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先做後愛,總裁的緋聞妻 作者:九月如歌 (已完成)

 
li60830 2019-4-9 18:04:0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2 63094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10
380:結局篇:是否能承認最壞的結果
    裴錦瑞的神色被葉筱最後一瞬笑容驚得一僵,他站在女人面前,居高臨下。沉色冷眸的與之對峙。

    他們之間還是一次用到對峙這個詞。

    葉筱家庭普通,父母是教師,葉筱也只是個小職員,但並沒有什麼大的抱負,從來沒有強勢過。可這時候,裴錦瑞分明感覺到了葉筱是在和他對峙。

    “我的孩子?”葉筱再次反問一句,嘴角輕牽起的笑容,不再燦爛,而是透涼,“不是你的嗎?難道你不在乎嗎?”

    裴錦瑞感覺自己突然被人拿刀抵了脖子,他內心升騰而起的不適感讓他煩躁,“哼”了一聲,“我的?我要孩子,多少女人想給我生,你以為我會在乎!”

    “不在乎嗎?”葉筱淡淡的,像桃花被雨水泡過一夜之後的無力和蒼白,“不在我,還是不在乎孩子?”

    如此淒涼的話語,她問出來,卻一滴淚也沒有。

    “你!包括孩子,統統不在乎!”

    葉筱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嘴角彎起自然的弧度,像剛剛沒有經過悄然而撕心裂肺的質問和爭論一般,“那麼你讓我回去吧,既然不在乎,我還住在這裡幹什麼?”

    裴錦瑞眸色陡然沉下,“葉筱,就憑你一個下層人能擠進裴家這個地方你應該感到知足,適可而止。我告訴你,你知道那麼多事,這輩子都休想離開這裡!當棋子就該知道自己的位置!”

    “錦瑞。”葉筱輕輕退了一步,聲音也輕輕,“是真的不在乎嗎?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們的孩子?”她聲音一頓,靜靜的等待著。

    她的頭髮很軟很細,因為快到生產了,把原本的長發剪成了貼耳的短髮,卻一點不像別人的短髮那麼幹練。柔柔的,靠在臉頰,總是在心情很好笑開時,大大的眼睛彎彎的,水汪汪的,俏皮得像個精靈。

    沒有等到回到對方的回答,她輕輕的嘆了一聲,又退一步,“我的孩子就我的孩子吧,我一個人的孩子。哎,不在乎?哎,不在乎就不在乎罷。像我這種下層人,也的確不配生你的孩子。”

    葉筱轉過身慢慢的往樓上走去。

    ..........

    葉筱坐在房間裡,周圍安靜得可以聽見窗外的風聲,她撫著肚子,低聲呢喃,“寶寶,如果我們兩個人都要在這宅子裡當一輩子的棋子,那該是有多苦?是媽媽不好,但是媽媽不能讓你出來受苦,媽媽怕到時候保護不了你,媽媽怕你突然有一天就會被犧牲。媽媽害怕以後你抱著媽媽哭著說為什麼要生下你,為什麼要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受苦……對不起,是媽媽軟弱,如果我們有一天會死得很難看,死在愛你的人手上,總比死在恨你的人的手上來得強,寶寶,媽媽愛你,但是媽媽太軟弱,軟弱得害怕你的爸爸有一天會殺了你……”

    眼淚一滴滴的落在滾圓的肚子上,手心下是起起伏伏的胎動……

    .....

    一小時後

    裴家大宅鬧出驚天動靜,紫竹軒裡的少奶奶拿水果刀扎向自己的小腹,並且藉著力道拉開5cm。

    老媽子第一時間發現,失控的大叫。

    裴錦瑞聽見後,沖上樓,再次下樓時,他已經滿身是血,抱著葉筱跑出紫竹軒,沖上電動車開往醫所。

    電動車上,葉筱還沒有失去知覺,但她緊緊的閉著眼睛,握著刀柄的手沒有鬆開。

    裴錦瑞捏住葉筱的肩膀,就看著鮮血拚命的湧上來,濕了葉筱的衣服,也濕了他的衣服,他想咬牙,牙齒相咬時卻止不住的打顫,“葉筱!你敢!你居然敢!我要殺了你!!”

    他話音剛落,只見女人握著刀柄的手,再次用力往下一摁。

    裴錦瑞慌亂拉住他的手,“葉筱!你不準!”身軀顫抖低下,他竟突然哽聲帶著乞求,“小筱,小筱,你別動了,你別動……”

    血流了一車,慢慢從車上滴下,血水滴在路上,綻出許多血紋,像開出一路妖豔的彼岸花。

    刀口太深,胎兒不保,大人流血過多,需要搶救。

    裴錦瑞坐在長椅上,想著自己剛把葉筱抱上來時的情形,他看到醫生後反覆的說,“保大人!保大人!”

    那時候他說要殺了她時,她閉著眼睛,握著刀柄又是一扎,她明明聽見了。

    那時候她已經痛得沒有力氣了吧?全身全是冷汗,卻閉著眼睛,一聲都沒有哼,明明她沒有昏迷,明明她緊緊的咬著唇,可她就是不願意睜開眼睛看他一眼。

    再有兩個多月,孩子就可以生下來了,是個男孩,他看到過四維刻盤,母親說,像葉筱,也像他,長得像媽媽的男孩會很有福氣,這些都是母親說的,母親騙了他。

    他狠狠的蹙起眉,是因為剛剛身體某處突然被什麼東西抽打得疼得受不了。

    他不敢閉上眼睛,一閉上眼睛,就是葉筱退了一小步,短短的發清爽的站在他面前,反問他無數次,“不在乎嗎?真的不在乎嗎?不在乎我,還是孩子?”

    然後她又輕聲說,“我的孩子就我的孩子吧,我一個人的孩子,不在乎就不在乎罷,我這種下層人,也的確不配給你生孩子。”

    裴錦瑞的身子越彎越低,整整一夜,他都沒敢離開醫所,直到第二天一早說葉筱脫離危險了,他身上的血漬已經乾涸,衣料變得硬硬的,騰地站起來跟著醫生從搶救室推出來的車子一起追進了病房。

    葉筱醒了,睜開眼睛,看著四周的一切,裴錦瑞在她床邊坐下去拉她的手,她擰眉茫然的問,“你是誰?為什麼這麼髒兮兮的?為什麼看著我的眼睛這麼紅紅的?”

    她怯怯的從他手心裡縮回手,“我媽媽呢?你是誰?為什麼在我的房間?”

    裴錦瑞眼睛突然瞠大,“小筱?”

    “我媽媽呢?”葉筱受了驚嚇一般一抖,驚慌的看著四周,“我媽媽呢?”

    ..

    申璇在得知葉筱的孩子沒了之後,沒把這個消息告訴裴立,也讓生叔去叮囑,葉筱被迫引產這件事,不能到處說。裴錦程只是形式的去看望了一下。

    ..

    夜

    裴錦程坐在電腦前,查看著關於艾滋病的種種症狀和圖片。

    攤舉起自己的手掌,翻來翻去的看,修長的指節在他的目光注視下開始幻化,上面長滿了爛肉,紅點,裡面的肌肉全都不見了,皮包著變大的骨節,整個手掌都變得猙獰。

    他怎麼可以拿那樣的一雙手,去捧心愛女人的臉?

    每每看到“潛伏期0.5~20年,現在可以延長存活時間,目前還不能根本治癒”的句子,便更絕望。

    那些圖片,或皮包骨,或滿身潰爛,或出現畸形,他便無法處睡。是不是有一天,自己也會變成那個樣子?若是不小心傳染給了申璇……

    不會的,申璇永遠都不會變成那個樣子,她還有很長的人生,她不會像他一樣在越來越醜陋的狀態下慢慢死去,她還會有很多男人願意死心塌地的對她好,她還會和一個健康的男人生兒育女。

    因為她是個天使,她的人生,以後即便沒有他,也會完美。

    申璇電話打來的時候,裴錦程的手指在紅色掛斷鍵上空盤旋很久,直到電話第三次響起來,手指終於移到了綠色的接聽鍵,滑開。

    “錦程。”申璇的情緒似乎很好。

    男人握著電話的手緊而顫,聲音卻異常冷漠,“喂。”

    “睡了嗎?”

    “看會書,就去睡。”

    “錦程,我要挪點錢。”申璇說這句話的時候,很自然,像是兩個並沒有分居。

    “多少。”

    “一億。”

    “理由。”

    申璇停了一下,“那些綁匪拿照片換,我想借此機會報警,用定位把他們抓住,這樣就不用被他們威脅了。”

    裴錦程捏了捏鼻樑,語帶諷刺,“你不知道他們每次打電話都用不同的手機號碼嗎?他們把手機扔在垃圾桶讓警察去倒垃圾?”

    申璇並非不想豁出去,而是身上像被人捆了繩索,掙扎不動的感覺,“那你說,怎麼辦?”

    照片如果是在一般人的手裡,裴錦程不是不想搏一下的,可裴錦瑞這人卻太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說不定照片發出去的時候,還會做出很多意想不到的污穢說明,毀了申璇對於裴錦瑞來說只不過是一秒鐘的事,一個沒有底本的賭徒根本不會在意輸什麼,裴錦程在這一局上,只能輸,“你報警能承受最壞的結果嗎?”

    “……什麼結果?”

    “就是他們在發現異常的時候,就在最後一秒,把你的照片發得滿世界都是,這一點,你受得了嗎?”

    “……”申璇沉默很久,這個問題,她想了很多次,最後還是只能搖頭,無力道,“我受不了,我會不知道怎麼面對別人的眼光,我可能會被輿-論逼得自殺。”

    “申璇,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接受我給你的錢,你可以應付綁匪的勒索,到時候,也不至於拖累裴家的聲譽,我可以再多給你一些贍養費。”

    申璇心裡一疼,掛了電話。

    裴錦程聽著電話裡的忙音,頭往後一仰,雙肩垂下,手下“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10
381:結局篇:像心痛一樣無法遏制
    申璇掛斷電話後,無法平靜,她自己又何嘗不知道那些照片被散播出來,會影響裴家的聲譽?綁匪故然會得到嚴懲,可是裴家和申家的人可能隔三差五的就會被各大雜誌報紙拿來評論。

    收起電話上了樓,到了她以前住的房間。

    裴立坐在書桌前,窗戶打開,去年重新翻過土肥的薔薇花今年長得特別茂盛,花也開得特別的多,一陣陣的香氣見縫就鑽,飄進了三樓的房間。

    申璇看著裴立的背影,慢慢走過去,當她在他的身側站住的時候,張著的嘴,竟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看著裴立眼角濕潤,申璇的唇開始發顫,“爺爺?”

    裴立手心裡緊緊捏著什麼東西,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也同樣讓人感受到了他的悲痛,皮膚鬆弛的手掌顫顫打開,攤在老人自己面前,是一個金色的鎖片,“這個鎖片,是你奶奶留下來的。”

    申璇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什麼,“爺爺,奶奶留下來的東西,我替您好好收著吧。”

    裴立又把鎖片握了起來,再次說話的時候聲音哽顫,“你們都想瞞我,可是我當時在樓頂就看到了,後來誰也沒提,我就讓阿生去錦瑞那裡把鎖片要回來了,阿生去要鎖片,錦瑞也沒有帶過什麼話,也沒有來找過我。”

    申璇聽得一驚,她防著所有人,卻獨獨沒有防過時而糊塗的老人的眼睛和剔透的玲瓏心。

    裴立再次慟然長嘆,皺眉,“葉筱的孩子沒有了,這本來是給那孩子的,還有兩個多月就要生了,這是為什麼啊?那孩子多可憐啊,不管男孩女孩,那是條命啊!

    當時還說要我給起個名,我就怕我年紀大了,想法老土,還專門去找過錦宣,跟他說要給孩子起個有內涵又洋氣的中國名字,錦宣說等孩子生辰八字出來了,看著五行,他再給起,一定起個好名字。可是,可是,沒有了。”

    申璇看著裴立,老人的目光恍恍凝著窗外,像是自言自語,一邊說話,眼角卻更濕潤了,申璇心裡泛疼,慢慢的在裴立身邊蹲下來,伸手拉著裴立的手,“爺爺,把這個鎖片給我吧。”

    “爺爺,雖然葉筱的孩子沒有了,但是我有寶寶了,您只是晚幾個月做太爺爺。這個鎖片,給我吧。”申璇記得醫生說過她的精神壓力過大,造成內分沁失調,身體狀況很難受孕,可是爺爺這副樣子,她也只能善意的欺騙他。

    裴立在申璇說完之後,緩緩側過臉來,“真的?”

    申璇點頭,“真的,按照醫院裡的算法,應該56天了,快兩個月了。”

    裴立捏著鎖片的手,張一下,又緊一下,不知道該把鎖片如何處理,他發現自己的腦子總是在打結,為什麼這麼簡單的問題,他會不知道該怎麼辦。把申璇拉起後,他站起來就在屋子裡走了好幾圈,他一直想著,大孫媳婦懷孕了,這是個大喜事,大喜事不應該這樣難受。

    可裴立還是很難受,他明明可以有兩個重孫的,現在只有一個了,再次走到申璇邊上,拉過她的手,剛要把鎖片放在她的手心裡,又突然攥緊,快速的搖了搖頭,蹙眉道,“不行不行!這個鎖片即便是你奶奶給的,也不吉利,你看看葉筱,孩子都沒有生下來,不行不行,這個鎖片不能給你。”

    裴立把鎖片裝進衣兜裡,“我明天帶你去金店看看,我們重新做一個,不戴那些祖輩留下來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會沾晦氣,等會我就讓阿生去聯繫金店,讓他們明天一大早早點開門,我帶你去挑。”

    申璇笑了笑,“爺爺,不著急的,明天我們可以慢慢的去。”

    裴立否決,“不不不,一定要早一點去,人多了煩。或者讓他們明天不營業,專門接待我們,你明天開始可不能再玩手機了,我得讓人把家裡的電腦搬走,做帳還有阿生,你呀,天天就在梧桐苑裡,哪裡也不要去,錦程老讓你生氣,你就別見他了,別讓他把你一氣,動了胎氣。”

    裴立越想越多,又開始在屋子裡來來回回的走,嘮叨起來便收也收不住,“懷孕了,戴玉器是最好的,調氣養脈,明天得去選個玉鐲子,呀,不行不行,明天一早你跟我去宗祠拜一拜。讓祖先保佑這一胎健健康康的,男女我倒是無所謂,兒子女兒都得再生一個,三個四個都沒關係,重要的是要兒孫滿堂。”

    “爺爺,我可不想生那麼多。”

    裴立有些孩子氣的瞪了申璇一眼,“最少兩個要有的!”

    申璇故意耍賴一般,“麻煩啊。”

    “我給你帶!”

    “好好好,三個四個都沒問題,爺爺開心就好。”

    “那你快去早點睡。”裴立說完,卻比申璇更快的出了門,申璇一張口抬手,老人已經快走到樓梯處了。

    申璇跟到一樓,便聽到裴立吩咐鐘媽做事的聲音,“以後早上不要再去叫阿璇起床,讓她多睡會,記得每天給她燉燕窩,不要什麼她不想吃,就不燉,這是必不可少的。”

    等裴立回過身,看到申璇下來,便又左右看了一眼走過去,把申璇拉到外面的院子裡,四周都沒人了,才小心盯囑,“沒過三個月的危險期,誰也不要說,葉筱懷孕太高調了,阿璇,先不跟外面的人公佈,等胎穩了,顯懷顯得藏不住了,再說。”

    申璇有些疑惑的看著裴立,老人說話的口氣,沒有從前的威嚴,有時候明明很隨意的略帶孩子氣,可偏偏總感覺他的神經崩得很緊。

    雖然經常會有些神志模糊不清,但是在裴立的潛意識裡,便是防人!

    申璇點頭,不公佈也正合她的意,關於她假懷孕這事情能瞞多久瞞多久,等老人不傷心了再說。

    .....

    翌日,裴立站在申璇的門外,一直沒有敲門,等申璇開門的時候,看到老人問一句“醒了?”,她竟是眼眶一酸。

    “爺爺,怎麼不叫我?”

    “嗯,我是睡不著,怕影響你休息,孕婦要多休息的。”

    申璇心底突然內疚難忍,“爺爺,我現在沒有什麼感覺的。”

    “起來了就好,吃點東西,我們先去宗祠上香,然後去金店和玉器店看看,明天你在家裡,我帶著金飾和玉器上廟裡開個光再給你帶回來,你哪裡也不要去。”

    “爺爺,不用那麼麻煩的。”

    “要的,要的,當初就是依著年輕人怕麻煩,所以我什麼也沒管,但這次我還是要按老祖宗的習俗走,該怎樣就怎樣。你怕麻煩你別管,這些事情,我來做。”

    申璇點了點頭,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住在梧桐苑的原因,裴立雖然偶爾會一下子走神,但經過申璇故意一句“爺爺,您怎麼不跟阿璇說話了啊?”裴立馬上就能想起和她說話的人是申璇。

    看著裴立翻本子的次數越來越少,申璇總算感覺到肩膀的擔子沒那麼重了。

    ..

    裴立和申璇離開梧桐苑,裴錦程午休的時候回來,當初申璇留下的離婚協議書還在梧桐苑放著,他便直接去了三樓書房。

    如今這份離婚協議書申璇不肯簽字,但以前那兩份離婚協議書申璇是簽過字的。

    那麼只需要他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了字,拿到離婚證,裴錦瑞就會把照片交還給他了。

    不管最先那份離婚協議書上關於財產的分割對申璇多麼的不利,他得把照片先拿回來。

    三樓的書房,還是老樣子,申璇從來都不喜歡上樓工作,她總是抱著電腦放在臥室的書桌上整理文件,連玩遊戲也是在臥室。

    三樓只是傭人偶爾打掃,雖然沒有灰塵,也沒有人的味道。

    他記得當時的協議書放在書架的抽屜裡,徑直便過去拉開。

    也許因為這段時間太過壓抑隱忍,所以他的脾氣也十分暴躁,抽屜一扯,整個被他拉出來,摔在了地上。

    裡面一串小鑰匙也掉了出來。

    以前他從來沒有注意過這層抽屜裡有裡還放著一串鑰匙。

    小鑰匙上用透明膠包著紙條,書架左一,書架左二,書桌一,書桌二,書架大櫃。

    是申璇的字跡,很用力。

    像個小管家婆一樣,一串鑰匙上都記著編號。

    鑰匙第一個拿到的是書架大櫃,就在他的腳邊,彎腰打開。裡面是一個抱枕大小的盒子,盒子包裝很精美,還紮著一個禮品式的蝴蝶結,他拉開那個結,打開盒子。

    裡面一小袋一小袋的頭髮,用密封袋包裝著,每個袋子上上面貼著一指寬長的彩色記號貼,粉的藍的黃的綠的……

    隨手拿起靠右第一排第一袋,記號貼上面寫著日期,“2009年12月9日,第一次親手給錦程剪頭髮,他很乖。”

    是什麼緊緊揪扯著他的心,狠狠抓住之後,瘋狂撕碎,疼得他全身顫動。

    “呯”一聲,男人跌坐在地上,他又顫手拿起第二袋,“2010年1月9日,錦程的頭髮長得真快,我相信他會醒過來。”

    “2010年2月9日,染色的頭髮都剪了,他的發質真好。”

    眼淚“啪啪”的掉在密封袋上,像心痛一樣無法遏制……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10
382:結局篇:滿滿都是你的日記
    三樓的書房基色沉而穩,窗外六月的陽光熱情又燦爛,裴錦程坐在地上,慢慢的側過身靠在旁邊的關著的書櫃門上。

    他把盒子放在自己的腿上,裝頭髮的密封袋小心翼翼的重新放進盒子裡,又把盒子蓋好,將蝴蝶結紮回原樣。

    紮了很久,細細回想那個結,最後才打到他滿意的樣子。

    把盒子捧起來,舉在半空,細細的看,淺咖啡的底色,但是一個個粉色的小桃心描著細白的邊,讓盒子顯得活潑可愛。

    初初醒來時,他總是覺得申璇有時候過於高傲,嚴肅,沒有情趣,不像女人。

    後來去海城的時候,他發現她房間的擺設,其實很像少女的閨閣。

    這個盒子也是一樣,明明是咖啡的底色,卻又有那麼萌動的點綴,她這樣包裝著,一定是選的自己喜歡的花色。

    嘴角想要扯起弧度的時候,唇線一直在顫抖,這次他一點也不忙,小心的,期待的,像拆開一份珍貴的禮物一樣拉開光綢的帶子,露出來微笑去看屬於他的禮物。

    “2010年3月9日,我理髮的技術越來越好,今天給錦程的頭髮做了個養護。”

    “2010年4月9日,今天剪好頭髮後,我給錦程做了一個水果面膜。”

    ……

    “2012年5月9日,昨天晚上做了一夢,夢見錦程醒了,嫌棄我剪的頭髮,很開心。”

    “2012年6月9日,今天開高層會議,可是給錦程剪頭髮更重要,所以遲到就遲到吧。”

    “2012年7月9日,錦程的頭放在我的腿上,他現在好瘦,心疼想哭。”

    彩色的便貼條上是流暢有力的行楷,指腹下觸著的每一個字,他都要摸上好幾遍,他想拿個刀片,把這些字給刻下來,可那些刀片分毫不差的刀刀刻在心壁上。

    “2013年2月9日,今天真不小心,頭髮撒了好多在地上,害我好一陣收集。”

    “2013年3月9日,今天爺爺過來,誇我把錦程照顧得好,其實我更希望他能自己照顧自己。”

    這是最後一個密封袋。

    裴錦程把頭髮排列好,三十多袋,每個月的9號,從來沒有斷過,每一個密封袋裡面的頭髮都碎碎的,很短,份量卻是差不多。

    在那之前,他剪過二十六年的頭髮,除了胎發爺爺做了毛筆,其他的從來沒有留下過,他甚至不知道原來每次剪頭髮剪下來的竟是這麼一點點。

    這麼短的頭髮,她是怎麼收集的?

    若是撒了一地,是不是會彎著腰一根根的揀起來?

    他突然很怕知道過去那些三年多發生的事,以為只是睡了一夜,一個長覺,睡得他四肢都像長了鏽而已,可是三年多於他的妻子來說,卻沒有休息過。

    拿密封帶的時候,發現下面放著一張信箋,淺淺的嫩黃色,很明媚一般,日期是2013年4月3日。

    “我的丈夫醒了,醫生說完全復甦了,真好,他以後再也不需要我給他剪頭髮了,真好,以後他可以對鏡子自己打理自己的頭髮,可以弄點髮蠟,還可以動手隨便抓抓做個造型。

    真好,他可以自己開車去高檔的形象設計,讓那裡最頂尖的設計師幫他染髮,燙髮,修剪,再也不需要我這個蹩腳的理髮師了。

    真好,他以後可以直言嫌棄我給他剪的頭髮十分難看,我再也不用做夢,只在夢裡聽他罵我剪得丑了。

    真好,我的丈夫真的醒過來了。

    我以後再也不用記錄了。

    這輩子都不需要再記錄了。

    2013年4月3日凌晨3點

    裴氏申璇”

    裴氏申璇。

    他反覆看著這幾個字,她自己在她的名字前冠了夫姓。

    還記得當初,她壓在他的身上,動作粗魯的拉扯他的衣服,說要讓他盡丈夫的義務,他不承認,她便伸手拉開床頭櫃,把裡面的結婚證撈出來,“啪”的一聲拍在床頭櫃上,口氣囂張到不可一世,“裴錦程先生,好好看清楚,你是誰的合法丈夫!”

    她寫的,我的丈夫醒了。

    她寫的,真好,我的丈夫真的醒過來了。

    他終於忍不住哽聲,“裴錦程先生……是申璇小姐的合法的……丈夫。”

    心原上萬馬奔騰,他只能靜靜展開心房,任鐵蹄錚錚的兇猛踩踏,踩踏得心壁震盪,而後殘破,而後疼痛難收。

    若不是極力的控制,他一定會把這張紙捏破,他是畜生才會在醒來後,那樣對待她。

    過了好一陣,他才把信箋放回原位,半盒子蓋起來,再次重新紮好,靠著書架櫃坐著,曲起腿,把盒子放在膝上,而後慢慢的俯下身,抱住。

    還留著這些東西做什麼呢?

    她留著這些東西做什麼呢?

    俯彎著的身子顫抖篩動,不平的呼喘之聲卷帶著哽音,他坐在地上,竟捨不得將那一盒頭髮放回原位,心裡暗暗的想,這些東西還是不要留給她了吧?

    如果他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什麼也不能帶走,就把這些帶走吧。

    窗外的陽光斜投進書房,照在他的身上,六月的陽光卻也照不暖他,因為血脈都結了冰。

    現在想來,真該如上次她留下的書信一樣,那個冬天,她不該來G城,不該認識他,不該和他發生衝突,不該在他的腦子裡刻下那麼深的影像。

    還是轉身把盒子放回原處,這個書架櫃裡放著一些不太會用到的東西,卻收拾得很整齊,也許是因為包裝過的東西,在這個時候都特別容易引起他的注意。

    所以當他發現一個小盒子也繫著蝴蝶結的時候,本能的伸手去拿了出來。

    這個盒子的圖案顏色灰暗,不似上一個盒子那麼暖,深灰的硬紙盒,繫著深咖啡的綢帶,看起來檔次更高,卻又顯得沉悶。

    若把盒子比做人的話,裝頭髮的盒子像個少女,而這個長方形的小盒子則像個少婦。性子由活潑轉向成熟。

    拉開蝴蝶結,打開盒子。

    入目的是黑色的工作筆記本,這是錦程控股發給高層的工作筆記本,封皮上沒有印字,但在本子內金屬面上有“錦程控股”的LOGO,本子分男款和女款,男式的封皮沒有包邊,簡約又簡單。女式的是藏藍色,包白邊,這是當初公司的女姓管理責要求的。

    這個本子就是藏藍色的封皮,包的一圈白邊,沉沉的顏色一下子被跳出來的白色一掃,瞬間感覺不到壓抑。

    一共三個本子,整齊的疊在一起。

    手指覆在皮面上,很軟,是觸而生溫的真皮。

    把最上面的本子拿出來,捏在手裡,他竟是有些不敢再看了。

    明明心裡想的是不看,動作卻出賣了他的決心,或者潛意識裡的渴望戰勝了一時的軟弱。

    反覆的摩挲著皮面,最終還是打開。錦程控股的簡介還是幾年前的內容,看著那些企業文化的介紹,時間截止是2009年,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現在工作筆記本上的簡介已經把時間都寫到了今年。

    再翻一頁是2009年的日曆。

    下一頁是申璇的流暢有力的行楷,她的標點的句號總是畫得重重的,像一個多邊形。

    “2009年12月3日-天氣-晴

    婚禮結束了,終於有時間寫日記了,從今天起,我要認真的記錄錦程的變化,不可以找任何的藉口和理由偷懶。

    今天給錦程擦身的時候突然發現他過得好苦,像他這樣的大少爺,怎麼可以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好好洗個澡?

    在熱水池子裡泡著,該是有多舒服啊。

    可是我卻沒有辦法把他弄進衛生間,他是我的丈夫,我也不能讓其他人幫我脫他的衣服,合作著給他洗澡,他如果知道了,也一定會覺得很傷自尊。

    我是他的妻子,應該保留他最起碼的尊嚴。

    可是我把自己想像得太強大,手打了滑,差點把他摔在地上。

    我嚇得悄悄的去找醫生,不敢聲張。害怕婆婆罵,雖然我知道婆婆罵得沒什麼不對,可是我還是怕,也許是還沒有習慣,以後習慣就好了。

    醫生人很好,她來看過之後說沒有大礙,她說不會告訴別人,會替我保密,謝謝她。

    醫生走了的時候,我拉著錦程的手跟他說對不起,不敢哭得太大聲,我害怕鐘媽聽見,我害怕鐘媽去告訴婆婆我哭過,我害怕聽到婆婆說我哭喪。

    我一點也不想哭喪,只是眼淚忍不住,我想我才22歲,我還有時間可以變得堅強些,但我卻不能原諒自己今天如此莽撞,還好他沒事。”

    ……

    “2009年12月4日-天氣-晴

    房間裡的實木書桌實在太沉,我只能推,也要花好大的力氣。”

    ……

    “2009年12月10日-天氣-小雨

    今天書桌推得比較快了,我的力氣應該大了些。今天給錦程按摩的時候,差點困得睡著,真是的。”

    “2010年1月7日-天氣-晴

    今天終於將實木書桌搬離地面從臥室搬到客廳,再搬回臥室三個來回,一個月的訓練之後,手勁終於大了,今天我小心的抱起錦程,手一點也沒有打滑,他睡了這麼久,總算可以好好的洗澡了。

    把他放進裝滿熱水的浴缸裡,給他搓泡泡時,問他,“錦程,是不是覺得洗澡好舒服?”

    他靜靜的,閉著眼睛,沒有回答我,我突然很難過,心疼得哭……”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10
383:結局篇:我一生的伴侶
    耳邊如果還有什麼在呼嘯,一定是風聲,風颳得狂大,吹得他睜不開眼,一睜開全是漫天的沙,迎面向他打來,衝進他的眼睛裡,裹沙的眼睛揉不得,摸不得,一眨一睜全是令人澀痛的眼淚。

    他開始恨她,恨她那麼固執,恨她那麼倔犟,恨她為什麼不肯早一點把這些東西放在他的面前,讓他早一點知道她的苦楚。

    感同身受是什麼意思?

    他以前不懂,甚至不能體會。

    他只是知道,她悉心照料他三年,開始不願承認,後來接受,後來告訴她,謝謝她的照料,知道她的辛苦。

    他以為辛苦的只是照顧一個植物人需要的耐心和乏味,他以為辛苦只是遭受宅子裡人的冷嘲冷諷和惡言相向。

    他以前不能體會耐心和乏味的感覺,甚至只知道冷嘲熱諷和惡言相向那是貶義詞,那是不好的話,那是吵架時有理一方或者強詞奪理一方的說辭,興許會對受的人造成傷害。

    他甚至不知道那種傷害會有什麼感覺,應該是難受,或者尷尬,或者心痛。

    他知道她受過那些,他也為她心疼過,那種心疼緣於愛上之後的憐惜,本能的憐惜。

    可這一刻,他看著這些文字,淡淡的,沒有一個華麗異常的詞藻,沒有刻意渲染的氣氛,簡單的寫著日期,天氣,事件。

    像小時候的日記。

    可是這些字,一個個得敲在心門上,念一個,疼一個。

    他突然合上本子,大口呼氣,眼睛看著對面的壁櫃,模糊,再模糊。

    深色的壁櫃不見了,換成了二樓的臥室,他看到一個女人,穿著奶白的T恤和牛仔褲,頭髮束在簡單束在後腦勺,站在床邊,挽著袖子,一彎腰,彎彎的把手穿進睡在床上男人的身上,而後皺眉咬牙的想要把男人抱起來。

    可是她突然手一滑,那男人軟耷耷的又掉在床上,她站在床邊,嚇得不知所措的左看右看,生怕被人發現,一臉驚慌的跑出門又把房門上一鎖,她一路跑向醫所,悄悄的拉著醫生往梧桐苑跑。

    醫生給男人檢查的時候,她小心翼翼的絞著手指站在一旁,雪白的牙齒緊緊的咬著唇片,咬出了血絲,直到醫生說沒有大礙,她才吐出一口氣。

    醫生收拾工具時告訴她不用擔心,不會告訴大夫人,她才終於露出了點嬌憨的笑容,感激的笑容。

    那個時候的她,才22歲,還不夠堅強,還會遇事就落眼淚,還不敢隨時把背挺得很直,還不敢對人冷漠,在這個宅子裡,隨時都唯唯諾諾。

    他看到待房間裡沒人的時候,她坐在床邊,拉著男人的手,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他看到日昇月落,那女人挽著袖子,一遍遍的推著書房裡那張很沉的實木書桌,那張桌子很老,雖然不大,只有一米三長八十釐米寬,但是因為有下櫃便非常沉。

    她推著桌子,滿頭大汗。

    後來她站在桌子前,大呼一口氣,雙手扣在桌子的兩邊,喊了一聲:“起!”那桌子終於離了地面,卻突然“嘣”的一下子又穩穩立在地面上。

    第五天,她可以搬著桌子走兩步,三步。

    第六天,她可以搬著桌子走一米了。

    他看到她的胳膊上都是崩起的筋絡,汗水一滴滴的落在桌面上,臉上的汗上根本沒有辦法去揩,直到汗水滾進眼睛裡,她終於疼得一閉眼睛,桌子又到地面上。

    等眼睛裡的汗水揉幹了,她又繼續搬桌子,在將桌子搬出臥室的時候,她的背狠狠的被門鎖處掛頂了一下,但中途一下也沒有停。

    深夜,她終於累了,走進衛生間卻沒有洗澡,拿毛巾擦著卻不敢洗澡,光著的身子背對著鏡子,然後反身看著鏡子裡的背,小心翼翼的不讓毛巾沾到她傷口。

    一個月零三天,她終於可以扣著實木桌的邊沿,將桌子來回的搬進搬出走上三遍。

    她興奮的走進衛生間,開始放熱水,手放進浴缸裡,試著水溫,又去翻資料,看多少度的水溫最適合植物人,然後將水溫計扔進浴缸裡,一遍遍的調著水溫。

    這次她換了身乾淨的吊帶和運動短褲走到床邊,彎腰把床上的男人的衣服脫掉,輕鬆的抱起他,穩穩的,走進衛生間,小心的放進浴缸裡,她也跟著坐了進去,從男人的身後抱住他,慢慢的替他洗澡,一邊洗,一邊問他,“錦程,是不是覺得洗澡好舒服?”

    男人的頭微微後仰著,後腦磕在她的額頂上,閉著眼睛,安靜得沒有說一句話。

    她便在他的身後,泣不成聲。

    這就是感同身受,她每經歷過的擔心,害怕,自卑,痛楚,都刻到了他的身上。

    “2010年1月8日,明天要給錦程剪頭髮,也不知道為什麼,上個月是9號,這個月也想定在9號,我想,以後都9號給他剪頭髮吧,天長地久,真的很吉利。

    這個月我買了好多假髮來剪,明天我一定可以給他剪一個很帥的髮型,帥得像我第一次第一眼見到他時那麼驚豔。

    昨天給他洗了澡,夜裡,我躺在他的身邊,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好了許多。

    以後要少給他吹空調,多抱他去洗澡,從下周起,我要一大早抱他下樓去樹蔭下曬早晨穿過樹縫的花影太陽,醫生說曬太陽補鈣。”

    .............................................

    “2010年1月9日,我今天給錦程剪了頭髮,我端了條凳子坐在床邊,把他橫放在床中間,頭的位置可以正好支出來放在我的腿上,頭髮我依舊裝了起來。

    今天晚上,我又給他洗了澡,我覺得他很開心。

    我閉著眼睛的時候,似乎聽到了他的笑聲,可是那笑聲好模糊,他真正的笑聲是什麼樣的,我沒有聽過,我只記得他冷酷倨傲的神情,還有涼諷鄙夷的姿態,驕傲得不可一世。

    但是他若開心的時候,笑起來,一定很迷人。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我一定要央著他,笑給我看,笑給我聽。

    嗯,一定要。

    我知道,他會好起來。

    我會好好照顧他,讓他好起來。”

    ...............................................

    “2010年2月14日

    這是我結婚後的第一個情人節,與以往的情人節都不一樣,以前是單身,現在我是有夫之婦。

    我的丈夫家世顯赫,是一個很帥的男人,不但有美貌氣質,還有挺拔的身高,我從梧桐苑人的口中知道,我的丈夫是個優秀的男人,他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不再向裴家帳房支錢了,我也知道錦程控股很大,是我丈夫的心血,我想我一定要經營好它,不然怎麼配做裴錦程的太太?

    以前的每一個情人節,我都會收到很多禮物,不管是花還是奢侈品,有些頗花心思,有些價格昂貴,也許是太多了,所以才會不懂珍惜。

    今天啟陽請我吃飯,我拒絕了,今天是情人節,我怎麼可以和發小度過?我應該回家,陪我的丈夫,否則像我這麼漂亮的太太居然和別人過情人節去了,他一定會吃醋。

    知道情人節的花很貴,可是我不怕,我是豪門少奶奶,我有很多錢,我隨時都可以買到滿意的花。

    雖然如此,我還是上午翹班去了花店,提前付錢訂了一束玫瑰。

    情人節怎麼可以沒有巧克力?即使不愛吃,也要有的,所以我又去超市買了巧克力。

    下班的時候我抱著一大束花火紅的玫瑰下車,家裡的下人看到,個個眼神詫異,我不是很在意,他們要想歪是他們的事,我不能左右他們的想法,也無需解釋。

    爺爺碰到了我,他也跟我調侃,“看來今天收不少禮物啊。”

    我當時心情太好,還朝他聳了聳肩,“今天情人節,我買來送錦程的。”

    晚上,我在房間裡點了蠟燭。

    蠟燭好漂亮,是在花店買的,以前從來沒有發現商家竟是如此聰明,他們可以把蠟燭做成粉粉的桃心,嵌在玻璃裡面,中間火苗軟軟跳動,像一顆悸動的芳心。

    我把粉紅色的桃心蠟燭擺在了錦程的床頭,跟他一起吃了燭光晚餐。

    我嘴裡的巧克力溶化了,很甜,滑滑的,錦程的嘴唇長得很好,其實他沒有地方長得不好看,所以我想,在這麼浪漫的情人節裡,怎麼可以沒有吻呢?

    我把舌尖上的巧克力舔到了唇上,俯身下去,吻了他,也讓他的唇沾上了巧克力的味道。

    2010年2月14日,我的人生中,第一次,真心,主動,正式的吻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是我的丈夫——裴錦程,是我第一眼就喜歡上了的男人,是我一生的伴侶。”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10
384:結局篇:拿走了離婚協議書
    “2010年2月15日--天氣-晴,心情-雨

    昨天剛剛過了情人節,今天早上收拾好錦程後還懷揣延續的好心情去上班,可是回到家後,心情便陰了下來。

    我其實不該到三樓的書房裡去,雖然我經常讓人打掃,恢復原樣,但我一直秉著‘有素質的人不能去翻看他人物品’的理念在裴家生活。

    好奇心有時候可以助人成材,也可以讓人喪命,我的好奇心沒有那麼光豔和惡劣的結果,但是我的好奇心讓我開始有了妒忌,不平,陰暗,以及不快樂。

    結婚前,我是見過白珊的,婚禮上也見過,我知道那是爺爺和家人口中的白珊,也知道白珊就是錦程的前未婚妻。

    在我的概念裡,未婚妻未婚夫只是一個代號,沒有實則的意義,這個代號甚至還不如一個人的名字來得有力。

    爺爺說過,末即終,未即無。

    未婚本來就代表一種婚姻狀況,加一個“妻”字又能怎麼樣?

    未婚妻就一定代表是未過門的妻子?既然是未過門的妻子,就算不得妻子。

    若不然那麼多抱著以結婚為目的而談戀愛的男女,不是也跟未婚夫妻一個概念嗎?

    我和啟陽在很小的時候,兩家人就訂了婚,他是我的前未婚夫,我是他的前未婚妻,僅此而已,這個代號於我和啟陽來說,根本沒有意義。

    我以為白珊的存在也是如此。

    可是我的好奇心終於擊碎了我的信心。

    錦程始終會醒來。

    可是我卻看到了書房裡的照片,白珊的小鳥依人和溫柔可人全都是因為擁著她的男人,照片後面會有日期以及攝於某處。

    他們像所有情侶一樣會擁抱,親吻,會洋溢出一臉燦爛的幸福。

    結果他們因為我,都碎了。

    所以白珊才會那麼痛苦的暈倒在屬於我婚禮上。

    一切都有了答案。

    我是不是該說服自己坦然接受自己的身份?我是否該奉勸白珊一句,如果談戀愛就有用的話,要結婚證來幹嘛?

    我是否比白珊更有資格?

    我想,我有。

    雖然我認為我有,但今天看到錦程和白珊過往種種親密照片,我的心情也好轉不了了。”

    “2010年8月13日--天氣-晴(炎熱)

    時隔半年,今天在給錦程做完全身按摩之後,給海城家裡打了電話。

    以前知道自己會不爭氣會哭,所以千叮萬囑,不要找我。說到底,我還是太過自私,被嬌寵得不顧及他人感受的自私。

    沒有預料之中的順利,電話剛剛撥出去還沒有響聲的時候,我就把電話掛了,明明有很多話想要說,那一瞬間又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掛了電話之後,我才發現除了哭,什麼也說不出口。

    我想了三次,他們都想我,我應該愉快的打電話跟他們說,我安好。

    每想一次,我都不能控制的哭出聲來,完全無法把處理公事的那種勁頭放在這件事上來。

    我坐在三樓的樓梯上,三樓空蕩得只有我的帶著低泣音的回聲。

    我想像小時候一樣,如果有同學推了我,我會誇大其辭的去找哥哥,將我的痛楚放大十倍去告狀,看著哥哥們得理不饒人的去給我報仇,我就在心裡竊笑,心想你們這些傢伙,下次可別惹上我,有你們好看。

    我回家後還會誇大其辭的告訴爺爺,我還難受,我還疼,爺爺便更加寵愛我,我要什麼,有什麼,爺爺會連著兩三天都拉著我問,摔著的地方還疼不疼。

    那個時候,我覺得世界都在我腳下,世界都是我的。

    可是現在,我覺得自己好渺小,什麼也無法左右。我知道家人疼愛我,卻不敢放大我的痛楚,不敢說出我的痛楚,我想縮小我的痛楚告訴他們,可想撥電話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對我的痛楚,只能隻字不提。

    後來我拿著手機,捏著樓道護欄,打通家裡的電話。

    我才說了一個“喂”字,爺爺蒼老顫抖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他悲傷而激動的哭出了聲,“小五,爺爺想你了啊,你好不好,有沒有瘦啊,你想不想爺爺啊,爺爺昨天晚上就夢見你了,你就給爺爺打電話了,小五啊,爺爺……爺爺都夢了你半年了,你今天才打電話給爺爺。”

    我為錦程難過的時候,會關上門,拉著他的手,伏在他的手背上,哪怕是低聲,我哭得也還算暢快。至少我不用擔心我的呼吸被人聽見。

    可是今天,爺爺在電話裡哭著說想我的時候,我連氣也不敢出了,窒息啊,原來是這樣的感覺,我再也不敢跟爺爺說“我疼,我委屈,我想要什麼。”

    指甲掐進肉裡的忍耐,壓抑又艱難,我用很快的速度,簡單的說,“想爺爺了,也想哥哥了,我有空會打電話回去,你們別打電話給我,我好忙,我很好,沒事多看看錦程控股的網站,現在是我在管理公司,您的孫女現在可厲害呢。掛了。”

    一長段話,我連氣也沒喘,說完不等爺爺開口便掛了電話。

    我知道我對不起他,他真的很愛我,可是我怕他聽到我的哭聲,會更難過。

    所以我只能把我想說的話,寫在日記裡,像在給爺爺打電話一樣。

    其實這些日子,我並不是天天都過得開心,我只有在聽到錦程健康的心跳聲的時候,才會開心。”

    ...........

    “2010年11月7日-天氣-多雲

    查了錦程控股的業績房地產佔了很大一部分,但經過將近十個月的努力,我還是決定放棄房地產行業。

    做女人不難,但做女強人卻很難,我實在做不到對那種色迷心竅卻素質低下的男人討好媚笑,更做不到為了拿標便拉低自己的底線。

    我會盡快想辦法做其他產業彌補從房地產退出所帶來的損失,雖然難。

    如果錦程醒來了,他也一定會明白我的做法。”

    裴錦程眼睫還潮著,此時苦澀一笑,抬腕看了表,把日記本合上,放進盒子裡後,又拿起最後一本。

    直接翻了最後一頁,後面是空白的,紙張在指腹下奔跑,很多新的紙張沒有筆跡。

    於是他又隨手往前翻到中間,打開---

    "2012年4月4日-天氣--晴-時間:晨會結束

    這是我第一次在白天寫日記,因為家裡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所,我懷著滿心的歡喜迎接他的醒來,這一千多個日夜,我像照顧孩子一樣照顧著他,可他卻不能接受我。

    我以為當他睜開眼睛的第一眼,他會眉眼溫柔彎起,喊我一聲,“阿璇。”

    昨天他醒來後,沒有對我溫柔含笑,他比三年前更凶了,更冷酷的朝我吼,問我是誰,讓我滾。

    我想我應該對他好一些,我想,錯的人是我,他不對我笑,我應該對他笑。

    我今天有點害怕下班了,我是不是應該給他買一份禮物?可是他喜歡什麼?

    白珊一定知道,我真不是個合格的妻子,照顧他這麼久,也沒有去打聽過他喜歡什麼。

    可是今天是愚人節,我若送他禮物,他是否會誤會我?”

    ....

    最後一篇日記上,沒有日期,開頭沒有,落尾也沒有日期。

    “他終於不需要我了,一點也不需要我了,我以前以為他不需要我的時候,我應該快樂,可如今呢,他不需要我,我自然是高興的,可是跟快樂沒有一點關係。

    白珊的闖入,打破了我所有建造在肥皂泡泡裡童話世界。

    不是說夫妻沒有隔夜仇嗎?不是說床頭打架床尾合嗎?我以為我們之間終有一天會在一起。

    我也知道我沒有什麼資格反對,可我就是不甘心。

    當他把鑰匙扎進我血肉裡的時候,我就在想,他發洩過了,心裡的憤恨就會少一些,日子還是可以過下去的。

    他始終是我的心血,我始終認為他的甦醒是我的心血,雖然他是因為我才陷入深度昏迷的。

    他是我養護的樹苗,每一天都不敢有半點怠慢,有時候我甚至發現,我並非用水用陽光在澆灌我的樹苗,我在我的心口挖了一個洞,我天天都用我的心頭血在喂養他。

    現在想來,我如此付出心血,並非沒有一點私心,我私心裡都惦記著他快點醒過來,快點長成大樹,等他成了大樹,我便可以偷懶,讓他的根系自己去吸取營養,我再也不用給他挑水,給他捉蟲。我還可以懶懶的躺在他的樹蔭下,乘涼。

    可是我錯了,如今樹苗成了樹,但卻要為別人遮風擋雨。

    我真的成了多餘的那一個。

    我想過去問他們,憑什麼啊,憑什麼到最後樹蔭下的人不是我?

    可是我沒有,因為我是始作甬者。

    我以後再也不會寫日記了……

    原來不被需要的感覺就是這樣,好像更孤獨了,是不是一種絕望的孤獨……”

    裴錦程深深的呼吸好幾次後,才把日記本合起來,整齊的裝好,蓋上盒子,系好綵帶,把該鎖的櫃子鎖好,又把地上掉落的抽屜和文件都揀起來,裝好。

    他離開的時候,拿走了去年申璇留下的離婚協議書……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10
385:結局篇:一起吃飯吧
    申璇的個子在南方算得上高,將近170,但是骨骼並不大,所以四腳很纖細,皮膚也白。

    剔透如水的極品冰種鐲子套在手腕上,漂亮極了,肌膚與玉沾在一起,看起來又滑又膩。

    裴立可能是因為一出了裴宅就非常緊張,雖然不用怎麼看本子,但他還是很容易中斷記憶,申璇依然會裝作不知道的提醒。

    手伸到裴立面前,笑著問,“爺爺,您看看,阿璇帶這個好看麼?”申璇把“阿璇”二字咬得很重。

    一聽到阿璇兩個字,裴立又馬上回過神來,“好看好看,那就要這個。”

    裴立招手讓生叔去付帳,還指了指旁邊的飾櫃裡的珠寶飾品,“你今天看上什麼,就買什麼,不從裴家宅帳裡走,爺爺送你。”

    申璇挽上裴立的胳膊,歪仰著脖子,哼了一聲,“那阿璇可不會客氣。”

    “自然是不能客氣的。”

    申璇總是盡力在每句話裡面加上自己的名字,這就是強迫式植入記憶,用記憶深刻的名字將意識模糊的人的神識強行拉拽回來。

    所以,她現在說稱呼,都不在說“姑姑”,而是說“歆瑤姑姑”,不再說“二媽”,而是說“錦瑞媽媽”。

    即便裴立還是總將說過的話重複,做的事重複,但是對於申璇和家裡人的記憶,慢慢的也不再依賴隨身的筆記本,或者是越來越少。

    試完玉器和金器,裴立便讓申璇把首飾取下來裝進盒子裡,他放進衣袋後,站起來,“阿璇,我跟阿生上一趟寺廟,今天晚上就住上面了,等明天一早開了光,我就把東西給你拿回來,現在我聯繫家裡的人過來接你。”

    “不用。”

    “一定用。”

    申璇想想之前的事也後怕,還是家裡的人過來更好,“好,爺爺,您先走吧,我再挑會別的東西,不用樣樣東西都開光,有些東西不適合開光,我在這裡等家裡車子過來。反正我會掛你帳的。”

    “我等家裡車子過來,再離開。你再挑挑。”

    申璇等裴立走後,旁若無人的聯繫了綁匪,像是在談一筆大買賣。哪知在她提出問要帳號的時候,對方迅速掛斷電話,再打電話過去,已經是無法接通。

    想操起凳子把這些價值連城的珠寶全部砸碎!裴家的保鏢就守在門口,她也發作不得。

    裴錦程提出同意離婚條件,給錢。但她她有爺爺給的基金,一個億還不至於朝他伸手,只不過是想在他面前未一下弱而已。

    如今那幫人這樣的態度,真是有點把她逼瘋了。

    她越是想簡單的解決這件事,卻事與願違,深知面對敲詐的時候不能軟得被人捏住,可又有幾個人有膽量挺著背反抗,破罐子破摔?

    光腳的的穿鞋的,而如今穿鞋的那個是她自己。

    申璇的確是想再挑兩件首飾,準備送人做訂婚禮物,辛甜和凌驍珣,雲燁和溫佳妮的訂婚日期挨得很近,這個禮物是必然要準備的。

    可現在是真的一點心情也沒有。

    自己的破事一大堆。

    和靳斯翰的再次碰面,申璇沒有感到驚喜,因為她從來對明星都沒有特別感覺,真人都沒有經過PS的平面雜誌照那麼好看。

    靳斯翰比較例外,他是雜誌上雜誌下都很好看的男人,只是公眾視野中的靳斯翰雖然話少,但是一看就覺得暖得沁心。

    而公眾視野外的靳斯翰卻是有點冷傲。

    今天這家老字號珠寶店是被裴立包了下來的,玻璃門上了鎖,並不對外營業,靳斯翰的電話打到申璇的手機上時,申璇並不知道是誰。

    一個陌生的號碼,還以為是綁匪換了號。

    “喂!怎麼剛剛把電話掛了!”申璇很少如此衝動的在不知道對方是誰的時候,先問出口。

    靳斯翰疑惑的“嗯?”了一聲,“申小姐,我是靳斯翰,是天然C的形像代言人,拜託讓人開一下珠寶店的門,我下午要趕個通告,需要買個東西。哦,下午趕的通告就是為天然C拍一組片子。我正在門外的保姆車裡,看到你了。”

    申璇皺眉轉過身,看著店外的黑色保姆車,根本看不見車裡是什麼人,這時候車窗滑下來,裡面男人拿著手機打電話的樣子映入眼簾。

    對方豎起拇指,朝她壓了壓,做了個啞語的“謝謝”。

    申璇掛了電話,跟身邊的保鏢說,可以放靳斯翰一個人進來。

    靳斯翰進來珠寶店可沒有享受到大明星的待遇,而是被申璇的保鏢搜了身,跟著的經濟人氣得跺腳,一左一右的在他身邊閃著,生怕被狗仔拍到這種不光鮮的場面。

    等搜身完畢,玻璃門再次被關了起來,靳斯翰屬於長手長腳的模特身材,上次見到他的時候,申璇就想過,這就是古時候形容的嫡仙長相的男人,公眾形象溫暖沁心,關鍵是長得太順眼。

    今天倒不似上次見面那麼冷酷。穿了一身休閒T恤,牛仔褲,板鞋,連髮蠟都沒有打過,顯得極為隨意。

    申璇挑選這種東西,不喜歡進大客戶室,就喜歡大的小的放在一起慢慢挑,有什麼好的東西,讓店長拿出來放著就行,大客戶室挑東西,有一種被左右選擇的誤區。

    靳斯翰就在申璇邊上的高腳凳上坐下來,手指隨意搭在玻璃上,修長的指間像優雅的敲著鋼琴鍵一樣,點了點櫃子裡面一顆綠色翡翠。

    “麻煩這個給我看看。”

    申璇可沒心情關心別人的事,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照片。所以在靳斯翰將翡翠遞到她面前問,“申小姐,你覺得這個成色怎麼樣?”的時候,申璇下意識的“啊?”了一聲,不明所以的看著靳斯翰。

    申璇覺得靳斯翰有一種被什麼髒東西附體了的感覺,怪怪的,上次見到他,冷得像快冰,這次暖得像橘色燈光,也許有變化的人沒什麼感覺,可苦了她這個看變化的人。

    “我的意思是,申小姐覺得這顆翡翠成色如何?”

    “挺好。”申璇明顯是敷衍。

    靳斯翰拿著翡翠,認真的看了好一陣,還舉起來,對著頭頂的室內光源照了好一陣,而後一偏首,凝著申璇的時候,目光可謂真誠,表情可謂人畜無害,問的話,就有明顯的給人一巴掌的感覺了,“申小姐覺得690塊錢的一顆翡翠,算挺好?”

    “呃……”申璇心裡啐了一口,她哪知道這玉是690的?像來靳翰這樣的大明星怎麼也可能選上一塊690塊錢的翡翠吧?問題是那還叫翡翠嗎?心裡這樣想著,但面上依舊大方從容,眼裡還微露欣賞驚訝之意,“看不出來靳先生這麼喜歡質樸的東西。大明星很少有像靳先生這樣不炫耀,不顯擺的,怪不得人氣這麼高,看來不是無緣無故的。”

    被申璇這麼一說,靳斯翰扯了一下嘴角,“你可真會打馬虎眼。”

    “哪有,實話。”

    靳斯翰依舊拿著翡翠移到申璇面前,“你說實話,怎麼樣?”

    申璇沒心情,只是隨便瞟了一眼,“很綠。”翡翠不都是綠的嗎?

    靳斯翰又看一眼申璇,“還有呢?”

    申璇皺了皺眉,“挺透的。”

    “還有呢?”

    “水紋不錯。”看不見什麼紋,她又沒有專業的儀器,就算有,也不懂,什麼這樣紋那樣紋倒是經常聽電視裡的鑑寶人講起,到底有沒有水紋一說,她也記不清了。

    靳斯翰眉頭忍不住嫌棄的皺了一下,“還有別的嗎?”

    申璇終於受不了,決定再回答最後一句,再也不理了,“挺實惠的。”

    “噗”靳斯翰瞥了申璇一眼,“堂堂一個集團公司總裁夫人,居然說出挺實惠的這樣的話,真也不怕丟人。”

    申璇反問,“690不實惠嗎?”

    靳斯翰把翡翠珠子交給營業員,對申璇說,“是六十九萬,挺實在的。”

    申璇心想,大明星出手闊綽,她也管不著,只是笑了笑,靳斯翰聳了一下肩,“下午的通告要拍一組片子,突出自然和-諧養生之間的關係,要去溪水邊的竹林,需要一顆翡翠做為道具,我打算買這個,反正是天然C報帳。”

    申璇剛要拿包起來走人,最後一句話,弄得她一愣,“天然C報帳?一個石頭的道具六十九萬?買個什麼樣的不行?到時候片子出來,PS一調,效果馬上就出來了,用得著買這麼貴的道具嗎?而且要是落在竹林裡,或者掉進溪水裡怎麼辦?”

    六十九萬,不是小數目,錦程控股再是賺錢,也不是這麼亂花的吧?不知道也罷了,這不是被她碰上了嗎?

    靳斯翰那張優雅若仙的面龐上,露出極度疑惑的神情,“可你剛剛不是說,很實惠嗎?”

    “呃……”

    見申璇啞舌,靳斯翰站起來,人往展示櫃上懶懶一靠,“有空嗎?請老闆娘吃飯。”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10
386:結局篇:憑什麼,你說呢
    申璇皺一下眉,靳斯翰實在太怪了,突然請她吃飯?

    “不好意思,我沒空。”

    “你不吃飯?”

    “我回家有飯吃。”

    “想跟你聊聊關於這次天然C的事,你不是創始人嗎?”

    申璇笑著微一聳肩,很是隨意的笑道,“可惜我已經退役了,現在不管錦程控股的事情了,六十九萬一個石頭,你願意買就買吧,反正入錦程控股的帳,到時候別忘了把鑑定書都留好,這種東西,可以保值的,還可以留作他用。”

    等申璇離開珠寶行,上了車,還在玻璃展示櫃上一臉悠然自得的靳斯翰的臉便慢慢冷了下來。

    “靳先生,請問,請問,請這個,這個……”女營業員看著靳斯翰的側臉直吞口水,一臉花痴,做夢也沒有想到會親自接待這麼大個明星。

    娛樂圈的超級王子。

    每個灰姑娘夢想中的王子,公眾形象溫柔溫暖,愛心大使。

    平面廣告費很高,更不要說主體傳媒載體上的廣告代言了,可謂天價!

    真是英俊又多金,更何況這麼好的男人從來沒有花邊新聞。

    “翡翠,還還……”

    靳斯翰淡淡一句,“包起來,發票。”

    “好好好,我還可以找經理打折的……”女營業員已經全然忘了作為了一個優秀的奢侈品專櫃營業員的素養,一口的結巴,還有巴結和討好的神情,完全就是小門店營業員的嘴臉。

    靳斯翰轉過臉看著營業員,雖然沒有黑臉,卻也並無笑意,“全價,謝謝。”

    .......................

    裴錦程一下午被股東纏住無法脫身,錦程控股聲譽受損,股東利益受損,大股東圍在總裁辦公室裡,要求裴錦程給出解釋。

    股東們讓在辦公桌前,幾乎將房間堵得水洩不通,個個都像內分泌失調一般面紅耳赤,只有裴錦程一個人坐在大班椅上,椅子退得有些遠,長腿毫不避諱的交疊搭在辦公桌沿上。

    若換在從前,任何人在錦程控股的地盤上都不可能見到如此狂浪不羈的裴錦程,簡直沒有一點集團總裁該有的樣子!毫無紳士作派和風度,更遑論管理層該有的儀表和談吐,

    面對請人操盤的事,裴錦程冷聲哧笑道。“我請人操盤?有證據嗎?”

    一名四十多歲的股東勃然大怒!“還要什麼證據!事實擺在那裡!媒體現在也對我們錦程控股之前的K線和股價進行了分析!以及大資金股東帳戶的手法!”

    “然後呢?”裴錦程淡瞄一眼問話的人,“凡事講求證據,你們可以跟任何採訪你們的媒體人說,如果再進行不負責任及詆毀錦程控股的報導,我們會告他們!”

    眾人無語,“那為什麼股價會出現這樣的變動?”

    “股市出現變動,本來就是它的投機性造成的,很多私募基金專門做這樣的事,你們不是不清楚的,我們盤子放在這裡,就是讓人家自由買賣。這點應對能力都沒有,還做什麼集團公司!”

    “私募?”一女人眉間疑雲重重,問,“我們錦程控股不是小盤子了,一般的私募基金怎麼可能做得動?”

    裴錦程道,“那我就不清楚了,讓他們去折騰好了。”

    “出現這樣的狀況,公司應該想辦法進行補救!”

    “順其自然的進行自然規律的洗牌就是最好的補救方式。”

    “這會讓很多股東血本無歸!”

    裴錦程依然面不改色的輕閒,“他們若只看短線,血本無歸那也是賭博性質的買錦程控股的股票,而錦程控股本來就不適合做短線投資。”

    Sunny敲了裴錦程的門,聽到裴錦程說了“進”,擰鎖推門進來,“總裁,剛剛靳斯翰電話過來,說一個小時後到辦公室,希望您的辦公室可以清靜一些,總裁大概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來整理跟靳斯翰的合同。”

    裴錦程站起來,“都出去吧,有重要的事情要談,股東損溢方面的事情,我建議你們把要說的重點全部總結出來,放在明天的晨會,條理清晰的提出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鍋粥的衝進我的辦公室討說法!”

    “我現在是公事處理時間,再次希望你們不要耽誤我的工作,有人過來找我,我需要靜下心來整理思路。”散慢的神色已經不見,裴錦程的面色已經慢慢凝住,秀雅的面龐也籠上一層戾色,“都出去,不想再說第二次。”

    還有很多話都沒有說的人都把話卡在喉間,真是忍得出了內傷。

    但裴錦程一旦沒有玩世不恭之後,倒真的沒人敢再像方才一樣理直氣壯的質問了。

    .....

    Sunny當時進辦公室時,向裴錦程匯報說的是一個小時後靳斯翰過來總裁辦公室找他,然而半個小時後,靳斯翰卻到了Sunny的辦公室,裴錦程抬眼看了一眼時間,隨後也跟了過去。

    ......

    而城市另一端的辦公大樓裡的辦公室裡,裴錦瑞坐在辦公桌前看著監控,屏幕一花,剛一皺眉,突然屏幕又恢復了正常,裴錦程正埋頭看著合同,一章章細審,簽字。

    裴錦瑞心底哧笑,公司都已經快完蛋了,天天還弄得這麼認真,不過也對,錦程控股現在有風浪,只不過是為了讓老爺子對裴錦程死心失望。老爺子死心了,家主轉位才不會有人有異議,現在自然不是拿到家主之位的最佳時期。

    看著畫面裡專注於合同審閱的錦程控股以後必然是要留給申璇的,裴錦程怎麼會把這個公司弄殘呢?他那麼愛著申璇,必然是要留下一個大公司下來的。

    不過無所謂,反正裴家以後都是他的,這樣想著,心底那些由神經緊崩而引起的煩躁都消散了不少。

    近來真是休息越來越少,不是要盯著監控,就是晚上回去要緊緊看住葉筱。

    一想到葉筱,才下去的煩躁,又湧上心頭。

    .............

    靳斯翰坐在秘書辦公室裡,挑剔的看著面前放著的咖啡杯,一臉嫌棄,“為什麼不準備我專用的杯子?”

    Sunny挺怕伺候這種螢幕上溫秀,螢幕下冷酷的大明星的,真的挺討厭,裝什麼好人呢?在外面裝得自己多心疼自己的粉絲,實則粉絲送的東西堆在倉庫裡看也不看一眼。

    這裡的咖啡杯都是高溫消毒的好吧?

    又不是這裡上班的,還專門準備杯子?

    “我去給你換個一次性杯子?”

    靳斯翰冷眼瞟了Sunny一眼,像給了人一刀,“你以為星巴克?”

    Sunny無語,“我馬上讓人去超市給你買一隻。”

    裴錦程推門進來,看也沒看靳斯翰,“來了。”

    靳斯翰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也沒看裴錦程,“嗯。”

    Sunny被這氣氛凍得一僵,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怎麼有兩個氣場超強大的男人在一間屋子裡非常難受呢?她是不是應該提出換一個大一點的秘書辦公室?

    “總裁,我去讓人給靳先生買只咖啡杯,你們先聊,我出去了。”

    裴錦程靳斯翰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不是給他泡了咖啡了嗎?”

    Sunny無奈一笑,“靳先生要專門的杯子。”

    “嫌棄這裡的消毒措施做得不好?”裴錦程看向靳斯翰,挑眉問。

    “我當然需要專門的杯子。”靳斯翰往後一靠,白了裴錦程一眼。

    “那今天就別喝了。”裴錦程抬頭看著站著的Sunny,“或者你打電話給他的助理,讓他們送只杯子過來,最好咖啡都自帶。出去吧。”

    Sunny心裡竊笑一下,還是很正經的“哦”了一聲,“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轉身離開。

    “你!”靳斯翰的背一下子離了沙發椅背,“裴錦程!你有沒有意思!這裡居然沒有我的杯子!!”

    裴錦程抬腳蹺起二郞腿,雙臂往後一展,氣勢強而不張,“你要杯子幹什麼?你是個駱駝,又不愛喝水的,要杯子幹什麼?浪費我員工的時間啊!”

    靳斯翰狠狠瞪一眼裴錦程,“你跟你老婆一樣,都讓人受不了!”

    裴錦程的眉頭微不可察的一皺,“事情怎麼樣了?”

    靳斯翰一臉惱色,“這份工作我不干了,還要裝作自己很健談一樣跟她搭訕,你另外找人。”

    裴錦程聳肩,“可是沒有人比你更適合了啊。”

    靳斯翰一想著自己要死皮賴臉的去跟一個已婚女人假曖昧,就煩不勝煩,“我有什麼好適合的?我一個沒有歷史污點的娛樂圈王子,純潔白淨,就這樣被你毀了,憑什麼?”

    裴錦程淡淡一笑,眸裡是顯而易見的狡色,尾音帶著意味不明的味道,“憑什麼,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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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7:結局篇:現在裝什麼清高!
    靳斯翰嫌惡睞一眼裴錦程,“你怎麼也是個紳士。”

    “No!No!No!”裴錦程搭在沙發背上的手豎起食指,左右搖了搖,“那是一種錯覺,但我以為你是瞭解我的。”

    靳斯翰心裡啐罵裴錦程簡直無恥透了,道,“對,經歷這件事情之後,我再也不會覺得你是個紳士了,你就是個人渣。”

    裴錦程笑著點了點手指,“猜對了,哈哈!”

    “你太太不願意跟我吃飯,我盡力了。”靳斯翰為了這個事情,有點懊惱起來,“難道你比我長得好看?”

    “你是盡力了,但你沒努力啊。”裴錦程挑了一下眉,“或許你覺得你比我長得好看,但是就算你比我長得好看,而你的心靈沒有我的美,相由心生,哈哈。”

    靳斯翰端起面前的咖啡杯,站起來往前一傾,“真想潑你一身!你現在也有臉說心靈美?”

    裴錦程淺笑道,“申璇那裡,你繼續忙吧,還有兩個月不到的時間給你。”

    靳斯翰放下咖啡杯,“我感覺她也一心為你公司打算,買一個六十九萬的石頭,她那表情好像我佔了你公司多大便宜似的,人也挺漂亮,怎麼就非要把人家逼成那樣呢?”

    裴錦程一臉泰然,“好人我做了,她不願意領情,我可沒時間跟她耗。”

    靳斯翰再起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絕情。”

    “死皮賴臉的女人。”裴錦程無奈的撇了一下嘴角,嫌棄道,“不可愛。”

    ..............

    申璇知道今天裴立會在廟裡過,她只是讓梧桐苑的人把門鎖好,不要放人進去,雪球放在門口守著就行,自己又讓保鏢掉轉車頭,驅車去了錦程控股的樓下。

    給裴錦程打電話用了好一陣時間,粉色的手機,雖然邊角微有磕痕,但是鍵面和屏幕都很新,鑽石依棹很耀眼。

    她的無名指上沒有鑽石,只有刺青的四葉草指環。

    昂貴的限量版8克拉被一條項鏈穿在脖子上。

    她記得她跟裴錦程說過,她看重這枚刺青多過名貴的8克拉,裴錦程說過,他也會去紋一枚那樣的刺青,同她一樣的四葉草,如今他的戒指並不在無名指上,可他的無名指上也沒有四葉草。

    白家如日中天,她是清楚的,那個項目很賺錢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如果項目一旦建成,裴錦程便可以坐擁一個全國乃至全亞洲的頂級富豪圈。

    這不單單一平方米能賺多少錢的問題,而是裴錦程會在別墅區建一會所,無數個頂級富豪住進去後所帶來的人脈圈子和無限商機。

    所以財富的升值空間無法估量,不是一個世界水上樂園可以比擬的。

    申璇不能甘心,白立軍為什麼會在現今如此高壓政策的環境下出面組建這個項目?他是實權廳長,走動起來比其他人都會容易一些。

    果真是為了連姻,大手筆啊。

    不過想來,整個G城,誰不想和裴家連姻呢?

    一個手機看到鑽石,便想到戒指,想到刺青,想到人心,想到事業,想到白家,想到哥哥……

    哎,心嘆一聲。

    電話響了一陣,無人接聽。

    申璇下了車,保鏢也隨了其後,申璇沒說什麼,徑直往錦程控股的辦公大樓走去。

    今天沒穿高跟鞋,是一雙運動板鞋,鞋底在淨潔的地板上踩出“吱吱”的聲音。

    反覆撥出幾次號碼後,乾脆掛了電話,摁了總裁電梯,輸入密碼,卻顯示密碼錯誤,申璇臉上的惱色無法掩蓋,終於吐了口氣,一咬唇摁了旁邊的電梯。

    ...........

    靳斯翰在裴錦程的辦公室只呆了五分鐘,是拿關於下一季代言續約的合同,兩人沒說幾句總裁辦公室又只剩下裴錦程一個人。

    申璇剛一出電梯,便看見一臉酷容甚至可以說得上是不悅的靳斯翰,靳斯翰在注意到申璇的目光的時候,眸光淡淡帶過,不曾過多停留,似乎今天珠寶行裡的搭訕從未發生過。

    申璇徑直走向錦程控股的前台,卻被告之不能入內。

    前台的人是認識申璇的,可以說這個公司只要上過兩年班的人,沒有誰不認識申璇。

    前台支吾著難為情的神態,讓申璇闔眼深深呼吸了一瞬,她不想為難任何人,她也知道人家也不想為難她,只不過“皇命難違”。

    申璇靜下來,爺爺不在家,她今天回去也沒什麼事了,不如在這裡等裴錦程一起下班。

    坐在前台區的轉角沙發上,申璇隨手翻開一本雜誌,慢慢的看著,卻是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她曾經在這裡揮灑過那麼多的汗水,如今連辦公區也進不去,心裡說是沒有波瀾和不甘心,是不可能的,她一直都無法做到真正意義上的心靜如水。

    看見有人說過,總是拿熱臉貼冷屁股去討好一個人得不到回應還一如繼往,在自己看來,那是愛。在他看來,那是煩。在外人看來,那是賤。

    她也不是不怕他煩,更不是想犯賤,而是怕如果放棄,就會沒有退路。

    申凱曾經說過,若要堅持,怎麼苦怎麼痛都要堅持。若再次分手,就算以後她想回頭,就算她要跳樓,申凱也不會再允許她回到裴錦程的身邊。

    所以她一直都想著,分開有什麼好,總會後悔,後悔時若想再在一起,又該怎麼辦?

    高跟鞋的聲音由淺至深,越來越近,不想抬頭,卻聽見前台喊了聲“太太”而下意識抬頭。

    而這聲“太太”並非朝著她喊,循著前台微顯慇勤的聲音看過去,白珊挽著手提包,披著長發,寬鬆白T加休閒裙,像個大學生一樣娉婷而來。

    申璇面色一沉,她現在可做不到像曾經一樣裝作看不見,她和裴錦程之間已經不能像曾經一樣對待對方,如今就算一個天大的項目又怎麼樣?

    公司的職員居然又開始叫白珊“太太”了。

    “我進去找錦程。”白珊溫聲含笑。

    前台馬上便為白珊引路,餘光卻是尷尬的在申璇臉上停了一瞬,“哦,好。”

    要說最厲害的一刀,便是前台的這一眼,讓申璇無地自容。

    申璇施施然站起來,目光冰冷卻又澄澈,顯得無懼無畏,嘴角甚至牽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白小姐。”

    白珊起初本想裝沒看見申璇,這時對方先來打招呼,自己倒顯得有些不懂事了,轉過身來,笑了笑,“阿璇。”

    申璇雙臂一操,眉梢淺挑,笑容更大了些,“不是該叫太太嗎?”

    白珊臉上的笑容瞬間被凝結凍住,尷尬得扯不出一點弧度,“呵”的一聲輕笑,眼底淡柔的光芒慢慢的看到了瞳仁中隱隱發亮的光點,沒有回應申璇,下巴抬了一下,“我先進去了。”

    早璇在玻璃門打開的時候,同白珊一前一後進了辦公區。

    白珊一下子側過臉來,“你!”

    “你什麼?”申璇比白珊略高一點,下頜微揚,便是睥睨,轉身往總裁辦公室走去。

    而迎面走過來的裴錦程卻是冷冷看她一眼,而後目光越過她,看向後面的白珊,“小珊,不是叫你在車裡等我嗎?”

    “想上來等你,免得你急急的下去,影響工作。”

    裴錦程一聲寵溺的“你呀”說完,已經走過申璇身邊,“走吧,晚上想吃什麼?”

    申璇知道這個公司很多人都認識她,她不能在這裡丟人,“裴錦程,我有話想跟你說。”

    “嗯?”裴錦程停下來,“我正好也有話跟你說。”

    明明已經攬上白珊肩膀的男人鬆開手,重新往回走,“申璇,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小珊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白珊悻悻“哦”了一聲。

    申璇吸進一口氣,跟了過去。

    總裁辦公室申璇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來過了,“錦程,富人區的項目,我不建議你做。”

    “哦?”

    “你應該很清楚現在的政策,這個風口上,你弄這麼轟動的項目,不是招人來盯嗎?”

    “合法的,怕什麼?”裴錦程淡淡回應,拉開抽屜,將裡面兩份離婚協議書拿了出來,“這是當初你簽過字的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了字,你看一下,申璇,既然我給你好處你不簽,那麼這兩份你淨身出戶的,我就拿去辦離婚證了。”

    申璇不敢置信的看著協議書!“裴錦程!你怎麼可以這樣逼我!”

    裴錦程深深呼吸,過了半晌,終是長嘆一聲,無奈的說道,“阿璇,你先忍一忍吧,離了婚,等我和白珊結了婚,項目做成後,我再給你在外面安個家,但是現在,這個婚得離,白家一直在盯著,我對你,還是有感情的。”

    申璇的牙齒“嗑嗑”的打著架,“你什麼意思?你對我有感情?卻要跟我離婚,跟別人重新在國內註冊,把我養在外面?裴錦程!我成了什麼?!”

    裴錦程皺著眉,“我覺得我們之間,有沒有婚姻,都可以,等項目穩了,我一個月可以多花一些時間去外面跟你住。”

    申璇一把搶過那份離婚協議書,氣得手抖的狠狠撕碎,咬牙切齒的擠著話,“裴錦程!你個王八蛋!”

    裴錦程看著滿地破碎的離婚協議書,憤然大怒,一張淡漠的俊容變得鐵青,額上的筋絡發青跳起,“你就不能為了我的事業犧牲一下!婚姻在我們之間就那麼重要嗎?如你所說,我們都經歷生死了,一個婚姻有什麼用!你就不能讓我做成一件大事!!”

    申璇握著拳頭,將手裡還沒有丟掉的破碎文件紙狠狠的砸在裴錦程的臉上,“有用!有用!那是我堅持守候的東西!我不會讓給任何人!不會!!裴錦程!你做夢!我告訴你!你做夢!這輩子你都休想拿我的婚姻去做成任何交易!那是我的!我的!我的!我不要讓!我不要送!我不要給!”

    申璇亦是歇斯底里!她拚命忍住自己的激動,卻還是激動得不可遏制!

    為什麼說婚姻不重要?!不重要她何必這樣委屈!

    “申璇!當初你去馬賽回來,以為我們離了婚的時候,你還不是像一個情人一樣跟我在一起!!你現在裝什麼清高!”

    申璇氣得說不出話來!還有臉說對她有感情!他居然這樣說她!

    這個王八蛋!

    突然不一陣便滾滾的烏雲翻湧,電閃雷鳴後,雨如瓢灑。

    雨豆子氣勢洶洶的拍在玻璃上,打得玻璃“啪啪啪”的響。

    申璇走出總裁辦公室,眼睛通紅,卻面頰乾爽無水,她一直挺直著背走出去,摁了電梯,電梯-門甫一關上,整個人如抽掉筋一般順著轎箱壁跌了下去。

    知道電梯裡有攝像頭,她又扶著牆壁站起來。

    走出電梯時,她才發現整個人都在跌跌撞撞,根本踩不穩步子。

    衝出去的時候,雨點打在身上重重的,像有人朝著她的身上在丟著小石子。

    一粒粒的小石子打在臉上,打得她低下了頭,打在額頭上,害得她發了暈。

    車子還停在車庫裡,可她覺得自己這一身濕透的衣服會弄髒申凱送她的車,與是沿著路往外走。

    越是想被打得清醒,越是發暈。

    申璇覺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經快要被耗光了,曾經還抱有一點幻想,在他提出把她養在外面的時候,她突然覺得眼前有什麼東西,破滅了。

    屬於她的東西,快要不見了,一點點的正在消失……

    身體靠著路燈的桿子,慢慢的滑下去,臉上的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總之都分不清,流得太快。

    肩膀被人握住,鐵鉗一樣的握住,臉上不再有小石子打過來,只知道自己瑟瑟發抖的身體跌入一個懷抱,突然被人打橫抱起,頭頂的偌大的雨傘,霧氣籠罩的視野裡,她看到了靳斯翰的臉……

    傳說中的嫡仙,是很美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10
388:結局篇:離婚跟我,怎麼樣
    黑色的保姆車在突然傾盆的城市街道上飛弛,濺起如浪的水花!

    雨水拍在擋風玻璃上,雨刮器趕也趕不走。

    車子一路向南,有狗仔的車子一直跟到郊區,最終被路卡擋住,只能看著黑色保姆車離開視線無法追逐而捶胸頓足。

    車子開進莊園式的歐式別墅群,黑色高闊的大鐵門緩緩打開,打著墨綠色大傘的保安跑出來,把車子往裡面帶。

    黑色保姆車未作停留的開上小道,繞到別墅後,直接開進了別墅下架空起的停車庫。

    申璇被靳斯翰抱下車,進了別墅電梯,直接上了樓。

    電梯-門才一打開,“少爺!”兩個綰著髮髻穿著白色工作服的保姆唯諾的跑過來,“少爺,這是?要幫忙嗎?”

    “去準備熱水,給她擦個澡,然後把小姐那裡新的家居服拿過來給她換上,頭髮吹乾。”靳斯翰冷冷吩咐完,已經抱著申璇上了樓。

    ............

    兩個保姆才從另一幢別墅拿了衣服過來,後面跑進來的女孩子臉上還掛著雨水,跟著就往靳斯翰的樓上衝去。

    靳斯翰換上了淡藍家居服,疊著腿搭在茶几上,坐在樓下的沙發上,看著全是自己封面的雜誌,瞥到那個身影,合上書,吼了一聲,“死丫頭!滾下來!”

    半天也沒人回應。

    手上的雜誌“啪!”一聲扔在茶几上,長腿一收,沒趿拖鞋就往樓上追去!

    “啊啊啊!”沁兒像只被人騰空拎起的小雞,一個勁的反手打攥著她後背衣服的人,“靳斯翰!你放手!我要去告你!你放我下來!”

    靳斯翰有著美男無可挑剔的身高優勢,沁兒的腳一直沾不到地,又生怕男人的手打滑,把她摔在地上,一直到了樓下大廳,靳斯翰才一鬆手把沁兒扔在了沙發上,“想幹什麼!”

    “喂!”沁兒揉了揉拳頭,“我還想問你幹什麼呢!樓上那女人怎麼回事!”她又不傻,從她那裡拿了家居服過來,肯定是給女人穿,難道還會送下人不成?

    “我的事需要跟你匯報?”靳斯翰重新坐在沙發上,又一本正經的看起了雜誌,雙手一抖開,氣勢恢宏的感覺。

    沁兒站在旁邊,垂眸白眼一眼,“沒見過這麼自戀的人,一天到晚盯著自己的照片看。”

    靳斯翰淡定神閒,“羨慕嫉妒恨就直說,我跟你不是一個檔次的。”

    沁兒輕輕哼一聲,不屑道,“你以為我不可以?我只是不想而已。”

    靳斯翰抬眸淡睞一眼沁兒,眼底是性子裡就有的冷,和慢慢上揚的嘲諷,而後又看著書,“你當然可以,你給人家當二奶,就可以了。”

    沁兒的頭髮披著還穿著T恤牛仔褲,無所謂的皺了一下鼻子,然後小心的看了一眼靳斯翰,抬腿就飛快的跑上樓。

    這次沁兒成功的闖入了客房,看到申璇穿著自己的家居服躺在床上睡覺,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大吸一口氣趕緊走出房間,迎面撞上一臉陰沉的靳斯翰,她趕緊抬手抵了抵,“靳斯翰,你不用拎我,我自己下去!我自己下去!不要動武!君子動口不動手!不動手!”

    邊說邊小心的後退,然後一溜煙的往樓下跑。

    到了樓下等著靳斯翰下樓,沁兒一臉愁容,“靳斯翰,這個事情我得好好說說你。”

    靳斯翰一臉平靜,大步走到沙發上,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頻道轉到中央七套,軍事欄目,然後目不轉睛的看了起來,“有時間好好研究怎麼畢業吧。”

    沁兒覺得自己心事重了,心情也沉重了,連人也不美麗了,走過去,雙腿一曲坐在靳斯翰邊上,然後又一側,單腿跪在旁邊,給理也不理她的男人捶背揉肩,但口氣是一副少年老成的語重心長,“不是不是,這個是道德問題,我告訴你,你這種行為比我爸要娶的那個比我還小的小媽更可惡你知道?”

    “這是我的事,少管。”靳斯翰伸手指著茶几上的水杯,點了點手指。

    沁兒不情願的去端起水杯,送到靳斯翰嘴邊,“喝吧喝吧,喝了要給你上上思想教育課。”

    嘴裡的清水喝下去,人往後一靠,看著電視裡新公佈的空中戰機,好一陣沒說話,半晌才偏過頭,看向沁兒挑眉問道,“你敢嗎?”

    沁兒看著靳斯翰冷冷的瞳仁,抖展了一下肩膀,揚著下巴,想把自己的氣魄拉上去一點,好與眼前的男人氣勢抗衡,乾咳了一聲,“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我告訴你靳斯翰,人家申璇是有夫之婦!”

    靳斯翰突然一笑,又突然收住,“你連這個也知道?”

    “我當然知道了!”

    男人冷笑,“那你當初跟裴錦程傳緋聞的時候,考慮過這個有夫之婦的感受嗎?”

    “那事情已經過去了,而且你都說了,那是緋聞,我當初還不是上了裴老大的當,他騙我的啊。”

    “你就是個井,橫豎都是個二,他不騙你騙誰?”

    “我那不是二,我是單純!”

    靳斯翰冷嗤道,“你不是單純,你是單單的蠢。”

    沁兒站起來,“我不要跟你這種沒有一點口德的男人說話,我要去跟申璇說清楚,她是有夫之婦,不可以這樣隨便到別的男人住的地方來。”

    “你要是想讓我把你從這裡扔出去,你就再上一次樓!”

    沁兒把腳步收回來,想邁出去,又不敢,“喂!你是明星了不起嗎?”

    “是啊,了不起,你想怎麼樣?”

    “呸!”

    “你再呸,結果也是一樣。”

    沁兒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惱道,“靳斯翰,你有沒有點出息!你看上什麼女人不好?你非要搞個有夫之婦!申璇就是再漂亮,人家也是有丈夫的人!天下女人死光了嗎?你要搶別人的女人!你是不是沒人要了?急著讓收了你這個處男啊!”

    靳斯翰抬腳朝著沁兒的屁股就是一踢,“滾回你自己的地方去!”

    沁兒“哎喲”一聲,被踢下沙發,眼巴巴的看著靳斯翰,看著看著,眼淚水在眼眶裡骨碌骨碌的打著轉,嘴角一陣一陣的往下撇,伸手揉著自己的屁股,咬著唇,吸著鼻子,眼睛還是直直的望著靳斯翰,委屈極了,“靳斯翰,我要去告你!你打我!”

    靳斯翰頭皮都在發麻,乾脆長腿又伸過去,再踢了坐在地毯上的沁兒兩腳,“你去!你趕緊去!”

    “啊!”沁兒誇張的大叫起來,“我站不起來了!我骨折了!萬媽,萬媽,我站不起來了,我骨折了,靳斯翰把我打骨折了,去給老頭子打電話,讓他從那個小狐狸精那裡回來!我骨折了!”

    四個傭人聽著這嚷聲,嚇得趕緊從樓上跑下來,為首便是萬媽,急得一拍腿,眉頭都皺緊了,“哎喲,小姑奶奶啊,你怎麼骨折了啊!”

    靳斯翰站起來,低頭一咬牙,“你再叫,信不信我穿上皮鞋踢你!”

    萬媽趕緊攔在靳斯翰的面前,嚇得就差跪下來,“哎喲,我的大少爺,哎喲,我的心肝大少爺,你高抬貴腳吧,小姐還小嘛,你別跟她置氣啊,這萬一真傷個好歹,先生一回來,我們個個得骨折了啊。”

    靳斯翰一吸氣,繞過茶几上了樓,“趕緊把她弄走,我等會下來,不想再看到她!”

    萬媽終於拍了拍心口,鬆了口氣。

    這邊沁兒已經拿起手機,撇著嘴打起了電話,通了之後就是一通哇哇大哭,“我就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孤兒,現在靳斯翰也欺負我,把我打折了腿。嗚嗚~~”

    .................

    沁兒如願上了樓,因為靳斯翰實在受不了她誇張的大哭大鬧,女人永遠都是最討厭,最麻煩的東西,不是哭就是鬧!而且是無理取鬧!這絕對是真理。

    沁兒方才那種潑勁已經不見了,像個操不完心的老媽子,“靳斯翰,等會我送申璇回裴家吧,這事情你別管了。”

    靳斯翰往床邊一坐,雙手後撐在床上,兩米二的大床,壓根就碰不到申璇躺著的地方,“我為什麼不管?”

    沁兒苦口婆心的說道,“你越管事越多,你都沒帶過女人到過你住的地方,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喜歡她?”

    靳斯翰坐在申璇睡著的床邊,大方承認,“對啊,我喜歡她。”

    沁兒很是無語,“她是裴錦程的老婆,你知道嗎?”

    靳斯翰不以為然,“知道啊。”

    “你沒事跟裴錦程搶什麼女人啊?從小到大你跟他的口味就不一樣!”

    “現在一樣了不行嗎?”

    “裴錦程會讓給你?”

    “不讓就來搶唄。”

    ......................................................

    申璇睡一覺起來,已經是晚上,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明明難過得很,卻睡得很香,睜開眼睛卻不是自己的臥室,嚇得驚跳坐起來。

    比裴宅裡鐘媽還要慇勤的阿姨快步走了過來,“申小姐,您醒了?”

    “你是誰?這是哪兒?”

    “申小姐,您可以叫我萬媽,這裡是翡翠園,我是這裡的傭人。”

    “翡翠園?”申璇吐了口氣,城南有一片小型的富人區,有幾個別墅群,分別被幾個隱形富豪圈了起來,一整片山的路口禁止通行,屬於私宅用地,幾個隱形富豪都有自己的園子,只是不知道住的人是誰,也不好打聽和詢問,其中一個園子就是翡翠園,可是,她是怎麼進來的?“不好意思,打擾了,我現在就回去。”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申璇懊惱自己的頭腦不清。

    “放心吧,衣服是我給您換的,少爺當時沒進來過。”

    “靳斯翰?”

    “對。”

    申璇摁了摁眉心,靳斯翰居然是翡翠園的人?

    .....

    申璇下樓的時候,聽到了油吱吱的焗食聲音,好奇的繞過廳走過去,超大的廳外有開放式的廚房,油煙機聲音不大,還不如鐵板上正在烤著的牛扒聲音大。

    鐵板外一圈是大理石的自助台,上面已經擺了精緻的料理。

    廚師圍著素色格子的圍裙,修長的手掌拿著短鏟,熟練的翻著牛扒,頭也沒抬,但能看到半勾著的唇角,“坐吧,壽司如果不喜歡,就等牛扒,還有刺身,如果你要吃,等會給你弄,更新鮮。”

    沒有說名字,但申璇看了一下四周,知道他是對她在說話,“不了,我要回去了。”

    “吃了晚飯,我送你回去。餓著肚子可不是新時代女性會幹的蠢事。”

    申璇被說得一哂,“我身上好像沒帶錢。”

    “沒事,你的保鏢說會還我錢。”

    申璇慢慢走過去,受不了香味的you惑,“哦?”

    靳斯翰抬一下頭,“我是天然C的代言人,我帶你走的時候,你的保鏢跟裴總裁打過請示,所以如果你吃了我的東西,我會找他要錢。”

    申璇嘴角一僵,已經在鐵板自助台前坐了下來,暫時不想提裴錦程,面前的壽司看著很誘人,不知道味道如何,“你自己握的壽司嗎?”

    “對,我喜歡做這些。”

    “那你為什麼要做明星,而不做廚師。”一個壽司整個的塞進了嘴裡,大米的嚼勁和海苔的鮮脆,還有裡面果蔬的爽口,交雜在口腔裡讓人的味蕾大跳。

    “我現在不是在做廚師嗎?黑胡椒的喜歡嗎?”牛扒已經裝盤,男人手上動作不停。

    “喜歡。”

    “哧~”黑胡椒醬淋在牛扒上,冒著煙,飄著香味。

    申璇肚子也餓得很,靳斯翰把牛扒端到申璇面前之後,修長的手指拎起檯面上的餐巾,兩手拈開一抖,鋪在申璇的腿上,又動作優雅的替她擺放好餐具。

    手掌一抬放在餐盤上方,很紳士的微一頜手,“申小姐,請用餐。”

    “謝謝。”申璇舔了舔唇,肚子不單單是餓,而且是饞,如果只是餓,她還可以忍忍,偏偏清水似的唾沫一個勁的往上湧。

    “慢慢吃,嘗嘗味道就好,我再給你烤兩條秋刀魚。”

    “有魚?”

    “呵。”靳斯翰已經重新回到廚師料量的位置,動作輕快的把鐵板清掃乾淨,淡黃色的油擠了一圈在鐵板上,短鏟拂了拂,放下鏟子後,轉身拉開身後的雙開門大冰箱,取出魚。

    “很新鮮,不錯。”男人由衷的讚美著自己的食材。

    申璇嘴裡咬著鮮嫩多汗的牛扒肉,眼睛看著鐵板上的秋刀魚,心裡盤算著回去要把梧桐苑主樓的廳也裝修成這樣,做一個大大的料理台,這樣可以請一個會做料理的廚師做可口的飯菜給她吃。

    秋刀魚裝盤後,申璇看到男人修長的手指拿起一牙檸檬,對折一捏,檸檬汁淡淡的透黃色滴在秋刀魚的身上後,唾沫來得更洶湧了,壓都壓不住,已經朝著那盤魚伸手,“謝謝。”

    靳斯翰被申璇這樣子逗得一笑,他的笑容,不單單是迷人,他身上的氣質不是干淨,而是無慾,這樣的人,反而更容易讓人以為他高高在上,不爭而得的人,最有資格無慾。

    怪不得說是像嫡仙一般的美男子,仙都是無慾的吧?

    餐盤放在申璇的面前,靳斯翰去洗手台洗手,回來後便很不講禮儀的坐在了申璇旁邊的大理石自助台上,隨手拿起申璇面前小碟裡的壽司扔進嘴裡。

    明明是很不文雅的坐法,偏偏還無法讓人覺得他不紳士。

    申璇只是看了一眼,便埋頭認真的吃魚,真香。

    “我說請你吃飯,你還說沒空,現在不也吃了嗎?”

    申璇可不想占人便宜,但現在吃人嘴短,痛恨自己現在的饞勁,“我會付你錢的。”

    “我做的飯,可是無價的。”

    “……”申璇想,還是先吃完再說吧。

    靳斯翰抱著雙臂,“申小姐,反正裴錦程現在想跟你離婚,不如你就跟他離了吧,像你這麼漂亮又能幹的女人,肯定能找到一個非常滿意的終身伴侶,不如,考慮一下我?”

    “噗!”申璇是真的駭到了,把面前的盤子一推,“我不吃了。雖然,雖然我還沒吃飽,但是不打算為了一頓飯,把自己賣了。”

    靳斯翰沒忍住,被申璇的話惹得笑了起來,“喲,快吃快吃,不讓你考慮我了。”

    等申璇帶著疑惑吃完了面前的東西后,靳斯翰又道,“現在吃完了,吃飽了?”

    “吃飽了。”

    “吃飽了,那你就繼續考慮一下我吧。”靳斯翰很認真的說道。

    申璇頭頂一排烏鴉飛過,“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我沒有開玩笑啊。”

    申璇認為和娛樂圈的男人溝通起來,存在一點困難,這些人的想法可真夠亂的,“就算我這輩子沒男人要了,也不會找個娛樂圈的男人來給自己添堵,從未考慮過,曾經,現在,將來一如繼往。”

    靳斯翰拿了一個聖女果塞進申璇的嘴裡,“我不混娛樂圈也行啊,這幾年無聊,玩玩的。我在全國有七家五星級的大飯店,每個飯店的主菜都是我創的,生意好到不行,裴錦程要在我飯店裡吃飯,還要親自打電話給我才行,我不混娛樂圈也不可能會餓著你。”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10
389:結局篇:正好賴到你身上

    “我不要任何人,也不會餓著自己。”申璇淡然說完,目光落在雙開門的大冰箱上,她悠然的站起來,儘量讓自己目光裡的好奇掩下去,做出一派閒來無事的樣子,繞著料理台往冰箱那裡走去。

    靳斯翰看著申璇的側影,那女人下巴抬成自信的弧度,聽一個女人說“我不要任何人,也不會餓著自己”的話,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那揚起的小下巴,似乎真如她所說,全世界都沒有人依靠的時候,她也不會挨餓。

    所以,他的什麼七家五星級飯店,什麼翡翠園,什麼大明星趨之若鶩的星光傳媒,她都是不屑的。

    如此自信的一個女人,可她的眼睛和腳步的方向卻赫然是冰箱,從市場營銷的角度來分析,當一個人在不預備購買的情況下,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個物品上時間超過三秒,就是有點興趣,如果停下來駐足細看,就是有購買慾望,而驅使購買慾望的成功需要感性的刺激,用感性的思維迅速說服理性的分析,他嘴角輕輕一彎。

    “冰箱裡還有很多新鮮的食材。”靳斯翰是個善於觀察的人,申璇方才吃牛排的時候,眼睛就盯著魚,在擠下檸檬汁的時候,明顯的吞過口水。他隨手拿了料理台上果盤裡的水果,拋了起來,暗紅的蛇果被擦得光亮,在空中拋起時帶著細細的光,悶悶的“嗒~嗒”聲,從他的掌心傳來。“裡面還有從國外空運過來深海生蚝,很新鮮的金槍魚,刺身,其實烤的小黃魚也很不錯,鮮嫩多汁。”

    申璇認為此時辣椒對她的you惑都沒有海鮮對她的you惑大,一聽到這些名字,舌尖上就會有一種很強烈的衝擊,好像突然吃了很酸很酸的東西,那酸味剛剛好,又不會讓人掉牙,只會好吃得不停的分泌唾沫。

    在拉開冰箱的時候,申璇才覺得身為一個女人做不好飯菜是一件多麼可悲的事情。

    身為一個人類,不會烹飪美食,何止是暴斂天物?簡直就是白活了一遭。

    入目的陳列架擺放得規整而漂亮,比超市的擺放更專業。

    蔬果綠綠紅紅,黃黃橙橙,品種全是按豎排擺放,同類水果,大小均勻,顏色像是被排列過的色卡,豔紅的蛇果,依次過去是橙色的新奇士,淡黃的檸檬,淡白的菠蘿莓,一溜的看下去,均勻又奪目。

    連生鮮區裡的生蚝都一個一個的整齊擺列,大小勻稱。

    她看到了三文魚,還有金槍魚,還有小黃魚……

    其實剛剛她也沒吃多少,牛扒不大,如果是在外面吃飯,牛扒的份量會是兩個那麼多,還會有羅宋湯,還會有沙拉,還有千層鬆餅。

    剛剛的金槍魚也不大……

    “我都不會烤魚,不如學一下?”

    “我教你?”

    “你說,我來操作就行。”申璇已經把金槍魚端了出來。

    ...

    “還行,火候稍過了一點,你吃吧。”靳斯翰把勞動成果推到她的面前。

    申璇皺了一下眉,“我覺得很不錯,既然你不吃,我就吃了吧,這些東西肯定從國外空運過來,很貴,省得浪費。”

    女人坐下來,慢慢的吃著魚,雖然說是她操作,但剛剛從第一步開始,基本上就是靳斯翰在做,味道很好,這個料理台不錯,她一定要在梧桐苑弄一個。

    再次見到沁兒的時候,申璇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沁兒?”

    沁兒在申璇邊上坐下來,朝著申璇笑了笑,“你好”。然後自己拿了盤子看著靳斯翰,“帥哥,麻煩,一份意大利麵,另外還要一份牛仔骨。”

    “不想做。”

    “帥哥,我餓。”

    “餓不死你。”

    “為什麼不給我吃?你冰箱裡那些東西,我不幫你吃,就不新鮮了。”

    “扔掉也不給你吃。”

    “我為什麼不能吃?你做給申璇吃,也不給我吃!”沁兒手裡握著的刀叉“啪叮”連響,拍在大理石的檯面上。

    申璇驚訝的看著二人對話,裴錦程曾經說過,沁兒是有喜歡的人的,難道?是靳斯翰?“沁兒,我先回去了,弄得你們小情侶吵架,我也很不好意思。”

    “噗!”

    “噗!”

    申璇臉一僵,看到靳斯翰和沁兒都笑噴了出來,沁兒睜著烏溜溜的眼,指著坐在料理台邊的靳斯翰,哭笑不得,“你居然說我們是情侶?哈!我怎麼會有這麼老的男朋友?”

    “喂喂喂!”沁兒摸了摸申璇的額頭,眼裡都是震驚,“裴太太,你看看我,我有那麼老么?我才二十歲,怎麼會找一個二十六歲的老男人?我告訴你,他大我六歲!我是瘋了嗎?我這麼好的資本,我怎麼會去找一個大我六歲的老男人的?”

    申璇尷尬,不但猜錯了關係,還惹得沁兒這樣說靳斯翰,她只能扯下嘴角,大六歲就是老男人了嗎?

    如果她沒記錯,裴錦程大她四歲,可她覺得這個差距還挺合理的啊。

    “嘭!”被咬殘後只剩半邊蘋果砸到沁兒的腦門上!

    “啊!”沁兒馬上捂著頭大叫起來!站起來,一手捂著腦門,忍著眼冒金星的不適感,一手指著扔蘋果的靳斯翰,“靳斯翰!你不承認嗎?你是不是個老男人!”

    沁兒承認,她很沒種,她不敢揀個盤子朝著靳斯翰扔過去,因為她扔不准,對方的身手很快,刀子可能都接得住。

    靳斯翰抽了張濕巾,擦著手上的蘋果汁,“喲!終於不叫帥哥了?”

    “帥什麼?那些人眼睛都瞎了才會說你帥!二十五歲的老處男!”不是為了吃飯,她會叫他帥哥嗎?做什麼白日夢呢?

    靳斯翰隨手操起一瓶料理油,剛要砸出去,又緊的一收手,看了一眼瓶子,氣惱的把瓶子丟在料理台上,換了個蕃茄就朝沁兒砸去,“死丫頭,從這裡滾出去!別天天扒在我家料理台上像個小哈巴狗一樣的等吃的!”

    沁兒一蹲,身經百戰後,躲過了蕃茄的攻擊,“你要餓死我嗎!我要去告你!你想餓死我!”

    “家裡傭人這麼多,餓不死你!”

    申璇搞不清他們的關係,也不想問,“你們別吵了吧,能不能叫個司機,送我回裴家?”

    “好!”沁兒最早回應!大聲道,“我馬上給你安排車子!”

    申璇剛給沁兒說了聲“謝謝”,手腕卻已經被人攥住,申璇一驚,“喂!”

    “我送你。”靳斯翰冷聲開口,手上力度絲毫沒有放鬆,說話間,已經拖著申璇走到了門口。

    沁兒急得直跺腳,心裡著急的想,完蛋了,雖然她很開明,也不計較女人二婚不二婚,但裴錦程那個老男人的老婆怎麼可能隨便讓給別人呢?

    ....

    雨下得很大,黑壓壓的烏雲讓天色過早進入了能見度低的狀況,所以車子開得不快。

    申璇覺得白吃了人家那麼多東西,有些不好意思,而且靳斯翰除了那時候提過一下,後來也沒有在她的問題上糾纏過。

    只是隨意問些關於天然C曾經的歷史,她也在合理的範圍內知無不言。

    靳斯翰應該是介於裴錦程和韓啟陽之間的男人,沒有過份的霸道,沒有無底限的溫柔,但是又讓人覺得很神秘,他不說,她也不問。

    關於翡翠園,關於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背景。

    如果她記得沒錯,天然C的資料上也只是寫了出生年月和出道年月,連畢業於哪個院校,都沒有公佈。

    沁兒當初怎麼跟裴錦程扯上關係的?他們之間有聯繫嗎?

    她得去問問。

    “天然C你真的不管了?”

    “現在我沒時間管公司的事,宅子裡一大堆事。”申璇如實道。

    “能夠理解,裴家那樣的大宅子,事務大概是比一個公司更多,真是辛苦你了。”

    申璇笑了笑。

    車子到了門口,靳斯翰說,“等一等。”他率先下了車,雨傘放在後備箱,等他拿好傘,人已經被大雨淋了個透。

    撐著傘副座外面,拉開車門,申璇看著全身濕透,發尖和下頜還滴著水珠的靳斯翰,“你!”

    靳斯翰笑了笑,“我沒事,身體好,你要是再淋一次,肯定要感冒,那我今天這好人就真白做了。拿著傘進去吧。”

    申璇眉頭微蹙,下車後,去接靳斯翰手中的傘,抬頭仰視著他,“謝謝。”

    靳斯翰的手指還帶著水珠,輕輕撩過申璇臉頰上的發,順到耳後,動作明明如此親近,卻因為沒有過多的停留顯得紳士而得體,“回家後,泡個熱水腳,等會鞋得打濕了,看來下次我的後備箱得備一雙女士雨靴才行。”

    申璇指了指車子,示意,“我送你過去吧,省得再淋濕了。”

    靳斯翰笑了笑,“不用,反正都濕了,如果病了,我就正好賴到你身上。”

    申璇還是堅持把靳斯翰送上了車子,“再見!”

    靳斯翰輕佻一下眉,“好,一定再見。”

    車窗滑上,車輪緩緩滾動,在離開申璇幾米之後,突然提速,濺起成排的水花。

    申璇剛一轉身,看到停在出口正準備出來的裝甲越野。只有雨刮器不停的擺動,車子像巍峨的山脈佇在那裡,一動不動,透過雨簾,她似乎看到主駕駛室裡面男人的眸子寒光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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