食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如果算級別的話,在場的除了老爺子和洪叔,就屬他最高,偌大的華夏龍國,能坐上首都城市副書記的位置,不是單單有能力和手腕就可以一蹴而就的。

  「爸,現在還不是公開望南身份的最佳時機。」方如山深思後,第一個開口。站在方如鏡如今的立場,王家興,則他還可以再往上走一步,將來挺身一躍進中樞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但如果王家衰,以方家如今日落西山的形勢,止步於如今的級別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因此方如山所想的,基本上會跟老爺子的思路一致。

  顧炎然也點頭:「時機是不太對,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助他一臂之力。」剛剛洪叔已經將那孩子的基本情況傳達到位了,讓他頗為詫異的是,那孩子現在居然就在警務系統下面。從妻子口中聽這個消息的時候,顧炎然突然意識到,和二十多年前娶王援朝一樣,放在自己眼前,很可能是此生再也尋不到的一個大好機會。

  「炎然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老爺子仍舊閉眼坐在所有人上首,只是在聽到顧炎然的話後,才突然開口。

  顧炎然心中頓時明悟,當下只說了四個字:「借雞孵蛋。」

  方如山也頗為欣賞的點了點頭:「我附議。」

  「抗美和援朝你們怎麼看?你們倆是親姑姑,當年你們跟抗美感情都很深,現在堯娃子的親骨肉就放在你們面前……」老爺子沒有接著往下說。

  聽到「抗美」兩個字的時候,王抗日和王援朝雙雙紅了眼圈。王援朝終於忍不住道:「我不同意你們的想法。那孩子在外面流落了二十多年,那是我們王家的親骨肉,是抗美身上的一塊肉,說什麼我也要把孩子接回京來。」王援朝是家中的小妹,自小跟王抗美感情非常好,當年王抗美的事情對她的打擊非常大,在跟秦家翻臉的過程中,把總裝備部的職務也扔掉了,如今只在婦聯任了閒置。「你們要是怕麻煩,我可以辭職,我親自來照顧那孩子的起居。」

  王小北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一臉崇拜,但又有一點點嫉妒,回頭看了看了一眼正在讀大學的親妹妹顧小西,湊過去悄悄道:「媽這回好像真要豁出去了。」

  馬尾辮高高紮起一身淺色仔褲the恤的顧小西渾身上下散發著青春氣息,偷偷了看了老爺子一眼,見老爺子仍閉眼坐著,才偷偷湊到王小北耳邊:「你不知道,當年舅媽曾大著肚子來過家裡,是媽親自接待的。後來媽擔心外公的事情影響孩子,才勸說那舅媽回了東北老家,又來不知道怎麼孩子就丟了,舅媽也去世了,所以這些年,媽一直為了這件事晚上睡不好。」

  王抗日雖說一把利臉鐵面無私斬殺貪官無數,但是聽到自己親侄子的消息,她這個大姑姑也忍不住軟了心腸:「爸,要不還是接那孩子回來吧。算算的話,那孩子也該二十五六歲了,我們這一屋子人對他來說就是陌生人,接回來培養培養感情也好呀。」

  方家大小姐方圓卻突然插道:「媽,人家是不是還不知道有我們這些親戚?」

  所有人都齊涮涮看向老爺子。王鵬震這才睜開眼,歎了口氣:「望南暫時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然豈會跟著秦家那匹夫做牛做馬?」

  「秦家?」王小北失聲道,「秦朝風?」

  王援朝嗔怪地看了王小北一聲,柔聲勸道:「爸,我知道你和姐夫還有炎然都是為了王家著想,也為了那孩子的前途著想,可是我一想到堯娃子的孩子就在千里之外,我一刻也坐不住,不行,小西,你幫我訂下午的機票,下午我就飛過去。」王援朝說風就是雨,顧小西居然也跟著起哄,從身後的包裡拿出平板電腦就開始訂票。

  老爺子這回倒出乎意料地沒有生氣,只是笑罵了聲:「援朝,一把歲數了,怎麼做事跟小西一樣毛毛躁躁的?小西,你也別跟著胡鬧,等大家商量好了再說也不遲。」

  方潤也隨口勸道:「小姨,你也別太想當然,恐怕你這麼冒冒然就跑去蘇州要接人家來京城,人家肯不肯認咱們這門親戚還是個問題呢!」

  屋子裡突然一片安靜,方潤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吐了吐舌頭縮回腦袋。王家兩個女兒都遺傳了王鵬震的基因,基本上都是中年才有了下一代,方圓方潤還都沒有結婚,顧小西還在讀書,唯一個大一點的王小北卻吊兒朗當到處留情,就是不肯結婚,所以王家下一代人丁更顯單薄。

  方潤的話最說得隨意,但卻是一屋子人剛剛都忽視的一個問題,因而大家都沉默了下來,似乎如果遠在千里之外的王家唯一男丁不認這門親,他們也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方圓見妹妹惹了禍,出口圓場道:「我看也不一定,要聽到外公的名字,有幾個會不哭著喊著要回來的?」

  老太爺皺了皺眉,方如山沒有表態,顧炎然卻點了點頭,只有王小北衝他這位長不得錯卻一直挑三揀四嫁不出去的表妹翻了個白眼:笑話,我北少就是那幾個不會哭著喊著要回來的。

  王抗日看了老爺子的表情,知道老爺子不愛聽任何關於那孩子的負面信息,當下清了清噪子道:「援朝,你也先別急。我看這件事情先這麼著,咱們先派人跟望南接觸一下,讓他跟咱們家多些來往和瞭解,一來二去,有了感情基礎了,到時候也不怕他一口回絕或把話說死,這樣會不會更好一些?」

  王援朝擦了擦眼淚道:「是我太莽撞了,大姐,要不,我先過去,跟那孩子好好談談?」

  王抗日哭笑不得道:「援朝,你還是沒有理解我的意思,其它人都可以去,就你我不能去,我們跟抗美的感情太深,演戲都演不像,我這兒倒是有個中意的人選。」

  「誰?」

  王抗日一臉笑意地看向正坐那兒聚精會神的王紈褲。王小北這才反應過來,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一臉興奮:「大姨,你不會讓我去吧?」

  老爺子卻拍子一拍,一錘定音:「就讓小兔崽子先去看看,隨後小熊娃子會跟著下去,今後就讓小熊娃子跟在望南那孩子身邊了,身邊沒幾個貼己的人可不行。小北留下,其他人都先散了吧。」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5 22:06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1:57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人在做,天在看

    曹菲被葛青叫到辦公室裡詢問了整整一個多鐘頭,出來的時候雙眼通紅,咋一看,是多了幾份楚楚可憐的味道。抹著眼淚走過李雲道身邊的時候,李大刁民正跟劉曉明一起分析那起撲朔迷離的「自殺案」,不經意地抬頭了一眼,恰好捕捉到女人嘴角稍縱即逝的笑意。

  李雲道心下雖奇怪,但還是微笑著打了個招呼,隨後埋頭繼續手中的事情,等曹菲出去,才遠遠地了一眼背影消失的門口,濃眉微皺。

  「別了,人家早名花有主了,老公可是區人大主任的公子,除非你偏好人姨這口……」說完劉曉明惡趣味地笑了笑,又拍了拍李雲道的肩膀,一臉意味深長。

  李雲道笑了笑:「抽根兒煙去?」

  「走,今兒辦公室的氣氛真是壓抑得蛋疼。」

  到天台平台上,李雲道才小聲問道:「劉哥,崔瑩是怎麼回事兒?」

  劉曉明四下,確認人,這才小聲道:「說是昨晚被菲姐喊去ktv,然後就再也沒有回過家。可菲姐說從ktv出來以後,她們就各自回家了,怪事兒年年有,但發生在咱們這兒可不都不是小事兒。」

  李雲道微微皺眉。

  劉曉明道:「刑jing失蹤,放在任何一個地級市的公安口子上都是掉烏紗帽的大事情。你沒聽到剛剛站在大門口都能聽到葛隊的河東獅吼?不過小瑩平時人不錯,還真別出什麼事情才好,不然這麼年輕的一個女孩子……」

  李雲道卻聯想到了昨天下午蔡家大菩薩跟葛青首次見面後得出的結論,可李大刁民又覺得這事兒還是有些不可思議。畢竟他對崔瑩的印象還算不錯,加上讓他這個連接吻都是初學者的山裡刁民接受光怪陸離的同xing之戀,估計也不是一天兩天都能消化得了的。

  「會議室的檔案是不是葛隊長拿走了?其中有三份我單獨列出來的你能幫我找出來嗎?我琢磨著那三件案子跟你手頭的這個自殺案脫不開關係。」

  劉曉明狠狠吸了口煙,隔著繚繞煙霧道:「媽的,你知道那程洪亮撈了多少錢嗎?」

  李雲道回想起了那天讓他這個「窮人」大開眼界的「錢山」,瞇眼試問:「五千萬?」

  劉曉明搖頭,小聲道:「我真怕說出來嚇死你。現在市裡把這事壓著都沒敢往上報,要真照實往上捅,不知道多少人的官帽子要被就地掀掉了。所以,這事兒,咱倆得小心處理,弄不好點了炮竹筒,出力不討好。」

  李雲道疑道:「難道真上億了?」億這個單位對於之前花兩塊錢坐公交都心疼半天的李大刁民來說,如同天方夜譚一般遙不可及。

  劉曉明豎起三根指頭,聲音壓得極低:「本來以為他程洪亮撈個幾千萬就了不得了,沒想到算是他名下的房產,足足湊了三個億出來。昨天又收到風聲,據說他老婆和兒子在一些社會公司裡還有干股,那些要都明算了,槍斃十次都嫌少。」

  李大刁民咋舌,在心裡狠狠鄙視了自己一番後才道:「乖乖,這位程局長胃口還真大啊!」

  劉曉明搖頭:「這種事情,就跟穿了線的珠子似的,拎出來就是一串。」說完又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道,「據說這事兒個別市領導脫不開關係。」

  「市領導?」

  「嗯,我姐夫在檢查院工作,聽說我在辦這件案子,昨兒特地給我打了電話,說是有些事情,不要先往市裡報,以免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李雲道越聽越是心驚,「你說的市領導是……」

  「噓,小聲點……」劉曉明湊到李雲道耳邊說了幾個字。

  李雲道頓時恍然,點頭道:「我原本不信『人在做人在』這種話,今天把老傢伙的報應二字用在他們身上,倒也真是恰如其分。」

  李雲道一直不相信「人在做,天在」這種只能欺騙可憐老實人的說法,不可能對老喇嘛口中的「因果循環,事事有報」感興趣,他一直覺得如果老天爺有眼,怎麼就沒把那只「白眼狼」送到自己面前抽上兩記耳光呢?老喇嘛從來沒有正面談及李雲道的身世,二十多年裡也只是在極偶然的情況下才被李雲道探得了些許風聲,於是得了「白眼狼」的結論。對於他那位素未謀面便已經去世的母親,要談感情,肯定不如相處了二十多年的弓角、徽猷,甚至連只相處了七、八年的小喇嘛十力嘉措也不如,但在李雲道心裡,死了是客觀原因,主動拋棄那才是始作俑者罪當萬誅。

  「你記得把那三份檔案找出來,有些線索我還在再何大海跟,只是他這段時間可能還有另外的事情,我讓他來跟你對接一下,剩下的事情得你自己去跟了。」李雲道將三份檔案的資料分別跟劉曉明陳述了一遍,後者眼睛越聽越亮。

  「李雲道,我怎麼覺得我這幾年的jing察都白幹了?連jing校都白讀了!」劉曉明由衷讚道,「人我見得不少,來鍍金的也見過一些,像你這樣的,我還真是頭一回見。」

  李雲道笑了笑,沒有說話,從兜裡掏出自己的煙扔給劉曉明一根,劉曉明眼神特賊,一眼就出李雲道拿出的是市面上極少能見到的特供小熊貓。

  「乖乖,不得了,你小子都抽上貢煙了?」劉曉明一臉羨慕。但也是羨慕,李雲道的背景他是清楚的,尤其是見過眼前這位空手兩拳就跑去běijing踩蔣家大少的視頻後,他是對這位上去人畜害的青年佩服得五體投地。「對了,我聽他們說昨兒有位美女來找你,我沒在,沒能親眼到,聽他們形容,誇得跟賽天仙似的,是哪位?自家兄弟,你可別藏著掖著啊!」

  李雲道微笑道:「是很漂亮,美得傾國傾城。」

  「有照片沒?」劉曉明掃了一眼李雲道手中的骨灰化石級的諾基亞古董機,掃興道,「一也知道沒有了。」

  李雲道笑了笑,突然一臉自豪道:「我家媳婦兒,能不美嗎?」

  劉曉明揶揄道:「你就吹吧……」

  李雲道視線卻越過劉曉明的肩膀,落在一個如同雪山白蓮的女人身上。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5 22:06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1:57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嫂子,小嫂子

    誰都知道,北京城已經成為全世界最堵的幾個城市之一,這一點連有生以來只去過一次京城的李雲道都深有體會。最所以在京城裡頭蔡桃夭極少開車。出門如果距離近的就步行,遠一點就搭地鐵公交,這位經常在běijing城公交系統中造就百分百回頭率的女神如同一道獨特靚麗風景線,可是眾多只敢遠觀而不敢靠近的牲口們都料想不到這位傾城絕se的女人正是四九城裡任何一個家族的紈褲都不敢小覷的大菩薩。

    不開車,卻不代表蔡桃夭不擅長駕駛技術,相反,進猛虎團後,除了搏擊術讓一眾男軍官都心服口服外,一手生猛到令人瞠目結舌的駕駛技術也讓一群大老爺們兒打心眼兒裡的佩服。

    車是斐家大少請幾位上海紈褲出點子改裝過的北京吉普,除了外形輪廓上還能尋到些原車出廠的影子,其餘的從裡到外都已煥然一新。發動車子的時候,野獸般的引擎轟鳴聲聽得蔡家天之驕女微微皺眉,本以為車出了出問,熄火跳下車,打開引擎車蓋一看,這才發現車內別有玄機。

    只是這馬力直追v2的的越野在如今的蔡家大菩薩手裡倒真顯得有些浪費了,上路後,不緊不慢地將車速控制在四十碼以內,一反穿著軍裝開軍用越野穿梭在北疆森林的嬌悍氣質,神情中也少了幾份肅穆,多了幾份神聖而寧靜的菩薩氣息。此時此刻的蔡家女人,就如同一朵如為某人悄然盛開的天山雪蓮,安靜祥和,可遠觀而不可褻瀆。

    脫了喇嘛袍戴掉喇嘛帽,十力換上了鬆鬆垮垮校服,沒了那個絲絲作響的轉經筒,卻仍舊不缺靈氣,面眉間終於多了幾份這個年齡的孩子應該有的童稚。靈域

    小喇嘛本就一身浩瀚佛息,再加上一位菩薩般微笑沉默的蔡家大菩薩,兩人誰也不說話,但卻氣氛祥和。車裡放著洛美人兒幫忙刻的京劇cd,某刁民喜歡的《紅鬃烈馬選段,蔡桃夭居然也不嫌煩,握著方向盤的纖纖素手居然跟著選段裡的國粹鑼鼓聲打著拍子。

    沒了轉經筒的小喇嘛還是一絲不苟地默念完每晨必念的經文,然後就坐在一旁觀察雲道哥口中「美得如天宮仙女般」的桃夭姐姐,出乎意料地看到蔡桃夭打起了拍子,小傢伙咧嘴笑了笑,露出幾乎可以上牙膏廣告的潔白牙齒。

    「嫂子!」

    「怎麼了?是不是擔心遲到?」蔡桃夭轉過素首的輕輕將額前的一縷頭髮微笑道,「我算過時間,應該不會晚。」

    小傢伙微笑搖頭,卻是不再開口說話。蔡桃夭也不追問,只是伸出手,寵溺地揉了揉身邊小傢伙的毛茸茸的腦袋。

    小喇嘛像是做錯了事情一般,調頭看向車窗外,最後終於還是忍不住回過頭,小心翼翼道:「嫂子,雲道哥其實挺好的,就是命裡桃花多了些……」

    蔡桃夭輕輕敲了一下小傢伙的額頭,笑道:「又犯毛病了。小心回去你哥罰你抄!」

    小喇嘛吐了吐舌頭,小聲嘀咕道:「抄算啥,只要不拉我去找小老虎就行……」

    「小老虎?」蔡桃夭失笑道,「你跟哪家小老虎卯上了?」

    小喇嘛連忙搖頭,一臉老氣橫秋:「這都是命哩!」十力嘉措一臉成熟的傷春感秋讓蔡桃夭的忍俊不禁。到學校門口快下車的時候,小喇嘛再次欲言又止,背起包跳下車,走到校門口卻去而復返,貼著車門仰頭看著蔡桃夭傷感道:「嫂子,咱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太空哩!」

    搖下車窗的蔡家大菩薩一臉祥和微笑:「別再神神叨叨了。不然,我今兒晚上可就打電話讓小潘瑾來家裡吃飯了。」

    「你……我……」小喇嘛一臉驚愕,隨後苦著臉道,「那好吧。」小傢伙終於仰著腦袋說了實話,又偷偷看了看桃夭姐的臉色,還好沒有什麼變化,這才吐了吐舌頭往校門口走去。

    蔡桃夭發動北京吉普離開的時候,小喇嘛垂頭喪氣地拖著沉重的包,搖著長出一圈頭髮的毛茸腦袋包邁入校門。秦家雙胞胎卻是早就等在校口的廊柱後方,見蔡桃夭離開才現身:「小師父!」

    十力難得做賊心虛地被嚇了一跳:「哎……是你們啊……」

    小雙很熱情地接過小喇嘛包:「大師母什麼時候來的,我姐這兩天也在家呢,桃夭姐來她怎麼都不知道?」

    大雙翻了個白眼:「大師母來肯定是奔著師父去的,不通知瀟瀟姐也正常。」

    十力卻露出一個很無奈的表情,神神叨叨:「大小都全了,雲道哥要頭疼了呢!」

    吉普車依舊保持著不超過四十碼的速度,只是此刻蔡家大菩薩女神般傾國傾城臉上多了一絲難得一見的奇怪表情。

    「阮瘋妞兒也要來湊熱鬧……」說完,居然破天荒地做了一個撅嘴的小動作,揮拳做了一個必勝的動作,表情可愛卻氣場強大,如果此刻某刁民在場,絕對能被當場震暈。靈域

    「哼,真那樣,也只能我大她小……」不知道為何,蔡家女人的臉上突然騰起兩朵異常艷美的紅雲。

    隨後蔡桃夭帶著一箱資料去了市立圖百曉生館的館長跟蔡桃夭那位享譽全球的導師頗有些淵源,聽說是蔡桃夭要借閱一些資料,當下一路綠燈,最後還特地尋了處僻靜的閱覽間只開放給蔡桃夭一人。

    按圖索驥地尋了幾冊資料,蔡桃夭手邊的手機震動打斷了她的思路。

  了一眼手機,蔡桃夭笑著接通:「小丫頭,怎麼突然想到打電話給我了?」

  電話那頭顧小西卻壓低著聲音:「夭夭姐,我要告訴你一個驚天的在秘密哦……」

  蔡桃夭笑得如同一朵盛開的三月桃花:「西西,你又闖什麼禍了?說吧,要真是棘手的,夭夭姐不怕幫你跑一趟,誰讓臭西西是我唯一的小師妹呢!」

  「夭夭姐,不跟你開玩笑,人家跟你說正經的呢!」顧小西在電話那頭聲音壓得很低,但語氣很急,「我可是冒著被老太爺槍斃的風險給你打這個電話呢!」

  「槍斃?」蔡桃夭雖然知道她這位小師妹說話喜歡誇張,但聽她這會兒的語氣,真好像有什麼大事發生了。「西西,是不是家裡出什麼事了?」

  顧小西愕然道:「夭夭姐,你太神了,你怎麼知道?難道你已經知道了?」

  「是不是你家老爺子出事了?」蔡桃夭第一反應就是王家的那位「定海神針」,如今京城碩果僅存的一雙手都數得過來,要是王家老爺子那邊有什麼情況,京城的格局可能隨時都會發生變化,從小在蔡家耳濡目染,蔡桃夭怎麼可能不清楚這其中的玄機?

  「呸呸呸!」電話那頭的顧小西連呸了數聲,「外公身體好著,昨兒又把我哥揪回去臭罵了一通呢!」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5 22:07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1:58
第二百章 夭夭與西西

    電視那頭的顧小西依舊嬌蠻調皮,頭一回讓她抓到桃夭姐的軟肋,讓這個從小跟在蔡桃夭身後小鼻涕蟲很是得意。本想逗逗蔡桃夭,可蔡家女人卻絲毫不上當,只說自己在圖書館裡查資料,再不說就掛了。面對一如既往做事乾淨利落的桃夭姐,顧小西只得投降,但還是開了句玩笑:「夭夭姐,你說以後我是叫你嫂子呢,還是叫你姐姐呢?」

    聽到「嫂子」兩個字,蔡桃夭微微皺眉,腦中立馬浮現那位成天吊兒朗當地換女朋友如同換衣服般的大紈褲王小北,想到王小北,蔡桃夭忍不住做了一個頭疼、無奈表情,大裡有兩個跟她同年進景山學校的校友,如今一個縱慾於聲色犬馬之間,另一個沉醉於權勢陰謀當中。前者叫王小北,後者叫蔣青天。

    「西西,你回去告訴王小北,如果他這種種馬不怕變成閹馬,儘管放馬過來。」

    顧小西絲毫沒有一點將哥哥小北拖下水的愧疚,相反笑得直不起腰:「夭夭姐,我哥有那麼差嗎?總比蔣家那個皮笑肉不笑的太監好吧?」

    蔡桃夭笑道:「這話倒是在理,真要把王小北和蔣青天放到一塊兒,你們家那位簡直就是九世善人。」

    顧小西被蔡桃夭的比喻逗得在電話那頭發出「咯咯」的笑聲。

    「小丫頭,你要真沒事兒我就掛了,我這邊手頭還有兩份資料沒看。」

    「別別別,夭夭姐夭夭姐,你先別掛,跟你說真的,你是不是在望南哥,哦不,現在叫李雲道,你是不是在他那兒?」

    蔡桃夭吃了一驚:「西西,你剛剛說什麼?」

    「夭夭姐,你沒有聽錯,我是問你,是不是在蘇州,跟李雲道在一塊兒呢?」

    聽到顧小西特意在「李雲道」和「蘇州」上加了重音,蔡家大小姐終於確認自己的確沒有聽錯:「你剛剛又說什麼望南?」

    顧小西收起笑聲,一本正經道:「所以,我馬上要告訴你的是關於老王家的驚天大秘密哦,你可千萬不能往外說啊,不然老爺子真能把我拎去靶場槍斃十分鐘。」

    「好。」

    蔡家女人一諾千金,從小跟在蔡桃夭屁股後面的小鼻涕蟲怎會不知道?也正是因為崇拜蔡桃夭,顧小西才義不容辭地放棄出國,選擇了與偶像相同的求學之路,本來她還想踏著偶像的足跡去猛虎團歷練一番再回來,可是被洪叔帶去京城戍衛軍區裡待了一個禮拜,她就哭著喊著要回家了,之後對蔡家大菩薩的崇拜只增不減,這次如果不是偶然聽王小北口中得知之前跑來京城狠踩蔣家大少搶媳婦兒的猛人就是自家的表哥,加上原先的偶像將來很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嫂子,顧小西說什麼也不敢將王家的驚天大秘密告訴一個外人。

    「夭夭姐,你的那位李雲道,是我舅舅王抗美的親生兒子,也就是說我們老王家唯一的嫡孫,第一順位繼承人。」

    蔡桃夭微微一愣,皺眉道:「顧小西,這個玩笑可不太好笑。」顯然只有在情緒波動的時候,蔡桃夭才會叫出別人的全名。

    「夭夭姐,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我剛剛從四合出來,今兒老太爺把一家子人都召回去開會了,我爸還有大姨夫,都在外面忙著呢,也都一個電話就急匆匆趕來了。」顧小西的有些急了。

    蔡桃夭閉上眼睛迅速想了想,再次睜眼的時候神情卻一反常態的嚴肅:「西西,這件事是不是百分百的確定?做過dna鑒定嗎?」

    「有沒有做過dna鑒定我不太清楚,外公他一口就咬定李雲道就是舅舅的兒子望南,我聽那意思,好像前段日子,他派白將軍親自跑了一趟蘇州。」

    「白熊?」蔡桃夭這下倒是有些相信了。白熊是公認的王家下一代家臣,不出意外應該是會接洪文的班,王家老爺子捨得將那位肩扛金星的白將軍派出來,顯然是對這件事已經有了七八成的把握。

    「老爺子還派了我哥和小熊娃子一起去蘇州,指不定這兩天就會現身。」

    蔡桃夭很快便從剛剛的震驚中恢復過來,只是也壓低了聲音,神情肅穆:「西西,這件事還有多少人知道?」

    「我大姨他們一家四口,我們家也是四個人,另外估計洪爺爺和白熊叔也知道,其他我就不太清楚了。」

    「西西,你仔細聽好我說的話。」蔣桃夭將聲音壓得極低,「第一,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再對任何外人提及這件事。第二,你馬上告訴王小北,他如果來蘇州,讓他先聯繫我。第三,幫我轉告老爺子,就說最近蘇州不太平,多些人手才好。」

    能踏著蔡家大菩薩的足跡進入中國最高學府,顧小西自然不笨,當下會意,掛了電話就想打回四合,想了想,卻立刻掉轉車頭,原路返回。

    等她氣喘吁吁地複述完蔡桃夭的話後,才發現王鵬震一雙虎目正灼灼有神地看著她,此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好像犯一個很嚴重的錯誤——老爺子已經吩咐過這件事不能外傳,但她這會兒又興沖沖跑回來不打自招,撅著小嘴的顧小西腸子都要悔青了。

    「外公,我不是故意要告訴桃夭姐……」

  老爺子卻微笑著輕輕揮手:「不要緊。你們這一輩小傢伙裡面,也就蔡家小姑娘有點意思,望南如果真能把她娶回家,倒也不是壞事。」

  「外公,你不怪我?」

  老爺子佯裝生氣:「不怪你?自己回去領罰,告訴你媽,外公罰把你這兩個月的零用錢捐給山裡的希望小學。」

  「嗯。」顧小西知道自己順利過關了,零花錢嘛,是多是少,還不是自己說了算,實在不行,現在不是還有信用卡嗎?正想得自得其樂的時候,她又突然想起蔡桃夭的話,連忙問道,「外公,夭夭姐說蘇州最近不太平,說什麼人手要多些才好,是什麼意思?」

  老爺子微微一笑:「小蔡不錯,還沒嫁給小傢伙,已經開始替他打算盤了。人家那是在開條件了,哈哈哈,反正都是我老王家的人,不給自家人用,難不成幫蔣家那小王八蛋為虎作倀?」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5 22:07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1:59
第二百零一章 十萬里大山走出來的夷玲瓏

    放下電話後蔡桃夭臉上依舊波瀾不驚,在那間特意為她開放的閱覽室裡看完即定的資料,起身收拾了東西,跟那位熱情得有些過頭的圖館館長打了招呼才離開。館長一臉陪笑地送她到大門口,直到那輛堪稱標新立異的北京吉普融入車流消失,還不到四十五歲的館長仍然站在台階上若有所思。

    不遠處站著一男一女兩個青年。男青年一身中山裝,面容英俊,身材孔武,但氣質中卻多了幾份儒雅。女孩子卻一身扎眼的少數民族服飾,紅衣紅褲裹著美好玲瓏的身材,柔美的手臂和修長的大腿裸露在空氣中,手腕和腳踝上都戴著銀鈴,笑容天真爛漫。

    「哥,那個美得跟天仙一樣的姐姐,就是你說的蔡家大小姐?」夷玲瓏的眼神還一直看著遠方,似乎仍在回味著蔡家大菩薩的洗盡鉛華。

    夷武卻長長地吁出一口氣,剛剛蔡家女人如同一塊巨石一般壓在他的心頭,此刻對方離開,這才一塊石頭最終落地。

    「玲瓏,咱可不能小瞧了人家。蔡大小姐不是一般的京城大家閨秀,人家是從東北猛虎團走出來的。雖然我沒有在那支中國陸軍精英部隊待過,但前些年七大軍區比武的時候,我跟那頭的高手比劃過兩招,實力的確不榮小覷,更不用說像蔡家大小姐這種不屑於參賽的佼佼者。」大主宰

    夷玲瓏看了身邊的親哥哥一眼,眼神裡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怪不得你那位蔣大少鐵了心要娶人家!乖乖,這麼標誌的媳婦兒,放在咱們寨子裡面,可算得上萬里挑一的大美人兒了,加上文武全才,哥,我敢保證,誰要真娶了她,肯定是天天吃不香也睡不著!」

    夷武奇道:「為什麼?」

    「怕老婆跑了唄!」說著,夷玲瓏自己一個人肆無忌憚地彎腰大笑。

    夷武頗為無奈地看了一眼身邊雉氣未脫卻大女初成的妹妹,笑罵道:「盡胡說!」

    「嘻嘻,哥,要不咱回寨子去吧,城裡人都不厚道,看人的目光都跟咱寨子裡的人不一樣。」夷玲瓏有些不高興了,習慣性地搖動著著手臂上的鈴鐺,發出陣陣清脆歡快的銀玲聲。

    夷武卻搖了搖頭:「你這丫頭,一出來就給我惹禍,本來這件事我只想置身事外,但昨天晚上你出手太重了……」夷武想起了那兩名明顯是退伍軍人的保鏢,有些無標地拍了拍妹妹的腦袋,「當初爹說不讓你習武,就是看你性子好動,怕惹出事非,看看,果然一出來就……唉,說你什麼好!把你一個人扔在北京又不放心,我這邊又要執行任務,我看,明天還是買標就送你回去吧。」

    夷玲瓏一聽頓時急了,雙手死死拽住夷武的胳膊:「哥,你不能不要我呀,人家可是特意來看你的……」玲瓏的聲音卻越來越小,低著腦袋偷偷瞄著夷武。

    「你?」夷武這才發現妹妹的表情不太對,皺眉不悅道,「你是不是又惹麻煩了?」

    玲瓏吐了吐舌頭:「也不算麻煩了。」

    「不算麻煩?」夷武頓時一臉的頭疼表情,「小時候你不是把寨子裡的戰鼓捅了,就是把熊家老三的卵蛋也踢壞了,次次你都說不算麻煩,這回又是什麼事情?」夷武這才意識到,自己這位突然從雲南來投奔自己的妹妹可能是惹了事非才躲出來的。

    夷玲瓏漲紅著臉吱吱唔唔死也不肯說,最後還是夷武一句話,「再不說明天一早就送你回寨子」,這位還剛剛過了十九週年生日的傣族姑娘終於哽咽著說了實情。

    「哥……我……我……我把熊家老三……給……給閹了……」

    「什麼?」夷武大驚失色。

    熊氏自古就是寨子裡的貴族,用古時候的說法,就叫「王族血統」,熊家祖先世世代代都是他們那個小部落山寨的首領,只是傳到這一代,因為解放後的眾多原因,熊家的權勢有所削弱,但幾百年的統治傳統又豈是一天兩天就可以改變的?雖說熊氏沒落了,但寨裡大大小小的事務還是熊氏的當家人熊朗倫把持著,夷武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是寨主侍衛,夷武的父親是熊朗倫的助手兼寨中的財務大臣,如果夷武沒有走出那個封閉在大山裡的小寨子,那麼以後他將會是熊家長子未來寨主熊康欽的助手。子承父業,在那個被十萬里大山包圍著的小寨裡,這是天經地意的。硬咽中,夷玲瓏終於把事情從頭到尾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劇情並不複雜,無非是惡少調戲家臣閨女反被閹割的經典橋段,但是這放在那個與世隔絕的小寨裡,卻是可以砍頭分屍的大罪。女人,在那個與現代文明隔絕的地方,只是生殖和繁衍的工具。

    從圖館開車回酒店的時候,夷武一直在腦中權衡利弊。昨夜的動作已經算是打草驚蛇,這比夷武來蘇州時制定的計劃時間足足提前了小半年,蔣青天那邊已經來過電話,只是與夷武的料想相背的是,蔣家大少居然很開心地誇了夷武幾句,又問了不少蘇州的情況,最後電話那邊傳來女人的呻吟聲,蔣青天才掛了電話。

    對於骨子裡已經刻下軍人血魂的夷武來說,無論是在戍衛區,還是在蘇州,哪怕是回了那個外人罕至的小山寨,他都是中**人,也正是因為他骨子裡仍流淌著軍人獨有的驕傲和不屈,他才總是無法真正融入蔣青天的那個核心圈層,更無法做到像林於軾、李國番這些亡命江湖人士一般時時刻刻圍在蔣青天身邊為虎作倀。

    開車的時候,夷武忍不住看了一眼身邊邊的妹妹,五分鐘前小丫頭還在哭哭啼啼,此刻又興高采烈地不時指向車窗外,如同還沒有長大的孩子。

    夷武長長歎了口氣。有時候,他會想,如果當初他沒有被蔣家選中,現在是不是還能在那鐵打的營盤裡唱著軍歌嘹亮?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5 21:33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2:00
第二百零二章 蔡玄七

    保持四十碼車速的蔡桃夭先是拐入主幹道干將路,隨即駛入莫邪路,最後在人跡相對罕至的護河畔停下來,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之後便下車,打開手機的拍照軟件,興致勃勃地看著屏幕當中的斑駁古城牆。前些年gdp上去了,蘇州花了不少人力物力來修復老祖宗傳下來的事物,這十五公里的古城牆便是其中之一。幼時蔡桃夭曾隨小叔蔡修戈來過一次這座二千五百年歷史的古城,那時候的城牆已經長年失修,早已沒了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初江南人沿牆繞城跑一周的樂趣。

    伸手看了看影子,測量了光線的角度,蔡桃夭往南走了小幾十米,這才停下再次舉起手中的手機。拍完後蔡桃夭開始翻看手機裡留存的照片。手機是很傳統的諾基亞,是這個已然沒落的前手機界龐然大物首度和卡爾蔡司鏡頭合作出的一款機型。手機外殼磨損得甚是厲害,但功能一直不錯,除了電話短信外,蔡桃夭用得最多的便是拍照功能。七八年下來,手機裡存了不少照片,從中國的極北到最南,從東海到西部高原,每一個地方她會拍很多照片,拷貝進電腦後,刪除其它後只在手機中留存一張。

    每一張照片都承載著一段獨自旅行的故事,蔡桃夭不是懷舊的人,但卻愛時常拿出手機回顧那些曾經走過的地方。黃山,北海,南寧,桂林,拉薩,新疆……每一個落腳點都只有留存了一張圖片,只有一處例外——山頂終年白雪皚皚的崑崙山麓,四張照片。一張山景,遍年枯黃芨芨草,還有一條通往不知何處的山間小道。第二張是一座外牆沒有任何塗料的山間小寺,寺後一棵大楊樹生命力旺盛。第三張是一張不經意的四人合影,一個高大威猛的青年男子抱著一個手持轉經桶的靈氣小喇嘛,**著上身,背一張驚人的碩大牛角弓;身邊是一頭瀑布青絲媚眼如花比女人還要漂亮的男人,最後是一個被眾星捧月般拱圍在中間的男人,在淡淡的陽光和背後藍天雪頂的襯托下,男人似乎正要緩緩挺直佝僂著的身子,嘴角輕揚。微微勾起一個弧度。玩世不恭。最後一張是這個玩世不恭的男人的獨照,雙手對插在打滿補丁的袖子裡,蹲在山間的芨芨草裡,眼神卻出乎意料的堅定。

    蔡桃夭輕輕撫了撫已經滿是劃痕的手機屏幕,彷彿屏上嘴角輕揚的男人就在自己面前一般。陽光突然被一個巨大的身影蓋住,蔡家大菩薩抬頭微微一笑:「七叔,你辛苦了。」

    來者是一個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看身形比黃梅花的徒弟周樹人還要大上一號,只是眉目間多了不少歲月的滄桑痕跡,上一刻眼神犀利,下一刻看向蔡家女人的眼神卻柔和了許多,也許也只有眼前這個亦主亦徒的女孩子才能讓這位曾經的軍中之王找到一份靈魂的慰藉。

    「那對兄妹沒跟來?」蔡桃夭緩緩站起身,她身高本就不低,站在中年男人的身邊卻只到肩膀的位置,抬頭打量了一下身邊的七叔,蔡桃夭忽然有種錯覺,未來,或許也只有那個叫李弓角的可以單手搏熊的猛貨可以超越身邊的這個曾經創下無數軍中紀錄的七叔。

    蔡玄七點頭:「嗯,回酒店了。」蔡玄七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本想再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

    「七叔,你也不必因為昨晚的事自責。」從三歲起這個男人就極少離開自己身邊,剛開始蔡桃夭只知道自己身邊一直會有一個不愛說話的叔叔保護著自己,直到十四歲那年,蔡桃夭進了猛虎團,蔡玄七卻搖身變為猛虎師團教官,此後她才從戰友的口中得知,原來這是個曾經被稱為「軍中之神」的男人。

    蔡玄七歉意地看了蔡桃夭一眼:「女娃兒出手狠毒,不是第一次傷人了。」

    蔡桃夭點了點頭:「夷武這個人我是知道的。」夷武卻不清楚,當他踏上從首都國際機場飛上海虹橋機場的飛機的那一刻,他的檔案資料的副本已經送到了蔡家大菩薩的手中。「蔣青天派他來,本就不懷好意思,更有可能是懷著借刀殺人的心思。小姑娘出手沒有輕重,倒是可惜了雲道身邊兩個還算不錯的保鏢。」

    「底子薄了,否則調教兩年還能派上用場。」蔡玄七一臉可惜。

    「七叔,王小北家那位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蔡桃夭突然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說得蔡玄七微微一愣。

    王小北跟蔡桃夭除了校友的身份後,其餘的根本八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她突然問起王小北的事情,倒是讓蔡玄七稍稍遲疑了一下。「王老是現在軍中碩果僅存的幾位,就算是老太爺跟王家那位比,在軍中的話語權還是要弱上一些……」蔡玄七本就是一根筋的性子,蔡桃夭讓他說,他便如實相告。

    可蔡桃夭卻搖了搖頭:「我問是的不是他。你知道王抗美這個人嗎?」

    蔡玄七身子微微一抖,原本柔和的眼神突然炙熱了起來,只是隨後卻苦苦一笑:「那也是個奇葩。」

    「奇葩?」蔡桃夭對七叔的這個評價很是不解,她還沒有懂事的時候王抗美就已經去了北非大陸,身邊人為了不撩起王家的忌諱,所以一般也很少會提到王抗美這個人,只是小學跟王小北同學時,她才聽家人提過那麼一句。

    「將軍不做偏當間諜,不奇葩嗎?」蔡玄七的話聽上去是在調侃那個男人,但是蔡桃夭卻聽得出來,七叔的話裡更多的卻是崇敬。很單純的強者對強者的敬意。說完,蔡玄七寥寥幾字點評完,才破天荒地歎了口氣,「他不在,倒真的少了很多樂趣。」

    蔡桃夭沒有繼續追問,只是點了點頭:「七叔,這幾天先要辛苦你了,過兩天王家那邊有高手過來,你便能脫身了。」

    「王家?」蔡玄七皺眉不解。北京城裡,能跟王家扯上關係的人不多,除了一個惹事生非的三代紈褲王小北外,王家人都非常低調,就算他知道蔡桃夭跟王家小外孫女顧小西關係莫逆,但也沒有到隨隨便便就讓王家派兵遷將的程度。

    「這件事我現在也還不是很清楚,等我理清頭緒了再說。」蔡桃夭輕輕一笑,「七叔,夷武那邊如果有衝突,你還要手下留情,這個人將來有些用處,小姑娘可以教訓一下,出手這麼狠毒,遲早要惹出大麻煩。」

    「嗯。」

    蔡玄七離開後,蔡桃夭又在護城河畔坐了片刻,才給某人發了條短信:「帥哥,晚上有空一起吃個飯嗎?」

    那邊很快回來短信:「美人兒媳婦召喚,再忙也要趕過去。能帶個同事成不?這小子哭著喊著要一睹我媳婦兒的花容月貌,不帶他就要上吊了。」

    「你不怕媳婦兒被人搶走就可勁兒帶吧。」

    「那還是算了。」

    「小氣鬼,帶來吧,我也叫上瀟瀟。」

    「好咧。」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5 22:08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2:00
第二百零三章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正跟劉曉明一起研究案情的時候,手機響了,居然是昨晚喝得半醺才離開的何大海。

    何大偵探上來就劈頭蓋臉一句:「葛朗台,我到河北滄州了,在辦你說的事兒,需要錢應急。」

    李雲道其它什麼也沒有問,只道:「需要多少?」

    電話那頭的何大海看樣子很急:「你先打五十萬過來,後面可能還需要。」

    李雲道毫不猶豫道:「卡號發我,我現在就去轉帳。」

    何大海倒是微微一愣,原本準備用來奚落李大刁民的台詞也沒了用武之地:「李朗台,今兒咋這麼乾脆?爽快得我都不太適應。」

    「滾,得了便宜還賣乖。」李雲道笑罵著掛了電話。

    李雲道手裡倒還真留著一筆錢。大半年前,秦家老爺子曾讓黃梅花甩了一張銀行卡給李雲道,一開始李大刁民真沒把那張薄薄的小塑料片當回事兒,對他來說,錢這玩意兒,要落袋為安,沒縫進內衣口袋或被子狹縫枕頭內囊的鈔票都是虛的。可當某天冷不丁地抽空瞅到卡上的那些個零,李雲道這才感覺腦袋像被抽成真空一般,停頓了老半會兒才重新充氣反應過來,又是揉眼又是掐大腿,這才確認那個一後面總共是六個零。一百萬的數目對於有些人來說不過就是玩個二線小明星包個高級小二奶的開支,可是對於曾經在建築工地上苦了小半年才存了幾千塊錢的李雲道來說,簡直已經是一筆巨款。

    接到卡號短信,李雲道直奔最近的工商銀行轉帳,只是在進銀行的那一刻習慣性地回頭掃了一眼,隨後那對狹長的桃花眸微瞇。

    銀行對面的馬路崖子上停著一輛不新不舊的「金盃」麵包車,車內四個男子不約而同看向背景消失的銀行入口。車裡的最後一排沒有坐人,卻擱著四把五十分公分左右的開刃西瓜刀,刀都用報紙包著,只露出一丁點閃著寒光的刃口。

    「是個警察?豹哥,龍爺之前也沒說是警察呀……」說話的是個面目猥瑣的瘦小男人,眼神閃爍,顯然目標的警察身份讓他多了些孤寂。

    被稱為豹哥的男人身材高大,一臉橫肉,脖子裡戴著根小拇指粗的金項鏈,聽到猥瑣男的話,豹哥狠狠給了他一記後胸勺,瞪眼道:「你他媽知不知道什麼叫士氣?媽的,驢操的東西,你真以為現在的錢好掙?沒這點難度,龍爺的五十萬我們四個拿得不嫌燙手?」

    開車的黑胖子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一臉色笑:「豹哥,做完他娘的這一票,我出去躲兩天再回來,聽說東莞最近抓得不緊,要不咱弟兄四個去南邊快活個個把月再回來。」

    坐在副駕位置上的男人手臂上紋著一條青蟒,雖然不算獐眉鼠目卻也跟清秀完全搭不上邊,此時兩隻三角眼擠在一起,夠著脖子看向銀行裡面,稀疏的眉毛糾結成一團:「豹哥,我怎麼看這小子有點兒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坐在豹哥身邊的猥瑣男做了一個極其下流的動作:「蟒子,你小子是在公園「路邊攤」打#炮被人家抓了吧?哈哈哈……」猥瑣男為自己這個算不上好笑的笑話頗為得意,昨天新聞裡還說,省廳最近掃黃打非工作取得了突破性進展,尤其是端掉了很多在公園裡站街的色#情窩點。

    蟒子不以為然地哼了哼:「媽的,閉上你的臭嘴,不然回頭我用馬桶刷給你從上到下洗乾淨。」

    猥瑣男果然立刻閉嘴,縮了縮腦袋。他可不認為蟒子是跟他開玩笑的,坐在副駕位置上的這個神經病百分百說到就有本事做到,猥瑣男似乎並不是沒有領教過。

    豹哥面無表情地發給他們一人一枝煙,又每人扔過去一個用來蒙面的頭套:「待會兒利索些。龍爺說,上頭有人發話要這小子一隻右手,不過龍爺想加點利息,挑了他的腳筋,也算是對上頭財神爺的交待。對了,龍爺說,上面的人交待了,要防著這小子身上的三稜刀,你們可小心點,可別真成日打鷹最後被鷹啄瞎了眼。」

    開車的黑胖子伸手將車裡的空調送風開到最大檔:「豹哥,你就一百個放心吧,咱弟兄四個又不是干頭一票,就算是頭一票,除了太監慫得尿褲子以外,咱誰手抖過一下?」

    「我知道。太監,你盯著點。」豹哥囑咐身邊的猥瑣男。被稱為「太監」的猥瑣男也絲毫不覺得屈辱,相反引以為毫地眨著視力2。0的小眼睛死死盯著銀行門口。

    李雲道了銀行領了號,前面起碼有二十個人在排隊,閒來無事,李雲道把程洪亮的案子從頭到尾在腦中過了一遍,又發現一處值得追殺的疑點,拿出手機給劉曉明發了一條短信。

    放下手機又等了差不多半個鐘頭,終於輪到李雲道。在匯款單上寫了帳號和那些個零後,李大刁民這才嘲弄似地自言自語:「早知道先取出看看能不能當被子蓋了。」

    櫃檯裡頭的小姑娘被李雲道的自言自語嚇了一跳,一臉驚呆地看著這個胡言亂語的男人,如果不是銀行卡、身份證一一對應,加上外頭這男人的一身正氣警服,她沒準真以為這傢伙是不是大盜慣匪一類的人物。

    踏出銀行電動門的那一刻,金盃麵包車裡的四個人幾乎同時全副武裝地跳下車,也不顧往來穿梭的車流,氣勢洶洶地向李雲道衝去。

    李雲道倒真沒料到對方會在大馬路上就下手,暗罵一聲**,撒腿就跑。李雲道不是李弓角那種單手劈牛的憨貨,也不是李徽猷那樣空手搏熊的猛貨,但撒丫子跑路這活計,李雲道還算拿手。

    只是前段日子剛領的制服皮鞋有些硌腳,影響了速度,加上市中心人多車多,李雲道逆向飛奔自然提不起速度,倒是後面手持鋼刀的四個蒙面漢子嚇得路人紛紛閃讓出一條道路。

    豹哥顯然沒想到目標這麼能跑,黑胖子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已經被遠遠地甩在後面,太監也跑著跑著最後扶膝蓋喘大氣,最後只剩下豹哥和和蟒子兩人窮追不捨。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便何況是有些人干幾年也攢不出的大幾十萬?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5 22:08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2:01
第二百零四章 追上癮了

    上一次被刀砍的經歷刻骨銘心,到現在李雲道的背上還有一道約莫三十公分的刀疤。時隔半年,再次被人持刀追砍,李雲道一邊瘋狂撒丫子奔跑一邊狠狠咒罵那個佛號噶瑪拔希的老喇嘛,恨不得那苦讀了二十五年的等身聖賢書馬上就能加得滿血滿魔滿技能,然後回頭空手入白刃上演好漢以一敵二乾淨利落的英雄好戲。

    可惜李雲道不是電影小說裡擁有爆人品好運的主角,也不是電腦網游裡被一刀爆命還能輪迴重來的劍客箭俠,所以李雲道跑得鞋都掉了還要狂奔不止,身後兩個瘋子居然死死咬住不放。

    不過幸好那硌腳的鞋子跑掉在半路,李雲道乾脆路踢開另一隻,光腳飛奔,反倒終於跟兩個瘋了一樣的殺手打開不小的距離,待到接近一個小巷口,正好幾個大汗淋淋的搬家工在搬運大件傢俱,李雲道一貓身子避到了剛剛搬出的櫥櫃後面,隨後趁搬家工視線被擋住,飛快躺到地上,一個打滾就到了巷口停著的搬家卡車下面。

    在卡車下面,李雲道只看到四隻腳飛奔而過,卻沒有立刻出來,又等了約摸十分鐘,四隻腳變成了八隻腳,顯然四人對李雲道的突然消失頗感憤怒和不解。

    四人不約而同地一身蒙面裝,手持砍刀,這裝束嚇得周邊的行人紛紛繞行。

    「豹哥,要不先撤吧,咱們這造型有點兒……」太監提醒道。

    豹哥看一眼周邊遠處對著他們指指點點的行人,而且還有越聚越多之勢,只得無奈道:「操#他娘的,驢操的玩意兒居然跑那麼快,操,下回逮到他,老子非得要了他兩隻腳不可,等龍爺問起來,咱就說是買一送一,媽的,***玩意兒。」

    四人也不敢在鬧市區多逮,趕回工行對面上了麵包車便揚長而去。

    趴在卡車下一臉狼狽的李雲道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輕聲罵道:「我他娘的是宰了你爹媽還是爆了你媳婦?這麼拚命……」

    沒等搬家公司的卡車離開,李雲道自己便從車底下爬了出來。搬家工人冷不丁看車下爬出個人,都嚇了一跳,一看是警察,這才定心,隨後又提心吊膽,小老百姓誰也不願意跟警察這種公門人扯上關係。

    站在巷口,李雲道打了個電話給黃梅花,把剛剛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黃梅花立刻讓他在原地不要離開,要馬上派人去接他,卻被李雲道回絕了。

    「叔,我跟你打聽個事兒。」

    「嗯。」

    「姑蘇城裡有沒有一個叫龍爺的人?」

    「龍爺?」黃梅花微微一滯,「你說的龍爺應該是彭祖龍,省城那一帶道上的頭臉人物,這事兒跟他有關係?」

    「我現在還不能確定,叔,這事兒你也先別跟義父那邊說,等我先查清楚了再說也不遲。」

    黃梅花應了下來,又說了對王漢、馬朝兩人的安排,老爺子都先安排兩人在上海最好的醫接受治療,以後會在安排他們進原籍的事業單位,拿著鐵飯碗對他們這種曾經在刀尖上討生活的人來說,也算是相對比較好的結局了。

    掛了電話,劉曉明的電話卻來了:「你咋出去一趟人就不見了?」

    李雲道笑道:「剛剛被人追殺。」

    劉曉明笑呵呵道:「那你不是沒死嗎?快回來,等你一起再去現場看一眼,沒準兒還能有新發現。」

    「好!」李雲道笑了笑,他根本沒指望劉曉明相信剛剛發生的事情。

    倒是跳上早就等在大門口的警用吉普車時,劉曉明才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李雲道警服上的污漬,皺眉道:「真被人追殺?」

    「嗯。」李雲道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彷彿剛剛發生的那場奪命狂奔根本與己無關一般。

    「剛剛0信息中心接到數十位市民的報案電話,說是人民路上有四名持刀悍匪在追殺一名年輕的警察。」劉曉明看向李雲道的眼神中已經有了些佩服,要真被四把鋼刀追確,劉曉明自問自己就算搏擊術再好,也雙手難敵四刀呀。

    李雲道卻彷彿沒當回事兒一般:「幹我們這一行的,得罪些人也是正常的。」

    「你才幹了幾天公安?這就被人追殺了。你可得有心理準備,剛剛信息中心那邊的電話已經打到葛隊辦公室去了,我瞅著她今天本來心情就不太好,估計正發愁沒有出氣筒,你可別這個節骨眼兒上學黃繼光堵槍眼兒去。」劉曉明好心提醒道。

    李雲道點頭:「咱們還是趕緊去現場吧,省得她一會兒又聒噪。」

  劉曉明無奈地搖了搖頭,發動車子,掛檔踩油門,一打方向盤,車子便竄進了主幹道。「讓葛隊知道咱們私下這麼編排她,準會把咱們吊起來抽上幾皮帶。」

  李雲道卻沒有接話,而是皺眉回想著剛剛的事情,用「驚魂未定」或許太誇張,但是無論誰經過剛剛那場奪命追殺,總會心有餘悸。

  一邊開車一邊聽著車中當地電台交通廣播,劉曉明卻突然疑道:「小李,有輛金盃跟著我們好幾個路口了,會不會有問題?」

  李雲道趕緊回頭看了一眼,發洩似的用後背狠狠撞了一下椅背:「我操,這幫二#逼有完沒完?就是他們。」

  劉曉明卻笑道:「曉得咧,接下來看哥們兒的。」

  這輛警用越野是前幾年省裡特別分撥發放下來支持地方刑偵工作的,老美的雪佛蘭科帕奇,3。0的排量,鳴上警笛,一腳油門下去推背感十足,也不用管紅綠燈,不一會兒就將金盃麵包甩出兩個路口。

  金盃麵包車上,黑胖子狠狠地在兩隻手掌上啐了兩口吐沫:「哥兒幾個都坐穩了,今天小弟給你們露一手。」

  胖子連先是國內某二流車隊的車手,又來因為賭博欠了巨款一走了之,這些年都在外面浪跡江湖,不過一手車技在太監這些普通人眼裡也算得驚為天人。另三人似乎都受過胖子飆車的折磨,也知道勸了沒用,加上目標也還在前面的車裡,紛紛繫上安全帶,神情緊張。

  「來嘍!」黑胖子熟練輕巧地一踩離合,檔位下掛一檔,油門加足,金盃麵包車居然也發出一聲怒吼聲,瘋狂向前衝去。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5 22:09 編輯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4-5 12:02
第二百零五章 絕地反擊

    從小到大,劉曉明都是個中規中矩的孩子。小學時是兩道槓的中隊長,中學時是班裡的物理科代表,高中是體育委員,警大是班裡的組織委員,工作後當了刑警,工作同樣一板一眼,不折不扣地完成領導交辦的每一樁任務。

    可是此時此刻,劉曉明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他甚至覺得如果不憋住一口氣,彷彿下一個瞬間他的心臟就要從喉嚨裡面蹦出來。那輛金盃麵包車的司機車技絕對在他之上,能把一輛總重量2。7噸排量僅2。的金盃開得如同方程式一般狂野,如果那司機不是瘋子的話,那肯定至少也是個准專業車手。所幸的是這輛老美產的進口科帕奇還算給力,幾次眼看著就要被金盃蹭上車尾都安然化險為夷。

    古城內的車流量很大,前後追逐中科帕奇的排量優勢並不明顯,快到城中南環線時,劉曉明心一橫,驟然轉向,轉彎駛向高架匝道口。只聽後面的金盃車發出一聲刺耳的輪胎地面摩擦音後,居然在左側車輪雙雙離地的狀態下完成了一個極危險的漂移動作,最後掛檔加速,眼看在匝道上就要追上來。

    劉曉明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後方,頓時臉色蒼白:「這***到底是些什麼亡命之徒?命都不要了?」

    李雲道雙手拉著安全帶,回頭看了一眼,猛然心中大駭:「小心!」整個向前伏去的同時還不忘伸出左手將劉曉明的腦袋用力摁了下。去。劉曉明的腦袋磕到方向盤上時,就聽到身後槍響和玻璃炸碎的聲音。大主宰

    「哇拷,來真的?這他媽是做夢還是好萊塢大片?」劉曉明埋著腦袋,手腳卻一直沒有停下,右手猛地踩向油門,轉速表一下子轟到了紅線警戒位,但車子卻是箭矢般竄了出去。

    李雲道趁亂掃了一眼後旁的後視鏡,果然看到金盃車裡探出兩個身子,人手一把改裝過的土銃,剛剛聽聲音李雲道就知道,這可不是山裡那種用來打獵的普通土銃,而是絕對經過專業改裝後可以發射特殊子彈的大殺器。這種民間黑作坊生產的子彈規格不一,但都有一個致命之處就是,一旦打入身子,子彈可能會爆開,隨後無數碎小的金屬彈片會跟著血流一直流向心臟,中彈者必死無疑。李雲道也是在山上看過徽猷那傢伙改槍才對這種熱兵器有了些許瞭解。

    後面的人似乎鐵了心地要致前面兩人於死地,一顆顆高速子彈瘋狂地射向警車,有的子彈居然在剛接觸到車身的那一顆就炸開了,在車身上留下了無數碎小的剮。

    「指揮中心指揮中心,我是刑警支隊的劉曉明,我和同事李雲道在南環高駕上遭遇不明歹徒槍襲,歹徒火力強大,請求支援。重複,歹徒火力強大,請求支援。」劉曉明看情形不對,立刻通過車上的通訊設備向指揮中心求救。

    讓劉曉明絕望的是,通訊設備裡居然連一絲聲音都沒有。「不會吧,我去,這個時候給我掉鏈子?」劉曉明頓時將局裡那些負責採購和技術的傢伙們恨了個遍。

    李雲道卻一直低頭觀察著後面金盃的情況,突然打開副駕位置上的手套箱,裡面有一把扳手,一個二十公分的十字螺絲刀,還有一個用手掂量著頗沉的不銹鋼健體球,估計是局裡哪位老刑警忘在車裡的。

    後面車上的人又朝著警車掃射了一通,打碎了一側的擋風玻璃,落得兩人一頭的玻璃渣子,劉曉明額上還被玻璃割出個口子。

    「操,拼了!」伸手在頭上摸了一把血,劉曉明的血性也被激出來了。

    李雲道低吼:「別急,你把車速提上去。」沒了側窗玻璃,車速己經接近一百六,風噪聲大得如同雷鳴般,李雲道沖劉曉明比劃了幾下手裡的幾件東西,劉曉明立刻會意。但他卻向身後摸後,摸出來一把保養得還錯的九二式警槍。

    李雲道接過那玩笑卻在劉曉明目瞪口呆中將槍插在身後的腰間。在現在已經接近80碼的高速行駛狀態下,一把六#四式的作用還不如李雲道握在手裡的不銹鋼健身球能派上大用場。

    劉曉明大概也明白了李雲道的意思,一腳油門將速度也提高略許,車身瞬間讓到了最左側的車道,李雲道飛快揀出那把十字開口的螺絲刀,十字尖朝後,毫不猶豫地鬆手。

    儘管風噪音很大,但兩人還是不約而同地隱隱聽到一聲慘叫,槍聲的密集度立刻小了很多,下次觀察後面的金盃時,就只剩下副駕位置上的紋身男仍探著身子執一把土銃瘋狂開槍發射。

    劉曉明再次故技重施,車身讓到了右側車道,讓李雲道將扳手遞給他,隨後猛然減速時將放手。

    黑胖子猛一向左用力一打方向,車身偏開,鐵扳手堪堪地貼著紋身男蟒子的頭皮擦過,驚得蟒子坐回副駕位上時還在手指顫抖。

    「這***哪是警察,整個就一中國版蘭博,***,老子的眼睛,**#你祖宗的彭龍,老子的眼睛啊……」豹哥捂著眼睛慘叫著,手指縫間不時滲出大量鮮血,那柄十字螺絲刀不偏不倚地從他的左眼斜著插入,從接近左太陽穴的位置冒出裹著鐵銹的鋼鐵身子。

    太監在一旁嚇得手足無措只是不停地喊「豹哥、豹哥」。

    蟒子看了一眼豹哥,恨恨地又換了子彈衝前車開了幾槍,然後才咬牙沖黑胖子道:「先把豹哥送醫。」

    「不行,不能去醫。」豹哥雖然算了眼睛,但他腦子還沒有壞。他們四個人裡面,誰不是等著吃槍子兒的通緝要犯,就連最膽小的太監手裡也有數幾條人命。

    黑胖子看了一眼後視鏡,見豹哥一臉污血的面容實在猙獰,掙扎道:「不送醫能行嗎?豹哥,這傷可不是一般的擦傷,哪怕進個子彈啥的兄弟們咬咬牙鑷子一鑷就出來了,這玩意兒咋弄?」黑胖子又看了一眼那銹跡斑斑的螺絲刀。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被這把螺絲刀捅了,大羅神仙估計都活不了。 本帖最後由 liwanhua1234567 於 2019-4-5 22:0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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