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先做後愛,總裁的緋聞妻 作者:九月如歌 (已完成)

 
li60830 2019-4-9 18:04:0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2 62985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5
70:老死不相往來!
    申璇捂著嘴,再也受不了電話那端人說話的聲音和內容,壓抑的哭出了聲,“申凱,你個王八蛋!討厭你這樣說話!我要跟你絕交!我要跟你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

    申凱嘆了一聲後,笑道,“小五,不逗你哭了,我掛了,你睡吧,你要忙事業,我就不去了,等你空了再說,反正你是大老闆,我是公務員,我比你閒,我去找你……”

    申璇“好”字說完後,掛了電話,將電話隨手扔在地上,電池當即被摔了出來。 她趴在凳子上,闔上雙眼默然流淚,準備繼續承受。

    季容見申璇掛了電話,還要揚起板子拍下,錦悅就蹲在申璇身邊,剛要站起來阻止,裴立已經率先用力的拍在扶手上,站起來後,只說了兩個字,“夠了!”

    頓時沒人敢反對。

    璇了後道厭。那兩個字擲地有聲,鏗鏘威嚴,不容任何人用任何方式來反抗!

    裴錦程抬起的腳步,退了回去,握著的拳頭,緩緩鬆開,幾不可察的吐了口氣。

    裴錦瑞垂下肩,他有些站不直,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看著申璇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哭出來的時候,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心痛得要死。

    半年多才打電話回一次海城,這個家裡,又有誰會知道?

    裴家在大哥昏迷期間不太願意和申家聯繫,把申璇一個人弄在G城,如此的心酸,都是裴錦程的錯!都是大房的錯!

    白立偉看了一眼裴立,心有不滿,卻也不敢太大聲,因為裴立的威信太過於攝人,只敢低聲詢問,“老爺子,這事情。”

    裴立有些趾高氣昂的說道,“我裴家的家法就是這樣,三杖!怎麼,你有意見?”

    裴立看也不看白立偉一眼,抬步跨開,連裴宗也不打一聲招呼,跟身旁的阿生說,“叫醫所的人過來,給阿璇看看。”

    白立偉被裴立噎得心情不爽,可開始已經同意了家法處理,現在人家說裴家的家法就是三杖,他還能說什麼?

    文珠拉了拉他的衣擺,他心裡甚是煩悶,低喝了句,“離我遠點!”

    也許是崩得太緊,又想堅強,又很害怕,申璇突然鬆下來,便暈了過去。

    ...............................................................................

    “大哥!”裴宗追著裴立過去!

    一瘦一壯,有一種想要以柔克剛的味道,“大哥啊。”裴宗對裴立的態度也算得上很謙遜了。

    “嗯。”裴立應著,睨了一眼阿生出祠堂拱門的背影,自己卻是背對著昏迷的申璇站著,他一直是個不太喜歡見人就笑的人,特別是功成名就之後,從來都是別人見他點頭哈腰。

    他的氣勢,自然壓倒了裴宗,“怎麼了,還有事?”

    “這事情你處理得不太合適啊,裴家的家法……”裴宗晦澀不明的表達著自己的看法,意有所指,雖然不明說,但聽者都能分辨出他話裡的意思,轉著彎的說裴立偏私。

    裴錦程聞言,也沒聽長輩下話,直接幾個長步邁到申璇邊上,撈起人抱起就走,路過裴立身邊的時候,“爺爺,我帶阿璇去醫所。”

    “嗯,去吧。”裴立淡淡道。

    裴立等裴錦程將申璇弄了出去,才對著裴宗扯了個嘴角,而後哈哈一笑,空著的手,拍了拍裴宗的肩,年雖已邁,可氣道尚存,手放下來的時候,握著佛珠的手又舉得稍高了些,悠閒的撥弄著,“老二啊,裴家的家法是什麼?你倒是給我說說?”

    裴宗愣了一下,而後道,“這家法是二十杖……”19PRx。

    “哈哈!”這一聲裴立笑得更大了,“老二啊,這家法的出處是哪裡?”

    “這是裴家祖法就定下來的。”

    “祖法?”裴立冷冷笑了一聲,“裴家的祖法又是誰在定?”

    裴宗再次愣怔,裴立哼了一聲,中氣十足道,“這祖法是歷代裴家的家主在定!現在我還沒死!裴家的家法就是我在定!我說它是三杖,就是三杖!我說它是一杖!就是一杖!還由得了旁的人來說閒話!”

    旁的人?

    裴宗吸了口氣,裴立語氣立即緩和下來,“都怪大媳婦不懂事,這麼點家事還要勞煩二弟跑這一趟,等會一起吃個飯。”

    裴宗咬碎一口老牙,也只有往肚子裡吞,沒有想到裴立這麼不近人情,當著這麼多的人的面,拂了他的顏面,臉色再難看,也沒敢在裴立面前表現出來。

    待白家的人和裴宗都散了過後,裴立的沁園書房裡,站著季容和裴先文兩夫妻。

    裴立就站在書桌前,沒有坐,手背在身後,但依舊可以聽到佛珠子撞擊的聲音,沉聲問,“知道不知道今天錯在哪裡?”

    季容其實是不喜爭鬥的性子,完全是裴錦程這幾年昏迷造成了她的偏激,她沒什麼主見,萬事都由丈夫作主,所以裴立問錯,她自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裴先文嘆了一聲,“今天這事有點衝動。”

    裴立一手在背後握著佛珠,一手重重的拍在他的楠木書桌上,他的手掌厚實有力,發出“呯”的一聲響,“簡直混帳得要死!”

    季容驚得一個瑟縮,往裴先文身後靠去。

    裴立抬手一指,指著季容咬牙切齒,手指點點發抖,“躲什麼躲!你敢做,還躲什麼躲!”

    季容年紀雖是快五十歲的人,可仍然對裴立很是敬畏,有敬有畏,但到了真委屈的時候,她也會爭一下理,“爸!申璇做了這樣的事,你還偏袒她!又不是我犯了錯!”

    書房兩面開窗,光線通透,每個人的眼神,面色都清楚得很,裴立氣炸,大聲訓斥的時候,臉都被氣憤的火焰燒得通紅,“你還沒錯!我那是袒護阿璇嗎?”

    裴先文也轉身喝了一句,“什麼時候開始敢跟爸頂嘴了!”

    季容委屈的眼睛一紅,不再敢說話。

    裴立一掌拍開裴先文,讓季容一個人站在他的面前,怒聲大叱,“你居然把表親都叫了過來!你不知道裴宗跟我早在幾十年前就分了家?這事情你不怕明天一早就被傳得整個G城人盡皆知?你明知道你二叔那根脈就恨不得看大宅這邊的笑話,你還把他找來!你不顧大宅的利益和聲譽,為了私憤陷大宅於不義!你有沒有錯!”

    “你把白家的人搞過來!你明知道白家有親戚在省公安廳一把手位置坐著,你明知道這事鬧起來我們裴家揀不到便宜,你明知道這事讓白家參和進來,不管阿璇定不定罪,我們裴家都一條軟肋捏在白家手裡!你不顧家族的利益,為了私憤陷家族於不義!你有沒有錯!”

    季容聽著裴立罵,罵得她直發抖,身體控制不住的篩起來,感覺自己闖了大禍!

    裴立依舊狠狠怒瞪著季容,聲音依舊高亢威嚴,“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親自動手杖打自己的兒媳,你沒有婦德!簡直是個潑婦!你不顧先文的顏面,將自己裝潢成一個惡婆婆,丟儘先文的臉!你有沒有錯!”

    “今天若不是我站出來結束這件事,整個裴家大宅就會給外人表演一出窩裡鬥!胳膊肘往外拐的戲碼!”

    裴立停了停,順了一下氣,看一眼裴先文,又看向季容,“我還就告訴你們,不管阿璇她有沒有綁架白珊,他是裴家的兒媳,你們作為她的公婆,關上門怎麼處罰都可以,但是當著外人的面,你們打她的臉!就是打你們的臉!更是打我的臉!”

    裴立現在就差一巴掌打到季容的臉上!那目光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凶狠如獸,饒是這麼多年的佛珠在手,也未能將他一身戾氣洗得乾淨,季容看到裴立上前一步,就嚇得退,怯怯說,“爸,我錯了,我錯了。”

    裴立頓步後,重重的哼了一聲,“別人巴不得把自己家裡人的罪名撇清,連錦程被阿璇打傷了變了三年植物人,都知道不把證據拿出來,他有氣有火有怨,他都可以找阿璇私下解決,他都能忍住顧全大局!你倒好,你還要把證據抖出去!連錦程跟阿璇怨恨那麼深都知道不能把阿璇送警察局,G城的警察局,誰不知道是白家人說了算!把阿璇送進去,嚴刑逼供比家法還要重,興許還要坐牢,家裡出一個坐牢的媳婦,就光榮了?你倒好,跟著白家一起斗裴家的人,你到底是白家的人,還是裴家的人!”

    季容聽聞這一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嚇得大哭,仰頭哀求道,“爸,我生是裴家的人,死是裴家的鬼!爸,你原諒我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5
71:看誰能贏?
    裴先文深知茲事體大,也不敢替季容求情,這個家裡,老爺子的威嚴,至今沒人敢去破。

    裴立恨鐵不成鋼的睨著地上跪著的大兒媳婦,怒其不爭道,“知道我今天為什麼那麼生氣了也沒有阻止你打阿璇嗎?因為有外人在!我喝斥了你,你沒面子!你沒了面子,沒了臉,走出去就有人說道你,人家敢說道你,就敢說道裴家,所以我沒有打你的臉!但是你做的事,是自己打自己的臉!你不但打了自己的臉!你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打我的臉!打裴家的臉!我裴家這麼大一座府宅,你作為長房的媳婦,季容!”

    “以前覺得你守婦道,不喜歡說東問西,性子挺好,裴家的媳婦不僅僅要能幹的,也需要端莊賢慧的,現在你回想一下你今天的作為,還有沒有一點點端莊賢慧的影子!你怎麼變成這樣不可理喻!”

    季容向裴先文求救,“先文,先文,你幫我跟爸爸求求情,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

    裴先文剛要開口,裴立便“哼!”一聲道,“夫為妻綱!管不好自己的太太,還怎麼做人丈夫?!”裴立凌厲之聲斥責了裴先文,大步走出書房。

    ..................................................................................

    裴家的醫所有三個醫生,小護士有六個。外科,內科,五官科,基本只要不是大病,在裴家的宅子裡,就有經驗豐富的醫生看。

    醫所外面也是飛簷翹角的古色樓閣,內裡是裝修現代,五星級醫院的標準。窗明几淨,地板鋥亮如鏡,雖然偶有花香從外面飛入所內,但依舊還是能清晰的聞到消毒水的味道,這是有醫生的地方的標緻性味道。

    二樓的外科。

    三杖拍下,夏天的面料薄少,傷勢便不清。

    裴錦程看著一屋子人,不耐的擺擺手,“男的出去!女的留下!”

    診室裡便只留下了一個醫生,三個護士。

    申璇趴在診療床上,睡著了。

    在那種高度壓迫的環境下,她很緊張,很害怕,也很累,她不想承認,可是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她的清白。

    她想要爭辯,可是聲不在高,有理才行,她連個理字都說不出來,還能說什麼?

    她不想被冤枉,卻只能被冤枉,她怨恨白珊,真的,怨恨。

    為什麼偏偏是白珊?

    商場上每個人都是老殲巨滑,嫩殲巨滑的傢伙,和誰吃飯喝茶都得防著人家的言談之間是否有不利的意圖。

    她不相信白珊,白珊越是為她求情,她越覺得討厭,她不要,她情願挨打,情願被冤枉,也不要白珊替她求情。

    雖然她們之間連正式的話都沒有說過,她不知道那雙清純如水的眸子裡,對她有沒有敵意,但是,她對白珊,有敵意!

    她就恨不得想要證明,這件事是白珊做的,不然為什麼她會被這樣陷害?

    她出了事,裴家把她趕走,得利的不是白珊嗎?白珊可以光明正大的投入裴錦程的懷抱。

    “噝!”,她在夢裡的邏輯被人突然鑽進皮膚的疼痛弄醒,慟聲大叫,“啊!好疼!”

    裴錦程看著小護士輕手輕腳的扯著申璇的裙子,俊眉蹙著,這時她大叫一聲,他也跟著顫了一下,方才那麼重三杖打下去,她也沒叫,現在突然驚醒,卻叫得這樣撕心撓肺。

    “手腳就不會輕點嗎?”裴錦程朝著醫生和小護士,低沉的斥責道。

    醫生倒還算平靜,小護士怯怯,望著高大俊美的男人面露冷戾之色,不敢再拉扯申璇的裙子,可又怕不處理還是被罵,“大少爺,少奶奶這面料沾到肉上了。得慢慢清理,不弄出來,這面料以後長在肉上可怎麼辦啊?”

    裴錦程剛欲說點什麼,申璇偏著頭已然睜開了她那雙明麗的眸子,此時淡淡夾愁,卻帶著另外一種風情,看著小護士,忍痛說道,“你們扯吧,我不叫了,沒那麼疼,剛才不過是做夢,被嚇到了而已。”

    “你逞什麼能?”裴錦程沒了好氣,他讓護士輕點,還有錯了?這女人永遠都是如此的不知好歹!還說是被嚇到了呢?

    嚇到了遇到鬼也不該是那樣的叫聲!

    分明是疼的!

    方才在祖祠忍著沒嚎,這時候叫的這聲才是真實感受吧。

    還逞能!

    “不用你管。”申璇瞟了錦程一眼,“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男人鳳眸凝色後微一閃爍,口吃一下,“申璇,你要傲到什麼時候!”

    “我現在不是沒傲了嗎?你們打也打了,還想怎麼樣?”申璇趴在床上,雙手合疊在面頰下,這時候頭微一抬起,讓自己的臉換了個方向,便臉背對了裴錦程。

    她不想看到他,至少這一刻,她不想。

    這個家裡,連跟她同床共枕的人,都可以冷絕的看著她被罰,她還有什麼可以安慰?

    是了,錦悅。

    那個調皮得很的小女娃,是她的小姑子,以前錦悅總是跟在她的後面,一路叫著,“美人嫂子,美人嫂子。”後來她不准她那樣叫,才慢慢改口叫:“嫂子。”

    錦悅那句話她聽得好清楚。

    她聽得有多清楚,內心就有多淒楚,連自己老婆都不保護不了的男人,錦悅說,她不嫁。

    錦悅好幸福,她可以選擇嫁或者不嫁。

    她沒得選擇,她已經嫁了,還嫁了三年了。

    可是當自己被家法杖打的時候,還是小姑子衝出來求情,她知道手機響的時候,誰都可以選擇漠視,可是錦悅跑出來,暗示著讓她接電腦,拖延時間。

    她知道,錦悅看著她被打,心裡難過。

    這座大宅裡,也就只有錦悅會為她流眼淚,是真心的,錦悅叫她嫂子,可是把她當姐妹一樣護著。

    也只有爺爺才會保護她,不管出於何種原因,爺爺讓她逃過了這一劫。

    而自己的丈夫呢,一個連自己老婆都保護不了的男人。

    錯了,裴錦程不是那樣的男人,他不是保護不了,他是有另外想要保護的人,懲罰了她,才能給白珊一個交代。

    三年的時間於他來說,只不過一夜,睡了一夜,第二天起來可以繼續和白珊約會,恩愛,繼續他們那些浪漫旖旎的愛情。

    可是於她來說,是三年,實打實的三年,她朝夕與這個男人相對,一天一天的看著他的蠟像把他的樣子刻進自己的腦子裡,雕進心裡,她總是想,他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變回那個樣子,那樣倜儻風流,帥到令夜場那些女人失聲尖叫。

    她一天天的量著他的體溫,按摩他的皮膚,竟然不知不覺的,三年就過了。

    申璇在海城的時候就是花邊新聞纏身的人,一天到晚的嗨玩胡玩,這時候心裡那股勁一上來,不免暗咒,“歲月真TM的如梭!”

    你們打也打了?你們?

    裴錦程嚼著這兩個字。

    她在生氣,她把他算成了凶手。

    “申璇,你知不知道送去警察局會有什麼後果?”

    申璇背對著他,淡淡說出兩個字,“坐牢。”

    “你!”裴錦程闔了眼睛,吐了口氣。

    申璇突然一手捉住醫生的手,醫生嚇了一跳,手中的雙氧水倒了申璇一屁股,申璇不友好的說道,“裴錦程,麻煩你出去一下!”

    “我為什麼要出去?”

    “……”申璇只能轉過頭來望著裴錦程,臉都憋紅了,“你出去!”

    “我不出去!”裴錦程也不管申璇是不是受了傷,就是不讓著她,一個從來都不知道好歹的女人,還讓著她幹什麼?

    “……”申璇鼻子一吸,眼睛泛了紅,卻又咬了一下唇,忍住,眼睛睜大的時候,感覺裡面的委屈已經不再是委屈,是刀子,像一把把白亮亮的刀子,閃著寒光,一刀接著一刀刺向裴錦程,“裴錦程,你夠了吧!看到我被打成什麼樣,你很高興嗎?我現在傷在這麼尷尬的地方,你就不能留一點自尊給我嗎?!羞辱我,你就這麼滿足?你們打也打了,我不該認的也教這頓板子給認下來了,你還想怎麼樣?”

    “你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看看我的屁股被打得有多慘是不是?連面料都沾著肉了,然後你邊看邊嘲笑我活該,是不是?你若是恨我,我情願再挨幾板子,也不要你像現在這樣來看我的笑話!”

    申璇扔開醫生的手,冷聲道,“他不出去,誰也不准動我的裙子!”

    醫生是不太多話的人,區別與其他護士的粉色護士服,是干淨的白大褂,她只是用眼神跟裴錦程商量著,希望他能出去。

    這是裴錦程第一次看到申璇在裴家大宅裡表露出這樣的情緒,要知道她平時對小英說話雖然算不上溫聲細語,至少是很禮貌的,沒有大少奶奶的架子。

    即使小英有時候做錯些事,打碎了東西,她不責罵,也不發火。

    好像從來沒見她對裴家的下人發過火,最多就是冷冰冰的。

    現在她發火了,衝著一個女醫生,還威脅!19Rbp。

    申璇只感覺到又有人在拈拉著她屁股上的裙子,剛要伸手過來喝斥,醫生便小聲道,“大少奶奶,大少爺出去了,你放心吧,沒人看了。”

    申璇有些不信,揚頭一看,果然沒有裴錦程的影子,這傢伙是幽靈嗎?

    出去居然一點聲音也沒有。

    他,居然真的出去了……

    裴錦程正要出醫所,想要抽支菸。

    卻看到裴錦瑞正一臉焦灼的往醫所內走來,他往後退了幾步,退進一個空房間。

    只見裴錦瑞一步當作三步用的急著上樓,那步伐真是可以用急不可耐來形容。

    醫所只得兩層樓,所以沒有電梯。

    而申璇現在處理傷口的地方,正是二樓。

    他怎麼能忘了,這個弟弟一直都覬覦著申璇,真是有意思得很,也不知道他昏迷的這三年,他的兄弟到底在梧桐苑外面站了多久,是不是天天巴望著裡面的能伸出一簇嬌豔的杏花呢?

    申璇在外面有沒有男人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有想過……

    彌想之際已經又走到了大廳,目光往所外飄去,大門外可以看到進門的路徑,那裡走來一位老者,有著霸氣的威嚴,即便佛珠在手,此時走路過來,也是赫赫生威,掩住了平日裡的慈眉善目 。

    裴錦程復又偏頭看著樓道,轉身後,也如裴錦瑞一般,三步當作一步往上樓道上大跨,他心思翻轉間,已經上了二樓,往申璇所在的外科走去。

    卻聽到女人驚惶失措的尖叫:“啊!啊!錦瑞!你來幹什麼!出去!出去!”

    “阿璇!”裴錦瑞的聲音裡都是難忍的心疼。

    裴錦程大步過去,鑽進科室裡,一把提住裴錦瑞的後背的襯衣料往外一扯,裴錦瑞被拽住出了科室,轉過臉來睇到裴錦程就怒火滔天!先也什敢威。

    “鬆手!”

    “你馬上回你自己公司去!”裴錦程眼裡深斂暗沉,看不清眸底是不是有風浪翻滾,只聽到他聲音是慍怒的低喝,帶著命令的口吻!

    裴錦瑞拳頭握起,翻轉過身就要給他一拳,裴錦程像是預先就知道兩人會起衝突一般,一拳將裴錦瑞那一定子給砸開,喝道,“你留在這裡幹什麼?啊?申璇傷的位置是你能進去看的嗎?!”

    “都是因為你!”裴錦瑞毫不避諱自己的不滿,砍開裴錦程的手,咬牙恨道,“都是因為你,阿璇才會被傷成這樣!”

    裴錦程眸色裡的光芒一陣一陣的晦明難辨,而後,他操起雙臂,退了一步,睨著裴錦瑞的眸光奕奕道,“是不是因為我,我不清楚,但是我現在很清楚的是爺爺已經過來了,你要在這裡跟我打上一架,以爺爺的性子,肯定是不會管,他會冷冷的說一句‘誰打得贏誰厲害,不要停手!’。”

    “但是~”裴錦程哧聲一笑,帶著淡淡的諷刺,“你要這裡給爺爺上演一出兄弟鬩牆的戲碼,你說爺爺會不會坐在一旁看誰能贏?”

    他話音甫一落下,漂亮的鳳眸微一眯起,竟是赤=裸裸的威脅!

    裴錦瑞當即臉色一變!

    樓道的腳步聲,沉穩的傳來!還有佛珠碰撞的聲音……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5
72:不能離婚
    裴先文雖然也不敢忤逆裴立的話,但是對季容算得上寬容了,畢竟季容的性子如裴立說的,一直都不錯,只是對申璇這件事耿耿於懷,但這事也怪不得季容,裴先文本身對申璇也有很深的成見。

    “回去吧,以後申璇的事,你也別管了。”裴先文將已經嚇得有些癱軟的季容從地上拉起來,“哪還有點大房太太的樣子。”

    “能怪我嗎?”季容驚魂未定,拽住裴先文的手,腿還在顫,“還不都是因為申璇,從她進了這個門,我哪天舒坦過?我哪日哪夜睡好過?爸爸他就是現實,看申璇能掙幾個錢,就捧著她,這個家裡,只要誰有能力賺錢,管她對這個家造成了什麼傷害,爸都不會管!”

    裴先文見季容有越說越過份的勁頭,喝了一聲,“閉嘴!爸爸都是你能背後隨便議論的?”

    季容一想到方才那種害怕的感覺,立即收了聲,不敢再言。

    .......................................................................

    裴立的步子邁得並不快,一步步的沉而有力,與其說不快,不如說自從上了這個樓梯,他便走得有些慢。

    雖然並未停頓,但他每邁一步,似乎都在思慮著什麼。

    有幾次,他甚至有一種逼著自己往前走的感覺。

    其實上次裴錦程傷害了申璇,他親眼所見,也並沒有單獨來找過申璇。

    可今天這頓板子,比上次帶給他的觸動要大得多。

    裴錦程心裡有氣有怒有怨有火,他都知道,所以他委屈了申璇,先讓裴錦程發洩。

    他一直講究人活一張臉,不管是誰,不管是這個家裡的任何人,他最大限度的保留他們的顏面。

    但是遇到罰的時候,也不手軟。

    所以,他知道這個宅子的人,對他是又敬卻也畏!

    而今天,申璇……

    他長長的吸進一口氣,而挺背仰起頭,將這口氣吐了出來。

    才走上二樓身子一轉,便看見裴錦程和裴錦瑞站在一起,“錦瑞,你還不去公司?”

    裴錦程拍了拍裴錦瑞的肩膀,“爺爺,因為申璇還在裡面清理傷口,我剛好在這裡一時走不開,就讓錦瑞過來找我。”

    裴錦瑞其實是一個天生就比裴錦程嚴肅的男人,有點過於一板一眼的味道,明明是裴錦程的弟弟,卻總感覺他太過老成,不是容顏上的年紀,而是眸中透出來的老成,他不太苟言笑。

    他穿衣服也是一樣,從來不會像裴錦程一樣走出公司就扯掉領帶西裝,跟扔廢品一樣扔到後座。

    他會一板一眼的穿回家,再洗個澡,再換衣服,他的一切都是程式化的。

    包括他現在的笑容,不過裴立早就習慣了,“爺爺,大哥找我有點事,想談談最近那個世界水上樂園,說是需要找的合作商太多,希望‘錦瑞控股’也能加入。”

    裴立冷冷的“嗯”了一聲,“要談公事也不用急在這一下,我去看看阿璇。”

    哪知申璇的聲音從裡面急著喊了出來,“爺爺,不要不要!不要進來!還在上藥,千萬,千萬別進來!”

    “好好好,爺爺不進去。”比起方才對兩兄弟的冷淡,這時候站在門外對申璇說話的口氣倒算得上是慈和。

    “你們還不走?”裴立轉過身來,在裴錦程和裴錦程身上睨了一圈,不耐道。19SJt。

    “啊?”裴錦程心想,叫裴錦瑞走就行了,居然還加個“們”字!分明是叫他一起走!

    裴錦瑞記得裴錦程在老爺子上來之前說過的話,自然不敢招惹是非,他忍了這麼久,還怕多忍會嗎?“爺爺,那麼我先去公司了,大哥,我們晚上再聯絡吧。”

    “好。”

    等看著裴錦瑞離開,裴立一瞬不瞬的看著裴錦程。

    裴錦程摸了摸臉,“爺爺,我臉上沒東西啊。”

    “嗯,你臉上沒東西,很乾淨,可以光光生生的去上班了。”裴立道。

    “等會申璇藥上好了,我送她回梧桐苑再去公司。”

    “家裡這麼多下人,不用你幫忙。”裴立婉言拒絕。

    裴錦程覺得這口氣怎麼有點怪?

    “這三年多,阿璇沒有你的時候,照樣過來了,你在不在這裡,有什麼區別?”裴立目光柔合,眸色中沒有責備,甚至帶著笑意,口氣也是頗淡,偏偏用詞極其刻薄。

    裴錦程突然覺得一股不舒適的感覺冒了上來,他一凜,隨口說了句,“您老隨意,我走了。”

    裴立站在病房外好一陣,又等小護士給梧桐苑打電話,小英給申璇送來了新的內庫和裙子換上。

    裴立這才進了診室,他對醫生的態度一向不錯,“何醫生,你們先去忙吧。”

    何醫生“誒”了一聲,說了個“好”字,帶著三名小護士,出了診室。

    裴立就坐在診療床邊,申璇依舊趴著。

    申璇一如往常看到裴立一般,很恭敬,“爺爺。”

    裴立笑了笑,他有些胖,頭上的發很短,貼著頭皮,但是銀發如碎薄的雪末,卻因為顯得健康的紅光滿面而讓他看起來並不那麼衰老,反而透著歲月磨礪下來的一種睿者之儀。

    “阿璇,你在這個家裡過得苦,爺爺是知道的。”裴立看著申璇,手掌便移到她的後背,替她拍著背,“今天聽著阿凱給你打電話,我才想起來,阿璇~”

    裴立聲音一澀,“你有三年多都沒有回過海城了,想家吧?……等這段時間養好傷,就接家裡人來G城玩,或者爺爺陪你回海城去看看你的家人,好不好?但是阿璇,你現在是我們裴家的媳婦,這邊也是你的家,知不知道?”

    申璇趴在床上,抽動著哭泣,她怎麼能不想家?那裡住著那麼多愛她的人,她聽著拍著自己後背的老人說,“阿璇啊,爺爺是來給你道歉的。”

    申璇突然一怔,以為聽錯,腦子裡拚命倒帶,倒帶,回放,再回放,沒錯,爺爺說,來給她道歉。

    為什麼要道歉?因為冤枉了她嗎?可是證據確鑿啊,她不相信爺爺是覺得她沒有參與綁架。

    抬起頭,“爺爺~我沒有,我真沒有。”

    裴立左手拿著佛珠停止撥弄,右手抬手,拂著申璇的額頭,這雙蒼老的手,摸著她的頭頂,像曾經申老爺子摸過她的發頂一樣,充滿慈愛,“阿璇啊~”

    “誒~”申璇心酸難抑。

    “爺爺今天這樣做,也是被逼得沒辦法,若是沒有外人在場,爺爺是斷斷不可能讓你婆婆這樣打你的。”說到這裡,裴立又嘆了一聲,“你這幾年忙著錦程的公司,這座宅子裡的東西又知道多少?”

    “你以前是見過你二爺的,那是我的親兄弟啊,可是幾十年前分家的時候,我們差點把對方殺死,你可知道今天這一頓板子,爺爺是已經盡力了~”

    申璇心驚,看著裴立眼中的那些忽明忽暗的內疚,她咬著唇,嗚了一聲,“爺爺……”

    裴立的聲音一直都算和緩,他嘆聲的時候,透著無奈,“阿璇,裴家有裴家的難處,不是因為你曾經傷過錦程,爺爺就不心疼你,若說開始的時候,爺爺看你不順眼,那一定是有的。可這些年,爺爺也不是瞎子,爺爺就是心疼你,才用了家法,你二爺是巴不得把你往警察局送,你知道不知道?因為你現在把大房的生意經營得好,他就巴不得把你除掉。”

    申璇點點頭,“我知道,白珊的媽媽說要把我送警察局的時候,他就站起來,想同意,可是爺爺,我不怕去警察局,我沒有做過!”

    裴立淡笑,“所以啊,我一直都說,你這丫頭,骨子裡就有那麼一股勁兒,這股子勁兒爺爺怎麼看,怎麼滿意。但是阿璇,去了警察局,就不是我們裴家說了算了,爺爺是有無數的路子可走,但省公安廳的一把手現在是他們白家操持著,爺爺就是要打個招呼,也不是一兩分鐘的事,怕是等把你弄出來,人都毀了。”

    申璇不可置信的望著裴立,唇瓣無法閉合,她想不到的是,挨頓板子裡面的學問還有這麼多,是她太少管家裡的人際關係了嗎?

    裴立又道,“你不能什麼事,都爭個對或者錯!要學會保全自己,你保全了自己,才能辦法查到害你的人,你把自己給毀了,害了你的人就得意了,你知道嗎?”

    申璇知道,爺爺這是相信她啊!爺爺居然是相信她的!

    還有什麼比這樣的感覺來得更是暢快淋漓。

    可爺爺說得對,她太計較了。

    裴立撫了一下申璇有些散落的發絲,給她順在耳後,像她的親爺爺一樣細緻,他淡淡道,“你不要恨錦程,其實他同樣清楚這各中厲害,若真是恨不得你去死,他就不會當時打斷你二爺的話,更不會同意執行家法,也不會在你二爺提出裴家家法二十杖的時候,以那麼快的速度把你抱走。他不把白珊穩住,白立偉就會心理不平衡,白家的人一不平衡,就會把氣往你身上撒,阿璇,有些事,不是你表面上看得那樣簡單,錦程沒你想的那麼絕情,那個時候家裡任何人都可以出來袒護你,獨獨他不能,因為我們手上沒有證明你清白的證據,惹惱了白家的人,鬧起來,是你吃虧。雖然我不能說他是一個好男人,或者保證他在外面有沒有女人,但是他對自己的家裡人,一定是維護的。”

    申璇在思忖著裴立說的每句話,每個字,包括他的語氣和措辭,比如那些裴錦程的舉動,他果真想得那麼周全嗎?

    又比如後來那句“雖然我不能說他是一個好男人,或者證他在外面有沒有女人。”

    申璇覺得心裡咯噔一跳,爺爺是來暗示她什麼嗎?

    “你看吧,不該想的,你又去想,該去想的,你又不想,真是,是不是婦人家都是你這樣的?哎~”裴立這話說起來,倒有幾分縱容的寵溺在裡面含著。

    申璇面上一紅,被爺爺窺破了嗎?“我,我,我又沒想什麼。”

    裴立佯作生氣的“哼。”了一聲,“我可是看了你三年多啊,你心裡想著什麼,我還是能看個大概的,看你那開始感動,後來疑竇叢生的模樣,就知道你把話的意思全集中到後面去了。”

    “爺爺~”

    “我還說錯了?”

    “……”申璇不吭。

    裴立見申璇不再作聲,沉慮須臾之後,用一重極閒散悠慢的口吻跟申璇說,“我們每個人,在一定的年紀,都會犯一些錯,有些錯可以說,知錯就改,失敗乃成功之母,浪子回頭金不換,。可是有些錯,一旦鑄成,就成了永恆……阿璇,爺爺有一個要求。”

    申璇有一種非常矛盾的預感,她有些不敢應裴立的話,可一直對裴立聽從慣了,便道,“爺爺,您說。”

    裴立閒散悠慢的口吻好似已經跑遠不知所蹤,這時候的神情肅然非常,“不管如何,不管如何。”他重複兩次後,像在說一個不情之請,“阿璇,你必須答應爺爺,不能跟錦程離婚。”

    “爺爺?!”申璇的眸子明亮璀璨,又有水光,盈盈中透著霧氣,霧像一層層的懸疑,讓人撥不開,吹不散,她不懂為什麼這個時候,爺爺要跟她提這樣的要求。

    離婚?

    裴家的婚姻是不能離的。難道有什麼變故?

    裴立輕輕喟嘆了一聲,“錦程有時候做事衝動,畢竟從小生活環境優越,再加上一直做事都總是成功得多,所以難免驕傲自負,他性子向來不喜歡被安排,被接受,最喜歡為所欲為,他動了離婚的心思,我是知道的,他肯定也有跟你提過。”

    申璇點頭,可是她沒有同意。

    但今天,她想同意了。

    可方才,聽爺爺一分析,她又動搖了,原來,他是想過要保護她的,只是方式不同,即使不能分辨他的真情或者假意,但她仍然願意相信爺爺的說辭。

    其實讓男人提出離婚,的確是有些丟臉,不是嗎?“他是提過。”

    “你不能同意!”裴立口氣雖然篤定卻略顯焦灼,他暗想,或許真的老了,總覺得自己駕馭不了這個長孫,明明這宅子裡個個看起來對他的態度都是孝順又敬畏的,他覺得這座宅子,就是他的天下。

    而天下之大,必有龍者,也許是更替之時,難免心焦。

    或許他不是怕駕馭不了這個長孫,而是怕變故出在這個這個長孫媳身上吧?

    “你必須答應爺爺,你不能同意!”裴立再次重複他的要求。

    申璇感覺有些力不從心,“可是,錦程執意如此,又怎麼辦?”

    “那你就提出要分走大房三分之二的家產,並且拿回當年的嫁妝!他提出離婚,就要承受。”

    申璇雖然吃驚,但依然再次相問,“那如果他也同意呢?”

    裴立搖頭,“他想同意,裴家的祖制不會同意。”裴立話鋒一頓,他目光深凝的看著申璇,“阿璇,不怪爺爺此時小人,你當年嫁進裴家之前是答應過爺爺的,你會照顧錦程一輩子,絕不後悔!你說你發誓,可還記得?他現在醒了,難免會爭吵,你不能因為這些原因答應同他離婚,你不能食言!”

    申璇才曉得方才裴立說的那句,有些錯,一旦鑄成,就是永恆,離婚,她沒有資格。因為當年是她犯了錯,那個錯誤鑄成便是永恆,那個錯不能解釋失敗是成功之母,因為裴錦程甦醒,是一個奇蹟。

    “爺爺,我記得,我發過誓,我一輩子都不後悔,可……錦程喜歡白珊,您何必~”

    “不管他喜歡誰,裴錦程的太太,只能是申璇!”裴立的話落地有聲,有一種蠻不講理的執拗,讓申璇不禁有些不敢忤逆。

    .........................................................................

    申璇被送回梧桐苑,住在三樓,爺爺不准離婚的理由,她猜不透,她想這座大宅裡,怕還沒有人敢說自己能猜得透老爺子的,有幾座豪門的長者有這樣的能力,把這麼多人收在一起統一管理,各有各的產業,各不相干,但家族利益又綁在一起,一直都以一種步步攀登的方式正向發展。

    她想,一定是裴錦程鬧過了,爺爺覺得拿他沒有辦法,才來做她的思想工作?

    其實她從來沒有想過這輩子會自由,所以,離婚不離婚對她來說,沒有大的概念和變化。

    裴錦程喜歡白珊,她也管不了。

    只是裴立的話,把她堵死,她不能離婚。

    若真是要這樣,只能不去招惹裴錦程,不去招惹他,就不會吵架,不吵架就說不到離婚那一茬去。

    是夜,玻璃窗外是湛藍如布的天空,密亮的星子是盛夏的標誌。窗簾拉開著,外面的景緻便能瞧個大概。

    小英幫申璇拿了個長條的柔軟抱枕好讓她趴著睡得舒服些,申璇抱著抱枕壓著,偏頭望著窗外的天空,有些出神。

    “大少奶奶,要不要我拿點什麼冰塊之類的來給你敷一下,省得你疼?”小英其實對申璇也一直都是很體貼的,所以小英犯點小錯,弄碎點東西,申璇從來都不會責難她。

    有次把一隻十幾萬的青花瓷瓶打破了,申璇也只是淡淡道,“還不趕緊去拿掃帚打掃了,等會傷著人的腳,可怎麼辦?”

    小英自是感動的。

    “小英,你去睡吧幫我把電腦拿過來,電源線幫我插上。”

    “別工作了,你看看你,整個裴家,誰像你一樣,累得像條……”小英突然一頓,發現自己不該這樣說話,她只是想表達少奶奶太辛苦,可是怎麼能把少奶奶當狗來比喻呢?呸呸呸!小英沒有說完,便只是有些埋怨的哼了一聲。

    申璇不計較,笑了一下,拍了拍站在自己邊上的腿,“我想玩遊戲,公司和別的公司合作開發的網遊,我應該感受一下,快去給我拿。”

    小英一聽這話,笑嘻嘻的趕緊去把申璇的電腦搬過來,放在床上,又將電源線插好。“你玩吧,玩遊戲,我倒是支持你的,就該找點樂子,哪能天天工作工作的,我看著都煩了……”

    “好了好了,等會我如果有事,會叫你的,讓我玩會吧。”

    申璇的職業是毒宗,ID叫“小混蛋闖江湖”。

    只有在這樣的世界,她的流氓本質才能顯露無疑,毒死一個是一個,搶了錢和裝備就跑,能換錢的就換錢,不能換錢的就扔掉,節操不用有,不但節操沒有了,楨襙都不要,經常勾搭有能力的男人,跟在屁股後面撒嬌,一串串的示愛飛過去,“哥哥,給妹妹一個鎖龍盔甲吧。”

    “哥哥,求龍血紅藥。妹妹願意以身相許的哦。”

    “哥哥,做任務吧,弒神鏈給妹妹好嗎?妹妹會暖床哦。”

    往往騙了東西就跑,跑還算好的,說不定對“哥哥”下毒,所以“小混蛋”的名聲不太好,不過她無所謂。

    申璇趴著玩,不一陣脖子就累得不行,在遊戲裡回了城趴在電腦邊上就睡了。

    .......................................................................

    半夜裡,好像聽到了窗簾拉動的聲音,感到毯子被掀開,屁股上有風在吹,涼颼颼的,舒服得很。

    迷糊中,申璇扭了扭,有人掐住她的腰。先逆後有一。

    裴錦程給申璇上好藥,申璇依舊沒醒,睡意正酣,還真不想上來看她的,可也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的藥,想想,大概是有用吧,反正別人說挺有用的。

    目光從女人熟睡的秀臉兒上移開,看到了電腦屏幕上的遊戲,他彎身,把電腦的屏幕壓平了些,好看得更清楚,低聲念道,“小混蛋闖江湖”?

    噗!

    這樣的名字虧她取得出來。

    鼠標移動著,弒神傳,不是公司和韓啟陽合作的那個網遊嗎?她也在玩?

    小混蛋闖江湖?

    華南三區?(99揮起小手卷:橙子哥哥,快去快去,璇妹妹會暖床滴哦,不過不過,她對誰都說她會暖床,嚶嚶嚶。)

    裴錦程把申璇的電腦關掉,放回書桌上。

    申璇感覺到一陣推揉,鼻腔裡傳來一陣清香,什麼味道分不清,只是有點熟悉罷了。

    第二天清早,申璇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趴在裴錦程結實精瘦的胸膛上,她雙眼大睜,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男人。

    不是她想醒得比他早,而是因為她一晚上沒怎麼翻身,累了。

    而且,她現在,尿急。

    所以才六點,她就醒了過來。

    裴錦程還閉著眼睛,但是他的長臂攬過女人,任她又趴在自己的胸膛上,“睡覺給我老實點!”

    帶著他獨有的,有些囂張的口氣。

    死男人!

    她剛剛動一下,裴錦程乾脆把用手掌壓住她的背,讓她穩穩的貼在他身上,動彈不得。

    申璇掙紮好一陣無果,終於臉憋得通紅的大叫,“喂!我想上洗手間!”

    裴錦程睜開眼睛,很是清明,一看就不是剛醒,申璇撐著起來,瞪了裴錦程一眼,爬下了床,走路的時候因為屁股太疼,整個人感覺搖來搖去像個鐘擺,跟平日裡的優雅或女王一點邊也沾不上。

    裴錦程看著申璇那樣子,有點狼狽,就忍不住悶悶的笑了出來,他發現,真的很樂意看她出糗。

    申璇上好廁所,便已經開始刷牙洗臉,裴錦程看看時間還早,便走過去,靠在門邊,問,“為什麼不再睡會?”

    申璇將包在嘴裡的清水吐出來,才道,“你睡在我的房間,叫我怎麼睡?”

    裴錦程皺了一下眉,似有疑惑道,“你的房間?”

    “三樓這間房,是我的。”

    裴錦程“哦”了一聲,忽又反問,“難道不是我的房間?”

    申璇一愣,轉過身來,看著他,“你的房間在二樓。”

    裴錦程點頭,好像申璇在無理取鬧一樣,“對啊,你的房間也在二樓。”

    “裴錦程!你!”

    “我怎麼?”

    “你到底想怎麼樣?”

    裴錦程忽而一計冷笑,“申璇,我想你是不是腦筋出了問題,你是我的太太,跟我睡一個房間,睡一張床上,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問我要怎麼樣?這個笑話是不是太冷了一點?”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5
73:太太的功能
    申璇仔細回想著這一段裴錦程說出來的話。

    而後又想到昨天爺爺替裴錦程說的那些話。

    他的意思是,他的房間,就是她的房間?

    她的房間,也是他的房間?

    他們該住在一起,睡在一起?

    他不厭惡她了?

    難道他相信她沒害白珊的事?

    把牙刷和杯子放好,申璇一磨一蹭的從裡面走出來,推開裴錦程。

    “喂,申璇!”

    “別鬧我睡覺!”申璇臉一紅,也沒敢回頭,拉開被子後有些滑稽的趴在床上,睡覺。

    裴錦程靠在門邊,淡淡一笑,還穿著T恤的睡衣,鼻腔裡傳來一絲甜甜的薄荷味,咂了咂嘴,他也進了衛生間。

    申璇哪裡還睡得著,裴錦程對她稍稍好一點,她便有些頭腦發熱,心裡那些絲絲繞繞的東西,亂七八糟的瞎扯著,她感到臉上一陣陣的有些發燙。

    還是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他態度會突然對她轉變,昨天的事,就是一個選擇題,非A即B,不是她,就是白珊。

    總有一個是對,一個是錯。

    難道真是白珊有問題?

    他是一個有正義感的男人,所以即便心裡愛著白珊,也可以做到大義滅愛嗎?

    申璇在心裡啐了一口,呸,臭男人!

    怎麼會這麼狠!

    床熱右側突然一抖,有重物壓上來,裴錦程也鑽進了薄毯裡,中央空調的溫度調得有些低,但自從男人鑽進來後,這溫度就不是一般的高了。

    “睡不著?”裴錦程低笑著問了一句。

    “……”申璇不答,裝睡。

    “是不是睡不著?”

    “……”才不回答你。

    “你肯定要趴在我身上才睡得著,不如……免費?”

    “……”女人咬了呁牙,豁出去了,閉著眼睛摸了過去,爬到男人的身上,她有些歪睡著,頭搭在他右邊的肩頭,柔軟的身軀靠在他的精瘦結實的胸膛上,一手扶在他的左邊的肩頭,一手扶在他的右臂上,感覺真舒服。

    她方一睡好,便聽到他悶悶的笑聲,她愈發的不敢睜開眼睛。

    “你現在倒是會害羞了,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他聲音低緩卻是促狹,尾間帶著些魅惑人心的笑意。

    他的手搭在她的後腰上,掌心灼熱滾燙,隔著睡衣燒在她的皮膚上,烙紅了她背上一大片如玉似雪的肌膚,背上有火在燒,燒到了臉上,燒得她嗓子在發乾,她閉著眼睛,有些不敢抬頭看他,只是舔了下唇,想讓口水緩和一下,別讓自己說話的聲音別那麼火燒火辣,哼聲道,“免費,總覺得佔了你便宜,當然有些不太好意思。”

    他乾脆雙手穿在她的腋下,卡住後往上一帶,把她拖了起來,她嚇得一下子手肘撐在他的胸膛上,骨碌碌的看著他,她看著他戲謔的笑,“你會不好意思?”

    他才不會忘記那時候,她是怎麼脫他的衣服,扯他的褲子的,他才不會忘記她說補的初女膜太痛,早知道不補。

    她吞了一下口水,因為如此近距離,他聲音如此溫和,他動作不帶粗暴的慾望,只有他那些時而流露出來的本色,其實他算得上的一個長得雅秀的男人,卻又不女氣,就是那種看起來不粗獷,卻依舊有男人味的男人,心裡一蕩,面色更紅,“我向來不喜歡占人便宜啊。”

    “都要熟了。”他又是低低一聲笑。

    “什麼都要熟了?”她傻氣的一問。19SJt。

    這樣的表情卻逗得他哈哈大笑,“申璇,小時候我們寫作文不都是說小麗的臉很可愛,像紅蘋果嗎?紅蘋果一定是熟了,你現在的臉,熟透了!”

    她一咬牙,恨不得打他,她害得他如此窘迫,卻用這樣的方式轉著彎的來嘲笑她。

    她舉起的手方要落下,男人卻堪堪接住她如筍似蔥的柔荑,捉到嘴邊一吻,緩聲讚歎,“申璇,這手倒是長得不錯。”

    “就,就只是這手嗎?”這時候被他攪成這樣,倒也越來越大方了,索性心安理得的問他,眸裡那些羞赧在適應後便也慢慢的退去,那些波光斂灩的浮光,一閃一閃的,醉著壓在她身下的人。

    “還有呢,你這嘴兒,也漂亮得很。”他把她的手一放,攫住她的下頜,他的那兩片唇,涼涼的,他的嘴裡,有甜絲絲的薄荷味,跟她嘴裡的味道,一樣,也不一樣。

    那些混淆不清的氣息,攪和在一起,攪得人發暈。

    他的手掌扣住她的後腦,她的腦袋可真是不夠大,還是說他的手指太長,手掌太大?所以才會幾乎將她的小腦袋包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體內有一種味道,還是一種氣息,還是她會妖術,總之一碰到她,他腦子裡就會飛快的閃過一些很不純潔的畫面。

    ---那天,她瘋狂的扯他的衣服,脫他的褲子。

    ---那夜,她在車裡,白色的襯衣被酒液沾濕,他扯爛了她的襯衣,鈕扣四散,嘣嘣嘣的響。

    ---那夜,在護宅河邊的木椅上,他把她塞進他的T恤裡,他拉開了她裙內的小褲,拉開了自己的褲鏈,就在那裡,頭上的星光月光,前方是小河游魚還有樹影綽綽,後面是一片蟲鳴,那些路燈都亮著曖昧的光線。

    身上像是纏著一隻千年的蛇妖,腰肢如蛇,纖細有力,瞧瞧那蛇信子,是妖惑的顏色,上面一定沾滿了海-洛英,才敢不管她嘴裡的牙是否有毒,硬是想要拖住她的蛇信子,糾纏一番。

    可是那蛇信子突然脫離了他的糾纏,陡然感覺一空,她呼著急急的氣,“錦程,我不跟你做的。”

    裴錦程一愣,一看她眼裡的尷尬神色,瞬時明了,她還受著傷,“我不做,我只是親親你,摸摸你。”

    後來他才發現,親就夠了,非要去摸幹什麼?摸得自己更難受,蛇妖就蛇妖了,長那麼逍魂的一對水蜜桃幹什麼啊?

    瘋掉了!

    裴錦程最後扔下申璇,進了浴室,沖了將近半個小時的冷水澡,才出來,而後跟申璇道了別,下樓換衣服,再上樓的時候,已是西裝筆挺,一副要去正常工作的英俊BOSS樣子。

    看她還趴著在睡,沒想打擾,可還是忍不住趴在床邊問,“為什麼哥要叫你小五?”

    璇段珊惡意。她迷糊著回答,“我爺爺六個孫兒,我排在第五羅。”

    他不禁失笑,那小二,小三,小六?

    哈哈!

    他站起來的時候,已經忍不住大笑起來,還好你叫小五,這是運氣好嗎?

    裴錦程自己也很意外,為什麼他昨天晚上要到樓上睡,他的臥室明明在二樓,因為進屋的時候發現空蕩蕩嗎?他不是沒想過一個人睡在樓下,他已經洗好澡,睡下了。

    可是白天的時候聽何醫生說,中醫附屬醫院有種藥膏很好,她得去拿回來給大少奶奶用,他想反正他在外面,倒也方便去取。

    洗好澡,發現藥膏還沒給她,那便拿上去吧。

    看她睡著了,乾脆就幫她把藥上了吧。

    他已經走到了門口,又回過頭去,他想,憑什麼啊,憑什麼要他一個人睡?

    太太娶來不就是拿來睡的麼?

    她是他太太,就是拿來給他睡的嘛,他有太太,憑什麼一個人睡?

    他偏要在有她的地方睡。

    好,就要在有她的地方睡。

    誰叫她是他太太。

    沒摁鈴喚電動車,走路去了餐苑,低著頭淺抿著笑,默默的吃飯。

    裴錦程的任何一個笑意,其實都可以刺激到裴錦瑞。

    裴錦瑞在裴錦程醒來後,對申璇的渴望越來越強,以前他還覺得這是近水的樓台,總有一天申璇會是他的,反正短短幾年內,他們在一起也不可能,反正他可以等。

    可是等來的卻是植物人的甦醒。

    他還怎麼等。

    而且裴錦程和申璇之間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哪怕在裴家裴錦程笑一下,裴錦瑞都能敏感的捕捉到,他覺得這是一個信息。

    裴錦程吃好飯,去了停車場,他坐上車後,臉上的笑意便斂了去,後視鏡裡看了一眼。

    申璇啊,你到底是有怎樣的魔力,可以弄得我的手足準備跟我鬩牆。

    車子發動,油門踩下,大馬力的裝甲越野駛出車位,呼嘯而過,像是帶著某著挑釁的睥睨。

    裴錦瑞站在原地,他手裡的車鎖搖控還沒有摁下,就被裴錦程的囂張驅車而過弄得面若豬肝。

    ....................................

    車裡的電話叫了起來,裴錦程看了一下來電,接起來,“小珊。”

    “錦程,你有空嗎?”

    “你有事?”

    “嗯,想請你吃飯,你會不會沒有時間?”

    裴錦程想了一想,“什麼時候?”

    “今天晚上吧,我已經定了位置,在‘浪花’。”

    “……”裴錦程的油門放慢,瞄了一眼後視鏡,方向盤順著往右邊去,靠邊停下,想了一陣,鳳眸裡有輕淡的鋒芒在闔目後消失,“幾點?”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5
74:親手毀掉!
    裴錦程掛了電話,他坐在位置,把防彈玻璃的車窗的開關摁下,從車匣子裡取出一支菸。

    香菸點燃的時候,左面有風吹過來,將煙暈一縷縷的從右面的窗戶吹了出去,他看著那些煙暈消去的方向,眸色濃墨暈染,幽黑如井。

    “噝”吸進肺裡的那些煙,過一陣,又吐出來,繼續往右面的窗戶吹出去。

    望著遠處的天空,一團團的雲。

    煙消,雲卻不散。

    今天?

    浪花?

    是他和白珊確定戀愛關係十週年的紀念日吧。

    年年如此。

    那時候他才十九歲,她才十六歲。

    算得上是早戀,也算得上戀愛很長時間的情侶了。

    只不過一切都在他二十六歲那年,終止。

    今天?

    申璇的問題,像個解不開的迷,昨天晚上回宅裡,和爺爺談過。

    老爺子的態度晦澀不明,他知道,包括爺爺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什麼。

    但他能肯定的是,申璇是個骨子很傲的人。

    這個跟她的家世有關係。錦在方璃時。

    有些東西是會遺傳的,在骨子裡。

    昨天被傷成那樣,她也不承認。要麼就是真不是她所為,要麼就是她太能挺。

    不管答案如何,爺爺要他記住的話,他是一字不落的記住了。

    ............................................................

    車子在尾氣瀰散的城市街道穿行,到達用墨色大磁磚裝裱的高檔寫字樓下的時候,裴錦程拉下車頂鏡子,對著鏡子理了理領帶,又把鏡子拍上去。

    他下車後,雖是西裝傍身,領帶束縛,修長的腿邁出的卻是閒庭信步,有人認識他,跟他打招呼,他給予人家一抹淺笑,或者微微偏頭一頜,有他的禮貌,卻也有些疏離,帶著淡漠而悠遠的高貴。

    他的手不管是揣在褲兜裡,或者背在身後,他總能走瀟灑不羈的倜儻范兒。

    不管是以前的老員工,還是這三年來不停注入的新鮮血液,上班下班的也沒人評個“辦公室之花”“辦公室之草”之類的。

    因為光一個總裁,一個女王副總就足夠滿足乏味的辦公族們的YY了。

    有女員工總是好心順便帶點家鄉特產給裴錦程,他自然是笑納。

    也有不少男員工總是送申璇東西,她總是帶回家送給苑裡的下人。

    裴錦程想著這些,不禁失笑,他們這兩口子,可省了不少給下人福利的錢。

    ..................................................................

    總裁辦公室。

    Sunny敲門,裴錦程讓她進來。19UgA。

    裴錦程一邊安裝“弒神傳”的網遊,一邊著Sunny匯報工作,“裴總,出事了。”

    Sunny說話做事得了申璇的真傳,話少,直接,特別是重要工作,很少拐彎抹角。

    yes-or-no,從來都是直來直去。

    裴錦程等待著程序,他眉宇間有一瞬幾不可見的輕皺,語氣是淡然從容的鎮定,。

    “什麼事?”

    Sunny道,“之前申總換掉的那個保健品‘天然C’形象代言人,現在吸毒新聞被爆光出來,有報紙直指她是我們‘天然C’的前形象代言人。”

    裴錦程淡淡問,“然後呢?”

    “這樣對我們‘天然C’的形象很不利,我們的產品是健康向上的,可報紙上卻說,我們曾經用的形象代言人現在卻吸毒、亂-交。”

    “這人不是被換掉了的嗎?申總當時換掉她是因為知道她吸毒嗎?”他記得第一天來公司的時候,申璇就處理的這件事,那個女人還想來公司裡鬧,申璇當時說的話,他都還記得清楚,那女人冷起來的樣子,還真有味道。

    “這個。”Sunny在回答自己不太清楚的問題的時候,總是特別的小心,“申總平時做決定,如果說不是需要股東投票決定的,我們基本上都不問為什麼,而且像換人這樣的事,申總做事,總有她的道理。”

    裴錦程心下思忖,看來申璇的影響力和魄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連員工不問及原因都可以無條件的選擇相信她,他咂了一下嘴,似在凝想,語氣頗淡,“‘天然C’的推廣案已經上了軌道,我們不能撤。”

    可話鋒卻突然一轉,說出來的話,囂張,霸氣,不留餘地,“有媒體斷章取義影響我們公司的形象,現在,立刻,馬上發函給他們,要他們明天開始,連續三天用頭版大黑字做鄭重、嚴肅的道歉,並且讓他們支付給其他報社和電視台廣告費,刊登這一啟示。否則明天八點半,我進辦公室還沒有看到相關報導。那麼……”

    Sunny心裡微微一驚,不知道這位年輕俊雅的總裁要說什麼,但已經感受到了他那種睿智果斷的張力

    裴錦程輕佻了一下眉,睨了一眼電腦屏幕,遊戲已經安裝好了,又重新握上鼠標,淡然道,“那麼‘錦程控股’會斥巨資將該報紙送上法庭,並且索要數倍損失的賠償!將會打一場震驚全國的官司。到時候他們賠了錢,依然要道歉!”

    Sunny倒是冷淡,點了點頭。

    裴錦程偏首一笑,“等會你跟這家報社的老大通個氣,就告訴他,說你的老闆看不上小錢,要想賠得多,就會出得多,說不定數十億的錢也會花出去……哎,不然不划算。”

    Sunny背上一寒,不禁腹誹,要不要這麼狠啊?十億,再數倍賠償?想錢想了嗎?

    .....................................................................

    而城市的另一端,同樣的豪華大氣的寫字樓裡,是裴錦瑞的王國。

    寬大真皮的轉椅上,他坐上面,目光噙笑,看著手裡的報紙。

    天然C,裴氏旗下“錦程控股”的分公司產品,屬保健食品。

    曾經用的形象代言人現在吸毒,身體狀況很糟糕,宿醉,吸毒後形象盡毀,在酒吧裡衣衫不整,有人拍到混雜的包間裡,該女星因頭腦不清楚,竟公然亂-交,傳出淫-穢不堪照片和視頻。

    裴錦瑞雖然玉面俊俏,但他這個人一向嚴肅,看起來倒顯得刻板,可這時候卻忍不住笑了出來,眼角眉稍都沾上了一絲邪肆的氣息。

    他吐出一口氣。

    回望過去,他才發現自己有多傻,這幾年,為了讓申璇不在家裡受到大伯大媽的欺負,總是幫她,教她做生意,告訴她應該如何管理公司,怎樣才可以讓員工服,讓她多賺些錢,好在家裡有地位。

    他辛辛苦苦,傾囊相授,恨不得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她,只為求她安穩點。

    他這樣為她好,就想看著她多笑笑,開心些。

    其實跟她在一起,哪怕吃吃飯,他都是滿足的。

    但是現在,竟是連這樣的機會也沒有了。

    曾經她進這個家的時候,她也是孤僻的。後來,他幫她,關心她,她總算慢慢的把自己那扇門打開,也會願意把公司的困境告訴他,和他相處的時間也越來越多。

    這些時間,都是他努力爭取來的。

    現如今,他們之間幾乎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這種感覺,真叫人恨不得把整個裴家大宅給掀掉,然後把她揪出來,把她擺在自己的面前,讓她跟他說話。

    她之所以現在得不到自由,是因為爺爺覺得她的價值不菲,而這些價值,都是他親手培養出來的,他不該的。

    若她沒有現在這麼優秀,裴錦程醒了後要求離婚,爺爺不可能不同意,因為她太優秀,裴家捨不得放人。

    既然如此,那麼,就把她的功績都毀了吧。

    裴錦瑞想著想著,就覺得心裡堵得難受得很,近來,他的不平衡一日大過一日。

    如果裴錦程永遠都是植物人,那麼裴家未來的家主一定就是裴錦瑞!

    如果沒有這樣的希望,他曾經連想也不會去想這個問題。

    可是三年時間,總會讓一個渺茫的希望越來越清楚,可當剛剛看清楚,即將要觸手可握的時候。

    一切都,幻滅!

    這個家主之位他可以不要,反正曾經就不是他的,他可以不要!

    但是申璇,他一定要!

    必須要!

    這個保健品是申璇一手做起來的,當時她問了他好多意見,這個保健品,是她的心血,也有他的付出。

    這世界上不可能有那麼多肯無怨無悔的付出的人。

    他曾經也想過當正人君子,即便申璇和他永遠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但是憑他為她付出的,她總有一天願意跟他在一起,哪怕只是偷偷的,偷一輩子,他也不介意。

    既然現在偷都不能偷。

    那麼就搶吧!

    這個形象代言人,是申璇最早談的,雖然也是她棄的,但一切都是她在操作,公司的形象受到質疑,決策人一定會受到牽連。

    裴錦瑞把報紙捏成團,然後用力的撕,扯,然後砸進垃圾桶。

    他一拳狠狠的砸桌面上。

    阿璇,毀了你,才能讓裴家棄了你!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所以,就讓我來毀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5
75:偷偷在一起
    當兩股強大的勢力暗中相撞的時候,明面上受到他們撞力影響的人,只能叫苦不迭。

    所以這一場指使與威脅的較量,最後導致了報社的一把手做好了道歉準備後,果斷離職。

    而道歉,還是第二天發生的事。

    兩中歉致迭。............................................

    申璇沒有看報紙,可是有人把報紙給了裴家其他人看,季容讓司機開車,到了裴先文的公司。

    站在丈夫的桌前,一個勁的拍著桌子,“先文!你看看,你看看,她這是要把裴家的生意搞垮啊,就她這樣的人,爸爸還當著犢子一樣護著!”

    季容是對申璇有一萬個不滿意,逮著一點不對,就想小題大作,偏偏經歷了昨天的事,她又不也再去找申璇的麻煩。

    裴先文也已經看到了報紙,他頭痛得炸開,裴家大房現在是不能再沾一點是非,“你別鬧了,等會爸爸又遷怒到大房頭上!”

    裴先文說完,坐在位子上左手抬起捶了捶右邊痠痛的肩頭,“爸爸一向寵著錦程,先問問錦程。”

    季容一聽,心裡有了些希望,可是一通電話打過去,得到的回覆是,“這麼小個事,有什麼好講的?那麼多明星超生,公然違反國家基本國策,我覺得比吸毒嚴重多了,地球不轉了?沒事去學學十字繡吧,那個可以打發時間。”

    掛了電話後,季容就差跳腳了。

    裴先文看季容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直跺腳的樣子,忍無可忍的吼了一聲,“別嚎了!你現在怎麼這樣了!把你以前那種端莊的樣子拿出來,現在這樣我越看越像個潑婦。”

    “……”季容當即就愣住。

    ...........................................

    裴宅晚上沒有提前說,一般不在一起吃飯,所以裴錦程不回家吃飯,從來都不會打招呼。

    反正家裡的下人會打電話詢問。

    晚上和白珊的約會,在“浪花”主題餐廳。19SJt。

    白珊總是會喜歡去一些很有意思的地方,有點文藝小青年的味道,明媚的憂傷一下。

    以前她是喜歡溫柔著明媚。

    如今她總是帶著溫柔的憂傷。

    人工造的沙灘和海浪小景,夏季裡,在這樣並不算貴卻又有情調的地方吃飯,顯得不奢侈,但很小資情懷。

    白珊內裡一直都有些小女生,她喜歡那些舒適沒有壓力的東西。

    所以“浮光”那種小白領的咖啡廳,白珊這樣的富家女很喜歡去。

    裴錦程心想,也許正因為白珊這樣的性格,他才會一直都那麼喜歡吧?

    白珊穿的衣服依舊是舒適的休閒款。

    背帶的中褲,白色的卡通T恤,顯得她一個二十六的女孩了,像個高中生。

    裴錦程替白珊拉開坐椅,自己到對面坐著,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會讓人覺得哪個富家公子在拐帶未成年少女。

    海鮮都是很新鮮的,刺身,三文魚在冰渣子上顯得很誘人。

    白珊不敢吃生的東西,胃不好,就坐在對面靜靜的幫裴錦程調醬油和芥末的比例。

    裴錦程輕微的吐一口氣,以前白珊也是這樣,他們在一起吃飯,總她照顧他的時候多。

    他的喜好,估計她清楚得比她自己的喜好還透徹。

    “錦程,昨天的事,對不起,給你帶來困擾了。”白珊把檸檬汁擠在進口的新鮮生蚝上,又把檸檬輕輕放在旁邊的白色小盤裡,動作輕柔,並不看裴錦程,帶著內疚。

    “已經過去了,其實這件事,最不該說對不起的就是你。”

    白珊驚惶著撫著胸口,眉眼蹙著,望著裴錦程的時候,眼裡氤氳著的除了瑩瑩水氣,還有餘驚駭怕的神情,“可是我沒有想過裴家的家法是那樣,現在想起來,都好害怕,阿璇怎麼樣了?”

    裴錦程沉吟了半晌,才道,“小珊,你別想這些事了,申璇沒事了,用了藥。”

    “可是,錦程,凶手……”白珊的頭低下去,有些無法啟口。“我不知道會不會次次運氣都那樣好。”

    裴錦程一驚,卻已是說不出話來了,看著一桌子最愛的海鮮,他沒了胃口,傾身伸手,撫上白珊的頭,柔聲安慰,“小珊,平時出來,要注意安全,事情沒有查清楚,你要小心些。”

    “沒有查清楚?”白珊抬頭,其實她不想抬頭,因為頭頂上的溫度,她太沉溺,可是他居然說不清楚?

    原本只是以為他想要保護申璇,偏一下私,卻不想他竟然用個這樣的藉口來搪塞她。

    裴錦程看著白珊的眼睛,他心裡揪了一下,手還僵在她的頭上,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話。

    有一個男人嘲謔的聲音傳來,悠悠晃晃的,“哇,裴大少爺好雅興,家裡美人嬌妻,外有紅顏知己,真讓邱某羨慕啊。”

    邱銘俊可以說是無意中在車子經過這家店的時候看到裴錦程和白珊正好入店。

    那背影一看就不是申璇,他倒是有點好奇裴錦程和什麼女人在一起,到這種白領小資的地方吃飯,好奇的原因還是因為裴錦程是申璇的合法丈夫。

    找了個位置隨意點了些東西,那二人的眼神交流他都看清楚了。

    好奇害死貓,他不但看到二人的眉目傳情,那親暱的動作也閒得無聊的用手機拍了下來。

    裴錦程大方的給白珊倒了杯溫水,站起來,朝著邱銘俊伸出手,雅笑,“邱總也在這裡吃飯嗎?不是請客戶吧?”

    邱銘俊握住裴錦程的手,兩隻大掌交握住時,雙雙皆是用力一握,而後鬆開,“一個人。”

    “不如一起吃飯?”

    “好呀。”邱銘俊抬手叫了侍應生,“把我的菜上到這邊桌來。”

    白珊有些失望。

    邱銘俊一眼便看到了白珊的神情,轉首對著裴錦程痞笑道,“大少爺,沒壞你好事吧?若小妹妹只想跟你一起吃飯,我還是應該成人之美的。”

    “沒事,一起吃吧。”

    邱銘俊絲毫不顯客氣之色,也不談及工作,只是聊些有的沒的,趁著白珊跟裴錦程說話的空檔,他打了個電話出去,而後一直笑得不懷好意的說話。

    “哎呀,美女,你猜我現在在哪裡?啊?我在一個叫‘浪花’的餐廳,啊……當然啦,跟一個帥哥和一個美女在一起吃飯……對對對。這美女可比你好多了,估計就十七八歲,高中生吧,文藝一點來形容,就像是清清河水上隨波飄著的一朵小茉莉,一看就清新怡人,嘖,可口,……嘿嘿,你可別亂說,佳人是那位帥哥的,我想也是白想啊……我是名副其實的電燈泡啊。”

    邱銘俊看了一眼裴錦程,果然是眸有慍色,他好似很不好意思一樣,馬上收口,“好了好了,我不跟你閒扯,我跟你老公在一起吃飯,對啊,申總,我哪敢騙您啦?不信?呵,你老公今天穿的是不是白色暗紋的襯衣?鑽石鉑金的袖扣?”

    看到裴錦程眸子微微眯起,邱銘俊隨意說了聲,“掛了。”

    白珊在邱銘俊掛了電話後,一直注意著裴錦程的神色,她實在沒有那個道行,男人一直都平靜得很,有時候還給她夾點菜,一樣跟這位“邱總”談笑風生。

    這頓飯結束的時候,兩個男人依舊笑裡藏刀的握手道再見。

    白珊說沒有開車,裴錦程便送白珊回家。

    邱銘俊故意道,“你們玩得盡興些,我自己開車走。”

    裴錦程的車子上,白珊想了好一陣,才緊緊捏著胸前的安全帶,跟他說一些方才在餐廳沒有說完卻又不方便說的話,“錦程,你是不是覺得阿璇是冤枉的,而我才是……”

    “小珊,你想什麼呢?”

    “錦程,我心裡還喜歡你,還愛著你,你不知道嗎?”

    男人的手指很長,包裹著方向盤展開的時候,指節分明,他沒有回答,只是有些煩悶的吐了口氣,“……”

    白珊委屈得流眼淚,“我喜歡你,還愛著你,所以你要袒護她,包庇她,我都可以接受,但是你為什麼要說沒查清楚?這樣是不是就意味著,你懷疑我?”

    “小珊,我沒有懷疑你!”

    “那為什麼說還沒有查清楚,不是她又是誰呢?”

    “這個問題,不提了好嗎?就算是她,昨天不也懲罰過了嗎?”

    “錦程,你偏袒她,什麼叫就算是!”白珊哭得愈發的傷心,她捂著嘴,聲聲控訴,“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包庇她也就算了,可是現在就是我們兩個人,就我們兩個啊!!錦程,從我十歲認識你,十六歲跟你在一起,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你還不瞭解我嗎?我能忍的,我也可以委曲求全,可是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就不能說點什麼讓我心裡舒服點嗎?她昨天被打了,可是我也受了傷,也差點被毀容啊!”

    方向盤往右一打,車子靠邊停住,他揉了揉額頭,“小珊,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

    他的脖子突然被纖臂抱住,女人的臉上全是淚水,挨到他的脖子上,他的臉上,她的手摸著他的臉,哀求著說,“錦程,我們在一起吧,偷的,不告訴她,偷偷的,我們不讓任何人知道,錦程,在一起,好不好?”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5
76:撞槍口上
    若裴錦程無動於衷,那一定是騙人的,他時時刻刻都清楚,他現在愛的人,他一直都愛的人是白珊,正因為是白珊,他才遠離她。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於白珊,是痛的根源。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額前,他的手掌兜住她的後腦,“小珊。”

    “我根本就不是個好男人,不值得你這樣,這世上有很好的男人在等著你。”

    白珊未動半分,只是安靜的接受他用這樣的動作跟她親近,她眼簾闔上,淚雨卻不是眼簾可以關住的,“錦程,你為什麼拒絕我?是因為你變了心嗎?”

    “沒有。”男人的聲音在第一時間發出來,似是並未經過思慮。

    窗外的車燈在夜裡拖出曲線的光影,夜色旖旎。

    “沒有?是因為你還是愛我的嗎?”

    “小珊~”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不是個好男人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跟一個女明星糾纏在一起嗎?”

    裴錦程一愣,他的手掌從她的後腦滑落,目光緩緩眯起的時候,白珊趴在了儀表台上,肩膀因為抽泣而顫動,聲音因為痛苦而低澀,“我都知道,可是我不說,我怕我說了,你會跟我分手。爸爸一直跟我講,成功的男人,哪個不是家有妻,外有妾的,做人太太要有做人太太的肚量,否則,豪門的婚姻,怕是能維持一年都算奇蹟。”

    “我那時候能忍,她現在也可以,而且我保證,我不告訴她,我一定不會去找她,我只要你陪陪我,像以前一樣,我們在一起,讓我知道,我們在一起,我一輩子都不想嫁人,不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任何一個人,不管你是植物人,還是死人~”

    裴錦程看著白珊那瘦薄的身子在他面前虛力的顫抖,聽著她那樣卑微的想要在他在身邊,他的胸膛,狠狠的一個震盪。

    ......................................................................................

    (親們,之前文裡出現了一個BUG,璇子受家法是週五,所以按正常時間,雙休應該在家兩天,現在發生的事情,應該是週一了,前面我已經改了,但現在不能顯示,要等編輯來審核,出現這樣的錯誤,99感到抱歉,以後儘量避免這樣的BUG再次出現,會更小心謹慎的寫文。)

    申璇沒有習慣詢問裴錦程的行蹤,屁股現在坐著,倒也不那麼疼了,原本打開電腦和遊戲,想組隊做任務。

    結果心血來潮,把這些年偶爾登錄,卻不點開內容的私人Q打開,消息顯示“999+”。

    她的書桌就有窗前,她對著窗外,深深的呼吸,而後用力的把陳舊的氣息吐出去後,才作好一一的點開準備。

    她心忖,都過去了,一切都可以面對了,錦程正常了,她再不用像以前一樣,躲避那些關懷,那些愛,那些可以讓她淚崩的信息。

    “我是流氓我怕誰”,她的鼠標放在申凱的頭像上面,不敢點,於是換了一個頭像。

    “想給你的陽光”,她吐了口氣,啟陽,我就先看你的吧。

    頭像一點開,對話框彈出來,裡面的信息像爆了一樣,一條條的往上刷。

    發信息的時間總是隔得很短,即使他人在G城,他也會在Q上給她留言,一個小時後,她看到了最後。

    “小璇子,知道你已經棄了這個Q,不會看到,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會往你的這個號上留言,因為這個號,是我幫你申請的,你還記得嗎?”

    “裴錦程醒了,小璇子,你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你頭頂的陽光有多好?你照顧了裴錦程三年,我來到G城也三年,為什麼你對我的感情,還是兄妹之情?真想讓時光倒流,讓我去那個酒吧,讓你一酒瓶子砸向我的後腦,讓我做一輩子的植物人……”

    申璇扶著額,看著韓啟陽留給她的話,她的視線開始模糊,在鍵盤上敲下一行字,“韓公子,最近有沒有去泡妞?”附贈一個俏皮吐舌的笑臉。

    很快那邊回覆。19XTd。

    想給你的陽光:沒良心的東西,終於上來了,居然問這樣的話,真想剮了你!(一個凶狠發火的表情。)

    申家小五:韓公子好凶哦,當哥哥的這麼凶,會嚇死妹妹的,我以後會去給嫂子告狀的。

    想給你的陽光:滾蛋!

    申家小五:不滾,你在遊戲裡叫什麼名字?我現在在玩。

    想給你的陽光:先告訴我,你的ID。

    申家小五:小混蛋闖江湖,牛-逼吧,我覺得我這ID帥死了,哈哈。

    想給你的陽光:帥個屁。

    申家小五:鄙視我,再也不理你了,哼。

    想給你的陽光:出來喝酒嗎?你現在應該比以前自由了才是。

    申家小五:準備要孩子,不宜飲酒,不然老爺子會黑臉的。

    申璇打出這一行字,吐了口氣,她看到那個頭像暗下去,變成灰色,她就坐在電腦前,半個小時後,那頭回了一條消息。

    想給你的陽光:小璇子,你的心,是最狠的。以後不用這樣來暗示我,看到合適的女孩,我會去追求,你不用總是說一些話出來刺激我,生怕你多耽誤我似的。沒聽過男人三十一支花嗎?我還這麼年輕,跟你差不多大,我的未來一片光明,以後少在我面前扯犢子,就你那幾斤幾兩的心思,我還不是知道得個清清楚楚?

    申家小五:啟陽,對不起。

    給你的陽光:是想說我太礙著你了嗎?

    申家小五:沒有!我發誓!

    想給你的陽光:滾去睡覺吧,看著你頭像閃得人煩!

    申家小五:(一個委屈的表情)那人家滾了,韓公子,冒犯啦。(吐舌頭)

    申璇沒有看申凱發給她的留言,她不敢看,她想,明天再看,爺爺那天說的話,她都記下來了,身體好了,要回一趟海城。

    夜裡蒼穹浩瀚如海,一望無邊,申璇看著窗外天空,這兩日,他對她都沒有挑釁,是不是意味著,一切都正常了?

    他們可以像普通的夫妻那樣,相近如賓?

    宅子裡太靜,她的耳朵這時候分外靈敏,聽到電動車的車輪轉出“嗚嗚嗚”的聲音。

    從坐位上站起,經過幾天的休養,好多了。

    這兩天,她在樓上睡覺,所以他也在樓上睡,沒有提過什麼要求。

    她心裡笑了笑,才走到樓道口,便聽見小英在問,“少爺,回來了。”

    “嗯。”他的聲音又冷漠又疏遠。

    她知道,他心情一定是不好。

    “我上去三樓把水給你放上洗澡吧。”

    他不耐道,“我在二樓睡。”

    裴一男就人。小英訥訥的應了一聲,“哦。”

    申璇的腳剛剛碰到樓階,便又縮了回來,他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早上去上班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怎麼突然就……

    申璇苦苦一笑,原以為他會對她好起來,其實也不過是一時新鮮吧?

    她從來都懂這些道理,可是怪只怪她的情竇開得太晚,老天爺一定是為了懲罰她傷害了像韓啟陽那樣一個全心全意對她好的男人,所以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吧。

    她還是不要去招他煩了,不然,他們之間只會越來越僵。

    裴錦程回家後,動靜不算小,他甚至沒有換掉皮鞋,走樓梯的時候地板踩蹋得很響,到了二樓樓梯口,他停頓了一下,往自己臥室走去的時候,皮鞋的聲音更響。

    簡直像一個醉漢在無理取鬧的擾民。

    申璇以為他喝醉了,等小英上樓的時候,她問,“少爺喝酒了?”

    小英搖搖頭,“沒有,心情像是不好。”

    看了一眼申璇,“少奶奶,你為什麼不下去看看?”

    “他心情不好,我下去不是正好撞槍口上嗎?”

    小英把申璇的床鋪打整齊,自言自語,“少奶奶,你呀,喜歡少爺就該表示一下,不能總這麼悶著,別的豪門我可不敢說,你說裴家這座豪門有多少女人想要嫁進來?這裡面跟個皇宮似的。那些想進來的女人,如果讓她們當個妾,怕是都願意得很。”

    “誰說我喜歡他呀!”申璇臉一紅,冷聲嗔道。

    “嗯,我還看不出來啊?從你進來這個宅子,就把分給了梧桐苑。哼,我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我看電視看得多。少爺現在好了,你看看他那樣,就是個招桃花的主,你得把他抓得牢牢得,而且你這樣的條件,稍微努力一點,有很大的希望。別看這宅子裡的人像是管得挺嚴的,這些爺在外面,可一個都不是省心的主。”

    申璇聽著小英的話,她尷尬的咳了兩聲,“呃,小英啊,我有些書還在樓下書桌上,你去幫我拿上來。”

    “要拿自己去拿,叫我幹什麼!”小英把申璇換下來的衣服收走,大搖大擺的走出去。

    “喂!有你這麼跟我說話的嗎?”申璇氣呼呼的朝著小英的背影喊,“不就是叫你去拿本書嘛!小心我罰你啊!”

    “罰吧!自己去拿!”

    申璇咬著嘴,啐了一口,“死小英,自己去就自己去!明天就辭了你這個目無主子的傢伙!”說完臉上又是一紅,彆扭著往樓下走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5
77:伺候老公
    申璇到樓下用了整整十分鐘,她想,這本書要不要進去拿?

    當她走進大廳,靠近他臥室房門的時候,明顯的心口一提,她知道,她緊張了。

    半晌,門從裡面拉開,男人高頎精碩的身軀佇立在她面前,“站在這裡幹什麼?”

    他穿著皮鞋,她穿著拖鞋,他頭微一輕仰,便是俯視。

    他的襯衣白色暗紋,袖口挽起。她知道,那對袖扣鉑金閃鑽。

    他見她目光落在他袖口處,神色微一閃變,道,“幹什麼?”

    申璇“哦”了一聲,推開他的肩膀,“進來拿本書。”

    “拿書?”裴錦程對她的這個答案,似有不滿。

    “嗯,在下面的書桌上。”申璇走到書桌前,翻了一陣,隨便抽出一本,捏在手裡須臾,她呼了口氣,“晚安,我上去了。”

    從他身邊走過,手臂突然被人捏住,那力道,像是突然凝力,又快又狠又重。

    “啊!”

    申璇一轉頭,溫秀的眉皺在一起,驚叫。

    裴錦程一直都知道,申璇缷了妝,不穿那些襯衣短裙,不穿那些一成不變的深色高跟鞋,不把長發盤成髻,她是個可溫柔可妖惑甚至可以穿上淺淡的睡裙,露出一臉童稚的女人。

    “你幹什麼?”

    “申璇!”

    “嗯。”

    “你沒有話跟我說?”裴錦程睞見女人疼得“噝噝”抽氣數聲,才問。

    “說?說什麼?”申璇一眼望不到邊的茫然。

    裴錦程鬆開她,倚在門框上,他打量她,像要把她看穿,“沒事。”

    申璇還沒有反映過來,裴錦程已經“嘭”的一聲關上了臥室的門。

    等聽到女人穿著拖鞋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的時候,裴錦程才把腳上的皮鞋踢開!甩在了門板上!

    又製造出兩聲大響。

    這個女人!

    他不相信邱銘俊那個電話打過來,那樣的描述她會不知道和他一起吃飯的人是白珊!

    .............................................................................................

    金座

    如今的一把手已經易手,老闆是京城過來的太-子黨,正經點的叫他“邱總”,私下裡,人家叫他一聲太=子爺。

    他像是心情極好,走進金座的大廳,業務經理一見,立時迎了過去,“邱總。”

    “哈哈”邱銘俊拍了拍張經理的肩膀,“去,跟每個房間的客人說,包間消費不足8888的免單,超過部分減8888。”

    張經理一愣,心想不對啊,太子爺是太子爺,看起來紈袴歸紈袴,但從來賺錢都不手軟,什麼時候開始做這麼虧本的買賣了?這不像這位爺的為人啊?

    可是為人打工者,應該學會怎麼執行,特別遇到有決斷能力的人,立即點頭說照辦。

    邱銘俊拿出手機,看著屏幕,再次哈哈大笑。

    哎,真不知道裴錦程今天晚上會不會難受呢?當看到自己的太太對他出去會情人沒有絲毫反應的時候,是個男人也不會舒服吧?

    那天晚上,他明明可以跟申璇好好的玩玩,都怪那個裴錦程壞他好事。

    已婚婦女他是可以不碰。

    但是他也不會讓裴錦程舒坦,誰叫這該死的男人在他之前娶了申璇,害他史上第一次把妹失敗!

    而且敗了之後還不能反撲!

    該死的已婚婦女的身份。

    ...........................................................................

    申璇的頭髮披著,穿著棉質T式的直桶睡裙,她這一天在家裡,都沒有出門,照著鏡子裡看了看,摸著鏡子中自己的臉,哪裡不好嗎?

    她坐在梳妝台前。

    這裡原本是嬰兒房,可叫人收拾後,該她用的東西都是齊全的。

    拿起化妝棉,倒了些化妝水在棉片上,清理著自己的皮膚,很仔細。

    又打上乳霜。

    把粉底拿出來,擠出一點點,點在臉上。

    輕拍,揉勻。

    即便她的皮膚好,打了纖薄的粉底之後,還是能突然提升她的輪廓感。

    眉刷上蘸上眉粉,輕輕在原本就形秀的眉上刷掃著。

    眼睫毛,本來就翹卷如壓彎過的羽扇,她細心的一根根刷起。

    橘粉帶細閃的唇油,點上她的唇瓣,然後一呡。19XTd。

    站起來,走到衣櫥邊,拉開衣櫃,從裡面挑來挑去的,挑了一條裸背的蕃茄紅小禮服,長度堪堪到大腿中段。

    去衛生間拿了電吹風,她沒有流海,是中分,對著鏡子把頭髮吹直。

    走回臥室的時候,一彎腰,去拿鞋櫃裡那一雙參加晚宴才穿的黑底閃鑽的高跟鞋,頭髮偏向一邊洩下,站起來的時候,一部分頭髮搭在身前,更顯溫柔嫵媚。

    她對著鏡子,微側著身,扭著小副度的S型,一手撐在腰上,一手摸在臉頜邊上,小嘴一努,朝著鏡中的自己,單眼飛了一個電眼,然後將放在臉頜上的手虛放在唇邊,“mau”一個飛吻甩給自己。

    突然一笑。

    突然一僵。

    因為鏡子中出現一個人影,那男人已經換了睡衣,站在她幾米遠的身後,她看到他俊雅的臉上牽帶慍色。

    那怒意,已經驚起她一身雞皮疙瘩。

    立即轉身,“啊,啊,你怎麼上來了?”

    “要去哪裡?”

    現在已經幾點?她還要穿成這樣出去?才好了沒兩天,又開始得瑟了?

    瞧她這副高興樣!!!怎麼看,怎麼礙眼!

    她聽見他聲音冰窒寒涼,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告訴他是自己太閒了,擔心自己不好看了,沒事打扮給自己看的,等會沒事就洗洗就睡了?可這人怎麼丟得起?

    “哦,朋友,朋友約我喝杯茶……”她吞吞吐吐。

    裴錦程有一雙好看的鳳眼,他慢悠悠的朝她走過去,一步一步,每一步都有危險的氣息從他的呼吸裡帶出來。

    申璇退了兩步,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喝茶?”

    申璇點頭,“嗯,喝茶。”

    他快要靠近她時,眼裡露出一絲冷然的促狹笑意,“G城什麼時候開了新的茶道館?是什麼樣的裝修?我怎麼不知道?”

    “啊?”申璇知道今天這臉是丟大發了,要是被他笑話自己那以後都別想抬頭了。“是有的。”

    “哪家,哪條路,什麼店名?”

    “天上-人間!”

    男人修長的指,勾起女人精巧的下頜,迫使她仰起面,他看到她精緻的妝容,一絲不苟的打扮,可比上班時候的淡妝媚人多了,這是要去赴什麼人的約會,“夜總會?呵,申璇,我可不知道G城有天上0人間啊。北京倒是有的。”

    申璇就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咬了,她方才著實是太緊張,太緊張了,緊張到口不擇言,腦子裡飛快的閃出什麼名字,就想也沒想的說了出來,她真想給自己一耳光,申璇啊,你怎麼就活倒回去了啊。

    “記錯了,記錯了。叫‘古香’,你肯定知道的,咱們G城喝茶最貴的地方。”

    璇分軀頎這。“申璇,你這打扮可一點也不古啊,去那種地方喝茶,你是不是也該稍微注意一下觀眾朋友的感受?不說立領的旗袍,好歹……”他方才甫一進來的怒氣早已消散,那隻溫厚寬大的掌撫上她後背被他反壓得彎下去的腰身的時候,揶揄之音夾著低低的笑聲傳來,“好歹找塊布把你這塊白生生的背給遮起來,古人穿成這樣,可是要被浸豬簍的。”

    不守婦道的女人,是要被浸豬簍的。

    他就這樣一手勾著她的下巴,一手摟住她的腰,壓著她,讓她往後彎著腰。

    申璇就知道她今天晚上腦子一直在卡殼,從他進來害她窘迫開始,她的腦子就一直在卡殼,卡得她死去活來,他進來跟她一通大罵或者對著干還好,他偏要一來就搞這麼曖昧的姿勢,他是怕他的體溫燒不死她麼?

    “古人只是來傳茶道的,並不在乎我穿什麼,嘿嘿。”她笑得無害,眼裡卻是黠光。

    “真是個好地方。”他笑,似笑非笑。

    “的確是個好地方,喝次茶,幾千上萬的不等,茶都是好茶,那些美女揚琴古箏都彈得很好。”看著這男人低舊勢將不變,“大哥,你別壓著我行嗎?腰快斷了!”

    “你的腰斷不了。”他的笑,雖然透著冷意,卻又似乎裹著另外一層意思。

    “你在調戲我?”

    “這樣算調戲嗎?”

    “算啊。”

    他的眸色緩緩的往下沉去,看到她不反抗的樣子,旋即又低聲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道,“打電話給你朋友,就說今天的約會取消。”

    她尷尬,卻又因為他叫她取消而感到放鬆,總算取消了,可面子還是要的,“為什麼?”

    “因為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

    “什麼事?”

    “伺候……老公。”他直起身拉她起來的時候,一推就將她壓在一整面的櫃鏡上,禮服被撕開的時候,他撩開她的長發,含吮住她耳珠,他的舌尖濕濡靈巧,熱氣不斷灌入耳心,灌入她的身體。

    她突然一計顫慄,體內有一種熱流正在橫衝直撞,撞得她整個人都開始發暈,只感覺全身無力的就要癱軟……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5
78:萬箭穿心!
    那耳珠含吮在他的嘴裡,迫使她嘴裡,一陣陣的發出嚶嚀之聲。

    申璇不明白這男人怎麼會一前一後這麼大的反差,方才在樓下的時候,明明是他摔的門,而找上門的,也是他。

    有慍有怒的人是他,撩逗她的身子的人,也是他。

    “錦程……”沒力了,一陣一陣的,抽乾了似的。

    “嗯……”他應一聲,也無暇顧忌太多,就想快速的讓她的身子化成水,他才能在她的那片泥澤裡深陷,拉扯不出的感覺叫他每每回味都逍魂噬骨。

    他目的如此明確,不過是想要她。

    她卻不懂,以為他想要她,便是改觀,便是喜歡,便是日趨轉濃的好感,她開始相信爺爺的話,說他其實護她。

    她想,雖然三年前她有錯,錯得一輩子都無法用時光倒流去後悔。

    但是這三年來,她認真悉心的照顧他,他醒來就算不知道這過程,旁的人也許也會告訴他,告訴他若不是因為她那樣堅持著,他的奇蹟興許不會出現。

    她回吻著他更深,他抬起她的一條鈺腿扶住,他想,他已是急不可耐,蕃茄紅的面料還有些掛在她的身上,好像方才還有些欲露還掩的味道。

    真是……

    扯掉去~

    她已經化成了水,只等他去佔領。

    她臉上的脂粉味,很香,唇上的唇油有點黏,也不曉得吃到了誰的嘴裡,只不過二人在瘋狂中,已將那唇上星星亮亮的東西分了贓,吞進了各自的肚腹,管它什麼毒,管不了那有沒有毒。

    包括她臉上的香粉,他知道她化了妝,再貴的粉難道還能吃不成?

    他也不管,那鼻子真是欠吻,吃進他的嘴裡的香粉,又朝著她的嘴啃去,讓她一起分-贓。

    “嗯……”她軟弱無力的想要靠近他,去拉他的T恤。

    他是受不了她這樣的樣子,和公司裡的那個女人,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走進“錦程控股”裡的那個副總,下巴抬高,冷言清語,講話簡明扼要,女人家要那麼強勢作什麼?

    女人家就該這樣,化成一灘水……

    兩人都已動情,他卻似乎享受於這樣逗耍她,耍得她直哼哼,他臉上便揚起那種邪張的笑意,壞得像個黑色的天使,用自己抵住她的,“申璇,想不想要?”

    “要……”

    褪在地上的睡褲袋裡有手機在叫喚,一遍又一遍,她拉住他,不准他去接,那雙媚色含霧的眼望著他,他咬著牙,想一腳把手機踹到樓下去,一遍又一遍。

    “小貓,等我。”他捏住她豐潤的蜜桃,在她的嘴上咬了一口,帶著隱忍的咬牙切齒,聲音都啞得有些發沙。

    揀起褲子把手機掏出來,想關機的時候,才發現是白珊的電話。

    耳裡了也發。他看了一眼申璇,欲w瞬時被澆滅了一半。

    申璇見他的神色有異,心饒是再粗,也有第六感似的咯噔一跳。

    她見他光著,把同樣光著她扔在那面鏡子前,他的粗長還傲然而立,卻能轉身背對她平靜的接起電話,“小珊?”

    “錦程啊~!錦程啊!你快過來,我們家珊珊服了大量的安眠藥~!!!洗了胃,現在不行了!不行了啊!”那頭的婦人哭聲嘹喨哀戚,聽者心揪。

    饒是申璇可以不在乎他在這時候去接電話,但聽到電話內容的時候,她突然開始不安。

    她眼睜睜看著他飛快的揀起一地衣衫,因為方才勾起人原始欲w才被迫褪去的衣衫,他那些驚惶的神色,就這樣毫不掩飾的為了另外一個女人,在他面前流露了出來。

    她想,原來他為了一個女人擔驚受怕的時候,竟是這樣。

    其實她不是不知道,上次就看到過。

    只是,人有時候很傻不是嗎?像她這般。

    “錦程,不要去。”

    “申璇!”

    “不要去,好不好?”申璇的高跟鞋還在腳上,可是身無寸縷,若是正在激纏時,這樣倒是美,可像現在的情景,用這神色配這畫面,沒有美感。

    像一個剛剛跟人合歡之後,又被男人丟棄的女人一樣,有些狼狽,即使她美麗如斯,也是狼狽。她是乞求,用乞求的語氣跟他說,不要去,好不好?

    她想,即便他留下來,不做方才他們做過的那些事,她一定會當他對白珊的反應沒有發生過。

    “白珊現在已經不行了。”裴錦程有些急迫的穿著衣服,連拉帶扯的焦躁。

    她不能次次的揚起高傲的頭顱,任他離開,畢竟他剛剛對她有了情動,不是嗎?只是需要時間而已,小英說,她應該表白,只是需要時間而已,“可是,這才是你的家,她是白家的人!她的死活,關你什麼事!”

    “申璇?”裴錦程看著申璇這樣激動的朝他喊,她那眼神狠辣絕決,像面前擺著一個一千億的大項目,對面坐著的都是她的競爭對手,她那樣強勢,目光堅定,不吃下這個項目,勢不罷休!

    裴錦程揀起地上被他撕破的蕃茄紅裙料,扔在申璇的身上,怒道,“那是人命!”19ZNf。

    她捏著手中的面料,滾滑,纖薄,她的拳頭緊緊,臉上的妝已經花掉,她真的像一個棄婦,她的聲音拔高,那樣高,高到尖刻,“那不是人命!她自己不想活!你去有什麼用?她想死,你就讓她去死!”

    裴錦程怎麼可能受得了申璇這樣說白珊?

    他晚上就不該那樣直接的拒絕她,他明明知道她身體很差,抑鬱的原因都是因為他,可是他卻因為不能離婚,不能給她正式的名份而不能接受她。

    他可以不愛申璇,可以去外面找任何一個女人做情人,做二奶。

    可是白珊不行。

    他知道白珊愛他,他不能讓她陷進來,她只會越來越痛苦。

    送她回去的時候,他看到了她眼裡的絕望,可是他狠心的忽略,換來了她真正的絕望。

    而申璇明知道裴錦程心裡裝的人是白珊,卻還是要這樣說出來,是因為她不甘,她憤怒,她害怕,害怕失去!

    她知道白珊的勇氣,敢死!

    連死都不怕的女人,好可怕!

    “申璇!你果然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申璇突然記起那日在祖祠,婆婆也是說她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和幾年前一樣。

    她和幾年前一樣,蛇蠍心腸,幾年前弄殘了他,幾年後又恨不得白珊去死!

    她果然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她輕蔑一笑,晚上從他回來之後,那些溫柔如水的嬌羞已經去了外太空,揚起來的下頜,是她囂張的宣告!“我是你的太太,蛇蠍心腸,那也是你的太太!”

    他回敬她的,亦是輕蔑一笑,“那又怎麼樣?我的太太又怎麼樣?除了在床上需要你盡點做太太的義務,你以為我還會對你怎麼樣?”

    申璇眼裡水光一片,可她卻笑了,笑得吃吃的,“裴錦程,裴錦程,真有你的。”

    她點了點下頜,有些發木,然後揀起床邊的睡裙,套在身上,慢悠悠的說,“去吧,讓白珊來盡你太太的義務,我以後做一個掛名的裴太太就是了,我想,做-愛這種事,跟自己喜歡的人,達到一種身與心的契合才是最逍魂的,快去吧。我不會告訴爺爺的。”

    裴錦程臉色陰鷙沉斂,他的眼是一件兇猛的兵器,正好,她迎上他的眸,讓他的箭殺過來,她覺得那些箭還不夠多。

    她需要的,不過是萬箭穿心!

    她看到他頭也不回的離開,聽到他的腳步一直沒停的跑了出去。

    竟是連鞋和睡衣都沒有換嗎?

    申璇揚起頭,她著天花板,是誰說,想流淚的時候,便仰頭對著天,白天看藍天白雲,夜裡看皎月星河,那樣,眼淚就不會掉下來。

    沒有掉下來,沒有掉下來。

    掉下來的,總會化成霧氣的。

    除了在床上需要盡點做太太的義務,你以為我還會對你怎麼樣?

    他還是真是一個會戳痛人心的壞男人。

    他羞辱她,用一種床上你情我願的事,來羞辱她。

    電動車過來接他了,她聽到了外面的聲音。

    申璇走進衛生間,把缷妝油壓進手心裡,抹在臉上,閉著眼睛一通揉,掬起一捧水,兩捧水,三捧水,撲向她的臉,她的臉上都是他的口水,她刷牙,嘴裡的泡泡已經從嘴角全數流出來。

    她用力的抽-動著牙刷,白色的泡泡裡慢慢的血色沁了出來,然後,白色的泡泡全部染成了紅色。

    她伸出舌頭,對著鏡子,用牙刷刷著,那舌頭方才和他的糾纏,那氣息和味道,讓他滾蛋去吧!

    她想,她一定是清理乾淨了,她端起漱口杯,一口一口的清水包進嘴裡,咕咕咕的內蕩著,然後把水吐出來,反覆好幾次,才又從水龍頭下掬起一捧水,把嘴角的殘餘牙膏泡泡洗乾淨。

    裴錦程,去吧!

    你那美人如玉,不肯忘懷,我25歲,大好青春,就算爺爺說不能離婚,我一個人,也一樣能好好活下去。

    要服安眠藥,要上吊,要跳崖,要上刀山下油鍋的事,讓你那位心心唸唸的女人去做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9-4-9 18:05
79:何必委屈
    申璇目光凝視著鏡子中的自己,鉛華洗去,她的皮膚還沒有好到吹彈可破的地步,比起那些無憂無慮,只曉得一門心思玩耍的豪門小姐,她的皮膚總是需要施點薄粉,才會看起來均勻,否則總是會有一種睡眠不足的疲態。

    可是睡上兩天,比如這兩天,她這皮膚倒是好了。

    看來,人,的確是天生麗質,不過是事務壓身,把自己折磨得易老了而已。

    她想,他醒了,她是不是可以對自己好一些了?

    申璇從小就不乏異性示好。

    一直到現在。

    裴錦程是她第一個貼著想要去討好的人,換來的卻是人家的視如敝屣。

    還好,她還年輕。

    申璇給自己的臉貼了面膜。

    她想,此刻的自己,不應該一味的去抱怨,去想自己為他付出過多少,什麼青春,什麼情感,這些都是她該付出的,她想,此刻的自己,應該想想,怎麼睡個好覺,明天起來,皮膚透勻,施上薄粉,描上淡妝,然後蹬上她任何一雙踩在地板上發出清沉有力的聲響的高跟鞋,趾高氣昂的去上班。

    .....................................................................

    裴錦程到醫院的時候,搶救室的燈還沒有滅,第一次洗胃,冒了險,因為病人本來就有嚴重的胃病,所以洗胃的時候,幾乎把病人送進了鬼門關。

    文珠哭得虛軟無力,她靠在牆上,抓住白立偉的襯衣,她的眼睛已經被淚水長時間浸泡而紅腫虛浮,她的嗓子已經因為長時間的痛哭而腫痛發啞,“怎麼辦啊?立偉啊,怎麼辦啊?珊珊該怎麼辦啊?她怎麼這樣命苦啊。”

    “我就說叫她不要想了,死了那條心,她就是想不開啊!”文珠心裡疼痛,沒有哪個母親,不心疼自己的孩子,而且一般身體弱的孩子,總是容易受到大人的偏愛。

    “這是她的命!勸了三年都勸不聽,能怎麼辦?”白立偉忿然咬牙,雖然當初得知裴錦程成了植物人,裴家提出不想耽誤白珊而退婚的時候,他是同意的,總不能讓女兒嫁給一個植物人。

    女兒雖然傷心欲絕,但時間會沖淡一切,總會過去。

    可哪曉得裴錦程會醒來,醒來又給白珊帶來如此大的情緒波動。

    這幾年,白家的人都想著怎麼讓白珊開心些而花了很多力氣。

    那“浪花”餐廳其實早就可以關了,畢竟現在的餐飲業做到一定程度一定要創新,或者把檔次做高,重新裝修是肯定的。

    為了讓白珊一笑,白家把餐廳買下來,按照原來的樣子,翻新裝修……

    可謂對白珊是疼愛至極。

    所以白珊的尋短見,幾乎讓文珠和白立偉同時感到心神俱碎。

    裴錦程熬著,一直熬著,面對白珊的要求,他如何答應?

    他答應了,就是對她的輕蔑。

    她這樣的女人,本來就是應該好好的嫁人,嫁個好人家,做個矜持有度的豪門太太。

    做人情人?何必如此委屈?

    他是為她好,她卻用這樣的方式來跟他抗議。

    他想要把文珠和白立偉 說的話全都過濾,可是卻更清晰的傳進耳朵裡。

    都是他啊。

    始作俑者。

    對於白珊,就像如她自己說的,曾經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與其他女明星有關係,他也沒有內疚過。

    豪門裡的情愛,本來就是這樣,他不覺得自己對不起白珊,誰還沒有三三兩兩的女人?

    一個星期到一個月換次女朋友的多的是。

    而白珊則是他要娶做太太的女人,至少和外面那些女人不同,他反正心裡的人是她。有些事情,不說出來,已經是尊重。

    他沒有內疚過。

    可是現在,他深深的感覺到自己對不起她。

    一切都是退婚帶來的。

    白珊的胃,已經很差,這一次服大量安眠藥洗胃,使其受損更為嚴重。

    醫生走出搶救室和家屬商量,等白珊醒了後,要將三分之一的胃切除,不能再拖。

    裴錦程摁 著額頭,二十六歲,白珊今年二十六歲,她的胃,已經破敗到如此不堪,需要切除三分之一!!

    文珠求著裴錦程,讓他不要走,萬一白珊醒了,讓她見一見他,免得她再度想不開。

    看著她從手術室裡推出來,又送進病房,他便一直陪著,等她醒來。

    白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下午。

    裴錦程還穿著家裡穿出來的睡衣,看她醒來,沒有溫柔的笑容,他目光幽冷如霜,“小珊,你有沒有想過,叔叔阿姨會難過?”

    白珊的臉別過去,不看裴錦程,她的眼淚落在枕面上,暈濕一團,“我其實早就死了,現在只不過想帶走這具軀殼。”

    “你!”裴錦程是又氣又怒。

    “錦程,為什麼還來?”她乾脆翻過身,背對著他,泣訴道。

    “你為什麼吞安眠藥?”

    “因為以為你不會再來。”

    氣氛蒙上一層死寂,沒人說話,沒人爭辯,連責備和訴苦都沒有了。

    裴錦程看著白珊那心如死灰的模樣,似乎對任何事都提不起來激情,以前的白珊不是這樣,白珊愛生活,喜歡笑。哎……“小珊,我跟你說過,我可以讓任何女人做我的情人,唯獨你不可以,你應該嫁入另外一座豪門,做別人名正言順的太太!”

    白珊轉過身來,“錦程,我知道裴家的婚姻比什麼都嚴,結得離不得,一離就會受到重大的損失,我跟爸爸商量,你在申璇身上損失多少,我就讓我爸爸出,哪怕是借!我要嫁給你,做你的太太!”

    “白珊!”裴錦程為了這個話,卻是騰地站了起來,裴家的婚姻不能離,的確是因為離婚時財產流失嚴重,對家族的發展有弊,但是白珊用這樣的語氣說出來,他感覺自己像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裴家何需這樣的施捨?

    白珊被裴錦程怒焰灼人的眸色嚇得一驚,那疲軟無力的神態都驚走了一大半。

    文珠聽見病房裡聲音陡高,嚇得趕緊進房,一看二人那態勢,生怕裴錦程欺負了白珊,可那樣子又不太像。

    裴錦程立在床前,他闔目半晌後才沉沉的呼出一口氣,“小珊,你先好好照顧自己,這件事,我來想辦法。如果你再尋一次短見,我便永遠都不會再來看你。”

    男人說完,轉身從文珠身旁擦肩而過。

    ........................................................

    週二的商場總是人流稀疏,特別是賣奢侈品的商場,連營業員都沒什麼精神。

    光潔映人的乳色大磁磚上可以把燈光反射得更亮,女人裊娜的身材,高跟鞋的跟,在地板上踩出“嗑噠~嗑噠”的慵懶聲音。

    女人穿著貴氣,即便面卡黑超大墨鏡,也依舊可以看出她精緻的下巴,櫻唇如凝,嬌豔欲滴,不是特別高卻依舊秀挺的鼻子,多想扯掉她的眼鏡,看看她到底有怎樣一副國色天氣的模樣。

    每踩出一步,響一聲,便有人側目過來。

    邱銘俊在商場裡轉著,老爺子大壽在即,年紀一大把,卻是桿老菸槍,上次知道這邊有家玉石專櫃做了一款煙嘴,想來尋尋看,這種東西叫朋友看,還不如他識貨。

    週二的商場如此的冷清。

    高跟鞋的聲音如此的慵懶,像此時的人流一樣,漫不經心。

    “看那美女好漂亮。”

    邱銘俊一向對美女情有獨鍾,但循聲望去,卻讓他不由一驚,申璇?

    申璇今天怎麼會這麼閒?1a3Hb。

    這女人還真會享受,週一週二週五,應該是公司最忙的時候,這傢伙居然跑來逛街。

    還從來都不知道這女人走起路來竟有這樣的風情,每次都是職業裝,連約她吃個飯,都不知道換個小禮服,這倒好了,緊身連衣黑色小裙子把身材包裹前凸後翹,職業裝可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裴錦程果然是豔福不淺,這女人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關鍵是腦子好用。

    從玉石專櫃的店裡走出來,大步朝著那申璇走過去,他看到她正拎起一條長裙對著鏡子比。

    “申璇!”邱銘俊痞痞一笑,揚起手就毫不避閒的拍到了申璇的肩膀上。

    璇的光心自。女人嚇得一叫:“你是誰!”

    “啊?”邱銘俊被申璇這樣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這女人可真是會裝蒜,看都看到他了,這裡又沒有她老公,竟然問他是誰?

    故意的是吧?

    不談公事的時候,大街上碰到都不給人打招呼了。

    女人退了一步。

    “喲呵,申總啊,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他說著就要伸手去摘女人的墨鏡,忍不住想要揶揄她,“你是不是遭遇了家庭暴力了?所以大白天的到了商場還卡著個墨鏡,來,讓本少看看你的傷勢,好為你作主。”

    手還未碰到女人的墨鏡,那女人便像沾上瘟疫似的,轉身就快步離開,那步子,就差快跑起來了。

    邱銘俊一咬牙,這死女人,不賺他錢的時候,竟敢掉頭就跑,“申璇!你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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