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第一序列 作者:會說話的肘子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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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riko1026 2019-4-15 20:05:3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2 1146491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8-7 08:25
第一序列 1179、深夜來客

  如果錢衛寧知道家主會利用梅戈這諾曼家族的背景,他打死也不會把這事匯報上去,願意為燃燒騎士團的榮耀而戰,但這不代表他願意送死啊……

  梅戈這邊才剛回來,錢衛寧就接到通知,商隊內的普通平民可自行返回約克郡,但錢衛寧帶領的燃燒騎士團成員要護送梅戈前往諾曼家族。

  這一路上他們得先避過都鐸家族的偵查騎兵,然後小心翼翼的向北方移動。

  錢衛寧想到這其中的危險,頭皮便是一陣發麻。

  夜深了,一個纖細卻矯健的身影從某個房間裡潛行出來,猶如壁虎一樣貼牆而行,動作行雲流水毫無阻礙。

  此時驛站裡各個角落都駐守著錢衛寧帶領的燃燒騎士團士兵,然而這些士兵們竟是壓根沒有發現這個融入黑暗裡的身影,對方身上的夜行衣似乎是精心製作的,還有點吸光的特性。

  潛行者似乎對牆壁之間的陰影瞭如指掌,也將駐守士兵的動態掌握的一清二楚。

  有士兵目光掃向潛行者這邊的時候,此人會立馬蜷縮在黑暗裡,待到士兵目光轉走,此人便立刻躥出五六米去。

  潛行者悄無聲息的來到一扇窗戶前面,隨手掏出一根細細的繩子便勾開了窗戶內部的插銷。

  然而就在潛行者跳入房間的一瞬間,她突然感覺脖子被冰冷的銳氣貼住了。

  任小粟低聲笑道:「別動,動就會死。」

  「你捨得殺我嗎?」陳靜姝也笑了起來。

  「把你那套收起來。」任小粟認真說道:「中土騎士光明磊落的,怎麼你們聖堂還搞色誘這種東西?」

  陳靜姝臉色冷了下來:「刺客的榮耀,便是要不惜一切代價擊殺目標,其餘的,都可以用來當作工具。」

  任小粟慢慢收了黑刀向後退去,直到與陳靜姝保持三米距離才停下來慢悠悠說道:「找我什麼事?現在驛站裡可不太平,你膽子還挺大的。」

  陳靜姝就站在窗戶邊上,外面月光從她背後灑來,黑色的夜行衣裹在身上,將她曼妙的身姿給襯托的淋漓盡致。

  以前任小粟以為她是個有些微胖的中年婦人,卻沒想到今天才看出來,那也是對方的一種偽裝。

  畢竟誰會擔心一個微胖的中年婦人是刺客呢?

  「好看嗎?」陳靜姝笑意盈盈的問道。

  「還行吧。」任小粟的目光很坦然:「不過不能多看。」

  「為什麼不能多看,有什麼好怕的?」陳靜姝問道。

  「不是怕,是要有自己的原則。」任小粟將黑刀收進了宮殿之中:「你可別說大半夜跑來就是為了讓我看你的身材?」

  「你離我那麼遠幹什麼?」陳靜姝挑挑眉毛。

  「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不懂嗎。」任小粟平靜說道:「我有喜歡的人了,說不定這次忙完了回中土就要結婚了。」

  陳靜姝好奇道:「男人不都是見異思遷的動物嗎,衝動就是你們的本能啊。」

  任小粟認真說道:「正因為男人有著衝動與慾望的本能,才能襯托出忠誠的可貴。人這一輩子可能需要千萬分之一的機率,才能遇到一個正確的人,我這個人命其實不太好,所以難得遇到了就要珍惜。」

  「行了不逗你了。」陳靜姝略感無趣的說道:「我知道梅戈今天被伯克利家主喊去溫斯頓大教堂了,米歇爾.伯克利想做什麼?」

  「他想讓梅戈去諾曼家族那邊帶個消息,至於消息是什麼就先不告訴你了。」任小粟說道:「明天商隊會讓你們自行返回約克郡,到時候咱們就在根特城匯合好了。」

  陳靜姝皺眉:「不行,我們要跟著你和梅戈一起北上,組織上已經有了新的指示,必須確保你的安全。」

  任小粟愣了一下,陳靜姝說確保他的安全,其中可並沒有提到梅戈。

  所以張皓雲應該已經把那天晚上聊天的內容傳遞出去了,而聖堂組織則認為,自己是必須要保護的人物。

  這倒是個好消息,任小粟不需要誰來保護,但聖堂組織釋放了非常明確的信息。

  任小粟想了想說道:「你們還是別來保護我了,首先你們沒理由繼續跟隨商隊北上,其次你們的實力也保護不了我,還是先保護自己吧。」

  陳靜姝聽到這話便是一陣窒息:「不要小瞧人。」

  「我就直白的告訴你,前幾天溫斯頓城裡發生的事情就是我幹的,溫斯頓家族那62名巫師也是我一個人殺的,現在我給你個機會重新組織一下語言,和你們的計劃。」任小粟說道。

  陳靜姝只是思考了一秒便乾脆俐落的回答道:「根特城見。」

  此時此刻,陳靜姝終於明白面前這少年的實力有多豪橫了。

  說實話,十幾天之後就算有人告訴她,諾曼家主突然暴斃,陳靜姝都不會感覺太奇怪。

  她內心在想,恐怕聖堂組織的那位創始人都沒有這種層次的力量吧?!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啊。

  「我到了根特城怎麼聯繫你們。」任小粟說道。

  陳靜姝回答:「到時候你來貝克街鐵匠鋪,自然會有人接應你。」

  說完,這位女刺客便準備潛行回自己房間了,結果這時候忽然有人敲門:「任小粟開門,我是梅戈。」

  陳靜姝往窗戶外面看了一眼,赫然看到一隊驛站中巡邏的士兵經過,現在是沒法鑽出去的。

  「躲窗簾後面去。」任小粟無奈道。

  說完任小粟去給梅戈開門:「怎麼了?」

  「我還是有點慌啊。」梅戈碎碎念著:「你想啊,咱們明天只要一上路,就立馬有六百多名燃燒騎士團的士兵看守著我們,到時候咱們還怎麼跑路?所以我想的是,要不咱們今天晚上就跑吧?!」

  任小粟沒好氣道:「怎麼一天到晚淨想著跑呢。」

  話音剛落,門口竟是又傳來敲門聲,緊接著錢衛寧在門外低聲說道:「您睡了嗎,我想和您單獨談談。」

  任小粟愕然了,這大半夜的搞什麼鬼啊,一個接一個跑自己屋裡來,都發神經了嗎?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8-7 08:28
第一序列 1180、投名狀

  梅戈這傻白甜現在就像是驚弓之鳥似的,他一聽錢衛寧的聲音便有點慌了,急的在房間內團團轉:「他要單獨跟你說什麼?他看見我會不會想要滅口?他……」

  任小粟哭笑不得的扯住他,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慌個屁,一個錢衛寧能把你怎麼樣啊?放心,屁事都沒!咱倆一起聽聽他想說啥!」

  結果梅戈不願意:「我還是躲躲吧,我真不知道跟他說啥,萬一他想說點什麼對我不利的事情呢?」

  說完,梅戈就一頭鑽進厚重的紅絨布窗簾裡去了。

  剛一進去,梅戈就頓時驚的差點嗷出聲來,還是陳靜姝手快一些,直接摀住了他的嘴巴,示意他不要說話。

  這時任小粟已經給錢衛寧打開了屋門:「錢會長大半夜的有何貴幹啊?」

  錢衛寧說道:「能否進去說話?」

  「可以,當然可以。」任小粟笑道。

  待到屋門關上,錢衛寧低聲:「今晚冒昧打擾主要是有事情商議,還希望親隨大人您不要介意。悄然前來也是因為有些事情不想讓第三人知曉,所以不管我說的對不對,都還請親隨大人保密。」

  任小粟面色古怪起來,這屋裡的人可有點多啊,從你把話說出口的那一刻起,甭說第三人知不知曉,第四人都知道了。

  「錢會長到底要說什麼?」任小粟好奇道。

  「我想問問,其實您才是梅戈背後的那位高人吧。」錢衛寧低聲說道:「咱們同行這麼久,有很多事情雖然沒有明說,但我都能觀察到。不過親隨大人您不用擔心,我已經把一些信息按下來了,並沒有向上匯報。」

  任小粟挑挑眉毛,他心裡尋思著錢衛寧大半夜突然過來找自己,原來是想在作死的邊緣反覆試探啊。

  「比如說哪些信息呢?」任小粟好奇道。

  「其實您就是諾曼家族那邊派來保護梅戈的人吧?」錢衛寧說道。

  任小粟聽到這話差點笑出聲來,不過他還是一副淡定的模樣,不置可否的說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您這一路上比誰都淡定,就算有都鐸家族的人來襲擊,也從來都沒有見您慌亂過。」錢衛寧說道:「梅戈大人身邊的人我們都調查過,跟諾曼家族一點關係都沒有,唯獨您是突然出現的,沒有任何根底。而且,梅戈大人對您,根本就不像是對待一位親隨的態度。兩位站在一起,其實他才更像是下屬。」

  任小粟淡定的嗯了一聲:「還有呢?」

  「您一定還有同伴跟隨著商隊吧。」錢衛寧說道:「我那百分百中的箭術,還有梅戈大人的小火球,都是您同伴製造出來的,對不對?!」

  任小粟詫異的看了錢衛寧一眼,心說這貨神箭手的夢終於醒了嗎?

  錢衛寧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我也知道自己的箭術到底是什麼水平,只是一開始有些膨脹,但後來梅戈大人開始百發百中小火球的時候,我就慢慢清醒過來了……」

  「那你憑什麼說這一切跟我有關係呢?」任小粟依舊沒有承認什麼。

  其實他現在承認啥也無所謂,錢衛寧和他之間屬於必殺的攻擊距離,如果對方真的有什麼威脅,任小粟直接擰斷對方的脖子丟進收納空間,然後帶著梅戈跑路。

  錢衛寧低聲說道:「我查看過小火球的傷口,而且我也見過小火球到底是什麼威力,那傷口根本就不是小火球能夠打出來的,分明是有人一拳捶在了土匪的心口,將人活生生打死了。包括後來的空爆術也是如此,梅戈大人只是裝裝樣子而已,施術者另有其人。」

  說著,錢衛寧忽然感覺背上的汗毛都炸起來了,他只覺得危機感快速臨近,只能硬著頭皮閉眼說道:「這一切我都沒有匯報上去,只是希望在親隨大人這邊討一條活路!」

  任小粟笑瞇瞇的說道:「什麼活路?」

  這一瞬間,錢衛寧忽然感覺自己身上的壓力驟然減輕,他心有餘悸的看向任小粟,然後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了:對方一定是諾曼家族派來的高手,就是專門用來陰都鐸家族的人,而這個任小粟身邊,一定還有一支秘密部隊配合行動。

  而任小粟在想的是,之前他以為兩位綿羊人也是錢衛寧這邊的,但現在看來並不是,起碼錢衛寧並不知道自己來自中土。

  這倒是讓任小粟有點意外了,兩個綿羊人雖然弱了一點,嘴也碎了一點,但確實不是什麼一天到晚耍壞心眼的人。

  只要別一天到晚藏著壞心眼,那就可以大興西北啊!

  錢衛寧急促說道:「大人,其實您也應該察覺到了,我們這支騎兵團招惹了伯克利家族的子弟,他們如今便是要把我們往絕路上逼。」

  任小粟疑惑道:「這是伯克利家主的決定啊,跟那些紈褲子弟有什麼關係?」

  「這事跟伯克利家主沒有關係。」錢衛寧說道:「您或許不知道的是,有人今晚給商隊護衛下了調令,明天跟梅戈大人一同前往諾曼家族那邊的,只剩下192人,其餘人全都留在溫斯頓城,回歸各自的騎兵團。」

  「這192人都得罪過那位紈褲子弟?」任小粟詫異。

  「沒錯。」錢衛寧說道:「我不求別的,既然您是諾曼家族的人,那我只求您能給我們一條活路,我們這192人願意給您當牛做馬,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任小粟嘆息,看樣子伯克利家族也是把這些人逼上絕路了啊。

  今晚,錢衛寧這些忠誠於燃燒騎士團的騎士們感受到了家族的背叛,然後決定自尋活路了。

  不過,任小粟不可能聽信錢衛寧的一面之詞,他從一開始也壓根不是梅戈這樣的傻白甜。

  簡單講,任小粟需要錢衛寧的投名狀。

  正在任小粟思索該怎麼處理的時候,錢衛寧忽然面露驚詫。

  緊接著,任小粟背後的窗簾轟然摔落,帶著嵌在天花板上的五金配件都掉了下來。

  梅戈與陳靜姝兩人對錢衛寧尷尬的笑了笑,錢衛寧則看著陳靜姝身上的夜行衣彷彿明白了什麼:「這就是大人帶來的秘密部隊吧?」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8-7 08:33
第一序列 1181、新的組合技!

  就在剛剛,錢衛寧還說今晚談話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結果馬上窗簾後面就蹦出倆人來,簡直驚喜。

  陳靜姝面對錢衛寧的疑問,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反正就是要讓錢衛寧帶著疑惑。

  如果事情真像錢衛寧說的那樣,有人想要鐵了心的坑死他,那任小粟覺得組織上也可以適當的放寬一些條件,畢竟梅戈同志需要自己的班底。

  當天晚上梅戈和陳靜姝都分別回去了,而錢衛寧則被任小粟要求留在房間裡。

  任小粟這麼做,完全是為了防止錢衛寧晚上回去後突然反悔,然後跑去告密。

  於是,錢衛寧就硬生生在房間裡站了一宿,眼睜睜的看著任小粟呼呼大睡。

  走?他不敢。

  或者乾脆趁著任小粟睡覺的時候偷襲,然後把這少年給交出去立功?他一樣不敢。

  晚上那心悸的感覺還在,他總覺得自己在面對極其危險的存在,雖然他也不清楚對方這個年紀為什麼會有那麼強的壓迫感。

  第二天清晨,所有人聽見鐘聲後披上了紅色的斗篷朝溫斯頓大教堂走去,昨天下午聖歌騎士告知全城,今天要在大教堂門口舉行祭奠儀式。

  這種隆重的儀式,幾乎整座溫斯頓城的屬民都要來參加。

  大家全都披著紅色的斗篷,就像是一股紅色的洪流朝教堂湧去似的。

  任小粟站在距離教堂大概數百米的位置低聲說道:「溫斯頓知道你們商隊的任務嗎?」

  「知道。」錢衛寧在任小粟身旁回答道:「回稟大人,從瓦杜茲城出來以後,還是聖歌騎士團幫忙清理了所有的土匪。」

  「嗯,等會兒要出現什麼事情,可別太驚訝。」任小粟笑瞇瞇的說道:「今天就是你納投名狀的時候了。記住,不要試圖逃跑,你知道後果的。」

  錢衛寧愣了一下:「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任小粟說道。

  今天早上任小粟並沒有讓梅戈和陳靜姝等人跟過來,而是交代陳靜姝協助梅戈藏匿,一旦發現有人直奔驛站搜查,那就好好藏著,等待他救援。

  當任小粟交代這事的時候,梅戈就差不多猜到這城裡要出大事了。

  此時,伯克利家族的人並未出現在大教堂外面,主持這場儀式的人是溫斯頓家主,而這位家主旁邊還站著10名巫師,以及三十六名聖歌騎士中的精銳。

  溫斯頓家主看向屬民:「前幾日有人暗中操控了魔鬼的力量,對溫斯頓城裡虔誠的信徒與神選者進行了攻擊,我們遵從神明的指示將幕後的魔鬼找了出來,並將他殺死。」

  說著,教堂後方有人端著木盒子走了出來,盒子一打開,裡面裝著的赫然便是凱爾大巫師的頭顱。

  這頭顱用石灰醃過,所以看起來格外的慘白。

  人們因為看到頭顱而漸漸沸騰,可溫斯頓家主將手中的權杖朝地面一頓,那沉悶的聲響猶如捶在了所有人心上似的,讓大家全部安靜了下來。

  溫斯頓家主慷慨激昂的說道:「你們或許聽說了,在瓦杜茲城鎮的時候神明曾降下旨意,讓伯克利家族擔當起消滅北方惡魔的重任,如今惡魔已經重現人間,我溫斯頓家族作為神明的僕從,自當追隨左右!」

  任小粟撇撇嘴,這巫師國度的人就喜歡神神叨叨的,而且所有胡說八道必為政治服務。

  明明連人都殺錯了,結果還整什麼魔鬼神明這一出……

  凱爾大巫師真是冤枉啊,明明離開根特城的時候說要親自制裁任小粟和梅戈,結果就變成了自裁之旅。

  這時候,溫斯頓家主對周圍的巫師使了個眼色,他身旁的十位巫師竟同時手持真視之眼施法。

  一層淡淡的火幕將溫斯頓家主籠罩其中,屬民們看到如此「神蹟」全都驚呼起來,而任小粟看到這一幕就差點樂出聲了,這哪是什麼神蹟啊,分明就是在防耳光。

  溫斯頓家主見火幕完成才鬆了口氣,他微笑著對屬民說道:「在我們擊殺魔鬼之後,神明又為我們降下了新的巫術作為獎勵,各位神的子民,神已經重新眷顧我們了。」

  要說這群巫師是真的不要臉,明明是藏了很久的獨佔巫術,現在突然拿出來就說是神明的獎勵。

  看樣子是覺得自己在火幕裡,怎麼也不可能被打臉了才敢這麼說的。

  屬民們聽到他們重新被神眷顧,便開始歡呼雀躍起來,任小粟尋思這巫師國度但凡有個九年義務教育,這些人也不至於相信這種胡扯。

  溫斯頓家主高聲歡呼道:「神明與我們同在……」

  話音還沒落下呢,正看向他的屬民們一個個張大了嘴巴,所有人眼睜睜看著火幕之內突然開啟一扇暗影之門,那傳聞中的神之右手,再次降臨……

  「啪!」

  溫斯頓家主被這一巴掌硬是給扇的在原地轉了兩圈!

  「祝你幸福。」任小粟低聲說道。

  下一刻,溫斯頓家主嘩的一下流出兩行濁淚來,屬民們頓時震驚了:「神明手勁這麼大的嗎?」

  「大主教怎麼被扇哭了?」

  「你看你這話說的,神明手勁要是不大,還怎麼當神明啊!」

  任小粟忽然覺得,自己這個新的組合技真是太霸道了,扇誰誰哭,想不哭都不行!

  這跟你堅不堅強沒關係,純粹看任小粟想讓你多麼幸福。

  錢衛寧慢慢轉頭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任小粟,這一剎那,他忽然就意識到自己當初為何流淚不止了,也同樣知道瓦杜茲大教堂前,那五耳光是怎麼回事了……

  這時候溫斯頓家主也懵了,他認為自己是一個非常堅強的人,就算被扇一耳光也不至於哭出來吧?

  可是,此時此刻他的眼淚真是止都止不住啊!

  一直佇立在大教堂裡面的伯克利家主看到這一幕後冷笑出聲,他帶著身後的燃燒騎士緩緩走出大教堂。

  米歇爾.格蘭瑟姆.伯克利看向溫斯頓家主嫌棄道:「有什麼好哭的?」

  溫斯頓家主:「……」

  緊接著,伯克利家主慍怒著對燃燒騎士們說道:「把行兇者給我挖出來!」

  任小粟看向錢衛寧低聲笑道:「你可以舉報我,但我不能保證你的生命安全。當然你也可以保持沉默,從此以後就是自己人。」

  接下來,可以預見到燃燒騎士將對在場所有人進行排查,以此來追索兇手。

  錢衛寧頓時明白任小粟所謂的投名狀是什麼了,不需要他殺什麼人,也不需要他做什麼事,只需要他現在保持沉默,以後就再也無法回到燃燒騎士團。

  因為燃燒騎士團不會容納他這麼一個帶有污點的騎士。

  此事之後,不管錢衛寧是否忠誠,都無法再走回頭路了。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8-7 14:36
第一序列 1182、不同的幸福

  伯克利家族似乎早就為今天這場祭奠儀式準備好了一切,當那位家主下令搜查兇手的時候,人群之外便立刻有成建制的燃燒騎士團成員包圍過來。

  那些士兵手持長槍,竟是分成了上百支小隊,將大教堂附近的所有路口全部給封鎖住了。

  來參加祭奠儀式的屬民足有數萬人,這個規模是極其龐大的,排出的紅色長隊甚至蔓延了好幾條街道。

  人們摩肩接踵的擠在街道上,有些倉皇的看著那些騎士縱馬包圍過來。

  令人意外的是,這些包圍過來的燃燒騎士竟然還帶著一大堆的城鎮戶籍官員。

  他們在東西兩側設置出口,其他地方一律包圍起來,不准進出。

  而每個從東西兩側離開的屬民,必須通過戶籍官的審核。

  巫師國度雖然科技落後,但戶籍制度哪怕在災變前的古代也非常嚴苛,這是一個落後體制管理百姓的基礎。

  例如商隊北上,那就需要攜帶戶籍官簽押的文件,這樣他們才能順利在驛站、旅館中入住。

  當然,規矩是這樣,但下面執行的人未必那麼嚴格。

  早些年戶籍制度剛完善的時候,大家還挺仔細,後來過了幾十年,沒人查的時候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反正又沒人較真。

  「名字,住址,屬民編號!」戶籍官挨個盤查,等屬民報上戶籍信息後,身後立馬有戶籍官員翻閱資料進行檢索。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伯克利家主把這些戶籍官揪過來就是打算篩一遍別有用心的人。

  結果呢,戶籍官們尷尬的發現,他們近些年的戶籍工作實在疏漏太多,這些屬民裡十個人有六個都沒在登記名錄裡。

  一個國家的衰敗,絕不單單是科技落後這麼簡單的,就例如巫師國度存在的問題:官僚體制冗雜,怠政懶政,生產機制落後,地方監管制度落後……

  伯克利家主發現這個問題之後便對溫斯頓家主冷笑起來:「以往我覺得你應該是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將才,可如今卻發現,你竟是個連政務都管不好的草包。難怪你溫斯頓家族的聖歌騎士團戰鬥力不行,我看你不光政務不行,整頓軍務也不行。」

  別的且不說,伯克利家族掌管的南方六郡確實要比其他地方好上很多,起碼戶籍官絕不敢這麼糊弄工作!

  溫斯頓家主一邊哭一邊說道:「家主,我今後一定好好梳理政務軍務……」

  伯克利家主被對方哭的非常煩躁,他冷聲道:「堂堂溫斯頓家主,被人扇了一耳光竟然哭成這樣,我要你何用?」

  「家主,我也不想啊。」溫斯頓家主傷心道。

  伯克利家主都被氣笑了:「男人生於這天地間,如此脆弱怎能成事?堂堂一家之主,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你手下的聖歌騎士都比你強!」

  說著,伯克利家主喊來一名溫斯頓家的聖歌騎士讓對方摘掉頭盔,反手便是一耳光過去,然後把聖歌騎士給打哭了……

  伯克利家主:「???」

  溫斯頓家主:「……」

  此時此刻,任小粟雙眼炯炯有神的盯著伯克利家主,準確的說是盯著對方的手掌,只要對方扇誰,誰就必須幸福!

  幸福的過程或許不同,但各有各的幸福啊!

  而溫斯頓家主看著那個淚流滿面的聖歌騎士,心中還升起一絲安慰,起碼不是自己一個人在哭了啊。

  伯克利家主鐵青著面孔看向面前的聖歌騎士:「廢物,真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這就是你的聖歌騎士團!你,過來。」

  伯克利家主看向自家的燃燒騎士,似乎要讓燃燒騎士為聖歌騎士做個榜樣。

  一旁被點名的另一位燃燒騎士堅毅的向前踏了一步,他甚至對旁邊正在淚崩的聖歌騎士、溫斯頓家主投去不屑的目光,似乎非常不屑於這種脆弱的人成為同僚。

  伯克利家主見到這一幕後心中稍有寬慰,他對溫斯頓家主說道:「看我麾下的燃燒騎士是如何做的。」

  說完,伯克利家主又是一耳光甩去,然後把這位剛剛走上來的燃燒騎士也扇哭了……

  伯克利家主:「???」

  溫斯頓家主:「……」

  這個時候溫斯頓家主偷偷抬頭看了那位淚流滿面的燃燒騎士一眼,彷彿在說:就這……?

  一旁不少聚集在這裡無法離開的屬民,一邊擔心著自己的安危,一邊偷偷打量著教堂門口。

  甚至有人小聲嘀咕著:「這位伯克利家主的手勁也挺大的……」

  「不是說燃燒騎士團異常彪悍凶猛嗎,怎麼也如此脆弱。」

  「噓,別說這種話,小心判你絞刑!」

  伯克利家主此時已是勃然大怒:「我麾下燃燒騎士竟也是一群窩囊廢嗎。」

  周圍一圈人全都噤若寒蟬,溫斯頓家主的頭都快低到褲襠裡去了。

  這位伯克利家主環視一圈,他對溫斯頓家主發怒道:「來,你來扇我……算了!」

  原本伯克利家主想說你來扇我,看我會不會哭,但他終究還是挽回了自己的理智。

  他對自己的定義,是未來的一代雄主,所以他就算再生氣也不能做這種損害自身威信的事情。

  而且,伯克利家主心中隱約有些其他的擔心,萬一自己也被扇哭了怎麼辦。

  人群裡,正在看熱鬧的任小粟感覺有些惋惜,如果這一耳光落在伯克利家主臉上,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一旁的錢衛寧也同樣看著這一幕,他心中是既想笑,又想哭。

  想笑是因為這位親隨大人也太損了吧,錢衛寧自己就是燃燒騎士,他很清楚一點:那些士兵常年苦練,就算渾身被太陽曬脫皮也不曾見誰哭過,所以這事肯定就是任小粟幹的。

  說實話,錢衛寧回憶著自己以前的狼狽模樣,再看看教堂門口那些往日的同僚,心說自己這輩子都沒見過比任小粟更損的人了。

  想哭,則是因為錢衛寧現在慌的一比,他非常想勸勸任小粟別再玩下去了,再玩就特麼要出大事了。

  錢衛寧偷偷打量任小粟,於是他發現任小粟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

  任小粟低聲問道:「不打算站出來舉報我嗎?」

  錢衛寧咬咬牙:「在下已經宣誓效忠了,親隨大人不必再做試探,咱們趕緊走吧……」

  「行。」任小粟往東邊的出口擠去:「你的燃燒騎士團的身份憑證帶了嗎,沒帶的話,咱倆可出不去啊。」

  「帶了帶了!」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8-7 14:38
第一序列 1183、遠方的朋友

  錢衛寧與任小粟兩人默默的走向出口。

  事情比想像中還要順利一些,當有燃燒騎士過來阻攔的時候,錢衛寧只是摘下兜帽看了對方一眼,那戰馬上的燃燒騎士竟是直接下馬向錢衛寧行禮放行。

  任小粟笑道:「合著你這張臉就是通行證啊,看來錢會長在燃燒騎士團裡的地位很高啊。」

  錢衛寧在燃燒騎士團的軍階是聖殿騎士,這就相當於中土的團長、旅長這樣的官職了,所以普通士兵怎麼可能不認識他?

  不過錢衛寧這時候對任小粟已經非常恭敬了,他對任小粟苦笑著說道:「大人不用叫我錢會長了,叫我小錢就行……」

  「行吧。」任小粟笑瞇瞇的說道:「放心,以後你就會明白今天的決定有多麼正確。咱們先去與小梅匯合,然後立馬出城,只要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那還不是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

  原本錢衛寧自稱小錢時,內心還有些苦澀。

  但現在他聽到任小粟管梅戈叫做小梅的時候,心裡瞬間就平衡了。

  人類就是這麼的奇怪,你甭管自己遭受著多麼悲慘命運,只要你發現有人和你一樣,那你心裡就會瞬間好受許多。

  然後對於即將迎來的命運,也就不那麼抗拒了……

  而任小粟現在想的是,自己身邊一個小梅一個小錢,一個是巫師體系的人,一個是騎士體系的人,似乎左膀右臂的基礎班底已經形成。

  自己如今也算是大人物了,總需要一點跟班什麼的嘛。

  這跟班也未必能有實質性幫助,但關鍵時刻能起到烘托氣氛的作用,就像神話故事裡陪伴在道長身邊的清風、明月童子似的。

  ……

  溫斯頓大教堂前的祭奠儀式被人攪成了一場鬧劇,溫斯頓家主好不容易停下淚水後,立馬被伯克利家主攆去了西邊抵擋沃斯家族。

  這沃斯家族是都鐸家族的附庸,眼瞅著北方都鐸騎士團將至,各方勢力已經蠢蠢欲動起來。

  就在下午的時候,封鎖的城門外忽然到來了一支奇怪的人馬,城頭值守的燃燒騎士們驚詫的望著城下,那裡停靠著一頭頭巨大的鋼鐵怪物,不知是從何而來的。

  有人將此事匯報去伯克利家主那邊,想問一下該怎麼辦。

  結果伯克利家主竟是親自出城迎接,甚至還命人鋪上了猩紅的地毯。

  只有伯克利家族真正的核心成員才知道,這就是家主口中所說的遠方的朋友,那些鋼鐵怪獸,則是來自中土的軍用卡車。

  對方從不知名的路徑上繞了好大一圈,甚至走過了極其危險的地區,就為了將這一車車武器送到巫師國度。

  軍用卡車後面,全都被軍綠色的油布蓋著,沒人知道下面隱藏著什麼東西。

  卡車有數十輛之多,在城門外排成了長長的車隊。

  這些武器,便是遠方朋友帶來的禮物。

  這批中土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巫師國度了。

  溫斯頓城的城門打開,伯克利家主騎著白馬從容的出了城,他對著車隊最前方那個戴著墨鏡的年輕人笑道:「我的朋友,好久不見了!」

  伯克利家主跳下馬來張開雙臂,竟是直接朝年輕人擁抱了過去。

  年輕人摘下墨鏡與伯克利家主擁抱了一下笑道:「尊敬的米歇爾閣下,承諾您的東西我已經帶來了,今晚就可以去荒山處見證一下它的威力,都鐸家族的騎士團在它面前,將會成為巫師國度的笑話。」

  伯克利家主走到卡車後面輕輕掀開油布,他看著油布下黑色且冰冷的器械露出笑容,似乎那些保養武器軍備的潤滑油都芬芳了起來。

  只是,身穿銀白色盔甲、身披紅色斗篷的伯克利家主,與這充滿了現代化氣息武器顯得格外突兀。

  伯克利家主並沒有等晚上再試軍械,而是直接命人帶來二十名囚犯,然後卸下他們身上的枷鎖,讓他們發足狂奔起來:「逃吧,今天能逃走的,我伯克利家族代表神明宣佈你們無罪。」

  待到那些囚犯跑出幾百米之後,從中土來的年輕人不慌不忙的讓人取來一架重機槍固定在地上。

  連機槍三腳架都用釘子捶進了地面。

  年輕人取來一盒彈鏈卡在機槍上,然後狠狠的按上了機槍的彈匣蓋子。

  這時,那些囚犯已經跑的很遠了,從城門口眺望過去,那些囚犯的背影小的就像是一片片樹葉。

  然而年輕人按動重機槍後面的扳機,一枚枚巴掌長的機槍子彈飆射而出,隔著近千米的距離直接將二十名囚犯全都掃成了篩子!

  跟隨著伯克利家主出城的燃燒騎士們一個個面面相覷,這種轉瞬及至的大殺傷性武器,他們就算騎著戰馬也躲不開啊!

  事實上,17年前有些老兵就說過,178要塞那邊已經出現了威力極強的武器,當初巫師國度東征,就是拿人命才填上了這些武器打出的窟窿。

  從那以後,巫師們便對東征之事閉口不提了。

  如今這年青一代的騎士們終於明白,你所謂的中土武器到底有多麼恐怖了。

  這是騎兵的災難,或者說,在中土熱武器面前,整個巫師國度的軍事力量都將是一場災難。

  伯克利家主遙遙望著那些死去的囚犯,面色凝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他很快便笑了起來。

  「走吧,今晚我要好好宴請遠方的朋友。」伯克利家主朗聲說道,說完他便拉著年輕人的胳膊朝城池中走去:「王先生,不知其他武器可有這種威力?」

  王聞燕笑著說道:「其他的都不會比這個差。」

  這時候,伯克利家主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來:「對了,王先生對中土應該非常瞭解,那我跟王先生打聽一個事情。」

  王聞燕說道:「家主儘管問。」

  「中土那邊,可曾有人能夠駕馭火車?又可曾有人能瞬間身披重甲?那火車似乎從虛無中來,不像是科技,反倒更像是我們這邊的巫術……」伯克利家主說道這裡的時候,忽然發現王聞燕的腳步停住了,而且表情還異常沉重。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8-8 17:49
第一序列 1184、你應該感到慶幸

  王聞燕不是第一次來巫師國度了,上次來,還是王聖知在河邊救下任小粟的時候。

  當時他與王聖知同行,到了河谷地區的時候便獨自越過了西北的邊境線,繼續朝巫師國度進發。

  例如王聖知、慶縝這樣的人物做事,向來喜歡把目光放的更加長遠一些。

  所以,在中原王氏與西北通商之前,他便要做好準備,想清楚該怎麼制衡這位西北的鄰居。

  就像P5092所說,西北如今最大的危機就是面對巫師與王氏的夾擊。

  別管巫師國度實力如何,178要塞都不具備兩線作戰的實力,所以必須解決這個問題。

  王聖知當然也能想到這一點,而且慶氏在河谷地區的土匪佈局也給了他一些靈感,最終王氏制定了新的戰略方針。

  如果張景林願意接手中原,完成整個壁壘聯盟的統一,那麼這一步便用不到。

  但如果張景林不願意,那麼王氏與西北之間的這一戰避不可免。

  如今王聞燕帶著使命再次來到巫師國度,與伯克利家族達成相互利用的關係,他給這邊送武器來幫助巫師國度統一,這樣巫師國度才能重新成為178要塞的威脅。

  而伯克利家主很明顯也只是想利用王氏而已,說不定此時已經對王氏暗藏殺心了。

  王聞燕不在乎這些,以他化作黑煙的能力,除非王蘊在場不然沒誰能殺死他,這就是王聞燕之所以能夠秘密活躍在外交舞台的原因。

  只是,當王聞燕聽說什麼從虛無中駛來的火車、一瞬間披在身上的盔甲時,他當場就想轉身回中原去了。

  他是來送武器的,又不是來送人頭的!

  「尊敬的米歇爾閣下。」王聞燕低聲說道:「我這邊還有點事情,要不咱們下次再約吧?」

  伯克利家主面色一僵,他也不是傻子,於是馬上問道:「為何我一提到這位能夠操控火車的人,王先生就要回中原去呢,他到底是誰?想必王先生一定知道吧,還請王先生為我解惑。」

  王聞燕猶豫了一下,然後深吸一口氣說道:「不如米歇爾閣下先給我說說,他都在巫師國度裡做了什麼?」

  伯克利家主將溫斯頓城的事情說了一遍,例如殺溫斯頓的人,例如兩架蒸汽列車撞塌建築,例如對方強大的身體素質。

  王聞燕嘆息道:「確實是他了,你們巫師國度與178要塞打了一百多年交道,這位在溫斯頓城池裡大開殺戒的人,則是178要塞下一任司令。」

  伯克利家主微微瞇起來了眼睛:「原來如此,只是我不曾想到中土變化這麼大,竟然也出現了超越凡俗的力量。」

  他看向王聞燕笑道:「王先生為何沒有跟我提及過呢。」

  王聞燕笑著回應:「也就是這幾年才出現的事情,不值一提。」

  超凡者出現當然值得一提,畢竟現在有些超凡者的實力可怕到了極致,就拿任小粟來說,殺財團領袖都如同探囊取物,怎麼會不值一提呢?

  但是巫師國度對於王氏來說終究只是利用工具而已,王聖知和王聞燕他們就算再愚蠢,也不過就是提供武器,絕不會將中原的底子都賣了的。

  待到解決178要塞,王氏遲早有一天還要揮軍來到巫師國度,解決這個頑疾。

  王聞燕與伯克利家主心照不宣的笑了笑,這時,伯克利家主突然說道:「對了,王先生,我還想打聽個事情,你有沒有說過誰能穿越一扇暗影之門打人耳光的能力?」

  「額?」王聞燕愣了一下說道:「米歇爾閣下說的,還是這位178要塞的少帥啊……」

  如今,王氏早就把任小粟列為了重點觀察人物,而任小粟在各個壁壘裡出手那麼多次,暗影之門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伯克利家主面色鐵青下來,也就是說瓦杜茲大教堂的鬧劇,還有今天早上的鬧劇,全都出自此人手筆,這人是跟伯克利家族槓上了嗎?

  伯克利家主皺眉道:「王先生可知此人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與我伯克利家族作對?」

  王聞燕想了想說道:「以我對此人的瞭解,我覺得他可能就是閒著沒事幹了。」

  伯克利家主:「???」

  世上竟還有如此閒著蛋疼的人?!

  只是王聞燕也沒想通的一點是,任小粟怎麼沒有直接捅死這位伯克利家主呢,對方既然都能開啟暗影之門扇人耳光了,那背後捅一刀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下一刻,低頭沉思的王聞燕驟然抬頭,他明白了,任小粟是想坐看巫師國度內戰,然後才出來收拾殘局。

  如果伯克利家族出師未捷身先死,那麼這場內戰可就打不起來了。

  王聞燕這樣的人腦子很快,不然他也沒法在王氏外勤方面獨當一面了。

  「米歇爾閣下。」王聞燕異常鄭重的說道:「我個人認為,雖然馬上內戰在即,但希望你能非常明確一件事情,你最終的對手絕對不是都鐸家族和諾曼家族,恰恰就是這位178要塞的少帥。」

  伯克利家主皺眉道:「此人竟讓王先生如此忌憚?」

  「不止是忌憚。」王聞燕搖搖頭說道:「我就這麼跟你說吧,當我聽到他也來了巫師國度的第一時間,我的第一反應是想要逃跑!不是我膽小,米歇爾閣下,如果你知道他在中土做了些什麼,那你應該慶幸你的瓦杜茲城池、溫斯頓城池竟然還屹立在土地上。」

  「此人在中土竟有如此聲望?」伯克利家主平靜問道。

  王聞燕感慨:「如果你說這是聲望,其實也沒什麼問題。」

  「他叫什麼名字,王先生可否給我提供一下他的畫像,讓我來通緝他?」伯克利家主說道。

  「他叫任小粟,畫像我也可以提供,但我誠摯建議伯克利家族不要通緝他。」王聞燕說道:「你們現在應該做的,是想辦法讓諾曼家族與都鐸家族來通緝他。」

  「等等,任小粟?」伯克利家主旁邊一名聖殿騎士疑惑道:「這不是梅戈身邊那位親隨的名字嗎?」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8-8 18:04
第一序列 1185、回馬槍

  「梅戈的親隨?」伯克利家主皺眉。

  「是的家主。」聖殿騎士回答道:「不過他們已經在清晨祭奠儀式結束後,離開了溫斯頓城,是您吩咐的,放他們去北方諾曼家族那邊。」

  「竟然放他離開了。」伯克利家主面色陰沉,此時已經快要臨近晚上,想追怕是有些來不及了。

  伯克利家主知道梅戈新招納了一個親隨,是個十八、九歲上下的少年。

  只是他之前並沒有在意這個親隨,也就沒有過多的關注過了。

  一旁的王聞燕聽說任小粟早早就離開了溫斯頓城,頓時鬆了口氣:「走了好啊,就讓他去諾曼家族那邊吧。」

  若是任小粟還在溫斯頓城裡,王聞燕還真的有點不敢進去了……

  「你剛剛說,最好讓諾曼家族與都鐸家族通緝他?這是何意?」伯克利家主說道:「我伯克利家族要報仇,不需要假借他人之手,他不過一少年而已。」

  「米歇爾閣下。」王聞燕笑道:「只要你能用手段讓諾曼家族、都鐸家族通緝他,那麼他或許能幫你解決一大半問題了,說不定你還沒見到諾曼家族的騎士團,諾曼家族的巫師就已經死了好大一批。」

  在王聞燕看來,通緝過任小粟的勢力,就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之前也有人跟王聖知提議過圍殺任小粟來著,因為大家都覺得這少年會是未來的隱患。

  但當時王聖知否定了這個提議,一方面彼此還有交情,沒必要直接就變成仇人,另一方面則是,那時候王聖知問過零,有沒有穩妥的辦法殺了任小粟,結果零的回答是沒有。

  連計算能力舉世無敵的零都這麼回答,大家也就暫時擱置了這個心思。

  很多人、很多勢力都想研究任小粟,而王聞燕作為王氏如今的外勤情報負責人,大概算是最瞭解任小粟的人之一了。

  大概從任小粟在西北加入尖刀連、覆滅宗氏開始,王氏便開始密切關注他,說實話那時候王聖知也沒想到自己會救下一個未來對整個壁壘聯盟都舉足輕重的人。

  王聞燕當時也在,他如果知道任小粟以後會如此棘手,那他一定會建議大家把任小粟重新扔回河裡……

  事實證明,後來的洛城挾持衛星計劃,火種聖山剿滅超凡者的計劃,全都被任小粟干擾了,好在洛城的計劃最終成功,不然王氏可沒如今這麼順風順水。

  伯克利家主不理解王聞燕為何會如此忌憚任小粟,在巫師國度裡,即便是都鐸家主、諾曼家主那樣的人物也未必能讓所有人忌憚吧。

  所以,伯克利家主會下意識的認為,王聞燕可能是沒有見過那些真正超越凡俗的力量,所以才會大驚小怪。

  畢竟在巫師國度的概念裡,對中土超凡者還沒有一個明確的認知。

  伯克利家主是公認的天才巫師,他三歲開始修習巫術,十七歲變成了知名的大巫師,掌握了火焰之歌這一傳承獨佔巫術。

  現在他就算是面對都鐸家主、諾曼家主也未必就怕了。

  這樣一個自負的人物,並不認為那所謂的178要塞少帥就能比自己強,伯克利家主覺得對方那麼年輕,就算掌握了超越凡俗的能力也修行沒幾年時間。

  他不知道的是,任小粟壓根就不用修行,中土的超凡者與巫師完全不同。

  不過伯克利家主雖然自負,但並不是一個莽夫,莽夫也不可能做如此周密的計劃來進行北伐,他想了想說道:「我這邊會想辦法製造機會讓他與諾曼家族、都鐸家族結仇,既然王先生說他能讓我省很多事情,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王聞燕笑道:「家主能這樣想是最好不過,如今他前往北方,該頭疼的是諾曼家族與都鐸家族,我們應當為此慶祝。」

  「哈哈。」伯克利家主拉著王聞燕的胳膊便往城中走去:「那今晚就讓我與遠道而來的朋友不醉不歸!」

  ……

  此時,任小粟正一馬當先的走在商隊最前方,小梅和小錢這對兒『沒錢組合』便踏踏實實的跟在他左右,宛如左右護法。

  跟著一起出來的還有陳靜姝、安安、陳程等人,甚至還有兩位綿羊人。

  錢衛寧出來之後便與自己手下挑明了:伯克利家族想讓大家去送死,但我已經帶頭投靠了這位任小粟,他是諾曼家族的人,我們跟著他去尋一條活路。

  如果有兄弟不想去諾曼家族也沒關係,待到一天之後,可以自行離開。大家兄弟一場,希望不要有人去告密。

  讓錢衛寧感到欣慰的是,這191名兄弟竟是都願意跟著他前往諾曼家族。

  這會兒錢衛寧還心心唸唸的以為,任小粟就是諾曼家族派來的。

  倒是兩個綿羊人有點懵,這不是梅戈大人從中土拐來的人嗎,怎麼就成諾曼家族的人了。

  任小粟騎在馬上隨口問道:「你既然在燃燒軍團中有些地位,那應該知道很多事情吧?」

  錢衛寧恭敬道:「大人想知道什麼便問我,我知無不言。」

  「我很好奇,伯克利家族到底憑什麼跟諾曼與都鐸兩個頂級巫師家族對抗,他的依仗到底是什麼。」任小粟說道:「就算他能引得諾曼家族報仇,但我猜諾曼家族也不會完全順了他的心思,我要是諾曼家主,就乾脆先與都鐸家族聯手滅了伯克利,然後再向都鐸家族出手。」

  錢衛寧想了想說道:「其實伯克利家族的北伐計劃還有十年籌備時間,因為根特城北方的幾個家族還在猶豫不定,伯克利家主自己也並沒有十足的信心對抗都鐸家主、諾曼家主,用他自己的話說,如果他與其中哪一人動起手來,可能只有六成勝算。」

  任小粟倒是有些詫異,六成勝算嗎?這已經不低了。

  錢衛寧繼續說道:「但一年前,有一位中土的客人拜訪了伯克利家族,並承諾帶來17年前178要塞用過的武器,伯克利家主便臨時改變了計劃。」

  「中土的客人?」任小粟愣了一下,怎麼越來越多的中土人開始往這邊跑了,這所謂的客人不用猜都能想到,一定是王氏的人,不然誰會閒著沒事插手巫師國度的事情。

  任小粟問道:「所以計劃就提前到現在了嗎?我怎麼感覺伯克利家族有些倉促。」

  「確實挺倉促的。」錢衛寧解釋道:「其實計劃還有好幾個月呢,但都鐸家族那位凱爾大巫師忽然策劃了溫斯頓城襲擊一案,雙方矛盾突然爆發,所以導致計劃再次提前了……」

  雖然錢衛寧已經投誠,但任小粟也沒必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訴這貨。

  所以在錢衛寧看來,他投靠任小粟就是為了諾曼家族的背景,倒也沒覺得任小粟本身有多麼厲害。

  如今知道任小粟實力的,也就是小梅、陳靜姝、陳程、安安四人。

  任小粟樂呵呵笑道:「提前了好啊,正好趕時間呢。」

  錢衛寧忽然狐疑道:「大人,溫斯頓城裡襲擊一案,跟您沒什麼關係吧?」

  「沒有。」任小粟矢口否認:「跟我能有什麼關係!你看我像是那麼凶悍的人嗎?」

  錢衛寧頓時放下心來,倒不是他小看任小粟,而是溫斯頓城裡發生的那件事情太恐怖了,很難讓人往一個少年身上聯想。

  他有此一問,主要是覺得任小粟剛來溫斯頓城就出了這麼一茬子事情,有點太過巧合了。

  此時,深知所有真相的梅戈看著錢衛寧,目光中充滿了同情……

  這一路上任小粟說的十句話裡最多有兩句是真的,所以梅戈全程都憋著笑,然後聽任小粟跟糊弄傻子似的糊弄錢衛寧。

  可是,小梅很快意識到當初任小粟也是這樣糊弄自己的,便笑不出來了。

  某一刻,小梅看著錢衛寧甚至還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仔細想想,自己比錢衛寧也強不到哪裡去啊。

  夜幕降臨的時候,錢衛寧招呼大家紮營。

  自打錢衛寧沒有回頭路可走之後,幹活可真是太積極了,生怕伯克利家族那邊後路斷掉之後,連任小粟這邊的大腿也抱不住。

  任小粟坐在篝火邊上越想越不對勁,他問錢衛寧:「你沒見過中土過來的人嗎?」

  算算時間,中土之人第一次來巫師國度的時間,剛好與王聖知去西北的時間相符,也就是說那個時候王聖知就在籌謀如何制衡西北了。

  這讓任小粟有些擔憂,王聖知和慶縝一樣,如果他們任何一個人成了你的對手,那你都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對待。

  不然,火種、孔氏、周氏,就是前車之鑒。

  錢衛寧回答道:「大人,那中土來客非常神秘,見過他真實面目的人很少,不過我知道一點,他應該就是最近兩天便抵達溫斯頓城了。」

  「你怎麼知道。」任小粟好奇道。

  「因為從我這裡調走的那些燃燒騎士全去了軍械倉庫,上面說要他們在兩天之內將所有庫房給收拾妥當。」錢衛寧說道:「早先伯克利家主說,中土人會帶來禮物,我想這騰出來的倉庫恐怕就是用來裝那『禮物』的。」

  任小粟眼睛一亮:「小錢啊,之前我總覺得你心眼太多,所以不想招攬你。但現在看來,我們的事業確實需要你這種有智慧的人才!」

  錢衛寧老臉一紅:「大人過獎了。」

  小梅撇了任小粟一眼,敵對的時候就是心眼多,成了自己手下以後就是有智慧,這怎麼還有兩副面孔呢,您挺雙標啊!

  當然,這話他是不敢說出口的……

  任小粟想了想說道:「你們先在此處紮營,我要回溫斯頓城一趟。」

  小梅頓時就驚了:「你回溫斯頓城幹嘛?」

  「我要回去看看中土來的人到底是誰,又帶來了什麼東西。」任小粟認真說道:「這對後續計劃非常重要。」

  錢衛寧問道:「您是擔心諾曼家族被伯克利陰一手嗎?」

  任小粟頓了一下說道:「嗯,你猜對了!行了你們好好休息,我天亮之前應該就能趕回來了。」

  說完,任小粟便起身走入了黑夜之中。

  這一瞬間,正與伯克利家主開懷暢飲的王聞燕忽然背上一涼。

  謹慎如王聞燕下意識的就朝四周打量過去,卻什麼異常也沒發現。這時候他看到宴會廳裡打開的窗戶,心想可能是風從窗外灌進來了,索性並沒有繼續多想。

  ……

  天穹之上的明月如勾,沒有工業污染的地方,頭頂星辰如匯聚成海,看起來極為壯觀。

  不過,這一切對於廢土時代的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值得驚嘆的景色,因為從一出生開始,他們頭頂的星空便始終如此。

  任小粟曾在88號壁壘的藏書中看到過描述,書上說災變之前的人類已經很少看見星空了,有人為了看星空,甚至還專門跑到高原或者極地。

  廢土時代的人倒是對星空並沒有那麼執著的想法,大概就是越常見的東西,就越不被珍惜吧。

  星空下,一名燃燒騎士縱馬狂奔,他從溫斯頓城北門出來,然後一路朝著根特城所在的北方趕去。

  騎士沒有穿盔甲,反倒是穿著遊俠一樣的棉麻便裝。

  他背後背負著一個長長的皮筒,這是巫師國度慣常用來裝文件、信件的方式,這皮筒是防水的,就算下雨天也能保證裡面的東西不被浸濕。

  凱爾大巫師死亡後的一周時間裡,溫斯頓家族、伯克利家族已經將自家在北方的軍事力量給撤回了南邊。

  北方地形不利,好些個城鎮連城牆都沒有,所以看樣子伯克利家主是想把溫斯頓城作為第一個戰場,依托著背後的瓦杜茲重鎮來進行防守。

  這樣一來,伯克利家族的補給線就能縮短很多,而都鐸家族和諾曼家族則需要長途跋涉過來。

  伯克利家主打算以逸待勞,這是個明智的選擇。

  夜幕之下的燃燒騎士面色堅毅,只是他隱約趁著月光看到前方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

  下一刻,燃燒騎士驟然勒馬不前,再下一刻,他竟是直接調轉馬頭往溫斯頓城的方向狂奔過去。

  沒過五六分鐘的功夫,燃燒騎士身側漸漸有一架蒸汽列車追了上來,與他並駕齊驅著……

  車頭裡的任小粟靠在車窗上納悶:「你見我跑什麼?」

  燃燒騎士內心無語,心說這特麼還不跑就是傻子啊!

  只見他一言不發,雙腿使勁夾著馬腹,手中的鞭子則狠狠的抽在了戰馬的屁股上。

  然而不管戰馬多麼努力,都始終沒法擺脫身邊的鋼鐵猛獸。

  任小粟在車頭裡奇怪道:「我怎麼感覺你認識我啊……你背上背的什麼東西?」

  燃燒騎士還是不說話。

  任小粟嘆息:「還是我自己取了看吧。」

  說完任小粟驟然驅散了蒸汽列車,整個人朝著對方撲去,凌空便一手刀擊打在對方脖頸上,將對方打暈了過去。

  他徑直的取下騎士背後的皮筒,打開一看,任小粟赫然發現這皮筒裡竟是捲著一張自己的畫像!

  沒有小梅,沒有小錢,沒有陳靜姝,沒有安安,只有自己。

  任小粟皺起眉頭來:「這從中土過來的人,看樣子是一位老熟人啊!」

  在此之前,雖然溫斯頓城出了很多事情,但所有人最多就是懷疑小梅而已,壓根就沒人懷疑過他。

  而現在,他雖然不知道燃燒騎士背著畫像是要去哪,但這皮筒裡只有他一人的畫像就足以說明:有人知道他任小粟才是始作俑者。

  誰能這麼快推斷出來呢,必然是知道蒸汽列車、暗影之門的人,也就是中土來客。

  那麼又有誰能直接憑著記憶就畫出他的模樣來呢,一定是個親眼見過他,並且對他非常關注的人。

  任小粟在中原雖然搞了很多事情,但是行動時從未留下過太多影像資料。

  「這就更得回去了啊。」任小粟樂呵呵笑了起來,他倒要看看誰膽子這麼大,知道他在巫師國度後竟然不第一時間離開……

  還特麼給巫師國度的人畫了自己的模樣!

  可這畫像是要送去哪裡呢,任小粟看向北方:「那邊是都鐸家族?挺損啊,想讓都鐸家族來找我麻煩,然後讓我幫忙解決都鐸家族?」

  任小粟不懂什麼軍事策略,但琢磨敵人的陰謀詭計時,基本上一猜一個準。

  他將畫像收進了宮殿之中:「畫工還挺不錯的,有空找人上個色送給小槿當禮物,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

  溫斯頓城中舞會還在進行,那些伯克利家族的巫師在溫斯頓家族另一處莊園裡觥籌交錯,為了迎接王聞燕,伯克利家甚至還邀請了許多城內名媛,讓舞會看起來分外多彩。

  伯克利家主舉著香檳杯對王聞燕說道:「傳遞情報的人已經出發了,屆時我會利用隱藏多年的雙面間諜傳遞消息,讓都鐸家族深刻的記住任小粟這個名字,還有他的模樣。」

  王聞燕笑著回應:「家主為這場戰爭準備的前期工作,要比我想像中的更加充足一些,那我這邊便靜候佳音了,下一批武器將在十日之後抵達,家主你也知道,我們送武器過來非常的辛苦,還得小心翼翼的躲避著178要塞的偵查。」

  「為了友誼。」伯克利家主微笑著淺啜了一口金色的香檳,杯中的氣泡不停浮起,看起來異常美麗。

  王聞燕將香檳一飲而盡,然後突然問道:「不知家主面對諾曼家族與都鐸家族有幾成勝算?」

  「之前只有六成,如今有了新的朋友,那就有了八成。」伯克利家主穿著一身得體的燕尾服,人到中年後臉上出現了一些皺紋,而這些皺紋卻讓他更加富有男人的成熟魅力。

  尤其是在他帶上胸有成竹的笑容時。

  王聞燕好奇道:「米歇爾閣下,諾曼家族與都鐸家族可不好對付,據我所知,那兩位家主手持黑色真視之眼,並且還掌握著威力最大的巫術。」

  伯克利家主似乎並不打算跟王聞燕討論這個話題,有些決定戰爭勝負的事情,還是藏在心裡比較妥當。

  宴會廳裡新的舞曲響起,他笑著招來幾位名媛岔開話題:「我給各位介紹一下,這位年輕人便是我們伯克利家族的新朋友,你們難道不打算邀請他共舞一曲嗎?一步之遙這樣的好曲子,可千萬不能錯過啊。」

  說完,伯克利家主又轉向王聞燕笑道:「這可都是我們溫斯頓城的好姑娘,遠方的朋友,你要珍惜這美好的時光。」

  然而話音剛落,伯克利家主忽然看到王聞燕表情僵硬的看著自己身後。

  剎那間,伯克利家主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他戰鬥意識極強,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閃身側移,同時手掌伸向腰帶去拿自己的真視之眼。

  可現在做什麼都晚了。

  「臥槽。」伯克利家主只感覺自己腰間有巨力襲來,然後便被人一腳踹出了三米遠。

  宴會廳鋪著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伯克利家主落地後還始終無法止住身形,繼續躺在地上滑行。

  這一瞬間,伯克利家主竟是連摸出真視之眼的機會都沒有。

  不管他平日裡多麼勤於鍛煉,這一刻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毫無抵抗能力。

  一個法師被近身,就是如此的悲催,連羅素這種數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都無法倖免,就更別提一個區區伯克利家主了。

  說起實力來,都鐸家主、諾曼家主、伯克利家主,其實都還跟羅素有著一定的差距啊。

  就在這滑行中,伯克利家主倉促之間看到一個身穿西裝的少年,正一刀揮向王聞燕!

  那無匹的氣勢宛如一刀便要劈出個天崩地裂一樣,伯克利家主發誓,他這輩子從沒見過如此聲勢駭人的一刀。

  倒不是說這一刀速度有多快,威力有多大。

  而是任小粟穿著楊小槿給他定製的合身西裝混進來,然後一刀劈出去的時候動作太大,硬是給自己西裝撐的爆裂開來……

  這動靜看起來實在太有視覺衝擊力了啊!

  不過可惜的是,王聞燕要比伯克利家主機敏多了,刀鋒還沒抵達,他便已經化作黑煙向後飛去,落在了十多米遠的地方。

  宴會廳裡爆發出名媛們的尖叫聲,有人趕忙過去扶起了伯克利家主,其他人則立刻拿出腰間攜帶的真視之眼準備對任小粟進行攻擊。

  例如這種晚宴,一般巫師甚至都不會攜帶真視之眼來,畢竟禮服都是貼身的,真視之眼也沒地方放,基本都是由宴會廳外面的親隨進行保管,他們也不擔心親隨能偷走石頭。

  但伯克利家族略有不同,他們崇尚武風,伯克利家主也是硬性要求所有巫師必須把真視之眼當作騎士的佩劍一樣隨身攜帶。

  可還沒等他們念出咒語來,房頂的吊燈上便有一個戴著白色面具的身影墜落下來,身手果決的逐個打暈所有巫師。

  這倉促之間的戰鬥一瞬爆發,老許出手快到難以想像,以至於沒有人能在他面前念出咒語來!

  沒人知道這倆人到底是什麼時候潛入進來的,也沒人知道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只有王聞燕內心裡掀起巨大的驚天駭浪,之前他喝了大概有七八杯香檳,應該還有兩杯葡萄酒,所以有些微醺。

  但是當他看到任小粟的模樣時,背後乍然透出一層的冷汗來,然後直接醒酒了!

  對於王聞燕來說,這張臉就有著醒酒的功效!

  不是說任小粟已經離開溫斯頓城了嗎,這怎麼突然又拐回來了啊!

  「你怎麼又回來了。」王聞燕艱難的嚥了口唾沫說道。

  「驚不驚喜?」任小粟笑瞇瞇的問道:「聽說老朋友也來了巫師國度,我當然要來見見了,怎麼就你一個人啊,王潤呢,他沒來嘛?」

  王聞燕說道:「就我一個。」

  「來這幹嘛呢?」任小粟笑著問道:「王氏有什麼新的計劃?路過我178要塞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打,是不是有點不禮貌啊?」

  此時,旁邊的老許已經結束了戰鬥,整個宴會廳裡除了伯克利家主以外,竟是連一個能站起來的巫師都沒有,全躺地上了。

  其實任小粟還挺喜歡巫師國度的,來這裡以後,人人動手之前都會多一個掏真視之眼的動作,就像中土士兵掏手槍一樣,掏的還比中土那邊慢。

  所以,好多巫師連真視之眼都拿不出來,就被老許打暈了。

  中土那邊,大部分士兵都訓練過快速拔槍這種動作,任小粟估摸著今天自己鬧過以後,巫師國度在抗壓訓練之後,還要重新掀起練習快速掏石頭的風潮。

  宴會廳裡,那些名媛們小心翼翼的縮在角落,伯克利家主已經取出了真視之眼想要吟唱咒語,這才剛念到一半的時候,老許便已經一拳捶在對方的胸口上,打斷了對方的施法。

  伯克利家主一邊後退一邊咬牙想要再次念出咒語,結果又被老許追上來捶在了胸口上。

  伯克利家主都快吐血了,整個人又急又氣,可他不管如何努力,每次當他想要吟唱施法的時候都會被老許打斷。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躺在地上的巫師緩緩睜開了雙眼,他悄無聲息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剛剛他確實被打暈了,但似乎是老許擊打的部位出現了偏差,所以他醒來的很快。

  巫師並沒有急於起身,經歷過戰鬥訓練的他摸向腰帶,將裡面的真視之眼悄悄握在了掌中。

  他看向家主與那白色面具的方向,等一個雙方停頓的時機快速念起地縛之術的咒語來,想要以此給自家家主解圍。

  伯克利家主早就用餘光發現了這一點,他心中欣慰,自己這麼多年培養出來的家族子弟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確實要比其他巫師家族的子弟強多了。

  換成其他家族的巫師子弟,恐怕甦醒過來的第一時間便是大喊大叫、倉皇亂跑吧,哪裡能像這位家族之中的年輕人一樣沉著冷靜?

  伯克利家主在這一剎那甚至都想好了,自己以後要好好提拔這個年輕人,對了,這年輕人是誰來著?

  伯克利家主有些不確定這是自己的兒子還是別人的兒子,畢竟兒子有點太多了,這年輕人也是家族之中的邊緣人物,並不是熟悉面孔。

  管不了那麼多了,待到地縛之術生效的時候,伯克利家主便要展開反擊。

  正想著呢,那地縛之術剛剛纏繞到老許身上,就斷了……

  而任小粟這邊也是一愣:剛剛那是什麼東西,怎麼還沒用力就消失了?算了不管了,繼續捶伯克利家主。

  此時此刻伯克利家主都已經有點傻了,他就想不明白了這對面到底是什麼怪物,怎麼就能這麼快?!力量這麼大?

  他終於明白王聞燕為何說,這178要塞的少帥才是最終的敵人。

  他也終於明白,為何王聞燕說,只要諾曼家族和都鐸家族通緝此人,那這兩家就要有大難了。

  被這種人莫名其妙的近身,就是所有巫師的災難。

  不管你修習過多少巫術,冥想過多少次,只要你念不出咒語,那你就是普通步兵而已,沒有什麼區別。

  伯克利家主心中暗恨,今晚來舞會的巫師不過十分之一,若是多來點其實也不至於就這麼任人拿捏了。

  只是,對方既然有隨手取自己性命的能力,為什麼不直接殺了自己呢?

  這樣說雖然有些屈辱,但伯克利家主很確定的是,對方現在確實有殺自己的能力,只是不想殺而已。

  伯克利家主也是個有血性的人,他自知吟唱咒語已是做夢後,便乾脆將金色真視之眼扔給了任小粟,然後怒吼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羞辱於我?!」

  果然,只有丟棄了真視之眼,任小粟才給了他一次完整說話的機會。

  結果,那真視之眼劃著拋物線飛到了任小粟的手裡,任小粟則又把真視之眼給扔回了伯克利家主手中:「老老實實在旁邊站著,你只管好好跟諾曼、都鐸打仗就行了!」

  伯克利家主愣了一下,自己掌控頂級巫師家族這麼多年,還特麼是頭一次被人當成工具來使用。

  合著對方不殺自己,就是為了留下伯克利家族來對付諾曼和都鐸?!

  伯克利家主還想說點什麼,可任小粟已經不再理他,而是轉頭對王聞燕說道:「王氏要對西北動手了是嗎,所以才會這麼急於讓巫師國度統一,這樣巫師國度才有餘力來牽制我們。」

  王聞燕一言不發,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任小粟嘆息道:「為什麼就非要捲起戰爭呢,大家和平相處不好嗎?」

  王聞燕說道:「我只是外出遊歷,看看外面的世界而已。」

  「帶著你王氏的槍炮遊歷?世上哪有這種道理。」任小粟感慨道:「我知道你是王氏的外交官,肯定不會承認自己要做的事情,但我想提醒你的是,你們現在的每一個決定到數萬人、數十萬人、數百萬人的命運。」

  王聞燕搖搖頭:「壁壘聯盟的百姓受苦久矣,只有統一才能改變這一切。」

  「我不否認你的觀點。」任小粟說道:「但如果王氏現在的做法實在太激進了。」

  「變革怎麼可能沒有犧牲與流血?」王聞燕冷聲道。

  「別人的犧牲,別人的流血。」任小粟聲音也冷了下來:「我始終認為,壁壘聯盟統一是沒錯的,但你不能在遠征軍團南下的時候出賣同胞!火種是你們的敵人沒錯,但他們堅守著自己的底線,為壁壘聯盟流過血。他們應該死在戰場上,而不是死在陰謀裡。」

  「有區別嗎?」王聞燕說道:「結果是好的,過程如何是否重要?」

  一旁伯克利家主鐵青著面孔說道:「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啊?!」

  任小粟瞥了他一眼,然後老許就把這位伯克利家主拎到一邊去了。

  伯克利家主:「……」

  起初他以為對方是來暗殺自己的,後來發現不是。

  緊接著他以為對方要掠奪伯克利家族的真視之眼,結果也不是。

  最後他以為自己好歹能插上兩句話,然後發現對方甚至都不打算給他開口的機會。

  沒有談判,沒有批判,什麼都沒有,對方把他拎到一邊的意思就是,你安靜的待著,這裡沒你的事。

  可他伯克利家族才是這城池裡的主角啊!

  任小粟對王聞燕笑道:「想拖延時間?想必燃燒騎士團已經帶兵包圍過來了吧,伯克利家族的其他巫師也在趕來的路上,但你有信心留住我嗎?」

  「你也留不住我。」王聞燕冷聲道。

  話音未落,任小粟雙腿驟然發力,那些躲在角落的溫斯頓名媛只感覺自己眼睛一花,那原本站在舞池中央的少年便已經殺到了王聞燕的面前。

  任小粟越快,他們便感覺自己越慢,大家就像是身處幾米深的泳池底部,所有人都因為池水的阻力而變的行動緩慢,只有任小粟的速度才是正常的。

  彼此就像是生活在兩個維度的生物。

  伯克利家主不再說話了,他內心裡只有一個疑問:中土人是全都如此強橫,還是只有面前這少年如此強橫?

  他看了一眼身旁不遠處的老許,手指搓動著自己右手大拇指上的紅寶石扳指。

  不過最終,伯克利家主像是放棄了自己的某個計劃,他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此時,當任小粟抵達王聞燕面前的千鈞一髮之際,王聞燕的身形如輕煙般消散。

  任小粟以黑刀斬去,只是黑刀雖是天下最鋒利的武器,卻無法斬斷無形之物。

  「你這能力用來逃命還真是一絕啊。」任小粟感慨,他必須承認,自己其實拿王聞燕並沒有太好的辦法。

  除非王蘊也來到巫師國度,不然根本抓不住王聞燕。

  能夠操控空氣的王蘊,才是王聞燕天生的剋星。

  那團黑煙並沒有在宴會廳裡繼續停留,它如同輕薄的紗幔一般從窗戶的縫隙裡飛了出去,融入了夜色之中。

  沒有放什麼狠話,戰鬥便這麼悄無聲息的結束了。

  「沒勁。」任小粟感慨道,他看了伯克利家主一眼耐心叮囑道:「好好打仗,不然頭給你擰下來。」

  伯克利家主:「……」

  任小粟帶著老許大搖大擺的走出了莊園,一開始是從容淡定的步伐,可他走出去沒兩步,便趕忙發足狂奔起來,生怕後面的人追殺出來。

  今晚對於任小粟來說也算是討巧了,正好趁著對方宴會時進行了偷襲,若真是讓對方準備充足,但凡有一兩個大巫師念出致命咒語,他都會很難受。

  尤其是伯克利家的巫師還一個個跟戰士似的,意志堅定。

  當天晚上,一場盛大的追捕行動在溫斯頓城內展開,不過伯克利家主很清楚,燃燒騎士不可能抓住任小粟。

  他等任小粟走後,在宴會廳佇立了很久才突然下令:今夜在場的所有巫師必須對此事保密,家族榮譽已經是次要的了,這麼做是為了不讓諾曼家族與都鐸家族察覺到任小粟的實力!

  王聞燕已經不知所蹤,但伯克利家主對他所說的話產生了深刻的認同:要讓諾曼家族、都鐸家族與任小粟結仇,這樣一來勝利的天平才能向伯克利家族傾斜。

  為此,他甚至讓燃燒騎士們封鎖了整個溫斯頓別院,除了自己家族的巫師以外,今晚所有目睹過此事的人,都必須被軟禁在這裡,直到戰爭結束!

  伯克利家主自詡為一代梟雄,遇到這種事情如果只會無能狂怒,那也沒資格掀起這場內戰了。

  作為一個頂級巫師家族的家主,他早就學會了拋棄個人得失,永遠立足於利益來考慮事情。

  這場戰爭裡,中土勢力的介入固然增加變數,但如果利用好了,伯克利家族反而能夠從中謀利。

  伯克利家主想到這裡已然有了決斷。

  然而就在此時,遠方城牆處傳來轟隆一聲,轟鳴與混亂聲交雜,莊園別院外的燃燒騎士們也騷動起來。

  這一切聽起來就好像是……溫斯頓城的城牆又塌了!

  伯克利家主:「我特麼……」
  本帖最後由 noriko1026 於 2020-8-8 18:10 編輯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8-8 18:12
第一序列 1186、山路

  在任小粟突襲了溫斯頓城之後,王聞燕便消失了。

  他沒有等任小粟離開後再出現,而是乾脆徹底的藏匿了行蹤。

  王聞燕並沒有對任小粟說實話,他說自己是一個人來的,但他一個人也沒法將數十輛卡車開到巫師國度來啊。

  所以,那支跟他一起來到巫師國度的王氏部隊還在,他們將擔任伯克利家族的教官,指導燃燒騎士團完成現代化建設……

  溫斯頓城的城牆再次坍塌了一段,可這次伯克利家族的反應很反常,他們沒有通緝敵人,反而是開始新的內部整頓。

  伯克利家主下令,從今天開始,所有家族巫師必須全天候穿上盔甲,與燃燒騎士團進行協同作戰。

  每六名巫師一組,全部進入燃燒騎士團。

  這個舉措其實並不是為了增加燃燒騎士團的戰鬥力,主要目的還是將巫師都隱藏到騎士團之中,避免有人執行斬首計劃。

  任小粟的出現給伯克利家主敲響了警鐘,並且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這世上竟真的有人能夠如此輕易的對付巫師。

  整個巫師的戰鬥體系在對方面前,簡直不堪一擊。

  伯克利家主此時也已經明白,那個叫做任小粟的少年就是想利用巫師國度的內戰來削弱所有巫師的力量。

  這讓他感覺有些屈辱,自己主動打仗是一回事,被人逼著打仗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可最讓他感到無奈的是,他竟然還真的不能停。

  伯克利家主倒是可以派人去找諾曼、都鐸家族的人說:別打了,現在巫師國度裡來了非常可怕的敵人,咱們繼續打下去只能便宜外人,你們看,我伯克利家族差點一夜直接被人滅了。

  但那兩家會信嗎?信你個鬼啊。

  就像伯克利家主一樣,他如果沒有親眼看到任小粟有多麼生猛,他也不會相信王聞燕的話啊。

  而且,這時候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都鐸騎士團與光明騎士團已經開拔,誰知道你伯克利家族說的事情是不是什麼陰謀?

  你伯克利家族先挑起戰爭,連都鐸家族的凱爾大巫師都給弄死了,現在你說不打就不打了?做夢!

  所以,伯克利家主現在能做的就是抓緊時間準備戰鬥,然後內心中祈禱,但願事情真能像王聞燕期待的那樣:由任小粟來制裁都鐸與諾曼家族。

  天亮時分,任小粟回到了小梅他們所在的營地處。

  大家都早早醒來了,見到任小粟後便急促問道:「怎麼現在才回來,沒事吧?」

  任小粟笑著搖搖頭:「放心,伯克利家族沒事的,我下手有輕重。」

  一旁的錢衛寧等人聽到他這麼說,頓時震驚了,這是什麼邏輯?

  小梅在一旁吐槽道:「我是問你有沒有事啊。」

  「那就更沒事了。」任小粟轉頭看向錢衛寧:「按照計劃,我們是不是要去找諾曼家族?」

  「是的大人。」錢衛寧恭敬道:「按照情報,光明騎士團與都鐸騎士團是分兩路出發的,此時都鐸從東路南下,而諾曼家族則是從西路南下,咱們要去諾曼家族,還是繞路?」

  「咦。」任小粟似笑非笑的看向錢衛寧:「看樣子昨天晚上瞭解到一些信息啊,知道我不是諾曼家族的人了?」

  錢衛寧趕忙把頭垂的更低了:「嗯,不過我已宣誓效忠,對於騎士而言,只要您不背棄我們,那我們便一生都會忠誠於您。」

  任小粟來自中土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再加上李成果和劉庭這兩個大嘴巴綿羊人在隊伍裡,錢衛寧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套話。

  所以,任小粟既然來自中土,那肯定就跟諾曼家族沒什麼關係了。

  起初錢衛寧得知這事的時候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但梅戈昨晚跟他說一句話:不要想那麼多,也許追隨任小粟,會比追隨諾曼家族更加驚喜。

  此時此刻的小梅,已經踏踏實實的大興西北了,甚至還幫任小粟安慰其他人來著。

  任小粟看著錢衛寧說道:「你知道我想做什麼嗎?」

  「大人當然是想坐山觀虎鬥了,這樣才最符合大人您的立場。」錢衛寧恭敬道:「這場內戰之後,巫師國度應該能有20年無法進犯178要塞。」

  「不夠。」任小粟搖搖頭說道:「20年不符合我的訴求。」

  「那大人希望是多久?」錢衛寧愣了一下,他覺得能夠爭取到20年時間就已經很長遠了啊。

  任小粟回答道:「我希望是永遠。」

  這個目標或許有點不現實,但他得先朝著這個目標前進,才有可能接近那個終點。

  「不過,我現在還有另一件事情要做。」任小粟想了想說道:「所以暫時不能急於介入這場戰爭。」

  「那大人您是怎麼打算的?」錢衛寧問道。

  「我們避開諾曼與都鐸家族南下的騎士團。」任小粟說道:「先讓他們在南方戰場上廝殺一會兒,而我們直奔根特城!」

  羅素後人的線索已經出現了,任小粟急於尋找自己的身世,按照宮殿給出的線索進度,或許這個任務在根特城中就能有個結果了。

  「有沒有路能夠繞過他們的主力部隊北上?」任小粟問錢衛寧。

  「有的。」錢衛寧想了想說道:「有一條山路是伯克利家族早些年發現的,雖然偏僻了些,但這山路勝在能夠容許馬匹通過。」

  「這路是怎麼發現的?」任小粟好奇道。

  「以前抓住過一些走私販子,從他們口中得知。」錢衛寧說道:「這些走私販子為了躲避收稅的關卡,便牽著騾子從這條小路駝運貨物,後來伯克利家族對走私販子圍剿之後,那條下路就荒涼下來了。」

  「行,就走這條路了。」任小粟笑瞇瞇的說道:「小錢啊,這些事情以後都會給你算在功勞簿上的,到時候我們論功行賞。」

  錢衛寧趕忙低頭稱謝,不過他現在壓根沒有心情去想什麼論功行賞的事情,他只希望自己能在這亂局中活下來就好……

  所以,任小粟這話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吸引力。

  結果這時任小粟從宮殿裡取出五枚真視之眼來,那一枚枚真視之眼靜靜的躺在任小粟手中,把錢衛寧眼睛都給看直了。

  任小粟笑瞇瞇說道:「這就是各位的未來,現在有動力了嗎?」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8-8 18:18
第一序列 1187、豎瞳

  世界忽然寂靜下來了似的。

  清晨,剛剛被錢衛寧他們熄滅的篝火還冒著白色的煙氣,一些錢衛寧手下的士兵拿著烤好的乾餅啃著,然後咀嚼的動作,慢慢停留在呆滯的狀態。

  一枚枚真視之眼攏在任小粟手裡,看著就像是一顆顆中土糖果公司生產的費列羅,說實話,不論是梅戈,亦或是錢衛寧,都從沒見過如此震撼人心的一幕。

  真視之眼是什麼?是梅戈的父親用了一生都沒有追求到的東西,是這巫師國度裡百分之九十人的夢想,不論男女老少。

  一枚真視之眼便代表著一名巫師,而任小粟手裡的真視之眼,足以收買這巫師國度絕大部分人了,其中也包括錢衛寧。

  放眼整個巫師國度,還真沒幾個人能夠拒絕真視之眼的誘惑。

  「大人……」錢衛寧欲言又止,他想問問這真視之眼到底從哪來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但他結合溫斯頓城之前發生的事情,心裡已經得到答案,所以不用問出口了。

  錢衛寧有理由相信,溫斯頓家族丟失的61枚真視之眼,如今應該都在任小粟的手裡。

  狠人,這是真正的狠人。

  錢衛寧手心裡開始冒汗了,他知道這些真視之眼對自己意味著什麼,對自己身後的兄弟們意味著什麼。

  雖然他此時此刻也意識到,伯克利家族、溫斯頓家族會為了追回這些真視之眼做出多麼瘋狂的事情。

  但是,那些顧慮與擔憂都抵不過眼前的誘惑。

  出了溫斯頓城後,錢衛寧也換上了平民的服裝,因為天氣炎熱的緣故,他早就將上身襯衫的紐扣解開了好幾枚,所以大家都能清楚的看到他吞嚥口水的動作,突起的喉結因此而上下擺動。

  「大人,您的意思是把它們獎勵給我們?」錢衛寧艱難的說道。

  「沒錯。」任小粟笑了笑將真視之眼重新收回到宮殿之中:「從今天開始,晚上宿營的時候就由梅戈大人教授你們冥想的辦法,以及簡單的巫師語,到時候你們可以拿著真視之眼進行練習。不過,在你們真正能夠施法之前,這些真視之眼先由我保管。」

  錢衛寧聽到這話便愣了一下:「只要我們能夠釋放巫術,您就將真視之眼給我們?」

  「當然。」任小粟笑瞇瞇的說道:「我沒必要騙你們,走吧,早日抵達根特城,我還有正事。」

  錢衛寧內心火熱起來:「好嘞,咱這就出發!」

  直到這一刻,錢衛寧等人才算是真正的心甘情願賣命起來。

  之前他雖然宣誓效忠,但主要還是希望以此來自保,而現在不同了,他們已經有了新的目標:成為巫師!

  路上,陳靜姝縱馬來到任小粟身邊低聲道:「你……真打算把那些真視之眼分給他們?」

  「當然。」任小粟淡定的回答道:「反正未來還能弄到很多。」

  聽到這話的時候,陳靜姝的呼吸都停滯了一下,她知道任小粟說的未來還能弄到很多,大概是個什麼意思……

  一枚真視之眼便能造就一個巫師,那任小粟每拿到一枚真視之眼,便意味著巫師組織要失去一名巫師……

  換了以前陳靜姝會覺得任小粟一定是瘋了,但現在她只能沉默,因為任小粟已經用事實證明過自己說過的話了。

  任小粟看了陳靜姝一眼說道:「想要弄出點班底來,自然要恩威並施嘛,而且他們路上學學巫師語,也就沒有精力胡思亂想了。」

  「可你沒有冥想圖。」陳靜姝說道:「這就意味著他們沒法掌握高階巫術。」

  「沒事,諾曼與都鐸家族手裡有就行了。」任小粟笑著回應道。

  當天晚上再宿營的時候,食材倒是挺豐盛的。

  任小粟直接讓梅戈用召喚術弄了四頭羊出來,一頭比一頭肥碩。

  小梅暗地裡尋思,任小粟真就拿他這召喚術當生活技能來用了唄。

  陳靜姝、安安他們看著這一幕還挺驚奇的:「這是失傳已久的召喚術嗎?」

  「對。」小梅有點牙疼的承認道。

  陳靜姝等人憋了半晌說道:「還挺實用的……」

  小梅:「……」

  這時候任小粟忽然發現,李成果與劉庭這倆綿羊人正圍著第四頭召喚出來的綿羊亂轉,他有點納悶:「咋的,你們認識?」

  李成果和劉庭當即面色一變:「什麼認識不認識,怎麼跟罵人一樣呢!」

  他們生怕任小粟又提起自己不堪的往事來,趕忙躲到旁邊竊竊私語去了。

  而任小粟看著兩個綿羊人的反應,心說自己不會是猜中了吧?!

  他打量著第四頭綿羊,赫然發現羊屁股上被人用烙鐵燙出的178字樣……

  任小粟當場就震驚了,小梅竟然把178要塞的羊給召喚過來了一頭?!

  這特麼屬於集體資產流失啊!

  不過,這事倒是給任小粟驗證了另一件事情:召喚術所召喚的東西,果然就是這一方世界裡的生物,並不存在什麼異世界。

  反正任小粟不相信異世界也有屁股上烙著178數字的羊!

  那自己當初打開星空之門的時候遇到了什麼?對方肯定就存在於世界的某個角落。

  是變異過的生物嗎?任小粟還不是很確定。

  天黑之前,錢衛寧等人手腳麻利的生火做飯、搭好帳篷,然後便一個個排成方陣,整齊的坐在梅戈面前。

  小梅看著面前的一百多名漢子,那一百多雙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他,愣是讓他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他求助的看向任小粟:「我沒有教過這麼多人……」

  「怕什麼。」任小粟督促道:「你以後是要做大事的人,這點小場面都鎮不住怎麼成?」

  陳靜姝在一旁說道:「要不我來教他們吧?」

  「不行。」任小粟否定道:「必須小梅來教。」

  任小粟也有自己的主意,未來他是要推小梅當大興西北分部部長的,這時候培養自己班底怎麼能假手他人?

  等搞定巫師國度之後,錢衛寧等人就是小梅的學生,多了這層關係總歸會有點用途。

  萬一陳靜姝在教學的過程中刻意拉攏錢衛寧等人,搞得這些人倒向聖堂那邊,那很可能就把小梅給架空了啊。

  誰知道這聖堂組織隔了兩百年之後,內部思想變成了什麼樣子?萬一對權力非常渴望怎麼辦?

  這會兒,錢衛寧帶頭盤坐在土地上,也不嫌地上髒。

  這群燃燒騎士團出來的士兵們個個坐的腰背挺直,任小粟將六十枚真視之眼直接發了下去,甚至還給這些士兵一人發了一個本子、一支筆。

  任小粟叮囑道:「做好課堂筆記,白天的時候還能騎在馬上複習!李成果、劉庭,從今天開始你倆就是課代表了,記得檢查每個人的課堂筆記!」

  李成果、劉庭、小梅一個個都懵懵的,完全是一副趕鴨子上架的模樣。

  任小粟倒是不管他們怎麼想,交代好這些事情後,就一個人跑沒人的地方去研究自己的巫術了。

  確定四下無人後,任小粟拿出自己的黑色真視之眼輕聲念道:「大興西北!」

  那璀璨的星空之門緩緩出現,星火環繞中,巫術再次為任小粟打開了另一方世界!

  原本任小粟還擔心這星門之後又會出現猛獸的咆哮聲,結果這一次,對面靜悄悄的。

  任小粟透過直徑半米的星空之門往對面打量過去,然而似乎是因為角度不對的關係,什麼也沒看到。

  任小粟這會兒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畢竟這召喚物也沒啥契約精神,萬一突然給他來一下子,他還真不一定能扛得住……

  「你好,有人嗎?」任小粟試探著低聲問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對方沒聽到,還是對方聽不懂,反正星空之門對面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直徑只有半米的星空之門還是太小了,以至於任小粟根本看不清對面到底有什麼。

  而且門後的地面也是一片燒灼後的焦黑模樣,以及暗紅色的嶙峋山石。

  視野中,連顆像樣的植物都看不見。

  若是能看到植物,任小粟這大師級的荒野生存技能也能大概判斷一下對方所處的位置。

  事實上大自然是會說話的,熱帶有熱帶的植物,溫帶有溫帶的植物,甚至山脈海拔高低、水份是否充足也決定了植物的分佈。

  可現在任小粟啥也沒看到,根本沒法獲得有效信息。

  「要不要擴大一下星空之門?」任小粟猶豫著自言自語道。

  想要擴大星空之門,那就得耗費熟練石。

  一枚熟練石是一枚感謝幣,當初這感謝幣賺的有多麼不容易,如今任小粟用起來就有多心疼。

  所以他還是希望慎重的選擇一個給力的巫術,而不是在莫名其妙的巫術上浪費資源。

  任小粟認真盤算過,他如今見過最厲害的陸地猛獸,大概就是遠征軍團帶來的六米長棕熊,還有顏六元身邊的狼王。

  然而即便他能夠馴服這兩種猛獸,對於任小粟的實力提升都並不是太大。

  狼王倒是挺狠的,但牠之所以強大,那是因為牠背後有著龐大的族群,所以任小粟如果只是單獨召喚一個狼王一樣的猛獸,其實並沒有什麼意義。

  與其把熟練石揮霍在這種召喚術上,那倒不如直接去搞隕石星落術。

  可是……每當任小粟想到上次開啟星門時,那洶湧卻透露著熱切的吼聲,他便忍不住想要賭一把。

  「先點一萬!」任小粟發狠道,他現在有九萬兩千枚感謝幣,能用的就是九萬枚,剩餘兩千枚還得留著給小槿打黑槍用。

  他小心翼翼的將熟練石兌換出來,然後對宮殿說道:『都給我點到大興西北這技能上!』

  宮殿在腦海中發聲:『確認對大興西北技能使用一萬熟練石?』

  『確認!』任小粟回答道。

  下一刻,宮殿售貨機前堆積如小山似的熟練石一枚枚消散,就像是一顆顆白色石灰球被人一下子全都捏碎了似的,然後消逝在了空氣裡。

  任小粟感受著自身的變化,腦中似乎一下子多了些奇妙的感知,那原本不算熟練的召喚術,現在卻好像刻在他的骨子裡一樣。

  這時候,宮殿裡那台黃銅打字機突然敲打起來,一枚枚銅鍵落下後,淡黃色的羊皮紙上顯現出文字來:大興西北(熟練度10119)

  任小粟明顯愣了一下,他從頭到尾也不過用了兩次召喚術而已,為啥熟練度不是10002?

  等等,這難道是把自己之前忽悠人時說的大興西北也給算上了?

  好像除了這個猜測,也沒別的理由能夠解釋了吧?

  任小粟有些哭笑不得,那早知道自己以前天天念叨大興西北了,說不定還能省出來更多的感謝幣呢。

  不過按照小梅所說,其實練習幾百次並不能出現質變,體現在星空之門上,可能也就是增加幾厘米的樣子?所以任小粟與梅戈的星空之門尺寸都看不出什麼明顯差別。

  任小粟倒是很好奇一個事情:大忽悠如果掌握了『大興西北』這個巫術,會直接開啟多大的星空之門來?

  要知道大忽悠念叨大興西北這事兒,可是念叨大半輩子了啊。

  想到這裡,任小粟決定給大忽悠留下一顆好點的真視之眼。

  當然,他現在也不太確定是只有他自己這樣,還是大家都這樣,任小粟總覺得,似乎一切有關超自然力量的東西在他身上都會顯得特殊一些。

  當下,星空之門已經驟然從半米直徑擴大到了三米直徑。

  任小粟呆呆的看著絢爛的星空之門裡,赫然有一頭龐然大物正伏在焦黑的土地上休憩著。

  可是,即便星空之門已經擴大到三米直徑,任小粟都無法將對方的腦袋盡收眼中,三米直徑,也只能看到對方腦袋的二分之一!

  那像是蜥蜴一樣的生物有著暗紅色的崎嶇皮膚,鼻息噴吐之間,甚至有火光不斷綻放。

  原來,他剛剛看到的暗紅色根本不是什麼嶙峋山石,而是這驚人生物的皮膚!

  任小粟發誓自己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恐怖的東西,如果這玩意腦袋都有六米左右,那特麼身體得有多大啊?

  他輕輕碰觸了一下星門,卻發現自己的手掌並不能穿透過去,而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阻隔著。

  看樣子,這星空之門是單向的,只能對面過來,他自己卻過不去。

  就在任小粟思索的時候,那恐怖生物的眼睛倏忽間睜開,黃如琥珀色的眼睛裡,正有一枚宛如深淵般的豎瞳!

  那眼睛緊緊盯著任小粟,卻沒有吼聲,沒有下一步動作。

  任小粟驚的頓時後退了四五步,並同時關閉了星空之門。

  「這特麼真不是異世界生物嗎?」任小粟心有餘悸的自語道,他心想就算是災變期間輻射污染也不至於誕生出如此恐怖的東西吧?

  而且自己這召喚術的問題也忒大了吧,小梅召喚的就是與星空之門尺寸等同的生物,怎麼到自己這裡,竟然出現了一個比星空之門大好幾倍的生物?

  想著想著,不知道為什麼任小粟忽然覺得那生物有點眼熟,可他又怎麼都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見過對方。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

  夜空之中,一頭碩大的海東青正快速接近錢衛寧等人所在的營地,牠鋒利眼神緊緊盯著下方篝火旁的人類。

  一百公里外,都鐸騎士團數萬大軍安營紮寨,連綿如海的營地裡每隔十多步便架著一隻火盆,橙色的暖光在夜色中搖曳著,時不時便會有身披甲冑的巡邏士兵來回穿梭。

  營地中,一頂頂帆布縫製的營帳是士兵的臨時宿舍,住在裡面還會有股奇怪的腥膻味,因為營帳好些地方都塗抹著羊油。

  在營地最中心,五六頂巨大的帳篷顯得有些突兀,巡邏士兵每次經過時都會投去敬畏的目光。

  因為,那每一頂帳篷裡都有一位真正的大巫師。

  此時,都鐸騎士團軍營大帳中正有幾名巫師嚴肅佇立著,帳篷中十多盞油脂蠟燭燃燒後熏出一種奇怪的香味,似乎是蠟燭中混入了名貴的香料。

  巫師們穿著精緻的黑色巫師袍,每個人的袖子上還繡著一頭白色的海東青,看起來栩栩如生。

  他們身前有一面等人高的透明冰鏡,而鏡中的畫面赫然便是任小粟他們的營地。

  鏡子由寒冰凝聚而成,那碩大的鏡子還在往外冒著滾滾的寒氣,看起來格外神秘詭異。

  鏡面的視角在天空之上,悄無聲息的俯瞰著地面的一切。

  一名中年巫師看著鏡中的錢衛寧等人忽然疑惑道:「他們幹嘛呢?」

  所有巫師都目不轉睛的看著鏡面,只見地面上錢衛寧等人正襟危坐著,手裡還比比劃劃的寫著什麼……

  「本子,筆,那小巫師在滔滔不絕的講著什麼。」一名巫師奇怪道:「像是在研究什麼秘密似的。」

  「我倒是覺得他們像是在聽課。」一名巫師皺眉道。

  「哈哈,在這荒郊野外的戰場之中聽什麼課?」另一名巫師笑道:「誰會閒著沒事在這種地方講課、聽課啊?」

  「那他們這是在幹嘛……」

  海東青傳遞回來的景象,愣是把巫師們都給難住了,誰也不知道錢衛寧他們在幹嘛。

  為首的大巫師冷聲道:「先別管他們在幹什麼,按之前的情報,他們應該就是剛剛離開溫斯頓城的那隊人,傳遞情報的人說他們是要去諾曼家族那邊,可我覺得他們這路走的不對啊,眼看著就要和我們前鋒騎士團撞上了。」

  「對啊,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旁人疑惑道。

  這海東青飛翔在天空上,原本是為了給前鋒部隊做偵查的,結果就發現了這麼一小撮么蛾子擋在前鋒部隊的路上。

  「低一些。」大巫師命令道:「看看他們到底在做什麼,另外也確認一下那個梅戈是不是在這隊伍裡。梅戈是家主下令要殺之人,原本以為他們去了諾曼那邊,咱們就遇不到了,卻沒想到他們自己送到了刀口上。」

  「好的大人,我再控制海東青飛掠的低一些。」旁邊一名巫師恭敬道。

  然而就在此時異變突生,海東青下方一聲轟鳴猶如夜幕中的平地驚雷,狹長的狙擊子彈轉瞬及至,硬生生將天空中的海東青轟成碎冰塊。

  任小粟看著那些落下的冰塊冷笑,這恐怕又是都鐸家族的什麼手段吧,要他說,都鐸家族真是太喜歡海東青了,若是別的飛鳥從天上經過,他還真不至於開槍射擊。

  只不過,就對方這海東青的飛行速度,以他現在的槍法簡直一打一個準。

  都鐸營地那邊隨著巫術構造的海東青被擊碎,連同著大帳之中的鏡面也一併碎裂了。

  一時間,那施術的巫師只覺得自己頭疼欲裂,腦海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劇烈翻滾一般。

  「怎麼回事?」為首的巫師面色凝重道:「是什麼東西破了你的巫術?」

  「不知道,根本沒有任何先兆,也完全沒有看清到底是誰出手,營地裡甚至都沒人朝我看過。」巫師捂著腦袋喘息道。

  「果然如家主所言,這梅戈有蹊蹺。」大巫師揮揮手:「扶他下去休息,另外,霍爾你帶隊去與前鋒部隊匯合,以防對方還有後手。」

  「好的大人。」一名中年巫師恭敬的應答後,便轉身點了幾個人一起走出大帳,外面已經有親隨、僕從為他們備好了戰馬,霍爾還專門帶了兩名擅長風縛術的巫師,以此來加快匯合的速度。

  任小粟這會兒剛剛回到營地,方才的狙擊槍聲已經將小梅小錢都驚動了,大家看著任小粟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們好像和都鐸騎士團的行軍路線撞上了。」任小粟若無其事的說道。

  小梅小錢聽到這話一下子就慌了起來:「什麼?都鐸騎士團?那咱們趕緊跑路吧?」

  「跑什麼。」任小粟挑挑眉毛:「這不是送上門的真視之眼嗎。」

  小梅吐槽道:「你現在看到巫師就下意識的替代成真視之眼了嗎?」

  「不然呢?」任小粟樂呵呵的笑了起來:「錢衛寧他們這邊有192人,咱們手裡的真視之眼也才64枚,還有好大的缺口呢。」

  錢衛寧聽到這話愣了半天,他忽然覺得,巫師國度內的第一支巫師騎士團可能要出現了。
 
noriko1026 發表於 2020-8-8 18:52
第一序列 1188、殺戮

  任小粟他們之所以選擇這條山路,便是因為走私販子們銷聲匿跡後,它也漸漸被人們遺忘。

  然而這事得反過來想:你想走戰場之中最隱蔽的小道,敵人的滲透部隊也會這麼想……

  一般情況下,如果有老練的軍事指揮官在場,就會告訴任小粟:千萬別自以為是的去走什麼小道。

  因為軍隊在測繪地圖的時候,一定會比走私販子更加的精準,連走私販子都知道的路,敵人的軍隊肯定也知道。

  不論你面對多麼腐朽的軍隊或王朝,都首先別把對方當作傻子。

  當然,如果是P5092在的話,他會給任小粟一個截然不同的答案:走你想走的路就行了,反正也沒人擋得住你,想怎麼走就怎麼走吧,說不定還另有收穫……

  這大概就是瞭解與不瞭解任小粟的區別。

  錢衛寧看向任小粟:「大人,你覺得敵軍會從山路過來?」

  「應該是。」任小粟點點頭:「不然海東青也不會飛到這裡,災變前有獵人熬鷹隼,在捕獵之前他會先把鷹隼放出去為自己探路,以免遇到棕熊之類的猛獸,我想,這都鐸家族的海東青應該也是這種用途吧。」

  「如果是都鐸家族的前鋒部隊,那這次過來的騎士團最少也有六百人,其中應該有一大半都是輕騎兵,以弓弩為主要武器,剩下的則是槍騎兵,用來衝鋒陷陣。」錢衛寧強行鎮定道:「最重要的是,這種滲透部隊都會配備五名巫師。」

  他是伯克利家族的騎士,而伯克利拿都鐸、諾曼家族當假想敵已經有六十年之久,所以一名合格的伯克利家族騎士,就必須知道自己面對的敵人在戰爭中如何運作。

  而現在,錢衛寧所帶領的騎士不過191人,加上他自己是192。

  而且,他們只有武器,沒有盔甲。

  這種情況下兩軍遭遇,錢衛寧他們十死無生。

  所以錢衛寧其實內心裡還是有點慌亂的,他看著任小粟,想問問這位新效忠的主人該怎麼辦。

  任小粟看了錢衛寧一眼:「你們繼續學習,專心點。」

  錢衛寧:「啊?」

  「放心,他們過不來。」任小粟笑瞇瞇的說道:「現在你們對我的力量可能有了一些猜測,但總得幫你們加深一些印象才行,這就是彼此信任的基礎。」

  錢衛寧等人面面相覷,眼瞅著敵人的騎兵就要到了,結果任小粟卻告訴他們要好好學習……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就像是自己和現實世界割裂了一樣……

  這時候反倒是梅戈嘆息道:「來,大家繼續跟我學巫師語,我一開始跟你們一樣惶恐不安,但你們看,我現在已經習慣了。」

  任小粟對小梅投去讚賞的目光,而李成果和劉庭這倆綿羊人低著腦袋,也是一副認命的模樣。

  「大人,您現在要去對付那些騎兵嗎?」錢衛寧好奇道。

  「我?」任小粟搖搖頭:「我不用出手。」

  一時間,任小粟在所有人眼中越發的神秘了,大家忽然想起溫斯頓城裡的傳聞:突襲溫斯頓莊園的人總共三個,其中一名戴著白色面具的人連巫術都不懼怕。

  而現在,那位白色面具卻從未出現過。

  到了錢衛寧等人上課的時候,任小粟便在一旁烤羊肉吃,悠哉遊哉的跟沒事人似的。

  突然之間任小粟坐直了身子,這動作把原本就憂心忡忡的錢衛寧等人驚了一下:「怎麼了大人?」

  「噢,沒事。」任小粟對錢衛寧擺擺手,他則看向李成果與劉庭試探道:「你倆看到那綿羊屁股上的178字樣了嗎,據我所知,所有歸屬於178要塞的羊屁股上都要烙這玩意,就是為了跟其他牧民的羊區分開,早些年老有牧民偷羊來著。」

  李成果和劉庭倆人面色大變,可誰也沒說什麼。

  任小粟忍笑問道:「你倆……知道這事嗎?」

  「不知道!」李成果驚慌的站了起來:「我們怎麼可能知道這事!」

  一旁的劉庭,差點流下屈辱的淚水……

  錢衛寧和陳靜姝他們有些不明所以,倒是梅戈瞬間理解了任小粟的意思,他猶豫了半天才對李成果和劉庭說道:「不好意思我之前並不知此事,委屈你們了……」

  錢衛寧等人聽得一臉懵逼,這時候不商量如何應付騎兵,怎麼突然說起這種事情來了?

  他們壓根就不知道,李成果和劉庭也曾當過好一陣子綿羊,而且就混在178要塞的羊群裡。

  ……

  北方山路上,一支八百人組成的前鋒部隊正快速滲透過來。

  馬蹄踩踏在山路上發出沉悶聲響,那一隻隻馬蹄上竟是全都裹了一層厚厚的牛皮,而且每匹馬的嘴中還銜著一支木棍,以免馬匹在行進途中忽然嘶鳴。

  這支騎兵是都鐸家族中的精銳,即便夜間行軍也能陣型絲毫不亂。

  每隔一段時間,騎在最前面的士兵便會稍稍放緩速度,然後由其他同僚頂替上去破風。

  所謂破風,便是要給後面的戰馬減輕風阻,這樣一來才不至於把領頭的馬匹活活累死。

  弩手騎行時,右手始終都搭在自己腰間的機弩手柄上,以防有人突然伏擊。

  其中,六名巫師被騎士們護衛在當中,而在他們身後幾十公里的地方,還有大營裡臨時派來支援的巫師隊伍。

  以這樣的作戰實力,當然不用把錢衛寧這一百多人放在眼裡,就算隊伍裡還有梅戈這樣的巫師也同樣不行。

  行進之中,騎兵陣中有十多人嘴中含著細短的銅哨,當哨聲響起時,隊伍中彷彿有百靈鳥鳴叫似的,只有都鐸騎士團的成員才能聽懂那一聲聲哨響的含義。

  哨聲尖細,即便是廝殺中也不會被其他聲音掩蓋下去,都鐸騎士團便以這種手段來完成命令的傳達。

  尤其是在混亂的大型戰爭中,軍官們傳令的鳥鳴聲匯聚交纏在一起,不再溫柔如百靈,反倒尖厲似海東青的鳴叫。

  就在此時,原本安靜的前鋒部隊前方驟然出來銅哨製造的鳥叫,一聲又一聲的鳥叫向後傳遞過去,整個前鋒部隊一時間全部勒馬不前。

  所有人安靜肅穆的看著去路,他們數百人從極動到極靜,顯得異常壯觀。

  大家朝前打量著,在他們的去路上赫然站著一個戴著白色面具的身影,正緩緩從虛無中抽出黑色的刀。

  都鐸騎士團前方為首之人吹動自己口中的銅哨,他們並未直接對老許發起衝鋒,反倒是開始緩緩靠攏。

  快速行進時的騎兵像是一條長龍,只要並行的人數少,才能更加快速的通過山路。

  而現在,他們收縮在一起則是為了更好的防守!

  敵人只有一個,但這前鋒部隊裡的那位聖都鐸騎士認為,對方若不是有十足的底氣,怎麼可能一個人擋住他們的去路?

  對方明顯早就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多少戰鬥力,可對方還是攔在這裡。

  這是危機感,聖都鐸騎士感受到了濃濃的危機感。

  此時頭頂群星璀璨,弦月直勾勾的掛在天上就像是一柄銀白色的彎刀。

  在變換陣型時,聖都鐸騎士急促吹起自己銜著的銅哨,剎那間一支在後退的弓弩手小隊在戰馬上扣動扳機,一支支小臂長的弩箭朝老許飆射而至。

  可是也不知怎麼的大家眼睛一花,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視野中竟是已經失去了老許的蹤跡!

  聖都鐸騎士內心一驚,這也太快了吧!

  下一刻,一柄黑刀像是從黑夜裡迸發出來的一樣,由下而上的斜斜掠過聖都鐸騎士的戰馬,還有這位騎士的身體。

  戰馬被斬首,而騎士則被攔腰截斷,嘩啦啦的血液潑灑在夜空中,沒人能分清那是馬血還是人血。

  ……

  錢衛寧等人正跟著小梅念道著:「ABCDEFG……」

  結果這巫師語的字母還沒念完,他們便突然看到遠方的天空被什麼東西給照亮了。

  「巫術?」錢衛寧從地上驚起。

  緊接著,那邊天空便如同有人在放煙花似的,不斷有光亮閃爍。

  不過錢衛寧他們的視線全被矮山阻擋,根本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巫術應該離我們還很遠,所以我們聽不到喊殺聲。」錢衛寧憑藉著自己的經驗判斷道,他將自己的食指豎起來,瞇起一隻眼睛比對著山峰與食指的比例,也不知道怎麼計算的便開口繼續說道:「確認了,應該距離我們還有三公里的樣子。」

  說完,錢衛寧便看向任小粟,想問問大家該怎麼辦。

  結果他卻看到任小粟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睡著了。

  「要不要叫醒大人?」錢衛寧問梅戈。

  還沒等梅戈回答,任小粟便開口說道:「繼續學習,再學半個小時就集體休息,明早繼續趕路。」

  言罷,任小粟就沒再理會過錢衛寧他們了。

  錢衛寧內心中嘆息,或許這就是真正的大佬吧,任何危險來臨時都能如此坦然淡定。

  不過錢衛寧也確定了一件事情:他們隊伍周圍確實有人在秘密守護,只是沒法確定到底有多少人。

  當天夜裡,確實不曾有一名騎士衝到這營地來,那座兩公里外的矮山就像是一座堅韌的屏障,將一切殺戮全都擋在了山的背後。

  錢衛寧一晚上都沒睡踏實,昨夜的第一場戰鬥很快就結束了,但時隔不久便又驟然爆發了第二場戰鬥。

  說實話,其實正常人都不可能在這環境裡好好睡覺的,任小粟能睡著,那是因為任小粟不正常!

  清晨時,錢衛寧與梅戈他們一個個頂著黑眼圈走出帳篷,他們將防水帆布縫製的帳篷捲起來,掛在了各自馬匹的屁股上。

  任小粟神清氣爽的與他們打招呼:「早啊,怎麼一個個看起來沒精打采的。」

  錢衛寧猶豫了半天忽然問道:「大人,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是否安全?」

  「安全,當然安全。」任小粟笑著說道:「至於發生了什麼,等會兒你們就能看到了。」

  他這麼一說,小梅小錢小姝小安小程便全都起了好奇心。

  昨晚發生之事困惑在所有人心中,要是沒法知道真相,恐怕能急死他們。

  早晨匆匆吃完飯後大家便立刻啟程,等他們拐過一條曲折的山路,眼前那滿地的血腥氣息便鎮住了所有人。

  甚至連戰馬都不願意再往前走了。

  破碎的弓弩散落滿地,山石之上揮灑著血跡就像是有人提筆畫了濃重的山水粉墨。

  錢衛寧作戰經驗豐富,所以他只是稍稍打量了一下戰場便得出結論:「死了最少800人!」

  再細細打量過去,他還看到了十多具穿著巫師袍的屍體,那黑色巫師袍袖上,還繡著海東青的圖案。

  只是原本應該潔白的海東青,也已經被血液染成殷紅。

  一夜之間,都鐸家族派往南方的前鋒部隊全死了,兩批巫師也全死了。

  饒是燃燒騎士團這些見過大風大浪的士兵,看到這一幕也有些心裡發毛,最關鍵的是他們甚至不知道這到底是誰幹的。

  「大人。」心腹姚波湊到錢衛寧身邊小聲道:「我看了一下,這裡除了馬蹄印和都鐸騎士的腳印以外,只有一人腳印……」

  姚波是隊伍裡出了名的追查、伏擊好手,觀察細緻,分析能力挺強。

  而這些都鐸騎士穿的都是制式靴子,很好辨認,所以想要分辨這戰場裡的腳印並非什麼難事。

  「你的意思是,這八百多人之死,都是一人所為?」錢衛寧牙疼問道。

  「沒錯。」姚波低聲道:「而且我剛剛去周圍觀察了一圈,都鐸騎士被殺潰之後,應該有數十人想要逃跑的,結果分頭跑了幾百米,還是被追上一一從背後砍死了。」

  數十個人分頭逃跑,還能被一個人逐個追上殺掉,那這追殺的人得是什麼速度?

  這細節簡直沒法繼續細想了啊!

  而且,錢衛寧最難以置信的是,就在這殺戮發生的時刻,自己還在隔壁幾公里的地方學巫師語,甚至還被李成果這位課代表抽查了課堂筆記……

  如此暴力與寧靜的畫面只有一山之隔,就像是發生在兩個世界一樣。

  而任小粟呢,錢衛寧看向這位新主人,對方說沒事,那就真的沒事,談笑間就把都鐸騎士團滲透部隊給團滅了。

  一時間,錢衛寧對任小粟是又敬又畏。

  任小粟驅馬向前:「走了,小錢帶路。」

  錢衛寧跟了上去低聲問道:「主人,咱們要完全避開都鐸家族嗎?」

  之前錢衛寧喊的是大人,如今卻突然換了稱呼,不得不說這場殺戮確實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也不要完全避開。」任小粟說道:「最好是能讓都鐸家族派點人過來追捕我們,這樣你們的真視之眼才能有著落。」

  錢衛寧嘆息,這是真正的狠人啊。

  小梅與任小粟並肩而行:「你為什麼如此著急去根特城?而且那些賞金獵人為什麼會突然聽你的話?你從中土來,所以你們之間應該不認識才對。」

  「大概是因為我與這賞金獵人所屬的組織有些淵源吧。」任小粟隨口解釋道:「而我之所以想去根特城,其實是為了尋找自己的身世。」

  還有,他想看看這次任務的獎勵到底是什麼。

  任務的四條線索已經被他找到三條,任小粟期待著任務完成的那一天。

  「身世?」梅戈好奇道:「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的來歷嗎?」

  「不知道。」任小粟笑了笑:「我從一場黑暗的夢中醒來,過去的事情統統忘記了。行了,聊這些沒有什麼意義,我倒是很好奇你那位青梅竹馬是個什麼樣子的?」

  梅戈想了想回答道:「她……很耀眼。」

  「我聽你說過,都鐸家族認為她是難得的巫術天才,所以才讓家中子弟迎娶她。」任小粟說道:「有多麼天才?」

  「她17那年帶著錢去買真視之眼,結果買的第一枚就開出了真視之眼,說起運氣來,她真是被神明都眷顧的人。」小梅嘆息道:「她嘗試學習巫術,結果負責教授她巫術的人發現,她只在冥想世界中練習了一百次,便能在現實世界裡釋放巫術了。」

  任小粟愣了一下:「這個就是所謂的天賦異稟嗎?」

  「是的。」小梅點點頭:「而且這天賦體現在各個方面,比如她的冥想世界極其龐大,據說裡面有一柄磅礡如山嶽似的十字長劍。這意味著她將擁有更強大的精神力,別人一天練習五六次,她則可以練習三十次,別人十年、二十年才能成為大巫師,她也許三四年就能跨過那個門檻。」

  任小粟樂了:「那她還真是比你強多了。」

  小梅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你也不要氣餒嘛,你不比她差的。」任小粟笑道。

  「哦?」小梅來了興趣:「我不比她差嗎?」

  「當然,你有我幫你嘛。」任小粟安慰道:「這比她努力一輩子都管用!」

  小梅:「……呵呵。」

  「對了,那她是怎麼與都鐸家族結親的?」任小粟問道。

  「原本她應該和我現在一樣前往邊陲做一個小巫師,然而都鐸家族發現她的天賦後,便立馬去她家提親了。」梅戈說道:「那時候我家已經衰落,他們家又不敢招惹都鐸家族,於是便答應了。」

  「難怪都鐸家族要殺你,合著不是爭風吃醋,而是想讓這位天才巫師踏踏實實的做『都家人』。」任小粟點頭說道。

  這樣一看,梅戈反而更像是主角模板了啊:喜歡的人因為天賦異稟被別的家族看上,然後梅戈帶著自己的金手指反殺一切……

  梅戈在一旁吐槽道:「人家姓都鐸,不姓都。」

  「這不重要。」

  ……

  溫斯頓城內,伯克利家主正靜靜的佇立在大教堂的紅毯上,全身都披著銀亮的盔甲。

  他面前被人端上來了一座火盆,盆裡火焰妖艷至極,瘋狂跳動。

  都鐸家族以冰裂之術聞名,伯克利家族則以火焰之歌聞名,這兩個家族彷彿天生便不相容似的,多年來從未停止過小規模戰爭。

  就連伯克利家族扶持溫斯頓家族,都是為了對付都鐸家族扶持的沃斯家族。

  雙方掌握著冰與火相關的秘術,並在各自的道路上不斷鑽研著。

  此時此刻,伯克利家主手握自己的金色之眼,他面前火盆裡的火焰竟漸漸變成了人類的模樣,焰尾便是對方不安而晃動的頭髮,看起來詭異而又神秘。

  火盆之中的人開口說道:「都鐸騎士團前鋒部隊被人殺穿了,對方正繼續北上,貼著都鐸騎士團的活動範圍行動。」

  「都鐸家族的損失?」伯克利家主問道。

  「損失了十二位巫師,其中還有一名剛剛晉升為大巫師的新秀,連帶著他們的十二枚真視之眼也消失不見了。」火焰中的那個人回答道。

  這火盆與火焰,便是伯克利家族傳遞信息的方式。

  這種傳遞方式相對便捷,只要有火的地方就能彼此溝通,而且相比都鐸家族的方法,最大的好處就是不費兒子。

  當下,伯克利家主的心情極好。

  那位遠方的王氏朋友沒有騙他,只要讓都鐸家族惹上那位少年,那少年便會替自己削弱都鐸的實力了。

  人類就是這麼奇怪,雖然伯克利家主在任小粟身上也吃了大虧,但是當他發現都鐸家族也開始吃虧的時候,他就能忘記過去的許多憤怒,甚至巴不得仇人任小粟活的更久一些才好,別那麼早撞見都鐸家主。

  這樣,任小粟就能繼續傷害都鐸家族了。

  在伯克利家主眼裡,任小粟雖然厲害,但如果都鐸家主有準備的話,任小粟也並不是對手。

  他對火焰之中的人說道:「你小心藏匿行蹤,有消息了盡快通知我,另外,若是有機會促使都鐸家族與這隊人馬為敵,我便將你納入族譜。待你死後,可魂歸神國。」

  火焰中人激動起來:「這是我的榮耀。」

  伯克利家主決定結束這次的交談:「火焰與你同在。」

  「火焰與您同在。」

  說完,那火盆裡爆裂出一團火星,裡面的人影也消失無蹤。

  火焰又恢復了之前的躁動模樣,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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