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文明] 迷霧紀元 作者：壽限無 (連載中)

第260章 元丹

　　烤串老闆二話不說扭頭就走，後廚裡面叮咣亂響，好像在收拾家當。

　　阿飛他們則跑出門去。

　　外面，寒風凜冽，咣當咣當連成片的聲音中，道路兩側的商鋪一家接一家的關門閉戶。在這個世道中出來做生意的人總會更敏銳一些，業務也非常熟練。他們停電關燈，絕不冒頭，這個街區很快就陷入一片漆黑。

　　啪，肉串老闆在後面把這一家的電也停了，保持和同行的統一，企圖蒙混過去。

　　然而，事與願違。

　　十多輛車從各個方向，沿著各個路線，有組織的呼嘯而來。他們堵住了所有能夠走脫的路口，就像一張嚴密的大網快速向這邊收緊。引擎聲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好像十面埋伏，氣勢排山倒海。

　　「快跑啊！」有小弟受不了壓力，騎上機車順著小街就想一個人先溜。那抱頭鼠竄的動作，把街頭小弟、烏合之眾這幾個字表達的淋漓盡致。

　　然後，他剛出路口，就被一輛忽然橫著衝出來的大車撞飛出去，緊接著被後面的車毫不留情的碾壓在車輪之下。

　　咯噔兩聲響，短促的慘叫中，那小弟再無聲息。

　　嘎吱嘎吱，這些汽車圍在了小店門口，大片的大燈照過來，照的人睜不開眼。烤串老闆身上掛菜刀背案板的奔出來。他慌慌張張的一出門，就看到車上跳下來了無數人影。

　　背光之中，影影綽綽，隨便一看就能看到超過五十個人。

　　老闆根本沒一句廢話，也不說什麼「跟我無關」之類的，利索的又躲回了屋子裡。

　　阿飛緊張的看著對面，待稍稍適應了強光之後，他發現圍過來的都是大興的同僚。準確的說，都是三番和阿輝的小弟。

　　再看領頭人，不正是阿輝嗎！

　　阿輝赤手空拳，臉上是囂張的笑容。不，仔細看看，那笑容並不是「囂張」，而是……定格在那裡了一樣。

　　咣當，有人從一輛大車上走下來，正是三番。三番原本就是一臉僵屍表情，現在倒是看不出區別，只是行動間似乎稍稍有些僵硬。

　　「輝哥，三番哥！」阿飛悄悄給鍋餅賣爸他們發了消息，同時準備拖延一下時間，打了個哈哈插科打諢道：「這麼巧，你們也來吃飯啊，這家的肉串烤的不錯，你們來了正好一起啊，待會兒發哥也要來呢！」

　　嘴巴裡抬出發哥，想用堂主的名頭稍稍震懾一二，讓這些人心裡有點數，他們是在襲擊同僚。

　　然而那些人並不廢話。

　　啪、啪、啪，三番費力的打著打火機，但手指僵硬的他並不能順利做到這件事。

　　「狗日的，說的那麼好，還不是有後遺症……」三番也不看這邊，向小店裡抬了抬下巴，聲音毫無起伏：「上。」

　　唰，怪笑的阿輝向著小店一指，那些小弟們立刻走出來二十個，大踏步的向小店這邊走來。

　　他們沒有叫喊，沒有咋呼，沒有街頭鬥毆常見的嗷嗷叫，唯有肩並肩的整齊逼迫、僵硬的動作、沉默的前行，和勢不可擋的前進。

　　這些人並沒有拿武器，而是全部赤手空拳。

　　不過這些人肌肉臌脹，一個個全都頭高馬大，很是強悍的樣子。

　　「別過來——！」小弟們瞬間慌了，有一些小弟拿出槍來準備射擊。然後就聽到車輛後面一聲槍響，那個想拔槍的小弟的胸口立刻爆出一個血洞，無聲無息的栽倒在地。

　　「遊戲時間，不要作弊。」三番聲調陰沉，不高不低的說道：「不准用武器，純粹肉搏，誰輸誰死。」

　　看著齊齊壓過來的二十個壯漢，阿飛他們覺得自己肉搏能贏才有鬼了！

　　「進來。」一聲大喝，讓他們有了主心骨。阿飛他們一股腦的躲回小店裡，就看到石鐵心剛剛結束進食。

　　石鐵心站起身，比那些逼過來的人更高大，更強壯。

　　他扭了扭脖子，抖了抖肩膀，渾身骨骼哢吧有聲。莫名其妙的，阿飛就是覺得自家老大好像更強了。

　　「阿飛，你帶著老闆去找退路。」

　　石鐵心起身，站在正對店門的位置。對面，二十個壯漢齊齊逼來，他卻毫無畏懼。

　　仔細感受著下腹的假丹，已經大如雞卵。不僅體積夠大，而且假丹的形態發生了進一步的變化。最一開始的假丹是不規則的，後來表面漸漸變得光滑圓潤。現在，假丹的形狀已經變成了一個基本規則的圓球形。

　　假丹成圓，元丹境成！

　　凝神中，石鐵心似乎看到了自己假丹的形象。在此境界，假丹與自身的結合更緊密。他已經可以做到簡單內視，但只能初步內視到假丹的情況。

　　那是一顆圓圓的精氣團，內視看去仿佛一顆星球。而這星球就像處在劇烈的地質活動期一樣，表面似乎蔓延著熔岩的紋路。那一絲絲熱量已經影響了假丹的外表，而且正在將更強的力量輻射到石鐵心全身。

　　一種灼熱的力量，正在假丹核心處慢慢孕育。待這力量孕育完成，就能燃丹破銳。所以，元丹就是進入銳氣境界的基礎。

　　普通人修煉到元丹境界，就算沒有進行過煉體，在元丹加持中也能達到人體極限的力量。而且就算煉體了，不吃大苦、受大罪、用最大的毅力去深刻的磨練肉身，也同樣沒有突破極限的可能。

　　所以絕大多數修行者，尤其是條件優越的修行者，是不去煉體的。煉不煉體，都能達到同樣的限度。吃吃喝喝簡單愉快，那麼誰還會去煉體呢？

　　石鐵心私人把這個限度，量化成1.0。

　　以此衡量，狀元石只知道學習的時候，大約在0.34。初步鍛煉之後，大約在0.53。本尊世界線的本體強度，大概在0.9。剛來到這個世界線時，這邊的強度約為0.94。

　　而現在，石鐵心做了個大致判斷：1.7，至少1.7。

　　具體多少，沒有精確測定過，內視水準又不夠，不敢亂說。

　　但面對那些逼過來的壯漢，石鐵心卻本能的就知道，他們遠遠不是自己的對手。
　　

第261章 大殺四方

　　石鐵心面不改色，高聲道：「三番，你想怎樣。」

　　「遊戲而已，只是消遣。打贏就活，打輸就死，黑尊不要犯規啊。」幾個人端著機槍對準了這邊，都是重火力。三番繼續啪啪的嘗試打火，頭也不抬：「身為棋子，還是要按照遊戲規則行動才是。」

　　阿飛帶著老闆他們跑到後面去了，石鐵心一夫當關，大聲呵斥：「你背叛大興？」

　　三番聞言只是僵硬的笑了笑，然後一揮手，二十個壯漢的表情立刻從死寂切換成了暴怒。他們就像是被換了行動模式，雙眼瞬間赤紅，額頭青筋暴起，不再不緊不慢的並肩前行，而是齊齊狂吼著向小店衝了過來。

　　這些人全都壯的像美式橄欖球運動員，又像一頭頭髮狂的野獸，一發發肉身炮彈，讓人望而生畏。

　　但是石鐵心腦中念氣盤旋，心中全無懼怕。

　　他發現，這些人的行動似乎有統一的模式。

　　直來直去，不知變通。而且——拳法真的很爛！

　　他們就像是腦子裡裝載了一些搏擊技能的程式人，看起來威武雄壯，但只要能夠看透他們的行動模式，對付起來就真的不難。

　　【拳理】屬性似乎在發揮作用，看什麼都清晰了一些。

　　後退半步，右拳稍稍一晃，第一個衝過來的人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行動路線微微變形。左拳又作勢要打，那人也立刻做出對應，只是四肢僵直之下，重心失去的更多。

　　失去重心就是失去架勢，而失去架勢的後果就是——

　　嘭！

　　一聲巨響，衝的最靠前的人被一記帶著嘯音的重拳轟在面門上，手法是標準的基礎拳術。基礎拳術的【狠辣】屬性發揮作用，那人的面孔瞬間就凹陷下去。

　　沒有來得及做出格擋和躲閃的動作，摧枯拉朽的拳頭把他的面部打的稀爛。而且元丹境界的石鐵心，拳力比之前更強！頸椎骨哢嚓一聲響徹底折斷，碩大的腦袋直接貼在後背上。石鐵心砂鍋大的拳頭破血而出，去勢不減的搗向緊隨其後的第二人。

　　力道不夠了，但雙指一彈一探，兩粒眼珠已經被輕鬆戳爆。

　　那人立刻失去視野，前進的路線也發生了微妙的轉向，擦身從旁邊奔了過去，根本沒有碰到石鐵心一根汗毛。

　　石鐵心合身一撞把死屍撞向其他衝鋒的人攔了攔勢頭，然後緊跟而上一個橫踹，將第三人踹倒。那人腹部遭受重踹，腹肌一片糜爛，但倒地之後依然掙扎欲起。

　　石鐵心目光深邃，心中冷靜。

　　【這些人的身體素質大概在0.85，對付普通人完全是碾壓】

　　【防禦額外加強】

　　【對痛覺感受遲鈍，疼痛不影響行動】

　　緊跟而上一個重踏踩在那人胸口，胸骨哢嚓哢嚓的成片碎裂。石鐵心一記重腳碾爆了他的心臟，那人才雙目暴突、口中噴血失去力量。

　　【生命相對頑強】

　　腳下一勾，把屍體像路障一樣踢出去塞到了後面壯漢的腳下，猛衝的壯漢立刻咕嚕咕嚕滾倒兩個。

　　【靈活與平衡性差】

　　左臂一展，絞住一人脖頸。右掌一托一推，左臂順勢收緊，哢嚓一聲響那人的臉便扭轉了二百多度。

　　同時右腳飛起一個閃電一般的騰身飛踹，正正踹在一人胸口上。

　　咚的一聲響，那人就像炮彈一樣被蹬飛出去，嘩啦一下把後面堵在門口的人群全部像保齡球一樣砸飛出去。

　　【致死點依然有效】

　　嘩啦嘩啦，小店的櫥窗玻璃紛紛破碎，十來個壯漢合身撞破了玻璃衝進了小店中。小店中瞬間一片淩亂，他們掀飛桌椅、撞破傢俱，加上門口方位，一共從三個方向向石鐵心撲來。

　　【不能被圍住！】

　　四面八方的敵人如同澎湃的浪潮一樣向他撲來，石鐵心腦中念氣沸騰，雙眼中放出隱隱的光來。

　　嗶嗶嗶，沸騰的念氣中似乎彈跳出規律的聲響。方向、角度、數量、路線，在超頻的念氣中快速過濾。

　　人潮撲來、行將合攏的一瞬，石鐵心忽然彈身而起。

　　一跳，一團身，就像一個壓縮的大球猛然彈上半空。

　　反應遲鈍的敵人們自然而然的抬頭，不知變通。

　　下一瞬，壓縮的大球就像炸彈一樣，猛然又擴展開來。兩拳兩腳，四個方向，齊齊轟出重擊！

　　砰砰砰砰，連成串的悶響中，屍體就像炸開的水面一樣嘩啦啦的倒飛出去。鮮血橫流，碎肉飛濺，石鐵心咚的一下屈身落地。

　　有一條粗壯的胳膊從後面猛然絞住了他的脖頸，石鐵心則雙手一搭一扭，哢嚓一聲響，那胳膊立刻扭成了麻花。肩膀一頂雙臂一掄，嗖的一下那襲擊者被掄圓了從背後掄到了前面。

　　前面，掙扎著起身的敵人再度撲了上來。

　　石鐵心則一聲低吼，雙腿爆發巨力，一個衝頂飛撞，正正撞在了從半空掄下來的敵人後心。哢嚓嚓，脊椎、肩甲等等背部骨骼瞬間碎成了幾十塊碎片。那屍體胸前暴突著，像飛撞的大沙袋一樣將正門方向的敵人嘩啦啦的全都撞飛出去。

　　石鐵心目光往後一瞟，阿飛他們已經去了一小會兒了，還沒有聲音。

　　再看前面，雖然打得熱鬧，但是他心中冷靜。三番還有三十多個打手，打手手中還有槍，他不認為三番會搞什麼公平遊戲的把戲。

　　果然，三番煩躁的甩了甩打火機。

　　「吹的那麼好，竟然這麼不中用。」三番依然不抬頭，對著阿輝抬抬下巴，語氣中沒有一點尊重：「喂，該你上了。」

　　「嘿嘿，嘿嘿，呵哈哈哈~~」阿輝古怪的笑著，舉步向前走。

　　嗖，一具沉重的屍體從店內轟然砸出來，正正砸向前行的阿輝。在頭高馬大的打手屍體面前，五短身材的阿輝就像土豆一樣不起眼。劈頭蓋臉打來的屍體，看起來似乎一下就能連著阿輝一起砸死。

　　但阿輝還是那樣一臉古怪的笑容，對著屍體伸出了右手。

　　下一刻，咚的一聲巨響，那屍體猛然停住了。

　　劈啪劈啪，清脆而奇異的聲音中，一隻青灰色的大手從屍體後面伸展出來。這大手的手指一根根都像蘿蔔一樣，整隻手又大又厚。手指收緊，大手緊緊抓住屍體，然後忽然一揮，就嗖的一下將屍體原樣砸回小店中。
　　

第262章 爆種變身？

　　「嗯？」

　　屍炮襲來，石鐵心腳下一蹬一絆，輕鬆地讓一個壯漢失去平衡。手一撈，就將壯漢舉向了屍體炮彈。

　　哢嚓一聲響，屍體和壯漢的腦袋撞在一起，雙雙變成破裂的狀態。打手壯漢已經清掃乾淨，石鐵心後退半步消去衝擊力，再看向門外，阿輝已經開始向這邊衝鋒了。

　　在車輛的大燈照耀中，阿輝的右臂不成比例的變大，變成了一隻極端粗壯膨大的巨臂。這巨臂膚色青黑，看起來皮膜強度很高。輕輕一帶，本就慘遭蹂躪的大門哢嚓一下被撕裂了一個大口子。

　　「異化了？」石鐵心皺眉看著阿輝的巨臂：「什麼藥能做到這樣的效果？」

　　石鐵心雖意外但不驚慌，因為在主世界線裡，什麼樣的功夫都有。變個大胳膊什麼的，電視上早就見過好多次了，心中很是淡定。

　　阿輝帶著古怪的笑容，嘴巴裡怪笑著向石鐵心撲來。

　　下一刻，石鐵心腳下一勾把一具屍體準確的塞到了阿輝腳背上。

　　噗通一聲響，阿輝就像高喊「爺爺過年好！」一樣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扎扎實實就是一個響頭。

　　阿輝一個響頭磕的有點懵逼，但很快又反應了過來。巨臂膨脹推在地上，阿輝在反作用力中快速挺身就想起來。但他剛抬頭，就見一個大腳丫子以「乖孫子接爺爺紅包！」的力度嘭的一下跺在了他的臉上。

　　一聲巨響，阿輝怎麼衝進來的就怎麼飛了出去，沒用第二招。咕嚕咕嚕，阿輝在地上滾了兩圈，一聲不吭的趴在那裡，不動彈了。

　　看頸椎的樣子，最好的結果也是個高位截癱。

　　三番無言。

　　他本來就是僵屍臉，此時看起來更難看了。

　　他一抬手，槍手們紛紛舉槍瞄準，準備射擊。但下一刻，三番的手又頓住了，並沒有下令射擊，因為趴在地上無聲無息的阿輝忽然渾身抽動了一下。劈啪一聲響，五短身材的阿輝好像一下子長了一截。

　　「老細！！」阿飛的聲音從後廚後面傳過來：「我們從後面找到了一個小樓梯，是往樓上撤的，趕緊跑路吧！」

　　石鐵心正要轉身，就聽門外傳來了放鞭炮一般劈劈啪啪的連珠炮聲。

　　他一回頭，就看到一個青黑色的雄壯身影，從地上緩緩爬了起來。這身影身高不下兩米四，渾身肌肉發達到完全撐破衣服。成條的破衣服下面，是有些缺損、畸變、不協調的軀體。上肢過強，下肢有些瘦長，整體頭重腳輕有點失調。

　　但不管再怎麼不協調，這軀體的強壯程度已經超出常人想像。

　　「嗷——！！」

　　那人影揚天一聲咆哮，這才發現他的背部肌肉有些太過發達了，以至於像駝峰一樣隆起，壓迫的他無法挺直脊背。

　　脖子尤其無法挺直，也不知是生理結構本就如此，還是被踹的發生了器質性病變。總之幾乎看不到他的脖子了，就連腦袋都像是要嵌入到過分發達的斜方肌裡面一樣，轉頭很是困難的樣子。

　　然後，這怪人猛然轉身，臉上是一個大腳印子，讓他古怪的笑容變得更古怪了點。

　　是阿輝，阿輝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是爆種變身了嗎？

　　「看起來還不錯。」三番哼笑一聲：「這才像話，上，殺了他。」

　　阿輝雙眼死死地盯著石鐵心，嘴裡呵呵的笑出聲來。他伸展開過分粗長的雙臂，一步，兩步，咚，咚，咚咚咚咚，從緩到快的加速奔跑起來，腳步沉重的就像一輛戰車。

　　阿輝就這樣以「許久不見甚是想念」的姿態，擁抱著向這邊狂奔而來。但在別人看來，那雙手臂簡直就像是鏟雪車的大鏟子，或者致命的鐵夾子。只要抓到人，一定是一個致命的壓碎打擊。

　　石鐵心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三番，又看了一眼那些蓄勢待發的槍手，沒有多餘動作。

　　哢嚓，過高的阿輝撞破門楣，呼嘯著向石鐵心抱過來。

　　「想報仇？」

　　石鐵心目光一緊，然後挺身向前，同樣伸展雙臂迎著襲來的阿輝就衝了上去。

　　嘭啪兩聲響，雙手對雙手，石鐵心準確的握住了阿輝。手對手，臂膀對臂膀，肌肉的力量對抗肌肉的力量，雙方進入了最直接最原始的力量對抗。

　　三番的目光銳利了起來，同時悄悄抬起手。只要阿輝有半點頹勢，他就會下令槍手將兩人一起集火，再扔進去幾顆手榴彈保證效果。

　　但兩人的僵持並沒有太久，哢嚓，哢嚓，石鐵心腳下的地面裂出紋路，原本雄壯的身軀就像承受不住力量一樣一下一下的後退。

　　「嘿嘿，呵哈哈哈！」

　　咚，咚，阿輝在前進，由緩至快，然後詭異的大笑著將石鐵心向後面推去。

　　哢嚓一聲響，石鐵心的後背頂在了木質的隔斷上。

　　阿輝加一把力，隔斷哢嚓一下凹陷下去一個坑。

　　再加一把力，本就脆弱的隔斷猛然斷裂開來。

　　哢嚓哢嚓的聲音中，阿輝勢如破竹的推著石鐵心一路後退。現場瞬間淩亂一片，視野全無，只能聽到嘿嘿哈哈的笑聲氣勢如虹的遠離著。

　　「不愧是精英產品，效果超出預期。」三番揮揮手，槍手們放下槍。「現在就看最終的測試結果了。」

　　另外一邊，守在後門的阿飛他們聽到嘿嘿的大笑聲，表情紛紛一變。聽聽前面的聲音也知道，老大好像陷入了頹勢。

　　「糟了，老細有麻煩了！」

　　阿飛反身就要去前面。

　　「喂，我們、我們還過去嗎？」一個小弟忽然顫抖著開口：「那裡的都是怪物，我們就算過去，也沒有什麼作用吧！後門就在這裡，我們……我們還是不要拖老大後腿，先撤離吧！」

　　「有道理有道理，我們不走，老大也不放心。」

　　「趕緊先去搬救兵才是正理！」

　　「老大肯定可以理解的！」

　　「我、我、我們只是來賺錢的，不是來送死的……」

　　看著這些七嘴八舌的小弟，阿飛愣住了。他聽了聽前庭的吼叫，聽到越來越近的嘿嘿笑聲，好像聽到了追近的死亡腳步。再看看前面的小樓梯，那似乎象徵著生路。

　　讓老大在後面頂著，自己趕緊先跑，這才是活命的最佳方法。
　　

第263章 狂笑劈刀

　　這樣做當然會被整個江湖恥笑，再也混不下去，但……

　　「去他娘的江湖，老子今天金盆洗手了，回國搬磚去！」一個人帶頭鑽進小樓梯。有一就有二，好幾個小弟在猶豫片刻之後，跟著一起走了。

　　阿飛愣愣瞧著，忽然一咬牙，抄起一把武器，轉身向飯館的前堂奔去。

　　我爛仔飛雖然是個文盲，但也是知道「忠義」二字的寫法！

　　阿飛渾身寒毛都要炸起來了，抱著必死的信念，準備返回戰場——的角落，然後打打黑槍什麼的。

　　雖然還是有點慫，但扔下老細殿後自己先跑這種事，他是做不來的。「搬救兵」之類的無恥說法，他簡直感到噁心。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既然怎麼都要挨刀，何不讓刀鋒在胸口刻下「忠義」二字？

　　老細讓我先來找生路，就是因為信我。我要是就這麼跑了，豈不是畜生不如？

　　——至少要撐到老細確實死了之後再跑，也算是全我名節了！

　　不過，聽著前面劈裡啪啦的斷裂響聲，還有那恐怖的嘿嘿笑聲，阿飛還是感覺很害怕。他怕沒撐到老細不行，自己就先掛了。

　　他強打精神，拔出槍來，貓著腰悄悄往前走。烤串老闆的小店本來就不大，沒走兩步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和一個更高大的身影扭打在一起，一路向這邊過來了。

　　那個高大的身影被更高大的那個推的連連後退，似乎處在下風。

　　那不正是老細麼！

　　和老細打在一起的大怪物又是個什麼玩意兒！

　　阿飛一驚，正準備打黑槍，就發現情況可能有點不太對勁。

　　石鐵心雖然是在後退，但腳下很有章法，重心和形態維持的很穩。那個大怪物雖然在前進，但是腳底下踉踉蹌蹌沒個准數，而且身形東倒西歪的很是不穩。

　　一個拐角，石鐵心腳步一轉輕巧拐彎，然後雙臂用力一撥一拉，青黑色阿輝就失去了姿態，身體側面咚的一下狠狠撞在牆上。勢頭受挫，立刻出現了硬直。

　　哢嚓，石鐵心抽空一擊截腳踹過去，踹的阿輝左膝蓋劈啪作響。雖然沒有斷，但腳下的形態明顯更飄了。

　　青黑色阿輝的笑聲猛然中斷，阿飛正想上前，就發現扭打中的石鐵心竟然清了清嗓子，然後學著阿輝的腔調大聲的「嘿嘿！」了起來。

　　聽起來，那「嘿嘿」的怪笑聲似乎從未停息過。

　　阿輝的腦子似乎很不好使了，嘴裡也不能說話。他看到石鐵心學他，憤怒的用力揮臂，想直接攻擊石鐵心。

　　但他只覺石鐵心的一雙手臂就像鐵鑄的一樣，之前前進的時候順風順水，現在想抽胳膊時卻發現簡直像被鉗子夾住一樣，根本無法掙脫。

　　石鐵心順著力道往後一扯一擠，阿輝的身軀被擠的半飛起來，哢嚓嚓的砸塌了大片設施。旁邊的廚房叮咣亂響，大片廚具四處飛濺。

　　一把飛起的刀劃過眼前，石鐵心面不改色。雙手還是拉著雙手，完全沒有放鬆。同時一個側鞭腿狠狠的抽了過來，哢嚓一聲響，還是那條左腿，還是那個左膝蓋，現在變形的更厲害了。

　　「哈哈！」石鐵心對著阿輝笑了兩聲，又覺得笑的不夠對味兒，於是拿出更倡狂的聲調長笑三聲：「哈~哈~哈~！」

　　外面，三番已經完全看不到小店內的狀況了。但只聽小店中就像拆遷一樣哢嚓哢嚓的一陣亂響，塵土飛揚殘渣四濺，而且那聲「哈哈哈」笑的是多麼暢快、多麼灑脫，於是心下大定，覺得精品產品不愧是精品。

　　總算能夠測試清楚產品的性能了！

　　「老細？」

　　阿飛呆呆的，搞不清楚狀況。

　　石鐵心迅速的看了阿飛一眼，也不答話，然後立刻回頭看向阿輝。

　　他屈膝一個衝頂撞在了阿輝的下腹。變成青黑色怪物之後，這種厚實的青黑老皮的防禦力非常強，仿佛造輪胎的橡膠一樣強韌。打人如打鼓，普通人萬萬不是對手。但石鐵心一記膝撞中，阿輝忍不住彎腰，滿是詭笑的臉上也出現了痛苦的味道。

　　再看他的腹部，腹肌都被這一下子撞爛了。

　　腹部是核心力量，核心肌肉群受損，手上的力道立刻鬆了。一腿踢出，阿輝左膝蓋一聲爆響，徹底廢掉，高聳龐大的身軀無可遏制的前傾，噗通一下半跪在地。

　　阿輝唯一保持原樣的腦袋，就這麼送到了石鐵心的胸腹高度。

　　唰，一直鉗制的死死的雙手忽然鬆開，石鐵心展臂、翻腕、兩道熱線從假丹瞬間延伸到手腕。然後一記無比兇猛的雙峰貫耳，就帶著沉悶的嘯音，轟然砸在了阿輝的頭顱兩側。

　　哢嚓嚓！

　　連成片的滲人爆響中，阿輝的腦袋就像是乾裂的大地一樣瞬間爬滿了龜裂的紋路。紋路中流出了大片大片的黑紅色汙血，還有更多的汙血從阿輝的七孔中飆射出來。

　　「嘿……嘿……」最後笑了兩聲，龐大的怪物阿輝身軀一歪，向一旁倒去。

　　石鐵心伸臂一撈，把阿輝的身體扶住，免得發出倒地的聲音。同時他抄起一把掉到旁邊的剁肉刀，毫不猶豫的就是一個重劈，一聲呼嘯中狠辣的劈在阿輝腦門上。

　　同時，他嘴裡還不忘了繼續怪笑。

　　「呵呵！」

　　哢嚓，刀身劈在頭上，骨頭過於堅硬，隻砍進去兩公分。

　　舉刀再砍！

　　「嘿嘿！」

　　哢嚓，入顱四指，大腦袋上出現一個巨大的豁口，青黑色的巨大身軀竟然哆嗦起來，看起來阿輝剛剛確實沒死。

　　咯吱一聲把刀拔出，舉刀再砍！

　　「哈哈哈~~！」

　　哢嚓，沉重的剁肉大刀幾乎把阿輝的腦袋整個剁成兩半。黑紅的汙血流了一地，青黑色的身軀這才不再動彈。

　　一邊笑一邊劈腦袋，簡直像恐怖電影中的場景，看得旁邊阿飛臉皮一抽一抽的。

　　石鐵心則鬆開刀柄，呼了一口氣起身罷手。做事就是要謹慎，誰知道這種會爆種變身的傢伙到底有多頑強，剁開腦袋是基本操作。

　　當然了，如果這都沒死透，他認了。

　　給阿飛打了個眼神，石鐵心嘴巴裡面「哈哈哈哈！」的大笑著，跟著阿飛一起往後面跑去。
　　

第264章 槍陣圍剿

　　店門口，三番愈發滿意了。

　　聽聽這倡狂的笑聲，明顯是順風順水，一片順利啊！

　　就等阿輝把那傢伙的屍體扛出來了！

　　左等右等，笑聲漸行漸遠，終不可聞。

　　再等了一會兒，沒動靜，什麼動靜都沒有。

　　「嗯？」

　　三番不由皺眉，阿輝怎麼耽誤了這麼久？

　　又等了片刻，三番開始覺得不對勁兒了，揮手讓人往小店裡加派人手看看情況。但人進去了，很快又出來了，抬著一具被劈開了腦袋的巨大身軀。

　　看著阿輝臉上的怪笑，看著腦門上的剁肉刀，想想被劈死的位置，又想了想猶在耳旁的倡狂大笑聲，阿輝就像被人一耳光抽在臉上一樣的懵了。片刻後，他感受到了一種自己被人當傻逼一樣耍了的深深屈辱。

　　「給我上——！！殺光他們——！！」

　　哢嚓哢嚓，剩下的壯漢們端起槍械，齊刷刷的邁步向小店逼去。

　　小店裡面，眾人在緊張的前行著。雖然慌張，但眾人都儘量壓低了腳步聲。而且他們的信心並沒有崩潰，在阿飛誇張的講述中，眾人都知道了石鐵心如何輕鬆而兇殘的劈開了一個大塊頭。

　　心中對石鐵心的畏懼又加深了一層，但對當前的危機反而不那麼怕了。身邊跟著個更可怕的存在，一般可怕的就顯得無所謂起來。

　　小店後面的樓梯通向破舊狹窄的老樓。這老樓一共只有五層，是個老舊的寫字樓，走廊處在兩邊的房間中間，環境很是陰森。寫字樓人去樓空，就連走廊的電燈都沒有幾盞還亮著的，地上更是處處垃圾紙屑。

　　平時這裡能夠用來拍鬼片，現在，倒是方便了眾人躲藏。

　　來到三樓，推開一扇門走進一個空屋裡，眾人紛紛稍稍鬆了口氣。

　　滴滴滴，阿飛手指飛快的編輯著短信。他也顧不得其他了，立刻一個群發發給了其他的小頭目，順便給王大發抄送了一下。

　　發過短信，阿飛連忙看向石鐵心：「老細，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沒受傷——是不可能的。

　　但也並沒有受太重的傷。

　　石鐵心雖然還沒來得及上手修煉硬氣功，但是他已經發現了，這個身軀本身已經把硬氣功練到了第二層。

　　力術與心術不同，心術與知識相關，只要知識還在念氣就在。但力術水準歸水準，練沒練則又是另一碼事了。比如曾經降臨到狀元石身上的時候，石鐵心是帶著優異級別的基礎養精術去的。但狀元石依然需要重新養精，才能推動肉身的一步步強化。

　　而這一次則是反過來了。

　　因為沒來得及練，石鐵心本身對硬氣功的掌握和領悟還很淺薄，但這個世界線的自己已經擁有了兩層的硬氣功功底。雖然因為石鐵心本身對硬氣功的掌握不夠，導致他無法完全發揮第二層硬氣功的效果。但他在搏鬥中的受傷程度，確實也減輕了。

　　摸摸手腕，剛剛爆發的雙峰貫耳打了別人，同樣也反作用了自己。不過在硬氣功加持下，腕部並沒有挫傷，保持了完整的靈活性。

　　這已經很好了！

　　喘息著，喘息著，深長的喘息著，石鐵心感覺體力在不斷恢復，比從前的恢復速度快了好多。

　　這種時候，他更加感受到了完成天命任務的好處。

　　「就只有你們幾個了？」

　　石鐵心看了一眼四周，只有阿飛、周楠周雄、烤串老闆、和兩個小弟。其他人都跑了，現在不知所蹤。

　　石鐵心也不問其他，當初藤超虢的滴滴打人能跑，今天自己的小弟也能跑，不值得大驚小怪。區別僅在於，藤超虢拿那些人沒辦法，但自己只要不死，就會執行家法幫規肅清叛徒。

　　叮咚，阿飛手機一響，他看了一眼後立刻驚喜道：「老細，發哥回信了，正在召集人手趕來，我們只要撐下去就好了！」

　　眾人皆開心。

　　躲貓貓嘛，躲著就好了。

　　但就在這時，劈劈啪啪的槍聲密集的響了起來，還有幾聲淒厲的慘叫。這個時候還躲在這老樓裡的，不是流浪漢就是剛剛的叛逃者。

　　這一陣槍聲立刻驚醒了整個大樓，眾人聽到樓上樓下都有惶急的腳步聲如同成群的爬蟲一般響起。看來在這個蕭索的時代，這裡居住的流浪漢真的不少。

　　但很快，更密集的槍聲響起，更大片的慘叫聲傳來。

　　「看來沒法躲了。」石鐵心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小心的側頭向下看去。只見一層二層有人影慌慌張張的翻窗跳樓，企圖順著街道逃遁。但很快就有槍火照亮漆黑的街道，那些逃遁者跑不出十米就被紛紛射殺。

　　「逃也沒法逃了。」

　　清繳的槍聲一步步靠近，一下下敲打在眾人心頭。石鐵心拿出了一直別在後腰的槍，嚴肅的掃視一圈：「不要抱著僥倖心理，敵人在有序的分層清繳，一定會找到我們。這裡是背水一戰的地方，不鬥爭就是死亡。拿出武器，與敵人英勇作戰。唯有不怕死，才能不會死！」

　　「是！」其他人都是凜然應聲，烤串老闆也趕緊點頭。他倒是個有眼力的，知道跟誰更能活命。

　　雖然情況危急，但經過了剛剛的心理考驗，剩下沒跑的這幾個人倒是更堅定了。

　　「你們幾個，有槍的拿槍，沒槍的想辦法用別的道具，與敵人打埋伏戰、拖延戰。不用在乎殺敵幾個人，只要把人拖在這裡就好。」

　　「是！」

　　「我去繞後，盡可能的擊殺敵人。我會在潛行時保持靜默，你們不會聽到我的動靜，但是我需要你們相信我不會一個人先跑。堅守下去，不要動搖！」

　　「放心吧老細，我們信你！」阿飛啪啪拍著胸口：「剛剛您一個人在後面頂著讓我們先找路，我這輩子到死都信你！」

　　其他小弟也都沒有動搖。動搖的人早就跑了，沒跑的都是堅定者。大浪淘沙，剩下的才是真金。看著這些人信任的目光，石鐵心忽然心頭一暖，在這混亂的年代終於找到了一絲互相的信任。

　　「好！」石鐵心拍了拍阿飛的肩膀：「阿飛，你來組織。你最機靈，不要硬來，牽制為主。對了……」石鐵心猶豫了一下，隨即堅定道：「如果有流浪漢在驚慌之中做出不理智的行為——不要手軟。」

　　「您放心吧老細，我絕不手軟！」阿飛一臉狠辣。

　　石鐵心點點頭，持槍出門。
　　

第265章 猛鬼潛行

　　黑暗中，石鐵心悄悄前行。

　　以他的身板、個頭，本不適合潛行。他也想像幽靈一樣飄蕩，但可惜尺碼太大飄不起來。就他那大腳丫子，在這種老樓裡面根本找不到一個無聲落腳的地方。到處都是廢紙和塑膠袋，行走間不發點聲音出來是不可能的。

　　但現在天昏地暗、樓道內更是一片昏黑，加上敵人大張旗鼓毫不掩飾、逃命的流浪漢們狂呼大叫噪音滾滾，倒是讓他顯得寂靜無聲起來。

　　比起那些慌慌張張逃命的人來說，他這潛行倒是專業多了。行不行的全靠同行襯托，石鐵心耳聽八方，躲著些槍聲，然後在樓道之中像一頭猛鬼一樣的遊蕩著。

　　敵人數量很多，而且火力不弱。

　　悄悄來到一個牆角，能夠看到劈啪的焰光亮起，照在對面的牆上。石鐵心趁著黑暗，偷偷伸頭出去看了一眼又趕緊縮回來。

　　敵人不算很多，分散到各個樓層的只有五六個人。但這些人火力很猛，而且根本不吝嗇彈藥，更不會放過一個人。只要推開門看到房間裡有人，不管男女老幼、是不是手無寸鐵、更不會分辨身份，上去就是幾槍。

　　樓道內的硝煙味和血腥味在快速堆積。

　　石鐵心皺起眉頭，這不像是追殺，這是在無差別的屠殺！

　　這些槍手確實不知變通，三番說「殺光他們」，這些人就確實無疑的在執行「殺光」的命令，不打一絲折扣，也讓人難以鑽空子撿漏。

　　喬裝打扮這條路，算是絕了。

　　石鐵心悄悄鑽進了旁邊的樓梯間。

　　從樓梯間往上下一看，有人正在嚴格的把守。把守者不停的掃視著上中下三個方位，嚴格的就像執行程式的監控儀器。

　　「有些麻煩……」

　　石鐵心發現了，這些敵人雖然僵化，但是有些無可取代的巨大優點。

　　身體素質好，遠高出正常人平均水準。皮膚堅硬，對環境的耐受力強。執行嚴格，沒有士氣、信心等影響因素。讓幹什麼就幹什麼，髒活累活全無怨言。沒有憐憫沒有疼痛沒有情緒，是幾乎完美的工具人。

　　小範圍的靈活搏鬥、需要臨機反應的策略制定等等，這些人是爛的一塌糊塗。但是大規模的行軍清繳，堂堂之勢的正面碾壓方面，這些人卻有不可忽視的巨大優點。

　　至少，他們不會像街頭小弟一樣一怕就跑。

　　「這些人不像是用來街頭鬥毆的。」腦中意識結塊微微顫抖，石鐵心隨即產生了一個奇妙的想法：「這些人是用來進行戰爭的。」

　　念頭產生，旋即一驚。

　　戰爭？

　　和誰戰爭？

　　石鐵心沒有細想，而是反身進了一個破房子。

　　輕輕推開了窗戶，石鐵心探頭看了看，外面正有汽車拿著探照燈在外牆上照出一個個白亮的圓圈，但一時間並沒有照到這邊來。

　　石鐵心看旁邊有一根水管，打算像電影裡一樣來個幽靈般的順流而下。但伸手抓住水管剛試了試力度，只聽嘎嘣一聲響，半截水管就這麼下來了，一起過來的還有一手的鐵銹渣子。

　　「呃……」

　　無語的看了看手中的斷管子，石鐵心默默的退出屋子，再度回到了那個樓梯間。看著依然在上中下掃視著的敵人，石鐵心又瞅了瞅手中的管子，然後輕輕往下一扔。

　　叮噹一聲響，斷管子砸在了那人前方。

　　普通人這個時候會抬頭，因為普通人的邏輯判斷會讓他以為是惡作劇，會下意識的看看到底是誰在搞鬼。但是這些工具人卻嚴格遵循著戰術知識，第一時間瞪大眼睛看向鐵管，試圖分辨那個東西到底是雜物還是手雷，然後再決定到底是抬頭還是躲避。

　　下一刻，呼的一聲悶響，石鐵心像猛鬼一樣的潛行下來，順便一個飛墜衝膝哢嚓一下砸斷了工具人的脖子。

　　噗通一聲敵人倒地，發出一聲悶響。

　　側耳聽聽，嗯，外面一片嘈雜，沒有人注意到這裡。

　　幽靈潛行做不到了，猛鬼潛行也沒多大差別。石鐵心暗自滿意，自己依然處在完美的潛行狀態。

　　石鐵心撿起那根斷水管，又看了看右手的USP，毫不猶豫的把火力強大的USP放回後腰，手裡拿著個鐵管子便繼續猛鬼一樣的潛行出去。

　　樓上樓下，轉了好幾個地方，不斷利用鐵管打掉了好幾個監控人員，石鐵心漸漸摸透了這些人的方位和行動規律。

　　單獨一個的時候，這些反應僵化的傢伙真的很傻，一根水管打遍天下。

　　但是當彙聚成小隊，變成一個集體之後，這些人則會嚴格的執行分工策略。每一層的六人小隊，都會嚴格的保持觀察、攻擊、二線替補的隊形，每時每刻都有人張望四周，並絕不會讓超過三分之一的人一起更換彈夾。

　　石鐵心再度確信，這些人確實非常適合正面戰場，而不是狹窄地方的特種作戰。

　　石鐵心希望再觀察一下。

　　但只聽樓上忽然砰砰有聲，有人開槍還擊了！

　　聽方位，不是阿飛他們之前的位置，可能是其他持槍的人在反擊。但誰知道阿飛這個時候在哪，或許就是他們也說不定。

　　咯吱，那些工具人齊齊抬頭，看樣子準備大規模的圍堵過去，徹底撲滅反抗者。

　　不能再等了！

　　石鐵心心中一緊，然後雙眼猛然銳利起來。

　　他忽然扔出了手中的水管，水管在天花板和牆壁上叮噹反彈，噹啷一聲掉落在對面的地上，吸引了幾個人扭頭去看。

　　依然有人在觀察這邊，但石鐵心已經顧不上了。

　　他就像一條飛魚躍出海面一樣飛身而出，橫在半空時槍口便緊緊地鎖定了那個望向這邊的人，瞄準圈在快速縮小。

　　嘭嘭嘭！

　　一連三槍，石鐵心飛落在對面的門裡，心中盤算著剛剛淩空一擊的準頭。這是自己第一次真正開槍打人，姿勢這麼帥氣，效果應該和很好吧。

　　噠噠噠，兇猛的槍聲猛烈的響起，仔細一算——六個，一個沒少。

　　這……就有點尷尬了。

　　不過也正常，第一次打真人，當然不一樣。以後再練練就好了，再練練。

　　但是現在哪有練的時間啊！

　　突突突突，躲藏的牆壁不斷爆出一朵朵粉塵，辦公樓的內牆厚度不足以完全擋住大口徑步槍的子彈。那些敵人根本不說話，就這麼一路瘋狂掃射著向這邊挺近過來。
　　

第266章 越來越猛的猛鬼潛行

　　不得不說，這種不惜子彈的碾壓策略真的很有效。

　　石鐵心渾身寒毛都快炸起來了，他估算著彈道，猛然一個魚撲飛躍，嘩啦一下撞碎了玻璃，反手一抓把自己懸在了窗戶外面。

　　細碎的玻璃刺激著他的左掌，他卻顧不上在意。低頭一看，下面有一個探照燈正要照過來。石鐵心低頭一槍打過去，啪的一下探照燈立刻滅了。

　　噠噠噠，下面也有火力掃了過來。但石鐵心已經一個挺身飛撲，像跑酷運動員一樣飛身撲出抓住了另一個窗戶的視窗。手臂肌肉收縮，整個人一蕩一翻，就滾進了窗戶裡。噗噗噗，後面的子彈緊追過來打在外牆窗戶沿上，崩的到處都是碎石。

　　石鐵心緊張的渾身冒汗。

　　被打中就完了！

　　但這個時候，根本沒法考慮這些。

　　門口，工具人小隊還在推進著，依然在瘋狂的對著牆壁進行穿透性掃射。但他們的反應稍微慢了點，依然對著剛剛那間房掃射，子彈全打在隔壁了。

　　透過洞開的大門，看到了工具人們有一半正在換子彈。

　　另外一半……臥槽，又有一個看過來了！

　　還是那個觀察手，他看見我了！

　　再也來不及考慮，石鐵心抬起手就是一槍。嘭，槍聲響，不做騷操作的話還是很有準頭的，那觀察手的額頭上爆出一個血洞，直挺挺的往後倒。

　　其他人都要轉頭。

　　石鐵心此刻心如打鼓，腦中空白，雙腿則已經瘋狂加速起來。

　　砰砰砰砰，右手瘋狂射擊，也不管打到沒打到，總之就是先把彈夾清空，能干擾一下也是好的。

　　那些人沒有來得及舉槍，也或許是已經無法舉槍，便被石鐵心像戰車一樣轟然撞入人群。拳打腳踢，左轟右擊，短暫的交手短暫的爆發，然後又短暫的落幕。

　　一分鐘後，石鐵心躲回到房子裡，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他抹了抹頭上的汗滴，感覺槍戰確實比搏擊要危險的多。從來沒有真正參與過槍戰的他，乍一上手就是這麼大的場面，緊張在所難免。

　　但是緊喘兩口氣後，扭頭再去看剛剛打出來的戰績。

　　一、二、三，六個人中竟然有三個的腦袋上都出現了槍傷，難怪剛剛他們沒能開槍。再看其他人，也或多或少的都打在重要部位上，仔細看看，竟然一個沒落，都打中了。

　　只是被他們的防彈衣擋住了。

　　對，防彈衣。這些槍手的裝備，比之前送死的打手好得多。

　　我……我的槍法，好像還行？

　　石鐵心忽然有種緊張又興奮的感覺冒了出來。腎上腺素分泌，體力在快速恢復，身軀中充滿了別樣的力量。

　　騰騰騰，耳邊聽到了腳步聲，那是其他樓層的人在聚攏，似乎在支持。

　　石鐵心來不及多思考，一伸手拉來一具屍體。也顧不上血污，快速脫下他們的防彈衣給自己套上。這些槍手都是又高又壯，穿在石鐵心身上倒是還算合適。

　　上下一摸，把那些被擊碎的防彈板拿出來，然後趕緊插了幾個新的進去。前前後後，腰部身側，能插上的全都插上，能插兩層的絕不只插一層！

　　還有子彈，這些槍手也攜帶了點45子彈，只是彈夾規制與USP不同，好像是特製的。石鐵心不考慮負重，暴力堆料，能帶多少帶多少。

　　腳下一蹬，石鐵心竄了出去。手中一邊將點45的子彈換進自己的彈夾中，腳下一邊極速前行。哢噠哢噠，石鐵心覺得自己的壓彈速度進入新高度，然後哢嚓一下快速上膛。

　　樓梯口，有人衝了出來。

　　石鐵心提前一步撞開了旁邊一扇門，繼續他的猛鬼潛行。

　　嘩啦嘩啦，又是六個一組的槍手從門口奔了過去。他們剛剛過去，只是前腳後腳的距離，石鐵心就悍然殺了出來。嘭嘭嘭，灼熱的子彈從後面穿刺向前方，準星圈裡立刻濺起汙血。

　　上膛退膛，空蛋殼一個一個的彈飛出來，後坐力一下一下撞在手腕上。石鐵心腦中的念氣在快速消耗，世界都仿佛變慢了，他甚至能夠看到子彈掀飛後腦骨時的樣子。

　　基礎射擊術全力發揮作用，在這樣近的距離中，石鐵心的射擊準頭空前提高。或許是有了信心，或許是有了防彈衣，他這一次更從容、更穩定、更冷靜，發揮的自然更好。

　　一個又一個槍手倒了下去，後面一個倒下的時候，前面的那個還沒有徹底落地。

　　咣當，撞開門板，石鐵心閃身躲進對面的屋子。

　　噗通噗通，屍體連續撲倒。噠噠噠，有槍彈掃射過來，聽聲音卻只有兩條槍，威脅比剛才的六把槍掃射小得多。

　　石鐵心抓出了剛剛摸屍摸出來的一發手雷，想了想還是放下。就算是這些槍手，手雷的數量也極其稀少。他故技重施，探頭看向了窗戶下面，更多的探照燈打了過來。

　　啪啪啪，把那些探照燈挨個點名，讓一切陷入黑暗中，石鐵心轉身跑回門口。

　　兩個槍手中的一個已經啞火了，可能在換子彈，另一個也忽然一頓。

　　石鐵心果斷閃身而出，嘭嘭兩槍過去，一切安靜了。

　　搜出了更多子彈，還搜出了一顆手雷。剛剛那個槍手就是因為去撿屍體上的手雷，才斷了火力壓制。如果當時遲疑了，真的被摸出手雷的話，下場就慘了。

　　猶豫，就會敗北。

　　所以，還得繼續猛鬼！

　　石鐵心敏銳的察覺到，因為無差別的屠殺，這些人的載彈量也不算充裕了。

　　這為他的下一步戰術制定做出了重要參考。

　　哢噠哢噠，石鐵心飛速壓彈，手速再攀新高。

　　啪啪啪，十幾點金色的星星飛來，射擊術的修行進度在不斷加深。打靶打的再好，也不如真人來得好。兩場短促但激烈的槍戰，足以讓石鐵心的槍術有一個從理論到實踐的巨大變化。

　　樓道中還有人，聽聲音似乎準備往外衝。石鐵心則沒有再與他們正面衝突，腳步一轉，奔向了另外一處通道。他出了消防門，飛身抓住了外牆直通樓頂的消防梯，順著鐵梯飛速往上爬，很快就翻身上了樓頂。

　　樓頂有人正在巡視，腦袋同樣像攝像頭一樣穩定但死板的掃視。石鐵心等了三秒衝了出去，一槍放翻了那槍手，然後扭開門鎖，從上至下衝進了頂樓。

　　猛鬼潛行，勢不可擋！

　　另外一邊，三樓，阿飛正在組織人手拖延時間。
　　

第267章 超硬核槍戰（4/4）

　　石鐵心原先擔心阿飛心慈手軟，被流浪漢拖累，但其實這是石鐵心以己度人了。動盪年代的人，是非觀與他完全不同。流浪漢們不僅僅沒有成為阿飛的負累，反而在阿飛的獰笑中，被逼著成為了擋子彈的城牆、吸引視線的誘餌、和試探火力的炮灰。

　　他們用了所能想到的一切辦法，把敵方槍手吸引在這裡，甚至抽冷子幹掉了兩個，讓他們產生了自己能夠反殺的錯覺。

　　但當敵方彙聚了三個組的人手之後，這些花招再也沒有任何作用。

　　突突突突突，猛烈地槍擊聲如同海潮一樣洶湧而來，滌蕩著敢於阻擋的一切生命。當那些工具人成了規模，確實排山倒海、難以阻攔。

　　流浪漢們第一時間崩潰了，阿飛他們也只是在咬牙堅持，信心岌岌可危。

　　就在這時，啪的一聲槍響，附近唯一還亮著的燈忽然滅了。然後緊接著，啪啪啪幾聲響，槍手陣線忽然一亂，火力也薄弱了下來。

　　阿飛偷眼一瞧，似乎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對面樓道一閃而過，啪啪的打死兩個。然後又一閃而過，啪啪又打死兩個。

　　敏捷，兇悍，殺氣騰騰，如同猛鬼。

　　「開火！快開火！」

　　機不可失，阿飛果斷下令，讓那些摳著子彈節省火力的人都把殺傷力拿出來。有用沒用的，只要打出了鞭炮一樣的氣勢，也能多吸引兩個人的注意力。

　　砰砰啪啪，槍口的焰光閃閃滅滅，照亮黑暗，如同後現代的瘋狂攝影。每一次亮光，就會有人倒下。一次次閃閃滅滅之後，對面還站著的槍手數量已經降低到了十個以下。

　　槍手們開始調整隊形，避免過於緊湊的站位。

　　有敵人哢嚓一下往這邊扔出兩顆手雷，轟轟兩聲響，火花四濺，破片亂飛。阿飛縮回來，發現額頭上被殘片劃開個大口子，鮮血奔流直下。耳朵裡被爆炸震得一片耳鳴，嘴巴裡也鹹鹹的，好像被震出血了。

　　好半天緩過神來，阿飛正滿心絕望，覺得今天得交待在這裡。但卻突然發現，外面的槍聲竟然停了！

　　手腳酸軟的爬出躲藏的敵方往外看，發現橫七豎八倒了滿地的屍體中，一個高大的身影頂天立地的挺立著。

　　正是老細！

　　哢噠哢噠，快速壓著子彈，石鐵心抖了抖身上，嘩啦一下掉下來好幾顆彈頭。那是穿透牆壁的彈頭，若不是穿著防彈衣，一樣能夠致命。

　　摘除了破碎的防彈板，被擊中部位的皮膚已經一片淤青，但是石鐵心的表情紋絲不動。將還能用的防彈板重新插進去，穿著這防彈衣不亞於在身上背了個體態嬌小的姑娘。

　　但是這種沉重，才能帶來最大的安全感。

　　哢噠哢噠，子彈壓好，哢嚓一下上膛。

　　嘩啦啦，正對面的樓梯口處有成片的腳步聲。初步判斷，有六到七個人。石鐵心沒有再躲，而是左手一抓，將一個高大的槍手提在手裡，擋在身前。

　　半跪在地，減小迎擊面積。槍口前瞄，十米距離。左手被玻璃劃破，鮮血直流。右手則握著槍柄，穩如磐石，瞄準圈縮小如星。

　　這些敵人不知道隨機應變，所以行動模式很好預測。

　　比如說——三，二，一，出現。

　　嗖，一顆腦袋出現在瞄準圈。

　　嘭！

　　那人應聲而倒。

　　嘩啦啦，更多人衝了出來。嘭嘭嘭，槍聲連連。有人栽倒，有人還擊，噗噗聲中，一發發子彈打在槍手屍體上。大口徑的子彈穿透了前後兩層防彈衣，穿過了槍手的身軀，減速之後啪啪的打在石鐵心胸腹上。

　　石鐵心一顫又一顫，但沒有退後。他的雙手還是那樣穩定，不動不搖，準星圈非常精確。

　　啪啪啪啪啪，槍口再亮五次，然後一切沉寂。槍管已經徹底滾燙，石鐵心噗通一下扔掉手中的屍體，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樓道口，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再沒有活人。

　　有一人的手掌抽動了一下，石鐵心嘭的補了一槍，然後繼續哢噠哢噠的壓起彈來。一邊壓彈一邊猛鬼潛行，只留下了一地屍體，和一群目瞪口呆的小弟。

　　左手的鮮血流到彈夾中，讓黃橙橙的子彈上都沾染了鮮血的顏色。

　　血液的油脂會干擾槍械的運作，但現在已經無法講究。

　　石鐵心一步步走下樓去，走向了前庭。

　　半路上，他往外瞥了一眼，然後掏出一枚手雷隨意的扔了出去。嘭的一聲爆響，火光照亮黑夜。石鐵心沒有多看，而是自顧自的繼續前進。

　　一步一步，他走到之前的小店，穿過狼藉的店鋪向外走。

　　嘭嘭嘭，精確地三槍放倒了三個槍手，石鐵心走出店門。

　　嘭嘭嘭，又是三槍，又打死了三個工具人，這已經是最後三個控制探照燈的敵人了。

　　石鐵心一步步向前，前方，有一輛車淒慘的翻倒在路邊。剛剛三番見勢不妙，指揮人開車逃遁，被一發手雷炸的翻車。

　　「啊——！」嚎叫聲中，三番雙腿被壓在車下，動彈不得。看著石鐵心一步步接近，三番表情扭曲的掏出一把手槍，哆哆嗦嗦的舉起槍來。但只聽一聲槍響，他的手被打爛，槍支也飛了出去。

　　又一槍打死了還在掙扎的司機，石鐵心走到三番旁邊。

　　居高臨下，滿面陰影。

　　三番看不清身前此人的表情，只看到堅硬的嘴角，和駭人的眼睛。

　　石鐵心舉起槍，對準了三番的額頭：「說，這些玩意兒是哪來的。是藥品作用，還是別的什麼，知道什麼說什麼，用資訊換你一條狗命。」

　　三番的瞳孔緊縮又擴散，表情忽然掙扎起來。

　　他嘴巴張開又閉上，閉上又張開，就是不說話。

　　噗，槍口頂在三番的臉上。因連續射擊而無比滾燙的槍管就像烙鐵一樣，呲啦一下在三番臉上燙出一道青煙。

　　石鐵心手上加力，用力烙著三番的臉，表情如同閻王般恐怖：「最後問你一次。」

　　三番慘叫，然後，那慘叫聲漸漸變得古怪。

　　「嘿嘿……嘿嘿……」

　　三番的僵屍臉上出現了古怪的笑容，與歐陽兄弟和剛剛的阿輝一個樣。
　　

第268章 公開邀戰

　　石鐵心沒有再問，問也白問，站起身來轉身走開。

　　「嘿嘿嘿……」身後，三番古怪的笑著，仿佛在嘲弄著什麼。他臉上的膚色開始變得青黑，上肢啪的一下微微脹大，試圖推開汽車。

　　嘭，石鐵心反手一槍，子彈準確的穿透了汽車油箱。

　　轟隆，汽車燃起大火，將壓在車下的三番一同燃燒。三番想要慘叫，但最終嘴裡發出的只有古怪的笑聲。

　　短短的燃燒後，又是轟隆一聲徹底爆炸，火焰吞沒一切。噹啷噹啷，殘片四射，石鐵心沒有回頭，身上的防彈衣給了他不回頭看爆炸的底氣。

　　轟隆，天上烏雲滾滾，大風吹來，燃燒的汽車火頭正旺。石鐵心在遠處看著這邊，看著三番在大火中被燒焦、燒死，表情毫無波動。

　　他無言的思考著。

　　雖然解決了一次危機，但這件事背後的詭秘讓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這些打手、槍手、工具人，還有異化變身的阿輝和三番，到底是怎麼來的？

　　到底是他們自己研究鴻順社的遺產時發現了什麼，還是背後另有其人？

　　如果這真的是某種特殊的產品的話，還有沒有其他客戶？還有沒有其他勢力在悄悄囤積著這種古怪的兵力？

　　千頭萬緒，不知答案。

　　阿飛他們走過來了，震驚而不可置信的看著石鐵心。他們一路走來終於看到了敵人的數量，前前後後五十多個壯漢、幾十條槍，加一個異化阿輝，全都是石鐵心一個人乾掉的。這個黑尊大哥大，真的是強的一塌糊塗，強的無法理解。

　　「老細，增援三分鐘就到！」

　　阿飛說著話，語氣已經不以為然。事情都搞定了再來人有什麼用？像電影中姍姍來遲的員警一樣來洗地嗎？

　　正在這時，周楠忽然弱弱的舉手：「那個……尊哥，我的寒毛，又豎起來了……」

　　「嗯？！」

　　石鐵心猛然皺眉，看向周楠。大風吹來，風中滿是涼意，但大風竟吹不倒周楠手上的寒毛。

　　同一時間，啪的一下，遠處一棟摩天大樓忽然亮了。這摩天大樓的樓外層有一個巨大的螢幕，從前用來播放廣告，後來許久都沒有用過了。但此時此刻，那螢幕忽然一下子再度亮起來。

　　螢幕中出現的畫面讓眾人都是一驚。

　　畫面中不是別人，竟然是賣爸！

　　賣爸被結結實實的捆起來，整個人像待宰的豬羊一樣被懸掛著。賣爸的身邊出現一個漆黑的身影，還有一柄雪亮的武士刀，正正對著賣爸的腹部。

　　「能聽到嗎？」

　　畫面中的人開口了，功率巨大的音響設備播放出來，於是遠近的大片街區都聽到了被變更的聲線，聽到了那古怪恐怖的混音。

　　「看來能聽到。各位晚上好，我是黑武士，一個旨在保家衛國的攘夷志士。在這裡，我為自己申辯一下。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我美麗的家園。黑暗，恐怖，都不是我的本意，只是在這混沌的時代中，不得不為的手段。」

　　「本性上來講，我不喜歡玩弄下作的陰謀，所以今天，我要證明給各位看，我也是一個堂堂正正的武家人。」

　　「現在，請允許我打個電話。」

　　螢幕中，黑武士拿出了一個手機，滴的一下摁下了按鈕。

　　一秒鐘後。

　　叮鈴鈴，有人的電話響了。

　　是石鐵心的電話！

　　眾人齊齊看來，表情驚愕。石鐵心低頭一瞧，果然，顯示的是賣爸的來電。石鐵心拿起電話，看著遠處的畫面，沉默兩秒，滴的按下了接聽鍵。

　　於是，螢幕中的黑武士的電話也通了。

　　「摩西摩西，請問是黑尊桑嗎？」

　　大螢幕和電話的聽筒中同時傳來了黑武士的聲音，講的是日語。

　　石鐵心面無表情，用華語對答：「我是。」

　　他沉穩渾厚的聲音也同樣從大螢幕中傳了出來，被音響廣泛的傳播向廣闊的地域。

　　黑武士看著鏡頭，就像直視著眾人：「很好，看來黑尊桑的日語學的很好，不需要翻譯。」

　　「看來你的華語學的也很用功。你想幹什麼，直說。」

　　「爽快。你是街頭聲望最隆重的人，也是侵略者中號召力最強的人。我向來看不起那些惺惺作態的虛偽生意人、吸血鬼，但黑尊桑，好多人都說你不是生意人、不是吸血鬼。他們說你是個響噹噹的男子漢，是最強的飛車手，甚至許多大和民族的兒女都在憧憬你。」

　　「不可否認，崇拜強者是我們的民族性之一。」

　　「但我本人，對此，非常不滿。」

　　「所以，今天就來比試比試，檢驗檢驗。」

　　「比試你到底是不是最強車手，檢驗你到底是不是真男人。」

　　「方法很簡單。」

　　「掛在這裡的是你的左膀右臂，江湖人稱賣爸，一個爛賭鬼，一個沒什麼前途的殘渣。」

　　「待會兒，我將會在他身上割一刀。」

　　「請相信我，我的刀法非常好，很有準頭。從我下刀到他流血而亡，時間的前後差別不會超過五秒鐘。」

　　「而下刀的同時，我會給你發送一個位址。你要是敢來，你就是男子漢。同時，你要是能趕在賣爸流血而亡之前到達，就說明你車技無雙。」

　　「我測算過，我自身能夠壓線到達，不知道你行不行。」

　　「現在，告訴我，你同意這場挑戰嗎？同意？還是——」黑武士刀鋒上舉，舉到賣爸的脖子處：「不同意？」

　　眼睜睜看著賣爸被刀鋒逼住，命在旦夕，阿飛等人全都懵了。

　　他們看著石鐵心，不知道石鐵心會做什麼反應。

　　如果是自己面臨這種情況，又會做什麼反應。

　　這擺明瞭就是個陷阱，石鐵心會往裡跳嗎？

　　石鐵心開口了，聲音就像兩塊頑鐵互相摩擦，迸濺出火星的味道：「我同意。」

　　噗，刀鋒猛然穿透了賣爸的腹部。賣爸一聲慘叫，然後刀鋒又猛然抽了出來。鮮血流出，血流不大不小，似乎沒有傷到主要內臟，但也無法自然止息。

　　「那麼，比賽開始。」

　　「給我等著。」石鐵心掛斷電話。

　　「我很期待。」黑武士按下了發送鍵。

　　滴，一條短信發了過來，石鐵心看了一眼就快速奔向街邊。他的車就停在那裡，幸好停的遠了點，沒有被剛剛的槍戰殃及池魚。

　　「老細！」阿飛忍不住跟過來大叫：「多叫點人吧，那傢伙一定有埋伏啊！」

　　「你們太慢，我先去。」唰，手機被扔到阿飛手裡，石鐵心翻身上了機車：「你來群發。」

　　腳下用力一蹬，機車轟然發動。
　　

第269章 暴雨

　　大螢幕沒有關閉，似乎打算一直直播。畫面中，黑武士嚴正的跪坐在一張毯子上，如同臨戰的武將。

　　「黑尊，我等你來。」

　　轟轟轟！

　　前輪翹起，沉重的機車猛然竄了出去，瘋狂加速再加速，沒有一絲猶豫遲疑。

　　周楠看著石鐵心的背影，失神的喃喃說道：「真特麼的超爺們……這樣的老大，我跟定了……」

　　「喂！」烤串老闆大叫道：「別出事啊，回頭我請你吃飯！」

　　石鐵心不答，尾燈一閃，消失在黑夜中。

　　今夜的東京市，也寂靜，也喧囂。

　　曾經的東京是一個燈火輝煌的城市，夜間的人工燈光在外太空依然看的清清楚楚。大大小小的螢幕充斥著東京街頭，那是曾經紙醉金迷的東洋醉夢。後來，這些螢幕全都沉寂了，再也沒有誰用來播放商業廣告。

　　而今天，這些螢幕，又都亮了。

　　一片又一片螢幕，照亮了漆黑的東京市。無數人、從無數建築物、無數角落中，懷著各不相同的心情張望著那些螢幕。幾乎整個東京市都聽到了黑武士的宣言，聽到了這一場讓人汗毛倒立的公開對決。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要出大事了。

　　大馬路上，王大發親自帶領車隊向前飛馳。滴的一下，他接到了轉發的短信，然後果斷的下令更改了目的地。

　　「該死的，這些陰魂不散的傢伙！」王大發往身上套著防彈衣，恨恨的看著遠處的螢幕，同時不免擔憂道：「石頭，不要衝動啊，現在你可死不得！」

　　醫院裡，阿D看著外面的螢幕，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小唯。他走到床前，伸出手來抓住了小唯的手。他用力的握了握，堅決道：「我對不起你，往後的一輩子，我都會陪著你。而現在，老大需要我。」

　　小唯的眼睛處蒙著紗布，不知是醒是睡。但她的手微微用力，回握了一下阿D的手，似在回應他的心意。

　　一握之中，阿D瞬間得到了極大地心靈力量。小唯的原諒，讓他一掃頹廢，眼中重新爆發了生龍活虎的生機。

　　「等我回來！」阿D轉身推門、走出病房，幾個小弟跟他一起出發。轟轟，悍馬發動，阿D全力深踩油門。阿飛正在用石鐵心的手機協調各方，讓阿D知道到底該衝向何處。

　　醫院門外遠處的陰暗角落中，一對中年夫婦悄悄的躲在陰影裡。看到阿D他們開車遠去，兩人立刻行動起來。一起行動的還有四五個男女，他們衝進醫院，推開病房，七手八腳的把病床上的小唯架了起來。

　　留守在這裡的兩個小弟想要阻攔，但這些人就像瘋了一樣，嗷嗷叫著抬起人就往前猛衝。

　　「心向救主，自得永生！」

　　「心向救主，自得永生！」

　　這些人瘋狂大叫著前行，就像押解著祭品的狂信徒。

　　「乖女兒啊，」小唯的母親在微笑，笑的奇怪而詭異，沒有一點邏輯也沒有半分溫情：「今天讓你感受救主的慈悲，讓救主來拯救你。當你得到救贖，你就明白，爸爸媽媽都是為、你、好！」

　　小唯還是沒有開口，柔弱又癱瘓的她無法反抗。但蒙著眼睛的紗布，一下子濕潤了。

　　醫院中的小小鬧劇並沒有引起幾個人的關注，就如同那些無時無刻不在這個城市的角落中發生的其他罪惡一樣，已經吸引不了人們的興趣。

　　人們關注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今夜的公開決戰。

　　黑尊與黑武士。

　　大興與新攘夷。

　　老舊破敗的居民樓中，櫻木建二看著窗外遠處的大螢幕，眼中滿是擔憂。他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落拓，他是真的希望把自己的一身本領悉數傳授給石鐵心。

　　他不希望石鐵心以身犯險。

　　但……

　　「以你的性格和為人，又怎麼會逃避呢？」

　　轟轟轟，耳中聽到了猛烈而獨特的引擎聲。引擎聲穿透黑夜，如同一道疾馳的火線一樣劃破了死寂的東京城，引起了無數人的關注。

　　「嘿……果然……」櫻木建二苦笑搖頭，然後又猛然一握拳：「既然出戰了，那就一定要贏！極限的挑戰吧！極限的發揮吧！極限的飛馳吧！然後，把一切勝利握在手中吧——黑尊！！」

　　轟隆隆，天上一道霹靂驚雷劃破黑暗。電光之中，看到滾滾烏雲壓在頭頂。冷風猛烈，碎屑在牆邊、街角，打著瘋狂的旋轉。

　　嘩啦啦，下雨了。

　　暴雨。

　　瓢潑一樣的暴雨，如同雨簾一樣降下。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這個節骨眼上會下雨，猛烈地豪雨毫無疑問會極大地影響車手的發揮。地面的積水會減少輪胎的抓地力，一個不好來個側滑，就是車毀人亡。

　　畫面中的黑武士也同樣淋著大雨，被吊起的賣爸自然也淋著大雨。

　　大雨的衝刷中，本來有些減緩的血流，一下子又加快起來。

　　無數人歎息。

　　這樣惡劣的條件中，黑尊不可能及時趕到。既然不可能趕得上，那麼黑尊當然也不會再堅定地去拼命飛車了。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種事絕大多數人都是不會去幹的。

　　「天公不作美。」黑武士沒有抬頭，姿態嚴謹而沉靜，變聲出來的聲線雖然古怪，但卻意外的聽出一絲堅決：「但我輩男兒，何須看天。黑尊，不知你作何選擇。」

　　轟隆隆，驚雷滾滾，濃重的黑雲似乎想摧毀一切一樣壓了下來。

　　但是，轟轟轟，不比霹靂雷霆遜色半分的引擎聲，依然在咆哮，依然在突進。就像無可阻擋的自由之風，穿透一切，用引擎聲炸過全東京！

　　黑尊還在飛馳！

　　大雨落下，無數雨點如同一發發子彈一樣打在面前。沒有機會戴頭盔，石鐵心只能戴上一個寬大的墨鏡擋雨。猛烈地雨水衝在鏡片上，密集的水流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駕駛介面也不可能完全清晰，心術畢竟是依託於自身發揮的能力，不是憑空而生的魔法。它可以超速收集與分析資訊，在微光中一樣準確的勾勒出前進的路線。但是如果眼睛都睜不開的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看到街道。

　　不過石鐵心還在前進，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豪雨中，路面快速產生積水，然後又在瘋狂轉動的車輪中被高高的揚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